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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

 

商恪没有陪应再芒坐很久,嘱咐他吃完把桌子收拾干净,起身去浴室洗澡了。

应再芒一边刷手机一边吃烧烤,没注意时间过了多久,直到商恪站在应再芒身后屈指敲了敲他的脑袋,应再芒下意识地抬起头,商恪洗完澡了,头发还潮湿着,穿着睡衣,领口有些宽松,应再芒呼吸间,闻到了商恪身上沐浴露的香味,他不动声色地吞了吞口水。

商恪问:“睡哪间房?”

应再芒魂不守舍地说:“我听你的……”

商恪示意搭在沙发上的衣服:“睡衣,凑合穿。”又问,“明早有课吗?”

应再芒眼都不眨:“有。”

商恪指了个方向:“你的房间在那边,早点睡。”

商恪说完,搭着毛巾擦头发,转身回了房间。

剩下的烧烤应再芒无心再吃,他把桌子收拾干净,洗了手,打开卧室的门,手里拿着商恪为他准备的衣服,坐在床边举起来看,衣服并不是崭新的,证明是商恪穿过的,应再芒脱了自己的换上,情不自禁地抓着胸前的衣料凑在鼻尖深深嗅着,淡淡的香味充斥着鼻腔,应再芒恍惚还闻到了独属于商恪的冷冽的气息。

他不自觉呢喃着:“商恪。”

应再芒抓着布料缓缓摩挲:“商恪……”

应再芒闻着商恪的衣服,呼吸越来越急促,他有些心虚地向房门看去,紧闭着,在一潮接一潮的燥热中,应再芒伸手向下,怕会发出声音,应再芒用商恪的衣服捂住自己的嘴。到最后商恪的衣服变得皱乱不堪。

应再芒洗完澡出来,找了一圈没看到吹风机在哪,不得已去敲商恪的门,商恪说在他的浴室里,让应再芒自己去拿。

应再芒看着商恪的眼睛,耳边回荡着情潮中一声声炽热的呢喃,他强装镇定,故意留在商恪的浴室里吹头发。

头发吹的半干,应再芒把吹风机关了走出浴室,看到商恪正坐在床边,看样子是打算睡觉,应再芒走上前想说一句晚安,不料拖鞋太大,被地毯绊了一下,应再芒失去平衡,商恪猝不及防地被应再芒扑倒在床上。

应再芒慌张地抬起头,商恪面色波澜不惊,挑着眉看他,掌心下的肌肉蓬勃、健硕,应再芒想抓一下,没敢,舔了舔嘴唇对商恪干巴巴地笑:“哥……我没站稳……”

“笨手笨脚。”商恪说,托着应再芒的腰想将他扶起来,应再芒却反应很大地躲开,含糊道,“哥晚安,我去睡了。”

应再芒快步离开商恪房间,被商恪触碰过的皮肤好像还残留着热度,应再芒躺到床上,强迫自己不要去想。

早晨应再芒被闹钟叫醒,醒来后望着上空觉得陌生,才想起来他在商恪这里,应再芒换好衣服,打开门后听到商恪在叫他过去吃饭,应再芒坐在商恪对面,没什么食欲,随便吃了几口。

商恪已经提前跟司机联系好,这会等候在楼下,应再芒吃过早饭,和商恪一同出门。

上午是公共课,应再芒一个人坐在位置上,好久没看见段聿了,没人陪他吃饭上课还真有点无聊,应再芒还给段聿发了消息询问,对方说最近家里有些事,又承诺等回来上课后请应再芒吃饭。

专业课留了作业,应再芒不会做,只能找商恪帮忙。下午四点后就没课了,应再芒在犹豫要不要回别院,曲曼一走,商恪就回到了他以前住的公寓,从商恪的行为模式来看,他不需要再担心应再芒和曲曼独处时出现什么意外,以后肯定更偏向于他的便捷,可是应再芒想每天都能见到商恪。

应再芒拿出手机,给商恪打电话,接通后商恪问:“怎么了?”

应再芒很慢地说:“哥,今天留的作业我不会做,这里离你的公寓很近,我可不可以去找你?”

商恪说:“我还在公司。”

应再芒顺势道:“我等你回来。”

沉默了几秒,商恪告诉应再芒公寓的密码,并说他大概六点钟到家,下班了带应再芒出去吃饭。

应再芒笑着说好。

司机送应再芒到公寓楼下,应再芒轻车熟路地上楼,按密码打开门。天气渐热,应再芒把包随手扔在沙发上,去冰箱拿了瓶柚子水,放松惬意地坐下,趁商恪没回来的这段时间里应再芒开始着手准备自己的入侵计划,买了些日用品,故意不买睡衣,企图穿商恪的。下单后应再芒伸了个懒腰,柚子水的瓶身凝结了一层冰凉水汽,有水珠慢慢下滑。

过了六点商恪到家,带上应再芒出去吃饭。商恪只吃中餐,应再芒很久之前就有留意到,习惯喝热汤,比较养生,应再芒猜想商恪可能胃不好。

落座后应再芒无聊地打量着周围,听到商恪问:“除了海鲜还对什么过敏吗?”

应再芒怔了怔,说:“没有。”

他们只两个人,不需要点很多,上菜后应再芒看了下,果然一道海鲜的菜都没有。上次海鲜过敏的事应再芒原以为自己要暴露,但看商恪反应并不大,还平淡地接受了。

吃完饭他们回到家,应再芒抱着电脑去找商恪做作业,商恪忙完了工作,时间很充裕,便耐心地教应再芒,无奈应再芒学艺不精,搞不懂,死皮赖脸求商恪替他做。

应再芒支着下巴看商恪,突然被书桌上一个摆件吸引了视线,说是摆件又很不精确,入眼是一只手表,但很幼稚,做工也不精细,像是孩子的玩具,表带是亮眼的天蓝色,表盘上还有手绘的动漫人物,表针停滞着,很明显没有电池,像是手工作业。

这样一只粗制滥造的手表,却被放在亚克力板制成的保护罩里,足见对它的珍惜。

“哥,”应再芒出声问,“这是什么?”

闻言商恪抬眼看过去,他转而又沉默无声地看了应再芒一眼,那眼神里包含了太多,应再芒没办法确定,只听商恪说:“那是你小时候做的。”

应再芒的脊背有点发僵,被这只手表打的措手不及,他很快敛下情绪,装作不以为意:“哦,对。”

这对他来说也是个机会,他终于找到了有关商宁的东西。

商恪并没有多说什么,转过头继续看电脑屏幕。沉默在悄声蔓延,偶尔传来敲击键盘的声音,应再芒低着头,若有所思,他又把视线放回保护罩里的手表,皱着眉,脑海里在搜索。

他总觉得好像在哪见过。

应再芒头疼的作业,商恪只用了不到一个小时就做好,应再芒心里在计划是不是以后的作业都可以交给商恪,但很难说商恪还会不会有这份耐心,应再芒嘴上很乖巧地说着谢谢,抱着电脑心满意足地走出书房。

时间不早了,把电脑放进包里,应再芒准备去洗澡,推开门,看到商恪正站在玄关处,目光投向他,说:“过来。”

应再芒依言站到商恪身边,商恪正按着门锁,偏头示意应再芒:“录指纹。”

这是允许他自由出入了?应再芒心里在窃喜,面上装的冷静,手指按了几次,提示成功录入指纹,商恪说:“你想过来随时都可以。”

他心思不纯地登堂入室,商恪却纵容了他,昭示着他成功占领了独属于商恪的领地,可商恪是怎么看他的呢?应再芒失落地想,只能是商宁,只能是他的亲弟弟了吧。

再去贪求什么,便是他不知足了。

应再芒劝告自己不要太把商恪的纵容放在心上,等以后他逃走,反复回想这些又有什么意义呢?

应再芒洗完澡从浴室出来,正巧碰到商恪来给他送吹风机,应再芒顺便问道:“哥,这周末我打算去看看妈,一起吗?”

商恪看上去似是认真思索了一番,说:“空出时间就去。”

应再芒应一声好。

应再芒就这么在商恪的公寓住了下来,一点点挪来自己的衣服和用品,惹的宋于慧抱怨现在别院就剩她一个人,也会担心商恪和应再芒在这边吃饭的问题,闲来无事就过来给他们做饭,正巧宋于慧的家离这里不远,时常能回去。曲曼走后的一段时间里,别院彻底空旷了下来。

那只放在商恪书桌上,商宁亲手做的手表,应再芒回想了好几个晚上,始终想不起来他在哪里见过,甚至开始怀疑是他的大脑在作祟,将他自己臆想成了商宁,一厢情愿地将商宁的东西和他建立起关联。可是应再芒就是有种直觉,他一定见到过,但是因为记忆太过久远,不论他怎么回想都是模糊。

周四的晚上,应再芒在准备去看望曲曼要带的东西,这时身后传来商恪低声交谈的话语,应再芒无意识回头看了一眼,见商恪拿着手机在耳边,应该是在说工作的事。

应再芒本没有留心,突然从商恪的话里捕捉到了某个字眼。

“……那就订在滑雪度假区的酒店。”

“嗯,行程确认好之后发我。”

应再芒立即放下手里的东西跑向商恪。

商恪站在窗边,结束和言锐的通话后转身,就看到应再芒眼睛很亮地站在他后面望着他。

商恪有点没看懂,以为应再芒要说周末去看曲曼的事,他解释道:“临时出差,不能陪你去了。”

应再芒两眼放光:“滑雪!”

意识到应再芒在关注这个,商恪默了默,有些无奈地说:“我是为了工作,不是真的去度假。”

应再芒好似没听到,又兴冲冲地重复一遍:“滑雪!”

商恪要走,应再芒抓着他的手臂不放,语气带着祈求:“哥,我也想滑雪。”

商恪试图讲明白:“我不是去玩,这次的客户对合作项目很重要,我要亲自盯着。”

应再芒根本不听他的,执拗地说:“我想滑雪。”

商恪看讲不通,索性不费力气了,他转身要回书房,谁知应再芒直接跟在他后面锲而不舍地念念叨叨:“哥哥,我好想滑雪啊,我从来没滑过,哥,滑雪好玩吗?我也好想试一次啊哥……”

“哥……”

“哥……”

商恪骤然停下脚步,应再芒保持惯性一下撞上他的后背,应再芒吃痛一声,还没说话,就被商恪按着脑袋推开,应再芒还要继续耍无赖,见商恪拿出手机,拨出电话,说:“多订一张机票,证件稍后发给你。”

商恪通着电话,眼睛却睨向应再芒,很明显是说给他听的。

应再芒瞬间开怀地笑出声,拽下商恪的手臂扑向他给了个拥抱:“谢谢哥!”

商恪被扑的后退一步,眉眼间带着无奈。

去看曲曼的计划就这么被打断了,如果等从度假区回来那相隔的时间就有些久,而且他一说要和商恪出去玩就把曲曼抛在脑后,未免显得将曲曼放在不重要的位置上。所幸周五下午就没课了,空余了很多时间,应再芒就决定周五过去,周六一早和商恪一起飞度假区。

计划拟定的完美,应再芒持续兴奋,不断跑进商恪的房间问一些他认为很重要的问题。

“哥!滑雪场里会很冷吗?”

商恪反问:“你说呢?”他觉得现在应再芒高兴过头了,有点蠢。

“那我要带厚衣服吗?”

“啊可是我还没有厚衣服。”

“现在去买来得及吗!”

商恪被吵的有点烦,打断他:“穿我的,别折腾了,回去睡觉。”

“哦,好!”应再芒脚步飞快地离开商恪的房间。

然而不过三分钟,商恪又听到了敲门声。

“哥!哥?”

“酒店在滑雪场里吗?”

“可以看到雪景吗?”

“滑雪要带什么啊我不懂!”

商恪深吸一口气,起身下床,打开门,门外应再芒的嘴还在喋喋不休,商恪单手揽上应再芒的肩膀,带着他往反方向走。

应再芒抬起头疑惑道:“哥,我们去哪啊?”

商恪揽着他来到应再芒睡的那间房,把应再芒按回床上,应再芒懵了:“哥?”

接着商恪拿被子将应再芒裹住,俯下身低声威胁他:“再跑出去,我就打给助理退掉你的机票。”

应再芒默默拉紧被子,蒙住下半张脸,点头。

商恪放开按着应再芒的手,起身要走,关门之前,商恪透过缝隙听到一声:“哥晚安。”

第二天早上,应再芒起床时完全没有疲惫感,坐在餐桌前等商恪吃早饭都一脸蓬勃的朝气,吃过饭后,应再芒对商恪宣布他的计划:“哥,我打算下午就去看妈,你有空吗?要是很忙的话我自己去就好了。”

商恪问:“今天?”

“对啊,”应再芒腼腆地笑笑,“我总觉得一说要跟你出去玩就把妈忽略了很不好,正巧我有时间。”

商恪纠正他:“我不是出去玩。”

“好啦好啦我知道。”

应再芒走到沙发前背上包:“哥,我出发了哦。”

商恪目送着应再芒打开门直至背影消失。

应再芒一想到可以和商恪单独出去度假,就开心的难以自抑,走路都在不自觉地哼着歌,被一旁的段聿听到了,打趣地说:“前几次见你可都是愁眉苦脸的啊,今天这是怎么了,什么事这么开心啊?”

应再芒笑得开怀,说:“我要和我哥去度假,去滑雪!”

段聿故作叹息摇头:“以后你和你哥吵架可千万别再跟我吐苦水了,当时那么信誓旦旦,结果呢?还不是被你哥轻松哄好了。”

应再芒说:“什么哄啊,我哥是去工作的,被我听到求了好久才说带我一起。”

段聿挑挑眉:“谁去度假区工作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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