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塑料兄弟花

 

“跟我睡能睡不好吗?”严修时扯住意欲抽身的方昕,再次搂进自己怀中,示威一样挑衅看着宗和繁。

宗和繁似乎也受不了严修时这种拽五八万的样子,对方昕又说了句“我在家等你回来”就抬步离开了。

方昕往旁边一撇,很多人都一齐看过来,嘀嘀咕咕不知道在说点什么。

旁边一窝一窝的人从俩人身边路过,严修时一点也不掩饰,对方昕该怎么做还是怎么做,什么话都说得出来。

方昕受不了了,往他怀里缩了缩想藏一下,严修时顺手将人揽紧,笑得跟刚吃完人,满嘴是血的大嘴花一样。

原本方昕以为严修时跟方昕是盟友关系,至少应该在那几条消息发出之前是,谁知道这么快就站到了对立面,成了不共戴天的敌人。

意大利倒戈都没他俩决裂快。

方昕:“蓝墩,看见了吧,这就叫塑料兄弟花。”

蓝墩:“那要这么说,你塑料兄弟花还挺多。”

方昕:“……”

第二节下课,铃声一起,跑操开始。

方昕被严修时拖着下了楼,由于昨晚熬夜看剧,方昕刚才被意识压制住的困意破堤而出,走路的时候都快睁不开眼了。

加上太阳光的晃刺加成,方昕只觉得眼前白茫茫一片,人影都模模糊糊的,只能大致看个轮廓。

眯着眼仔细辨认牵着自己的人,看到那桀骜不驯的走路姿势,方昕突然想到了三腿狗,“嘿嘿”笑出了声。

看着有点魔怔的方昕,严修时回头:“突然笑什么?吓老子一跳!”

磕磕绊绊到了操场,方昕已经快要不行了。

更别说跑步了,刚跑了一圈半,方昕脚没抬起来,磕到了地上路砖之间的缝隙,身子往前一扑就要摔倒。

这时候身体的本能保护机制,就开始起作用了。

方昕立马伸出胳膊护住头部,往前滚了几圈,直接滚出了跑操的队伍。

一个鲤鱼翻身,方昕成功地牺牲自己,成就了整个年纪的跑操大业。

站在最后一排的严修时看到方昕摔了出去,立马要往方昕那边旁追,被身边的白书伸手拉住。

只见白书动了动唇,不知道跟严修时说了些什么,严修时皱着眉,不情不愿的,却是没再反驳,跟着队伍跑完了全程。

而白书作为一班之长,自动承担起了关爱“残障”同学的重大责任。

方昕摔倒是没怎么摔着,就是在地上滚圈的时候别了一下脚,一碰就疼,不能沾地。

白书让方昕的胳膊搂着自己的脖子保持平衡,自己则抓住方昕的手,胳膊横在方昕的后腰上虚环着他。

到了校医务室,校医不知道干什么去了,“擅离职守”,人没在。

白书扶着方昕坐到床上等,随后半蹲下身子,试探着摸了摸方昕的脚。

白书刚轻碰了一下,方昕就跟杀猪一样嚎叫起来,白书立马放开,不敢再碰。

坐到方昕旁边,看到方昕脸上还没消散下去的伤痕,白书微微皱眉,开口问他:“方昕,你脸上怎么回事?”

“啊?”

听到这话,方昕伸手往脸上摸了摸,摸到痛处,才回想起来跟宋西贺的巷子激战,摆了摆手跟白书表示没关系,随口回他:“就刚摔的呗!”

“伤口已经结痂了”,白书毫不留情地将方昕的谎言戳穿。

“方昕”,白书摩挲了一下手指,特别认真地跟方昕说:“骗人不是这样骗的。”

方昕一时尬住了。

说实话,他行走gay届这么多年,论演戏他还真没输过谁。

今天白书这么一说,方昕来了兴趣,抬眼问他:“那我该怎么说?”

沉默几秒,白书摇了摇头,又重新开口:“我不知道。”

方昕被他的回答给逗乐了,接着问他:“你不知道?那你怎么肯定我说的就不是真的?”

“事实永远建立在准确的数据和确凿的证据之上”,白书几乎没有犹豫:“你的破绽太明显了,无论受没受伤,怎么受的伤,你根本就没打算告诉我。”

“所以也不算骗”,说到这儿白书神色中多了几分思考,仿佛在回答的是什么殿堂级的神圣问题:“只是你还没接纳我作为你的信息收馈者。”

脑子里环绕着白书所说的弯弯绕绕的词,原本就疲惫不堪的方昕,脑子更大了。

也不管形象人设了,方昕直接往后一躺,横在了小床上。

医务室的床垫子已经被压的有点实了,躺上去有点硌得慌。

方昕闭上了眼,语气中满是倦意,含糊不清地拜托白书:“班长,你现在有空吗?”

没等白书做出回答,方昕又接着说:“你要是不忙的话,我先睡会儿,你帮我看一下……”

声音越来越低,最后直接消失在晨中的带着几分凉爽的空气中。

看着腿搭在床边,整个人睡得特别别扭的方昕,白书思考几秒,将方昕身体竖了过来,还贴心地帮他脱了鞋和袜子。

校医到的时候,看到的就是在床上呼呼大睡的方昕,以及一旁正在将袜子叠的整整齐齐的白书。

校医卷了卷袖子,看着将袜子叠好放进鞋中的白书,问他:“同学,你们谁生病了?”

白书眼神落在床上,“他刚才跑操摔倒扭到了脚腕。”

随后白书伸手轻晃方昕,想将他叫醒,同时对校医说:“我刚才粗略看了一下,没伤到骨头,您再检查一下,我们快要上课了。”

校医见方昕一直不醒,走到床尾把着方昕的脚腕开始察看起来,最后得出了跟白书刚才一样的结论:“确实没伤到骨头,拿点活血油回去揉揉就行,把你同学叫起来回教室吧。”

白书点头,直接伸手捏住方昕的鼻子。

方昕喘气声逐渐沉重,最后被憋醒了过来,白书跟没事人一样,从一旁将方昕的鞋子提了过来:“穿鞋子,我们回教室。”

看了看白书,又看了看已经到别处忙活的校医,方昕一脸懵逼:“看完了?”

“嗯”了一声,白书扶着方昕下床。

走在回教室的路上,方昕蜷缩着脚不敢落地,身体重量全都压在了白书身上,这么远的路程,人家竟然一声不吭,方昕又开始怨天尤人起来。

方昕:“破系统!为什么要给我这么一个虚弱的身体!”

蓝墩:“下流的思想只能配下等的身体。”

方昕:“……”

方昕叹了口气,刚抬头就看见远处跑来一个女生,正冲着两人的方向。

那女生跑到两人面前,有些气喘吁吁,缓了两秒才脆声开口:“哥,我见你去医务室了,没事儿吧?”

方昕眼睛一亮,差点蹦起来,这就是女主白墨!

面前的女生清秀白皙,还没彻底张开就已经能看出来未来的漂亮模样了。

白书感觉到方昕的震惊,将方昕往自己身边拉近了些,嘱托道:“别乱动,小心摔倒。”

话罢才回答白墨的问题:“他脚腕扭了,我带他去医务室。”

白墨这才放下心来,塞给白书一包喜之郎吸吸果冻,往自己教室回了。

白书将果冻放进自己口袋里,见方昕一直偷偷瞥自己的口袋,直接问道:“想喝?”

方昕闭了闭眼,昧心摇头:“别了,那是你妹给你的。”

“给我就是我的了”,白书眉目舒展,看着心情不错的样子。

“以后中午陪我吃饭吧”,白书低头缓声说:“方昕。”

方昕看着严肃认真的白书,意识到他来真的了,点了点头,暗想:其实我更想陪你妹吃饭。

不过哥哥也行,毕竟一家人,这样一来跟女主见面的机会也少不了。

上课铃声响起,白书扶着口中叼着喜之郎、乐滋滋的方昕回到了座位。

只是果冻还没捂热,就到了严修时嘴里。

方昕一脸委屈地往后看,对上白书送过来的眼神,给白书展示严修时欺负自己的画面。

白书看着得意洋洋咬着果冻的严修时,只对方昕一笑,便低下头去,没有别的反应了。

见白书动笔写字,方昕只觉得情理之中,说实话从开始到现在,他一共也没跟白书有过几次交情,坐车算一次,去医务室算一次。

总共两次,缘分也不是靠这两次就能来的。

人家没义务帮你干什么,班长的职责已经做得够到位了。

桌子被扣响了几声,方昕回神,有些不情不愿地转过身来。

“他给你的?”严修时猛吸一口,喉结上下滚动,然后将空空如也的果冻袋掷进了垃圾桶里。

方昕点头,伸出食指,耷拉着嘴角:“我才喝了一口。”

听到这话严修时弯眉痞笑,大手一点不认生地跑到方昕头上,狠狠地揉了一把。

“一个果冻而已”,严修时笑开,本来就俊朗的面容更加扬阳起来:“哥给你买更好的,让你吃个够。”

方昕呵呵,果然在有钱人的世界里,什么值钱什么就好。

这么庸俗的世界,却让所有人都趋之若鹜,一波接着一波,脚下汹涌恶海巨浪滔天,浇风薄俗无所忌惮,依旧挡不住满心贪慕的凡桃俗李。

社会的走向,只掌握在极少一部分人的手中。

方昕看着自己掌心,慢慢收拢,不知道想起了什么,眼神微微黯淡,散发出几分消沉。

蓝墩意识到宿主的不对,急忙从游戏模式里跳出来。

看到方昕有气无力的样子,蓝墩隐形,以只能被方昕看到的形态现身,用爪子戳了戳方昕的鼻子。

方昕被他戳的有些痒,没忍住打了个喷嚏,伸手将作乱的蓝墩推开。

方昕:“你别闹我了。”

蓝墩:“你没事儿吧?”

方昕:“我没事儿也不吃溜溜梅,回去玩你的鸟者荣耀去吧。”

蓝墩两爪一叉:“你还说你没事儿?”

方昕快要被蓝墩气笑了,看着面前上下蹦跶的蓝墩,伸手将他推倒。

“我就是早上来的时候吃的少,有点饿”,方昕摸了摸肚子,接着说:“在宋西贺面前我没敢多吃,怕他下次不让我去了。”

蓝墩:“……其实你也用不着这么敬业。”

方昕:“主要是我真不想过这样的日子了,严修时搞我肾,宗和繁搞我心态,你跟那个破系统又派些什么跟剧情完全没有关系的智障任务,搁谁谁能受得了?”

蓝墩:“……这不是为了能让你早点回家……”

方昕:·“放你的鸟屁……要不是你们让我去亲严修时,我至于沦落到现在这个地步?你们一个言情,怎么一直往耽美路上拐?尼玛的不会从一开始就在骗我吧?!”

蓝墩扣爪:“哪能啊?!”

可是除了这句“哪能啊”,蓝墩也说不出其他解释的话了。

这天不聊还好,一聊方昕更觉得回家之路长漫漫,本就无精打采,再被蓝墩这么一折腾,垂头丧气地跟个被捏着脖子扔出来的坏脾气小猫,可怜又犟驴。

放了学,方昕有些无奈地趴在桌子上,看着堵在自己前面的严修时,以及周围把自己包围起来的一箱箱吸吸果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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