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鬼杀人
19
宴玖打开手机，果然工作群里刷屏了。
手机竟然还有信号，这倒是让人比较意外。
【一组马安安：什么情况？】
【二组李迅：问你们罗。】
【一组田紫南：跟我们没关系，我们啥也没干啊。】
【三组钱欣：少装，刚刚电脑黑屏害我们一天白干，苏姐找你们来算账了。】
【一组马安安：她没来啊。】
【三组钱欣：下去快三分钟了，马上到。】
“怎么就剩几盏灯了？”
有个男人推开了门，他的白衬衫敞开一半，扣子只系到胸口，连袖子也挽着半截，钱欣倏地站起身，一脸娇羞地看向他，“顾哥，一组又闹腾呢，没事。”
看来他就是顾世观。
宴玖扫了他一眼，目光一凝，这个男人感觉有点危险，会不会是鬼，但鬼应该没这么好看吧？
他点点头，望向宴玖，朝他露出一个淡淡的笑。
宴玖不太适应他的目光，攻击性很强，配合着他锋利的五官，几乎看谁都是不怒自威的模样。
楼下此时传来一声惨叫，宴玖悬着的心算是落下了，看来顾世观没问题。
几秒后，钱欣盯着手机屏幕，也是一声惨叫，“鬼，有鬼！”
他低下头，看到工作群里一组的人骂骂咧咧。
【一组马安安：你们s鬼呢，想吓我们，我们一组可是身经百战，吓谁也吓不着我们。】
她附了一张图，是苏洁晴，她的脸上身上都是血，软趴趴地倒在一组的窗口上，玻璃上也被她蹭出几道血痕。
一组的人认为是三组的故意报复，但身为三组的他们很清楚，苏洁晴根本没有玩什么spy，她真的死了。
宴玖眉头一皱，偷偷捏着早就被他折起来放在口袋的病例，苏洁晴触发了鬼杀人的规则，所以被杀了，那么这张病例说的是真话，落单必死，范威也很危险。
“钱欣，你给组长打电话，让他快回来。”宴玖边说边打字在群里发消息。
【三组宴玖：游戏是真的，有鬼在杀人。】
【三组宴玖：不要乱跑，聚在一起，鬼杀人的条件是落单就会死。】
【二组王思成：你们竟然跟一组一起吓我们啊，太歹毒了吧。】
【二组李迅：没看出来，三组你们这些搞恋爱游戏的，也叛变了，跟一组一起玩我们，看我出来揭露你们的谎言。】
他们不信，这下麻烦了。
钱欣抖抖索索地打着电话，她看向宴玖，惊慌地问道：“他没接，组长不接电话，是不是也出事了？”
她很不安。
张强也意识到不对，凑过来问道，“宴玖，你说的是真的，只要不落单就不会有事？”
“对。”
张强松了口气，跑过去锁了办公室的门，“那我们先躲在这里，我先报警，应该不会有事。”
电话很快接通，张强简单说了一下具体的情况，接线员很无奈地说不要来扰乱秩序，看来这套说辞警察是不会信的，反而把他们当作来捣乱的了。
他当机立断，主动播了报警电话，“xx街办公楼有杀人犯，快来救救我们。”
“先生请不要着急，麻烦具体讲一下是什么情况。”
宴玖拿远手机，面无表情地说道，“求你了，别过来，啊，警察警察，有人在杀人，快来！”
说完这一串，他挂了电话。
张强被他这一套操作吓呆了，没想到还能这样做，显得他刚刚好傻。
钱欣松了口气，“警察很快就会来，应该没事了。”
顾世观走到宴玖的身旁坐下，“就待在这真的好吗？”
他直视顾世观，不清楚他的意图。
“事情真的会这么简单吗？”他笑了一下。
宴玖的眼皮突突跳了起来，他在紧张，或许他心底也认为没有那么容易，但是他情愿觉得是自己想多了，也不想承认事情还能往更糟糕的方向发展。
楼下又是几声惨叫，此起彼伏，比合唱团都热闹，看来又有人死了，他们应该认识到真的有鬼了。
钱欣脸都吓白了，走过来凑到顾世观的身边，顾世观又往宴玖身边凑，最后他们两个人你挪一点我挪一点，硬是把宴玖挤死在角落。
他抬头看了他们两人一眼，没说什么。
工作群彻底安静下来，没人再说话，楼底下除了刚刚几声惨叫外，现在静到诡异，竟然一点声音都没有了？
【三组宴玖：什么情况？】
【一组马安安：李迅死了，鬼在门外。】
【一组田紫南：真的有鬼，怎么办，我不想死！】
【一组良美：宴玖，你说的鬼杀人条件是落单就会死，你确定吗？】
【三组宴玖：确定。】
【一组良美：我们一组五个人都躲一起，目前没事，看来你的消息应该是正确的。】
【二组王思成：你们还演上瘾了，我到要打个电话给李迅问问。】
隔了几十秒，王思成又在群里发言。
【二组王思成：你们果然骗我们二组玩呢，李迅可说了，根本没有鬼。】
【一组田紫南：李迅都死了，怎么接你电话！你别是疯了吧！】
【一组良美：李迅死在我们门口，我们没听见电话声音。】
【二组王思成：继续编，真有鬼，你让他来找我。】
20
“不对劲，我得出去，”宴玖站起身，看向情绪还算稳定的张强，“你跟我一起。”
“什么？不行！”张强毫不犹豫地拒绝了，“你跑出去干嘛，你都知道外面有鬼，躲在这里不好吗？”
他盯着张强，语气很无奈，“情况不对，既然鬼能接李迅的手机电话，那我们的报警电话真的打通了吗？接了电话的我们会不会被鬼找上门？”
“可我们没有落单啊。”钱欣也有点慌了。
“如果杀人规则不止一条呢？”他看着他们，轻轻笑了，“要赌吗？”
张强被他的猜测吓得心惊肉跳，恨自己为什么非要打这个电话。
他低下头，赶紧把手机砸了，“没事的，没事的。”
“我得走，”宴玖走到张强身边，打开他身后的门锁，“你呢？”
张强很犹豫，一直没回应。
“我跟你走。”顾世观站起身，施施然走到他身边，看他风轻云淡的样子，宴玖还以为他是在走t台的模特。
钱欣见状，也立刻靠过来，心慌又紧张地说道：“我也，我也跟你们走。”
“操。”张强骂了一句脏话，既然都走，他也不可能留下来，不然他就落单了，只能硬着头皮跟上。
宴玖摸出那张病例，上面的字迹再一次消失，跟之前一样，紧接着出来一团墨又转为字。
【我叫宴玖，当你看到这段话的时候我已经死了，因为我在恐怖游戏里落单，触发了鬼杀人的条件，该死，我明明都告诉同事们有鬼了，但他们偏偏不信我，九点三十八分，所有人都会死。】
他看了一眼手机，九点二十八分，只剩十分钟，他们所有人都活不过十分钟吗？不可能，目前没人落单，鬼绝对有另外的杀人条件。
“你在看什么？”顾世观眯着眼，看向他的纸。
宴玖猛然收回手，把病例再次塞进口袋，若无其事地说着，“我的病例。”
“你生病了？”
“对。”他推开门，先一步往外走。
顾世观紧跟在他身后，还有心思问他：“什么病？”
“精神病，我疯了。”宴玖一边看路，一边糊弄他。
走道只剩下安全标识闪着绿光，灯彻底不亮了，可靠着这点绿光，能见度实在太低，一米外根本都看不清楚，连一根蜡烛都比不上，昏暗的走廊静到瘆人，他们谁都不敢说话。
阶梯上有脚步声，啪嗒啪嗒，钱欣吓得往前扑，顾世观侧开一步，轻松扭开，她扑了个空，差点掉下去。
宴玖被前方的脚步声跟后方的踉跄声搞得莫名其妙，来的人是谁还不清楚，后面怎么一片躁动。
拐角出现一个高大的人影，他透过仅有的微光看过去，直到他奔跑到眼前时，他看见了他的耳边，一颗微闪的钻石耳钉。
白奕！
看来他的祈祷并没有灵验，又梦到他了。
“你怎么在这？”他的语气很惊慌，显然对宴玖的出现是十分意外的。
宴玖看见他看了一眼自己的身后，脸色愠怒，不知道怎么就生气了。
顾世观瞥向白奕，又转头向宴玖追问，“你们认识？”
“我是他未婚夫。”白奕宣示主权。
顾世观静了一秒，低低一笑，“哦？亲爱的，他说的是真的吗？”
亲爱的？这又是我的谁？有完没完了，这都法的言语戏弄，有点不知所措。
“还要继续吗？”他顿了顿，带上了质疑的笑意，“哥已经射五次了，再做下去的话，应该也什么都射不出来了。”
“你还数这个。”宴玖羞恼地瞪了他一眼。
白奕点点头，腰又在低频地往前顶，一下一下，不轻不重，不徐不疾。
“不，不许再数了。”宴玖试着用强硬地语气说话，只是现在声音微微发颤，听起来没什么底气。
“哥，弄脏了。”他指着一旁的牛皮纸，无辜地看向宴玖，上面是零星的几点精液，暴露着刚刚的荒淫无度。
白奕看着他眉头紧锁，似乎在思考着如何处理，他恶劣地往前压，连着几个快速地抽弄，逼得他不得不收回视线。
“不做了。”
被突然叫停，白奕周身仿佛永不熄灭的欲火凝滞了一瞬间，他看他一眼，没说好或者不好，不过动作确实停了，只是依旧没有拔出来。
“哥，是你先开始的，我只是顺势而为，”白奕薄唇轻启，视线微微闪躲，嘴里却还不紧不慢地吐出一句，“我叫你来只是检查进度，你空着手来，论文不会还没写吧？”
被说中事实的宴玖就像被踩了尾巴的猫，应激的同时也会反咬一口，“你刚刚睡了学生，你应该知道我可以举报你的吧。”
白奕低头叼住他的唇，细细厮磨，耳尖不自觉地又红了，“嗯，你举报我吧，这样所有人都知道你是我的了。”
“”宴玖猛然掐住他的下巴，咬破了他的嘴唇。
白奕垂着的睫毛微弱地颤了颤。
“哥，我们有42年没见了，我很想你。我做了很多的努力，可你总是不来见我，所以我想一定是我太废物了，后来一直埋头做实验，幸好你终于来看我了。”
他的面上看不出崩溃，但从语气里，宴玖觉得他并没有像表面上的那样平静。
温度降了些，头晕的感觉逐渐退去，宴玖歪着脑袋，问出了困惑已久的问题，“三眼乌鸦是你创造的吗？”
“是我。”
他推了推白奕的腰，别扭地低头看了一眼交缠的地方，“还不拔出去。”
“很热、很舒服，不想拔出来，哥。”他撒娇着，用着惯常的伎俩。
宴玖的嘴角扯了一下，“有人进来的话，被发现怎么办？”
“刚刚不怕，现在都做完了还想这个？”白奕勾着唇，情事后的脸上还带着点欢愉的媚意，也不知道是不想藏还是藏不住。
那时候脑子烧坏了，他想辩解一句，又觉得没有说的必要。
“我得回去了，腰酸。”
白奕迟疑着，略有些不情不愿地抽出阴茎，交合的地方传来黏腻的水声，听得他燥热不已，他灼热的呼吸打在宴玖的脸上，两人贴得很近，对视时能从对方的瞳孔里看见自己。
白奕得寸进尺，“明天来找我。”
“你是以什么身份说的？”
宴玖扣住他的后脑勺，指缝插入他的发丝之间。
白奕不做挣扎，只是垂眸轻轻笑起来，“老师。”
“好吧。”
“我会安静陪你写论文，你也不想延毕吧。”
虽然语气很温柔，但宴玖只觉得头又该死地隐隐作痛了。
衬衫还有点湿，套在身上时让他忍不住打了个寒颤，乳尖被摩擦得又在发痛，透过沾湿的衣服能清楚看见发肿挺立着的乳尖，这层布料简直欲盖弥彰。
他跑去捡回来那件西装外套，勉为其难地遮住胸口，下一秒又被白奕剥下来，“这是哪个男人的外套？”
“干嘛告诉你。”
白奕撇撇嘴，心情不太顺畅，他把湿掉的衬衫也解开扣子，“别穿了，穿我的。”
墙上挂着一件白大褂，他取过来让宴玖穿上，宽宽大大的衣服套在身上还有点空，随着动作露出胸口大片的肌肤，白奕有点看不下去，他脱下自己的衬衫，递给宴玖，“互换。”
宴玖好笑地看向他，还是听话地互换了衣服。
白奕只穿着白大褂，明明露不了多少，但宴玖光是想着他里面什么都没穿，就觉得自己喉咙很干涩。
他对宴玖的目光置若罔闻，低头摆弄着凌乱无序的办公桌，向他递去牛皮纸袋时，脸上挂着浅浅的笑。
“明天别忘了。”
“知道了，老师。”宴玖在老师两字时读了重音，刻意地表达着自己的不愉快。
40
今天冯浪难得起了大早，宴玖觉得新奇，忍不住问了句，“浪浪，怎么起来了？”
“今天实习，”他在镜子前打好领带，笑得合不拢嘴，“听说领导是个美女姐姐，我打算好好表现。”
宴玖一时语塞。
“你呢，在我表哥那边还好吧？”
“你表哥是顾世观？”
冯浪无语地看向他，“不是早就跟你说过了嘛，你竟然忘了。”
他尴尬地笑了一下，还真是忘了。
“我得走了，你要不要搭我车？”
宴玖眼睛亮了，亲热地道谢，“浪浪，你真好，没有你我可怎么办呀。”
两人去寝室楼底下的车库，宴玖远远看到一辆夸张的骚紫色敞篷超跑，正在他们走过去的路线上停着，他心里已经感觉不妙，随着冯浪摁响钥匙，那辆车果然亮起车灯。
“怎么会想着买这辆车？”他面无表情地坐到副驾，内心颤抖地关上车门，要不是快迟到了他情愿去搭公交车。
“多帅啊，刚买的限量款，今天第一次开，美女都没载过，你可是我载的第一个。”冯浪拍拍车头，得瑟了一把。
他点点头，很平静地微笑着，“赶紧走吧，要迟到了。”
冯浪一个甩尾，把宴玖稳稳放在了办公楼下，周围挤了不少人在一旁看热闹，这辆车一路上不知道吸引了多少视线，头发吹乱就不说了，所有人看他的眼神都怪怪的。
他微弱地叹息一声，推开车门，一脚才刚刚迈出，楼上就传来一阵阵尖叫，紧接着有人砸在他的眼前，与他近在咫尺，若是他提前一秒下车，他应该也陪着一起砸死了。
脸上被溅起的血沫模糊了视线，他懵懵地揩过睫毛上的血，看着指腹黏腻鲜红的腥臭血液，颅内是嗡鸣一片。
身后是冯浪凄凄惨惨的尖叫，混着周围乱七八糟的细碎声跟惊呼，还没好全的发烧致使他的头感觉又晕了。
他看了一眼尸体，是不熟的面孔，又回头遥遥望去看对面的天台，依旧什么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