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迟曜看着他:“这么多事,你一个人忙得过来吗。”
迟寒山沉默。
迟曜:“我留下来照顾她,反正高三的内容提前学得差不多了,不会耽误高考复习。等房子的事情差不多了,过一阵我就去办转学手续。”
迟寒山久久说不出话。
其实在迟曜突然过来之前,他和白琴已经在这种窘迫的困境里撑了很久。
压垮白琴的,其实不是生病。
而是多年苦心经营的事业一下濒临崩溃,她一时难以接受。
“寒山,你还记得吗,”有天夜里,白琴呆坐在客厅,看着阳台说,“以前我们刚办厂子的时候,你有个姓刘的朋友。我们都叫他刘老板,后来生意出事,从楼上跳下去了。我以前还不能理解,但是现在,如果我现在从这里跳下去有用的话,我真的半点不会犹豫……”
他们对这份工作尽心尽力。
甚至,对手底下的员工都比对那个远在涟云市的儿子上心。
他们不是合格的父母。
但也实在是没办法两者兼顾,手上的工作,手底下那么多工人,太多无法控制的东西还是将他们之间的距离越推越远。
从迟曜第一次生病的时候,他们没能回去开始,之后就是各种缺席。缺席家长会,缺席生日。
甚至、过年也越来越少回去。
一晃十几年过去,那个小时候经常生病的病恹恹的儿子,在他们没注意到的地方长大了。
迟曜的态度表现得比他更坚定。
他虽然没有直说,但表达出了一句话:不管遇到什么事,他会跟他们一起面对。
这个认知让他很久都没有回过神。
等回神后,迟寒山眼眶发热。
他一个人照顾白琴,还要处理资金问题,咬牙撑着,他其实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也会和白琴一样倒下,那天想和迟曜说家里的事,又在下一秒立刻撤回。
但就在这种时候,他被自己忽略多年的儿子无形中拉了一把。
“不过,给我一点时间,”迟曜最后说,“我得……等到六月之后再走。”
“因为六月,有个对我来说很重要的日子。”
……
迟曜想到这里,垂下眼,去看在他面前的女孩子。
林折夏穿着校服,背着个书包,她似乎是有点紧张,怕他这次过去遇到了什么不好的事情,话语里带着小心翼翼和试探。
迟曜摘下口罩:“喂,这位姓林的同学。”
林折夏像被点到名一样,说了一声:“到。”
“六月十二,生日这天空出来给我,”他说话时向她凑近了些,抬起一隻手,掌心轻轻压在她头顶,“带你去个地方。”
十八岁这年的生日, 因为很重要,所以林荷本来想给她好好操办。
但林折夏因为和迟曜之间的约定,在生日前一天婉拒林荷:“你早上给我过就好了, 我下午还要出去和朋友一起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