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很多”

我盯着自动贩卖机电子屏上的客服电话，正犹豫着要不要打个电话提醒人要来维修一下机器了，却听见边上的垂直电梯传来“叮”的一声到层提示声。

我下意识地转头看了眼，一看吓一跳——电梯里走出六七个人，无一不西装革履，风光体面，扑面而来的精英气场让我不自觉站了起来，确保自己不会在对比中显得太畏畏缩缩。

最前面的两人边走边交谈着，面朝着我的那人看上去有一定年纪了，胡子半白，脸上有明显的皱纹，不过腰背仍是挺直的，走路也很稳，看上去精神矍砾。与老人交谈的那人宽肩窄腰，非常适合这种修身的西装，光看个背影也看得出此人必然气宇不凡，不过这身影怎么……有点眼熟？

我眯了眯眼，在大脑中试图搜寻出相关的记忆，却猝不及防与转过身的那人对上了视线。我愣了一秒，当即一百八十度转身，若无其事地往前走去。

“小九。”

“小九……”

事实证明装聋作哑不能应付脸皮厚的人，被一只手从后按住肩膀后，我不得不扯出一脸还算友善——起码不狰狞的表情回过头，一边心里懊悔没有在看清江淮晏的脸时拔腿就跑，一边搜肠刮肚，最终以浮夸演技蹦出来几句话：“唉，原来你……您在叫我吗？不好意思哈，请问您是？”

相比我这个拙劣的演员，江淮晏身旁的老人和身后那些白领们脸上的疑惑可真诚多了。老人撑开褶皱的眼皮，乌黑的眼瞳来回转了圈，他却没直接朝江淮晏发出疑问，似乎是在等江淮晏先结束与我的对话。

“叫你两声不回，是比较喜欢另一个称呼吗？”他又向我逼近了些，大抵因为肩膀被他按着，身高差距带来的压迫感在此时尤为强烈。我抿了抿唇，慢了半拍才意识到他说的“另一个称呼”指得是“小狗”，只是没等我反击，他的手就从按住我单肩变换成了揽过我肩膀，他也随之自然而然地站到了我身后，像把我划归为他的宠物或人质。

紧接着他开口，用不知道哪里的语言朝老人说了一段话。老人一边点头一边捋胡子，目光落到了我身上，和先前纯粹打量的眼神不同，我竟然从他这次的眼神里看到了……慈祥？紧接着，他也用同样的语言向江淮晏回了话，便挥手告别了。

我出了回神，心想以后我要是能选金手指，可以把自动翻译这个功能选上。

“没什么事了，你们先回公司吧。程卫留一下，去休息室等我。”江淮晏朝另外几位白领下达了指令。很快，贩卖机前只剩下我和江淮晏两人。

“在买饮料喝，嗯？”

没想到江淮晏一身天凉王破总裁味，开口居然一副想拉家常的架势，我下意识地便回答了：“买水，但这贩卖机坏了。”

“去楼上，给你买杯牛奶喝。”江淮晏说着就理所当然地揽着我的肩膀要往电梯走。

“不了吧……我不去！我在等……”被他禁锢在怀里强行带着往前走时，我才发觉我和他之间力量上的差距，语调不禁急了起来。可还没等我说完话，就被他捏住了脸。

牙齿贴上口腔内部的软肉，轻微的痛感让我下意识地皱了下眉。他掐着我的脸，让我不得不向后倾斜脖颈，他身上那股应该算是很高级的香水的味道充斥我的鼻腔。无法合上嘴的感觉让人难免有些难堪，可不知道是因为惊慌还是什么，我的嘴巴偏偏在这时候开始积极分泌唾液……

“很渴吗？”江淮晏垂眼，欣赏着少年脸颊上因手指的挤压而鼓起的软肉，以及那被迫展露的、嫣红水润的、迎合所有下流趣味与幻想的口腔，“明明水很多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