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节
化心就意味着取得兽名,在山海经上拥有一席之地的一只异兽实力几乎堪比一只全副武装的武装力量,现在玄武嗅到有两只化心实力的异兽在朱鹭市,那只要它们愿意,就能在一个晚上将这座城市,以某种神奇的力量直接夷为平地。
“揪的出来吗?”
“……又不是以前我们揪泥鳅。”
“说什么呢,这和揪泥鳅不也差不多吗?发现踪迹,就一路追,找到尾巴,就眼疾手快将它拽上来就好。以前我最会抓这个给你吃。”
“……其实不好吃,我想吃异兽。”
“哎哟,蟠龙那么危险的东西,我可徒手抓不起。”
很多在地下的异兽向往成为蟠龙一样的存在,但实际上龙已经有近乎千年的时间都未曾出现,如果不是壁画上还有四方神兽留下的图案迹象,恐怕青龙队都早早被扫进历史的尘埃里蒙尘不见天日。
两个老搭档一边斗嘴,老者也不忘一边背着手看过下属报告过的两个御兽师死亡的位置。
一个是被林深山的重剑砍断头颅,一个是被一位高手的拳风直接轰杀致死,前者死于女生宿舍前,后者的死亡时间更早,是死于前面的小院,那里残留有化心异兽的气息,似乎那位高手只是帮昨晚死里逃生的三个孩子解决了一个寂寂无名的房安邦,却没有替他们把更危险的易阳伯解决。
“怪事,为何费了那么大的力气只解决一个连化器都没能做到的小孩儿,却不直接对易阳伯出手?也还好林深山那小孩儿没出什么大事,要不林上将还要专门来找我这老头的算账。”
老者嘟囔了一句。
“虽然我不是很懂凡人怎么区分那些官职,但你似乎也是和他平级。”虚空中那道慢悠悠的声音传来,“不过说回眼下这件事,或许这人也是教团的一员。房安邦并不在教团那群疯魔人的名单上,或许才刚入教团不久,就算失手杀了也不为过;可那个叫做易阳伯的御兽师,显然是被教团上层寄予一些厚望的,要不然不会让他负责寻找适合实验体的任务。”
老者道,“我看他们是真疯了,拿人当什么了?!克隆羊?!还妄想再造个什么天才疯子出来吗?”
不过话这么说,他心底却很是清楚,正是因为在极限之下,或许是因为因缘巧合成功了一个,所以那群以神使名义自居的疯子才会想再尝试人造一个“神的化身”。
他又来回在这小院里走了几圈,沉默了好一会儿都没说完。
他搭档听起来有些苍老的声音再度响起。
“你是不是在想,没想到大城市周围也有这样的孤儿院。”
老者回头看了眼这似乎和自己童年时没什么区别的小院,再看身后那格外简陋,只能算是勉强遮风挡雨的房子,这座孤儿院所有的门面都放在了院长办公室和大堂那里,反而孩子们居住的地方看起来完全称不上是个“家”。
“这里的环境也就比我当年挨饥荒的时候好点……其实也没好到哪里去。”他说道,“这么繁华,看上去这么好的地方也有这样吃苦的人,所以我怎么也不甘心现在就退居二线啊。”
他轻轻把宿舍的木门重新合上。
“哪怕是看我不顺眼,我也一定要找到方法,然后把能源方案推行下去。”
门被合上了。
“醒了……醒了?”
林深山感觉自己昏昏沉沉,心理上却很是安心。
如果要打个比方大概就是,暴风雨即将来临之前,他拼死拼活赶回了家,将放在外面晒干的所有衣服都搬了回去,在他做完这一切的时候,大雨就倾盆而下,将整个世界都砸成朦胧的色调。
他睁开眼。
坐在三人床边的老者正拿起自己的老人机,准备和他们这快拧成麻花一样的三人一起来个大合照的时候,突然看见林深山睁眼,只得悻悻放下手机,继续坐回床边削苹果皮。
“吃苹果不?”
他年纪虽然大了,可拿刀削皮的手还是稳得和以前一样。
林深山先是下意识回头去看身边护着的少女。
有心跳、有呼吸、有脉搏、有体温。
似乎是发现压根就分不开他们三个,于是医护人员干脆把他们三个的病床凑合拼在一起了。
王归瞅瞅他,干脆把苹果塞自己嘴里了。
“没死,两个小姑娘都没什么大碍。”
他咔嚓咔嚓咬着苹果,一边假装自己混不在意,一边又在暗搓搓观察有没有八卦前排围观。
林深山看向他,“老王……”
“哎!你说。”王归丝毫不觉得膈应得应下,论起年纪,他都可以做林深山这样小年轻的曾曾曾祖父了,“你要是想问为什么昨晚丁未小队没有去支援的话……”
“我知道。”林深山感觉自己的嗓子眼里还弥漫着一股铁锈味和消毒水味,以前背着他父亲想要悄悄五山海界,被抓回来一顿打,然后进了医院都没有这次受伤严重,他哑着嗓子说道:“那个叫易阳伯的人说丁未小队被教团的人袭击受伤惨重,那是真的吗?!”
然后,他在对方的沉默里得到了肯定猜想的回答。
林深山感觉自己重重躺了回去。
“怎么会这样……”
明明他们是为了抵抗那些贪食人类血肉异兽而抗争的战士,可最后却是死于同类的暗中袭击。
苹果很快就剩下一个果核,老者重新开始削第二个。
他低下头说道:“这不关你的事情,恐怕晚上来孤儿院,也是为了分散丁未小队的力量,这样基地力量空虚,‘钥匙’的守卫薄弱,教团的人自然更好下手,只是他们没想到这次还来了一个你,所以丁未小队还未来得及从基地出去就撞上他们,随后发生那样惨烈的战斗。”
林深山不吭声。
于是王归又继续说道:“我知道你在想,是不是自己早点去孤儿院救完人,然后去基地那里就能把丁未小队他们救下来。”
第二个苹果的果皮削完了,他开始削第三个。
“不可能的,救不下来的。”他的话听起来冷酷又真实,“教团设这个局就是为了拿到‘钥匙’,另外无非是加上陷害我这个半只脚跨进坟堆里的老头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