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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余像小时候似的,给安予灼夹了一筷子酥皮豆腐:“你不喜欢的话,我以后会注意。”
安予灼歪头,黑白分明的漂亮眼睛看他,什么意思?这种事怎么注意?注意克制情绪,把这份情愫杀死在摇篮里,还是注意藏好喜欢,别被发现?
陆余却已经收回筷子,低头很认真地吃他碗里的菜。
好像是打算践行前者。
安予灼不知道自己该庆幸还是该遗憾,他受到的震撼太大,现在脑子还有点懵。
陆余喜欢他?不是兄弟之间的那种喜欢?
“蛋糕来喽!”郭琳用上过春晚的、出过专辑的嗓子唱生日歌,笑眯眯地把蛋糕推过来:“寿星过来许愿!然后切蛋糕!”
安予灼悄悄偷看陆余,正好与对方目光相接。
“……”安予灼重新跟隻鹌鹑似的缩回去。
陆余很浅地笑了下。
餐厅的灯被关掉,只有暖色烛火映在寿星脸上,将深邃的五官轮廓深深浅浅描摹,站在蛋糕车前的少年,英俊而挺拔,果然有了大人模样。
陆余闭上眼睛,虔诚地许愿:
希望……
他戛然而止。小时候,郭琳告诉他们,每年只能许一个生日愿望,不可以贪心,才能实现。
陆余强行咽下自己的野望,最后无声地说,希望灼宝平安健康。
若只有一个心愿名额,那他希望灼宝永远平安健康,就像以往的11年一样。
“我连蛋糕都没收到。”
陆倚云躺在病床上,闻着消毒水味,看着惨白的天花板,带着哭腔喃喃地说,“今天是我18岁生日啊。”
有个护工不忍心,偷偷出去买了块小三角蛋糕,笑呵呵地递到陆倚云面前,“别难过了,阿姨给你买了一块,祝你生日快乐。”
陆倚云抹了把脸上的泪痕,看到那小小的三角蛋糕,愈发委屈:“不要!”
这破玩意算什么生日蛋糕?
护工以为他是想父母,心里忍不住默默埋怨:孩子过生日,家人也不来看看,一个人在医院孤孤单单的多可怜啊!而且还有一条腿瘸着,下床都困难。
于是她又把蛋糕往前推了推:“别客气,你爸妈和爷爷可能忙,阿姨给你过生日——哎!”
蛋糕被打翻在地,淡黄色的动物奶油涂了一地。
陆倚云还在发脾气:“谁跟你客气?什么廉价的破蛋糕!我才不要!我从出生到现在,吃过最差的生日蛋糕也是黑天鹅……”
护工蹲在地上,默默地把蛋糕收起,这才不是什么廉价蛋糕,她是在医院对面的连锁店买的,三十多块呢,顶得上她一天的饭钱。
她舍不得扔,把被弄脏的那层奶油刮掉,剩下的部分拿到门口,一点点自己吃掉。
护工有点心寒,吃过蛋糕就懒得进去给那位少爷喂饭,平时陆倚云也嫌弃饭菜不好吃,非要她们哄着才行。
护工和保姆答应了管家好好照顾他,也可怜这孩子住院几天没什么人来看望,才拿出耐心照看,没想到真心换不来真心。护理本来就是个良心活儿,现在又没有家属监工,她乐得在门外坐着偷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