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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病

 

屠云酒醒后就去找李酡颜,还没走到门口就见亓官驾马车出来,她以为李酡颜坐在里面,张臂拦住马车。

“要出去?”

亓官一抖马缰,从她身边绕开,满眼不屑。

屠云快步撵上,亓官有意越走越快,她无奈,足尖用力,飞到马车上。

亓官惊愕,勒马停住,“你要干什么?”

车帘被掀开,里面空空如也。

“你家主子呢?”她问。

亓官呛道:“你现在女有倾城姑娘,男有殷施琅,还惦记我家主子干什么?”

“小哥说话非得这么不饶人?”屠云坐稳,与他肩并肩,“我这会是真有要紧事跟他说。”

“你现在又不查案,能有什么要紧事,况且我主子要娶亲了,你少来烦他。”

“什么?”屠云一把拿住他手腕,逼得亓官看过来,“你说真的?”

“啊啊”,亓官疼得直叫唤,没好气地吼道:“当然是真的,我出门就是为了置办成亲所需的。”

屠云的心一下冷住,放开亓官,问:“日子也定了?”

亓官瞥了瞥屠云神色,“嗯,你到底下不下去?”

不下去他可就走了,要买的东西多,可不能耽误。

屠云不答,亓官也不敢推他下去,索性直接驾马车前进。

打四月开始,长街花样就多了,跑江湖卖艺的,抖空竹、耍大刀,变戏法鹿灵县似乎突然有了活气。

走到一家布坊,亓官跳下马车进去买东西,屠云留在马车上,对眼前繁华黯然伤神。

忽地,街上传来一阵骚动,一个人神经兮兮地念叨着,“私塾的汪夫子死了。”

这人蓝帽白衣,一副儒生打扮,怀里抱着一本书,任何跟他说话都不理,从远至近,好似疯了。

方才繁闹的大街转眼就散了,只剩下杂耍之人边叹息边收拾行囊。

屠云扯过缰绳,不停歇赶到私塾,院门口被围的水泄不通,她勉强才挤进去,殷施琅与阿四阿超也在。

“汪夫子这么好的人,怎么会死的这么惨啊。”

“是啊,我还是他的学生呢。”

门口哀声起伏,不绝如缕。

屠云阔步进去,年近五十的汪夫子躺在正堂地上,死状与前两个一模一样。

唯一不同是,汪夫子一介贫衣,在百姓中人品声望俱佳,与前两个人根本不是同类人。

殷施琅怒气冲冲走来,“你现在还有什么话要说?这事根本与商户没有关系。”

屠云在房中绕了一圈,汪夫子品格高尚,家中陈设简单,处处皆透露着简朴,连书架不知用了多少年,棱角磨损严重。

她问:“汪夫子可有家室?”

殷施琅说:“没有,他一生没有娶妻,专心教书育人。”

“是么?”屠云附身,拔下汪夫子一根花白的头发,又到房中拿起木梳,梳齿上勾着一根粗细均匀的乌发,“你觉得这头发丝是汪夫子的?”

殷施琅夺过去一看,两根头发相差甚远,况且如今的汪夫子头上,很难找到一根全黑的头发。

“好了,把尸体抬回衙门,封门,等郡里来人交给他们。”

屠云离开汪夫子的家,徒留一脸震惊三人。

阿四佩服道:“公子,县太爷好厉害,一来就发现问题,比咱们这几天瞎忙活强多了。”

屠云就说了这么一句,殷施琅百思不得其解,“你们把尸体抬回去。”

殷施琅冲开人潮追上刚好上马车的屠云,“你心里已经有眉目了对不对?”

马车慢慢往前晃荡,屠云说:“知道也没用,你自己慢慢查吧。”

殷施琅把住车框,抬腿跳上去,“郡里不会来人的,这是你的辖地,就应该你来查。”

“你也看到了,我无能为力。”屠云随意一推,殷施琅搡到地上。

屠云并未加速,仍保持原来慢吞吞的速度,走着走着,马头前突然闯出来一个人。

她勒马,才发现是殷施琅,不耐烦道:“殷公子还有什么事?”

“我给你赔礼道歉,只要你肯查这个案子,我保证安安分分做个衙役。”

“你不是相信你爹是清白的吗?害怕什么?”

“我”

屠云驾马绕开他,殷施琅小跑跟上来,齐头并进道:“实话跟你说吧,我”

屠云会心一笑,“你也没把握你爹有没有干过什么龌龊的事情,所以才急于揪出凶手,对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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