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我将不娶妻
09
虽然情况一塌糊涂,但宴玖还是带着白奕去学校了,他要办退学,白奕得继续读书。
走到校长办公室时,白奕立刻反应过来了,他拦住宴玖,硬拖着他去了洗手间。
没想到白奕力气还挺大的,他都挣脱不开,就这样被人拽进隔间里,白奕把马桶盖放下来,像压犯人似的强迫他半跪在这。
“你想做什么?”他压着声,语调难得惊慌。
白奕反问,“哥想干什么?”
“你先把我的手放开。”
白奕很听话地松手了,但他贴在宴玖的后背上,将他死死禁锢在怀里,唇一下一下地掠过宴玖的后颈,伴随着细碎的发丝将他撩得发痒。
最后宴玖只能无奈地说道:“你这么聪明,看不出来我要做什么?”
“哥都不问问我的想法,擅自做决定的样子跟爸妈一样,”他顿了顿,“让我很困扰。”
“我不是读书的料,现在我打工供你读书,将来你再来回报我就是了。”
白奕哑了半晌,与之相对的,是他越发箍紧的双臂,这个像是想将宴玖的肋骨勒碎似的拥抱,最终变成无端乏力地轻喃。
“那我不娶妻,一辈子养你。”
他呼出一口长气,心想这场梦还真是有够漫长的。
等办完退学手续,宴玖带着白奕逃课,毕竟他打算趁今天去找个工作,而三眼乌鸦说过的任务让他意识到今天白奕绝对有什么危险,所以带在身边最安心。
结果他面试完便利店的工作,带着白奕去菜市场买菜,跟那些大爷大妈讨价还价,甚至回到了家门口的小区还是什么都没发生。
白奕眼睛亮晶晶的,“哥你好厉害,刚刚讨价还价的时候,真的好帅。”
“还,还好吧。”他扯了一下嘴角,没想到会听到这种另类的夸奖。
“哥竟然会这些,我都不知道。”
“形势所逼。”
这倒是实话,他毕竟从小在孤儿院长大,读书也是半工半读,加上确实没有天分,拿不到奖学金,所以一直过得比较拮据。
两人顺着楼道上去,静默的空间里突然听到一丝异动,宴玖抬起头,倏地停住了脚步。
白奕也跟着停了,“怎么了?”
他看着楼梯间飘下一个拉长的影子,他轻轻推了推白奕,“跑。”
白奕愣了一秒,什么也没问转头往楼下跑。
跑了几步他又停下,“哥,还不快来。”
楼上的人听见动静,趴到栏杆上往下看,“小兔崽子们,我被你们爸妈逼到没活路了,临死前,也把你们带走,让你们跟你们爸妈团圆!”
他往下追,宴玖扫了他一眼,能看见他正握着一把刀,他只好无奈地转身,灵活地跳下好几节楼梯,拉着白奕,飞速从楼道里消失。
那个讨债的男人追着跑了半条巷子,实在跑不过两个高中生,吐了口痰,又打算回楼道里蹲守,只是还没回头,脖子上一凉,喉咙被开了一条口子,他说话开始漏气,“谁是谁?”
他不甘心地捂住血流不止的伤口,血丝从他手指的缝隙间漏出来,怎么样也堵不住,最后他无力地瞪着眼睛倒下去。
他怎么也没想到自己的死法会是这样。
宴玖跟白奕暂时不敢回家,两个人抱着买来的菜坐在公园的长椅上。
他侧头看着已经犯困的白奕,低声问,“要不然去开个房?”
白奕不知道想到了什么,脸有点红。
宴玖一手拿着菜,一手牵过白奕的掌心,沿着路灯往城市边缘走,对于他们这种未成年,也只有条件差点、根本不看身份证的招待所可以收留他们一晚了。
他们找到的招待所门口挂了一块灯牌,招字彻底不亮了,只剩下待所两字发着弱弱的光。
他去前台开好一个房间,领着白奕往里走,两个人轮流去狭小的浴室冲澡,出来后也只能继续套上穿了一天的衣服。
宴玖拿着毛衣擦头发,背后视线太过强烈,不用回头也知道白奕一定在看着他,但他默许了白奕的打量,直到白奕缠上他,莽莽撞撞地送他一个吻,他忍不住蹙眉,短暂地反省了一下自己到底是给他了什么信号,才叫他能对自己哥哥做出这种事来。
白奕对接吻一窍不通,他也差不多,两个人吻得干巴巴的,没什么情调。但白奕的心跳很快,他能一声不漏的听进耳朵里。
“哥。”
他叫得很小声,声音还有点抖,大概他也没有表现得那么坦然,多少也是紧张的。
宴玖低哼了一句,“嗯,害怕?”
白奕没在说话,只是轻重不定地吻着他的唇,手试图掰开他的双腿,宴玖下意识地抵抗着他的动作,白奕就停手了,默默抬眸瞥向怀里的人。
两人一直不说话,就这么互相对视,还是宴玖忍不住先勾住他的领口,凑上前去吻他。
反正也是在做梦,想那么多干嘛,他默默劝自己。
白奕这次没动,任由宴玖在他的唇上不轻不重地索求。
宴玖的身上是橘子清香,白奕刚刚也用了招待所的这款沐浴露,明明他们现在是一个味道,可白奕总觉得要宴玖身上的味道更甜。
他扒下宴玖的裤子,与他的亲吻从不生不熟总算变为渐入佳境,他的手正攀在宴玖的大腿根,另一只手不怎么温柔地褪下他全部的衣服。
宴玖打了个寒颤,任由白奕的手指流连在他身上,直到把全身都摸个遍。
隔壁的门开了又关,木门吱哑地发出破烂不堪地声音,宴玖意识到隔壁屋的人回来了,他只好咬住唇,乖乖做个哑巴,免得叫隔壁屋的人听见。
10
白奕好像不知道隔壁屋进了人,或者说他根本无所谓对方听到,他没脱衣服,宽长的t恤下摆叼进嘴里,却做得很用力。
似乎就等着他喘出声。
宴玖软着像一滩烂泥的腰被白奕一手掐着,另一只手拽着他的大腿根,他双手捂着嘴,强迫自己尽数吞咽下那些细碎的呻吟。
他们的做爱没有声,整层楼过于安静,安静到宴玖能听见隔壁的动静,隔壁不知道在做什么,发出很有规律的、令人毛骨悚然的声音。
他走神的状态被白奕抓住,他松开卡在他大腿的手,轻轻搓着身下人早就挺立起来的乳尖。
宴玖夹紧双腿,小声呜咽了句,下一秒又只能被迫同他在欲海里浮沉。
隔壁的声音消失了,过了几秒,他们的门被敲响了。
白奕眯着眼抬头看去,松开自己的衣服下摆,语气不怎么友善,“谁?”
“我是隔壁的,能不能”
是个女人的声音。
白奕没等她说完,“知道了,我们会小声一点的。”
“不,我是想问,你们有没有听到什么声音?”
“没有。”
她沉默了片刻,到是没再说什么,从门缝里能看见她转身离开的影子。
宴玖松了口气,猛然对上白奕微笑着的漂亮眼睛,“哥,你夹得好紧。”
他很轻易地射了。
白奕挑起眉,什么也没说,但嘴角微微上扬,原本清冷的脸上布满红晕,几乎把所有的色情话语都说尽了。
宴玖不太好意思在看下去。
白奕在快射的时候拔出来了,他抽过桌角的一叠纸巾,裹住顶端,压着眉全都射进里面,之后草草替自己擦了几下,到是给宴玖擦得比较认真,做完一切后他又进浴室里洗澡。
宴玖浑身没力气,等白奕出来时他已经睡着了。
白奕俯下身,虔诚地吻过他的额头。
“晚安,哥。”
宴玖迷迷糊糊醒来,听见冯浪一波接一波的呼噜声,意识慢慢回笼,他眯着眼睛摁亮手机屏幕,时间正好卡在凌晨六点整。
他惊觉地坐起身,回忆起梦里,三眼乌鸦说过的话。
“你会固定在凌晨六点起床,但晚上,你还会来到这里,直到你完成任务。”
他最后只概括了一句话出来,潜意识真是个了不起的东西。
他睡不着了,冯浪的呼噜声太响,他只能无奈地刷帖子,看看有没有什么新的瓜可以吃。
最后他看到的不过是那些常规的,xx明星出轨、情夫杀死原配,还有xx和xx官宣之类的消息。
他合上手机,把自己闷进被子里,耳边似乎还能听见白奕压抑着地喘息。
白奕,他想起这个名字时,突然不合时宜的想到那个用着白莲花头像的指导老师,忍不住打了抖索。
所以,三眼乌鸦为什么不给他换个名字。
没多久宴玖就起床了,跟冯浪一起去上根本不在意的水课,他本来就不怎么听课,这种课他是更加不听的,何况他今天根本集中不了,就好像被困在一汪春水里,任谁都打捞不起他。
老师说到下周即将期末考,开始划重点时,他才摁着眉心,强撑着一点意识,在课本上划来划去。
冯浪也看出来了他的状态不对,小心询问,“小九,昨晚没睡好?”
“嗯,做了个奇怪的梦。”
“什么梦?”
宴玖瞪了他一眼,转头盯着课本,没理他。
冯浪憨笑了声,“我懂,我懂。”
他肯定想到猥琐的事了,可他好像也没想错,这确实是个春梦,他跟白奕毫无顾忌地翻云覆雨,把彼此的身份抛到九霄云外,他才不管他们是不是兄弟,毕竟梦里有什么可以讲道德的。
他趴在冰凉的桌上,尝试给发热的脸颊降温。
好不容易熬到晚上,入睡之前,心里还在想是不是真的会回到那个梦里。下一秒他就看见了白奕的脸,他安静睡在自己的身侧,宴玖总算放松下来。
突然四目相对,白奕靠过来跟宴玖接吻,明明困得睡眼惺忪,还知道把宴玖摁在怀里,叫他无处可躲。
“哥,快睡吧,好困。”
他阖眼,隐约听见隔壁的声音还没停。
他睡醒时,三眼乌鸦出现了,它踩在白奕的头上,“今天的任务,不要被她找到。”
说完便消失了。
宴玖恍惚了一瞬,被谁?
他被这个哑谜搞得摸不着头脑,不过好歹他知道现在时间已经不早了,他叫醒白奕,打算送他去上课。
他趁白奕洗簌的时候去退了房,等着前台退押金时,一个女人提着黑色垃圾袋路过他,他被她盯得发毛,忍不住蹙眉看向她,女人微微笑着,因为笑容太过标准,又没什么走心,反而显得很诡异,就像是在模仿谁。
她走得很快,而且没什么声音。
宴玖闻到了很淡的恶臭,像是鱼腥味,也像是尸体的味道。
“你有没有闻到什么臭味?”他问前台。
前台笑了一下,“没有哦,你应该是闻错了,我们这里卫生天天搞的。”
这下宴玖马上反应过来,那个女人学的是谁的笑容了。
白奕总算弄好了,他拎着宴玖特地提醒叫他带上的那把菜,“哥,我饿了。”
宴玖点点头,沿路找了个街边摊,给他弄了两肉包。
“你不吃吗?”白奕犹豫着没接。
“不饿。”
白奕摇摇头,“哥不吃的话,我也不吃。”
宴玖知道他看出来自己是在省钱,只好勉强咬一口,剩下的都递给他,“我不怎么爱吃肉包。”
“真的?”白奕明显不信。
宴玖确实很少吃肉,孤儿院只有逢年过节才会有肉,但长久不吃肉时,猛然尝一口,只会觉得令人发呕。
“真的,我吃素多一点,”宴玖看着他,耐心解释,“肉有点油腻,我吃下去觉得恶心。”
“那你刚刚应该买菜包的。”
“你在长身体。”
11
白奕没带书包,但宴玖还是不放心回家,便让他跟同桌拼着一起看。
他把人送进校门,转头走向应聘他的便利店,虽然还没到上班时间,不过既然三眼乌鸦说不要被找到,他只好今天尽量哪里都不去,减少被发现的概率。
便利店有个小电视,他同事正在看新闻,一脸心有余悸地捂着胸口,“太可怕了,你晚上下班的时候要小心啊。”
“嗯?”宴玖凑了个脑袋过去,看见前线记者站在警戒线外,宣告这个城市里出现法的言语戏弄,有点不知所措。
“还要继续吗?”他顿了顿,带上了质疑的笑意,“哥已经射五次了,再做下去的话,应该也什么都射不出来了。”
“你还数这个。”宴玖羞恼地瞪了他一眼。
白奕点点头,腰又在低频地往前顶,一下一下,不轻不重,不徐不疾。
“不,不许再数了。”宴玖试着用强硬地语气说话,只是现在声音微微发颤,听起来没什么底气。
“哥,弄脏了。”他指着一旁的牛皮纸,无辜地看向宴玖,上面是零星的几点精液,暴露着刚刚的荒淫无度。
白奕看着他眉头紧锁,似乎在思考着如何处理,他恶劣地往前压,连着几个快速地抽弄,逼得他不得不收回视线。
“不做了。”
被突然叫停,白奕周身仿佛永不熄灭的欲火凝滞了一瞬间,他看他一眼,没说好或者不好,不过动作确实停了,只是依旧没有拔出来。
“哥,是你先开始的,我只是顺势而为,”白奕薄唇轻启,视线微微闪躲,嘴里却还不紧不慢地吐出一句,“我叫你来只是检查进度,你空着手来,论文不会还没写吧?”
被说中事实的宴玖就像被踩了尾巴的猫,应激的同时也会反咬一口,“你刚刚睡了学生,你应该知道我可以举报你的吧。”
白奕低头叼住他的唇,细细厮磨,耳尖不自觉地又红了,“嗯,你举报我吧,这样所有人都知道你是我的了。”
“”宴玖猛然掐住他的下巴,咬破了他的嘴唇。
白奕垂着的睫毛微弱地颤了颤。
“哥,我们有42年没见了,我很想你。我做了很多的努力,可你总是不来见我,所以我想一定是我太废物了,后来一直埋头做实验,幸好你终于来看我了。”
他的面上看不出崩溃,但从语气里,宴玖觉得他并没有像表面上的那样平静。
温度降了些,头晕的感觉逐渐退去,宴玖歪着脑袋,问出了困惑已久的问题,“三眼乌鸦是你创造的吗?”
“是我。”
他推了推白奕的腰,别扭地低头看了一眼交缠的地方,“还不拔出去。”
“很热、很舒服,不想拔出来,哥。”他撒娇着,用着惯常的伎俩。
宴玖的嘴角扯了一下,“有人进来的话,被发现怎么办?”
“刚刚不怕,现在都做完了还想这个?”白奕勾着唇,情事后的脸上还带着点欢愉的媚意,也不知道是不想藏还是藏不住。
那时候脑子烧坏了,他想辩解一句,又觉得没有说的必要。
“我得回去了,腰酸。”
白奕迟疑着,略有些不情不愿地抽出阴茎,交合的地方传来黏腻的水声,听得他燥热不已,他灼热的呼吸打在宴玖的脸上,两人贴得很近,对视时能从对方的瞳孔里看见自己。
白奕得寸进尺,“明天来找我。”
“你是以什么身份说的?”
宴玖扣住他的后脑勺,指缝插入他的发丝之间。
白奕不做挣扎,只是垂眸轻轻笑起来,“老师。”
“好吧。”
“我会安静陪你写论文,你也不想延毕吧。”
虽然语气很温柔,但宴玖只觉得头又该死地隐隐作痛了。
衬衫还有点湿,套在身上时让他忍不住打了个寒颤,乳尖被摩擦得又在发痛,透过沾湿的衣服能清楚看见发肿挺立着的乳尖,这层布料简直欲盖弥彰。
他跑去捡回来那件西装外套,勉为其难地遮住胸口,下一秒又被白奕剥下来,“这是哪个男人的外套?”
“干嘛告诉你。”
白奕撇撇嘴,心情不太顺畅,他把湿掉的衬衫也解开扣子,“别穿了,穿我的。”
墙上挂着一件白大褂,他取过来让宴玖穿上,宽宽大大的衣服套在身上还有点空,随着动作露出胸口大片的肌肤,白奕有点看不下去,他脱下自己的衬衫,递给宴玖,“互换。”
宴玖好笑地看向他,还是听话地互换了衣服。
白奕只穿着白大褂,明明露不了多少,但宴玖光是想着他里面什么都没穿,就觉得自己喉咙很干涩。
他对宴玖的目光置若罔闻,低头摆弄着凌乱无序的办公桌,向他递去牛皮纸袋时,脸上挂着浅浅的笑。
“明天别忘了。”
“知道了,老师。”宴玖在老师两字时读了重音,刻意地表达着自己的不愉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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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冯浪难得起了大早,宴玖觉得新奇,忍不住问了句,“浪浪,怎么起来了?”
“今天实习,”他在镜子前打好领带,笑得合不拢嘴,“听说领导是个美女姐姐,我打算好好表现。”
宴玖一时语塞。
“你呢,在我表哥那边还好吧?”
“你表哥是顾世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