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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傅知安温泉见老爷

 

先前说到傅知安答应了同柳庆熙一夜春宵,与之前摸摸碰碰不同,柳庆熙可算是真正进入傅知安最隐秘的地方。两人的感情也比之前有了很大的进展,傅知安勉强接纳了柳庆熙。

柳庆熙高兴得快升了天,就算让他为了傅知安上刀山下火海也甘之如饴。他每天变着花样哄傅知安开心,竭尽所能把自己所有的东西都奉献给对方。

除了不让傅知安知道他阳物是顶用的,其余事情都知无不言。

傅知安也是个心宽的,他到底先前不是断袖,心里也不愿意看到柳庆熙的阳物。他还当柳庆熙是替他考虑,不急着走到最后那一步。

但柳庆熙哪里不急,他恨不得早早让心上人里里外外都属于自己,但又怕心上人嫌弃自己。这些天没少背着傅知安去看郎中,各种调理的药也是喝了不少。

柳府里的两人,现是:

你侬我侬,忒煞情多;情多处,热如火;把一块泥,捻一个你,塑一个我,将咱两个一齐打碎,用水调和;再捻一个你,再塑一个我。我泥中有你,你泥中有我;我与你生同一个衾,死同一个椁。

话分两头,说了柳府里的两人浓情蜜意,再说那赶着回京的柳兴预在路上的不快意。

柳兴预是沉得住气的人,不然也不会沉寂几年,一举考中探花了。他没有一刻不歇地赶回京,而是在路上走走停停。

这日他到了一处郊外,竟然见一个乞丐拿着沾灰的破碗在乞讨。

那乞丐佝偻着腰,一只手背在身上,出气多进气少,破碗在他手里摇摇晃晃,好几次都像拿不稳要掉到地上,偏偏又始终不掉。

柳兴预在马车里见了,让下人拿了糕点和肉干给乞丐。

接过肉干,那老掉牙的乞丐三下五除二就嚼了吞下去。把一众人看得目瞪口呆,就算是鸟兽,也没见过能这么快能吃掉那么大块肉的。更何况,那乞丐没有几颗牙。

乞丐吃了肉,乐滋滋把糕点放在碗里,大声笑叫:“乐哉乐哉,哈哈哈。”

下人见这乞丐怪异,牵了马就准备走。乞丐用手摸了摸马头,那马竟然是不走了,连抽了好几鞭子都不为所动。

下人拿不定主意,询问柳兴预如何是好。

乞丐敲了敲马头,对着马车问:“老叫化不喜欢白吃人的东西,我用其他东西和你换怎么样?”

柳兴预早就觉得这乞丐来头怪异,别看破碗在手里歪歪扭扭,那手法分明是武功高强之人才有的。

他下了马车,客气道:“老先生有何指点,但请说来。晚生洗耳恭听。”

乞丐看了看柳兴预的脸,又用脏兮兮的手摸了摸他的手掌,眼神一会儿惊喜一会儿愁,比变脸还精彩。

老乞丐盯着看了一会,才道:“老爷天生奇才,是贵人之相,位极人臣。但老爷会有一大劫。”

说到劫,老乞丐停了下去,目光灼灼地看着柳兴预。

柳兴预让下人又拿了些银子出来,老乞丐摇了摇头道:“谢老爷的好意,但老叫化不是想说这个,只是天命不可违。老爷命中有此劫,既是劫,也是运。”

老乞丐说完摇了摇头,又道:“既然吃了老爷的东西,老叫化好心提醒老爷一句,儿大不留。”

说完,老乞丐拿着破碗走了,明明看着他走得很慢,但又一下子没了影。

柳兴预回到马车上,一手撑着头,心想:真是荒唐,

世间鬼神之说盛行,万岁爷每年春天都会举行祭祀祈求丰收。但他柳兴预是不信这些的,他觉得荒唐。

可那老乞丐又很像那么一回事,他不得不咀嚼那四个字:儿大不留。这话说得含糊,儿子他有两个,究竟是不留哪个?又到哪个岁数不留?

这些都没有任何的头绪。

他朝着车夫朗声道:“快马加鞭回京师。”

柳兴预在两日后的深夜赶回了京师城外。

说起来京师城外二十里有一座小山,名鹿山,传说那座山上住着一只长着四只角的神鹿。有一天神鹿受了伤,血液流到地上成了温泉。

虽然名义上是山,其实不过也就一百来仞,并不高。这山当今圣上赏赐给了柳兴预,柳兴预没有精力打理,租给了一商贾。那商贾开凿了温泉,修建了水榭楼台,本是准备作为富家公子玩乐之用,但才修建完成,由于家族连坐,商贾被发配到蛮夷之地。

那商贾也是个颇有雅趣的,那鹿山被他设计得美轮美奂。

柳兴预见了很是喜欢,便收为己用了。

那鹿山的温泉修在半山腰,他下了马车,沿着石梯便往上走。他自幼习武,过惯了粗糙的军旅生活,沐浴时不喜欢旁人伺候,只让下人半个时辰后把他的衣物放在温泉旁的水榭里。

他到达温泉已是夜半了,断然没想到这个时候——温泉里有人。

柳兴预负手而立,站在水榭里望着温泉里的人。

月色满地,落在水面泛起层层轻纱似的涟漪。温泉的人双手枕在温泉边,双眼低垂,湿漉漉的长发搭在他如凝脂般皮肤的肩上。

从柳兴预的角度看,那人的大半身子都没在水里,泉水清澈,腾起的雾气将遮不遮,洁白的躯体一丝不挂,香艳无比。

温泉里的人正是傅知安,柳庆熙让他好好泡温泉,舒展一下筋骨。

柳庆熙这段时间如饥似渴得和他行房事,让他身体疲惫不已,也正需要好好休息。

温泉水暖,傅知安整个人都惬意极了。他躺在水上,双腿拍打水面,直搅地泉水哗哗作响。几滴水反弹到他眼上,他闭上眼睛咯咯地笑出声。

一只白蝴蝶翩翩飞来,正好落到他的鼻梁上。他伸手去捉,那蝴蝶扑腾飞开,却不飞远,非要停在他的鼻梁上。

捉了几次,傅知安有些恼:“你这花贼好生恼人。”

他卯足了劲,又朝那只蝴蝶扑去。没料到一个打滑,跌进了水里。

水声更响了。

柳兴预心里越发烦躁。

傅知安好不容易才从水里站起来,他伏在岸边大口喘着气,时不时咳出点水来。

这一咳,他才忽的发现水榭里站了一个人。他尖叫一声,沿着泉岸找到了自己的衣服,匆匆披了件外套上了岸。

当傅知安站在岸边时,柳兴预已经沉着脸从水榭里走出来了。

两人视线交织。

眼前人头戴四方平定巾,玉色内衫,深青色的外袍胸前用金丝绣着孔雀。傅知安心下骇然,能来这鹿山的,又穿着孔雀补子的衣服,只能是柳兴预了。

他自幼崇拜柳兴预,幻想过和柳大人相见的场景,却怎么也没想过竟然以这样难堪的处境相遇。

见柳兴预沉着脸,本就不怒自威的脸,现在更是让人心生畏惧,更别提傅知安本和他的儿子厮混至此,已是罪大恶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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