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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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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都说邵竹钰命好,他这人吧,要能力没能力,要样貌没样貌,性别也只是路上一抓一大把的beta,各方面都普普通通,讲句难听的,放一般人家里,就是滩扶不上墙的烂泥。

但那又怎样,抵不住人家出生好,嫁得好,光光这两点,就比别人少走多少年弯路,可不是命好么。别人是烂泥,邵竹钰好歹是个阿斗。

不聪明不伶俐,跟大多数人一个样,唯一不一样的就是人生在了好环境,同人不同命,日子过得比你轻松百倍,衣服穿暖的,食物吃香的,不用费脑子挑灯夜读,学校轻轻松松就能上个好的,你说气人不气人。

邵竹钰不是“别人家的孩子”,但他爸妈可是实打实的“别人家的爸妈”。

别人家的孩子叫人不爽,但还带点比不过的敬仰,到了邵竹钰这,便只有嫉妒的红眼了。

邵竹钰从小到大没少被人变着法阴阳,小时候学校堂食吃自带的烧鸡被阴阳,结婚时喜糖里放高级巧克力被阴阳,现在下班回家路上带个水果还要被阴阳。

“哟,买这么多山竹呢,够阔气的哈。”

邵竹钰拎着袋山竹,一进电梯,就听见同楼大爷咂着嘴,拿腔拿调的,话里泛浓浓的酸味。

“哎呦,阔气啥呢,赶上人收摊,特价买的。”邵竹钰扯扯嘴角,敷衍地应两句。

大爷张张嘴,还想说话,邵竹钰见状绷紧了下颌角,心里骂着电梯怎么还不到,面上没显露,但已经不耐烦地跺起脚了。

“你那……”

电梯门一开,邵竹钰三步并两步地冲出去,头也不回,大爷的话全当没听到,他快速掏出钥匙开了门,一进家门便转过身,趴在猫眼上往外窥探,看到电梯门合上才从门边离开。

邵竹钰撇撇嘴,冲楼上的方向啐了一口。他提着山竹去厨房,洗完手后直接蹲下,扯出水池下方的垃圾桶,边剥边往嘴里塞。

“买什么东西要你管,一把年纪了还要嘴碎。”邵竹钰嘟囔着,一来气,手上力道没控制住,差点没把山竹挤烂。

邵竹钰赶紧松开手,把嵌进果肉里的壳清理出来,但进嘴时还是带了点皮的苦味。邵竹钰本想着吃完这个就不吃了,人都站了起来,这下嘴里异味不散,又悻悻开了一个。果壳砸进垃圾桶里,发出一声响,恰好跟杨暻开门的声音重合起来。玄关传来细碎的声音,邵竹钰捏着果蒂从厨房里探出头,看到来人是杨暻,说了句“这么早回来”,就又转身回了水池。

杨暻正低头换鞋,刚听见声,抬起头时却没见着人,他扯扯领带,皱了皱眉,还是跟到厨房处,一过去就看见邵竹钰不太雅观地趴在垃圾桶上方,腮帮子鼓着,手里捏着半个山竹。

“今天买山竹了?”杨暻随口问。

“嗯。”

邵竹钰只应了一声,接着便张大嘴,吞下手里剩的山竹,杨暻看了他半天,也没见邵竹钰剥一个喂给自己,这倒算了,可邵竹钰甚至都不问他吃不吃,洗了手就自顾自地出去了。

杨暻心里“蹭”地冒出一股无名火,想到昨天酒局里同僚嘴里的浑话,眉皱得更厉害,他看了袋子里剩下的山竹两眼,没碰,绕过袋子去拿水杯,灌下一大口凉水压火。

“小杨,跟谁聊天呢?家里有人管啊?”段绪举着酒,给杨暻空了的酒杯满上。

杨暻收起手机,客气地笑笑:“是啊,夫人查岗,给他报备呢。”

“杨哥对象我上次见过,看着文文静静的,想不到管你还管的挺严。”黄川跟杨暻碰碰杯,眯着眼,拍了拍他的肩膀。

杨暻笑着喝了口酒,没说话,眼神暗了暗。

还查岗,他杨暻就是喝死在外面,邵竹钰都不会打一个电话。

屏幕亮了亮,邵竹钰发了个“ok”表示知道,再没多的话。

杨暻把手机倒扣,真是让人看了心烦。

黄川看出杨暻面上的郁色,以为他是烦心自己“妻管严”在外落了面子,连忙开口给段绪他找补:“这家里人管得严是好事,代表在意你,我们这些没成家的,就盼着散了局家里有个人等着呢,多有家的感觉。”

杨暻一听就知道黄川误会了,但也不可能反驳,心中郁气更盛,还得跟着众人附和。

地位最高的洪武闻言抬抬眼:“小杨结婚啦?”

洪武家里有个适龄未出嫁的oga,杨暻是他着力栽培的对象,能力强,相貌也英俊端正,有心物色他当儿婿,没想到橄榄枝还没抛出去,人就爆出有家室了。

“是,大学处的对象,一毕业就结婚了。”最近洪武时不时就跟他提家里的oga儿子,杨暻察觉到他的心思,但一直没有好机会说,这下洪武主动问,杨暻交代了个清楚,“说来您可能还认识我爱人呢,邵学富邵老的孩子。”

邵学富的名字一出来,周围人看杨暻的眼神顿时不一般了。

“诶,你别说,我还真认识。”洪武微微眯眼,顿了顿,“我没记错的话,那孩子还是个beta吧。”

“beta”说出来后,众人的表情更是耐人寻味。

一个能力超群的alpha,好端端的,放着oga不娶,偏偏找一个beta,图什么呢?

beta的父亲是邵学富,那就说得通了,图啥,图一个前程似锦呗。

杨暻眼珠微动,笑着接话:“是的。哎,您一说到beta,我就想到上次和他出门,我这么大个人站他身边呢,还有人过来找他搭讪,alpha和beta是一对有这么少见吗?”

杨暻把当事人的角色调换了下,打趣似的说出来,还做出一副头疼吃醋的样子。即使他和邵竹钰的婚姻内情跟大家想得完全一样,他也不可能明着说自己就是图邵家的资源才和邵竹钰结婚,不管怎样,起码要营造出伉俪情深的表象来。

“别说少见了,放以前简直是不敢想啊。不过这些年放开了,ab家庭也多了起来。我堂弟就娶的beta,你别说,比起oga来,那是更知情知趣,温柔小意,不像oga那么娇贵,够体贴,最重要的是,beta闻不到信息素……”段绪止住话头,挤了挤眼,脸上表情写着“你懂的”。

洪武斜斜眼,拍一拍杨暻的肩:“小杨好福气啊。”

段绪的话杨暻听一句唾一句,听见洪武说话,赶忙垂下眉眼,挂一个讨好的笑:“可不是好福气么,不然哪这么幸运能在您手下干事。”

“你小子啊,”洪武眉眼舒展,杨暻敬他一杯酒,洪武抿了一口,说,“下周有个大项目,你跟我去吧,看看咱这项目能不能蹭蹭你的好福气。”

杨暻换好睡衣出来时,邵竹钰正窝在沙发里玩手机。

邵竹钰听见动静,抬眼看了杨暻一下,眼神就又移回到手机上:“今天李叔请假,晚上点外卖?”

杨暻顿了顿,脑中酒会上别人的话又在回响。

“不都说想要抓住一个人的心,首先要抓住ta的胃么,唉,真是被我太太抓的死死的,出来吃啥都不对胃。”

“偶尔也自己做饭试试?”杨暻在邵竹钰旁边坐下,贴在他的耳侧说,“小钰,我想吃你做的饭。”

邵竹钰瞪了瞪眼,眉微皱:“怎么这么突然?可是今天上班好累,我不想做,你要是想吃下次提前跟我说。”

体贴,知情知趣,温柔小意?

杨暻的唇角难以控制地往下降了降,但他还是勉强挤出个温柔的声线:“好吧,那点外卖吧,我吃什么都可以。对了,我下周出差跟洪局跑项目,你一个人在家注意安全。”

“嗯。”邵竹钰心不在焉地应了声,而后便没了声响,过了会似乎是想到什么,才后知后觉地补了句:“你也注意安全。”

客客气气的,说完又去看手机了,别人说客套话还做做样子,邵竹钰是连样子都不做,顶多算是礼貌的敷衍。杨暻一回来,暗示这暗示那的,一个想要的反应都没得到,又闷了半肚子火,悻悻回书房去了。

杨暻过来占了半个沙发,他一走,邵竹钰立马躺倒,整个人把沙发卧满。

手提包没拿,杨暻刚离开又返回来,看到邵竹钰这幅模样,闷火燃得更旺了。

“我恨你是根木头”,人木头好歹是实心的,竹子呢,剖开一看,嘿,空落落的,想不到吧,人没有心。别人家是软玉温香,邵竹钰也是“玉”,人如其名,是竹子做的空心玉。

入夜,杨暻洗过澡后只在下身围了条短浴巾,浴巾绑得低,隐隐露出点耻毛,他头发没有擦得很干,发尾垂落的水珠沿着锁骨滚落到精壮的躯体上,营造了几分色情感。杨暻抹上红茶烤奶味的身体乳,对着镜子抓了个发型,手刚搭上门把,顿了下,又返回去拿了瓶润滑剂。

邵竹钰斜斜靠着床头板,被子拉到了脖子处,墙上的挂壁电视放着美食纪录片,邵竹钰边看边咽口水,他把想吃的菜一一拍下来,挑了几张发给李山。

杨暻静精心准备了好些个出门姿势,但邵竹钰完全没看他,忙着打字说自己明天要吃啥。杨暻出师未捷,略感挫败,他做了几个深呼吸,调整好心态,翻身上床,一把揽过邵竹钰:“给李叔发消息呢?明天想吃这些?”

醇厚的甜奶香气扑鼻而来,邵竹钰吸吸鼻子:“嗯,好香啊,你抹什么了?”

“这个味道喜欢吗?”

杨暻欺身,捧过邵竹钰的脸细细亲吻着,潮湿的头发贴上邵竹钰的侧脸,水珠滑进他的脖颈,邵竹钰打了个哆嗦,伸手去推杨暻。

“你头发还湿着。”

“待会就干了。”

杨暻趁机将舌挤入邵竹钰微启的唇齿,一手摁着他的肩膀,一手钻进衣摆,顺着侧腰往上摸,手指捻住邵竹钰的乳粒。

邵竹钰被杨暻摸得浑身发麻,他蜷了蜷脚趾,双手从杨暻脖颈上拿下,往下面探去,不算轻柔地摘掉杨暻已经半落的浴巾。邵竹钰握住杨暻微勃的性器,手指抵着马眼,圈着龟头上下撸动了会,alpha粗大的阴茎又涨大几分,前端渗出的腺液打湿了邵竹钰的手,他轻喘了一声,抬腿挂上了对方的腰,邵竹钰半抬起屁股,让杨暻的阴茎滑进他的臀缝里。

杨暻呼吸粗了几分,很急切地顶撞了几下,头部撞击着未扩张的穴眼,穴眼翕张,竟吞下半个龟头,邵竹钰发出声闷哼,杨暻才停下,抬手拧开润滑剂,倒入两人的交合处。冰凉湿滑的粘稠液体灌入穴口,邵竹钰夹紧后穴,吐出杨暻的阴茎,攀着他的肩膀往上移了移,他翘起臀部露出后穴,好让杨暻帮他扩张。

杨暻托住邵竹钰的屁股,五指陷入丰腴的臀肉里,他大力揉捏的两下,手指沾满润滑液,挤入微张的穴眼,扩张到三指宽,杨暻抽出手指,大打开邵竹钰的大腿,一挺身,慢慢将整根阴茎推入穴口,紧致的肠肉吮吸着粗硬的肉柱,杨暻爽得一呼气,低下头舔咬着邵竹钰的唇。

邵竹钰仰着脖颈,配合着杨暻的动作,两人唇舌交缠,性器在后穴里飞速进出,搅出阵阵水声。

认识七年结婚三年,杨暻常常在邵竹钰这憋一口闷气,唯有在性事上还算畅快。邵竹钰虽然是个beta,不如oga娇软美丽,但在床上却别有一番意趣,放得开,耐折腾,从不让人扫兴。杨暻感受着邵竹钰火热的唇舌,疯狂抽动性器时,偶尔也会生出他们俩很相爱的错觉。

杨暻看着邵竹钰汗涔涔的脸,腰一挺,泄在了邵竹钰的里面。

邵竹钰前下还眼神迷离地喘息,这下就立刻变了脸,眉拧着,脸红彤彤的,不知是被草的还是被气的。

“你没戴套?”邵竹钰气冲冲地质问道。

错在杨暻,但邵竹钰的直白让他难堪,不就是没戴套嘛,邵竹钰怎么能这么吼他呢?!他自觉丢了面子,袋里那二两精子抖了出去,平日里的温柔体贴现在也装不住了,话里隐隐带着火:“是啊,爸妈不一直想让我们要个孩子吗。”

“要孩子?”邵竹钰瞪大眼,仿佛听到什么天方夜谭,“杨暻你搞笑吧,你抖抖老二,要孩子对你来说就是几秒的事,你当然乐意要。我要清理去了,现在懒得跟你吵,但我跟你说清楚,这种事没有下次。”

说完邵竹钰就跨过杨暻,他并不在意杨暻的脸色有多难看,大步进浴室里了。

一次失败的自作主张,结果跟自己的预想截然相反,杨暻狼狈地坐在床上,整个人都泄了气,就像腿间疲软的阴茎一样。

被杨暻一闹,周末邵竹钰有点不太想回家见父母。

一个巴掌拍不响,如果不是爸妈一直问,杨暻也没胆子这么做。他和杨暻结婚已经有四年,从去年开始,家里就明里暗里地催生,杨暻敢自作主张,未必没有他父母的授意,回家保不准又要被说教一番。

生生生,孩子哪里那么好生。邵竹钰并不特别反感小孩,有时还会期待他的孩子。但想不想生,什么时候生是他自己决定的,谁也不能干涉他。越叫他生,他越反感,越要跟人对着干。

正烦闷着,邵佳发来一条消息,说家里买了他爱吃的花螺,让他下班了早点回来。

照片里的花螺个大肥美,邵竹钰光是看着就要流口水,也不在乎被说了,恨不得现在就飞回家。

杨暻也是算计好了,刚和邵竹钰闹完矛盾,就碰上跟领导上外头出差,好让这件错事被冷处理,等他出差回来,带点特产放低姿态和邵竹钰温存温存,事情就能简单被翻篇。

杨暻这人精得很,不轻易让自己吃教训。邵竹钰看得明白,所以才懒得跟他吵,吵了也没用,还白白费他口舌,反正也只是搭伙过日子,只要杨暻不要太自作聪明,邵竹钰睁只眼闭只眼也就过去了。

家离工作的地方远,结婚后邵竹钰和杨暻就在公司附近住,周末不上班的时候邵竹钰就回家。

杨暻毕竟是外人,非特殊日子,邵竹钰不会带他回家,所以每次他自己回来,邵佳和邵学富都不在意为什么杨暻没来。

还没进门,邵竹钰就迫不及待喊了声“妈”,邵佳应了声,邵竹钰询声看去,一抬眼,没看见妈,倒跟一个有点陌生的年轻男人对视了一眼。

对方朝他笑了笑,顿了顿说:“好久不见,钰哥。”

邵竹钰愣住了,脑子还没认出是谁,嘴皮子先招呼上:“好久不见好久不见。”

邵佳一看就知道邵竹钰没认出是谁,在一旁暗戳戳地提醒他:“钰回来啦,你坐毓灵边上,可不是好久没见么,我想想,高一来的f市,哎呦,你俩得有十年没见了。”

邵竹钰这才在无数张脸中把人对上,颇为稀奇地打量起温毓灵来,边看边啧啧称奇:“可不么,真不得了,当时那么小小一个,现在长那么大了。”

邵家和温家是世交,温毓灵比邵竹钰小两岁,也算是从小玩到大。后来邵学富被调到f市工作,举家搬迁后,邵竹钰就再没跟温毓灵有联系了。

也不怪他第一时间认不出来,邵竹钰对温毓灵的印象还停留在高一,那时温毓灵才十四岁,小小一个,又白又软的,巴掌大的小脸上长了两只荔枝大的眼,荔枝大的眼睛里塞了两颗龙眼大的瞳仁,谁看了都要说一句:啧,长大绝对是一顶一的oga美人。

但邵竹钰左看看右看看,脸是比以前更好看了,可这长胳膊长腿宽肩窄腰的,怎么看也不像oga呀。

邵竹钰满腹狐疑地坐在温毓灵边上,温毓灵收了收腿,惹得邵竹钰下意识往他下半身扫了一眼,好嘛,那么长一截,身高必须一米八起步。

八百年不见,也不是多么无话不谈的好友,邵竹钰抓一把青提,用吃堵住自己的嘴,把聊天这事全权交给他妈。

“这次来待多久呀?”

“上头没说,就说让我调岗。”

“新单位在哪呢?我看看这离那近不近。”

“来南区。”

“诶,那离我们远,离钰近啊。”

温毓灵看了眼邵竹钰。

邵竹钰刚往嘴里塞了颗提子,囫囵咽下,问:“来南区我熟,你单位叫什么。”

“新闻出版广电局。”

邵竹钰瞪大眼,手里提子差点滚出去。

邵佳也很惊讶:“跟杨暻一个单位啊。”

温毓灵歪歪头,眨了眨眼:“和谁呀,很巧吗?”

“太巧了,”邵佳猛点头,“你和钰老公在同样的单位。”

“钰哥结婚了?”这下轮到温毓灵惊讶了。

还是和男的。这句话压在心里没有说。

不知道为什么,看着温毓灵圆溜溜的眼,结婚有四年的邵竹钰非常突然地生出了羞耻感,好像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似的。他摸摸鼻子,讪讪道:“我二十六了都,结婚也不奇怪吧。”

“不奇怪,”温毓灵弯弯眼,似笑非笑,“只可惜我没能喝上钰哥的喜酒。”

“可不止你没喝上,我们这做爸妈的都没喝上。”说到这事邵佳就不满意,温毓灵又给了她一个叨叨的机会,“又不是见不得人的,结婚就扯个证,连婚宴都没摆。”

邵竹钰头疼立马犯了,连忙打住:“哎呀都过去多久了您还说这些,那时候不流行极简主义吗,再说了,摆婚宴多累呀,自己家里好好吃一顿就是了,整那些虚头巴脑的。”

眼看邵佳又要发话,邵竹钰赶紧把话题转向温毓灵:“你一个人过来的?住哪呢?”

“本来想租房,但我妈不放心我,硬要劳烦伯母,现在暂住在这。”

话说得委婉,邵竹钰拿眼一瞥,猜想温毓灵可能蛮为这事头疼。他能感同身受,多大个人了,去外地工作,还得被爸妈安排住在自己不是很熟悉的陌生长辈家。将自己代入了下,邵竹钰光是想想都要窒息了,自此,邵竹钰看向温毓灵的眼神都充满了怜爱。

这却是邵竹钰以己度人了,温毓灵不怕生,就怕麻烦,来邵家借住,他拎着个包就能出发,什么都被安排妥当,自己一点不用准备,多舒心。别说跟邵佳邵学富住一块,就是邵竹钰新婚燕尔,温毓灵住人家婚房里也不会有一点尴尬。

邵佳问:“在这住得还习惯吗?”

“岂止是习惯,比家里还舒服。”温毓灵眉眼弯弯,嗓音甜得流蜜,土掉渣的恭维话,但抵不住人家长了张俊俏的脸,把邵佳哄得叫一个心花怒放。

“哎呀,就是离你上班的地方太远了,要不你跟钰一块住,周末再跟他一块回来看我。”邵佳被眼前糖人一样的温毓灵迷了心窍,真真是上头了,什么离谱话都往外蹦。

邵竹钰一句“什么”被提子卡在喉咙里,化成了一阵巨咳,还不等他反驳,那边温毓灵竟喜气洋洋地接了话。

“也好呀,伯母说什么我就做什么,我嘴巴碎,一直在这叨扰,生怕日子久了您嫌我烦,搬去钰哥那的话就能距离产生美了,好让您一直喜欢我。”

邵佳听了脸上笑出一朵褶,左一口好孩子右一口蜜罐子,邵竹钰面色变了几变,嘴张张合合,感觉活活吞了几颗苍蝇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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