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7节
“你这是想什么呢？”本·考尔忽然看到了发呆的兰特，不免好奇的问了一句。
“我最近有一个问题，一直没想明白”自从跟工业新区回来以来，这个疑问一直梗在在兰特心里。“我感觉是不是在我们帝国，领民在某种情况下是多余的？”
“嗯，为什么会有这样的疑问呢？”本看着正在认真思考的兰特，即没有肯定他的话，也没有否定他的话。
“你看，如果要建设，可以直接找土系大妖精；如果要种地，南方那种有大妖精、有魔法设施的土地获得的粮食产量，科比我在奔马平原上种地高多了；如果说生产工业，发展钢铁冶炼，那类似工业新区里曾经的巨大魔法设施，冶炼能力比我的小炉子，高了不是到多少倍。”兰特自己细数着农业、工业和建造业，一旦拥有了魔法，人的劳动效率就被完全比下去了。
“如果只需要魔法，那我还要什么领民呢？”魔法给兰特带来的价值观冲击，远高于物质冲击，在兰特现在看来，贵族其实是在用魔法豢养着自己的领民。
“你当然需要领民了，即便全都有魔法来解决，你还需要血脉传承，领民们不仅是你的子民，还是与你有血脉联系的亲人”本·考尔所说的领民，是指大部分贵族直属领民，对兰特来说则是奔马家族的那部分领民。
“所以领民只是贵族的一部分与血脉有关的财产？那我们这些小贵族是什么？大贵族的血脉和领地财产？”听到了本·考尔德解释，兰特觉得更难以接受了。
“兰特！”本考尔听出了兰特的意思，更感觉到眼前的奔马家少年有某种崩溃的迹象，于是立刻大喝了一声，稳定住兰特心神。
“我知道对于你来说，这样的事情可能难以接受。但我要告诉你，当你不断突破和晋升，能够看到这个世界更多的真相，能够探索到更为真实的世界之后，你会发现，领民与领主之间不是供养或者豢养的关系，而是共生的关系。这或许不像贵族书本上那么好听，但即便是在最真实、最残酷的情况下，两者也是不可分割的。”法师双手扶在兰特的双肩之上，稳住了他的情绪。
共生？那不还是两种生物之间的协作么？所以即便对于最为新锐的纯净之塔来说，他们也认为，一旦激发了血脉，拥魔者和无魔者之间也就是两种生物了，那种家乡的到群众中去，是再也回不去了。
兰特冷静下来了，他不再跟本讨论这个深刻的问题，而是自己去联系魔法去了。兰特不喜欢这样的世界，但他只不过是一个中级骑士而已，如今幸运的捡到了一座曾经的王都，但即便如此，对于人族魔导师、兽人的兽神眷者来说，自己也不过是一只虫豸而已。
想要拒绝世界的规则，只能自己先变得更强大。
这几天虽然没有泰尼娅的指点，但是地下空间里魔法环境相对好，兰特每天锻炼斗气和魔法的速度反而比之前更快，经过几天的练习，他的照明术已经可以照亮了周边几十米的空间，并且持续10分钟，火球术的大小和发射范围都超过之前的一倍有余。
在所有跟着本·考尔学习的女孩子中，级别最高的是温蒂和小红雀，都是初级法师，但小红雀其实是所有女孩子中基础最差、潜力最低的，她只是获得了夜麒城女王的“经验包”瞬间突破了。
小红雀学了两天就知道自己完全没可能听懂，于是跟着凯伊每天给兰特送饭，和兰特一起练习法术。
……
梅斯·霜狼和奥伯特在11日终于把船开到了夜麒城南部和东部的码头，交付了全部的货品。
12日的晚上，兰特在地窖外组织了一场盛大的篝火晚宴，庆祝领地搬入夜麒城。
蛮族们、骑士们和歌舞组女孩们分别献唱了兰特新编的几首歌曲。
晚饭上，泰尼娅只是亮了个相，魔法妖精不需要吃饭或者睡觉，现身也只是让更多的领地拥魔者认识一下，就匆匆回到地下遗迹继续钻研去了，兰特最近心情不佳，看泰尼娅要走就送她离开。
“温蒂，索菲亚，你们愿不愿意跟我去帝都？”兰特离开之后，本·考尔很正式的询问身边的两个女孩子，“我认识纯净之塔的魔导师，我相信他们很愿意带你们这样的学生。以你们的潜力，在纯净之塔里用不了几年就能突破高阶！”
“本老师，感谢您的好意，我不想离开这里”温蒂的表情非常坚定。
索菲亚只是看了眼温蒂，也赶快说到“我跟温蒂姐一样，不想离开这里。”
“嗯，你们要想清楚，窝在这里，看起来很热闹，但你们可能永远无法突破到高阶”本叹了口气，“就算你们能使用训练法阵，升上了高阶，你们对于魔法的理解跟纯净之塔的魔法师还是没法比，如今的魔法已经进入了奥术阶段，不再是几百年前朴素的魔法元素理论了，整个魔法理论体系都建立在数学之上，那是经过数百年搭建起来的奥术殿堂，不仅如此如今的魔法理论，每一天都在有新的变化，几年间的改变甚至是颠覆性的。”
“在帝都，对魔法理论的研究已经分出了多个学派，每一个学派都从不同的角度探索魔法的奥义。”说到这里，本话锋一转，“可是在这个遗迹里你们能有什么呢？窝在这里你们连本教材都找不到，更不要说支撑多位魔导师的魔法塔和魔法资源。”
本·考尔的话语很是真诚，说的也完全是实情，只可惜几个女孩子完全不为所动，只有隔着他没多远的皮特·鬃狼听出了问题，没过多会就去学给了兰特。
培养与瓶颈
“魔法理论，每一天都在有新变化，每过几年就会有颠覆性的进展，他真是这么说的？”兰特看着鹦学舌的皮特·鬃狼询问道。
“是的，大人，温蒂、索菲亚没有接受邀请，但是那个本·考尔不依不饶的，还说咱们这里没有供养魔导师的资源呢！”皮特在这里专门表达了对本的不满。
“人家说的一点错都没有呀”兰特正在自己的帐篷里绘制新的机械图纸，而没有回到宴会上，“咱们这号称是夜麒城的主人，那就是唬蛮子用的，真的帝国的人来了能骗的了谁？”
“大人，这位本·考尔可是想把您的……我是说领地里三成的法师带走呀。”皮特有些着急了，他没想到，兰特居然会承认本·考尔的话。
“我要是温蒂，我就同意，我甚至都想把她派帝都学几年，以后真成了魔导师回来对领地的帮助比现在大更多，就算不回来也行，在帝都咱们也算有了人脉，未来的魔法师学徒都可以送过去，能培养出几位魔导师都是我赚了，可惜她不同意呀”兰特的心里其实也很矛盾，温蒂的魔纹绘制能力是领地不可或缺的，但是另一方面，兰特也觉得把她拴在绘制低级魔纹上面太过可惜了。
“您这话说的有些言不由衷吧？”皮特有些看不懂兰特了，“您可还扣着她们几个的家人呢！”
“她的家人都是无魔者，我扣着有什么意义，她真成为了魔导师管我要人，我能不放吗？”兰特笑了，这个皮特其他的都挺好，就是格局总是上不去。“你们还是不了解这几个女孩子，对于她们来说，大城市里庞杂的关系网让她们觉得太压抑了。”
兰特知道，这些女孩都是平民阶层出身的拥魔女孩，她们激发了血脉就被送到了王都，不说潜力了，就是见识、知识和机会也都不差，然而最终结果这些孩子却作为奴隶被卖到了蛮族。
蛮族都认识到她们优秀的能力，甚至把她们作为宝贝培养，难道蓝龙家族看不出来？难道贵族们都是瞎子？这说明她们的血脉过于出色，导致了大贵族的妒忌，所谓堤高于岸浪必摧之，她们就是被浪催的。
这些女孩在过去经历过了大起大落，她们知道现在的领地虽然不一定有人族腹地更舒适，但是绝对不会亏待她们，一旦她们到了帝都，谁又能确保她们不被更大的家族妒忌？谁能保证她们的安全？神皇么？
“大人您要是真希望她们去，可以给她们下命令的”皮特不了解女孩们的情况，还是认为兰特这是舍不得。
“我不想让她们觉得自己被抛弃了，”兰特真正的想法还是靠自己的领地培养她们，“恐怕让这几个孩子上学，还得是在城里开办魔法塔，好在咱们有泰尼娅了，也能先培养着。至于去帝都，如果以后我有机会去帝都留学，带上她们吧。”
兰特和皮特在帐篷里对话的时候，本·考尔刚好过来想要劝说，在帐篷外就听到了。
“或许，过了一百来年了，我真的不太了解普通人了？”本自己感叹着。
……
“噗呲～”几颗火星子伴随着一枚火球，从小红雀的手中慢慢悠悠的飘出去，完全不用担心着火，这枚火球飘了不到2米就熄灭了。
“哎呀大人，我可能不适合火球术，我觉得要不然还是试试地刺术吧！”看着自己的火球只能给篝火点个亮，小红雀的脸羞的通红。
在整个营地的7位女性拥魔者当中，小红雀的基础是最差的。
温蒂五人在几年前就跟甘道夫·梅林法师学习魔法，虽然这些年她们当中只有温蒂成为了初级魔法师，其他人还是法师学徒，但是她们能画出的魔法符文非常丰富，基本上本·考尔说的出常用1级、2级魔法她们都能画出来，甚至极个别3级也可以。
凯伊就不用说了，在兰特遇到她之前，她已经是初级的生命祭司，类似于兰特家乡的巫医，生命祭司即是施法者也是神职者，受过完整神庙教育的凯伊，既能释放常用的1、2级魔法、以及3级生命魔法，更能释放低级神术，不仅是魔法，凯伊身形高大，一般的初级骑士也打不过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