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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章:醉酒

 

萧进满足的跟儿子吃了一顿年夜饭,然后这个新年父子俩哪都没去,只待在家里亲昵。在自家的烟火里,听着窗外的烟花响,仿佛一个桃源乡。萧进的一颗心全系在儿子身上,而且江沅现在也是越来越依赖他,成天赖在他身上叫爸爸。儿子是那么软,往他身上一靠就会化成一滩糖霜,让萧进从嘴到心都在甜。他还从来都没有跟一个人这么腻乎过,偏偏跟儿子在一起就能得心应手,无论怎么宠都不够。又因为已经有过了肉体关系,萧进光是看儿子一会就会浑身发热,天天亲着抱着,才刚耳鬓厮磨,马上又一起抱到床上翻云覆雨。萧进就像个刚开荤的小青年一样,抱着儿子就有用不完的热情,江沅也是又羞又急,攀附在萧进的身上只能喊爸爸。好不容易结束一场情事,萧进就拿自己的肩膀逗他:“宝宝是跟哪只小猫学的,看把爸爸身上挠成什么样了。”

江沅很想反驳两句,可一看萧进身上的抓痕就脸红的说不出话来了。一道道红色的抓痕,交错的布满男人的肩膀,真像是被猫抓的。江沅浑身烫热,他都记不起了,他当时有抓爸爸抓得这么厉害吗?他明明满手湿滑,碰着爸爸的皮肤都要往下滑,怎么就变成这样了?

江沅歪着头不想看,还要推卸责任:“就是外面的野猫抓的,我不记得,我才没有抓你。”

连反驳的模样都可爱的紧,萧进一把抓住想跑走的儿子,拽到了怀里抱着,然后去碰他撅着的嘴:“爸爸有你一个小猫还不够,还要野猫,那宝宝吃醋了是不是还要去抓野猫。”

江沅马上就在他怀里吱哇乱窜起来,亲自验证了他就是萧进嘴里的小猫。萧进抱着儿子直笑,满足的兴奋涌满了全身,又拿自己的下巴去蹭江沅的脸,刺得他又挣扎乱扭,闹了好一阵,结果就是又缠绵地亲在一起,江沅的两条手臂软软地搭在萧进的脖子上,亲到嘴唇湿软,眼里一片晶亮。看着这样的儿子,萧进唯有满腔的爱惜,再小心地含了含他的嘴,要克制的是就这样把儿子吞进去,含在了心口的冲动。

俩人跟连体婴一样腻歪了十几天,黏腻的气氛还未褪去,到正月十五那天江辄止终于上门来拜访了,他提了不少礼物,带着晚来的年味来到了这个家。

江沅一开始还待在房间,听到开门的声音时心口猛地一颤,然后萧进跟江辄止说话的声音又传进来,而且越来越近了,他们一定到了客厅,正要坐下来说话了。

并不是他的错觉,他们已经打过招呼了,然后就要提起他。此刻知道了江辄止就在这个房子,江沅一时间真是坐立难安。但这次他没有在房间待太久了,今晚他肯定要出去,而且不是已经打定主意了吗,反正早晚要面对。

江沅喘了口气,尽量把心里的忐忑压下,他已经做好准备了,他知道要怎么面对江辄止。他反正不会再冲动了,一定会如江辄止所愿的。

给自己做好心理建设了,江沅终于是打开了门,让自己大大方方地走到客厅,面对起两个爸爸。

这次再张口,他很谨慎,也很规矩,朝着人喊:“江叔叔,新年好。”

江辄止才刚在沙发上坐好,放在腿上的一只手猛地颤了一下,瞳孔也是急遽地收缩,在这一瞬间体会到了手忙脚乱。但他很快又恢复了常态,刚才的一刹那谁也看不出他的失态。

萧进闻言也走过去,揉了揉江沅的头发,又握住他一只手,是在让儿子安心。

江辄止脸上是很标准很客套的笑容:“嗯,好久不见了,叔叔也祝你新年好。”

江沅垂着眼,感觉着掌心里的温度,又安心了许多。他终于是可以平心静气地面对江辄止了,真叫出口了才知道其实也没有那么难。

他们就像一般的亲戚一样坐在一起闲聊,江辄止跟萧进坐在一起,江沅又坐在萧进的身边。只是他全程都很沉默,就听着两个大人说话。萧进没有刻意把他推出来,他始终握着江沅的手,有几次还会逗弄地一挠他的掌心,让江沅差点发笑。如果江辄止不在,他一定要扑到萧进身上跟他打闹。慢慢的终于听到两个人说起他了,其实无非都是些夸他懂事的话,果然江辄止的声音很欣慰,他终于可以放心了。

想到这里,江沅终还是忍不住偷偷觑了江辄止一眼,隔了这么久再见他,只觉得他仿佛没有从前那股精神劲了。他穿着昂贵的羊绒大衣,身边放着脱下的皮手套,通身一股精英阶层的贵气。他还坐得很端正,也许是休息的不太好,能看出他深刻面容下的疲累,甚至时不时地会感觉他镜片后的双眼泛出几缕怨毒,盯得人浑身寒毛都竖了起来。

刚巧江辄止又朝他瞥去一眼,惊得江沅立刻把目光移开,他不由地朝萧进靠了靠,还伸出一条手臂抱住萧进的腰,才好抚慰刚才的心慌。

说话声忽然停了停,有道目光正刺着他的手,在江沅抬起头的一刻又消失。萧进转过来一手揽住了他:“好了,先吃饭。”

萧进准备的都是些家常菜,他们三个人围着一桌吃饭,又有些迟来的年夜饭的温馨。江沅会在有限的空间里抬头看到江辄止的一双手,小时候握着江辄止的手,那时他的掌心也是僵硬又粗糙,后来坐上办公室了,变成上位者了,那双手才渐渐的开始柔软。一股嫉妒突兀的出现,让江沅面目狰狞,他心想以后江辄止的儿子握上的就是这双手吗?他的儿子是真的好命,一出生就在江辄止最好的年代,享尽他的福气,那儿子什么都不用做,就能拥有自己渴望的一切。如果是亲生儿子,即便是他动了最忌讳的心思,江辄止也肯定不会跟他断绝的这么彻底。亲儿子一定是舍不得的,才不会那么轻易地就把他送给别人。

江沅又难受了,他努力了那么久,用了那么多理由克制,结果不过几个小时就完全崩盘。他讨厌自己这样,又会感觉对不起萧进,爸爸那么真切的爱着他,他却还在为别人伤神。

他暗自挣扎的时候,却听萧进阻止的声音:“行了,别喝酒。”

江辄止带来的礼物里就有两瓶红酒,然后他拆开精致的包裹,取出来摆在桌上:“我工作太忙,都没时间来看你们,就今天喝一点没事。”

萧进还想再劝,江辄止已经一口饮尽了杯里的果汁,自顾自地开了红酒倒上。殷红的酒液倾到在玻璃杯里,无端的展现出两分旖旎。紧接着江辄止那副潇洒自若的模样就不见了,端起酒杯猛喝了两口,喝干了再倒上一杯,把红酒喝出了白酒的豪迈。

江沅都忘了吃饭,愣神地看着他。他以前也不是没看过江辄止喝酒,哪怕跟人应酬的时候也没这么个狠尽,把酒当纯净水喝,是生怕醉不死自己吗?

萧进也皱眉不解,几次要劝,都比不上江辄止举杯的速度。他没办法了,也只能跟着喝上几口。菜没吃多少,两瓶红酒却很快见了底,基本都落了江辄止的肚,都不知道他是不是遇上什么挫折了,这酒喝得不像来庆祝的,反是借酒浇愁。

萧进问他:“你是遇上什么烦心事了?”

江辄止睁着朦胧的醉眼看他,还想去握酒杯,结果手一歪,整个人差点栽到桌上。

萧进马上站起来去扶他,江辄止先是晃了晃脑袋,努力想保持清醒,但很快就无力地垂了下去。萧进连喊了他几声,他也没有任何反应,紧闭着眼瘫软着,像是已经醉到了梦乡里。

也问不出他有没有带司机过来,萧进更没办法在这种情况下把人送回家去,把一个醉鬼一个人放一晚上,谁说得准出个什么事。他让江沅去洗漱睡觉,等他把江辄止送他房间去,再收拾了客厅就来。

江沅很听话地点头,这次江辄止也喝醉了,但其实连喝醉了都会防着他。他也绝对不会跟上次一样了,他不会再靠近江辄止了,给彼此都留个体面。

萧进扛着江辄止走,江沅先把饭菜都放冰箱,擦好了桌子才回房间。对面静悄悄的,江辄止连喝醉了都很安静,不会跟别的醉汉一样耍酒疯。他真的哪里都好。

萧进总是放慢脚步地回房,他以为江沅睡了,伸手摸了摸他的脸,然后江沅就随着他伸出手,搂着萧进的脖子攀附到他身上。

“宝宝还不睡。”萧进刮刮他的鼻子,手扶住儿子的后腰,也把人往身上抱。

江沅就靠在萧进身上厮磨,先贴了贴他的脸,又亲了亲他的嘴,他从萧进嘴里尝到了红酒的味道,绵柔醇厚,绕在唇齿间,也不用喝下肚,只要通过唇舌的交缠就会生出醉意。

“爸爸。”江沅抱着他,嘴唇诱红,眼里湿漉漉的,有股呼之欲出的热欲。

共度了这些天,对彼此的一个眼神就能熟悉,萧进顿时粗重了呼吸,也贴着江沅的脸亲了一下:“今晚爸爸就抱着你睡好不好?”

这就是拒绝的意思了,江沅往他胸口撞了撞,委委屈屈的:“反正你只在乎你的兄弟,看到他就把儿子丢到一边了。”

听起来他竟然是在跟江辄止吃味了,萧进都被他这话给惊了一瞬,随后又揉揉他的头发,抱着儿子一起躺下:“宝宝乖点,今晚家里有客人,爸爸怎么会因为别人忽略你。”

他带着淡淡的担忧,因为儿子曾经那种隐秘的心思,也把江辄止规划到了外人之列。江沅默不作声地再往萧进怀里钻,枕着萧进的手臂,就枕住了一份安心。萧进慢慢地拍着他的后背,他此刻低头看着臂弯里的儿子,眉目乖巧,面容恬静,江沅如今终于对他卸去了全部防备,全身都是柔软的,最会对着爸爸撒娇。今天看到江辄止,难免又会想起江沅刚回来的时候。萧进心生出感慨,过了这几个月,他终于是能把儿子拥在怀中的亲密了。

又情不自禁地亲了亲江沅的额头,江沅此刻也是跟他一样的想法,仰着头,用嘴唇触碰起他的皮肤。

这本来就是他们在独处时才会发生的吻,一点点地亲在温热的皮肤上,然后再勾勒出更浓的情意。比起情到浓时的激烈,江沅更喜欢现在这种在温柔和试探中逐渐升温的热情。萧进总会把他拥在怀中呵护,对待珍宝一样的态度,托着他的身体一寸寸地吻过他。江沅总会被他亲到浑身发软,晕乎地躺在萧进身上,再伸出一只手,也为了要搂紧爸爸。

唇舌的交缠声在暗夜里响起,呼吸湿润,口水黏腻。分开了唇,萧进的气息又拂上了江沅的脸,俩人交颈缠绵,让本来只是安抚的吻又失了序。

“宝宝。”萧进已经在克制了,可灼人的情欲还是从呼吸间茂密地汹涌,把江沅也影响了,再扩大了,青年人的感情根本控制不住,又缠紧了萧进,抓着他的肩膀,腿还要环上他的腰,把自己滚烫的皮肤贴到了萧进身上。

根本没办法在这种时刻戛然而止,萧进一口又一口地亲着儿子的脸,从额头亲到鼻尖,再亲到脸颊,又一次含住他的唇,舌尖绕着舌尖,更加饥渴地吞噬起彼此。

萧进的手已经从江沅的睡衣下摆伸进去,叹息着抚摸起他光滑的后背,再移到睡裤里,握住儿子的屁股一捏。

江沅被他捏的一颤,笑声又被堵在了萧进嘴里。他是真想调笑萧进两句,但很快就只能浑身颤抖着呻吟,萧进的手指抚进了他的股缝,挑逗着抚摸他的穴口。这些天他们不分昼夜的情浓,连穴口都已经熟悉了这种撩拨,认着萧进的体温力道,才被抚开就主动地含住男人的手指,颤巍巍的软肉瞬时裹满了春情,是邀请着萧进马上来填满他。

萧进的心口都热了,重重一亲儿子的唇,手指更往后穴里伸,里面都已经湿润了,交缠出轻微的水声。终于结束了这个绵长的吻,萧进最后贴着江沅的嘴唇厮磨了两回,然后翻身覆到他身上,沾满欲望的呼吸笼罩了他,萧进也已忍不住了:“宝宝,爸爸会轻一点。”

还是为了对面房间的江辄止,江沅的眼里晶亮,然后仰起上身,先探出一点舌尖,再张嘴含住了萧进的喉结。

滚动的喉结就急遽在他的舌尖上,江沅觉得得意,他对爸爸的影响是这么大。甚至因为今天江辄止在,俩人对彼此的占有欲更为强烈。江沅觉得今天在江辄止面前表现的就很不错,他有礼貌,他也保持了距离,即便他现在还是会有些不甘和冲动,可也已经能克制住了,再等等就好了,总有一天他可以用平常心来面对江辄止的。而在那一天之前,他只要更爱萧进就够了。

江沅再舔了舔萧进的下巴,舔上他密密的胡渣,说起话来像吐息似的:“不要轻一点,爸爸要狠狠肏我。”

儿子的声音里都带着魅意,让萧进听来骨头都酥了。自从跟儿子在一起,萧进总会时不时的恼恨自己的自控力。他看着江沅都会浑身发热,哪怕是现在,竟然在明知家里还有一个江辄止的情况下还能对儿子发情,他竟觉得只要动作轻一点就够了,这也不能阻止他们在黑夜里乱伦。

萧进只能一捏江沅的屁股,他直起身,抬起江沅的两条腿,眼神灼灼地看向那处红润的,马上就要容纳他的肉穴。

胆大的话都是他说,可被这样看着,江沅还是红了脸,抖着两条腿,后穴里都显得更敏感了,等不及要萧进马上就贯穿他。萧进的力气那么大,扑在他身上不停耸动,每一次都能插到最深处,肏得江沅的一身软肉都化成了水,就只能张着腿,任着男人在他身上为所欲为。

“爸爸。”江沅光是回味那感觉就要忍不住了,他伸长了手去摸萧进的胯下,真想抓着那东西就往自己的身体里塞,他要马上把腿环上他的腰,然后裹紧了爸爸,要他一整晚都不能离开自己。

房间里的两股喘息都已经煎熬到了极致,终于他看着萧进褪下了裤子,硬挺的阴茎弹跳出来,涨紫的狰狞,江沅一下觉得喉间都干渴了,他想到了一些别的东西,让脸上更滚烫了。

他这一张红脸让他看起来更诱了几分,萧进伸手摸了摸他,凑上去亲他的脸:“宝宝在想什么?”

“爸爸。”江沅抓着萧进的手指舔了舔,让自己红润的舌尖充分地卷上他的手指,欲言又止了好几下,才又大着胆子提出来,“爸爸,我给你舔好不好?”

当然不会只是舔手指,萧进红着眼,按下儿子的脑袋,却像是动怒了:“坏宝宝。”他忽地把人抱起来,然后把人往自己的胯下按,竟是比江沅还要迫不及待,沙哑的语气,“天天都在勾引爸爸,你跟谁学的。”

都把自己说气了,仿佛江沅是真跟什么人学坏了,然后抬起手就打他屁股,打得江沅嗯嗯地乱叫,只能更往他的腿间钻。江沅又羞又急,屁股上热辣辣的,他翘着屁股趴在萧进的腿间,勃发的阴茎就贴在他的颊边,麝味汹涌,刺激着他的感官。缠绵了这么多天,他还是,受伤越多反而代表他越狠。原来有了儿子是这种感觉,曾经的辉煌都会变成不屑,那些荒唐的过往在儿子面前都渺小如尘沙。因为沅沅会心疼他,这比什么神药都有效。

萧进捏了捏江沅皱起的小脸,因为正在伤心,江沅的脸又湿又软,连捏两下就会上瘾。萧进朝着儿子更凑近了些,几乎唇贴着唇:“那宝宝亲爸爸一下,马上就不疼了。”

江沅不敢置信地瞪了瞪眼,都这时候了,爸爸竟然还跟他开玩笑。他刚想生气的说几句,嘴唇上却快速地一热,是萧进在他唇上先啄了一口。亲完了,萧进竟还露出一点痞笑:“就说宝宝最有效了,才亲一口爸爸就不疼了。”

前一秒还在心疼,这会又开始脸红。江沅真想捶他两下,只是下不了手。一直以为爸爸正经,竟也有这样无赖的时候,哪有这样逗儿子的。江沅只能讷讷着:“你耍流氓。”

萧进刮一刮他泛红的脸,大笑着又跟人揉到一起。却并不是他在故意逗儿子,跟江沅亲亲抱抱这几下,什么疼痛躁郁都消弭不见。他不可能听江辄止的话,江辄止的担心暴躁都有道理,可他绝对做不到,尤其是在已经品尝过拥有儿子的满足后,再让他放手,让他幡然悔悟,去实践道德和伦理的重要性,实在是不可能了。

闹了一阵,萧进才重又抱紧了江沅,在他脸上亲了又亲,黏稠地贴着:“哪里耍流氓了,爸爸是在给自己治病,现在真的不疼了。”

江沅还抱着他,心里其实好多问题,可压根不敢细问。他抬头在萧进的下巴上蹭了蹭:“不管爸爸做什么我都跟着你,那些人根本不懂你。”

萧进喟叹着,俩人腻腻歪歪,在他们的小家就能满足地待上一天。萧进在江辄止那里受到的冲击很快就消散了干净。他再也不担心了,他连十三年的牢狱都能熬过来,现在还能跟日思夜想的儿子住在一起,其他还怕什么。他如今有的是力气,完全能为沅沅存上一笔钱,干什么要跑到国外留学,背井离乡的,待在家里不好吗?他儿子可是大学生,以后就他们父子两个,还怕不能把日子过好?只要儿子平安开心,这比什么都重要。

萧进的干劲足的很,白天上班,晚上还又考虑着去哪摆个摊。沅沅不是一直夸他做饭好吃吗,他可以去夜市支个小摊子。这种夜市的小吃摊看着小,但其实很有赚头,他不缺手艺,更不怕吃苦,他努力存钱,就盼着将来能买个小套间,他跟沅沅两个人住刚好。

他没几天就跑出去勘察地形去了,只是把江沅气坏了,他爸怎么这么能折腾,满脑子的钱。为了赚钱东奔西走,可他要是提出来,那说的就是为了你。江沅忽地又想起了江辄止,萧进现在赚钱的狠劲真就跟当初的江辄止一样,满脑子的赚钱点子,都说不怕吃苦,而且赚钱的第一目标也是买房,买了房就能跟儿子安定了。

江沅现在想起江辄止已经没那么痛彻心扉了,他能静下心来看待他跟江辄止的关系。无论如何都否定不了的,江辄止一直对他很好,就跟现在的萧进一样,在没有那么好的经济能力的时候也是拼尽全力要给他最好的生活,为了一个承诺照顾他直到现在,包容了他的一切。他已经耽误了江辄止这么多年,之后也没有好好的跟他说过话。如果,如果以后江辄止结婚,他一定会准备好礼物,真心祝福江辄止也有了自己的家。

几个月前他还很不屑江辄止的话,但原来他说的就是事实。江辄止说时间会平复他的心情,再过一段时间就好了,江沅会从悲痛里走出来,然后过自己的生活,会重新活在现实。还真是这样,才过了多久……就是江沅自己会觉得有些心虚,他之前是怎么哭着求着江辄止的爱,怎么笃定他对江辄止的心不会变,但其实就这么点时间而已,他已经完全偏向了萧进。所以他真的会见异思迁,江辄止早看透了他,知道他坚持不了多久的,所以,所以才会一直拒绝他。

江沅觉得他已经接受了跟江辄止的现实了,等下一次再见,大概就是在江辄止的婚礼上。那时候他也一定会乖乖坐在萧进的身边,不看台上,只低头吃菜就够了。

江沅想过好几次再见江辄止时的淡然客套,而且那一天还要等很久,再近也要等到明年过年。却是那么突然的,在他毫无准备的时候又见到了江辄止,打了他一个措手不及。

他是在走出校门的时候看到江辄止的,这次他把车直接开到了校门口,江沅一走出来就能看到。江沅本来还在跟同学说笑,乍一眼看到前面站着的男人,倏然间什么都忘了,短促地愣了几秒,差一点当自己是看错了。

直到男人开口:“宝宝。”

江辄止还穿着考究的西装,表情冷肃,双眸里的光在江沅出现的时候就全部凝聚到了他身上。江沅身边的同学都比他更快反应过来,撞了撞他的肩膀:“你爸爸来接你了。”

没有人知道他们家的变故,还以为江辄止才是他爸爸。校门口人来人往,江沅只能低着头走到江辄止的身边,嗫嚅了半晌,再低声道:“江叔叔,你怎么来了?”

江辄止的眸光又暗下去了,只在江沅看不见的时候突兀地闪过了一丝怨毒,他说:“怎么,不欢迎我来?”

江沅奇怪地看了他一眼:“你也没告诉我,我根本不知道你会来。”

“你是觉得我不会来了。”

江沅都感觉不对劲了,江辄止话里一股的火药味,可又没人得罪他,而且好端端的为什么跑到学校来?事到如今,他压根都不知道该跟江辄止说什么了,又该用什么态度。只能是保持着距离,规规矩矩地问他:“那你来有什么事吗?”

江辄止靠近了,让自己的影子完全笼住他,然后一把抓住了江沅的手腕:“我订了包厢,今晚要一起吃饭。”

江沅“哦”了一声,难堪地看着那只手,原来是为了这事。那估计就是萧进还在忙,所以拜托江辄止来接他,他就要拿出手机来:“那我问问爸爸。”

“上车了再问。”

江辄止却不由分说地拉了他就走,快速地打开后座车门,用力把江沅推了进去。

江沅跌跌撞撞地被推到后座,江辄止更快地挤上来,紧挨在他身边。江沅顿时就感觉不舒服了,江辄止可以来接他,但他只想一个人坐在后座,而不是俩人挤在这一个密闭空间。这离他设想中的时间还差一点,他还没做好单独面对江辄止的准备。司机迅速开了车,一离开学校,还没几分钟江沅就受不住了,他的双眼一直紧盯着窗外的风景,他很努力让自己不在意了,可身边江辄止的气息却那么浓厚,像一层墨汁,凶猛地浸透了他,怵得他开始咽口水,身上的每一处神经都紧张了起来,层层叠叠都是不安。

他手忙脚乱地就要找手机:“爸爸什么时候过去?”

江辄止却没有回答他,江沅刚把手机握在手里,却突地横出一只手来一把抢了过去。江辄止握着手机呵呵地发笑:“急什么。”

接着他把手机一扔,江沅一句“干什么”还没问出来,已经被江辄止捉住手臂一把拽了过去。突然的亲密让江沅浑身紧绷,他到现在才直面了江辄止,竟看到他的脸上还残留着一块淤青,就像是还没褪净的拳头印。

车外的风景飞快地掠过,袭来的是一股陌生,江沅拼命抵着那具胸膛:“这不是回家的路,你要带我去哪?”

江辄止慢慢地一笑,低沉而阴森的声音:“爸爸说了,要带你走。”

江沅顿时只觉得身上凉浸浸的,他后颈的寒毛都竖了起来,很难想象这种感觉会来自江辄止。他的目光落在江辄止脸上那块轻浅的青印上,突然产生了一种不安的联想。

驾驶座上是不发一言的司机,身边又是陌生到古怪的江辄止,江沅大着胆子问他:“你到底要去哪?”

江辄止对着他冷笑:“你很省事,现在连‘江叔叔’也不叫了。”

这话听起来就好像是在讽刺江沅的薄情,江沅先为这话怔了一怔,随即脸上也烧了起来,生出一股恼怒,用力地说:“那好,江叔叔,你要带我去哪里?我爸爸呢?”

从见面到现在,他几乎是三句不离爸爸,去哪里都要想着他的爸爸。难以想象他在几个月前还曾诅咒过让萧进死在牢里,他明明那么排斥的,这才过了多久,为什么他能这么轻易就接受了萧进,甚至还……

江辄止的胸口又抽痛起来,望着江沅这张脸,就仿佛能看到他每晚在萧进身下有多忘情,一声声地叫着“爸爸”,软着声音,还软着身体,却是被当做情人在疼爱……就在他不知道的时候,在他忙着防备一个不知名的老男人的时候,他们却已经搞在了一起!

江辄止再喘一口气,都能感觉到胸腔里的血腥味,一丝一缕地往上泛出血,那都是被萧进跟江沅联手打出来的痛处。

他的手越抓越紧,把江沅也痛叫出声,他奋力想抽回自己的手腕:“我不去吃饭了,我要回家。”

江辄止狠笑一声:“回家?他随便租个房子,你就当成家了!”

江沅喊叫着,拽着自己的手臂恨不能把自己从江辄止的掌下撕扯出来,只能喊这一句了:“我要回家!”

他胡乱拍打起江辄止的身体,这绝对不是他想的跟江辄止再见面的场景,他就算还不能做到完全的心平气和,也不会是这样诡异的剑拔弩张的气氛。这样的男人让他害怕,而且他直觉江辄止应该是跟萧进发生了什么冲突,他们都不约而同的出现了同样的伤,他们不是好兄弟吗,可江辄止现在的语气却那么咄咄逼人,饱含了对萧进的埋怨,怎么从兄弟变成了猜忌的仇人?

江沅犹疑地偏过了头,看到的就是窗外越来越陌生的风景,茂密的绿意和钢筋水泥的建筑掺在一起,混成了一个灰扑扑的外壳,在窗玻璃上贴出一道道的阴影。

江沅的手指攥在一起,再也控制不住心底的惧意,他另一只手伸出去就要去抢手机,可猛地又被江辄止一把挡住。江辄止抓着手机的手只往地上一摔,黑色的一团闪过去,就不知道是扔到了哪里。“你想干什么?”江辄止冷森森地质问,“就这么舍不得他,这么一会都等不了。”

江沅被他拽得两个手腕都在发疼,从江辄止接触的地方开始就散出刺骨的寒意,顺着皮肤一直钻到他的身体深处。江沅并着手臂拼命想抵住他,可背后就是车门,在狭小的车厢里根本退无可退。他这瑟瑟发抖的样子落在江辄止眼里又是那么刺眼,带给他一股股的钝痛。不该是这样,明明江沅最喜欢的是他,最愿意亲近的也是他,儿子无论什么时候都会抱着他喊爸爸,他的眼里心里都只有对爸爸的爱,就算是迫不得已的离开了他,小孩每次还是会又怯又渴望着爸爸,偷偷地来找他,小心地触摸他……可今天他在江沅身上却再也看不到了,他眼里所有的爱慕渴求都不见了,都转到了另一个男人身上。那个男人叫萧进,却是他,是他亲手把江沅送给了萧进。

江辄止感觉他四周的空气都开始扭曲了,而江沅的每一句抗拒还在持续刺激他,江辄止松开了手,然后一把按住江沅的后背,直接把人按到了他怀里。

江沅一头撞向了坚硬的胸膛,瞬间就被属于江辄止的气息包围了。他终于又能靠在江辄止的怀抱了,是一股又温暖又苦涩的气息,可这回的心慌意乱里却是恐惧先占了高地,他挣动着都不想碰到这个胸膛,颤抖了声音哀求:“我要回家。”

江辄止的胸口窒息着难受,他什么也说不出来了,只能把人牢牢地禁锢在胸怀,他这一刻就是能抱住江沅都是好的,他甚至不能去看江沅的脸,看到的就是避之不及的惊恐。

车窗上的阴影越来越深,深到是一个江沅从未见过的陌生环境。司机终于停了车,车门一打开就灌进一股阴凉,江沅死活都不肯下车,抓着椅背左闪右躲,江辄止还要抓他,他能张嘴就咬。江辄止说什么都没用,最后让他破防的是江沅又在喊爸爸,当然不是他这个爸爸了,江沅的眼角泛了红,那么恐惧委屈,求救地念着那个人:“我爸爸在哪,爸爸在我才下去!”

江辄止沉默了一瞬,眼睫下投出一片阴影,然后再也没有给江沅拖延的机会,抓住他的肩膀猛一用力就把人拖了出来。江沅连尖叫都来不及,转眼间就被拖出了车,而后那双手臂一抬就把他扛到了肩上,大步地往前走去。

江沅吓得大叫,江辄止的肩峰正抵在他的肚子上,难受的他直想吐。他挣扎着踢蹬起腿,又在江辄止的后背直拍:“你要干什么,放我下去,我要回家!”

任他怎么喊叫,江辄止还是一言不发地继续走,江沅头晕脑胀的,更加感觉到了空气中的逼仄,终于他听到一个不妙的声音,是两扇门被关上了,沉重地把他跟江辄止锁在了一起。

江辄止停了下来,他把江沅从肩上放下,也总算是结束了那股作呕的眩晕。江沅晃了晃脑袋,也不看这里是什么地方,站起来就要往外跑,只是他在车里就抵抗不过江辄止,又何况现在这种开阔的环境,堪堪两步就又被重新抓住,这次男人的力气更大,一把将他甩回了原处。

江沅跌坐在沙发上,沙发很柔软,可他的身体却像被重重凿了一下,江沅只能尽量地往后退,他左顾右盼的,只想看清楚这里是哪里。

却是江辄止讽刺的冷语:“你在找谁?他不在这里,你怎么看都没用。”

江沅已经不敢再喊爸爸这种话了,他实在又怕又奇:“你到底想干什么?”

周围凝固起死寂,看着儿子这副受惊的样子,江辄止才终于放缓了口气:“宝宝,爸爸有事要跟你商量。”

竟然还能听到他又自称“爸爸”,江沅有些愣神,但他已经没有了高兴的感觉,反而流露出几分悲凉:“商量什么?”

“爸爸要送你去留学。”江辄止弯下腰,从一边的茶几上拿出他早就准备好的文件,快速地递到江沅面前,“宝宝,是爸爸错了,你应该继续顺顺利利的走下去,你该有更广阔的未来,不是现在这样,缩在一个小房子里,到毕业也没有人帮衬,你甘心这样碌碌无为地过一辈子!”

江沅震惊地去看那厚厚的一叠资料,只是扫了几眼就没了兴趣,而且他没忍住地讽笑了出来,真不知道江辄止又在做什么怪。明明亲手把他送走的是他,现在又口口声声要给他一个好前程,甚至说到没人给他帮衬,那意思不就是说萧进没地位没人脉,不就是在暗讽萧进的没用吗!

江沅涨红了脸,扬手把那叠文件全部朝着江辄止摔去:“我不要你费心,我哪里都不去。”

“宝宝。”江辄止柔软了语气,伸手抚上他的脸,“不要怕,不会再让你一个人了,这次爸爸会跟你一起去,让爸爸重新照顾你。”

他俯身,跟江沅的气息汇聚在一起:“爸爸再也不会跟你分开了。”

这仿佛示爱一般的话更是打得江沅措手不及,话是模糊的,可紧接着抚在脸上的触感却那么真实。是江辄止又肯碰他了,男人的手指亲昵地贴着他的脸,跟情人一样地爱抚。江辄止的意思非常明显,他正在通过这样的动作跟儿子示好,用父子间的默契告诉江沅他们到了和好的时候。而且经过这次以后他们还可以更亲密,他已经动摇了,他承认了对儿子的爱,接下来在陌生的异国他乡,他会实现江沅所有的想象。

但江沅偏过头躲开了他的手,他拒绝的非常彻底:“我不要。”

“宝宝?”

“我为什么要去留学,还是跟你一起去?”江沅的口气越来越凶狠,“我要去也是爸爸一起去,他才是我的监护人,你是吗,你是我爸爸吗!”

江辄止的眼底一片灰暗:“宝宝,你考虑清楚再回答我,不要在冲动之下做决定。”

江沅就是厌透了他这个模样,谁要听他分析什么利弊,好像什么都只能由他来做主,他就是仗着养父的身份为所欲为。说不要他就不要,现在又发什么神经呢,竟然要跟他一起去留学?

一股股的怒火直冲上头顶,怒气跟怨气都涌上来,江沅显得更加坚定:“我不去,我绝对不要跟你去。”

“我该谢谢你,多亏你把我还给爸爸了,我只要跟他在一起,我只爱爸爸。”

他过于激动地争执,也让江辄止狰狞了脸,他从江沅露出的脖子看到了,从细嫩的脖子开始,延伸到他的锁骨下,都是一块块暧昧的红痕。

瞬间侵袭而来,是偷听到的一声声又开始在他的耳边打转,再回想一次依然会让江辄止剧痛一次。那一晚的江沅呻吟的有多娇软,就足够证明他在萧进身下有多忘情。绝对不是第一次了,他们是怎么开始的?从互相间的试探开始,从一个吻开始,到可以无视父子间的伦理,赤身裸体地在床上交欢!

江辄止竟还可以猜出来,一定是江沅先主动的,甚至于江沅到底是抱着什么心思开始的他也知道。江沅不过是把萧进当成自己的替身,他叫的每一声爸爸,他的每一个拥抱里都饱含了对自己的思念。他最爱的还是江辄止,他只是求而不得了才只能退而求其次,他不过是在萧进身上寻找自己的影子,只是差在了一点不同,因为萧进接受了,只是因为他坚定的态度,才让江沅找到了依恋。

除此之外呢,萧进不过就是个恶劣的替代品。

而萧进有什么力量可以如此决断,追根究底,不过是因为他的无耻。

江辄止的唇齿间都是冷意:“宝宝,是爸爸错了,爸爸后悔了,我不该把你留在萧进身边。爸爸这次一定会把你带走,我会陪着你的,无论你要什么爸爸都会给你。”

这已经是江辄止能做的最大的让步,可江沅也只是毫不犹豫地说:“我要你送我回家!”

江沅嘴上说着拒绝,可眼里还是蔓起了水汽。他不想听,他更不想猜江辄止这些话里的具体意思,难道还真的是他曾经期待过的吗,他一点都不信。

江辄止又放缓了声音,是极坚定的口吻:“爸爸会陪你一起去,爸爸再也不会离开你。”

“谁稀罕!”江沅的眼泪夺眶而出,他终于还是忍不住了,渴望都变成了心酸,恶劣地刺激起江辄止,“谁要你陪,谁要你!我又不是没有爸爸!”

“你懂什么!”江辄止吼了他,痛苦和悲愤脱口而出,“你真以为他那么好,他就是个没人伦的东西,他怎么敢对自己的儿子动手!”

江沅的身体微微一震,顷刻间什么都明白了,他反而镇定下来了,哂笑道:“你知道了?”

他也毫不隐瞒,在江辄止的愤怒下更显施然:“我爸爸没有人伦,就代表我也没有人伦,我跟爸爸都是心甘情愿的。”

江辄止一手掐住他的下巴,逼着江沅跟他对视,俩人的眼里都有不同程度的恨,再激烈地迸射到对方的胸口,都要把双方焚烧到满身疮痍。江辄止的拇指摩挲着江沅柔软的皮肤,在极度的压抑中还要做最后的挣扎:“你懂什么,你真以为他是下了多大的决心!不过是因为他从来没有养过你,他没有骨肉亲情,你对他来说就是一个陌生的小孩,他不会觉得愧疚,所以才能随随便便就跟你发生关系。”

“只要是正常人,怎么能,怎么敢!”江辄止苦痛不已,“只要是正常的父亲,一定会为了儿子的未来考虑,只会把儿子放在第一位,不是听任欲望变成一个禽兽。”

“他根本没有跟我站在同样的立场挣扎过。”

“他为我考虑了,是我逼他的!”江沅大声反驳他,“是我说要跟他做爱的,我逼他的,因为爸爸爱我,爸爸什么都同意。”

江辄止突然没了声音,江沅仰着脖子,把他口中因为卑劣的欲望产生的红痕全部暴露给他看:“江叔叔,你在这里生气什么,你有什么资格说我爸爸。明明是你把我送给他的,你就差把我脱光了送到他床上去。”

“江沅!”江辄止呵斥他,眸光崩裂,他所有用来说服江沅的话都失了效果,脑子和心都空了一大块,再把江沅的每一个字都拆开,把不堪回首的绝望全部填进去,逼着他再一次面对。就是他亲手把沅沅还给萧进的,沅沅一次次回来,他再把人一次次逼走,这只是第一层表面,再深究下去就是江沅说的那样,事实就是江辄止自己把人洗好了脱光了,完整地送上了萧进的床。

要是有一次,哪怕一次他没有拒绝的那么粗暴,江沅是不是还会存着一份希望?至少他不会绝望到对着萧进求爱。

“宝宝。”江辄止难以呼吸了,声音低到哀求,“跟爸爸走,爸爸再也不会让你一个人。”

他又带上了一些希翼,渴望着能和儿子再回到从前,还有更胜亲密的以后。他也会跟萧进一样,他也可以坚定不移,因为他本来就爱着儿子,在打破了这层禁制之后,他只会爆发出比萧进还要浓烈的爱。他跟沅沅相依为命到现在,他们有那么多的回忆,难道他会比不上一个半路冒出来的生父,他们漫长的过去是这几个月就能取代得了的吗?

他抚上江沅的脸,温柔的就想把自己陷到柔嫩的皮肤里:“听话好不好,爸爸真的很爱你。”

江沅只是眨了一下眼睛,他自己都想象不到终于有一天听到江辄止的爱之后会是这种心情,实在太苦了,耽搁了很久的糖再吃到嘴里,真是苦到难以下咽。

他还能笑:“谁要信你。”他扭过头,只是为了躲开江辄止的触碰,“你既然爱我,那就送我回家。”

江辄止真有种被剖开心肝的绝望:“他有什么好,他到底给你下了什么咒!”

“我要回家!”江沅的嘶吼里还带着哭腔,推开江辄止就要往外跑,“我不要跟你在一起!”

他的挣扎换来的就是肩胛上的疼痛,根本跑不了多远,这次江辄止更是失掉了仅有的温柔,拽着他就像拽着一头不听话的猎物,粗暴地把他往猎人的网里送。

江沅拼命想回头,却只能被拽得跌跌撞撞地往前走,他不住地磕绊,根本跟不住江辄止的脚步,两只脚都快被拎得离了地。跟江辄止吵完了,他成功了,又害怕了。江辄止只能在当他爸爸的时候是个好人,现在彻底把他惹恼了,根本不知道他又会变成什么样。江沅恍然间感觉自己的脸又痛了起来,上次他们大吵,江辄止就打了他一巴掌,更狠心到彻底决裂,这次还想干什么,再打他一顿吗?

江辄止一声不吭地一直把人拽到一个房间,房门“砰”地一声在背后关上,江沅这回也不想逃了,连拖带拽地被甩上床。他眼前一花,江辄止就居高临下地在床边看着他:“宝宝,你现在情绪不正常,我不会跟你吵。我已经替你请了假,这里什么都有,等你冷静下来我们再谈。”

“我不要谈!”江沅依然坚持,“我要回家!”

“你什么时候决定好,就什么时候让你回家。”

江沅怎么也没想到江辄止竟然打算囚禁他,他早就准备好了,把他带到一个陌生的房子,就为了逼他跟萧进分开。江沅发着颤,汹涌的悲愤就要把他吞没,恨不能就这么扑上去跟江辄止撕咬,一直到两败俱伤为止。江辄止真的有把他当儿子吗,他刚才口口声声的爱,简直就是天大的笑话。他拒绝的时候就可以把自己推出去送人,他后悔了,又要逼着他跟爸爸分开。曾经他的感情在江辄止面前那么不值一提,现在他跟爸爸的爱在江辄止眼前还又污秽不堪,他就是像个野蛮的暴君,专会扼杀他!为什么都要由他来决定!

“我恨死你!”江沅哭到都说不清话了,唯有一个“恨”字最清晰最咬牙切齿,“都是你想怎么样就怎么样,你把我扔掉,你还打我!明明是你先不要我的,是你不要我!”

“我已经有爸爸了,我好不容易才有爸爸了。他什么都愿意为我做,他那么爱我,我也爱他……”

他最后哭着:“你不要我,我也不要你了……你去结婚好了,去要你自己的儿子,我会祝你幸福的。”

坚硬的怀抱凶狠地阻绝了他接下来的话,停止了他伤人伤己的痛苦,江辄止抚着他的后脑,声音都嘶哑了:“原谅爸爸一次,不要再想萧进了,我把什么都给他,只要你,你跟我走。”

这句话直刺到江沅心里,他惶恐地把人推开:“你去找爸爸了,你也逼他了?你给他钱了,你让他卖儿子吗!”

江辄止这时候完全可以说出颠倒黑白的话:“不需要我逼他,我只是提出条件,做决定的还是他。宝宝,爸爸只想保护你。”

两句藏头露尾的话却已经是承认了萧进的决定,他也许真的很爱儿子,可是比起守着一段要永远不见天日的感情,始终是沉甸甸的能握在手里的金钱更有诱惑力。什么爱不爱的,在他们之间还是太缥缈了。

江沅默默地听着,他仿佛在思考,只是为了抑制住即将崩溃的眼泪。江辄止的手掌又抚上来,温暖而干燥,只为了抚慰他:“爸爸无论做什么都是为了你。”

“你没收了我的手机,把我关起来,我就要信你的话吗?江叔叔,要是放在以前,你说什么我都会信的。”

江辄止的下颌紧绷,再难以启齿。他已经卑鄙过了,他没办法继续抹黑萧进,可也不想听江沅对他的失望。

看他这样就明了,这点真的出乎江沅的意料,江辄止竟也会有这种小人行径吗?他暗暗冷笑,又被一种报复的情绪填满了,“我不去留学,我也不要跟你走。”江沅的口气称得上是平静,却是有意在刺激他,“跟了爸爸我才知道,别人算什么。你作为爸爸的好兄弟,你更应该有分寸,爸爸还在家等我,这个时间我都跟爸爸做爱了,你不要耽误我们。”

江辄止放下了手,只是盯着那张不断吐露恶言的嘴。

这么久了,自从分开后这是江沅第一次尝到了报复的滋味。他望着江辄止的脸,那种扭曲的痛快在心底疯狂的扩大,直到把他的理智全部占去。这次的回忆比任何时候都更深刻,都要更痛苦,他又一次想到江辄止是怎么狠心地送走他,是怎么勒令他不准回家,他一次次的离开,就是一次比一次更绝情……明明是他,是江辄止自己划出了那条最深的沟壑,他已经拒绝了很多次他的爱了,无论是情人的,还是父子的,自己所有的感情都被他全盘否定。若不是萧进,要不是有这个亲生爸爸一直陪着他,江沅自己都不确定最后会做出什么傻事来。

他好不容易,好不容易才能从这种要杀掉他的感情里挣脱出来,他甚至都想以后可以去参加江辄止的婚礼了,江辄止又怎么能在这种时候后悔。江辄止后悔了,那他这段时间的痛苦算什么,不过是这个男人反复无常里的一个笑话吗?

江沅用力忍下眼泪,他在江辄止面前哭的够多了,他用一种讥笑的表情看着高高在上的男人,继续嘲讽道:“我应该要谢谢你,要不是你一直逼着我回去,我都不知道世界上还有爸爸这样好的人。江叔叔,你不应该高兴吗,你每次来我家,不是最希望我跟爸爸好好相处吗?现在我跟爸爸都是可以睡在一起的关系了,你不是应该更放心吗,我跟爸爸永远都不会分开了!”

江沅的手抬起来,只是犹豫了一下,紧接着就拉开自己的衣服,把他一身的痕迹暴露给江辄止看。

江辄止的眼神闪烁,一块连着一块的红痕就仿佛是灼热的火星,深深的刺进他的眼珠,一连片的烧到心脏,又一次痛不可遏。

这些日子以来他就是在这种的想象里挣扎,从那夜的呻吟里,从萧进炫耀的亲密里苦心臆想俩人交颈缠绵的每一个细节。现在呈现在他面前的痕迹就很充分的证明了这一点,每一块的痕迹里都充满了爱欲,全是他们交合时的激烈。不愧是他的儿子,真的很知道怎么刺激他。

“你也看到了,都是我自愿的,我跟爸爸是两情相悦,你把我关在这里就行了吗?是你说分开就能分开的吗!”江沅又是得意又是嘲讽,他终于亲眼看到江辄止的表情了,是隐忍的、可悲的,让他真想捧腹大笑说痛快。他终于变了,他是知道害怕了吗?

江沅现在完全只有终于扳回一城的得意,得意到可以忽略对江辄止的恐惧:“江叔叔,你上次来我家对我亲口说的,你想要自己的家,你想要自己的儿子。你亲口说的话,怎么自己却忘记了吗?反正,反正以后你什么时候结婚,跟谁结婚,我都不会在意了……我有爸爸了,我放下你了,你来找我之前,我就在想,要是你今年结婚,我还会给你准备礼物,为了养育之恩,我也会真心祝福你……”

越往后说越失了调,抽噎的又带上了哭腔,刚才还说已经完全不在意江辄止了,已经放下了,结果等亲口说出来,原来跟心里想的根本就不是一回事,从口齿间流泻出的时候就跟刮骨刀一样,实在还是很痛。

江沅也说不出来了,不止是他,连江辄止也再听不得这些一句句的都要跟他撇清关系的话。他猛地拽住江沅的手腕把人扯进怀里,满满当当地全部抱紧,他红着眼去追逐儿子的唇,一面是愤怒,一面是渴望,只想堵住他接下来伤人的话。

江沅怔愣了一下,为唇上的气息惊愕,等回过神的第一反应还是要把人推开。江辄止抱得太紧了,吻的又是那么凶猛,浓烈的灌满了他的气息。江沅被亲得根本透不过气,手抵在他的胸膛上动弹不得,推拒他的那点力气就如泥牛入海,他嘴里心里只剩酸楚,这个时候亲他干什么呢?

江辄止的嘴唇是那么干燥,跟江沅的纠缠在一起只有不尽的痛意。这个亲吻并没有多少爱,凝注的只有愤怒不甘。江沅推不开他,只能被江辄止抱紧了亲,多亲一刻就多一分疼,直到江辄止舔开他的牙齿,要把舌头伸进他嘴里,江沅才猛然惊醒,他突然来了力气,发疯一样地挣扎起来,连江辄止也觉得不对劲了,终于松开了他。嘴唇刚刚分开,一个巴掌就甩过来,在江辄止脸上发出“啪”的一声脆响。

江沅所有的力气都集中在这一巴掌,他发抖地喘个不停,又喊起来:“我要回家!”

江辄止被打得脸上的肌肉抖了抖,其实并不是很疼,可这一巴掌实在的逼出了他更多的狠意。只是亲吻就能让他这么生气吗,因为这张唇已经属于萧进了?除了那个男人,别人就碰不得他了?

江沅更是疯狂地捶打起他:“你滚开,让爸爸来,我要回家!”

他心里就只有一个爸爸!可这本来都是他的,本来全部都是江辄止的!儿子都是听了萧进的蛊惑,才多久就能把对自己的感情放下,他都能说要祝福他的婚礼了,已经把他放下了,放的这么彻底了?

江辄止浑身都是毛骨悚然的寒气:“我说了,这里就是你的家,你还想见他,你想都别想!”

一股猛力直朝着他扑来,江沅躲闪都来不及,人已经被压到了床上,这次的吻更加的凶狠可怖,一口咬住了他的唇瓣,在他疼得呜咽的时候再亲上他的嘴,江辄止的舌头还是伸进来了,蛮横地在他的口腔里搜刮,野心勃勃的要占去萧进留过的痕迹,只能再沾上他的气息。

江沅被他亲得浑身发毛,惹怒江辄止的恐惧又重现,他只能扭着头,要躲开这个窒息的吻。他能感觉到的只有疼,是愤怒的充满占有欲的吻,简直要咬住他的唇瓣吞进去。跟萧进的时候却不是这样的,爸爸总是温柔地亲着他,舔舐起他的唇瓣,亲到像融化的糖浆,在黏黏糊糊中开始爱他。

这才是能让他感受到爱意的吻,江辄止真的爱他吗?他今天的后悔,也许只是他跟萧进的男人间的较量,只是被比下去的不甘。一直追着他说爱他的儿子变心了,所以他感觉挫败了是不是?

几乎是在顷刻间就被这种想法蒙住了头脑,可信极了,又悲哀极了。江沅更用力地拒绝,江辄止再要亲他,他也是张嘴就咬,可马上就被捏住了下巴。江辄止就像要跟他较劲一样,发了狠的一定要亲够他。俩人的嘴唇不断地厮磨啃咬,直到溢出淡淡的血腥味,江沅只张口喊了一句“爸爸”,又被按住双手压上了床,江辄止沉重的身体就压在他上面,只一抬头就能看到他发红的眼珠,江沅甚至能嗅到一股野兽的味道,如饥似渴的就要吞噬他。

江辄止的嘴里喷着粗气,他的手直接从江沅的背后伸进去,再抓住他的衣角只一下就把上衣脱掉。江沅身上凌凌的一冷,他的头发全乱了,心口更因为恐惧狂跳,他撑着床还想往后退,江辄止跟着欺身上来,就像片阴影急等着把他吞噬。

一只手又重新掐住他的下巴,伴随着江辄止更为阴冷的声音:“宝宝刚才说什么,这个时间你都跟爸爸做爱了。”

江沅怕归怕,还要梗着脖子赌气:“对,你有什么资格生气,以前我没有求过你吗,是你不要我的,就是你不要我!”

眼看着江辄止的脸色又变得阴沉,江沅再很恶意地朝着他的下身瞪了一眼:“我光是碰爸爸一下他就忍不住了要跟我做爱,江叔叔,都是男人,以前我怎么亲近你你都没反应,我现在才想清楚,你是不是不行?”

空气里有一瞬的寂静,慢慢的,江辄止忽地捏上江沅的脸,阴寒之极的语气反问他:“我不行?”

江沅的牙齿磕搭了一下,话已经说出口了,他想后悔也不行,便还要不知死活的继续刺激他:“我看你这么多年也没找女人,恐怕其他人早就这样想了。”他在这时候竟是忘了,明明是他平日里逼着求着,动不动就用眼泪威胁,把江辄止看得那么紧,根本不让他有找情人的机会。

江辄止都被他的倒打一耙给气笑了,他继续捏着江沅的脸,把软嫩的皮肤捏到一片通红。江沅疼得直甩头,就想拍开他的手,江辄止又问一次:“我不行?”

“你滚开,滚开!”

江沅往床边伸出手,抓着床沿只想跑,背后发出冷冷的一笑,那双手跟毒蛇一样地贴上来,摸上他的后腰,抓着他的裤子往下一扯。

屁股上也冷飕飕的,江沅大声叫起来,两条手崩得直直的,再也抓住的也只有一团空气。江辄止的身体又压上来,滚烫地贴住他,抵在他屁股上的那种热度再熟悉不过,热欲勃发,隔着西装裤也能感受到里面的勃动,是因他而起的怒气,因为他炽热的情欲,就是没有温情。

真正意识到江辄止想做什么,江沅这下真的浑身都发凉了。就是因为知道江辄止这人有多狠绝,被道德感束缚的有多重,所以才敢这么再三的放狠话。从前他主动的次数难道还少吗,主动一次就被推开一次,紧接着就是长久的冷漠,他已经从心痛到习惯了。今天也会是一样,江辄止说他后悔了,后悔了又能怎么样,最多把他关起来,只要他说两句刺激的话,等江辄止知道最终还是什么都做不了的时候,就会放他走了。

可是现在,江辄止竟然真的对他动手了?脱了他的裤子,压在他身上,还打算更进一步吗?

一条手臂伸过来,完整地覆上他的手背,随即脖子上也是一热,是江辄止贴上来了,正在亲他的脖子。

被他亲吻过的地方立刻生出了一片鸡皮疙瘩,江沅的手立刻捏紧了,他想逃跑,却反而把江辄止的手也捏得更紧,男人的掌心滚烫地贴着他,同样炙热的下体也贴紧了他的屁股,还要蹭到股缝里。

“我不要,你别碰我!”江沅扭过头朝着江辄止喊起来,可刚一回头江辄止就亲上了他,用力地吻住他的嘴,再把舌头伸进去,吮吸他嘴里的津液。

江辄止的体温高的吓人,江沅在他怀里几乎就要被烫得化掉。这是他第一次这么直接的感觉到江辄止的热情,他真的正在如饥似渴地渴望着自己,他还想把阴茎插进来,用情欲填充他们之前的隔阂。

江沅只能“呜呜”地叫着,他嘴里是江辄止的舌头,软厚的舌头还在贪婪地往里面深入,再卷着他的舌头一起舔吻。江沅被亲得眼泪直流,顺着脸颊淌下来,淌到俩人紧密相连的唇边,江辄止顿了顿,他这才终于停下了。

终于又能呼吸到新鲜的空气,江沅还以为自由了,但下一秒江辄止又重新亲上来,这回亲在了他的脸上,边亲边伸出舌头把他的眼泪舔干净。

“宝宝。”江辄止喟叹着揉他的脸,声音里重新充满了柔情,“爸爸爱你。”

江沅猛地瞪大了眼,又是反手要推开。这些话他已经听萧进说过了,有一个爸爸跟他说就够了。

他还是哭着求他:“你让我回家。”

江辄止的神色一敛,他抚着江沅的手也停住了,变成了一声冷笑。江沅已经不需要他的爱了,因为他有萧进了。

沅沅只是在失去他的过程里被短暂的迷惑住了,否则一个恶劣的替代品,难道还能真的取代他的位置吗?

他再也不想心软了,疯狂的的妒意就要把他压垮,他一定也要得到江沅的身体,只要给他时间他就能让江沅把萧进彻底忘掉。他不相信,他跟儿子这么多年的感情,他们有那么多的回忆,点点滴滴都是温情,会抵不过萧进这几个月的相处吗?

“跟爸爸在一起,你还要想别的家?”江辄止一把捏住他的下巴,重新凶狠地吻上去,他不再犹豫了,手掌尽情地抚上江沅的赤裸的身体。父子相处了这么多年,也只有小时候才没什么忌讳,后来儿子大了,有了自己的房间,再加上知道他那隐晦的心思,江辄止就对他避讳了起来。可其实他也是渴望的,他从心底深处渴望着儿子的一切,想要握紧他的心,想要抚摸他的身体,俩人的粗喘声会融合在一起。儿子会躺在他身下满脸羞涩地看着他,这种权利只有江辄止才有,都默许了江辄止可以对他的身体为所欲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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