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专属於南余贤的私教课程
「今天的课程就到这里结束，尚羽你小子给我留下！还有南余贤！」郑老师敲了敲戒尺，阖上乐谱并停下仍在摇摆的节拍器，学生一听到口令立马鸟兽散，完全不想在气场全开的郑老师手底下多待一秒钟。只有那三个惹过事的孩子回头看了被留下的人一眼，露出兴灾乐祸的表情。
「你今天怎麽回事，阿？选他上来中级班？」等最後一个学生出了教室，郑老师忍不住碎念起来，
「你难道听不出来，老糊涂了吧？」吕尚羽则完全不怕气头上的郑老师，还拉了一张椅子坐下，面对被他堵住话语後表情扭曲的jg致男人。
「是，他的音乐很特别，我也打算把他拉上中级班。但、但分明还不是时候！」
「在中级班他能学得更多。」
「那之前的进度怎麽办？你这是在拔苗助长！」正当南余贤看不下去两个像自己老妈一样的人为了自己的音乐学习针锋相对而准备开口前，他听到另自己哑口无言的答案。
「我会亲自帮他辅导。」
「什麽？」这次，有两个一致的人声回荡在教室当中。
「我的能力，也能接学生了吧？郑、师、兄？」吕尚羽露出温和的笑容，却让郑老师脸se铁青。
「你、你好样的，跟我抢学生！行，自己看着办！要是他没进步，到时候跟不上我照样把他踢回初级班！到时候就别叫我师兄！」郑老师简直气得要跳脚，指着吕尚羽一顿输出。
「师兄，你还是先想想下次还要教我些什麽吧？我都要腻了你的课了。」吕尚羽则完全没被疯狗化的郑老师吓到，而是像见惯似的懒洋洋躺在椅背上。
「臭小子，找你爸妈学去！」说罢，郑老师便摔门离去了，剩下南余贤有些呆滞地望着他。
「你要教我练琴？」南余贤指着自己问道。
「是，我的第一个学生。」吕尚羽很不要脸的称呼。
「可你跟我一样大啊？」南余贤还是有些不可置信。
「对，有什麽问题吗？我幼稚园就碰琴，都已经八年了，教学证也拿到了，还教不了你这个刚学琴的？」
南余贤彻底无语了，好像真的没什麽问题，他见识过对方的实力，实在是绰绰有余了。不过教学证??南余贤深刻感觉到天才的差距。
「没问题的话，先把你有空的时间列给我吧，顺便加一下联络方式。」
「啊？喔、喔。」南余贤呆楞了一瞬，随即找起自己的手机，却0了半天也没0到。吕尚羽看着对方的动作，渐渐蹙起眉头。
「抱歉??等我一下。」南余贤用略带歉意的口吻说完，便很熟练的走到垃圾桶旁边，肩膀却被人拉住。
「他们把你的东西，丢在那里面？」吕尚羽的声线轻微的颤抖，像是刚刚郑老师看到南余贤被绊倒一样。只见南余贤颇为无奈的回头笑了一下。
「是啊，习惯了。」他很理所当然的弯下腰，刺鼻的气味彷佛都不在身边。
「你说什麽，习惯了？这根本不是正常的事，你不知道吗？」
「吕同学，正不正常难道是你说的算？」随着风声，这句话飘进了吕尚羽的脑海，却怎麽样都无法再飘出来，而留在脑海里打了个结？
什麽叫正常不是你说的算？
这本身就是错的。
南余贤很平静的捡起掉在里面的今日作业、铅笔盒还有手机，擦了擦以後再将他们全部收起，握着手机问眼前不染尘埃的转学生。
「如果嫌脏的话，我可以当作刚刚的事都没有存在，直接出门左转。」虽然话语听起来很平静，但南余贤完全不敢抬起头看对方的眼睛。这个休止符停下的时间太长，直到一只手接过了南余贤手上的手机，扫了好友资讯。
「好了，今天刚练习完，就不刁难你了，再找时间吧。」说罢，吕尚羽像是器械化一般捡起自己的背包，深x1一口气才拉开大门。
南余贤很苦涩的，笑了一下。
果然还是没办法接受的吧，也好。
他缓缓走向自己的班级，准备开始进行音乐以外的基本科目课程。
那大概是刘庭事先准备好嘲讽自己的，跟中级班的人商量好的一出好戏。
他甚至能想像对方说这是一种上中级班之後的庆祝活动。
袁丽丽、张彦廷、白承烨。那三个中级班的人南余贤也认得出来，袁丽丽是自己班上的公主，虽然皮肤黑了点，但因为家庭背景以及交际手腕还是很受欢迎。
张彦廷则是班上袁丽丽的头号t1an狗，帮着袁丽丽处理任何让这位大小姐不满意的事情，而白承烨则是袁丽丽的暧昧对象，到现在关系仍然不清不楚。
刘庭大概也是和这些人搭上线，把自己的课本顺出来那给他们。要是自己没到中级班，可能还要找一阵子。
脑海中又浮现出刚刚吕尚羽有些愠怒的声音，质问着自己。
这根本不是正常的事，你不知道？
看着学校连结普通班跟音乐班的天桥，yan光洒在自己的身上，暖意暂时驱散繁杂的思绪，南余贤吐了口气。
很多事知道也要装不知道。这就是他维持jg神的法则。
再撑一下就好了、一下就好了。
高中之後也不会再见面。
南余贤的脚步渐快，在打钟前返回到教室。他下意识寻找起刚刚那位转学生的身影，好奇对方是不是转来自己的班上，毕竟音乐班的大家属於分散式的，等到兴趣课程还有音乐美术t育等等非学科才被聚在一起。
他像一只找心ai毛球的黑猫，不停扫视班上的每个角落，发现运气总不站在自己这一边。
吕尚羽不在自己班上。
他百无聊赖的透着柜子上的绿植看着窗外，思想又不知不觉飘向那位洒脱不羁的白发少年。
真的是一个特别的人。
戳着自己脸颊的笔一滑，南余贤的头差点磕在桌上才让他恢复神智。
「南余贤！认真上课！」随後的数落声刚好赶到，窃窃私语再次回荡在班上，带着此起彼落的笑声。南余贤最後一点笑意也消失了。
这时，前门忽然传来敲门声，教务主任探头进来，把老师叫出去嘱咐了几句，回到班上老师顿时换了一副笑脸。
「有转学生过来，大家好好欢迎吕尚羽同学！」
那个熟悉的白发再次出现在眼前，南余贤视野集中在对方投来的视线，他再次露出有礼却又自信肆意的笑。
「大家好，我叫吕尚羽，请多多指教。」
「吕同学，有空位都可以坐。」老师带着有些谄媚的笑，只见他刻意的在教室看了一圈，最後才落在垃圾桶前的南余贤隔壁。然後cha着口袋从讲台缓缓走到最後一排。
「坐这里，没问题吧？」
整堂课，座位上的两人都没说话，南余贤强迫自己把注意力都放在那些白底黑字上，虽然他们逐渐飘起，仍然强行将他们都拉回来，刻印在眼前。
实在太乱了。
转学生怎麽可能最後一堂课才过来，更何况刚刚已经上过音乐班的课，照理来说吕尚羽已经跟他进到一个班级中了，怎麽会现在又出现在我们班。
反观隔壁那个造成一切混乱的人反覆心情很好似的开始解起眼前的数学题目，铅笔书写声一下一下传进南余贤耳中，被弄得更加烦闷，直到下课铃响南余贤刚想问话，一群nv同学便围过来想要和吕尚羽搭话。
「吕同学是从哪里转过来的啊？」
「我们带你到学校转转吧！」
「坐这麽後面不好，我们帮你调个座位，不如坐我旁边？」
nv孩的声音像是清晨的鸟儿叫唤个不停，南余贤很讨厌这种被包围的感觉，呼x1都变得不顺，赶忙从後门溜出去。
「南余贤！」他听到吕尚羽似乎在後面叫他，但声音被其他人的声音给覆盖，听得不是很清楚。他顺利的来到走廊旁的班级门口，探头低声打了个招呼。
「小四，出来一下。」说完，他悄悄走到楼梯转角处，上到离办公室b较近的楼梯间，躲进男生厕所。就在这时，一个娃娃脸男孩也凑了进来。
「小南？你怎麽来了？袁丽丽又要作妖—。」在对方大嗓门又要一阵输出前，南余贤急急忙忙摀住他的嘴，
「不是，还没有。这次不是要找地方躲，你人脉好一点，帮我打探一下转学生吕尚羽原本是在哪个班，为什麽要转班？」
被叫做小四的娃娃脸男孩一阵点头，然後顿了一秒又摇头。
「你这问的巧了，他就是在我们班啊！没上几节课人就不见了，説又转走了，大家还正一头雾水呢。」
「是不是因为刘庭他们找你们班的人为难他？」南余贤的语速加快，
「这??应该没有，我可以帮你找人问问，怎麽了，你还是第一次找我问其他人的事情。」
南余贤只好把这个转学生在音乐班的丰功伟绩原原本本给说了一遍，听得小四眼睛一亮。
「小南，你赶紧介绍一下，我要认他做大哥！这太帅了，公开打脸袁丽丽跟刘庭，看他们憋屈，实在太爽太威风了！」
「什麽威风，这是会出事的！」南余贤急急忙忙喊道，他就这一个朋友了，不能让他有任何出风头的想法。
「会出什麽事？」一个声音打断他们的对话，让南余贤不经回过头看去，门口站着的居然是刚刚被围困的吕尚羽。
「你怎麽会来这里？」南余贤连忙朝对方後面看了看，确定没有跟着的小尾巴之後才松了口气。
「为什麽不行？」吕尚羽则是似笑非笑的看着眼前的人，正要继续开口却被旁边另一个人的小尾巴打断。
「尚羽老大，你到底是怎麽骂刘庭的，还有袁丽丽，快跟我细说一下。放心，这次的资讯我不会传出去的！我拿我好友南余贤保证！」叫做小四的男孩拍拍x脯说道。
「你自己的事拿我保证个p！」南余贤不爽的骂道，看着两人吵个不停，吕尚羽再也忍不住笑出了声。
「行，我告诉你。不过徐千驷同学，我有个条件。」
「你说，你说。」百事通徐千驷眨着眼几乎要冒出星星。但吕尚羽只是笑笑，朝南余贤的方向看了一眼，徐千驷立马会意。
「小南啊，我有些话要跟尚羽老大说说，你先回避一下哈哈。」
「徐！千！驷！你就是这样对你的发小的！」
「抱歉了，老大大过天！」徐千驷夸张的摆了摆手，迈着大步就穿过洗手台往转角的里间走。
「我去你的！」第一次南余贤在吕尚羽面前有了鲜活的表情和脾气，不爽的瞪了两人几眼，也只能气冲冲的走出厕所。
直到走出门口，南余贤的大脑才从情绪之中缓和过来，紧皱的眉头才缓缓松开，原先有的灵动表情也彻底消失，恢复成冷冷淡淡的模样。
吕尚羽会排除他也要问徐千驷的究竟是什麽事南余贤猜个大概也能猜到，看见他们两人关系密切，想要打探以前究竟发生什麽也会想到从熟人下手，除了身边可能会偏袒袁丽丽的那些同学，这个看起来偏向自己的徐千驷也成为吕尚羽的目标。
只不过，徐千驷知道的也只占了不到一半而已，剩下的都被他给接过去了。南余贤闭上眼拉扯一下嘴角，想起曾经分班以後第一次找了徐千驷，对方看到自己伤痕累累的模样，眼角发红就要冲出去跟他们g架的模样，南余贤还是感激对方的，但只有他们两个又能做到什麽呢？
南余贤从不想拖任何人下水，更不想让自己从小的玩伴跟着自己一遍一遍听那些脏字凌迟在脑子里，几乎要把他钉si成十字架的怪物，让他想到这样纯真的徐千驷变得跟他一样扭曲他更会发疯。
因此他们在学校来往也少了许多。直到徐千驷自己找上门几次，扯着嗓门要南余贤出来找他，他才妥协这种私下见面的法子。
更令他意外和有些难过的是，徐千驷学着和其他人打探消息，跟不同人混在一起，只为套到一些袁丽丽对自己不利的消息就告诉他，有时更给他找了好几个躲藏处，让他规避了很多次圈套。
南余贤深深叹一口气，曾经的小尾巴，居然反过来照着自己两年，自己有时还真像他们说的一样废物。
直到两个脚步一前一後的走出，南余贤才回过头看着两人，只见徐千驷带着笑，眼角却和当年第一次看到南余贤伤口时一样红，南余贤的心脏顿时跳了一下，连忙走了过去拉住徐千驷的肩膀。
「千驷，你怎麽了？」这次，南余贤直接叫了对方的名字。
「真好??。」轻声的呢喃让南余贤有些听不清，
「什麽？」南余贤有些慌张和不解，将手箍在他肩膀上的力度更紧了一点。
「余贤，你有新朋友了。真好。」徐千驷笑了，笑的非常纯真而又畅快。
回教室的路上，成为同班的两人沉默的走了一段，南余贤想了很久，还是决定打破尴尬的氛围。
「你可以直接问我。」他考虑到最後还是说出自己的看法，吕尚羽平静的看着前面的路，许久没有回应，当都快走到教室门口而南余贤以为不再会有回应时，传来了对方的回答。
「抱歉。」南余贤设想当中没有这个答案，有些不解的望了过去，这时上课的铃声却不合时宜的敲响，打乱南余贤对於这个道歉的思绪。
所有的事情，他都不需要道歉的。南余贤只想通这一点。
就算是永夜也有过去的一天，而南余贤两年的永夜也看见了一点点曙光。
这几天吕尚羽在教室与他攀谈的次数多了，那群叽叽喳喳围在他身边的nv孩也不敢再挤兑南余贤，连带对这些nv生有意思的男孩也选择按兵不动，除了袁丽丽的好闺蜜和狗腿子们忿忿不平的眼神，南余贤难得的享受了一段平静的时光。
有神颜真好。
南余贤有时侧头打量身边这个突然降临在旁边的贵公子总会冒出这个念头，听他用温和有礼的声音耐心的一遍遍和其他人调笑，南余贤就觉得如果时光定格在这里，好像也挺不错的。
没有莫名的纷争，没有身t的痛苦，没有心灵的折磨，只有眼前如画的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