“我是不是还得夸你听话”
若不是撑着桌子,许佑呈怀疑左驿要直接跪下去了。
同样的力度,同样的位置,分毫不差的第二下。
左驿把桌子撞出哐的一声响,叫喊之后是压抑的哭声。
许佑呈掰着人肩膀,用力把人转过来抱进怀里。
背上仅有的一道伤迅速由红转青,灼痛深入肉里,左驿没想过鞭背这么疼,几乎无法忍受的疼。被许佑呈抱着哭了好一会左驿才找回自己丢失的意志。
疼出的冷汗沁湿了衬衫,黏糊糊地贴在身上很不舒服,左驿不安分地动了动。许佑呈当他疼了,稍微松了下手臂,又揉揉左驿泛潮的头发:“受不了了?”
左驿微微垂头,湿漉漉的眼睛看着许佑呈,摇摇头又点点头,低声说:“好疼。”
过了最初的刺痛,似乎还能再挨两下,但真的很疼。左驿不清楚自己到底受不受得住。
看得出小狗的犹豫与恐惧,许佑呈在左驿脸颊轻轻落下一吻,诱哄:“第三条是什么?”
“忍耐……”左驿抿抿唇,脸颊发烫,“学会忍耐。”
孤立无援地站在房间中央,左驿手都不知道该往哪儿放,好歹衬衫没脱,给羞耻心留了一点遮羞布,也能微弱地抵御一点儿疼痛。
抵御不了一点。
一鞭子左驿眼泪就下来了,顺着脸颊直接滑到地板上。许佑呈给左驿擦了把眼泪,手扣在左驿颈侧,又亲了下他潮湿的脸颊。
“还可以吗?”
小狗含着泪点点头。
隐忍的泣音,汗湿的衬衫,还有颤抖的身体。
又挨了一下,左驿哭着,含着泪水的求饶还没发出声响便被鞭子抽在身上的声音取代。
“呜,不,不要了。”
许佑呈把湿漉漉的小狗打捞进怀里。
“好,先不打了,缓缓。”
于是小狗又得到了一个亲吻,落在唇上的。左驿胡乱抹着眼泪,不想哭又忍不住,身后火辣辣地疼着,像是心脏泵血,鼓动着一跳跳的疼。
许佑呈很轻地搂着左驿,耐心地等他抽泣渐弱,随后开口:“都挨过了,觉得最喜欢哪个工具?”
左驿咬了下唇,很想说哪个都不喜欢,都好痛,可许佑呈这么问了,纠结了一会,他吐出两个字:“戒尺。”
“挑三个吧,喜欢的,戒尺算一个了。”许佑呈扫了一下床上散乱的工具说到。
左驿又纠结住了,看看工具又看看许佑呈,好几个来回才慢吞吞开口:“那个,黑色的拍子。”
是个皮拍,不太重的工具。左驿的犹豫许佑呈都看在眼里,许佑呈没说话只颔首示意左驿继续。
这下左驿沉默的时间更久了些。
左驿恋痛,怕痛。踌躇着,视线在鞭子和藤条之间来回游走,最后把脸往许佑呈肩窝一埋,闷声说:“藤条吧。”
应当都是实话,没照着轻工具挑。许佑呈拍拍怀里的人:“那像现在这样抱着打还是趴我腿上?”
小狗抬头,满眼震惊。
许佑呈压了下嘴角,没压下去:“趴桌子上?”
左驿猛摇头。
“趴在主人腿上可以吗?”左驿小心翼翼地问。
许佑呈点头:“每个工具二十下就结束。”
不算标准的otk,左驿整个人都趴在床上,只是小腹压在许佑呈腿上,顶高了红肿带青的臀肉。
藤条压在身后,还没挨上左驿就有点儿轻微地抖。“会很疼,乖一点。”许佑呈按住左驿的腰,扬手抽在臀腿处。
手下的身体绷紧,倒是没有乖乖的没有乱动。许佑呈换了根短藤,方便下手,也不容易出伤。
藤条一寸寸往上打,最后落在臀峰上,抽出一抹泛白的印记,才惹得小狗轻声叫了出来。
拿过乳液又涂了一次,许佑呈给了左驿充足的缓冲时间。
宽厚的皮拍落在臀肉上,将凌乱的痕迹全部揉成一色,均匀地肿起。
随着数目上升,左驿呼吸越来越乱,却没发出什么声音。
许佑呈伸手过去,用手指撬开左驿的牙关:“一会去添上一条,不许自伤。”
小狗哼哼两声,老老实实挨打。
最后的戒尺没再抓着惨兮兮的伤处不放,而是落在了大腿上。
看着手下白皙的大腿也全染上了绯红。许佑呈抬手按住了左驿的背,温声说:“最后十下,我会打重一点。”
预告完,毫不留情狠厉的十下连续抽在臀腿处。柔嫩的地方几乎瞬间浮起了鲜红的板痕,然后迅速由红转青,连片地肿了起来,跟臀肉几乎看不出分别。
小狗哭喊出声,疼得下意识挣扎,小腿胡乱踢着,要不是许佑呈按着他,他大约就要从许佑呈腿上翻下去了。许佑呈强硬地把他拽起来,让人跨坐在自己腿上,把人抱进了怀里。
疼极了,什么矜持,什么羞赧左驿通通都顾不得了,趴在许佑呈怀里哭得一塌糊涂。肩头的衣服被泪水沁湿,许佑呈摸摸左驿的头发:“这个主人好坏啊,都这么疼了,还打这么狠,坏透了。”
哭声顿了一下,左驿疼懵的脑子艰难地转动,小狗垂下湿润的眼睛看着主人,用带着浓郁哭腔的声音说:“你干嘛说我的词……”
许佑呈被逗乐了,笑着捧起左驿的脸,一边给他擦眼泪一边说:“那你说我的词。”
蛮横的疼痛褪去一点,左驿撇过脸,耳尖微红:“不哭了。”
小狗滚烫的眼泪就落在许佑呈身上,许佑呈笑意更胜:“打了人还不让哭,这么凶?”
肩头的哭声又噎了一下,再不搭理许佑呈了。
从袋子里摸出定制的choker,许佑呈拍拍左驿的背:“狗狗,起来,跪着,给你带项圈。”
左驿靠在许佑呈怀里没动,犹豫着开口:“我,我可以先去洗个澡吗?身上全是汗,会弄脏……”
“那再等会儿吧。”许佑呈把项圈放下,把左驿扶起来。
凳子被重新搬到书桌前,坚硬的凳面看起来就让人深恶痛绝。
“坐,把刚说的那条补上去。”
挨得重的地方全是坐下的受力点,臀肉几乎刚接触到凳子左驿眼泪就控制不住了,咬着牙坐下去,眼泪彻底决堤,别说拿笔了,哭得连笔在哪都看不清。
多哭一会,就多疼一会,反正疼得不是许佑呈,他不在乎这点儿时间。
好不容易适应肿胀的臀肉遭到挤压的疼痛,左驿拿起笔,反复深呼吸了好几遍手还是抖。左驿下笔都飘了,好在没几个字,不到一分钟就写完了。写完了左驿也没敢动,只是抬头委屈巴巴地看着许佑呈:“主人……我写好了。”
许佑呈揉了一把他的脑袋:“去吧,屁股上的伤处尽量别碰水,用毛巾简单擦一下,衣服穿好出来。”
趁着左驿去淋浴间的功夫,许佑呈把那几条规矩重抄了一遍,又在最后补了两行字:
多次违反,惩罚倍数增加。
最终解释权归主人所有。
左驿擦掉身上的黏腻,换了套衣服慢慢挪了出来。
简单的白t和及膝的灰色短裤,许佑呈心想还好戒尺没往下打,就停留在大腿中部,不然左驿这裤子就遮不住伤了。
小狗忍着痛走到主人身边,温驯地跪下,扬起头,一双被泪水清洗过,格外明亮的眼睛满含期待。
皮质的项圈中间坠着银色的小铃铛,没有芯,不会响,仅仅是装饰作用。项圈紧贴着脖颈,一呼一吸间清晰地存在。
“谢谢主人。”
声音欢快,完全听不出刚刚哭得一塌糊涂。
许佑呈忍不住又揉了揉左驿的脑袋:“项圈是归属,是小狗身份的象征,好好保管。”
左驿用力点点头。
拿起桌上新写好的纸张,许佑呈把纸递给左驿:“这张纸也给你保管。”
纸上的字迹明显不属于左驿,左驿眨眨眼,立刻明白了这是许佑呈写的。开心的情绪蔓延着,左驿乐呵呵地把那张纸放进文件袋收好放进书包里。
重新趴在床上,身上的衣物被全部脱掉,也不知道刚刚穿上有什么意义。
刚擦过身上也没什么意义,上过药又是一身汗。疼没了精神,左驿有点蔫儿,侧着头趴在床上。许佑呈坐床边看手机,问他想吃什么,点外卖。
左驿是真经不起再出去折腾一趟了。
小狗黏人,许佑呈理所当然地跟左驿一起留宿,睡在同一张床上。
半夜暴雨,许佑呈硬生生被一声惊雷震醒,身边的人也很轻地动了一下,不知道醒没醒。一片黑暗中,许佑呈感知到对方是很小幅度地在往他这边靠,应当是醒着。
“醒了还是没睡着?”
听到许佑呈开口,左驿直接吓愣了。
“嗯?”许佑呈翻了个身,将手搭在左驿腰上,“被雷声吵醒的还是没睡着?”
“有点疼……”左驿又往许佑呈身边靠了一点。
许佑呈没动:“疼得厉害?”
左驿也不动了:“没。”
“过来。”许佑呈搭在左驿腰上的手微微用了点力气,又顺着往上扣住左驿的脑袋。左驿就这么半推半就地被许佑呈按进了怀里。
半趴在许佑呈怀里,左驿有点僵硬,许佑呈觉得出来,没管:“睡觉。”
不太习惯跟人这么近的接触。浸泡在熟悉的干净的洗衣粉的味道里,感受着环在身上略带强硬的手臂,左驿绷着身子,连呼吸都慢了。有所依靠,又觉得温暖。
醒来的时候,浑身都疼,左驿有点儿恍惚,后背疼,屁股更痛,一点都不想动。
皱了皱眉,重新闭上眼睛往被子里缩了缩,忽然察觉到身边没人,左驿又猛地探起身,动作幅度只是略微大了一点,又疼得僵硬了会儿,才扭过头在房间里找人。
一连串小动作落在许佑呈眼里,有点可爱。
找到主人的小狗明显松了口气,带着惺忪睡意的声音跟主人打招呼。
看到药膏的时候仅存的一点睡意也消失的无影无踪,左驿半跪坐在床上,眼神无奈又沾点害怕的情绪。
这床左驿高低是没起来,许佑呈洗完手把药膏立在床头说:“回去好好上药。”说完许佑呈顿了一下,意味不明的视线落在左驿身上,“别跟上次似的。”
左驿侧头趴着,视线还没从许佑呈身上移开,听到这话的瞬间,瞳孔一缩。
许佑呈同时露出了然的神情。
好,炸出来了。
这下左驿也反应过来了,抿着唇略带慌乱地望向许佑呈:“不是……我,我不是故意的,我在宿舍不方便。”
怎么一点心思都藏不住呢。
许佑呈笑笑:“嗯,知道了。”
左驿略困扰。他总觉得许佑呈的理解跟自己要表达的意思有点距离。左驿只是单纯地不想让许佑呈觉得他不听话。至于解释的话语落到对方耳朵里是什么意思,左驿很难从一句简单的“知道了”里面解析出来。
左驿又补了一句:“我错了,对不起,下次不会了。”
道歉三连。
许佑呈揉了把他的脑袋:“再有下次就不许上药,一直疼着吧。”
被训了,安心了。左驿眨眨眼,说,知道了。
许佑呈说的不假,确实要几天来养伤。咬咬牙也能坐着,就是难受。左驿本来想跟上次一样逃课,结果许佑呈要求他打卡,一节课都没能落下。
被叫出去喝酒的时候左驿伤也没好全,还有印子,只是不太疼了。
染着一头黄毛的人坐在左驿旁边,叫余小博,是左驿初中打架认识的朋友。其他人都是余小博的朋友,左驿只跟他们喝过几次酒,算不上多熟悉。
余小博从小开始混社会,成绩烂的出奇,但家里有钱,硬是把他送进了高中又上了个大专。跟余小博一起混社会的大都初中毕业就不上学了,上班也没在城里,就剩左驿还跟他一个城市,于是次次喝酒都要叫上左驿。虽然左驿除了跟他们玩游戏不也怎么说话。
这次余小博带的人里有个女孩子,盯上了左驿,逮着左驿一个人单挑,但她玩不过左驿,自己一连喝了六七杯明显有点晕了。
左驿在桌下轻轻踢了踢余小博,余小博心领神会给那个女孩接满酒,顺势解围:“好了好了,换个游戏,一起玩。”
那女孩被朋友扶起,往厕所的方向去了。
余小博跟左驿碰了一下:“你让着人家女孩子点儿啊。”
左驿抿了一口酒:“在让了。”
“啧,你这样没人要的。”余小博往左驿手里塞了盒扑克,“你发牌,放放水啊,不然我们这些学习不好的不得给你玩死。”
玩了一轮,两个女孩子还没有回来,厕所方向也有点吵闹。余小博推推左驿:“左哥,跟我去看看,我怎么觉得不太妙啊。”
左驿没说话,跟余小博一起站了起来。
“你别碰她!”
他们这桌喝醉的女生正被一个陌生男人扶着,另一个女生死死拽着两个人不让他们走。
“诶兄弟,干嘛呢,这是我朋友,我来我来。”余小博笑眯眯地凑上去,试图从那男人手里把人接过来。
刚靠近,余小博就闻到了极重的酒气,这个人也没少喝酒。
“你谁啊?”那男人没松手的意思,只盯着余小博看。
余小博正要开口,那人忽然扬手挥向余小博,余小博抬手挡下,直接抓住对方的手腕反剪了对方手臂。
醉酒的女生没了依靠,摇摇晃晃地要倒,左驿眼疾手快把人拽过来送到了女生朋友身边。
对面喝了酒,力气大的惊人,余小博压不住他不小心挨了一拳,没等左驿上去,酒吧的保安已经赶到了。
左驿看到了一个自己很熟悉的卷发。
林嵊站在保安身后,慢条斯理地指指墙上的牌子:“本店不允许打架,打输住院,打赢做牢,你们想住院还是坐牢?”
左驿跟林嵊对上视线,在酒吧昏暗的灯光下,似乎都很平静。
“我们没动手啊?嘶。”余小博揉揉脸,又指了指旁边的女生,“他先碰我朋友的。”
清醒的女生点点头。此时,醉酒男人的朋友才姗姗来迟。
没发生什么实质性斗殴或是骚扰,调解过就了事了,只是委屈余小博挨了一下。
出了这么件事,余小博没了喝酒的心思,左驿的思绪也乱了。
林嵊跟保安一起过来的,明显是酒吧的工作人员。左驿没想到喝个酒也能碰上熟人,还是许佑呈的熟人。没好透的伤都隐约疼了起来。
余小博谋划着转场,左驿也没听进去。
直到林嵊立在他们桌前。
“不好意思,今晚的事很抱歉。”林嵊微微欠身,“下次来,您报手机号,我们给您送酒。”
如果是普通客人,林嵊大概不会亲自来吧。
林嵊说完就离开了,左驿随便找了个理由,跟了过去。
一直走到酒吧外。
夏夜里凉风拂过,左驿走到林嵊身边,没等左驿开口,林嵊先说话了:“佑呈他知道你过来吗?或者说,他让你喝酒吗?”
左驿摇摇头。
林嵊看着他,笑了下:“诶,他不许吗?他在我这儿有存酒,我还想你下次来可以直接取他的。”
“他没说过允不允许。”左驿垂眸。离开酒吧里喧闹的环境,被风一吹,左驿也有点儿发晕。
“你还小呢,我觉得他大概不会允许。”
左驿眨了眨眼,很想说自己并不小了,但他没有反驳,只是缓缓点了点头。
林嵊又说:“一会儿大林来接我,要顺道把你送回学校吗?”
“不用了。我一会儿去同学家住。”左驿慢慢说着,“小林哥……今天的事……”
“放心,我不会跟佑呈说的。”林嵊递给左驿一个我懂的眼睛。
左驿沉默了一下,虽然他确实不想让许佑呈知道,但林嵊这个懂了的眼神,也略微让他有点尴尬。咽了下口水,因为酒液发粘的嗓子舒服了一点儿,左驿低声说:“谢谢小林哥。”
“没事儿,以后再来玩报我名字,给你打八折啊。”林嵊摆摆手,满不在乎。
绝不可能再来了,左驿想,太不安全了,万一哪天碰上许佑呈本尊了,那真是完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