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是我赏你的
陈稚生状若一个长辈,一个温柔的情人,他在楚兰亭耳边呢喃,语气不带斥责。
楚兰亭却白了脸,不愧是他自己的选的人,知道说什么能让他最在意。
想开飞机的人,怕被人说不是合格的机长,想当奴隶的人,自然恐惧主人说他不是合格的奴隶。
“我…”他只一个我字开头,又沉默了下去,挪着身体抱起了鞋子,一双一双的装在盒子里,捧着下了楼。
再回来的时候,眼眶已经褪去了红意,只不过看起来有些颓靡。
他抬手要把暗室的门关上,却被陈稚生拦住,“不给我介绍介绍?”
楚兰亭闭了闭眼,“这里用来放置我的…幻想。”
“笼子?”陈稚生最感兴趣的是放在角落里的笼子,他对这种东西的了解,仅限于偶尔用来关队里的警犬。
他恍然大悟般,“你想养狗?”
楚兰亭抬头看着他,不知道他是在调侃还是真的不知道,末了无可奈何的低下了头,“我就是狗。”
陈稚生喉咙发紧,哂然一笑,“我不懂,三爷教教?”
“是惩罚。”楚兰亭看向笼子,“很小,不能翻身,喝水吃饭,都要求,关多久看…看先生的心情。”
“你有没有偷偷进去试过?”
楚兰亭嘴唇轻咬,乖乖承认,“有。”
“这又是什么?”
“那个…”楚兰亭的神情是真的带了求饶,“先生,改天再说好不好。”
“不好。”陈稚生把他拉了过去,“最后一样,说完就放过你。”
“兰亭,这个长的很丑陋的东西,是什么?”
“是…”楚兰亭抱着陈稚生的胳膊,把脸埋了上去,声音闷闷的传出,“要用嘴…含进去。”
陈稚生似乎是真的很疑惑,他疑惑的问,“哪张嘴?”
楚兰亭再也受不了了,难受的哼唧,“先生,我硬了。”
他倒不是多羞耻,只是爽的要了命。
“昨晚到现在,都没射过?”
楚兰亭摇头,“没有。”
陈稚生意外的挑眉,“为什么。”
在他的理解里,楚兰亭既然是为了满足自己的欲望,那么得逞以后,应该迫不及待才对。
就如同他等不得自己同意,就偷偷的爬到他身下,把他的脚舔个遍。
轮到楚兰亭不解了,他有些失落的,用湿漉漉的眼睛看他,“先生没有允许,奴隶不可以。”
“我也没有允许你舔我的脚。”
“我是在服侍先生,那不一样。”
楚兰亭像是有些生气了,胸口一起一伏的,“我只是想让您舒服。”
陈稚生被可爱到了,“这么说是我错怪你了,可是你怎么知道我会舒服?你怎么觉得我会喜欢。”
楚兰亭不说话了,过了半晌泄了气,像是极尽失望,“您…不喜欢?”
陈稚生看了他几眼,声音放缓,“如果我说是呢?”
陈稚生在单人沙发上坐下,踢掉拖鞋,露出了骨骼分明的脚掌。
他的脚是瘦长的,码数却不小,又因为常年从警,走路奔跑都是常态,因此连足弓都彰显着力量感。
他赤足踩在地上,身体前倾,胳膊撑在膝上仰头看着楚兰亭。
“我的鞋,我的脚,都是你性幻想的对象,对吗。”
“如果我不喜欢,让你永远近在咫尺却碰不到,摸不着…”陈稚生笑了一下,“三爷还会跪我吗?”
打蛇要打七寸,他看到楚兰亭慌了。
他在慌什么,陈稚生猜测了一下,无非是思考着,给自己找了一个永远喂不饱他的主人,是否值得。
他们都是功利主义者,年少的相似经历,让他们成为了最懂彼此的陌生人,过去的年月里,他们遥遥致意,又敬而远之。
他明白楚兰亭的选择,所以都不需要问一句,为什么是我。
楚兰亭不会选择春风得意的陈警官,因为他害怕。
被拿捏住了弱点,从此得到的不止是床上的轻贱,还有床下的作践。
如今,是陈稚生有求于他,楚兰亭是怎么想的,也没有逃过陈稚生的眼睛。
他一定在想,就当是买来一个主人。
可是他是陈稚生。
他既做不了用床上的弱点拿捏情人的小人,也当不成只为奴隶而服务,“舍身忘我”的君子。
“来,过来。”
楚兰亭走到了他的面前,陈稚生言简意赅,“舔。”
“先生?”楚兰亭的呼吸瞬间灼烫了,他不解的偏了偏头,但是并没有犹豫太久,就俯身将膝盖贴到了地上。
他的双手按在地上,一点点的舔了起来,陈稚生看了半晌,意味不明的笑了起来。
松垮的睡衣将他的身体包裹,透气又柔软的材质,让他的臀部很好的展露出线条。
他抬起另一只脚,搁在了楚兰亭的背上,用脚跟蹭着从后背蹭到了腰椎,楚兰亭的呼吸陡然加重,颤了一下。
陈稚生的脚随意的换着姿态,楚兰亭便追逐着,从脚背舔到了脚底,他的鼻子都蹭了上去,而后陈稚生的每一跟脚趾都被妥帖照顾,被湿润滑软的地方,牢牢包裹。
陈稚生漫不经心的问,“又硬了?”
“是…先生。”
“坐起来,手背后。”
楚兰亭乖乖照做,陈稚生抬起脚,随意的在他的衣领上蹭了蹭水渍,然后就慢慢向下,最后狠狠地踩到了他的胯间。
“嗯…”
楚兰亭张开了嘴,大口大口的喘息,陈稚生隔着纱质布料,一下一下的碾着。
“先生…先生…”
“爽吗?”陈稚生笑着用脚掌描摹他阴茎的形状,楚兰亭忍不住将手拿到前面来,承受不住的抱住了他的脚踝。
“我想射…”
“手,背后。”
楚兰亭又将双手放了回去,死死地用左手抓着右手的手腕。
陈稚生从踩踏到碾压,轮番上阵,很快楚兰亭就无声的抽搐了几下,黑色的睡衣里,慢慢的透出了一点儿白浊。
楚兰亭像是被欺负过一样,双眼又红透了。
“爽吗?”
面对陈稚生的问题,他失了神,半天没说出话来。
“我在问你呢。”陈稚生毫不留情的扇了他一巴掌,“爽吗?”
这一掌没留力,楚兰亭被扇倒,又很快踉跄的爬起,“爽,先生…好爽。”
“爽就好。”陈稚生又抬手去揉他被扇红的脸,“记着,这是我赏你的。”
楚兰亭仰起头,一呼一吸间,就明白了陈稚生的意思。
这是一场无声的博弈,代表着他如果想要继续拥有陈稚生这个“先生”,就必须让渡更多的权利。
他没有任何,要求陈稚生配合自己,满足自己欲望的权利。
他必须完全的把自己献出,用尽全部力气来取悦,才能够偶尔得到赏赐。
楚兰亭舔了舔嘴唇,半晌没有说话,陈稚生也没有催促,只是平静的看着他。
用看狗一样的眼神。
这一刻身份彻底颠倒,仓皇着请求收留的人,再也不是陈稚生。
楚兰亭低下了头,连带着脖颈也柔顺的垂下,他的目光落在陈稚生的脚掌,这个视角看起来,那青白的颜色,爆起的青筋,都格外的清晰。
“兰亭,谢先生赏。”
“先生,二爷来了。”
楚兰亭放下了正剪着花枝的剪刀,撩开窗帘,看见佣人们都面面相觑的站在院中。
祁冬荣俯下了身子,悄声道“我已经让陈警官进屋了。”
“知道了,轮椅推过来。”
楚兰亭站起身,随手拿起了搭在椅背上的毯子,坐在轮椅上,被祁冬荣推进了电梯。
没过三分钟,楚星翼就进了屋。
人还没见着,骂声就已经传了进来,“楚兰亭,你摆的什么谱?晾了老子十分钟,你家下人眼都是瞎的?”
楚兰亭微微笑了笑,“二哥来做什么。”
楚星翼不接话,在屋子里绕了两圈,“你是不是搞了什么见不得人的?”
“二哥说笑了。”
楚星翼连鞋都没脱,直接踩上了地毯,大喇喇的坐在了沙发上,还用手工的波斯地毯,磕了几下脚上的泥。
“听说大哥把虹金港给你了?”
“是,现在虹金码头确归我管。”
楚星翼眯了眯眼,表情变得不忿了起来,“你到底给他灌了什么迷魂汤,一个兰亭阁还不够你兴风作浪,把主意打到港口上去了。”
“二哥如果不满意,可以和大哥讲。”楚兰亭还是笑着。
“别跟我说这些屁话。”楚星翼不耐烦的四下扫了几眼,“我坐这儿半天,连个茶都没有,你养这群废物是干什么吃的?”
“小绫,倒茶。”
梅绫在楚星翼背后翻了个白眼,泡了一壶贡眉。
楚星翼拧着眉心,发作完才开始说来意,“我要弄几个人出海,安珀港最近被差佬盯上了,你给我找个船,从虹金港出。”
“二哥要运的这几人,是犯了什么事。”楚兰亭转着手里的珠串,微微走神。
这串南红是他去年拍下来的,本来想送给陈稚生,结果他拿在手里把玩了几下,就随手扔回了盒子里,只一句不喜欢戴首饰。
暗室里的东西全都被收走,只留下了它,他现在每晚都必须捻着这串珠子才能入睡。
楚星翼还在骂,茶杯摔了,骂梅绫用这破贡眉来打发他,骂楚兰亭拿谱,问东问西。
最后骂的越来越难听,“死瘸子,靠卖屁股得来的爷,也敢在我这儿拿乔。”
这话一出口,连祁冬荣都变了脸色,他往前走了半步,被楚兰亭抬手挡住。
“二哥如果不说,那兰亭确实没办法帮你,请便吧。”
楚星翼权衡了利弊以后,吆喝着让梅绫给他倒白毫银针来,又冷声道:“手下人教训了个半头青,没个轻重,搞到icu,陈稚生那个衰仔,妈的都不知道哪里去了,还教唆人咬着我不放,狗娘养的,操。”
楚兰亭终于抬起了眼,眉心压下扫了他一眼,半天才收回了目光,“人没死?”
“问些废话,死了就好了,医院还里三层外三层的护着,要不是这样,老子能来找你?”
楚兰亭一下一下的转着珠子,不知道在想什么,半晌开口道,“是因为莫栀晚?”
楚星翼倒也不遮掩,冷笑了一声,“是又怎么了,他个小律师敢和我抢女人,我…”
楚兰亭打断了他,“动人的时候,你也去了?”
楚星翼烦躁的踢了一脚茶几,“我就是要他死也死个明白,谁他妈知道这小律师留那么多后手,硬让他跑掉了。”
楚兰亭头疼了起来,扶住了额头,祁冬荣回到他身后,轻轻的按了起来。
“二哥先回去,晚点儿我让阿阮联系你。”
“江渚案闹的血雨腥风,现在几个帮派和政府都盯着楚家,虹金港也不安全。”楚兰亭闭了闭眼,沉吟了片刻,“起码这个时候,别再生事端。”
“你还教训上我了。”
楚星翼站了起来,几步就走到了楚兰亭的面前,“你现在就给我找船,内线说警察已经怀疑上我了,最晚明天,我就得把他们送走。”
楚兰亭张了张口,指尖攥紧了衣角,“你先回去。”
“你他妈的听不懂我说话是不是。”
楚星翼抬手就扯起楚兰亭的领口,祁冬荣想要抬手将他隔开,又被他一把推倒在地。
他生的人高马大,浑身牛劲儿,祁冬荣半天没爬起来,气的喊人,“去叫保镖。”
梅绫见情况不对,已经扭头跑出去了,楚兰亭神色终于冷了下去,抬手推开楚星翼,推搡之间,南红珠串生生被扯断,崩落一地。
保镖冲了进来,将楚星翼按倒在地,他死命的挣扎,眼眶猩红,嘴里愈发不干净。
“当年屠人帮怎么没弄死你,轮到你个婊子当道,虹金港我要了两年,最后落到你手里,怎么了,楚星弛也干过你了?”
楚兰亭低着头,看地上散落的红珠,不知道看了多久,从轮椅上站了起来,俯下身一颗颗的捡起。
梅绫要帮他捡,楚兰亭蹙了蹙眉,“别碰。”
他捡完了地上所有珠子,发现还是少了一颗,眼底的躁郁越发浓重。
楚星翼还在骂,楚兰亭走到他的面前,缓缓的蹲了下去。
他忽然笑了,声音很轻,但是足矣让楚星翼听得清楚。
“二哥,你真不听话。”
他抬手捏开了楚星翼的嘴,将数颗珠子从他的嘴里塞了进去,楚星翼拼了命的挣扎,还是咽下去了两三颗。
他的嘴里终于吐不出什么污言秽语,眼神中带着惊恐的看着楚兰亭。
“把他押回楚公馆,送给我大哥。”
楚兰亭站了起来,用衣服一遍遍的擦着沾到了他口水的手指。
屋子里终于恢复了寂静,散落的珠子和碎裂的茶杯也被收拾完毕,楚兰亭还是站着,站到腿上隐隐作痛,挥手让所有佣人都退下。
他走到一扇门前,用钥匙打开了门,陈稚生就站在门后,沉默的看着他。
“他来的突然,不得已。”
楚兰亭又是清风和煦的笑,“委屈陈警官。”
陈稚生将他拉了过来,上上下下的检查了一番,看到他身上没什么伤痕,脸色这才和缓。
只是还有疑惑。
“我竟不知道,虹金港是你的。”
楚兰亭咬了一下嘴唇,“所有船舶都记在我名下不假,实际不过是准备以后用我担罪,楚星翼是病急乱投医,最后还是绕不过我大哥。”
陈稚生刚要说话,却见眼前人眼眶红了,“他说的话,您全都听到了?”
“没有,没听清。”
楚兰亭自嘲的勾起了唇角,“他从来都不把我放在眼里,人前人后都这么闹,连累你也听他的骂。”
“好了,不说了。”
陈稚生心说你是没听过陈家人怎么骂我,这点儿程度算什么,可是看着楚兰亭眼眶微红又自嘲的模样,又心疼的不行。
陈稚生自己也就罢了,皮糙肉厚,辱骂虐打什么的,他都只当个屁,
可是他家三爷这么娇气,这么多年不知道是怎么过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