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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我哥

 

我叫江年,江水的江,新年的年。

我哥叫李沐禾,如沐春风的沐,禾苗的禾。

他是我亲哥,同父同母。

不过我妈怀我的时候就和我爸离婚了,所以我不和他姓。

四岁前我对他没有什么记忆,四岁生日那天,我和我妈住得小房子里来了很多人,有穿警察制服的,还有几张我熟悉的脸,是我和我妈的邻居。

我妈死了。

那些警察似乎不敢和我直说,他们进屋的时候我捧着一个小小的生日蛋糕,一个漂亮的女警察坐在我身边,轻轻地拍我的背。

我问那个脸色不太好看的女警察,我妈是不是被人操死了。

她一下子哽住,眼神可见的震惊,拍我背的手也停了下来,用一种复杂的眼神看我。

我让她去找一个叫李沐禾的人,我妈说过,如果有一天她死了,让我去找我哥。

李沐禾来了。

他看起来只比我大几岁,他的眼睛很好看,睫毛长长的,站在我面前背着个小书包,他身后还跟着一个男人,胡子拉碴,抹了几把眼泪。

李沐禾朝我伸手,他说他是我哥,那个男人是我爸。

我知道,我妈天天把他的名字挂在嘴边,我妈床头柜里的抽屉里有我爸的照片。

我没有伸手,李沐禾递给我一颗糖,又把我的蛋糕放在茶几上,他说,江年,跟我回家。

我还是没有动弹。

我身上很疼,我妈打我,拇指粗的棍子搭在我腿上,还有各种各样的掐痕,更触目惊心的,是我腿上的烟疤。

全身上下,我只有脸是好的。

所以我觉得我妈死得活该,她经常带不同男人回家,在那间破烂的屋子里发出不可描述的呻吟,有时候是半夜,有时候那些男人。

很久后我们才分开,他的嘴角挂着银丝,我的齿间全是他的味道。

他摸我的脸,“要是过得不好,哥来接你。”

我点点头,又在他嘴上啄了几口。

我装作很轻松的拍他的肩,我还没有他高,所以有点滑稽,他被我逗笑,说我走了。

我双手插在兜里,送我哥一步三回头进站,他穿着我和他一起买的白衬衣,挎着包朝我挥手。

再见,李沐禾。

我哥走后,那个阿姨搬进了我们家,她好像和我说她姓林,忘了,我不关心。

我住在我和哥的屋子,没和他睡的第一晚,我失眠了。

我抱着有他味翻来覆去睡不着,于是我拿出我哥给我的破手机,打他的电话。

电话很快接通,我哥笑着问我是不是睡不着。

我骂他没良心,有了新学校忘了我。

我哥沉默了一会儿,低沉着嗓音说他记得的,他在等我电话。

我一时愣住了,我想如果我哥现在在我面前,他肯定会伸手抱我,然后拍我的头。

但我哥现在没在,所以我只能靠想象。

我沉默着,因为我哥的话脸上泛起红晕,我在电话那头听到有人喊我哥的名字,我猜是他的室友。

我让他快睡了,不早了,他嗯了一声,说我要开学了,也早点休息。

我挂掉了电话,我哥还记得我要开学了,所以他没忘记我。

我在我哥原来读书的初中上学,新班级里还有几个原来的小学同学,不出所料,没几天我又被孤立了。

我倒觉得没关系,我早就习惯了在学校一个人。

初三的时候我掐小学同学脖子的事传了出去,有人看我的眼神带着害怕,我还听过他们在背地讨论我。

“那个江年,看着长很帅,居然和个神经病一样。”

“她妈是鸡,得了艾滋死在床上。”

“我要是他,早就自杀算了。”

我不清楚他们的恶意从哪里来,我妈是鸡,但我不是,我干干净净,除了我哥,没有碰过其他人。

但我懒得辩解,那些话我不关心,我只关心我哥,他觉得我干净就行。

可他们偏偏要骂我哥。

他们说我哥也是没妈的孩子,爹还赌博,他们说我哥没良心,考了大学把一家人都丢在这里了。

我压抑了很久的情绪终于爆发,我把骂我哥的人按进厕所,把他的脸埋进小便池,然后拽着他的头发甩在地上。

我用拳头砸他,听他喊求饶。

谁都不能骂我哥。

老师把我拉开的时候,我的身上还有一股尿骚味,我把校服脱下来丢掉,在老师恐惧的眼神里洗干净手,再跟着老师去了办公室。

来办公室的人不再是我哥,而是我爸还有林阿姨。

他一进门就扯起我的头发扇我巴掌,说一开始应该让我跟我妈去死就没有我这个祸害。

我一言不发,我被打跪在地上,老师和林阿姨拉住了他,那一刻我才知道我的暴力基因从哪里来。

其实我爸已经找了个正经工作,要和林阿姨过好日子,他骂我是混账,把最难听的词汇劈头盖脸砸在我脸上。

对方家长也被吓到了,看着我爸忘记要怎么理论,林阿姨主动走过去和对方家长带那个学生到医院检查,我依旧沉默,我跟我爸回了家,他把我的头砸在茶几,我额头间磕出了血。

我被他打得半死,最后他坐在沙发抽烟,我蜷缩在墙角发抖。

我爸说我不如去死,这样我哥还有他都少了累赘。

我在家躺了好几天,我哥不在,我就只能自己处理伤口,我疼得龇牙咧嘴,但在每天和我哥的通话里,我还是他的乖弟弟。

我问他我是不是累赘,他沉默了一会儿,问我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我咬着嘴唇说没有,我哥还是回家了。

他回来时我躺在地上,我身上还有伤口没愈合,我怕弄脏了我和我哥的床。

他跪在我面前捞起我,我以为在做梦,就摸他的脸,他的眼。

我说,哥你别哭,我不打架了。

他滚烫的眼泪滴在我的脸上,我说梦这么真实了,于是我撑起手,吻上了他。

我堵住了他嘴里不停的对不起,我用舌头舔干净他的泪,摸着他脸,我说,我哥很帅的,要是哭了只会像个女孩子。

我会忍不住吻他。

他颤抖着和我接吻,他柔软的嘴唇里有让我上瘾的唾液,我把他推在地上深吻他,安静的房子里发出黏腻的水渍声,我想把我哥亲到窒息。

我趴在他的身上,说我好想他。

他亲我的额头,在我伤口上留下缠绵的吻。

被我爸打后这几天,我都没怎么吃饭,一方面是疼,另一方面我真没有胃口。

我好像又长高了,已经齐我哥下巴,他沉着脸帮我处理伤口,我害怕他会像上一次一样看我,我蹲下去亲他的眼睛,求他不要用那种眼神看我。

我拍着我的头,晚饭前处理好我身上的伤后拉着我走了出去。

我爸和林阿姨坐在餐桌,他看我一眼,又看我哥,“都说是小事,你还跑一趟。”

林阿姨打圆场,让我们一家人坐下吃饭,我艰难的张嘴往嘴里送菜,我哥说我瘦了,所以我要多吃点不让他担心。

我哥边给我加菜,边说没关系,他明天就回去。

晚饭后我被我哥安排在房间里。

我爸和我哥在外面。

我爸说,要不把我送到神经病院。

我哥立刻反驳了他,说小年没病,让他别乱碰我。

还好,我哥说我没病。

我坐在床边等我哥,他进来时皱着眉,看到我后又换上了以前的笑容,他坐在我旁边,把我搂进他怀里。

“小年,再等等哥。”

我抱住他的腰,很郑重点了头。

我觉得我只是一个看似还在活着的人,实际上如果我哥不在了或者他抛弃我,我会随时去死。

他是我哥,这辈子和我的命脱不了干系。

那天晚上他又搂着我睡,他还和我接吻,一米五的床睡下两人很足够,他拉我的手往下,伸进内裤握住他坚硬的性器。

他挑眉,说我还小,不然他操死我。

我帮他撸,我不服输,叼着他的嘴,“要干也是我干你。”

他笑了两声,我故意捏了一把他的阴茎,他痛得哼一声。

我很认真问他,“哥,我什么时候可以操你。”

他亲我,“我是你哥。”

“我问的是我什么时候可以操你。”我手上的动作不停,越来越快的频率下,我哥低吟了一声,“毛都没长齐,还想操我。”

我吻他,撬开他的嘴,里面是和我一样的牙膏味。

他身上渐渐浮起一层薄汗,我不顾身上的疼跨坐在他身上,他含笑看我,好像鸡吧被握在手里的人是我。

我一只手帮他,另外一只手拿过我的手机,点开相机对准他有点色情的脸。

我哥长得很好看,一双桃花眼配上又浓又长的睫毛,鼻梁高挺,薄唇一笑,左边会有一颗虎牙露出。

我给他拍了好几张照片,他挑眉,“怎么,要拿你哥的照片手淫?”

我不说话,低下头吻他。

他的性器抵在我的小腹,我觉得我长大一定要把我哥操服,让他这张嘴再也不能说出话。

滚烫的性器在我手中越来越大,我也学着他的淫荡,“哥,被你弟撸很舒服吗?”

他笑着搂我,说迟早要把我干服。

我们兄弟之间就是有这样的默契,最后在交缠里他射了出来,浓精洒在我们两人的小腹,像一朵淫荡的玫瑰。

我起身抽纸来帮我哥清理,他白天把我涂药,晚上我帮他擦精液,我觉得这样很公平。

他脱下我的衣服和裤子,看了看身上伤口,又看着我内裤里勃起的家伙。

他确认刚刚的事没有扯到我的上,又把我扣在自己的怀里,“小年,等等哥。”

他今晚第二次说了这句话,我嗯了一声,说我我不是聋子。

他低笑两声,“才15岁对你哥就硬了?”

他帮我撸,粗大的手握住我的性器,我爽的浑身颤抖,他说我太小了,干他还不够格。

我咬他的嘴,说我还会长。

我以前从来没有发现过原来晚上这么短,一天那么快。

我哥的高铁票是在下午六点多,他送他去,又在上次分开的地方亲了很久。

但不同的是,我长高了,不用很努力仰头才能亲到我哥了。

他说让我再等等他,我说我可以等。

我有一辈子等我哥,所以我不急。

那事过去后,我被罚在家自我反省了半个月,靠着我哥电话里的声音和那天晚上拍下的照片过来一晚又一晚。

我说,“哥,我好像对你上瘾了。”

我哥在电话那头笑,“幸好上瘾的不是毒,不然哥还要想办法找给你吸。”

我哥就是这样,他一辈子都宠着我,再离谱的事只要是我,他都没有原则。

学校里彻底没人和我说话了,有些老师也把我当怪胎,我越来越孤独,他们投在我身上打量的眼神像刀,但是多了我就习惯了。

班里的人怕我,我想要是我把我亲我哥的事情告诉他们,估计他们更会吓破胆。

但我不会,我舍不得把我哥给他们看。

我爸像是变了一个人,我打的同学让他赔了很多医药费,他把火气撒在我身上,林阿姨不在,他就会打我骂我。

他还不给我钱,但是没关系,我哥他做家教,每周都会给我打钱。

成绩好原来有这样的好处,但我不行,上初二的时候我讨厌物理,搞不懂一个物体怎么有那么多力,初三下我讨厌化学,因为我配不平公式。

我哥一边辅导我,我一边开玩笑,“哥,我这么废物,你怕是要养我一辈子。”

他把我圈在怀里,“你废不废物,哥都要养你一辈子。”

因为我们的户口在一本上,他后面就是我,我前面是他。

这证明我可以跟我哥一辈子,他也甩不掉我。

他一到假期就回家,但是渐渐我不敢和他裸在床上,我怕他看见我爸打我的痕迹,这样我哥又要对我操心。

林阿姨和我说,我哥好像要准备创业,所以让我少打扰我哥。

我听了,我对林阿姨并没有什么耐心,但是对我哥,我向来耐心很好,也很宠他。

他察觉到我在远离他,但是我又不说原因,他在我身后叹息声越来越多,我们两之间的亲吻也越来越少。

于是他睡的离我远了,好几次我都能感受到我哥在我睡着后落在我背上的目光。

我不去深究那道目光到底是什么,我哥让我等他,我就等,我相信总有一天他会来接我,然后我告诉他所有事。

我们远走高飞,我会让他做我女朋友。

我后来上了高中,我哥大四实习很忙,他还是经常回来,但是他不再亲我,也离我远了。

我们似乎成为了一对正常的兄弟,但这令我十分痛苦。

我想抱他,但我怕我身上的伤会让我发出声音,我想亲他,但我怕我控制不住自己抱着他会哭。

究其所有,我太在乎我哥,他很聪明,也很懂我的想法。

所以他捕捉到我故意疏离他,于是他先做了那个恶人,拉开了我们曾经乱伦的过去。

我不知道他把我这个想法看成什么,如果有一天他明白了所有,我会要求他给我道歉,然后递给他我早就写好的和解书。

高中的课比初中更难,莫名其妙的公式让我头大,我哥还想教我做题,但我拒绝了他,我没有前程,不如把时间留给我哥去写他的未来。

他最近爱上了抽烟,手机里经常会有陌生的来电。

我仰着头,把卷子压在我脸上,试着看窒息是什么感觉,很难受,很痛苦,脖子像被人掐住,心脏极速抽搐。

但是这比不上我哥和我关系冷下去的痛苦。

他叼着烟,看我在一旁拼积木,烟雾将他的桃花眼蒙住,“小年长大了。”

他这样说,我嗯了一声,回房关上了门。

我爸打我的地方全被衣服遮住,他在林阿姨面前扮演一个好丈夫,在我哥面前扮演大度的父亲,唯独在我这里,他化身魔鬼,用鞭子抽我,看我奄奄一息他会得到快感。

太扯淡。

我哥又要走了,那是我高中后第一个假期,我第一次没去送他,我把自己锁在房间,掏出我藏在床下渗血的衣服。

他敲了门,说小年我走了。

我嗯了一声,“哥慢走。”

房门外传来我哥的一声叹息,他让我再等等,我等了快一年,我在想他是不是已经忘记了他曾经说过的话。

处理干净伤口,我把衣服丢进了洗衣机,坐在运转的机器前,学着我哥抽烟。

他抽烟很帅,有一种颓废的慵懒气质,但我不行,尼古丁只能让我暂时没那么想我哥。

林阿姨今天回了她妈家,我爸在楼下打牌,我好像应该像以前一样跑,然后回来被他打得更狠。

但是今天我不想跑了,我哥离开时的叹息让我太痛苦,我想激怒我爸,让他把我打死,然后我哥抱着我的尸体后悔,说他应该早点知道我爸打我的事。

夜晚渐渐到来,我认命坐在客厅,看着锁屏里我哥的脸。

我爸今晚不仅打了牌,还喝了酒。

他扯过我,问我怎么还没死,害他这辈子都完了。

我挑眉,露出一个笑,“怎么还是这几句话,骂点其他的行不行。”

然后我感受到,如暴雨落下的拳头,和脑子磕在地面的痛。

我记得小时候我刚来这个家时很胆小,晚上一下雨我就缩我哥怀里,他会抱着我,给我挡下外面的电闪雷鸣。

可是哥,你不能为我挡一辈子。

我看见我爸再次扬起的拳头,他手里还捏着一把刀。

我闭眼,连和他反抗的想法都没有。

但是那把刀没有落在我身上。

有温热的血滴下来,我睁开眼睛,看见我哥捏着那把刀,眼睛猩红,手臂青筋暴起。

我一下子清醒过来,爬过去抱着我哥的手,求他冷静一点。

我和我哥的灵魂都藏在同一个木桶,木桶有两个孔往外漏水,如果挡住一个,另一个就会慢慢停止。

小的孔是我,大的是我哥。

如果我控制不了自己,我哥会给我解决,但如果是我哥发疯,我可能要后悔一辈子。

我抱着他的腿,手去够他握住刀的手。

我爸愣住了,没想到我哥还会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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