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呢
“温里”,陆回将性器从温里穴中抽出,他听见温里低促的喘息:“现在还讨厌我的味道吗?”
温里细喘着,手掌的划痕密密麻麻流出一滩血,他将手掌上还未凝固的血,一并抹到陆回脸上。
陆回的信息素进入温里腺体的事实无法逆转,他现在真的变成了一个被alpha标记的oga。
他开始喜欢陆回身上那以前让人觉得恶心的味道,甚至想要陆回抱紧自己,像刚才那样粗暴地插进来,然后酣畅淋漓地操自己。
温里攥紧左手,伤口的疼痛勉强让他维持正常,尽管只是最简单的临时标记,也因为oga对alpha服从的天性,让他难以自持地疯狂地企图靠近陆回。
温里向后挪动身体,被灌满的后穴立马流出几滴白浊,顺着温里挪动的方向,绘出一条白色的半透明湿痕。
逼仄的房间中充斥着难以逃离的酒香,温里觉得自己被让人窒息的海水包围,他半垂着眸,过了许久才反应过来陆回的问题,有些迟钝地摇了摇头,声音轻的快要被未平息的低喘吞噬:“喜欢。”
话罢,他抬起头,看着陆回满是魇足的神情,眉唇都坠下来,像是满缀槐花最终不堪重负的枝。
“我以后会喜欢上每一个操过我的人。”
温里淡淡说,陆回阴着脸俯视温里,手掌上沾到的血早已经凝固,就如同他们昙花一现的水乳交融。
陆回伸手轻抚温里的额头,随后一点点向下,最后落在温里被定植了生殖腔的腹部。
那里柔软又湿润,像是聚集成一团的云,将人紧紧吸附其中。
“那把你锁在这里怎么样?”陆回像是开玩笑一样说出口,语气中却满是冰冷和威胁,他指着床边的空处:“在这里放一台新的台灯。”
随后手指点到窗边:“换一个山茶花样的窗帘”。
房间几乎要被陆回的空想填满,他才终于收回手,紧握住温里的手腕,缓缓而言:“我还会为你定制一条金色的手铐,很长,可以走到浴室和客厅。”
温里安静地听他讲着,似乎并未意识到陆回的不悦,等到陆回没了声音,又开口触到陆回的另一个禁忌:“旬章哥呢?”
陆回的力道收紧,温里由于手腕的疼痛而皱起了眉。
“赵旬章被我剜掉了半个腺体,扔到实验室里等死”,陆回没有隐瞒,他恶劣地开口,矛盾地希望温里为自己而有所波动,却又不希望他们之间的主角变成一条不知所谓的烂狗:“我会让他活到我们的孩子出生,用他的骨头做一个漂亮的训狗棒。”
温里眸色有些发红,蔓爬着几根血丝,像是秋末伶仃的几棵枯褐色爬山虎。
“那我呢?”温里问他:“你要把我的骨头做成什么?”
陆回心抽动了一下,面色变得扭曲起来,他额头青筋微微暴起,藏匿在胸口的怒意,被温里的这句话打开阀门,倾泻而出。
他伸手将被汗水黏附在温里额头的碎发粗鲁地向上撸去,高窄的小窗,吝啬地抛洒进几缕不太明朗的光。
温里微微眯起眼,陆回在他眼中压缩失真,整个人糊成一团,像是燃起的白色火焰。
“你不知道”,温里轻声开口:“如果真成了训狗棒,说不定旬章哥会很开心。”
“你不了解他”,温里连呼吸也放得轻缓,他看着陆回,似乎在炫耀两人间的熟知,和那段陆回永远也无法抹杀和插入进去的那段过往。
“我了解你就够了”,陆回手上使了力,温里被迫使地仰起头,陆回一字一句慢慢回应温里:“我了解插多深你叫得最狠就够了。”
陆回脸上的血已经干涸成枯黑色,在鼻梁一侧打落阴影,他转头看向散落一地的玻璃碎片,缓缓起身。
“温里,你不用故意激怒我”,陆回上身下沉,伸手捻了捻温里睫毛上的血:“赵旬章暂时有用,就算只剩半个腺体,我也能吊着他一口气,让他看着我们的孩子出生。”
陆回自以为是地认为,温里与他相互试探这么久,不过是因为想知道赵旬章的现状。
于是这样不值一提的甜头,陆回再次慷慨地给了。
而温里只是撇过头,沉默地看向那扇被封死的窗。
“想出去?”陆回从抽屉翻出一盒烟,光着上身倚在墙边,吐出一口白烟,看着温里抬头望向狭窄的外面。
而那烟顺着温里的视线缓缓而上,将窗模糊成墙壁一样的白色。
温里忽然觉得胃中一顿翻涌,那烟味呛得他有点恶心。
于是他撑着床半坐起来,像陆回一样倚在墙边,冰冷的触感紧贴在脊背上,他嘴唇有些干,浑身赤裸着被陆回的血溅了一身。
温里伸手摸了摸陆回的小臂,然后动了动腿,将有些凉意的脚塞进了陆回怀里。
陆回叼着烟,伸手拢了拢温里的双脚,往下拉放到自己温热的小腹上,跟自己还在半勃着的性器只有一步之遥。
陆回深吸了口烟,低头尽数将烟雾吐在了温里的脚背上。
温里厌恶地皱起眉:“陆回,真恶心。”
陆回听闻并未生气,反而笑出了声,他掐灭已经燃了一半的烟,随手扔到了床下。
他再次问:"真想出去?"
温里沉默片刻,才正眼瞧他:“我能出去?”
陆回暧昧地揉捏起温里的脚趾,反问他:“出去见赵旬章?”
温里感受着逐渐升温的拇指,整个人僵直了一瞬,随后慢慢地摇了摇头:“想透透气。”
“可以”,陆回答应地爽快。
温里心跳忽地加快,他有些不可思议地看着陆回,谨慎道:“不怕我逃走了?”
陆回笑了起来,嘴角拉得直直的,像是还没有开刃的钝刀:“只要你逃得出去。”
很快温里就知道了陆回这么痛快的原因,还没来得及踏出房间一步,他就被套上了一个电子脖圈。
像是狗绳一样,外面还点缀着一圈扎眼的装饰,让他看着更像一只上流贵族娇养的宠物狗。
陆回满意地看着温里的脖圈,像是奖励他一样,轻轻地拍了下他的脸:“温里,你比我更知道这东西的用处。”
987号电子枷锁,温里在心中默念。
里面镶嵌着纳米级的追踪晶体,当佩戴活体距离母核超过100米,会触发电流和警报。
解除器统一封存在中央军队。
晶体在他脖子上,而毫无疑问,母核被陆回戴在了身上。
在学校里,温里只在电子屏幕上见过它的介绍,没想到有一天,这东西像狗圈一样带在了他的脖子上。
陆回从口袋中掏出一根银项链,中间镶嵌着一颗蓝色的宝石,在灯光下熠熠生辉。
温里知道,母核就藏在那里面。
在温里尖锐的目光中,陆回将那项链带在了自己脖子上。
陆回俯身,吻了吻温里的唇角,随后抵住他的额头,牵住他有些凉意的手,覆在自己的脖子上。
他看着温里紧绷的样子,闷笑起来,淡悠悠地勾起唇角,说:“温里,想逃出去,那就杀了我吧。”
感受着掌心下跳动的血管,温里慢慢攥成拳,随后猛地一下向陆回的脖子砸了过去。
只不过他的身体虚弱,拳头被陆回截在了半空中,陆回顺势攥住温里的手腕,将人拉进自己怀里紧紧抱住。
陆回感受着怀中的温暖,长长地喟叹一声,笑着开口:“就这么等不及啊。”
陆回将温里带到了实验室里,正在调试设备的背影听到脚步声转过了头。
赵寻章穿着一身淡蓝色的实验服,看见温里,苍白的面容多了几分笑意,他脱掉手套,将眼镜摘了下去。
他微笑着看了温里许久,才开口说:“小里,怎么瘦了。”
温里听到这话只是沉默,他皱眉绕过陆回,走到赵寻章身旁,看着赵寻章脖颈后面几乎要溃烂的伤口,眉头皱的更加厉害。
被剜了一半的腺体,只是被敷衍地撒了些药粉,过了这么多天,肉色的切口仍然明晃晃地暴露在空气中,没有丝毫结痂的迹象。
“你不是说会给他治疗吗?”温里面无表情地看着陆回。
陆回不以为意地将温里从赵寻章旁边拉回来,语气中夹杂着几分嘲讽:“畜牲都命硬,他死不了。”
赵寻章看着两人之间紧张的氛围,适时的开口:“小里,别担心,他说得对,我暂时不会有事。”
温里听到这话,没有多大的反应,只是甩开陆回的手,躺进了检测仓中,想要尽快完成检查离开这里。
赵寻章重新带上手套,回到电脑前点击了几下。
随后检测仓中便释放出一团紫红色的气体,没过几秒,温里就闭上眼睛,沉睡了过去。
赵寻章看着电脑中呈现出来的三维影像,看了眼检测仓中的温里,有些惊讶地问陆回:“这些天你没操他吗?”
不等陆回回答,赵寻章就自顾自地笑了起来,他干裂的嘴唇向周围拉开,露出一个怪异的笑容。
“陆回,你操了小里这么久,生殖腔也只成熟了10%”,赵寻章将电脑转过去朝着陆回,指着腹部那团阴影说:“你跟他匹配度太低,按照这个进度,起码再过一年,小里才能怀上你的孩子。”
陆回抬眼看着检测仓里的温里,语调不带任何温度,他威胁般开口:“你最好有其他的办法,赵寻章,你剩下那半个腺体,我也能剜下来煎熟,让你一口一口咽下去。”
面对陆回的威吓,赵寻章没有丝毫的恐惧,他用手指敲了敲桌子,含糊地说:“倒也不是没有其他的方法,就看你能不能承受的住结果了。”
温里并不知道赵寻章的心思,温里猜不透他,也没想猜透他。
他这种变态,古怪的思维就像是缠绕着藤蔓的长廊,那被打烂了七八的实验室中扯出来,罕见地将他带了出去。
带着些阳光味儿的空气,柔柔暖暖地萦绕在温里周身。
似乎见了太阳,陆回的心情也回暖起来,他摸了摸温里想要逃走的脑袋,说:“要不要吃甜筒?我记得你以前喜欢这种东西。”
温里知道陆回是因为自己刚才屈服于他而产生了把控的成功感,温里攥紧手心,只觉得头顶的手掌像是一张铁网,连带着脖子上的项圈,将他死死捆在陆回身边。
“不喜欢”,温里看着他,眼神没有因为陆回的这句话出现一丝的松动:“我从来没说我喜欢。”
“那是我记错了”,陆回笑起来,嘴角向上扬起,他道歉快得好像从来没有发生过这件事。
但温里永远忘不掉。
以前陆回将他栓在屋子里,日夜不停地操他,然后施舍给他一个半化不化的甜筒,让他像口交一样舔舐。
那时候陆回,就跟现在一样,好像温里就应该为他的奖赏,而感恩戴德。
陆回带着温里去了学校,温里看着熟悉的一切,站在校门前停下了脚步。
所有的一切都在按部就班的运转,而他却像一滴廉价的墨水,不知天高地厚地踏足了不属于他的地盘。
见温里停下,陆回揽住他的肩膀,将有意疏远他的温里拉近,说:“怕什么?”
说着,带着温里往里走,他将温里抱在怀里,毫不掩饰两人的亲密。
课堂上老师讲的内容已经变得陌生,温里即便拿出十分精神去听,也是云里雾里。
温里不知道陆回带他来学校的目的,让他重新回来上课?
不可能,温里几乎立即在心中否决了这个可能。
陆回现在只会做一件事:疯了一样地操他,把精液射进被强植在他肚子里的生殖腔里。
温里不愿意来学校,不愿意面对他以前所能拥有的一切。
炽热的目光带着无穷的爱意,像是一把甜蜜的剑,刺向温里所在的方向。
温里甚至不用去看,就能猜到是谁。
白枫在半路就跟了过来,跟着温里上了快半节课的原子物理。
白枫对这些绕人的东西一窍不通,时隔那么久,只看了一眼仍旧念念不忘,让他难以自持地跟过来的,还是那个人。
陆回转了转手中的笔,随意地往桌子上一扔,“啪”的一声,清脆地落下,精准地指向右前方的角落。
他撑着下巴乐道:“那小oga对你倒是情深义重。”
温里没有向白枫投去哪怕一个眼神,他转头看着陆回,说:“我跟他没什么关系。”
听到这话,陆回笑得更加厉害,他的眉峰弯起,眼中却没有什么笑意。
“你当然不能跟他有任何关系”,陆回拍了拍温里的脸,低声一字一句道:“当初在城外,抓住的要是你们两个–”
“温里,我早就把你操死在床上了。”
“我没想逃”,温里静静看着他,好像陆回的怒火不是因为他般无动于衷:“我一直在你身边,这不就是你想要的吗?”
陆回的占有欲太重,似乎因为事情的源头是温里,所以也要在温里这里结束才罢休。
又或者,陆回要的只是温里一个确凿的态度,但这又恰恰是两人最大的矛盾之处。
“为什么要生气?”温里伸手抵住陆回,将两人紧贴在一起的身体隔开一定的距离。
只有几厘米,却让从没关紧的窗户溜进来的风,肆意地来回闯荡。
这近在咫尺的机厘米,却让两个人的心隔开一道无法跨越的鸿沟。
“我知道那个胆小的oga喜欢你,每次一见到你”,陆回似乎想起什么般,厌恶地骤紧眉头:“他那恶心的信息素就止不住的往外溢。”
“像没有提纯过的糖精”,陆回满是轻蔑地说:“带着一股廉价的塑料味。”
温里没有说话,似乎早就预料到了陆回的反应,他等到陆回发泄完才轻轻开口:“你因为别人喜欢我,所以就要惩罚我吗?”
陆回看着温里仰起的脸,在阳光下变得有些透明:“他不配成为我们之间的理由。”
陆回嗤笑出声,将温里松开,往后退了几步倚在桌缘:“我承认是我错了。”
“赵旬章说得对”,陆回唇角仰起一个刻薄的弧度:“我是不该太可怜你。”
“你喜欢那oga也无所谓”,陆回冷凝的眼神聚集到温里的腺体上,像是要把他穿透般锋锐:“你现在闻到oga的信息素就会恶心吧?被我操的多了,只有在射进生殖腔的时候,才能尽情地高潮。”
“温里,你的身体已经开始厌恶他了。”
在温里的记忆里,白枫是枫糖的甜,滚烫的糖浆将他空缺的心脏修补完全,只是脆脆的一层糖壳,却将温里的血肉紧紧包裹起来。
“白枫很好”,温里直起身,后背从墙壁上抽离,冰凉的触感逐渐消失,好像那块糖补的缝隙由里而外的生出热来,让温里莫名有了反驳陆回的理由。
“我以前很喜欢他”,温里整个人放松下来,语气不自觉多了几份柔和:“无论未来我们的关系变成什么样,他都是一个很好的人。”
“即使像你说的”,温里直视着陆回,绷直了脊背:“我的身体开始厌恶他,那也是我的原因。”
“陆回,我早就放弃跟白枫在一起的念头了”,温里看见陆回动了动脚,接着说:“你何必因为这个发火。”
陆回又恢复了那副事无所谓的荒唐样:“这些对我来说都不重要。”
说着,陆回走近温里牵住他的手,像是来时一样变得体贴起来:“回家吧,这口气也透的够久了。”
温里知道,这不是回家,而是回到那个破开他的肚子、放进人造生殖腔的实验房。
“你总是朝着最狭窄的那条路一意孤行”,温里抬眸:“你想要所有人都陪你走到路的尽头,这是不可能的。”
陆回低头对上温里的目光,眼神逐渐暗沉,像是暮山落日的光,洒在死气沉沉的谭,一层黑绿的水,将谭中的一切都遮掩起来。
手指收拢,温里被握的更紧。
陆回说:“只有你。”
温里抿唇,轻声回:“不止我。”
回去的氛围变得沉重起来,或许这种氛围一直存在着,如今才真正地化成实体,无声地昭示两人关系的进一步下沉。
车窗将路边的景色映成灰色,突兀的嗡嗡声响起。
陆回接通,眉头逐渐紧皱,听到最后却忽然轻笑起来。
他挂断电话,偏头看着温里,用一种诡异到死寂的眼神扫视起方昕,由下至上,最后定格在温里后颈的腺体上。
“为了你”,陆回伸手握住温里的脖子,威压在逼仄的车厢中瞬间迸发,陆回声音低沉下来:“赵旬章跑了。”
“跑之前还删除了所有的实验数据”,陆回闷声笑着,带着难掩的嘲讽:“温里,你觉得他跑得掉吗?”
“我不知道”,温里摇头。
“他为了你甘心留下来”,陆回手指收紧:“现在你还在我身边,他能跑到哪里去。”
“旬章哥,不会为任何人停留”,温里开口,呼吸平缓下胸腔的起伏,让陆回的手掌感觉到一种肌肉的收缩感。
温里:“他不会毫无理由地做任何事,即使受益的对象是我,也没有不同。”
听到这话,陆回松开温里的脖颈:“我倒是忘了,你看人一向不准。”
温里没有回答,过了许久,陆回才自言自语一句“算了”。
车窗紧闭下车厢逐渐升温,闷燥的空气让人头脑昏沉,温里手心沁出汗来,口袋里不知道何时被赵旬章放进去的纸条,像是一块烙铁烫的温里心神不安。
而纸条上的地址,墨印在了他脑子里一样,像是活了过来,浮在温里眼前来回浮动。
这可能是他最后的机会了。
温里轻呼出一口气,说:“我想下车走一走。”
“可以”,陆回并没有拒绝,他打开身侧的车门,刚欲起身,便被温里出声拦住。
温里:“我想自己一个人。”
怕陆回不同意般,温里又道:“我喜欢一个人。”
陆回哪里不知道温里的心思,但他往往多疑却又猜的浅显,他回道:“你不是喜欢一个人,你只是不喜欢我,温里,以后演戏不要演得这么假,才能让我稍微开心一点。”
陆回坐了回去,没有过多的刁难,陆回想要温里忘掉刚才不愉快的过去,于是再次选择给予温里短暂时间的随心所欲。
他总是这样自负又没有长进,似乎觉得温里脖子上的项圈锁住了温里自由的同时,也锁住了他对自由的渴望。
在温里的心里,陆回的家世和s级的等级,远远超过这个人本身的能力。
温里下了车,心脏才如雷般轰响起来,离开陆回将近50米,温里压抑住指尖的颤抖,在987号电子枷锁上输入了四位密码。
随着滴的一声。
电子枷锁像是电池耗尽一样,彻底静息。
温里猜对了,密码是1027,他跟赵旬章初见的那一天。
但温里并没有因此而松懈,因为赵旬章给他的只是三十个松缓密码中的一个,这种密码不能彻底解锁,而是只能让987号丧失信号三分钟,而他则需要利用这仅有的三分钟,到达相隔两条街道的福利院后山。
等到陆回发觉不对,温里已经没了踪影。
陆回浑身冷气迸发出来,他没想到,温里在吃了那么多次失败的苦之后,仍旧敢逃。
因为无法忍耐的怒火,信息素也随着陆回的怒气越来越浓,整个车厢中像是酿酒的地窖,司机握住方向盘的手开始发抖,豆大的汗珠逐渐汇聚在下巴,他整张脸被陆回的锋芒压的发白,哆嗦着声音才勉强说出一句:“少爷,我马上派人去追。”
窗外砖砌的墙像是一面打不破的屏幕,黑色的车窗让人眼前蒙上一层可见的灰,陆回降下车窗,新鲜的空气争涌而入,那墙也变成了夺目的向阳红。
风绕过枫叶闷头扑上去,哗啦啦作响间,被撞得悄无声息地向四面散开逃匿。
他看着那面墙,缓声道:“就算是风,我要他停,他也得停。”
陆回下了令,将所有巷口封锁,只要人没死,都要抓回来。
陆回做出决定只需要三秒钟,而温里也只有短暂的三分钟能够逃走。
已经亏空的身体和被强行逆转的信息素,此刻都变成了阻止温里前进的累赘,温里已经累到脚步发软,可也仅仅只穿过了区区一条街。
正当温里到达街道尽头,已经看到福利院的时候,忽然有一队人从远处围了过来,将出口牢牢封住。
温里心停跳了一瞬,他立马躲到了离自己最近的一家店里。
店员看到他立马迎了过来:“先生,请问有什么需要的吗?”
温里急促地喘息着,他站稳身形,勉强挤出一抹笑容:“我自己逛逛就好。”
这是家女装店,听到这话,店员的眼神变了几分,不过倒也没多说什么。
温里向里走去,四面看了一周,除了店铺门,没有多余的出口。
余光瞥见搜查的人每一家店开始地毯式寻找起来,刚才围住街口的一行人已经来到了店门口,温里别无办法,只能随便找了间试衣间躲了进去。
嘈杂的脚步声逐渐逼近,温里躲在厚重的帘子后面,澄黄色的散灯从头顶洒下来,将他的鼻梁映出坚挺的阴影。
如果来人不多,他或许能够强攻出去,只是那也只能让他最多逃出这家店,而街上,肯定会有更多陆回的人在等着他。
温里像在学校进行的作战演习一样,给自己规划出几条可行的计划,每一条成功率各不相同,最低0,最高5%。
但可惜的是,无论计划是否可行,他的时间已经到了。
987的存在,让他的一切努力付诸东流,红灯开始闪烁,像是炸弹爆炸前昭示着死亡的倒计时。
温里在心中默念起最后五秒钟,与外面的脚步相得映章般为他谱出一首蓝调。
脖子上的987似乎将他死死勒住,将他全身的力气都抽取,让他无法呼吸。
温里坐在椅子上,等待着被捕。
可就在最后一秒钟的时候,手指多了一枚戒指,试衣间也闯进了一张熟悉的面容。
两人不尽相同的喘息声交织在一起,冰凉的金属感让温里的手指微颤,他差异地看着面前的人:“你”
只是话刚出口,就被对方抱着拉弯了腰,对方因为匆忙而急促的呼吸声将周遭的一切杂音都盖了下去,他带着哭腔和庆幸道:“终于找到了。”
温里不知道白枫是怎么找到的他,对方苦着一张脸,似乎自己再说一句重话,他就要掉出泪来。
“你不该来找我”,温里轻声道,看着自己无名指上泛着光泽的戒指,将人推开:“你从哪里弄来这东西?”
精致又强劲,只能是政府专供用来屏蔽敌细的专用仪器。
白枫没有回答,整张脸苍白地像是泼了一层白漆,他似乎有意遮掩戒指的来处。
“学长”,白枫憋住酸涩的泪意,颤着声音说:“我只是想帮你。”
白枫看着温里神色未变的样子,只觉得满腔热情迎面撞进一盆冷水里,变成了无尽的委屈,眼眶再也承不住凶猛的泪水,一滴滴从脸庞滑落。
温里沉默着,伸手将他凝聚在下巴的泪水擦去,他偏过头声音强硬了几分:“我不需要你的帮忙。”
“为什么总要说这种话”,白枫的眼泪止不住的流,温里的手指像是被水洗过一般湿漉漉的。
“我知道自己胆小又一无是处”,白枫带着哭声断续地说:“我没本领又干不了什么大事……我只是想离你更近一些。”
白枫细数着自己的缺点,哭的快要喘不上气,温里忽的就心软下来,他声音不自觉柔和,解释道:“我不是这个意思。”
白枫的突然出现,完全打乱了温里的思路,而试衣间外的脚步声却没有停留,变得越来越近。
他怎么样都无所谓,但白枫不行。
温里放缓了声音,试图劝说白枫:“跟在我身边很危险……”
只是话刚出口,就被白枫打断:“我不怕,我就是因为这个才来的。”
见这招行不通,温里只好换了话术:“你先带着戒指离开,我马上就去找你,好不好?”
白枫闻言抬头盯着温里,似乎要从他眼神中找出几分欺骗的痕迹,可温里沉静的神色,却让白枫无功而返。
正当温里以为白枫要松口时,却被人忽然环腰死死抱住。
温里:“白枫,你……”
白枫声音闷了起来,似乎因为听了太多次而变得敏锐:“不要,他说过了,我不能离开学长一步。”
白枫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急忙噤了声,他有些紧张地看着温里,却还是被识破。
温里一愣,道:“是谁?”
可无论温里再怎么问,白枫确是执拗地不肯再开口了。
温里对于白枫毫无办法,他只好妥协:“你去外面拿几件衣服进来。”
987的威胁既然已经消除,那么现在就只剩下避人耳目。
温里消瘦了不少,即使骨架还在,却因为包裹的血肉太少而显得薄削,穿上女装戴上帽子倒也不是太过突兀。
温里将自己的整张脸藏进帽子里,对白枫说:“你的手机呢?”
说不定能打通赵寻章的电话,将火引到他身上去。
谁知白枫动作一顿,确是低下了头不敢再看温里,只是小声回答:“来的太急,路上丢了。”
白枫太干净纯粹,撒谎的时候像是一个只开通了一半系统的智能机器人,看着机械又用力。
脚步声即将抵达,温里来不及多想,握住白枫的手将人牵了出去。
白枫的手纤小,柔软地像是柜台里的布偶娃娃。
温里停在全身镜前,极力压低嗓音,问道:“好看吗?”
恰好搜查的人从旁边经过,温里感觉到白枫整个人都僵硬起来,他安慰般捏了捏白枫的手心,接着说:“就这件了,好吗?”
白枫这才回过神来,结结巴巴地回答起温里的上一个问题:“好看的,学长怎么样都是好看的。”
说完这句话,白枫整个人又忽地僵硬起来,像是在储藏室里放久了的木偶,被圈禁的灰尘吞噬掉太阳的温度,白枫指尖的凉意透过紧贴着的皮肤传到温里手掌。
敢帮温里逃走的人,数来数去不过两三个,白枫自然也在其中,陆回肯定不会遗漏。
刚从两个人身边经过的几个人,听到白枫对温里不合时宜的称呼,又警觉地转了回来。
领头的人狐疑地打量着半低着头的温里,似乎不太确定般往前走了一步。
温里听到白枫紧张地小声呼吸,在那人往前想要看个仔细的时候,动了动身子,将自己挡在了他的身后。
白枫个子小,挡在温里面前,像是试图隐藏大块食物的蚂蚁,多少有些欲盖弥彰。
白枫抬头对上来人的目光,强硬地说:“你们要干什么?”
“例行检查”,那人说的官方,可动作却一点都不客气,边说边示意身后的人去将白枫拉开。
在那些人即将碰到白枫的前一刻,温里伸出手,紧紧箍住其中一人的手腕,白枫只觉得一股浓香从身后袭来,随后就听到一声惨叫,人直接被踹飞了出去。
下意识的动作让温里自己也有一秒钟的停顿,等回过神,那人已经呻吟着摔到了地上。
内心深处的枝桠,在重新见到白枫的那一就开始疯长,吸食他的骨髓当做养分,从心脏破壁而出。
他的身体,他的情感,都在重复着:白枫,白枫,白枫。
远离一个人,并不是忘掉一个人的良径。
现在就算不能确认温里的身份,两人也没办法装成路人安然无恙地走出这家店了。
陆回手下的人,大多都是从陆家调过来的,贵族的走狗,最次也是军校里的头等兵。
他们身上统一的军装,是南城特有的形制。
而南城,正是陆家的辖区。
如果真硬碰硬,温里没有一定的把握能赢。
温里把白枫半搂在怀里,露出一截的脖颈如同无暇的玉石,腺体就这么赤裸裸地映在温里眼里。
如果释放出信息素,或许还能跟他们一搏,但这样必定会让白枫强制发情,在一屋子alpha的情况下,温里不敢冒这个风险。
被强制发情到失去理智的oga,对于成年的alpha来说,就像是沙漠中的一捧甘露,会让他们变成一群狂热的疯子。
“你躲在我身后”,温里轻声说,然后闭了闭眼,将自己的目光从白枫的腺体上移开。
两人一前一后,试衣镜斜倚在墙角,将温里和白枫的身影拉长,像是重叠在一起般,只能看到相交相知的十指垂在身旁。
温里试图跟白枫交换位置,可白枫却抓紧了温里的手,执拗地回道:“不要。”
他声音坚定:“他们不会对我怎么样。”
见白枫没有退让的意思,领头的人态度也变得强势起来,声音加大,带着不言而喻的威胁,再次重复道:“例行检查,不要妨碍公务,否则我们有权利将你一起逮捕!”
“什么时候例行检查,也敢查到白家人的头上了?”
一道低沉的声音传来,明明没有任何起伏,却带着无尽的威压。
温里抬头望去,对上一双带着寒意的眼睛。
白枫听到熟悉的声音,也惊讶地循声望过去,随后又反过味来多了几分退怯,在极具威慑力的注视中,白枫最终没抗住压力,小声嗫嚅地叫了声:“哥。”
冰山般刺骨的寒意,随着这句脱口而出的称呼而消散了大半。
温里这才意识到来人的身份,他跟白净光的,温里被抱到了床上。
“啪”的一声,温里费劲全身力气打开的灯,就这么轻易地被关掉了。
遮住眼睛的手掌也顺势抽离,温里却仿佛得了依赖症般,伸手追了过去,试图捉住那来之不易的可以让他舒服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