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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八章贵人问话(胭脂)微

 

车轴停转了,她还在苦恼蒙着眼如何走路,忽然腰上被一gu大力箍住,这易典使直接单臂横挎着她下了马车,似乎还远,他接着抬臂将她扛在肩上,胭脂乖乖趴着不敢动弹,耳边的风呼啸而过,飕飕飕~~~速度好快!他施展轻功在奔跑。

没一会儿,他似乎向上窜去,失重地感觉让她有些反胃,不过还好,她许久没进食,也吐不出什么来。空中渐渐多了风吹小叶沙沙声,鼻尖传来淡淡的植物清香,竹林?花园?

胭脂揣测,恐怕他们现下是进了一个至少三进三出的大户人家内院,为掩人耳目,下了马车还要在房脊上,树梢上躲避着前行。

一颗心忽地提的老高,又有极速下落之感,终于这易典使站定了,“叩,叩叩叩,叩叩,叩。”有指节带节律地敲着木头的响声。

“吱呀。”门轴转动,“趵,趵,趵。”这是软底鞋轻踩y地面的声音。

易典使进了门,将她搁在地上。胭脂刚刚呼x1了些新鲜空气,此时这暖阁里不知燃得什么名贵香薰,馨香馥郁,暖烟升腾,闻着让人周身安定舒适,又或许是那变态小吏灌得药起了作用效力上来,她觉着自己好点了,似乎退烧了?脑袋没有那么昏胀,听得也更清明了,这屋子里头除了她和易典使,还有至少三四人,稍微远点,周围也埋伏着呼x1绵长的练家子,这贵人护卫好多!

地面打磨光滑,有触手生温的石料感,不是砖地!这绝对是抬手便能捏si她这小蚂蚁的大人物。她不敢大意,调整了姿势,跪坐俯趴下,双手扶身侧,额头贴着地面。

“听说沈瞻嘉最是喜欢你,他每回还悄没声的点了你去旁的地方?就连si的时候都是你在跟前儿。”一个清冷妩媚的少nv声音响起。

nv贵人?胭脂俯着,不敢贸然接话。

“抬起头来给我瞧瞧。”胭脂听话直起身子。

“哼,这老狗,倒是会享受。”她似乎耻笑了一声,“我问你话,你且答,若是答得好,明儿个提审,保准叫你顺顺当当退堂便放了。”

“奴婢必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沈瞻嘉铁械生意他给谁在打理?”

“屯库在何处?”

“海盐走私挂在哪些铺子下头的明账?”

“户部在滇缅走的谁的路子?”

“。。。。。。”

这贵人问的十有她是不懂也不知道的,一时焦急,冷汗淋漓,流淌到刚受那两鞭流血伤处,火辣辣地灼痛。她绞尽脑汁地思索对策,帮啸风收集情报这些日子,她学会不少间谍之术,也知晓了如何见微知着,以小见大,ch0u丝剥茧。虽然没有确切答案,她依然拼命地回忆这些年沈瞻嘉闲话中的只言片语,只要有点子牵扯的话头都讲于这贵人听。

不知不觉已是后半夜。

“呦,倒真是个妙人!难为你多年前的细枝末节也记得如此清楚呢。”

听她此言,胭脂心口提紧,忙俯身再磕两个头,“奴婢句句属实,绝不敢胡编乱造,贵人尽可查证。”

旋即她听到细微的窸窣声,似乎是珠玉相击摇摆,胭脂揣测贵人在用指甲轻轻拨动头上的步摇流苏,或者是什么坠子,她,她在思索决断?胭脂一时紧张地忘记呼x1。

“听说你琵琶弹得不错?”

“奴婢略通音律。”她微微松了一口气。

“去乐器库拿个琵琶过来。”右侧有脚步听令抬起要出门,是她的仆人。

“不可!”是易典使的声音,他焦急阻止。

“管东管西!”贵人似乎恼了?

“唉,深更半夜低调点。你这里传出琵琶音,还能瞒得住么?”易典使那络腮胡钟馗这般温柔小意的哄着贵人,让胭脂察觉到一丝丝违和。

“我本来就没想瞒什么。自作主张。”

“你。。。罢了。”

胭脂听着易典使脚步声去了贵人那头,有木家具咯吱一声,他应当是坐下了。

“怎得好古板,都赞她琵琶好,我也想听。”

“都是谁在你跟前赞的?”他声儿压得极低,是常人听不到的音量,似乎是贴着贵人耳边说的。

“又管!”这贵人倒像是满不在乎娇声埋怨。

仆人软底鞋脚步声近了,一双手扶她胳膊站起,身后轻轻咚的一下置物声,圆润触感碰到她臂膀,她抬手,一琵琶搁在她怀里。

“坐着弹吧。”

胭脂听出他两人似有暧昧,思索一下,专挑拣了浓情蜜意的曲子来弹。一首春江花月夜,出神入化,娓娓道来,热切缠绵。

春江cha0水连海平,海上明月共cha0生。滟滟随波千万里,何处春江无月明。

啵得一下,随即伴着微微咕叽水声,遮掩在琵琶声中微不可闻,他们在亲吻?胭脂猜测。

江流宛转绕芳甸,月照花林皆似霰。空里流霜不觉飞,汀上白沙看不见。

“别。。。”易典使只出了一个促音,似乎又被堵上了嘴,发出极轻地鼻哼“嗯。。。呜。。。”

江天一se无纤尘,皎皎空中孤月轮。江畔何人初见月?江月何年初照人?

“这曲子让人好欢喜。”柔媚的嗓音悄声耳语,一半声一半气,“我。我。。”易典使似乎说不出话了。

人生代代无穷已,江月年年望相似。不知江月待何人,但见长江送流水。

有布料滑动声响,昂贵衣饰上头绣纹互相摩擦,当~玉佩?腰带盘扣?还是旁的什么落到地上。胭脂充耳不闻,只努力弹奏。

白云一片去悠悠,青枫浦上不胜愁。谁家今夜扁舟子?何处相思明月楼?

噗呲。噗呲。噗呲。水声四溢。伴随着皮r0u相拍击的动静,啪。啪啪啪。

可怜楼上月裴回,应照离人妆镜台。玉户帘中卷不去,捣衣砧上拂还来。

嗯嗯嗯。哼哼。嘶~~~极力掩饰的喘息逃不过胭脂异于常人的耳力。

此时相望不相闻,愿逐月华流照君。鸿雁长飞光不度,鱼龙潜跃水成文。

里头不歇,胭脂更不敢停,一曲接着一曲,那飨足叹息和到顶的压抑低吼也一点不落地钻入她耳朵。

昨夜闲潭梦落花,可怜春半不还家。江水流春去yu尽,江潭落月复西斜。

“我带她回衙门,快升堂了。啵~”易典使压低的嗓音明明哑着,却像能掐出水一样柔。

“叫旁的人去送。”

“他好歹是朝廷命官,这么大案子,我这典使如何躲得过。”

袍子响动,靴筒摩擦,易典使应当在穿戴。接着有脚步声近了。

斜月沉沉藏海雾,碣石潇湘无限路。不知乘月几人归,落月摇情满江树。

“别弹了,贵人要歇息了。”胭脂忙站起身,身边有人近身接过琵琶。这易典使又是毫无征兆扛起她,他身上男nv欢好后的ayee气味钻入她鼻头。

他伸手解开带子时,马车里已能透进清晨的光亮了,胭脂眼皮被系太久,适应了几息。“堂上少说话!你是个聪明人,懂么?”

“是,奴婢当时真的吓呆了,什么也不知道。”

胭脂犹豫一下复道,“谢过典使大人从壮班救出奴婢,在马车上保护一夜,等着天亮堂审。”

ps:胭脂:我这一晚上真的是。。。。敢情我是你们py的一环呗。。

自从那夜一个神秘玄衣蒙面人现身,齐瑾心中那块一直无可辨别的荒芜之地似乎清晰起来了,那里yuwang的兽被惊醒,在蠢蠢yu动,他战栗着,说不出是因为恐惧还是激动,更没法分辨这场豪赌背后究竟是什么。

可是他说的话全都是那么诱人,仿佛天经地义一般,仿佛是将自己深埋心底不敢承认的话都说了出来。

是啊!为什么都是在齐府,有人天生就是袭爵侯爷,而我就是走卒贩夫的命!都是父亲的儿子,为什么他们是主子,而我却像是奴才!为什么他们的母亲穿金戴银,礼佛赏花,而我的母亲,我的母亲却早已命陨在雪中,这不公平!这不公平!

嫡庶尊卑像一把沉重枷锁,那么牢固不可打破,栓si了所有的可能,他甘心这一生都困在里头么?不!有办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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