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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恒景/微枫穹/穹说我上了我躺了

 

清俊的年轻人坐在智库的地上,背靠着厚厚的叠好的纸质书籍,他纤长而有力的手指握着笔,低着头却很久没有动过了。

丹恒垂下眼帘,长长的睫毛在白如玉的皮肤上搭下阴影,他看着前方出神的盯着那些地面上的浮光游影。这个房间的地板是透明的,只要低下头,就能看见那层波光粼粼的青色,就像是夜晚的海水在潮汐的影响下,波荡起伏,神秘而宁静。

景元走进来的时候,一眼就看见了曲起腿正呆愣愣看着笔记本的丹恒。

他看起来无精打采,焉巴巴的,有点像自己以前亲手种下的那颗枫树。景元记得,当时的树就连枝条都开始枯萎,叶片泛黄,明眼人都看得出来,它快死了。景元领了元帅军令出军的时候,他路过了那棵树,有一片枫叶掉落下来,但他没有停留,头也不回的离开了罗浮,前往域外的战场。

可没想到回来以后,那颗本以为已经死亡的树,不但挺了过来,甚至变得更高大挺拔了。

——它活过来了。

真是个奇迹。

景元相信丹恒,这个孩子很坚强,以前如此,现在亦是如此,相信他能调理好自己。

不过,作为年长者的自己,也要学会不再放任自流。以前是身不由己的局外之人,现在再当观众路人就不合适了。

男人走上前,微微顿了一下,然后一掀衣摆,他单膝触地的半跪下来,抬起头,金色的眼睛里神情柔和的平视青年的青灰色眼眸。

“丹恒。”景元轻轻的呼唤着青年的名字,从那次的承诺以后,景元再也没有喊过他丹枫,你若是问将军大人究竟有没有把两个人区别开来,可能只会得到一个没有意义的笑脸,和一句我不知道。

男人克制着自己和对方的距离,他叹息一声,说道:“我是来向你道歉的,丹恒……”

短发的年轻人眼睫颤了颤,他掀起眼皮,漂亮的眼睛里倒映出景元眼眸的一点金色。那颜色好似融入了其中,混合成了一种青金色泽,沉淀着,美丽而神秘。

“将军……不必为此道歉。”丹恒摇摇头,他只是稍微有一点点累了,休息一下,放空大脑,过一段时间就好了。若不是怕穹他们担心,甚至想要去深海里沉眠一段时间,什么也不想,什么也不做的睡一觉,好好的睡一觉。

可惜,他不能这样做。

“我从未怪过将军。”就算之前有一些羞赧恼怒的情绪,那也只是一时冲动,丹恒抿了抿唇,“这不该你来向我道歉,反而我才是应该来找你请罪的那个。”

“丹恒,你我之间什么时候这般生疏了?前几日的事情,归根结底是我任性了,以至于让丹恒你心绪难平到如今,这不是我的错又是何人的呢?”景元叹了一口气,不怪他才是麻烦,因为那意味着这人觉得是自己的错。

“只希望丹恒莫要因此而疏远景某才好。”

“……”青年闭了闭眼,想说什么,又发觉自己的言语实在匮乏,只好移开视线,生硬的提起另一个关心的话题。

“将军,我那日心绪大乱后慌张离开,未能小心隐藏行迹,不知……罗浮之上可有流言蜚语传出?”丹恒神情认真的看着景元,他道,“将军一生磊落,尽管在罗浮我已是无罪之身,但——还是尽量与我少有联系为好。丹恒唯恐有不怀好意之人,会借此攻讦将军行为不端。”

景元听了,反而神色古怪了一瞬。他嘴角动了动,似乎很想说什么,又忍住了。如果丹恒担忧的是这种事情,那就大可不必了。毕竟,罗浮的风气还是颇为开放,景元光是看见自己的同人话本子都有许多了,什么类型的都有,禁都禁不完,也没有必要禁。因为那些话本子都是用相似的名字来指代他们,大家懂得都懂,不懂得就不懂,当个故事也就看了。

别说丹恒提起的那天事宜,其实早在丹枫和景元走在一起的时候,《凤求凤·新编》都已经在连载了。现在几天过去,估摸着又更新了好多吧。

景元想,抛开真实的主人公问题,写得还是挺好的,文笔上佳,剧情跌宕起伏,感情千回百转,令人看得欲罢不能,更重要的是,作者承诺这次是真的大圆满结局,不像上次那样,双死既为he,欺骗了多少读者的眼泪啊。

丹恒察觉景元神情有异,他马上皱眉的问道:“可是流言泛滥,太过棘手?需要我出面澄清吗?”

景元见人一脸紧张担心的模样,没忍住笑了笑,男人眼眸弯弯的看起来心情很好,瞅着人还瞪着眼睛眼巴巴的看着他,忽然抬起手,rua了一把青年的头。黑色的发丝柔软蓬松拂过指间,手感很好,于是他又多揉了几把。

丹恒有点愣神,“……将军?”

却看见白发的将军大笑一声,随后身边挨了个温热的身体,是景元坐了过来。

“丹恒,我觉得丹枫他确实没有说错。”

他还真是可爱……

“……”

年轻人不明所以,满头雾水,便只好沉默。他往旁边挪了一下,给景元让了让位置,好教人将军大人不至于坐在冰冷的地板上,能坐上自己的床铺,也好让自己跟人拉开距离。现在这个状态,也显得太亲密了些,丹恒有些心慌。

不料,丹恒往里挪了挪,景元便也神态自若的跟着往里面过去,直到两人重新挨着,丹恒无路可走的贴着智库那整整的一面墙,面带无奈。

“将军……”他喊了一声,提醒景元,别再往里面挤了,他没有地方可以去了。

这位将军金瞳熔熔,因为是私下拜访列车,并未着甲胄,而是一身朴素低调的白袍,配上那俊美出色的容颜,还真是风采夺目。此刻,他正微微笑着,听到丹恒的问题,只是故作无辜的姿态歪了歪头,整个人却纹丝不动。

丹恒微微移开目光,不再打量景元。

反而是挨着自己的景元突然提起一个并没有什么关联的问题。

“丹恒,我既是私人来拜访于你,怎么还称呼我将军呢?这样未免太过正式了,不好不好。你叫我景元就行了。”

丹恒沉默了。

但看在景元坚定的眼神上,丹恒抿抿唇,还是开口轻声喊了一声,“景元。”

“嗯,这才对。”景元听了后,笑开,又随手摸了摸他的头,把那柔软的头发都揉乱了,翘起几根倔强的呆毛。

丹恒偏过头,躲开男人的手,不想去理会那个有点得寸进尺的人。

满足了这个小心愿以后,景元也没有再做什么举动,他曲起一条长腿,右手搁在膝盖上,感受着身边清浅的呼吸,阖了阖眼,感受这难得的平静安宁。嗯,好像有点困倦了,想休息会儿了。

丹恒重新拿起自己身边的笔记本,握着笔,在上面写写画画,开始记录一些之前就应该做好的资料数据。

笔尖和纸张接触的沙沙轻声莫名的催眠,不多时,丹恒感觉肩上一沉,是景元,他闭着眼睛,头向自己这边歪靠着肩膀,白发擦过自己的脸颊,有点痒。

男人似乎很困倦,他靠着丹恒睡得正熟,往日里醒着时候总是微微上翘的嘴角,这个时候反而拉平了,只是淡淡的抿着,教人看不出他的喜怒。眉头轻皱着,好像就连睡梦之中,也在忧思着什么东西一样。

丹恒看得有点怔神,呆呆的看了一会儿后,青年下意识的抬起手,想给景元抹平那眉心的一道细微折痕,刚要触碰上去,手腕被抓住了。

他看过去,本来熟睡的景元不知何时已经醒来,眼底没有了一丝惺忪的睡意,男人金色眼眸亮晶晶的,看着丹恒的神色带着一种莫名情绪。

“丹恒……”他轻轻喊着,清朗的声音温柔如水,就像是缠绕在心间的羽毛,丝丝缕缕,搔动人心。

丹恒平稳的呼吸忽然顿了顿,他屏住了呼吸,然后微微抬起下巴,不闪不避的同样回看过去。

一种两个人之间的默契秘之不宣,在这方小小的天地升腾。

景元挑挑眉,他勾起唇,倾身过去,两人的距离一点点缩短,同时握着青年手腕的手将之压在脑侧,他正要亲过去……

碰!轰!

“丹恒老师!!!呜呜呜,不好了!不好了!”

粉色头发的少女气喘吁吁的扶着膝盖,一把打开了智库的门,或者说掀更合适。可怜的房门,被一股大力推开,发出了巨大的声音。

三月七本来还大声嚷嚷着哭泣的模样,但等她看见智库的情况后,直接哑了声。

“丹、丹恒老师,还有景、景元将军……啊哈哈,我,我……”少女结结巴巴的说这话,眼中泪光闪闪,看起来一副脑子已经烧坏了的模样。

她突然转过身,拔腿就跑。

不一会儿,这里只剩下了大开的房门,还有两个呆若木鸡的人。

景元:……

此刻他真的很后悔,后悔自己怎么就没有想起把门给上锁。

男人叹了一口气,看向已经重新缩回原地,甚至恨不得原地消失爆炸的小龙,苦笑着,不知道该怎么安慰。

张了张嘴,景元想说些什么,起码要安慰一下丹恒。

但,刚刚跑出去没影的少女又返回了。

三月七紧张的看向丹恒。

“丹恒老师,对不起,咱不是故意打扰你跟景元将军的,但是,但是……穹他不见了。他已经有很长一段时间,没有跟我联络了,好担心他,呜呜呜。”

丹恒闭了闭眼,他抬起手抹了一把脸,强提起精神。

用镇定冷静的声音安抚着三月七。

“你先别急,穹的事情,你跟我仔细说一遍。”

“呜呜呜,丹恒老师。”三月七大为感动,然后连忙和两人交代了自己和穹今天打算干的事情。

“他说要去仙舟找景元将军问丹恒老师的情况,结果没多久再也联系不上了,我有些担心,也上去找了一遍,还是没有找到人。本来打算过来通知一下杨叔和姬子,还有丹恒老师,再联系地衡司帮忙找人的……”

“咱应该拦住他的。穹说过自己去仙舟有不好的预感……”

一边的景元静静的听完以后,面色从苦笑变成了痛苦的模样。

他和丹恒对视了一眼,确认两人估计想到一起去了。

向来游刃有余的神策将军苦恼的揉了揉额角,他问丹恒。

“你说,如果是穹遇见一个跟丹恒你长得一模一样的人时,他会怎么做?”

丹恒:……

他不知道,也不想知道……

青年愣愣的打开手机,看了一下时间,然后颓然的放下了。

这么久了,要是发生了什么,早就拦不住了……

“丹恒,抱歉……”景元抚上丹恒的肩膀。

“景元,你没必要说这个。这不是你的错,只是刚好错过了。”丹恒摇摇头,他站起身,眼神沉了沉,“现在还是先去看一下,是不是真的如我们所想的那样。”

“嗯,正该如此。”

景元也跟着站起来,两人一块赶往罗浮,去找那个意料之外的人。

——

时间倒回几个系统时前。

“……丹恒?”

“欸?不对!”

灰发的青年诧异的眨眨眼,又揉揉眼睛,不太敢置信,自己的好兄弟之前还在智库自闭的奄奄一息,现在就突然现身罗浮,还是景元将军的府邸?

此事定有蹊跷!

所以他现在要不要悄悄的跟过去,去看看那个到底是不是丹恒,探明真相?青年脑子里的想法转了一圈,然后他毅然决然的选择了跟上去……

为了丹恒老师……我拼了!

穹点点头,为自己的想法感到赞同。

于是,他英勇的上了,再然后……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再次睁开眼,他看见一双修长的腿正在自己面前翘着,顺着长腿往上,和丹恒本相一般模样的人正微微垂着青色的眼眸上下打量他,耳边的流苏坠子殷红似血。

那张俊美至极的面容上,神色冷淡如万载不化的玄冰,男人伸出完全包裹进黑色手套的修长手指,勾起穹的下巴,声音清冽似雪。

“来,告诉我,你是谁?”

——好冷淡一个人,又好美的一个人。

穹当时满脑子只有这个想法。

“来,告诉我,你是谁?”

青丝如瀑的男人垂着眼,微微低头看他,眼尾的赤色绝艳,眉宇之间却尽是冷淡漠然。头上的碧青龙角就像是玉石一样好看,不过,好像跟丹恒的龙角好像不太一样,穹突然有了一点莫名的觉悟。

不过在此之前,他先要想一想如何在几个回答之中,解答面前人的问题。

至今重新诞生记忆尚且短暂的星核精本想摸摸自己的头,但苦于自己被水绳束缚在身后的手,无奈的选择放弃。他金色偏暗沉的眼睛转了转,颇为帅气的脸严肃了下来,他给了对面一个比较特别的答案。

“在下——银河球棒侠是也。”

穹可以明显感觉到对方愣了愣,他好奇的看过去,想要看看这个跟丹恒一模一样的脸上会有什么样的表情和反应。

有点小期待和小兴奋,毕竟丹恒从来没这么臭着一张脸看他们,而眼前这个人简直是把冷漠如冰和傲气十足诠释到了极点。

这个人倒是更符合那些话本里不朽龙尊的形象。穹有点形容不出来,反正就是感觉,感觉!

从头到脚都看着像。

所以这是谁?

穹的脑瓜子里这个问题转悠了许久。

他想到了,便也问了出来。

“那你又是谁?说起来你可能不信,你和我的一个朋友长得可真像。”

男人没有说话:“……”

丹枫在听到那个银河球棒侠的称号时,向来波澜不惊的脸色都有一丝丝凝滞起来,男人抿了一下唇角,微微上扬了一丝弧度,青色透彻的眸子里升腾起一丝兴味,又听见那个人一点也不怕生的反问他,更是觉得颇为有趣。

龙尊收回自己的手,好整以暇的坐回榻上,一枚黑白相间的珠子从掌心升起,那是持明的重宝——重渊珠。珠子被他手一抬,丢上了半空,一缕缕的流水刹那间便聚而来,将这处院落包围起来,他布下了一个屏障,从现在开始,这里只能进不能出。

等做完这些以后,一身白衣的男人才把目光停注过来。他打算好好和这个可爱的,嗯,银河球棒侠?玩一玩,以解这段时间的无趣时光。

“好,我知道了。”龙微微笑开,他说:“那么请好好的记住我的名讳,等会儿——可千万别叫错了。”他慢慢的压低了尾音,语调优雅而危险。

“丹枫,记住了,我叫丹枫。”

——

“那个啥,等、等一下!”

常识都有些缺乏的星核精等到了床上时,才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这件事情的严重性,他一手捂着屁股,一只手扯着自己的裤子,表情有些惊慌失措。

眼见着对面根本不打算听他的,圆溜溜的眼里更是焦急起来。

“等一下,我说等一下!”

他大声的喊着,但这里没有其他人,只有一个疑是丹恒前世的家伙,性格非常恶劣,意图对他的屁股不轨,馋他身子!

穹后悔,非常后悔。早知道自己就应该听从第六感的预警,不该来罗浮的。

但他想了想,可是丹恒那边还在等着自己去帮忙把人从自闭中拖出来呢,怎么可能知难而退啊!他可是大名鼎鼎的开拓者!

丹枫停下动作,带着黑色手套的手指撩了撩自己脸侧滑落的发丝,挽到耳后,那红色流苏的坠子被动作拂过,晃晃悠悠的极其夺人视线。

穹看向那一抹稀少的艳色,鲜艳的红衬着白玉似的肌肤,如血液一般融入进男人本身的沉郁和漠然之中,让他反而多了一丝活力。

丹恒老师的脸真好看,年轻人被这绝俗的样貌吸引的目不转睛,他迷迷糊糊的想到。

然后脸颊被温凉的手指捏住,有清冽的声音响起。

“喜欢这张脸?”

穹诚实且老实的点点头。

丹恒的本相真的很帅,他可喜欢了。还是龙,可以变成飞在云端,行云布雨的苍龙,强大又美丽的生物,谁都会喜欢的,他也不例外。

龙尊似笑非笑的邪睨了一眼不老实的年轻人,明明看着他,却心里想着别人。不过他并不计较这个,因为丹枫也很喜欢那张脸在自己后世身上。

“我忽然明白,之前在鳞渊境听见的那句话的含义了。”灰发的年轻人一眨不眨的盯着龙,想起了当时自己跟着丹恒,一起去见如今罗浮持明的尊长白露小姐时的场景。

那位上一任丹士长的蜃影见到丹恒的时候说了一句话,穹还记得清楚。“为什么您一语不发?大人,您还是像过去一样清冷孤独,就像是方壶仙舟上万载不化的玄冰。”

排除一些不太正常的举动,眼前人在穹现在的心里实在是符合那清冷如冰的形容词。或者说就算这个人在做这种事情,他看起来依旧矜贵优雅,神色淡然自若。

身上的绳索又收紧了几分,勒得有些疼了。有一句仙舟古话说得好——识时务者为俊杰。偶尔,在面对不可抗之敌时,该软就得软,做什么也别跟自己的身体过不去。

于是,穹选择了华丽丽的投降。

“大哥,我还是个孩子,你能不能轻点!”

他颤巍巍的抓住龙尊绣着鹤纹的衣摆,瞪大眼睛,力图让自己看起来足够的楚楚可怜,在对上视线后,还猛地眨了眨眼。好像在装可怜,不太确定,再看一眼。

丹枫闭了一下眼,沉默着把自己的衣袖抽了出来。

怎么办?

突然好像有点做不下去了。

这段时间随心所欲惯了的龙尊大人脸色不太好看的直起身,看了一下天色,心里的天平默默地往不做偏了偏,景元有可能会来找自己,到时候说不定就不好玩了。

于是他忽然站起身,一甩衣袖,打算走人。

结果猝不及防被人一把抱住了腰,硬扯着拽到了床上。

“你要走?”灰发金瞳的青年反客为主的把人压在了身下,目光灼灼地看着他,抬手擦了一下不知何时从额头冒出来的细汗。然后他双手拉住衣服的下摆,向上抻直脱掉了上衣,随手扔在了一边,姿态极为潇洒,“……可是我好热啊,你不能走……”

丹枫被压在床上,墨发散在柔软的被单上面,他看着上方的青年,青瞳微微一缩。

“这是……万界之癌?”他不太确定的伸出一只没有被压制的手,修长的手指轻轻搭上了青年手腕,一缕青芒游移进去。过了一会儿,丹枫收回了自己的手,蹙眉沉思。

穹偏偏头,不太明白的样子。“啊?”

他忽然觉得自己好热,浑身都仿佛燃烧起来了,有火焰在血液里奔腾,叫嚣着释放,很难受。而自己抱着的人,浑身冰冰凉的,他贴着舒服,不能放走。

是没有见过的个例,一个活蹦乱跳的,容纳万界之癌还看起来如此健康的家伙。

丹枫觉得若不是时候不对,他现在更想把人提着去丹鼎司,好好研究一番。前提是,那股神秘的力量,不会屏蔽自己的认知。

可惜,现在时机真的不合适。

因为,不知是什么缘由,激发了穹体内的星核,让他变成了这个模样,若是丹枫不出手平复下来,可能罗浮之上又多要出一点点小乱子了。

丹枫既见不得无辜的人死在自己面前,也不会放任灾祸去给那不容易的景元将军增添更多麻烦。

龙尊大人想通事件只在一念之间,他伸出手按住了青年冒出热汗的后颈,把人按在了自己的怀中,热到滚烫的脸颊贴着自己的肩膀,他挣脱了控制,打算做完自己最开始想要做的事情。

啧,万界之癌所衍化的症状,宛如服用了某些壮阳益血的猛虎之药,还真是有趣啊。

——

“你现在有点热情过了头……”

丹枫还在扯自己的腰带,对方已经按耐不住的在他身上啃来啃去,细细碎碎的咬着,像小动物,不算轻也不重,更多的感觉是黏糊还有痒得慌。

“可是我好热……”

穹感觉自己热得仿佛要爆炸了,他再次为自己不相信第六感的预警而后悔了几秒。在迷迷糊糊之中,青年心想,自己不会真的要炸掉了吧,因为这种事情而星核失控,自己真是太倒霉了。

难受,想哭……

他带点泄愤的咬了一口丹枫。

嘴角的薄皮经不住这个力道,登时便冒出血珠来,穹舔了舔,又吮吸了一口,下一秒他转过头呸了呸,给吐了。

一股子铁锈味,不好喝。

丹枫的眼瞳颜色转了深,他表情被阴影覆盖了大半,教人看不真切,房间中一种无形的压力开始蔓延。

男人抬手扣住穹的头,不让他逃跑,龙将主动送上门的猎物锁在视线之中,深深地吻了下去。

——

急促的呻吟和难耐的喘息很快填满了房间。

这孩子是个不会压制自己声音的性格,爽到了就毫无顾忌的呻吟出声,然后没多久就把嗓子给叫哑了。

丹枫对此乐见其成。

他还是喜欢安静一点的孩子。太吵的声音对持明灵敏的耳朵不怎么友好。

俊美的龙尊用温凉的手指划过青年的身体,感受那充满热量的体温,星核之力在这具肉体里勃发,他按着了穹的后颈,修长有力的身躯在他的身下颤抖着,因为热量,仿佛盛满了水随便一撞都会溢出来。

他看起来脱水有点严重,可不能让他晕过去,丹枫捏着穹的下巴,给人喂了几口清水,好让这人不至于因为大量出汗而脱水晕厥过去。

穹跪趴在床上,感受到身后一下下的撞击,那双漂亮的金色眸子被水雾湿的氤氲一片,像是随时都会从那汪金色的水雾中凝结成泪,滑落下来。

“哈啊……!啊……!”伴随着密集的肉体撞击声,穹声音干哑,灰色柔软的发垂在脸边,嘴角大张着,露出里红色的口腔内壁软肉,口水从合不拢的嘴角往下流也不知道,整个人陷入混沌的快感中难以脱身。

丹枫伸出手往前摸了摸穹的脸,不是错觉,他确实哭了,满脸湿润,被自己的顶弄得快要支撑不住,全身发软,泪流满面。

“唔唔……呃,慢,慢点……唔……”

丹枫低头在年轻人的后脖颈留下一个个咬痕,这回他收了收力道,没有咬出一些深深浅浅的伤口,虽然说一般做完以后他也会顺手帮忙治疗一下,不用担心太多问题。

穹的身体和刃还有景元的身体给丹枫的体验又是不同的。

虽然穹的个子不如之前两位高挑,身体也不如他们壮实,可他也有自己的优点所在,比如那双长得很不错的长腿。景元和刃都没有如穹一般有一双绵软而丰润的腿。

景元虽然长得个子高,实则身材修长,该有肉的地方有肉,并不怎么壮实,看起来好大一只,大半功劳都要归功于那头蓬松发丝极多的白发,还有那身威严的将军制服。至于刃,他的腿不如胸肌好捏,浑身上下大多数肌肉都是明显而结实,配上那张锋锐的容貌,会给人一种野性难驯的美感。

现在是穹,丹枫满意于青年大腿软绵光滑的触感。他这里的肉稍微堆积得多了点,看起来极为丰润,若是捏一把,能软腻细嫩的大腿肉上掐出明显的痕迹来。

丹枫操腻了后入的姿势,他抬起穹的腿,也不拔出去,就这么保持插在紧致火热的后穴之中的姿态,扯着青年圆润的长腿,将人就这么转了个身。被摩擦着敏感肠肉的人,绷紧身体,差点尖叫出声。可他之前已经叫得声音沙哑,现在只能低低的啜泣一声,任由丹枫搓圆捏扁的操弄。

等调整好了位置,丹枫继续抽插顶入,碾磨着穹体内的柔软而谄媚的肠肉。身体内部的敏感点被狠狠撞击带来的快感让穹浑身猛地一抽,身体里的肠道开始高潮一般地痉挛着,青年白皙皮肤逐渐染上了一片片的红色。

丹枫抬手抹了一下穹的眼角,然后用指腹磨了磨,将眼尾带出红痕来,接着他低头含住了青年一边的乳尖。用稍微显尖锐的牙齿故意磨蹭,吸奶一样用力地吮吸,红润的舌尖玩弄着顶端。

过分的刺激让穹整个身体都在颤抖,手指抓紧了身下的床被,揪紧成了一团。虽然看起来有点受不了的模样,但身体却诚实地顶起胸让丹枫含的更深,手也揽住了脖子,不让人离开。

丹枫一边吮吸着,一边用纤长的手指揉捏着另一边颤抖发红的乳粒,下半身快而深的一下下地往穹的后穴里撞。

时间差不多了,龙尊大人估摸着再过不久,有可能忙碌的将军景元就会回来,便动作更快了几分。

“你果然是安静点,就更可爱了。”丹枫勾起侧着头艰难喘息的人,让他抬起头和自己亲吻。

本来焉哒哒的人,却在和人亲吻时,显得极为主动,因为星核的影响,他格外的喜欢那种肢体接触,越亲密的越好。

最好是和他融为一体,再也不分彼此。

划重点,物理意义上的合为一体。

这体现在,刚开始的时候,青年显得极有攻击性,要不是本来就被丹枫给抓住控制,这家伙高低都想在自己身上咬几个洞出来。

穹的腿抖得不像样子,他又重新跪趴了回去,这种姿势很方便发力,也可以操干得更深,是个百用不腻的姿势。但这个姿势对攻方有利,却不顾及承受的那方。

因为攻方可以用这个姿势轻松的操到更深处,可对承受的人来说,过量的快感,会让承受的一方很吃力,如果没有人在后面扶着或者扯着,就很容易瘫倒下去,体力透支。

好在穹并不担心这个,他体内的星核在丹枫梳理完之前,会有无数的精力来挥霍。

随着时间的延长,刚想着自己能无限“火力”的人“倒下”了。要不是被丹枫捞着,穹早就要贴到床上去了。莫大的快感全集中在一个地方,翻涌着冲击着神智,一直到丹枫在青年的体内射出,松开了手,他才彻底瘫软下去,脑子里一片空白,气息都不稳了。

“啊……哈啊、哈、哈啊……呜——”

穹死死地咬着唇,但快感依旧如电流一般流淌过全身,让他大脑发麻,生理性的眼泪几乎流了满脸。

涣散的视线里,是龙尊那张依旧昳丽好看的脸,穹看见丹枫微微翘起唇角,眉梢眼角都透着轻松的气息,就连周身沉郁冰冷的气场都散开了许多。

丹枫低下头,伸出细腻的手指给人抹了抹眼泪,然后熟练的使出云吟术法,将人洗了个透。

他的云吟术法在这方面的操作越来越得心应手了,真是出乎意料。

也不知道那群龙师若是知道了,会气死几个呢?

丹枫漫不经心的想,然后差点把自己给逗笑了。

青年的体温降下来了,那股万界之癌的波动也重新隐藏了起来。他看起来又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短生种模样了,除了长得挺帅气的以外。

穹慢慢翻个白眼,躺在床上一动不能动,仿佛自己只剩下大脑了一样。

丹枫不理会这些无关紧要的小举动,他摸了摸青年已经恢复清爽的柔软灰色短发,一本正经的对他说。

“这位银河球棒侠,你知道强迫持明族的龙尊做这种事,是犯了什么罪名吗?”

他调侃的轻笑声传入了穹的耳朵里,不但使本来就在龇牙咧嘴,试图缓解自己遭殃屁股痛楚的人愣住了,还让刚刚赶到门边,正好推开门闯进来的两人也一并惊住了。

景元:……

丹恒:……

是我们打开门的方式不对吗?

谁强迫谁?

再说一遍?

景元苦笑着,目送丹恒将灰发青年带走。他眉宇之间尽是郁气,虽然压制得很好,但还是看得出来丹恒很是不开心,沉着一张脸,青灰色的眼眸里凝聚着冷冽之气。走之前,他抿着唇,深深的看了丹枫许久,在场气氛凝滞,景元差点以为两个人会打起来,但最终青年只是转过身,脚步匆匆的就这么离开了。

束着高马尾的白发将军深吸一口气,转头看那个给自己整出一堆“惊喜”的男人。

身姿如玉的龙尊一脸淡然的对上景元的视线,他并不以为意的歪了歪头,黑色发间红色的流苏耳坠若隐若现,随着他的动作摇晃出细微的弧度。

“景元,为何这般看着我?”

为什么看你?嘿,看你好看呗。

讨厌的丹枫,不当人……

景元又看了看龙尊几眼,确信这位态度一点也没有任何产生动摇时,他抬起手撑着额头,觉得很是头疼。

丹恒本就是还没有怎么哄好,现在更是会雪上加霜,可他的丹枫哥一如既往的不怎么“通人性”……真是让人为难啊,这种事情处理起来居然比那些罗浮的政务零碎还要来得麻烦。

要不自己现在就结束休假,重新接过符玄手上快要堆积如山的公文吧?可瞧着那些厚厚一叠的文件,也让人难以为继啊,只会眼皮沉沉,昏昏入睡。

景元叹息。

“丹枫哥我知道你在现世待着不怎么爽快,这是我的错,我招待不周了。不过……如今的罗浮之上还是请你再稍微忍耐一下,收敛一点吧。你可知今天的那一位开拓者,严格意义上来说年纪还不满周岁之数。”

丹枫:“我知道。”他查那颗万界之癌时,就发现了,但——那又如何?

景元愕然。你知道还对他出手?丹枫哥你变了,你什么时候变成这样的了?景元眨眨眼,很想问他。

“如果我说我其实本来是打算收手的,你相信吗?景元。”龙尊对他说。

景元挑了挑眉,他点点头。

“我自然是相信丹枫你的。”虽然如今遇见的饮月君似乎有点过于放纵自己的行径,但其本质还是不会变的。

比如——身为持明一族尊长的饮月龙君丹枫,向来说话算话,一言九鼎。

所以景元确实不会不相信丹枫所说的话。他说是那一位主动的,那肯定没有错。可尽管如此,这件事情的后续也是需要一个人来居中调和。如今倒霉的景元就正好担当了这个角色。

丹枫哥他倒是好,等到再过些时日,符玄那边有了进展,就可以将他送回原本的时间线了。他拍拍屁股快快乐乐的走了,然后留下自己“可怜无辜又弱小”的面对被刺激了个够的老朋友们。

——着实是不够厚道啊。

“丹枫哥……”景元摇摇头,不再想那些事情,他回过头看向眉眼清冷的龙尊,耐心的叮嘱说到,“若你实在闲的无聊,你可以来找我的,想要做什么的话,随时来找我都行。最近我休假,还是颇为清闲自由。”

丹枫瞥了一眼过去,然后伸出手,捏了捏景元的脸,指腹轻轻按了按他的太阳穴位置。这几天他也给人调理过身体,那些伤势已经基本痊愈了,包括一些沉年旧伤的隐患,也挨个儿的找出来,给他疗愈着。

谁让本来在眼前还未成年的小家伙,眨眼之间已经是个八百多岁的仙舟老人了,是该多多照顾照顾身体,准备养生一下。

丹鼎司的司鼎出手,效果自然非同凡响,最近遇见景元的人都觉得他神采焕发了许多,也难怪私底下会有那种造谣传出,觉得将军大人喜事将近。

不过,很可惜,谣言终究只是谣言。

丹枫又扯了扯男人的脸颊,给人脸都揪红了,景元乖乖站着让龙尊摸着,自己好像被当成那些狸奴一样对待了,景元感觉到头上摸自己的手,有点哭笑不得的想。

然后猝不及防的被人扯着手腕带着往前走。

丹枫一边扯着景元走一边说。

“行啊,既然你说要陪我玩的话,那感情好。择日不如撞日,不如现在就去吧。正好我有一式新招,来向帝弓司命的将军请教。”

丹枫放缓了自己的声音,尤其是在喊出景元将军那个称呼时,更是语音轻轻的微扬向上,带出一股子淡淡的愉悦。

景元有点傻眼了。

不是吧,丹枫你还要做吗?精力这么旺盛的吗?他记得持明一族因为没有繁衍的能力,性欲其实都是比较低的,包括长生种的大家,由于时间拉长了,大家对这种事情,也渐渐变得有点清淡起来。怎么到丹枫就变了样,这也太能干了。

他突然想起不知道哪里看得一个设定,里面说龙性本淫。原先景元是不相信的,单看丹枫那张脸,他看起来就不像是纵欲的人。

饮月君长了一副冰清玉洁又寡欲的淡漠傲慢之相,没人会把他跟这些事情联系在一起,而以前,在景元的记忆里,丹枫从来没有碰过谁,他和那张脸给人的感觉一样,冷淡如山巅皑皑白雪。

果然,丹枫哥怕不是被长乐天君附身了吧?

景元思索着,察觉到拉着他走的人停下了脚步,便抬起头,今天到屋里的路程好像有点漫长,会不会是自己的心理作用?

然后景元刚这么想着,一阵不知何处而来的清风吹来,浮动他的发丝,景元拧眉看过去。就见对面昳丽俊美的龙尊眉头微扬,嘴角轻轻上翘起,那双剔透的青瞳看着他,没有戴手套的纤长手指微抬的握紧一柄森冷的长枪,正用枪尖指着自己。

“来,和我玩吧。刚想出的一式新枪法,陪我试试效果。”

丹枫眉眼神情尽是张扬凛然之色,一股威压感已然透体而出,上应天穹。冥冥之中,仿佛有大势在枪尖汇聚,势如雷霆天威,刚猛浩烈无比。

景元:……

——是他心思龌龊了。

将军大人突然无地自容,尤其是面对好友那张神采飞扬的脸时。

——

星穹列车上。

丹恒把人带回了穹自己的房间里,扶着他坐到柔软的床铺上,却见人疼得差点跳起来,手指抓着丹恒的手腕不肯放松,身体微微颤抖。

持明龙裔的眼神越发的冷漠了,那双一贯被隐藏起来的青色的非人瞳孔显露了出来,青年默默地抿紧了唇。

丹枫这家伙!

“他居然连治疗都不给你使用吗?”

穹揉着腰,嘶了一声,又慢慢的靠着丹恒给他拿过来的靠枕上面斜依着,听到丹恒的问题,他傻愣愣的抬头啊了一声。

“啊,不是这样的,丹恒,你别生气……”

丹枫本来是打算动手的,但谁让那两个人冲进来后,丹恒率先一步来到床前,手臂快如闪电的一捞,就给他把人抢走了。既然都抢走了,那丹枫也不会去抢回来,于是也就没有帮忙治疗和清理那些后续了。

反正他的转世应该也会治疗术,自己用不着操心……

灰发金瞳的星核精眨眨眼睛,盯着对面丹恒老师那张看起来很生气的脸,情不自禁的抖了抖。

完了,丹恒一定是生气了,他脸色好难看,比之前在智库自闭看起来更难看,他会不会骂自己?

毕竟自己没有听劝,一意孤行的跑出去,结果成功给别人送了“一血”。

——穹,你真是太有实力啦!

脑海中突然冒出来三月七的声音,然后女生用相机轻轻砸了一下他的头,一脸恨铁不成钢的模样。

“穹啊穹,你真是让我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为了你,我把景元将军和丹恒老师的好事都给破坏了。我真的太难过了,呜呜呜。你下次一定要请我吃一顿大餐!好吃的!要弥补本姑娘受伤的心灵。”

丹恒看着一脸神游的穹,无奈的摇摇头,他站起身打算去把买的药膏拿过来,还有——接一杯温水“浇灌”下看起来很是“干枯”的青年。

当时在丹枫那里,穹就是一副脱水很严重的样子,丹恒准备让穹喝点温水缓一缓。

穹刚回过神,就看见丹恒摇摇头,好像要走的样子,心下一紧,他下意识的往前一扑,双手挽住了青年的手臂死死缠住。

“呜呜呜,别走,我知道错了,丹恒你别这样。就算骂我也是可以商量的……”

丹恒默了。

他转过身,握住穹的肩膀,把人扶着坐好。

吐出一口气,低下头,声音轻而温柔:“我不走,我也没有生气,穹。只是……想要给你拿药抹一抹,还有温水,你不渴不疼吗?”

语气还是很正常且温柔的,丹恒没有对自己生气,丹恒老师真好,居然还记得给他买药,太贴心了,他真的很需要。不过,什么时候买的药来着?这一路上他怎么没印象啊?

青年动作麻利的取回来了药。这些东西都是之前自己脑子一时犯抽准备的,本来他还想要买润滑剂的,临到快付钱了,丹恒才想起,自己就是苍龙,可以御水的,要水,心念一动就有。

于是持明的龙裔后知后觉的想起,七百年前的那时——应星看他得眼神。

难怪工匠的眼神羞愤得要死。

实在不好意思,丹恒当时真没有想到这个,他别说这个了,他脑子就差一点就“烧焦”了……

可丹恒没办法向那个人道歉了。

带着东西的丹恒推开了穹的房间门。已经恢复平静的神色在看清里面的场景后破了功,青年眼眸一缩,神情紧张起来。他闪身进了房间,啪得一下,把门关上并反锁了起来。

一套动作,行云流水般丝滑。

“穹!”

青年震惊的瞪大眼睛,声音差点破音。

正掰开腿查看“伤情”的星核精,被丹恒这一声喊得一个激灵,差点没摔下床,他神色委屈的看过去。

然后把腿分得更开了,并展示给青年看着说道:“丹恒,你家前世牙可真尖啊,看把我咬得,我这个腿上还有胳膊,包括脖子,到处都是伤痕累累啊!”浑然忘了,自己才是最先开口咬人的那个,丹枫不过是礼尚往来罢了。

“疼死我了。”青年仰起头,金色的眼睛眼泪汪汪的看着他。

丹恒慢慢走近了穹,他蹲下来,眼角却微微红了起来,手臂轻轻的环着把人抱了抱。

“对不起,穹……”

青年哽咽了一下,他想要继续说什么,但穹接下来的话,却把这位阅历还不足的持明龙裔震得哑了声。

穹说:“虽然挺疼的,但是也好爽啊……丹恒,下次跟我也试试吧?有点喜欢……”

丹恒:……

丹恒:???

丹恒:“啊?”

那天的丹恒几乎是连滚带爬的跑出穹的房间的。

这回没有什么人来把他重新抓回去了,所以受惊不轻的持明龙裔安安全全的返回了智库,反锁门之后,坐在地上,清秀干净的脸上神情一片空白。

静悄悄的智库没有什么声音,丹恒抱膝而坐,隐隐约约能听见有三月七的声音在穹的房门前,少女敲了敲门,似乎在询问刚刚的动静。

丹恒没有听见穹是怎么回答的,但过了一会,三月七叹息一声说:“好吧,那你好好休息,有什么事情记得叫本小姐哦。”

这边的粉发少女走回自己的房间,坐在沙发上,随手揪起旁边的帕姆玩偶抱着蹭了蹭,最后下巴搭在毛绒玩偶的头顶,幽幽的长吁一口气。

还真是倒霉啊,先是丹恒老师自闭了,现在穹好像也有点自闭了。

刚刚回自己的问题时,声音也不对劲,听起来沙哑的好像哭过一样。是丹恒老师之前进去跟穹发生了什么吗?三月七想了想,摇摇头拒绝了这个想法,丹恒老师那个闷葫芦性子肯定不会欺负穹的,反过来还差不多。

唉,也不知道他们到底在仙舟发生了什么事情,问他们都是一副讳莫如深的样子,真是头疼。

视线转回穹这边。

在看见丹恒惊慌失措的跑路时,穹是懵逼的。那个时候,他刚要抬起手挽留青年,却看见丹恒瞳孔一缩,急忙往后退一步,躲开了他的手,往后直直倒退,最后靠着门,漂亮的眼睛瞪大看向他,好像是什么受惊应激的小动物一样。

灰发的青年也愣住了,他不太懂为什么丹恒会是这个反应。

他在怕我?不,不对,丹恒不是怕我,他该不会是讨厌我了吧?穹心里想着,觉得胸口闷闷的,年轻人有一点难过,尽管他不太懂到底什么是难过。但是,穹知道他不想看见自己的好朋友疏远自己。他不开心,那种不好的感觉就算是金色的垃圾在自己面前,都没有办法弥补。

“丹恒……”穹喊着丹恒的名字,金色的眼瞳里带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委屈和慌乱,“……你是不是讨厌我了?”

“我……”丹恒纤细的眉头皱起来,他摇摇头,不知道该怎么向穹解释自己刚刚的下意识反应。他只是被丹枫这段时间的举动吓得有些过于应激了。

丹恒心想不能再这样下去了。他需要尽快的把自己调整过来,也必须办到这件事情,不可以再让别人担心自己了。丹恒,没有什么大不了的,相信自己,这种事情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

但抬起头看着穹之后,还是没有忍住心慌。他选择暂时的逃离了这里,好好梳理自己的心绪,然后再来处理穹的事情。

“穹,你先休息休息,有什么事情,我们过段时间再谈,好吗?”青年转过身打开了门,声音低沉:“……抱歉,我最近状态不怎么好,穹。再过一段时间,再过一段时间我就好了。”

“丹恒……”穹有点担忧的看着青年,张嘴想说什么。

灰发青年眼巴巴得看着他,那金色的眼眸里好似酝着一汪水,眼底星河荡漾,然后丹恒狠了狠心,一寸寸关上了房门,将青年隔绝在门的另一边。

——

三月七从房间里面出来,她走向观景车厢。

正好看见已经恢复活蹦乱跳的灰发青年在沙发前,微微弓着背,手里好像拿着什么,嘴里也不停地嘀嘀咕咕着。

三月七起了好奇心,悄悄走过去,打算吓一吓青年。等她轻手轻脚的靠近了穹之后,却发现青年正在蹂躏一朵白色的小花。

嘴里面还一直在说着话。

“他讨厌我;他不讨厌我;他讨厌我;他不讨厌我……”每说一句就扯掉一朵花瓣。而在青年的脚下,已经堆积了许多零零散散的残缺的花瓣尸体,看样子已经不止祸害了一朵了。

三月七大惊。

她连忙四处看了看,没有发现那一个熟悉的矮矮又毛茸茸的身影后,顿时松了一口气。粉发的少女从角落里面找出了打扫的工具,手脚麻利的把那些花瓣全部扫了进去之后,才顾得上去管穹。

“穹!”

三月七叉起腰,把沉入自己世界的青年惊醒,他手一抖,又是捏碎了一朵倒霉的花,无色的汁液从指间溢出,花瓣快要掉落到地上时,被三月七险之又险的接到了垃圾袋里面。

少女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把垃圾袋放好,然后冲过去抓住了穹的肩膀,使劲儿晃了晃,冲着他大声喊到。

“你这个家伙到底是怎么了?居然这么糟蹋这些花。还把观赏车厢弄得乱糟糟的,幸好帕姆现在不在这里。如果被帕姆看见了的话,你会倒大霉的。穹,快点给我醒一醒,醒一醒啊……”

穹被三月七摇醒,他看了看自己的手,又看了看三月七。本来面无表情的脸上突然浮现了一种淡淡的难过神情,仿佛是被雨水打湿的小狗一样可怜。

“三月……我好像被人讨厌了……”青年眨眨眼睛,眼角好像隐隐有些湿润。

“怎么……怎么回事?欸,你先别哭,跟我说说,先跟我说说话。”

三月七被穹的这一套连招给打的有点不知所措,本来高涨的气焰都消失了,她连自己要说什么都忘了。手足无措的站在青年前面,不知道自己还能做什么。

被穹的情绪感染,三月七觉得自己可能都要哭了。本来高高兴兴的,心情现在都被蒙上了一层阴云。

三月七看着穹抬起手擦了擦眼角,看起来好像情绪有所平复,正打算跟她说什么,结果突然脸色一变,眼眶里面蓄满了晶莹的泪水,金色眼眸被湿润,短短时间之内,就一串一串的顺着青年白皙的脸颊滑落。

青年看起来哭得很惨。

看着穹哭了,三月七瘪了瘪嘴,到底没忍住,自己也跟着哭了起来。

“哇哇呜呜呜……”

她一边哭一边还不忘安慰穹,“你这家伙,别哭啊,呜呜呜,有什么事先告诉我不好吗?要是我不行,找杨叔或者姬子啊,呜呜呜,你别哭了,咱看着也好难过,呜呜穹……”

出来接水的丹恒听到车厢那边的动静,他脸色严肃紧张了起来,打开门,就看见三月七和穹两个人抱在一起,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粉头发的少女一边哭一边劝穹别哭了,而穹哭得没什么声音,只是眼眶通红,眼泪流个不停,鼻尖都红了起来,他抬起手,似乎想要说什么,却被三月七一把抓住了手,继续说道。

“你跟咱说啊,到底谁讨厌你了,咱去给你报仇,一定要找回这个场子,谁来都不好使,必须给你欺负回去!我们去找杨叔,把那个人揍一顿好不好,穹,你别哭了呜呜呜。”

穹神情更焦急了,他抬起那双被泪水浸润的金色眼眸,连忙摇摇头,表示自己没有被谁欺负。可能是哭得太狠了,还一直打嗝,青年很难说出连续的话来。

丹恒本来打算过去的脚步停住了,他僵硬地看着那边哭得很伤心的青年,只觉得自己的心都好像被绞得如刀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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