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 付宇穹微笑可声音却有点危险
方归宁选的小区都是坏境好的高档小区,而高档小区也就意味着小区里不会有杂货店。方归宁琢磨着付宇穹短时间内不会回来,便打算先去看看两个次卧。
原本的刑室还是刑室,可禁闭室那屋的门却打不开。他这才想起来付宇穹说是和调教室打通了。那这个门呢?焊死了?
他正觉得付宇穹太能折腾,便听到了敲门声。
谁?
方归宁愣了愣,走到门口,从猫眼看了一眼,皱了皱眉,这才把门打开:“你怎么来了?”
“方少,”周亚很有礼貌的问道,“我可以进来吗?”
“什么事?”
“我被人缠上了。”周亚面露难色,“没别人能商量。”
方归宁默了默,让开门口:“进来吧。”
“谢谢方少。”
“坐吧。”方归宁给周亚倒了杯白开水,“没别的水,凑合一下吧。”
“不用了。”周亚局促的站了一会儿,等方归宁坐下后,他没跟着坐下,却是跪了下去,”方少。”
方归宁皱了皱眉:“没必要,起来吧。”
“方少,”周亚跪着没动,低垂着头,却偷偷扫了一圈屋里的情况,见没别人,这才道:“方少,您别躲着周亚了。”
方归宁脸色微冷:“如果你就是要说这个,那就出去吧。”他对周亚的印象就是个心高气傲的,多少能勾起他的一些兴趣,可等他发现周亚似乎想要跟他建立长期关系后,便不再碰这人了。都两个月了,他的态度也够明显了吧?还不死心?
周亚抿唇,不想放弃:“方少,我家里的条件虽然比不上方氏,可也足够我一辈子衣食富足。”
方归宁一愣,没听懂:“什么?”
周亚:“我不是为了您的钱。”
方归宁:“”
“方少,他们都劝我放弃。”周亚从小到大,就没有什么是想要却得不到的,被方归宁冷了几个月,就跟入了魔似的不甘心。刚刚在方舟被人奚落了一顿,脑子里最后那点理智彻底断掉了,也没想方归宁会不会在这边,直接就跑了过来,“可我只想跪在您脚下。”他不给方归宁拒绝的机会,飞快道,“我忍耐力很好,接受度也高。就算多奴,我也可以”
“我可不接受多奴。”门口突然传来的声音把周亚吓了一跳,转头看向门口那个看起来就不好惹的男人,一时有点反应不过来。这人什么时候进来的?怎么进来的?怎么一点动静都没有?!
方归宁翻了个白眼:“面买回来了?”
“没,方便面都是五联包,我们俩又吃不完,最少也要浪费两包,那种盒装的又太不值了,”付宇穹把手里的塑料袋放在茶几上,“新蒸出来的馒头,三个茶鸡蛋,还有黄瓜和酱豆腐。”
方归宁:””
付宇穹坐到三人沙发上,看向周亚:“不好意思,不知道你来,我就买了两个馒头。”
方归宁懒得理付宇穹,从塑料袋里拿了个白面大馒头出来,看着,还挺香的。
周亚愣愣的看向付宇穹:“你是?”
付宇穹拿出了茶鸡蛋,在桌子上磕了磕,随口道:“他sub。”
周亚睁大眼:“不可能!”
付宇穹从茶几下层拿了两瓶矿泉水上来,递给方归宁:“你看,人家也觉得我不是你sub。”
方归宁咬了一口馒头,把付宇穹剥好的鸡蛋抢过来,没好气道:“你可真舍得给我花钱。”
付宇穹撇撇嘴,拿了两根黄瓜去厨房洗了洗,回来递给方归宁一根:“方少,你这房子是给我了吧?”
方归宁:“”
周亚不屑的看了付宇穹一眼,对方归宁道:“方少,他这种我为了钱跟着您的有什么好?”
付宇穹看了周亚一眼,觉得自己欺负小孩有点不厚道,可这孩子的嘴不像是能把门的,正好帮着把消息传出去,省的动不动就有人找上门来。他挑了挑眉:“跟你说个道理。”
周亚冷笑:“你能有什么道理?”
付宇穹打开酱豆腐,用筷子夹了一块放到碟子里,这才对周亚道:“明知道我是为了钱,还让我跟着,说明,我对了方少的口味。”
方归宁沉默着把馒头掰开,抹了一层酱豆腐。
周亚脸色一白,却强撑着气势,苍白的反对道:“你凭什么这么说?!”
付宇穹把外衣脱下,露出胳膊上新鲜的鞭伤:“一顿鞭打就能换了一个房子,还用解释吗?”
周亚深吸一口气,似乎颇受打击。
方归宁懒得理付宇穹,他又拿了个茶鸡蛋递给付宇穹,说道:“周亚,再说一遍,我不收奴。以后,也不打算约调了。”
“就为了这个人?”周亚不相信,“他可是为了您的钱!”
方归宁喝了口水,对周亚道:“你该走了。”
周亚着急之下,想起来自己找过来的借口,哀求道:“方少,我真的被人缠上了。可我要是能跟着方少,那人绝对不敢再缠着我的。”
方归宁气笑了:“周亚,少给我玩道德绑架这一套。”
周亚眼圈一红:“方少”
“周亚,你不是第一个想缠着我的,我的耐心也有限。”方归宁打开矿泉水喝了好几口,酱豆腐咸死了!
周亚瞳孔一缩,微微有点紧张,可却怎么都觉得不甘心,凭什么自己会输给一个为了钱的烂人!
“对了,我突然想起来,这是我的房子。”付宇穹突然站起来,抓了周亚的胳膊,在人还没反应过来之前丢出了房门:“对不住,我脾气不好。”
砰!
……
房门在周亚鼻子前合上,付宇穹转身:“这种的,还多吗?”
方归宁:“”
付宇穹叹了口气:“一个个往外扔也挺麻烦的。”他走回来,说道,“有时间去趟方舟吧。”
方归宁不置可否的看了付宇穹一眼,拿起黄瓜咬了一口,还是没忍住道:“付宇穹……”
“你说。”
“你知道,不能干什么违法的事吧?”
付宇穹:“”
方归宁周末要回去看他妈,便打算早上直接从付宇穹这走:“你周末什么安排?”
“原本是准备入职前把这边都弄利落的。”付宇穹似笑非笑的看了方归宁一眼,“但我估计明早上起来,是干不了重活了。”
方归宁清了清嗓子:“我周六回趟家,周日我帮你弄。”
“那可不行。”付宇穹把鸡蛋皮都扒拉到塑料袋里,“禁闭室是秘密。不能让你看到。”
方归宁:“”
“今晚住下吧?”付宇穹突然把方归宁手里吃了一半的黄瓜拿过来,在那人还没明白什么意思的时候,将自己的半截黄瓜递到方归宁嘴边,“明早我给你买早点。”
方归宁看了看付宇穹,突然伸出脖子,又快又急的一口咬在黄光上,咔嚓,咬进去三分之一。
……
这种情况,拿着黄瓜的人不应该在他咬上去之前飞快把黄瓜拿开吗?
不拿开的话,是不是应该给黄瓜一个力,掰一下,好让他把这口黄瓜咬下来?
无论是哪个,都很正常。
可付宇穹却只是拿着黄光,微笑看着他咬着黄瓜
靠!
方归宁刚想自己用力把那节黄瓜掰下来,下巴却突然被付宇穹捏住:“别动。”
方归宁动作一顿,付宇穹微笑,可声音却有点危险:“方少,虽然知道你没这个心思,可是以后,不管什么原因,都不要再单独和某个sub共处一室了。”
方归宁:“”
付宇穹威胁了一句,也不用方归宁点个头,便恢复了平时的散漫样子:“咬30秒,晚上我让你把剩下三鞭打了。如何?”
……
方归宁咬着黄瓜,没好气的盯着付宇穹。这家伙可真是黑社会,也不管别人答应不答应,威胁完,就单方面生效了是吧?
他砸吧了一下口水,抬手按在付宇穹大腿上。这三鞭,今晚打定了!
15秒,16秒,17秒,18秒
方归宁皱了皱眉,这30秒怎么这么长!
19秒,20秒
付宇穹淡淡一笑。
方归宁又瞪了瞪眼,突然发现,不对啊!
方归宁突然一歪头,咔嚓一口把黄瓜咬断。
付宇穹:“”
方归宁两口把黄瓜咽了,黑着脸看向付宇穹,气道:“那三鞭,本来就是你欠的!”
付宇穹很轻的“啊”了一声,说道:“可你刚刚同意交换了。”
方归宁瞪眼。
“所以,那三鞭没了。”付宇穹咔嚓把剩下的黄瓜咬进嘴里,起身拎起桌上的垃圾,“今晚好好睡觉,别老惦记着打人。”他起身,拎起桌上的垃圾袋,再打,周一可真别上班了。
方归宁:这家伙还真吃醋了?
地牢的灯一关,便只剩了入口处一盏荧光灯,没有光线的变化,也没有钟表,关在这种地方,很容易就会丧失对时间的感知。
那天趴在方归宁脚边吃完披萨,那家伙居然什么都没做,直接就把他牵回了地牢。
[不是自愿的,也可以被驯服。]
那家伙说了这么一句,便用一条不到两米的链子把他拴在马桶旁边,然后就一直都没再出现。
幸好这次给他扔了两箱压缩饼干和五箱矿泉水。
他这是,被监禁了?
付宇穹靠在马桶旁边的墙上,用脚踩着一瓶矿泉水慢慢的滚动,试着用这个办法来缓解监禁带来的焦躁。
入口处的荧光灯早在他第一觉醒来后就暗的若有若无了,然后,他很快便陷入了一片安静又空旷的黑暗中。
失去最后一点光线的那一刻,付宇穹下意识抓住项圈上的链子,心情有点不大好。
链子的长度,只够他原地站起来,跨前一步,往马桶里尿个尿,想多走第二步,都有些勒脖子。
付宇穹皱眉,他有点懒得想东想西,可越是懒得思考,他越是要逼自己尽可能的用脑。
方归宁好像对调教他很上心,脖子上的项圈对他也有足够的威胁,他觉得方归宁应该还不至于非要把他关到崩溃。可他完全不知道自己会被关几天,也不知道方归宁对监禁长短的判断是否有经验,便不敢放任自己被时间消磨。
付林林是他同父异母的妹妹,是付宇冢同父同母的亲妹妹,一直跟着母亲在国外了,对家里的事情几乎一无所知。
付宇冢威胁他做性奴的时候,目光中只有恶意。那一刻,他就知道,如果他抵死不从,那混蛋绝对会拿那个小丫头出气。
何必呢,他反正是活不了了,何必还要搭上一个的小丫头呢。
不就是想毁了他嘛。
他给付宇冢这个机会,但是,可千万别让他扛过来。
时间在只有他一个人的世界里似乎变得越来越慢,身体的酸痛也只能在几个有限的姿势之间尝试着缓解。
他都被关在牢里了,还要用链子限制他的活动范围,剥夺他打发时间的可能,调教的意图实在是太明显了。
监禁的本质就是隔绝与控制,这样严格的监禁,用不了三天便会让大多数人的思维迟钝,情绪在沮丧和烦躁间交替,他也不可能撑过五天。一旦思维和情绪开始失控,另一种叫做“依赖”的情绪便会开始建立。
极端的情况下,一个有经验的do甚至可以通过一次次的监禁调教,让sub一想到被抛弃,就会产生一系列类似恐慌的生理反应。
可他俩之间的这场主奴关系并非出于自愿,他也不是渴望被控制的sub,更不会因为恐惧而迎合对方的暴力。他对自己的处境越是没有选择,下意识的反抗便会越强烈,方归宁想用监禁让他产生归属感,只怕很难。
但是,两箱压缩饼干,和五箱矿泉水所代表的长度还是让他有点紧张,只要监禁时间足够长,他也无法阻止自己的思维和情绪出现问题,何况他对方归宁没有仇恨,也不觉得这个人讨厌,甚至还能从这人身上感受到那么一丝不知真假的善意,或许到不了依赖那么强烈,但想要得到那人更多善意的情绪,愿意顺从的情绪,多少都会被建立吧
这是第几天了?
付宇穹腰酸屁股疼的睁开睡不着的眼睛,眼前还是一片黑暗,但偶尔的,却又能看到一些光影形成的斑点在虚无中跳跃。
长期监禁的折磨是一种酷刑,毫无预兆的开始,也不知道何时结束,确实很容易让人感到绝望,但对付他这样的,确实不能太手软。
……
他在想什么啊。
他变得有些迟缓的思维组织不起有逻辑的判断,控制不住的开始担心那家伙已经把他忘了。
付宇穹有些烦躁的拽了拽脖子上的链子,指纹锁没有锁眼,所以,没有精巧的工具,他不可能打开这个把他困在方寸间的链子。
他太想四处走一走了,哪怕活动范围只在这牢房里,也会感觉好很多吧
再这么关下去
再这么关下去会怎么样?
他好像忘了什么很重要的事情。
压缩饼干的味道实在太过单一,付宇穹咽的烦躁。他已经完全失去对时间的判断了,也很久没睁开眼了,似乎这样,黑暗就只是因为他闭着眼。
这到底要关到什么时候?
沮丧和烦躁在不停的堆积,总有那么一个临界点,情绪会因为承受不住而崩溃。那时候,便是do出现,重建依赖感的时候了。
但是好像还有什么让他更担心的事情,被他忘记了。
太无聊了,也太憋闷了。
他是个很讨厌无聊的人,小时候被他爸禁足在家里思过的时候,他都差点跳窗户偷溜出去,现在这样锁着,还不如抽一顿鞭子了。
有人能跟他聊聊天就好了。
不知道又过了多久,付宇穹突然感到手臂上一疼,他下意识的缩了缩胳膊,视线在黑暗中看向自己手臂所在的位置,瞳孔便是骤然一缩。
黑暗中,他看到了一根尖锐的针头缓缓扎入他的静脉,将银白色的液体推入他的身体。
那一瞬间,他就像是失去了呼吸的本能,冷汗顺着后背缓缓流下。
他很清楚,这是幻觉,可他终于知道被自己忘掉的事情是什么了!
他身上的毒瘾快到发作的时间了,他原本还想着,这一两天想办法惹那家伙狠狠罚他一顿,自己趁着养伤偷偷熬过去就完了。可他怎么也没想到,他连方归宁的面都见不到。
他到底被关几天了?
如果毒瘾在大脑运作迟缓的时候发作,他恐怕没有多余的心力去掩饰。
情绪紧张的起来,疲惫和麻木的大脑反倒好像清醒了一些。
贾安的人可能是顾忌着帮派的眼线,到现在也不敢轻易和他接触,但如果方归宁发现他有毒瘾,会不会把他退回给王大生?
付宇穹叹了口气,即便如此,他也只能认了。
嗯
脑子真的被关坏了,付宇穹搓了把脸,他为什么会觉得有些不想被退回来?
退回去,贾安的人便会有机会再把他买走。
啊,脑子还是有问题。
他不可能成为那种特别会勾搭人的性奴,方归宁玩够了他,也会生了把他转手的心思吧?他为什么会觉得只有毒瘾发作,方归宁才会放弃他?
……
还是不对,方归宁要是玩够了他,应该弄死他,或者交给王大生把他处理了。
……
付宇穹突然打开一瓶水,从头上浇下去。
—---------------------------
监控室里,方归宁有些空洞的目光突然便聚起了一些精神,他从靠坐的墙角站起来,走到监控器前,仔细观察着体征监控的各项数据。
夜视镜头下的画面不是那么清晰,可还是足够他用来分辨那家伙的心理状态。
方归宁很少用监禁做调教手段,纯粹是因为没兴趣跟约调对象玩这种太消耗时间的项目。
但是,监禁却是让奴隶产生依赖性最有效的调教。
当一个人被困在方寸之间,没有光线,没有声音,连填饱肚子的东西都没有任何味道的变化,更不知道这场监禁什么时候会结束的时候,肯定会感到沮丧和害怕。
他不知道付宇穹的认知里有没有依赖和信任,但他总是要试一试。哪怕只是在这人心里种下一颗种子,他也必须要先播种,才能开始真正的调教。
但这确实是他第一次长期监禁另一个人,因为担心会出事,他把自己也监禁了。
他用了一晚上的时间把工作安排好,然后,他就断开了自己的网络,把监控室里所有可以用来打发时间的东西都弄出去,同样靠着饼干和矿泉水,一天二十四小时的待在监控室里,只留了工作上的一个紧急联系的电话。
虽然比付宇穹强不少,但习惯了快节奏生活的现代人,突然慢下来,感受到的不是轻松,而是焦虑,只看着一个什么都干不了的人的影像也很枯燥。
在第三天的时候,方归宁便发现了问题。这样下去,他的思维也会变得迟缓,恐怕很难及时判断付宇穹的状况。
于是,他给了自己三个小时的时间回复工作上的邮件,稍微让自己恢复一些,便又重新断开网络。
原来,监禁是这么难熬的吗?
方归宁看着钟表里那仿佛凝制住的分针,拼命克制着自己想要开门出去的冲动。
五天了。
连他都快受不了了,可那个人除了烦躁的时候会用力去扯脖子上的链子之外,便没有其他过激的反应了。
既没有把饼干和矿泉水都摔出去,也没有像疯子一样的大喊大叫。
这个人的神经和自制力强悍的远超普通人。
“主人。”
第六天的某一刻,方归宁突然听到监控里传来付宇穹有些迟缓的声音:“如果您能,来,看看我吗?”他不确定方归宁能不能听到,说话也有点费劲,但他得试试。
方归宁愣了愣,突然便站起来,是那家伙,还是他幻听了?
“我”
我知道您要达成什么目的,付宇穹很想表达出这个意思,可他一时却没法把这么简单的意思转换成可以沟通的语言。自嘲一笑,看向监控器的方向:“我从了。”
他能感觉到身体在变化,他得在自己的毒瘾发作前让这个人对他更感兴趣一些。他不想被退回给王大生,也不希望这个人找人来处理了他。
他知道自己在这种心态下主动靠近意味着什么,但他能不能活下去都不知道,便是把某个人放进了自己的潜意识里,那又如何。
从了
方归宁看着屏幕里那个慢慢对着摄像头跪起来的人,只觉得浑身的汗毛都立了起来。
他盯了付宇穹五天,这五天,他的世界里几乎就只有这个人。
这场监禁之后,只怕他们对彼此,都会有影响。方归宁不是想不到,但不知道大脑里哪个区域出了问题,还是大脑进水了,这么明显的问题,居然直接被他的大脑忽略了。只有期待和想要这个人的情绪越来越清晰。
方归宁打开通往地下室的门,看到身后的白炽灯光停在转角处,莫名让眼前的画面显得有些不真实。
他深吸一口气,把夜视镜戴上,关了门,将灯光隔绝在外,却准备把自己送到那个人面前。
从入口,到转角处,一共十一级台阶,方归宁的情绪在这个过程中慢慢平稳下来。下面实在是太安静了。
走到转角的地方,方归宁犹豫着停下脚步。他把夜视镜摘下来,安静的在黑暗中站了一会儿,便感到说不出的窒息。
监控室和这里的压抑完全不一样,那人,居然在这么压抑的监禁里坚持了六天
方归宁沉默片刻,重新把夜视镜戴上,继续走下去,但这一次,脚步却有些快。他突然意识到,付宇穹那句“我从了”,说的不是交付,不是归属,甚至都不是驯服,那或许,是放弃。
坚持了六天的放弃!
—-------------------------
让人窒息的黑暗中突然响起了脚步声。付宇穹调整了一下自己的跪资,呼吸着黑暗中的寒冷,乖顺的将视线保持在下垂的角度。
不同的毒品发作的间隔和症状都不一样,他发作的开始,是从四肢肌肉的酸痛开始的,就像是受了寒,明明疼的让人恨不得把胳膊腿都卸掉,可却又找不到到底是哪里疼。
要不了一个小时,他便会开始感到压抑不住的烦躁,想摔东西,想把拳头砸进墙里。可哪怕他把眼前所有的东西都杂碎,也无法将胸口的燥意发泄出去。
那时候,如果给他一把刀,他便会恨不得剖开自己的胸膛,痛快到底。
吸毒带来太多的不确定性和问题,他见过太多人为了得到一口毒品所做出的疯狂事,方归宁这样的人,绝对不可能容忍一个有毒瘾的性奴。
换了他,也不会留一个隐患在身边,实在是没必要。
“主人。”听到牢门被打开,付宇穹连忙就叫了一声。他很想表现一下自己的驯服,可监禁的副作用有些明显,他居然在这么关键的时刻找不到合适的语言。愣了那么一会儿,他便知道,自己大抵是又一次要听天由命了。
于是,他低着头,藏着将眼中的烦躁,缓缓叩首下去。人的承受力都是有限度的,他再看得开,这样一次又一次的让他体验什么是无能为力,他也是会崩溃的。
方归宁的脚步在牢门口顿了顿,夜视镜里的那个人看起来可真像个调教好的sub。
可这人几天前,骨子里明明还带着嚣张的。
他松开左手抓握的镣铐,让一头砸到地上,发出一声让人心慌的哐当声。但他想看看这个人的反应。
夜视镜里,付宇穹的肩膀似乎微微耸起,下一刻,他在黑暗中听到了逐渐沉重的呼吸声,像一只困兽。
方归宁呼吸顿了顿,拖着链子走到那人身前一步远的地方:“跪起来。”
“是。”付宇穹声音沙哑的答了一声,慢慢撑着地重新跪起来。眼前依旧是无边的黑暗,心里烦躁的厉害,想狠狠的抽这个姓方的一顿嘴巴,让他肿着脸叫他主人,让他跪服在自己身前,他还想扒开这家伙的屁股狠狠的贯穿进去!
付宇穹突然闭了闭眼,将冰凉的指尖攥入手心,胸口在情绪的压抑中剧烈的起伏。幸好,那个人并没有靠近他。
方归宁盯着安安静静跪着的付宇穹看了好一会儿,突然道:“你很熟悉调教的套路?”
付宇穹:“……”
“付宇穹,”方归宁用右手提着的短鞭挑起付宇穹的下巴,“你知道我想要的是什么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