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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年合约

 

他撑着下巴乐道:“那小oga对你倒是情深义重。”

温里没有向白枫投去哪怕一个眼神,他转头看着陆回,说:“我跟他没什么关系。”

听到这话,陆回笑得更加厉害,他的眉峰弯起,眼中却没有什么笑意。

“你当然不能跟他有任何关系”,陆回拍了拍温里的脸,低声一字一句道:“当初在城外,抓住的要是你们两个–”

“温里,我早就把你操死在床上了。”

“我没想逃”,温里静静看着他,好像陆回的怒火不是因为他般无动于衷:“我一直在你身边,这不就是你想要的吗?”

陆回的占有欲太重,似乎因为事情的源头是温里,所以也要在温里这里结束才罢休。

又或者,陆回要的只是温里一个确凿的态度,但这又恰恰是两人最大的矛盾之处。

“为什么要生气?”温里伸手抵住陆回,将两人紧贴在一起的身体隔开一定的距离。

只有几厘米,却让从没关紧的窗户溜进来的风,肆意地来回闯荡。

这近在咫尺的机厘米,却让两个人的心隔开一道无法跨越的鸿沟。

“我知道那个胆小的oga喜欢你,每次一见到你”,陆回似乎想起什么般,厌恶地骤紧眉头:“他那恶心的信息素就止不住的往外溢。”

“像没有提纯过的糖精”,陆回满是轻蔑地说:“带着一股廉价的塑料味。”

温里没有说话,似乎早就预料到了陆回的反应,他等到陆回发泄完才轻轻开口:“你因为别人喜欢我,所以就要惩罚我吗?”

陆回看着温里仰起的脸,在阳光下变得有些透明:“他不配成为我们之间的理由。”

陆回嗤笑出声,将温里松开,往后退了几步倚在桌缘:“我承认是我错了。”

“赵旬章说得对”,陆回唇角仰起一个刻薄的弧度:“我是不该太可怜你。”

“你喜欢那oga也无所谓”,陆回冷凝的眼神聚集到温里的腺体上,像是要把他穿透般锋锐:“你现在闻到oga的信息素就会恶心吧?被我操的多了,只有在射进生殖腔的时候,才能尽情地高潮。”

“温里,你的身体已经开始厌恶他了。”

在温里的记忆里,白枫是枫糖的甜,滚烫的糖浆将他空缺的心脏修补完全,只是脆脆的一层糖壳,却将温里的血肉紧紧包裹起来。

“白枫很好”,温里直起身,后背从墙壁上抽离,冰凉的触感逐渐消失,好像那块糖补的缝隙由里而外的生出热来,让温里莫名有了反驳陆回的理由。

“我以前很喜欢他”,温里整个人放松下来,语气不自觉多了几份柔和:“无论未来我们的关系变成什么样,他都是一个很好的人。”

“即使像你说的”,温里直视着陆回,绷直了脊背:“我的身体开始厌恶他,那也是我的原因。”

“陆回,我早就放弃跟白枫在一起的念头了”,温里看见陆回动了动脚,接着说:“你何必因为这个发火。”

陆回又恢复了那副事无所谓的荒唐样:“这些对我来说都不重要。”

说着,陆回走近温里牵住他的手,像是来时一样变得体贴起来:“回家吧,这口气也透的够久了。”

温里知道,这不是回家,而是回到那个破开他的肚子、放进人造生殖腔的实验房。

“你总是朝着最狭窄的那条路一意孤行”,温里抬眸:“你想要所有人都陪你走到路的尽头,这是不可能的。”

陆回低头对上温里的目光,眼神逐渐暗沉,像是暮山落日的光,洒在死气沉沉的谭,一层黑绿的水,将谭中的一切都遮掩起来。

手指收拢,温里被握的更紧。

陆回说:“只有你。”

温里抿唇,轻声回:“不止我。”

回去的氛围变得沉重起来,或许这种氛围一直存在着,如今才真正地化成实体,无声地昭示两人关系的进一步下沉。

车窗将路边的景色映成灰色,突兀的嗡嗡声响起。

陆回接通,眉头逐渐紧皱,听到最后却忽然轻笑起来。

他挂断电话,偏头看着温里,用一种诡异到死寂的眼神扫视起方昕,由下至上,最后定格在温里后颈的腺体上。

“为了你”,陆回伸手握住温里的脖子,威压在逼仄的车厢中瞬间迸发,陆回声音低沉下来:“赵旬章跑了。”

“跑之前还删除了所有的实验数据”,陆回闷声笑着,带着难掩的嘲讽:“温里,你觉得他跑得掉吗?”

“我不知道”,温里摇头。

“他为了你甘心留下来”,陆回手指收紧:“现在你还在我身边,他能跑到哪里去。”

“旬章哥,不会为任何人停留”,温里开口,呼吸平缓下胸腔的起伏,让陆回的手掌感觉到一种肌肉的收缩感。

温里:“他不会毫无理由地做任何事,即使受益的对象是我,也没有不同。”

听到这话,陆回松开温里的脖颈:“我倒是忘了,你看人一向不准。”

温里没有回答,过了许久,陆回才自言自语一句“算了”。

车窗紧闭下车厢逐渐升温,闷燥的空气让人头脑昏沉,温里手心沁出汗来,口袋里不知道何时被赵旬章放进去的纸条,像是一块烙铁烫的温里心神不安。

而纸条上的地址,墨印在了他脑子里一样,像是活了过来,浮在温里眼前来回浮动。

这可能是他最后的机会了。

温里轻呼出一口气,说:“我想下车走一走。”

“可以”,陆回并没有拒绝,他打开身侧的车门,刚欲起身,便被温里出声拦住。

温里:“我想自己一个人。”

怕陆回不同意般,温里又道:“我喜欢一个人。”

陆回哪里不知道温里的心思,但他往往多疑却又猜的浅显,他回道:“你不是喜欢一个人,你只是不喜欢我,温里,以后演戏不要演得这么假,才能让我稍微开心一点。”

陆回坐了回去,没有过多的刁难,陆回想要温里忘掉刚才不愉快的过去,于是再次选择给予温里短暂时间的随心所欲。

他总是这样自负又没有长进,似乎觉得温里脖子上的项圈锁住了温里自由的同时,也锁住了他对自由的渴望。

在温里的心里,陆回的家世和s级的等级,远远超过这个人本身的能力。

温里下了车,心脏才如雷般轰响起来,离开陆回将近50米,温里压抑住指尖的颤抖,在987号电子枷锁上输入了四位密码。

随着滴的一声。

电子枷锁像是电池耗尽一样,彻底静息。

温里猜对了,密码是1027,他跟赵旬章初见的那一天。

但温里并没有因此而松懈,因为赵旬章给他的只是三十个松缓密码中的一个,这种密码不能彻底解锁,而是只能让987号丧失信号三分钟,而他则需要利用这仅有的三分钟,到达相隔两条街道的福利院后山。

等到陆回发觉不对,温里已经没了踪影。

陆回浑身冷气迸发出来,他没想到,温里在吃了那么多次失败的苦之后,仍旧敢逃。

因为无法忍耐的怒火,信息素也随着陆回的怒气越来越浓,整个车厢中像是酿酒的地窖,司机握住方向盘的手开始发抖,豆大的汗珠逐渐汇聚在下巴,他整张脸被陆回的锋芒压的发白,哆嗦着声音才勉强说出一句:“少爷,我马上派人去追。”

窗外砖砌的墙像是一面打不破的屏幕,黑色的车窗让人眼前蒙上一层可见的灰,陆回降下车窗,新鲜的空气争涌而入,那墙也变成了夺目的向阳红。

风绕过枫叶闷头扑上去,哗啦啦作响间,被撞得悄无声息地向四面散开逃匿。

他看着那面墙,缓声道:“就算是风,我要他停,他也得停。”

陆回下了令,将所有巷口封锁,只要人没死,都要抓回来。

陆回做出决定只需要三秒钟,而温里也只有短暂的三分钟能够逃走。

已经亏空的身体和被强行逆转的信息素,此刻都变成了阻止温里前进的累赘,温里已经累到脚步发软,可也仅仅只穿过了区区一条街。

正当温里到达街道尽头,已经看到福利院的时候,忽然有一队人从远处围了过来,将出口牢牢封住。

温里心停跳了一瞬,他立马躲到了离自己最近的一家店里。

店员看到他立马迎了过来:“先生,请问有什么需要的吗?”

温里急促地喘息着,他站稳身形,勉强挤出一抹笑容:“我自己逛逛就好。”

这是家女装店,听到这话,店员的眼神变了几分,不过倒也没多说什么。

温里向里走去,四面看了一周,除了店铺门,没有多余的出口。

余光瞥见搜查的人每一家店开始地毯式寻找起来,刚才围住街口的一行人已经来到了店门口,温里别无办法,只能随便找了间试衣间躲了进去。

嘈杂的脚步声逐渐逼近,温里躲在厚重的帘子后面,澄黄色的散灯从头顶洒下来,将他的鼻梁映出坚挺的阴影。

如果来人不多,他或许能够强攻出去,只是那也只能让他最多逃出这家店,而街上,肯定会有更多陆回的人在等着他。

温里像在学校进行的作战演习一样,给自己规划出几条可行的计划,每一条成功率各不相同,最低0,最高5%。

但可惜的是,无论计划是否可行,他的时间已经到了。

987的存在,让他的一切努力付诸东流,红灯开始闪烁,像是炸弹爆炸前昭示着死亡的倒计时。

温里在心中默念起最后五秒钟,与外面的脚步相得映章般为他谱出一首蓝调。

脖子上的987似乎将他死死勒住,将他全身的力气都抽取,让他无法呼吸。

温里坐在椅子上,等待着被捕。

可就在最后一秒钟的时候,手指多了一枚戒指,试衣间也闯进了一张熟悉的面容。

两人不尽相同的喘息声交织在一起,冰凉的金属感让温里的手指微颤,他差异地看着面前的人:“你”

只是话刚出口,就被对方抱着拉弯了腰,对方因为匆忙而急促的呼吸声将周遭的一切杂音都盖了下去,他带着哭腔和庆幸道:“终于找到了。”

温里不知道白枫是怎么找到的他,对方苦着一张脸,似乎自己再说一句重话,他就要掉出泪来。

“你不该来找我”,温里轻声道,看着自己无名指上泛着光泽的戒指,将人推开:“你从哪里弄来这东西?”

精致又强劲,只能是政府专供用来屏蔽敌细的专用仪器。

白枫没有回答,整张脸苍白地像是泼了一层白漆,他似乎有意遮掩戒指的来处。

“学长”,白枫憋住酸涩的泪意,颤着声音说:“我只是想帮你。”

白枫看着温里神色未变的样子,只觉得满腔热情迎面撞进一盆冷水里,变成了无尽的委屈,眼眶再也承不住凶猛的泪水,一滴滴从脸庞滑落。

温里沉默着,伸手将他凝聚在下巴的泪水擦去,他偏过头声音强硬了几分:“我不需要你的帮忙。”

“为什么总要说这种话”,白枫的眼泪止不住的流,温里的手指像是被水洗过一般湿漉漉的。

“我知道自己胆小又一无是处”,白枫带着哭声断续地说:“我没本领又干不了什么大事……我只是想离你更近一些。”

白枫细数着自己的缺点,哭的快要喘不上气,温里忽的就心软下来,他声音不自觉柔和,解释道:“我不是这个意思。”

白枫的突然出现,完全打乱了温里的思路,而试衣间外的脚步声却没有停留,变得越来越近。

他怎么样都无所谓,但白枫不行。

温里放缓了声音,试图劝说白枫:“跟在我身边很危险……”

只是话刚出口,就被白枫打断:“我不怕,我就是因为这个才来的。”

见这招行不通,温里只好换了话术:“你先带着戒指离开,我马上就去找你,好不好?”

白枫闻言抬头盯着温里,似乎要从他眼神中找出几分欺骗的痕迹,可温里沉静的神色,却让白枫无功而返。

正当温里以为白枫要松口时,却被人忽然环腰死死抱住。

温里:“白枫,你……”

白枫声音闷了起来,似乎因为听了太多次而变得敏锐:“不要,他说过了,我不能离开学长一步。”

白枫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急忙噤了声,他有些紧张地看着温里,却还是被识破。

温里一愣,道:“是谁?”

可无论温里再怎么问,白枫确是执拗地不肯再开口了。

温里对于白枫毫无办法,他只好妥协:“你去外面拿几件衣服进来。”

987的威胁既然已经消除,那么现在就只剩下避人耳目。

温里消瘦了不少,即使骨架还在,却因为包裹的血肉太少而显得薄削,穿上女装戴上帽子倒也不是太过突兀。

温里将自己的整张脸藏进帽子里,对白枫说:“你的手机呢?”

说不定能打通赵寻章的电话,将火引到他身上去。

谁知白枫动作一顿,确是低下了头不敢再看温里,只是小声回答:“来的太急,路上丢了。”

白枫太干净纯粹,撒谎的时候像是一个只开通了一半系统的智能机器人,看着机械又用力。

脚步声即将抵达,温里来不及多想,握住白枫的手将人牵了出去。

白枫的手纤小,柔软地像是柜台里的布偶娃娃。

温里停在全身镜前,极力压低嗓音,问道:“好看吗?”

恰好搜查的人从旁边经过,温里感觉到白枫整个人都僵硬起来,他安慰般捏了捏白枫的手心,接着说:“就这件了,好吗?”

白枫这才回过神来,结结巴巴地回答起温里的上一个问题:“好看的,学长怎么样都是好看的。”

说完这句话,白枫整个人又忽地僵硬起来,像是在储藏室里放久了的木偶,被圈禁的灰尘吞噬掉太阳的温度,白枫指尖的凉意透过紧贴着的皮肤传到温里手掌。

敢帮温里逃走的人,数来数去不过两三个,白枫自然也在其中,陆回肯定不会遗漏。

刚从两个人身边经过的几个人,听到白枫对温里不合时宜的称呼,又警觉地转了回来。

领头的人狐疑地打量着半低着头的温里,似乎不太确定般往前走了一步。

温里听到白枫紧张地小声呼吸,在那人往前想要看个仔细的时候,动了动身子,将自己挡在了他的身后。

白枫个子小,挡在温里面前,像是试图隐藏大块食物的蚂蚁,多少有些欲盖弥彰。

白枫抬头对上来人的目光,强硬地说:“你们要干什么?”

“例行检查”,那人说的官方,可动作却一点都不客气,边说边示意身后的人去将白枫拉开。

在那些人即将碰到白枫的前一刻,温里伸出手,紧紧箍住其中一人的手腕,白枫只觉得一股浓香从身后袭来,随后就听到一声惨叫,人直接被踹飞了出去。

下意识的动作让温里自己也有一秒钟的停顿,等回过神,那人已经呻吟着摔到了地上。

内心深处的枝桠,在重新见到白枫的那一就开始疯长,吸食他的骨髓当做养分,从心脏破壁而出。

他的身体,他的情感,都在重复着:白枫,白枫,白枫。

远离一个人,并不是忘掉一个人的良径。

现在就算不能确认温里的身份,两人也没办法装成路人安然无恙地走出这家店了。

陆回手下的人,大多都是从陆家调过来的,贵族的走狗,最次也是军校里的头等兵。

他们身上统一的军装,是南城特有的形制。

而南城,正是陆家的辖区。

如果真硬碰硬,温里没有一定的把握能赢。

温里把白枫半搂在怀里,露出一截的脖颈如同无暇的玉石,腺体就这么赤裸裸地映在温里眼里。

如果释放出信息素,或许还能跟他们一搏,但这样必定会让白枫强制发情,在一屋子alpha的情况下,温里不敢冒这个风险。

被强制发情到失去理智的oga,对于成年的alpha来说,就像是沙漠中的一捧甘露,会让他们变成一群狂热的疯子。

“你躲在我身后”,温里轻声说,然后闭了闭眼,将自己的目光从白枫的腺体上移开。

两人一前一后,试衣镜斜倚在墙角,将温里和白枫的身影拉长,像是重叠在一起般,只能看到相交相知的十指垂在身旁。

温里试图跟白枫交换位置,可白枫却抓紧了温里的手,执拗地回道:“不要。”

他声音坚定:“他们不会对我怎么样。”

见白枫没有退让的意思,领头的人态度也变得强势起来,声音加大,带着不言而喻的威胁,再次重复道:“例行检查,不要妨碍公务,否则我们有权利将你一起逮捕!”

“什么时候例行检查,也敢查到白家人的头上了?”

一道低沉的声音传来,明明没有任何起伏,却带着无尽的威压。

温里抬头望去,对上一双带着寒意的眼睛。

白枫听到熟悉的声音,也惊讶地循声望过去,随后又反过味来多了几分退怯,在极具威慑力的注视中,白枫最终没抗住压力,小声嗫嚅地叫了声:“哥。”

冰山般刺骨的寒意,随着这句脱口而出的称呼而消散了大半。

温里这才意识到来人的身份,他跟白净光的,温里被抱到了床上。

“啪”的一声,温里费劲全身力气打开的灯,就这么轻易地被关掉了。

遮住眼睛的手掌也顺势抽离,温里却仿佛得了依赖症般,伸手追了过去,试图捉住那来之不易的可以让他舒服的东西。

但对方似乎并没有跟温里调情的意思,他的目的明确,即便信息素已经失控,但仍旧没有做任何多余的事。

裤子被脱掉的刹那,空气搔刮着温里被淫水泡软的皮肤,对方没有给温里反应的时间,一根冰凉的手指就带着粘腻的润滑液插了进去。

没有任何前奏的扩张让温里有些不适,但手指插进后穴的满足感,远远遮盖了这微不足道的异样。

两种信息素交织交融,清苦的味道将浓郁的花香冲淡,似乎又回到了温里还是正常alpha时候的信息素味道。

后穴顺从地吸附着逐渐增加的手指,穴道开始变得更加柔软,指尖偶尔剐蹭到敏感的地方,淫液变回不受控制地淋在指尖上,顺着指缝滑到了床单上。

一点点绽放开,如同浓墨入水,如同枯褐的花蕊。

oga在发情期对alpha的依赖感,在温里身上恰如其分地体现出来。

他迫不及待地伸手双手,想要得到对方的回应。

不是所有alpha都像陆回一样,但现在,对于温里来说,所有alpha就只是alpha。

双手没有着力点地在空中摸索,对方的手指已经插入了四根,空余的一只手按在温里的腰间。

他垂眸看着有些焦急的温里,面无表情地将手指抽出,他放在鼻尖嗅了嗅。

有些腥味,但更多的是让人快要失去理智的甜腻的玫瑰香。

他将温里不安分的双手一齐握住,反按在枕头旁。

温里喘息地越来越快,他微张着唇,吐出的热气被空气溶解。

“抱着我”,温里只觉得眼皮沉的要命,眼尾像是火烧一样,烫的他睁不开眼。

黑暗让温里的不安翻倍,他跟alpha的接触,只有紧握住他手腕的那只散发着凉意的手。

对方听到这个要求,似乎有些不耐地将温里压的更死。

强大的威压袭来,空气被冷风挤走,温里只觉得一股寒意扑面而来。

不等温里有所反应,alpha就直接插进了后穴里。

被扩张好的穴道温暖的像是春末的花房,alpha长舒了口气,一下进入了半截。

而温里被突如其来的插入掐断了嗓音,刚才还难以压抑的细喘,被alpha有节奏地抽插变成了断断续续的低吟。

温里适应的很快,穴道又逐渐流出水来,让性器进入的更加顺利。

粗长的炽热在穴道摩擦,温里觉得自己由里到外都彻底热了起来。

一下比一下更深的撞击,将温里的声音装的破碎起来,alpha的性器像是没有尽头的豌豆巨蔓,在不断地开拓中直达宫口。

宫口被性器顶到的瞬间,温里不受控制地瑟缩了一下。

宫口被撞击的感觉无法言喻,像是八分的疼痛中夹杂着三分的酥爽,而这仅仅占了三分的酥爽,却是温里在发情期最大的支撑力。

意识到已经到达了宫口,alpha直接将性器抽出半截,然后猛地插了进去,似乎不想在这个环节浪费时间。

温里的脑子空洞了一瞬,随后猜想到对方的意图,身体本能地挣扎起来,却被腰间和头顶的双手死死地禁锢在床上动弹不得。

宫口被撞出一个小口,将性器顶端卡了进去,那里头似乎更加柔软,引诱着alpha想要进地更深。

被插进宫口的感觉,就像是独占的领地被陌生的外来者粗暴、蛮横又凶残地侵占,巨大地恐慌感席卷了温里的每一寸皮肤。

可是牵制住他的强劲的手掌,如同融化着的高温金属,炽热的液体从手掌处发源,将支撑着温里的信念烫的面目全非。

一进一出间,温里觉得自己就像个人型的容器,一点点地烂掉了。

子宫的激素让他的身体坚信不疑地释放着不属于自己的信息素,熟悉的、未知的任何一个人,都可以在这一刻,尽情地侵犯他。

身体的本能反抗,让温里快要被淹死在情欲里的意识被捞上来几分,他额头疼的快要炸开,像是对他私自清醒的惩罚。

他好像一座藏在巨大阴影里的雕塑,让温里看不真切,可一下比一下凶狠的撞击,又将温里拉回了冰冷的现实。

带着凉意的信息素,像是一团浓厚的迷雾围在温里周围,清苦的味道如同具有麻醉作用的中草药,将温里的神志压死在柔软的床上。

他的目的很明确,即使是被信息素干扰的温里,也能察觉到他要进入生殖腔的决心。

但他跟陆回是个截然不同的人。

陆回是个疯子,比他更凶更狠,每次都要把他揉碎一样,死死抱着他。

陆回想要的从来不是所谓的生殖腔和孩子,而是温里的自由和归属权。

他不一样,他只想进到温里的子宫里,然后满满地射进去。

射进去的那一瞬间,他冷漠将难受的想要起身的温里直接地按了下去,抽身更是毫不留情,在性器抽出来的那一瞬间,压制和安抚温里的信息素直接消失的一干二净。

温里大汗淋漓地喘息着,他肚子里全是浑浊的精液,alpha的信息素很淡,让温里本就浓郁的信息素瞬间就溢满了整个房间,如同暖春充满盛放玫瑰的花房,刺眼的红色在阳光的照射下曝光。

oga的信息素像是无头苍蝇般在房间里乱撞,试图寻求alpha的安抚,可对方只是干脆利落地起身,然后离开了房间。

在脚步声渐远中,温里只觉得头痛欲裂,额头的青筋没有规律地乱跳着,好似扰人心烦的没有节奏的钢琴。

这一觉温里睡得很不安稳,再次睁眼的时候,天已经大亮。

下体的胀痛感让温里意识到昨天的一切都是真实发生过的事实,他缓缓坐起身,温凉的液体顺着大腿根流到了床单上面。

温里抿着唇,面无表情地伸手将后穴撑开,直到所有的精液都流干净,才将手收了回来。

床头的桌上有张纸条,熟悉地字体潦草地写了两行字:

学长,这里很安全,等我回来。

白枫留。

温里将纸条放回桌上,浑身的疲软让他的大脑有些迟钝。

脖子上的电子锁里圈已经被温里的体温暖热,温里相信白枫不会害他,但他这样一个人,除了白枫,不会再有其他人愿意义无反顾地包庇他。

按照白枫的性格,没能等到温里醒过来,只留了一张简短的字条就慌忙离开,温里不敢深想为了保住自己,白枫用什么做了交换。

他的命不值钱,但白净光的弟弟不一样。

一天一夜未进食的饥饿感,像是火焰一样,烘烤着温里的胃部。

他伸手按住喉咙,喉结上下滚动间,干涩的吞咽好似刀子削刮着食管。

穴道的精液已经快要干透了,像是风干的白石灰,在温里穴道的内壁上结成一层坚硬的痂。

房间里还未散尽的玫瑰香,昭示着昨晚的激烈。

温里沉默了几秒,才站起身往浴室里走去。

房子很大,一共有三层,温里醒来的房间在二楼的最里间,他顺着栏杆一直向前走,直到走到楼梯旁,也没有遇到任何人。

他身上的衣服已经旧的不行了,被随便脱下来扔到床上的白t,不可避免地沾上了干成一块块的精斑,把衣角撑得硬挺起来。

房子很空,但家具很全。

温里慢吞吞地下楼,走进厨房,里面很干净,东西也齐全,只是冰箱里跟这座房子一样空空如也。

温里试图走出大门,可门是智能锁,温里靠近的瞬间就会自动关闭,而当温里离开门的周围,它又会自动打开。

温里坐在院子里的石桌边,秋末的风已经不算温柔,温里穿着一件薄薄的短袖,手肘处被冻得有些发红。

温里觉得现在的自己,像是个饮鸠止渴的小丑。

傍晚开始下雾,实在是冷得受不了了,温里才起身回到一楼的客厅,他坐在沙发上,柔软的沙发垫像是要把温里吞进去一样往下凹陷。

胃里的灼热感像是化成了具有实感的剑,顺着口腔向上刺进温里的太阳穴里。

空旷的别墅里,温里连自己的呼吸声都听得一清二楚,几步远处的落地窗,银色的月光肆意地闯了进来,自由自在地覆盖在客厅的每个角落。

在月光洒落开拓的小道上,愈来愈近的脚步声传来,温里忽地警觉起来,攥紧了从厨房里挑出来的折叠刀。

随着脚步到来的是智能的开灯服务,刺眼的光让温里避不可及地闭了闭眼,再睁眼时,在一点点小三的黑暗里,温里抬头看到了一个高大身影。

白净光看着缩在沙发一角的温里,微不可察地皱了皱眉,他将手中的包放到桌子上,才终于冷漠地开口:“以后少到一楼来。”

听到这话,温里并没有太大的反应,他动了动刚才因为紧张而有些僵硬的小腿,说:“我想吃饭。”

白净光想要离开的脚步顿了一下,似乎没想到温里会说出这样的话:“什么?”

“我饿了”,温里抬起头,借着灯光对上白净光深邃的瞳孔,他苍白嘴唇由于缺水而有些起皮:“我要吃东西。”

直到这里,白净光才想起因为白枫离开,他房子里所有人都解聘的事情。

白净光吐了口气,有些不耐烦地问他:“想吃什么?”

“鸡蛋面。”

白净光抬起手腕看了看时间,随后拿起手机发了个消息,他眉间流露出几分疲惫,似乎因为温里的要求而变得更加明显:“在这等着。”

说完,白净光就直接上了楼,十分钟左右,再下楼时已经换了套衣服,头发尖还有些湿漉漉的,他十分轻松地走出了大门,回来时手里拎了份打包好的面。

热腾腾的,还冒着热气。

温里拆开筷子,将鸡蛋面吃得一干二净。

白净光就坐在一旁,看着温里吃完,温里知道白净光不喜欢甚至是讨厌自己,碍着白枫这层关系才勉强保护自己。

所以他想说清楚,他不需要这种交换人情的保护,不需要白枫为了自己而去牺牲什么。

于是温里开了口:“白枫在哪儿?”

白净光看着眼下一片乌青的温里,只觉得心烦,他语调不带任何温度道:“白枫是蠢,看不透你这些把戏,怎么现在他不在,倒装起真深情了。”

白净光嗤笑一声,像是扫视物品般,物化的眼神从上到下审视了温里一遍,冷蔑地给温里贴上了标签:“不过一个让人操烂的oga。”

温里的手指猛地收紧,他看向白净光,灯光的阴影将他的脸庞分成阴暗两面,锋利的眉骨顺着下垂的细长眼尾往下落,在夜晚的柔化下,温里从白净光的脸上,竟看出几分白枫的模样。

温里看着他眼中毫不掩盖的讽笑,并没有太大的反应。

他只是将用过的筷子跟餐盒一齐扔进垃圾桶里:“你说的这些,我都不在乎。”

温里的声音淡淡的,像是深夜的月光一样,带着天然的凉意。

“如果有可能,我想活着”,温里语调平淡:“但是活着也不是一件必要的事。”

听到这话,白净光的脸色变得有些阴沉:“你活不活着,我也不在乎,但你不该拉白枫下水。”

“白枫吗?”温里的尾音上扬,似乎想起了许多事,但这些都不能成为束缚他的理由。

“我没有强求他为我做任何事”,温里声音低缓却慷锵有力:“我不需要他的付出,你强加给我的保护更不是贬低我的借口。”

白净光眸色深的摄人,他觉得温里这话可笑极了:“南城的人把辖区翻了一遍,找你都快找疯了,你踏出这里一步,南城立马就能把你抓回去。”

“我不怕陆回”,温里低眸,伸手按在脖子上的锁,抬眼看向白净光:“也不怕这个。”

“alpha,oga,没什么不一样”,温里的脸在苍黄的灯光下显得更加透白:“被信息素支配的人,都在牢笼中。”

“人的一生不应该被性别区分”,温里直直地看着白净光:“他是一个oga,他在发情期,这不是oga活该低人一等的理由。”

这种话,像是荒诞滑稽的笑话,白净光的傲慢毫不隐藏地袒露出来,他的眼尾上挑,有些可笑地看着温里:“oga?不一样?”

“你知道吗?”白净光眼神凛冽,低缓而又强势的开口:“帝国所谓的oga保护法条款,都是我们编纂出来的,你以为除了繁衍,oga还有什么用处?”

“稍微说句好话,你们就像狗一样黏上来”,白净光居高临下地看着温里,他一只手掌就能握住温里细窄的脖颈:“政府需要你们,alpha需要你们,简直太可笑了。”

白净光黑色的双眸映出温里苍白的面容:“他们真正需要的,只有你肚子里那廉价的生殖器官。”

“白枫是一个oga”,温里清冽的音色仿佛白瓷撞冰,他瘦削地下颌骨微微抬起,泼了白漆似的脸上,镶着一双黑漆漆的透着亮光的眼睛。

他的声音不卑不亢,并非质问,似乎只是再陈述一个平静的事实:“我不知道你在毫不犹豫地贬低oga的时候,有没有把自己的亲弟弟算进去。”

见温里提到白枫,白净光并没有任何转变:“如果他不姓白,你以为他跟你有什么区别。”

“他比你迟钝,又比你懦弱,要是像你一样出生在贫民窟里,下场只会比你更惨”,白净光毫不避讳地细数白枫的缺点。

温里安静地听着,手中的小刀硌得掌心有些发疼。

明明是善良、审慎,怎么到他这里,就变成了迟钝和懦弱。

所以政府,才如此不可救药。因为在他们眼中,人与人天生不一样。

即便他在学校里门门满绩,成为梦想中的精英战士,也不过是蜉蝣撼树,自不量力。

他所生所长的帝国,从根就已经烂透了。

温里站起身,波澜不惊地脸上终于浮现出几分怒意,他可以接受帝国存在陆回那种势权而贵的贵族,但像白净光这样,身为上位者、执法者,却心有偏倚、理所当然地将弱者永远压垮在最底层的行为,永远无法被原谅。

这世上有千千万万个温里,但只需要一个白净光,就能让无数个温里努力了近二十年的人生,变成一吹即散的泡沫。

“作为白枫的哥哥,你应该很庆幸”,温里细眯着眼看他,气得有些微颤,他咬着牙缓缓开口:“即使你再怎么恶劣、不堪,他依然变成了一个温暖的人。”

“因为懦弱愚蠢的从来不是白枫,而是狂妄自大的你”,温里炽灼的眼光像一把锋利的刀,狠扎在白净光身上,顺着皮肤的肌理向下划开,然后一层层去皮断筋、抽皮割肉,将他的最深处剖析出来。

月光和灯光混合,一起照耀在白净光有些僵硬的表情上。

他依旧冷着张脸,丝毫不避讳与温里的对视,即使对方的眼神中饱含对自己的厌恶。

成功把温里惹怒之后,白净光反而平静下来。

“所以说”,白净光不再咄咄逼人,语气平淡:“白枫不适合跟你在一起。”

他转变地很快,像是舞台戏中情绪收放自如的表演老师。

他站起身,眼眸下垂看着方昕:“明天我会买菜回来。”

白净光将生活和剧情区别的泾渭分明,映照的温里就如同迷失在理想与现实主义中的疯子。

温里看着白净光上楼的背影,手掌才慢慢放松,他将手摊开,上面留下了一条深深的压痕。

就像是白净光刚才的一番话,将温里的心脏,撕开了一道细小的裂缝。

温里的房间在长廊最深处,激烈情事下失控释放的玫瑰香,一点点从门缝中逃逸,直至灌满了整条长廊。

白净光踏上最后一层阶梯,鼻尖萦绕着甜腻的气味。

他皱了皱眉,扭头看了眼在沙发上重新缩成一团的温里。

他的信息素简直浓的不正常,像是被人提取后浓缩再重新往外释放。

喉结不自觉地滚动了一下,白净光屏住呼吸,加快脚步上了三楼。

温里在客厅找到了一个毛毯,上面是一只吐着舌头大笑的金毛,裹在身上的时候,能闻到淡淡的蜜糖味道。

第二天再睁眼,旁边的单人沙发上放了一套全新的睡衣。

白色的,但是不透,像不远处随着风飘来飘去的窗帘。

厨房能够放东西的地方全都被各种食物堆满,好像童话故事里面神奇的魔法屋。

吃过早饭,温里将整栋别墅逛了一遍,仍旧没能找出破解大门电子锁的方法。

但他意外找到了白枫的房间,在三楼的正中,最大的一间。

朝南面阳,拉开窗帘的时候,有种生活在太阳中心的错觉。

接近12点的阳光已经开始变得有些刺眼,白净光笔直地站着,一束阳光直愣愣地照在他的脸上。

他沉默了许久,才向刚提出不合理要求的对方做出了回应:“我尽量。”

“不是尽量,是一定”,一旁盘腿坐在沙发上的人笑呵呵地反驳。

白净光斜睨着提出这种荒诞计划的始作俑者,含着冰霜的眼神快要变成尖锐的冰锥,将他的身体穿透。

对方却毫不在意地往后倚在沙发背上,舒服地喟叹一声,从下而上懒洋洋地抬起眼皮,勾出一抹笑,十分真诚地说:“啊对了,祝你成功,白上将。”

三楼的视野很开阔,只是阳光活跃,没有几分钟,就刺地温里眼睛有些酸涩。

他平视着前方,眺望远方,那里是漆绿的荒野,在温里到达不了的自由地里,长着满满的碎花,将野连成一片的园。

冰箱塞得很满,温里拿出来的时候有些费劲。

胡萝卜整齐地排列在冰箱的第一层,温里抽出最边上的一根时,带动另外几根一起咕噜噜地逃了出来。

圆滚滚地萝卜借着掉落的力往外跑,温里感受着手中冰凉的触感,看着萝卜越滚越远,直到被门槛挡住,最后戛然而止地停下来。

温里长舒了口气,将怀中的菜放到了一旁高到大腿的悬浮台上。

他弯腰将胡萝卜一个个捡起来,捡到第二个的时候,一只匀称修长的手,在温里之前捡了起来。

目光落在手背突起的青筋上,缓缓向上游走,肌肉流畅的小臂被包裹在卷起几圈的衬衫袖子里面。

只停在他脖子上若隐若现的大动脉处,代表的生命力的血液充盈在动脉管中,时时地跳动着。

温里没有再往上看,烂俗的剧情像是从冰箱里逃出的萝卜,在细微清风里解冻。

停顿了一秒,温里忽的站起身,跟弯着腰的白净光拉开了距离。

家里有oga的成年alpha,不会这么没有原则性地管不住自己的信息素。

像是草药一样清苦的味道,瞬间溢满了厨房,温里皱眉看着白净光。

注意到温里灼热的视线,白净光将手中的胡萝卜放在桌上,看着温里有些难忍的表情,白净光才退出一步,表情冷淡地说了句:“抱歉”。

平白无故的恶意向温里袭来,让温里对白净光的厌恶又加一分。

他捂住口鼻,转身想要开窗通风,手摸上玻璃,才意识到窗户是闭死的,没有白净光的指令,他没法打开。

厨房里的信息素被限制在狭窄的地方而显得更加具有攻击力,温里从一开始就感受到了白净光的不对劲。

小小的插曲并不会对温里造成实质性的伤害,更像是一种捉弄人的把戏,看着对方因此面红耳赤、局促不安才心满意足。

白净光就这么看着温里一系列的行为,直到温里绕过他离开厨房,他也没有说一句话。

温里重新窝在客厅的沙发上,厨房跟客厅碍着,但好在客厅很大,从玻璃门缝中露出的丝丝信息素,被客厅的空气冲淡后,变得不再有威慑力。

在温里擦肩而过的下一秒,白净光嘴角本来就算不上真诚的笑容消失的一干二净。

捏住萝卜的手由于用力而有些泛白,他垂眸看了一眼胡萝卜,毫不在意地扔到了桌子上。

他没办法若无其事地对待温里,在所有人都只是一颗棋子的房子里。

垂在身侧的手抬起,勾住门框轻轻拉动,厨房的门砰地一声关紧。

温里坐在沙发上,目光被响声吸引,不可避免地落在白净光身上。

白净光食指和中指微微拱起,敲在玻璃门上发出闷闷的脆响,他问道:“不是要做饭吗?”

温里面色不变,抬头望向他:“厨房里都是你的味道。”

指节跟玻璃碰撞发出的声音截止,白净光眉尾轻轻挑起,音调像是清晨大雾中承着露水的花茶尖儿:“我的信息素很好闻。”

“你是alpha”,温里眼皮抬起看着他。

白净光眉梢降下来,嘴角向一边拉平:“我知道。”

–我知道–

温里不清楚他的知道有几层意思,白净光对他的敌意从第一次见面开始就生根发芽,随着接触的深入而茂盛起来。

可又没有落到实处,好像白净光随处不在的恶意外面,被他别扭地塑了一层罩子。

迫不得已痛下杀手的执行官,在行刑无辜的替罪羊的时候,被逼迫的不忿的其三,变成了对罪犯的埋怨。

白净光过于莫名其妙,让温里没有再理会他的欲望,于是温里偏过脸,把视线转移到阳光充裕的室外。

意识到温里故意的忽略,不同于之前的疏远和冷落,白净光像是变了一个人一样,主动地向温里靠近。

软的像水一样的沙发,在压力来临之后,识趣地往下凹陷,连带着温里也不受控地晃了下身体。

白净光肩膀很宽,像是覆了层白雪的嵩山,将洒过来的一片阳光挡了个严实。

他好像在扫兴这一方面情有独钟。

温里皱了皱眉,视线跟衬衫的第一颗纽扣持平,他闭了闭眼后转过头。

白净光却在这个时候轻声开口:“我不觉得白枫有什么地方能够吸引到你。”

白净光很聪明地主导了话题,他们之间的交集只有白枫,所以在绕了几千米的圆圈后,他又重新回到了。

听到这话,温里的眉头皱的更加深了,细长的双眼微微下塌,刚才遮住光的山,像是又压在了他的眉中间。

“他不需要吸引任何人”,温里反驳他。

白净光眼角的肌肉在植物神经的牵引下,不自主地抽动了一下。

你看,白净光心想,他只是坐在这里,说了一句话而已,温里就像是饿狼一样,撕咬上来了。

白枫的吸引力,就在这里。

将温里激怒的问题,答案就藏在他本身。

“不”,白净光缓缓开口:“我的意思是,现在,oga不能吸引你。”

温里跟白枫纯洁的交往中,硬生生被白净光切开一道口子,将alpha最引以为荣的性插了进来。

温里手指收紧,猛地站起身,他低眸有些憎恶地俯视白净光:“你究竟把白枫当成什么!”

白净光静静地看着升起情绪的温里,往后靠在沙发侧背,像是黑漆漆地摄像头,把温里整张脸都收了进去,他的声音有种魔力一样,让温里的脑子变得乱哄哄起来:“你把白枫当成什么?”

白净光重复了一遍温里的问题,却更像是一种变相的质问。

白净光看见温里由于生气而耸起的肩膀,像破了洞的气球样泄了气,于是继续说:“你跟他过去发生了什么我没兴趣,白枫对你情根深种,跪着求我救你。”

“我养了快二十年的亲弟弟”,白净光的手背在光照下变得有些透明,他的声音好像也随着空气渐冷:“就为了这个–”

朝上的拳头伸展开,手掌中赫然躺着一枚戒指。

泛着银色的光芒。

白净光冷冽的目光从戒指上移开,落到温里的脸上。

他的眼神像是被层叠高树藏起来的一口古井,黑绿色的水靠着井口,把自己装饰成圆润的形状。

温里望着那双眼睛,像是望着井中生长了几千年的潮湿青苔。

“就为了你”,白净光隔了好几秒,脸上露出一种难辨的笑,似乎是在心中说服了自己无数次,才接着说出这句话:“他竟然跪下来求我。”

当一个人的好,超过对方的承受阈值,就会变成一种负担。

即使这种好,是带着让人无法拒绝的甜味的蜜糖。

喜欢是相互的,喜欢的下一个阶层是爱,但爱又不止包含喜欢。

温里对白枫的感觉很复杂,曾经难以抑制的喜欢像是白枫身上那无法祛除的信息素味道,在他的心中形成了一个坚硬的盒子。

盒子的材料,是温里的自卑和陆回的执拗。

盒子里的东西,变得越来越大,大到温里快要控制不住地爆炸。

那盒子里的,所滋养的,所生长的,所疯狂的一切。

温里知道,但又不知道。

温里苍白的抉择,得到了同样苍白的答案:“我不知道。”

事情没有办法逆转,他能从陆回那里逃出来,是因为白枫。

而白枫的亲哥哥,在温里逃出来的第一个晚上,又把他拉回了跟陆回一样的床上。

温里矛盾的同时,又不可避免地承认:

他厌恶陆回,厌恶跟陆回做爱,厌恶被陆回插进去、射进去的那些瞬间。

所以他逃走了。

在逃走的第一个晚上,他以为得到的会是自由,却没想到是一肚子的陌生精液。

陆回的味道太容易辨认了,跟白枫简直是天壤之别。

它带着苦味,又凉的厉害。

握住温里腰部的手,像是屋檐下滴水成的冰,细针一样扎在皮肤上。

手指被握住,像是浸泡在冰水中。

温里想要抽出,却被抓得更紧。

戒指被拇指和食指捏住,顺着温里的无名指尖,一点点往上。

带着金属触感的戒指,逐渐抵达最靠近手掌的手指横线,像是把温里框在了一个圆柱形的管道里。

“像不像求婚?”

白净光仰视着温里,面无表情就像是中心广场伫立的石像,说出的话随着钟声的敲响而砸在温里心上。

“白枫所期望的,我替他做到了”,白净光说这话时如同一个发病间歇期的疯子:“我操了你,跟你求婚。”

白净光松开温里被捏红的手,一字一句地说:“然后接着操你。”

不,他就是一个疯子。

温里一只手被坐着的白净光狠狠攥住,他的眼神像是温里口袋中的那把刀,锋利的刃在阳光下闪着刺眼的光。

温里闹哄哄的脑子根本来不及多想,白净光的禁锢像是巨大的牢笼,让他怎么也逃不出陆回的阴影。

他几乎是一瞬间拿出口袋中的刀,朝着白净光的手上划了一下。

横着的刀痕像是一条贯穿好几条青色血管的裂谷,随着血液的溢出而逐渐充盈起来。

血液如同倒在大理石台面上的葡萄酒,顺着瓷滑的手腕,一滴滴淹没在沙发上。

即便如此,白净光依旧没有送开抓住温里的那只手,反而更加用力,温里感觉自己的手指几乎就要血液倒流。

食指长的小刀,被温里握在右手,他的左手跟白净光紧紧连在一起,血液黏在手掌中。

看着逐渐暗下来的血滴,温里胃里开始翻涌。

他举起手中的刀,向白净光手背上扎了过去。

白净光向后撤走,温里的刀扑了空。

温里轻甩了甩被捏的苍白的手指,举起刀尖对着白净光。

白净光的眼神落在自己的手背上,割破了真皮,血液透过筋膜急涌而出,像是他浑身炽热快要压制不住的信息素。

他们很精明,专门挑选自己的发情期,费劲心思地想要让他失控。

白净光看着面前满是警惕的温里,心里压抑的情绪,穿梭几十年的时间,在这一时刻,不再掩饰地释放出来。

浓到一定程度的清香就变成了极致的苦涩,白净光眼尾有些发红,喉咙干涩。

他舔了舔有些起皮的嘴唇,觉得手背上的红色有些碍眼。

伸出拇指狠狠地按了上去,汹涌的血流被外力截停住,苍白的伤口多了几分血色。

温里被动地掩住口鼻,浓郁的alpha信息素像是条蟒蛇把他缠住,勒的他无法呼吸。

白净光的信息素,对温里来说是无法拒绝的催情剂,抵挡不住的味道一点点入侵他的身体。

眼睛由于烫热而变得有些模糊,握住刀的手指开始不自觉地发抖,温里像是个逃兵,在白净光的面前一点点卸甲弃盔。

白净光就这样坐在沙发上,像是一位无礼的老绅士,用傲慢的眼神审视着被诱导发情的温里。

随着“啪的”一声,刀从温里的手中脱落,跟白色的地板发出针锋相对的响声。

温里脑中最后的那一根弦,也跟着刀的脱落而彻底崩断。

alpha的信息素,像是1000c的火焰蒸汽,将温里烘烤地睁不开眼,他脑子里像是塞了一团棉花,所有的思考路径都被堵住。

汗水铺满额头,温里整张脸都红润起来,他抖着手弯腰想要捡起掉落的刀,却因为脱力猛地一下跪到地上。

身体也因为惯性前倾,双手下意识地往下想要撑住歪倒的身体。

刚才掉落的刀在地板上翻滚几下,最终停留在温里的脚尖之间,温里向下想要按住地板的手,直直地冲着锋利的刀刃下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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