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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节

 

袁醒,不,穆静南淡声道:“萧择对你图谋不轨,留在这里,你会被他占有。”

他说得对。左右为男,前后夹基,该如何是好?方眠抓着自己黑灰色的头发,欲哭无泪,“可恶啊,你们这些基佬能不能放过我!”

穆静南静静望着他,“你要做选择,选他,还是选我。”

这家伙嘴上说给他选择,可冷酷的眼眸里根本没有要放他走的意思。诡计多端的基佬,惯会骗人,方眠早就看透他们了!正思索着怎么逃出生天,忽然,粲白的光照进窗户,昏昧的屋子里顿时亮如白昼。外面响起车子的引擎声,还有沉重的军靴踏着地面的响声。

有人用大喇叭冲屋里喊:“穆静南,束手就擒吧。我们是保卫军,你已经无路可逃!”

方眠愣了,“卧槽?”

保卫军怎么会发现穆静南在这里!?

他偷偷摸到墙边,悄咪咪地窥探窗外。只见他们家的院墙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被拆了,刚才穆静南和他太激烈,居然没有注意到外面的动静。黑压压的反叛军包围了房子,密密麻麻的枪口全部指着他们的方向。许多辆车堵在原本是围墙的位置,大灯全部打到最亮,晃得方眠眼睛疼。

要疯了,他是无辜的啊!能不能放他走再抓穆静南啊?

穆静南穿好衣服,站起身,向方眠伸出手。这男人身材高挑,一身黑衣,挺拔如松。因着极高的个子,气质极具压迫感。

“选我么?”他居高临下地问。

和易感期的alpha待在一起,无异于自曝菊花。方眠重重拍了下他的手,“我谁都不选!你干嘛?你要出去投降?”

穆静南长眉一压,眸色清冷,“穆家的军人,宁战死,不投降。”

所以这是要出去硬刚?方眠两眼一黑,“要不你去刚吧,我精神上鼓励你。”

穆静南默默看了他一会儿,拉着他的手腕拽他起来,不由分说,推开门走了出去。方眠被他攥着手,仿佛是被蛇咬住了的猎物,根本挣脱不得。就这样,房门打开,光潮涌来,穆静南避也不避,带着方眠朝那帮严阵以待的保卫军而去。靴子踩在雪里,橐橐作响,片刻后他们站在了夜空之下,所有人视线的中心。

被那么多枪指着,冷风还飕飕往衣领里灌,方眠紧张得肚子疼。穆静南却面无表情,神色不改,一身凛冽的杀伐气,这架势仿佛不是保卫军的通缉犯,而是检阅军队的君王。

萧择立在保卫军后面,遥遥望着他们。

“不要伤到方眠。”他低声对保卫军说。

保卫军的士兵再次拿起喇叭,喊道:“放开人质,穆静南,束手就擒!”

“阿眠,”穆静南轻声道,“捂住耳朵。”

“为什么?”方眠满面凄风苦雨,“大哥,快想想办法,咱们马上就要一起嗝屁了。你想和我生同衾,我可不想和你死同穴啊。”

“生同衾,死同穴?”穆静南垂眸沉思,“这个说法很好。”

方眠要抓狂,“拜托这种时候就不要恋爱脑了啊啊啊!”

穆静南淡然的脸庞流露出一丝无奈,尔后抬起双手,捂住了方眠的双耳。

“艾娃,”穆静南冷声道,“杀。”

话音刚落,守在方眠家上空的穆家战机瞬间解除隐形模式。反叛军士兵惊恐地抬起头,讶然见到空中凭空出现许多战机。当他们的目光对上战机下森森抬起的炮管时,第一发炮弹在一个士兵的脸庞上轰出血淋淋的大洞。所有炮弹同时发射,穆静南和方眠周围炸起无数断肢残臂,血肉在空中飞舞,鲜血在烈焰中蒸发。爆炸声震天动地,方眠的耳朵被穆静南捂着,才不至于被震聋。

此刻方眠终于明白,穆静南走出房子,是为了给顶上那帮人下达指令。穆家的火力远比反叛军凶猛,反叛军还没来得及开枪射击穆静南,就被战炮轰掉了脑袋。只不过几秒钟的时间,方眠脚下的雪已经被鲜血染透。

白鹰拉着萧择,喊道:“少爷快撤!”

萧择死死盯着中心的方眠和穆静南,捡起一把枪,瞄准穆静南黑发金眸的头颅。

立在远方的男人似有所感,目光淡淡瞥来。他的眼神无比冷漠,是和看垃圾一样的眼神,仿佛萧择是无足轻重的尘埃。萧择即将扣动扳机之时,战机上射来一发子弹,直接打穿了萧择端着枪的左手。枪掉落在地,血流如注,滴在雪地里,犹如点点红梅。

“通知保卫军没有,叫他们来增援!”萧择厉声喊。

“最近的快速反应部队过来至少要五分钟!五分钟之后,他们早就跑了。”白鹰按着萧择躲避雨流般的射击,“走啊!”

一架纯黑色的运输机在尸堆中央降落,他眼睁睁看着穆静南和方眠登上运输机,舱门合拢,螺旋桨刮出飓风,战机升空,化作一星孤光,消失在浓浓的夜色中。

穆家的枭鸟运输机掠过长夜,直抵广袤的南境。帝国的南面气候湿润,常年多雨,繁茂的雨林遍布月牙河流域。趴在飞机玻璃上往下远眺,森严的绿林像徐徐滚开的毛毯一般铺满视野,朝阳的光晕从远方推来,好似烈火摧枯拉朽地燃烧黑夜余烬。巨大的山谷横亘绿地,像大地的一道疮疤。

运输机飞越山谷南面的山口,南都出现在视野的尽头。方眠看见鳞次栉比的房屋,高高矮矮,红红绿绿,错落有致。街道犹如棋盘,房屋最高不过三层。比起大厦耸立、人口拥挤的北都,这里地广人稀,像个宁静的世外桃源。南都南面半山处矗立着一座巍巍的庄园,是座有年头的城堡,通体雪白,园子里种满鲜艳的红色玫瑰,好似这狂野密林中凭空张挂出来的织金锦绣。那就是穆家世代居住的白堡,据说已经有几百年的历史。

方眠和穆静南乘坐的运输机斜斜掠出队伍,独自降落在花园的草坪里。穆静南带着方眠走下战机,早有许多穿着黑色军装的alpha等候在草坪前。见了穆静南,所有人低头行军礼。

穆静南对方眠道:“你先去休息,我晚点来找你。如果有事,就找艾娃。”

一个女仆走上前,道:“方先生,请跟我来。”

穆静南一看就有事要忙,他离开穆家那么久,恐怕有不少积累的公务要处理,方眠只好硬着头皮跟女仆走了。拾阶而上,行走在大理石柱支起的门廊,白壁上挂着巨幅油画,上面画得是各式各样的蛇人,一个个全长着黄金色的蛇眸,纵然穿着军装军靴,方眠也觉得毛骨悚然。

女仆带着方眠进入巨大的老别墅,穿过无数厅堂、走廊,走得方眠脑袋都晕了,终于到了一处房门门口。推开门,里面的装修更为现代化,至少没有什么黄金吊灯、巨幅油画什么的。不过方眠望着这干干净净没有一丝灰尘,连各个茶杯相隔距离都一模一样的房间,问:“这是穆静南的卧室?”

“是的。”女仆细声应道。

“不行不行,我不能住这儿,”方眠连忙摆手,“能不能给我找个客房?”

女仆为难道:“上校的吩咐便是让您住在这里,我没有权力为您更换房间。等上校回来,您同他说?”

她一个小女仆,方眠不好意思为难她。算了,等穆静南回来再说吧。

“你叫艾娃是吧?”方眠问。

“不,不是我,”女仆道,“艾娃是上校的副官,您想见她的话,在房间里喊她就行了。”她屈膝行礼,“我先下去了,有事您叫艾娃就行。”

艾娃,听名字是个女的,还待在穆静南的房间里,难道是穆静南的小情人儿?让小情人儿来伺候他,穆静南也太不是人了。方眠无语半晌,立在原地没动。女仆又露出一脸为难的神色,抬起右手,示意方眠进屋。这是不看他进屋不罢休?方眠抬脚进了屋,女仆高兴地为他关上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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