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人猛的抱住
最近一段时间,酒吧似乎有了新的潮流,出现在女生之间,昏暗的室内,五光十色的灯光下,吊带短上衣和辣妹裙不在是唯一的主题,一股返璞归真的清纯风袭来,小白裙黑长直在这糜乱的氛围里,别有一番风味。
裴过渠手里拿着玻璃杯,随意摇晃着,杯里还有一口的量,但他似乎不打算喝了。
他向着灯光的方向坐,垂着眼眸,神情恹恹,一副不爱搭理人的模样,在酒吧里这个样子,有装x的嫌疑。
可颜值即正义吧,周围蠢蠢欲动的人还是不在少数。
裴过渠的视线陡然落下一片阴影,有人走到了他跟前,柔声道:“你好,方便聊一会儿吗?”
来人是个身量纤细的女生,打扮别出心裁,深谙现在的潮流趋势,黑长直齐刘海,小白裙,站在阳光下,妥妥的白月光的模样。
女生两手捧着酒杯,像是拿着杯酸奶,眼眸含情,说不出的乖巧。
气氛沉默了半响,宋昭注意到了这边,出口调侃,“妹啊,你踩雷了啊,我这哥们最不喜欢清纯的了。”说罢,他又仔细打量了女生一番,更加确定了,“特别是你这一身……”
宋昭说的是大实话,就是太直,没转一点弯,不怪人家女生误解,以为宋昭说的不是穿搭,而是在映射她主动搭讪的行为不妥。
在看裴过渠一点反驳的意思都没有,一张漂亮至极的脸,神情却是木讷的,甚至转而拿出了手机,一下子有些羞恼,脚一跺转身走了。
宋昭哎了两声,“妹妹,他不喜欢我喜欢啊。”
看着那纤细的背影,宋昭摇了摇头,回头看,这人的注意力都在手机上,不过脸更臭了,忍不住拿话刺他,“你说你整天一个劲在酒吧摆pose,然后一个妹妹都不理,多伤人家心啊。”
宋昭的志向是给全天下妹妹一个家,妹妹伤心他的小心脏也扑通扑通的,显然看不惯裴过渠勾引到别人又不负责的做派。
裴过渠抬起了脸,扫了他一眼,漫不经心的说,“像你一样,整天当鸭子?”
宋昭被噎住,伤心了,头一转,去找新的妹妹疗伤了。
裴过渠一身黑色衣服,像陷在了卡座里,那么浓重的墨色,绚烂的灯光也无法穿透,他有些烦躁,觉得外放的音乐吵的要死,却没有离开,转而开了一瓶酒。
跟喝水一样,又不知道下去了多少杯,重复的行为没什么意义,好像只是单纯给自己找点事情干。
他又靠回了沙发上,闭上了眼睛,脖颈升起一片薄红,看上去像喝醉了。
明明大半张脸都藏在阴影下,只露出的下巴和喉结还是性感的要命。
周围有若无其事的打量,却没人在去搭讪了,明眼人都能看出来,人家没有搭理人的意思。
不知道过了多久,宋昭从那个角落拐了出来,嘴上都是口红。
看到裴过渠还卧在卡座里,有些惊讶,过去踢了踢他的脚,“奇怪了,你怎么还在这里?”
裴过渠不是什么有耐心的人,他刚才玩了那么大会,按之前情况,他在这里小酌两杯后,就会被过来搭讪的人弄烦,早走了。
宋昭看到了桌上的酒瓶,随意踮起一瓶,是空的,桌上摆得满满的,小树林一样。
宋昭仔细瞧了瞧,然后感叹,“我靠,你没事喝那么多酒干嘛。”
宋昭刚才的动作弄动了裴过渠,他这才掀起了眼皮,“走吧。”
裴过渠走路还是稳的,一直到走出门,都不带乱晃一点的,若不是能闻到一身的酒气,压根看不出他喝酒了。
宋昭知道他酒量大,早就见怪不怪了,但想想等下坐自己的车,还是啰嗦了一句,“等会别吐我车上啊。”
宋昭开车过来的,不过他也喝了酒,反正有代驾,难受的是就等车过来这一会儿,他肚子突然疼了起来,厕所就在里面,当然没必要忍着。
看裴过渠站得笔直,宋昭没作他想,转头回去上厕所了。
此刻的他完全真没想到,出来能看的那么狂野的一幕。
宋昭解决完,下来远远的看到时,人都愣住了,往前多走几步,才敢确认。
裴过渠死死抱住了一个男的!?
兄弟,你干嘛呢,那不是个男人吗!
裴过渠身高接近一米九,是往那一站就有压迫感的身形,他怀里的男人逊色多了,无论是身高还是体型。
所以,怀里的男人死命的挣扎,都推不动面前禁锢他的庞然大物。
裴过渠按住了男人的后脑勺,扣在了自己的胸口上,另一只手揽着后腰,那男人挣扎的厉害,他使的力气更大了,手背的青筋暴起,像要把人困死在自己怀里。
他好像无意识说了什么,但怀里的人听到了,浑身一抖。
那男人的口鼻被迫和裴过渠的胸口紧密接触,像条要溺毙的鱼,他的挣扎不过是徒劳。
周围是一片空地,只有零散几个人路过,但他们的姿态太像情侣吵架,所以没有人多想,只以为是情感纠纷。
唯一知道内幕的宋昭,显然没有想拉开裴过渠意思,而是掏出了手机。
这么好嘲笑裴过渠的机会他怎么会错过,他们两个认识那么久,就没见过他发酒疯,难得的一次,他当然要为兄弟记录下来。
就是裴过渠把人扣太紧,宋昭拿手机转了两圈,都没有拍到男人的脸。
宋昭把手机放下,才有心思拉这个出洋相的酒鬼,“差不多得了,你想把人家勒死啊。”
感受到有人想把怀里的人拽走,裴过渠加重了力气,下巴抵在男人的脊背上,手掌收拢严丝合缝的贴在腰上。
不知道从那一刻起,裴过渠的酒精发作了,在他体内变成了一把火,把他的理智烧的面目全非。
宋昭也纳闷了,按道理来说,裴过渠不至于喝成不认人地步啊,他一会拽裴过渠的手臂,一会拽那个男人,都没能把人解救出来。
宋昭:“两个男人抱一起什么样子,快松手!”
裴过渠放在男人脑袋上的手摩挲了几下,发丝柔软顺滑,想继续往下的时候,手上的动作却一僵,像想起了什么,卸了力气。
那男人感受到力道的减弱,抓住了机会,用力推开这个禁锢自己的人,而后没有丝毫犹豫,也不打算追究什么,转了身就走。
宋昭以为人被吓到,也没拦着对方,对着那男人的背影随意说了一句,“对不住了兄弟。”
裴过渠没有失态,身姿仍然挺拔,瞳孔幽暗如一摊死水,似乎刚才出格的人不是他一样。
宋昭有点不解,小声嘟囔了一句,“到底醉了没啊。”
李南寻回到出租屋的时候,已经凌晨三点左右了,他开门进去的时候,合租室友刚好起来上厕所,被吓了一跳,“哦,你才回来啊。”
合租室友是个夜猫子,这个点不睡是正常操作。
李南寻手上还戴着白色的尼龙手套,把手套摘掉,他回答说:“嗯,今天临时有了新活。”
他们一起住了一年左右了,也知道一点李南寻的情况,“也挺辛苦的,早点休息啊。”
李南寻换好了鞋,笑笑,“你也是。”
他睡的卧室没有洗手间,所以等室友上完厕所,他才慢吞吞收拾好衣服,打算洗个澡。
他是真有点累了,因为不擅长熬夜,在加上刚才工作是体力活,这会感觉腿和腰没有不酸的。
浴室里的大灯有些晃眼,李南寻的眼睛酸的厉害,脑袋也有些昏沉,脱衣服的动作都慢了半拍。
他生的很白,有什么痕迹都会看得看清,不过之前没怎么注意过,但是今天从浴室的镜子里,他清楚的看到,腰上红了一片。
是他吧,只能是他了。
从头到尾,李南寻都没有抬头去看刚才那人的脸,但是他听到了那道极轻的声音,“真真……”好像很累,又很温柔,温柔中却透露着压抑的恨意。
李南寻的心情有些沉重,却不是慌张,毕竟已经过了好多年,当初自己……又是以那样的面貌认识的他。
今天应该只是巧合,李南寻刻意这样安慰自己,忽略掉为什么时隔多年,还能听到真真这个名字。
……
休息时间不够,李南寻上班的时候有点不在状态,眼下的乌青很明显。
他大学学的心理学,毕业了在一家心理素质机构当助理,专业对口,不出所料的话,未来他也会成为一名心理咨询师。
助理的工作很算轻松,就是工资不怎么高,不过朝九晚五还有双休,空闲的时间很多,他会打一些零工。
也就是因为昨天的零工,才会让他又遇到那个人。
以后还是不往那边去了,李南寻思默默的想。
“昨天没休息好嘛”左武刚送走一位病人,回来问道。
李南寻走神中被提醒,有些不好意思,尴尬的笑笑,“是睡的有些晚。”
成武算是他的顶头上司,三十多岁就开了这家机构,典型的事业有成,平日里对李南寻也很照顾,不同于他名字里带的武字,成武本人温和有礼,善于沟通,是一位出色心理咨询师。
成武面上是亲和的笑:“年轻人都喜欢熬夜,不过确实要适量,不然到我这个年纪就知道危害了。”
李南寻没解释自己不是熬夜,有些话题点到为止就可以了,真解释起来就太较真了。
下午的时候,李南寻接到一个电话,“喂,南寻哥,今天周五了,店里忙,有时间过来吗。”电话那头说道。
是烧烤店来的电话。
李南寻大学经常在那里做兼职,和老板一家都比较熟了,虽然现在有正经工作了,可烧烤店基本都是晚上的生意,忙的时候去叫他去帮忙,时间上不冲突,一晚上一百块,对他来说不算少。
李南寻想了一下,烧烤店里昨天的酒吧不算近,不至于杯弓蛇影到那里都不敢去了,于是答应了下来。
夜幕降临,烧烤店里忙起来的时候,脚不沾地,李南寻抽不出来时间想其他的,把白天的担忧抛之脑后了,专心穿串上菜擦桌子扫地。
一直忙到凌晨,人才逐渐少了一些,老板娘来招呼他吃饭。
李南寻想最后把一张桌子收了,老板家的儿子,于康安直接把人拽了过来。
“哎呀哥,活是干不完的,你来了之后连喝口水都没有,不渴吗。”看到李南寻脸上的汗,还煞有其事的反思,“妈,看把人家压榨成什么样了。”
老板娘踢了这个傻儿子一下,端了两盘菜出来,“人家小李是个实诚孩子,你,要是人家一半勤快我就谢天谢地了。”
李南寻接过盘子,腼腆的笑,忙说没有。
“你们先吃,吃完就直接走吧,之后就没什么客人了,别耽误你们晚上休息。”
李南寻笑着回答,“好,谢谢阿姨。”
“哎呀你这孩子哪里都好,就是太客气了,行行,快吃吧,米饭不够屋里还有。”
老板娘这么说不是没有道理,他们都认识好几年了,他们一家又都是热情大方的性格,按道理来说,早该熟悉的像一家人了,可李南寻行事上,还是总带着客气,好是好,就是太懂事了,容易招人心疼。
李南寻忽略了那句带着宠溺意外的责怪,笑着回应了其他的话,“好知道了,吃完去盛。”
倒是于康安直接开始拉他,急急忙忙的说:“快坐下吧,今天有你喜欢的排骨。”看上去快饿死了。
李南寻这才坐下拿起筷子。
“怎么样昨天,工钱结了吗。”于康安扒着饭问。
李南寻点了点头,虽然后悔昨天不应该过去,可是该说不说,报酬还算丰厚,算是安慰了。
于康安夹起了一块肉,“我就说吗,k酒吧消费那么贵,报酬高点应该的,你还不信。”
这个工作还是于康安介绍的,他有朋友是在酒吧工作的,自己也爱玩,本地不少的酒吧都去过,不过k酒吧却让他望而却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