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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章【微】Y两年的魔尊

 

陆定和风潇一路前往妖族领地西部、古神神战遗迹外围的一处深谷寒潭中。两人很快就抵达了紫朱洞府,然而陆定的心情却愈发凝重。

这一路的上,从四面八方赶往相同目的地的欲修越来越多。

陆定担心的不是同道争夺机缘,毕竟欲修里唯一的大乘期还在他的戒指里关着,不是欲修又基本不知洞府底细,少有来凑热闹的,因此这里修为最高的应该就属他身边的妖尊风潇了。

让陆定感到可怕的是,这里的洞府之所以会被欲修们发觉,极大可能是前几年流传出的那本紫朱妖蚺的功法,只要修炼了那功法,随着洞府问世的日子推进,自然而然就会受到这处地方越来越清晰的召唤。

即便修士再想把传承延续下去,也没有像这样广撒网的,像是恨不得将全天下的同道都吸引过快,好把自己的洞府洗劫一空。

陆定能想到的唯一的可能就是——紫朱妖蚺成绮的死有蹊跷。

其实陆定在此前也怀疑过成绮死而未僵的可能性,但以成绮对风潇那疯狂的迷恋和占有欲,却让囚禁了风潇的戒指流落到他人手中,显然是矛盾的。然而可这个推测现在已经不足以让陆定相信成绮已经死了,他越是琢磨,越觉得疑点重重,若不是身边有个风潇,他可能在来的半路上就会打退堂鼓,不趟这趟浑水。

现在一个个欲修聚集在这山谷中互相警惕着悄然观望的情景,实在是有点请君入瓮的意味。

陆定侧头看了看脸色沉凝,紧盯着深潭的风潇,知道现在如果劝他先躲起来观望一阵,暴躁的妖尊绝对会对这个建议嗤之以鼻。越是接近这个地方,妖尊身周的风就刮得越紧,愤恨几乎化为了实质。

陆定退而求其次,只和妖尊沟通一下这里的古怪。他正打算开口,就骤然感应到了某个熟悉的气息,顿时愣在原地,条件反射的想逃离躲起来。

然而一旦陆定发现了他,凭借着炉鼎契约的相互感应,明昭顿时停住侧头,猩红的眼睛目光似箭一般,穿过山谷雾障,笔直射向陆定。

明昭瞬间就出现在了陆定身前,探手一抓。

他出手的速度太快,陆定来不及反应,眼看要被抓到,然而魔尊那带着恐怖威压的手掌却迅速回防,双臂架在胸前堪堪抵挡住了妖尊的一拳,风潇冷哼一声,青色长发随风鼓动,又是重重一拳。

魔尊眼中红光渐起,随着搏斗战意节节攀升,身周本就躁动的煞气几乎爆炸,青光与红光交错,一人一妖以肉眼无法分辨的速度战作一团。

陆定还没反应过来就被轰然的起劲掀飞,目瞪口呆地看着两个魁梧的男人一语不发打了起来,打得山谷震颤,灵气翻涌,周围的修士纷纷四散奔逃,唯恐波及自己。

风潇本就暴躁,受不得挑衅,而明昭身上威严如山,煞气弥漫,也做不出让步。

陆定观望了一会,在一旁插不上手,忽生感应,在山谷周围四处游走起来,观察着因为两个大乘期激斗而露出破绽的阵法,按照他的推衍,隐隐找到了几处可疑的地方。

等陆定回到土地焦黑、树林被一片片拦腰斩断的战场,两人的打斗从试探逐渐动了真格,陆定大喊几声也没人回应,抿了珉唇,全力运转契约,脑海中无声喝道:“明昭!”

明昭雄姿勃发的身形顿止,露出极大的破绽来,被巨大的青色蛇尾猛地砸在胸膛甩飞出去,在地上砸出一个深坑。陆定赶紧前去,见明昭几乎被嵌在焦土中,嘴角溢出血,发髻已经被打散,黑色长发散披在身上,衣袍被风刃割开许多口子,皮肤上也有许多细如雨丝的红线,是从未见过的狼狈。

陆定忍不住多看了两眼,对着俯冲过来的风潇大喊:“前辈且慢!”

好悬是让妖尊听进去了,止住攻击势头,青色长发飘散,风潇居高临下俯视着他,“他是魔尊明昭?你和他什么关系?”

“晚辈是他的炉鼎。”陆定面不改色回答,虽然他和风潇的关系现在不错,但也没有好到能随意交付秘密的程度。

风潇露出狐疑的神色,目光在两人间来回梭巡。虽然看两人修为确实像那么一回事,但是什么时候炉鼎已经自由到可以到处乱跑还处处留情了?

“前辈,晚辈有些话要单独和他说”陆定转头见明昭不知何时站在自己身后,猩红的眸子紧盯着风潇,低沉开口,弥漫着森冷杀机,已是认出了妖尊的身份,“风潇。”

风潇皱着眉上前一步,又有风声渐起,陆定被夹在两股气势中间,迅速握住明昭的手臂瞬移到了山谷另一处,给风潇留下一句歉意的“失礼了,前辈”。

明昭自知是没办法强行带走陆定了,板着一张冰冷的脸,眸子直勾勾盯着正给他疗伤的陆定。

“尊主竟亲自找我找到这里来,”陆定笑笑,“还真是让人感动。”

“跟本尊回去。”

“尊主知道我为什么要走吧?”陆定笑吟吟抚了抚明昭的脸,“就这样可把我哄不回去。”

明昭皱紧眉头,默然一会,不太顺畅地开口道:“本尊不杀你。”

魔尊明昭的承诺,显然是牢固可信的。

陆定微微阖上眼,避开魔尊那充满穿刺的侵略意味的目光,伸手勾住了明昭的脖子,在他耳边轻语,“憋了两年了,尊主很辛苦吧?”

“别打岔唔。”明昭的话被印上来的唇打断了。

明昭的口腔里还残留着血腥味,被陆定湿滑的舌头撬开,勾缠挑逗,很快就变得躁动不安。

“唔嗯呼”

唇齿间的战争逐渐变得火热激烈,喘息声与啧啧水声交缠。

陆定将明昭压在背后的树上,手掌下探,正欲解开衣带,忽然想起此处不是什么无人之地,暗处有不知道多少欲修在窥视着这边,犹豫了一下,抬手施了个禁制阻隔视线。

手掌握住了昂扬滚烫的阳物,明昭喉咙里发出一声低哑的喘息,“尊主。”陆定的舌头勾画着明昭的唇角。

明昭的眼睛睁开一条缝隙,红光涌动,他主动倾身含住了陆定的舌尖,粗暴而深入地进攻,激烈的纠缠几乎让人喘不过气。

陆定的鼻息也逐渐紊乱,他干脆也解开自己的衣服,让两根炙热的阳具贴合在一起。

“嗯,尊主,”陆定喘了口气,握住魔尊的宽大手掌将两人的阳物包裹在其中,陆定小狗似得顶着粗糙的掌心,“哈啊尊主的手好爽”

身下动着腰却不断地顶弄摩擦,握着他的手腕强迫他生疏地上下套弄,称呼的却如此恭敬,魔尊的脸微微泛红。

“尊主一个人时、嗯,可会手淫?”陆定断断续续地问道。

明昭压抑着喉咙中的喘息,冷冷睨了他一眼,并不回答这种问题。

“瞧着、竟像是哈啊完全不会呢”陆定在他耳边喘气,气流喷在颈项,激起一阵酥麻。

明昭的肉棒忍不住一抖,随后就听见陆定一阵低笑。

陆定要踮着脚才能让自己的分身和站直的魔尊紧贴,此时腰动了好一会,腿肚酸软,于是顶开魔尊的双腿,整个人插了进去,将魔尊挤压在他和树干之间磨蹭,两人贴合愈发紧密。

抬手握住魔尊鼓起的饱满胸肌,有些粗暴的揉捏抠弄逐渐硬挺乳尖,也不知是因为禁欲两年还是身体越来越习惯被玩弄,明昭被胸前传来的快感刺激得腰一抖,竟有些发软。

“嗯——”明昭微微仰头。

陆定动作激烈,魔尊的粗糙的手掌也忍不住握紧了两个粗硬滚烫的肉棒,随着快感的攀升,套弄越来越粗暴。

“哈啊啊射了、要射了嗯唔”陆定在毫不掩饰的激得呻吟中,和明昭同时达到了高潮。

也不知是因为明昭修为高,还是他们身体相性好,每次和明昭做完后,境界的提升都很明显,陆定感觉炼虚期的瓶颈开始松动,虽然离突破还差一些,但已经有了预感。陆定想到此前卜卦,突破契机就在这里,不由有些怀疑这契机该不会是指向的明昭,而不是洞府内可能存在的机缘。

对于魔尊来说,只释放一次显然不够,分身隐隐又有些抬头。但陆定却替他穿好了衣物,轻笑,“等此间事了,我再好好侍奉尊主。”

明昭冷哼一声,“你也可以直接跟我走。”

话虽没什么问题,只是话里的意思倒像是明昭在欲求不满。陆定不着痕迹挑了挑眉,亲昵地蹭了蹭明昭的脸,“尊主暂且忍一忍。”

明昭冷肃的神情有些许僵硬,却也没将他推开。

陆定有些好笑,明昭还真是吃这一套,这种像是撒娇一样的亲近。

“我准备探索这个大乘期蛇妖的洞府,不过现在却发现了诸多古怪,我猜测是那洞府主人死而未僵,不知尊主”

还没说完,就见明昭红眸微微发亮,陆定知道不用再说下去了——击杀大乘期修士的机会摆在眼前,没有任何一个杀戮道的魔修能拒绝。

有了两个大乘期的帮助,陆定继续方才对深谷的探索,随着对阵眼的一个个破坏,山谷地动山摇,寒潭像是沸腾了一般激起阵阵浪花,但诡异的是,原本应该出现的喧闹兽鸣却并未出现,山谷中回荡的除了轰鸣声再无其他声响。

躲在暗处的欲修们被这阵仗惊到了,掂量了一下自己在大乘期面前的战斗力,大部分都远离了这里悄悄观望。

三人来到深潭底部,陆定看着有戒指嵌孔的石台,目光沉凝,半晌,他选择了相信自己的推断。

“我们合力破坏石台。”涉及到属于自己的领域,陆定神态冷肃,目光坚定,凉薄的长相流露出骨子里的清冷寂静,像是雪天的挺拔松针。

风潇迅速反应过来,“你怀疑那枚戒指有问题?”

“戒指应该是某个法阵的引子,”陆定慢慢分析道,“如果拿到戒指的不是我,前辈几乎不会被发现,也不可能被释放,那么这个依靠戒指启动的法阵,也绝对不会有利于我们的。利用提前知道这一点,抢先破坏这里,能在一定程度上破坏成绮的安排。这么做可能会让洞府提前问世,但也可能会直接摧毁这里,我认为必须赌一把。”

风潇不再多言,与一旁沉默的明昭按照陆定指示输送灵力,而那石台竟比想象中牢固得多,直到两位大乘期修士倾尽全力,攻击到法阵薄弱之处,石台出现一道裂隙,逐步崩解,隐约露出了深潭底部的一道道幽暗纹路。

深紫色幽光蜿蜒点亮了周围密密麻麻的花纹,从中透出一股熟悉的阴冷淫邪的气息,风潇身体猛地紧绷,青光肆虐,咬牙地低吼:“成绮。”

然而下一瞬,淡红的雾气开始弥漫,红雾越来越浓厚,转眼身周的两人已经全部不见,四周伸手不见五指,变成了一片空旷的淡红色世界。

风潇运气灵力将红雾隔绝在周围,试图用暴力打破困境,但不管是肆虐的风刃,还是砸下的铁拳,都像是落在了棉花里,变得绵柔无力。而且隐隐的有某种无法隔绝的感觉,像是一条细细的蛇,缠绕着他的脖颈,拼命地试图钻进他的脑海。

越来越强烈的窒息感中,眼前的场景如水面般漾起波澜,恍惚中风潇又看见了曾经魇住自己的画面,血染灵山,阴风哭嚎,风潇刚毅的脸微微失神,宛如地扭断他和周围人的联系。

陆定又回想起西宫翎那双眼睛,那对深寒的黑眸里蕴藏着混沌的痛苦和厌恶。

陆定咬牙平复着心中的翻涌,注视着这座藏于重重阵法下的浮空之城,这个带给他荣耀与折磨的故乡,“上官师姐,大师兄一切可好?”

他的语调轻柔,殷殷关切一般。

上官凌理解地笑了笑,“掌门对宗门事务亲力亲为,如今宗门各方面的状况都要比西宫掌门那时好地多,同门弟子无不尊敬爱戴,长老们都说他有当年陆掌门的风范呢。”

陆定翘了翘嘴角,带着难言的嘲讽,“他毕竟是父亲的亲传弟子。”

“是呀,”上官凌想了想,“掌门前些年还与九重阁联姻了,正是郎才女貌一对璧人,儿子也是天资出众,如今已经快要筑基了,真是羡煞了我们。”

“哦?”陆定声音微微拔高。

大师兄,好,太好了——

背叛我的信任,夺走本该属于我的一切,把我推入深渊,你却名利双收、幸福和睦。

师兄啊师兄,原本只是想一步步将你蚕食,但是我忍不住立刻就毁了你的一切。

陆定停步,单手蒙着自己的脸,嘴角微微颤抖,上官凌疑惑地转头看着他,半晌,陆定叹息一声,“师姐,多谢你,但是,有些事”陆定缓缓向前走去,一步沉重过一步,难以言喻的恐怖威压以及污秽的气息蔓延,“你还是知道为好。”

上官凌心惊肉跳,但全身已经被危险逼近的感觉牢牢攥住,膝盖一软,匍匐在地。

她感受到陆定的气息越来越远,但她的心却一点点下沉,她忽然明白自己带来了一场灾难。

湛星门从中枢到外围,那股恐怖的气息带着千钧之势碾压过去,他们动弹不得,直到听到掌门怒声大喝:“何人胆敢放肆!”他们才稍微放下心来。

有掌门维持宗门法阵,即便是大乘期修士也有一合之力。

迎着湛星门万阵瞬发的压力,陆定却丝毫不慌乱——湛星门能出手的合体期只有熙华一人,而这边不止有沈氏两兄弟,还有一个洞悉湛星门每一个阵法破绽的陆定。

毫无悬念,陆定轻松破解了来势汹汹的攻势,他浮于空中,睥睨着这座城,气势凛冽,魔气弥漫,眉眼锋锐而艳丽,勾唇邪笑的模样宛如地狱里爬出的艳鬼。

淡紫色的气息缓慢却不容反抗地缠上了湛星门内每一个人。

陆定看着眼前逐渐清晰起来的身影,目光如死亡般寂静,笑容却绽放如花,“大师兄,我回来了。”

高大威严的男人浮现,他身着掌门玄色长袍,剑眉星目,五官如雕刻般完美,神情一如既往朗朗和煦,但比陆定过往认识的熙华多了分开阔的气场,眉眼间有近乎傲然的自信与威严。

那份气度似曾相识,陆定眼神迷蒙地回想着,因为修为提升,过往的记忆从少年起回溯,一幕幕变得清晰无比,他看到了父亲陆融的眼神和熙华重合在一起。

从小到大陆定与陆融见面的次数一只手都数得过来,父亲对陆定而言只不过是虚幻的头衔,他曾经一直怀疑自己到底是不是陆融的亲子,直到他成年后长得和陆融过分相像。

他无法理解陆融的冷血,但当熙华和陆融眼神重叠那一刻,陆定突然懂了——

他们天生毫无感情,永远追逐着权力与名利,或许他们在乎宗门的兴衰责任,但这并不妨碍他们把人当做工具来使用,他们唯一的区别就是,陆融身居高位不屑于伪装,而熙华善于用糖衣炮弹来假装自己和常人无异。

真不愧是亲师徒,陆定想着,不无嘲讽。

熙华浅褐色的眸子倒映着熟悉的身影,他牢固的气势猛然一滞,但他迅速沉静,惋惜般一叹,“师弟,你入魔了。”

“是呀,”陆定嬉笑,“师兄不也是吗?”

熙华浑身一紧,瞳孔放大,但他立刻意识到两人的声音会被湛星门每一个人听到,他声音发冷,“休要胡言乱语。”

“那师兄何不拼尽全力启动镇山绝阵?是不愿,还是不敢?”

陆定发现往日那滴水不漏的大师兄此刻破绽百出,他皮肤绷得很紧,眼珠微不可见发颤,浅褐色的瞳孔里压抑着的是困兽般的焦虑——他很清楚他的处境。

陆定笑意带着势在必得的自信,“你怕你力竭后人人都能看清楚你的心魔,而那时,你就是湛星门下一个诛杀的对象,所以你不敢与我拼命,所以你把自己和全宗的性命送到我手中。大师兄还是一如既往卑劣啊。”

熙华沉着严肃,神色朗朗如明月,仿佛从他嘴里说出来就是大义凛然的天地至理,“你我二人旧怨,莫要牵连无辜之人。”

“真是一点没变,时时把冠冕堂皇的话挂在嘴边,”陆定前踏一步,将食指竖在熙华唇上,“你现在没资格和我谈条件,大师兄。”

他的面色阴沉下来,冰冷的声音响起在每个人耳边,“湛星门众,我乃湛星门第十四代掌门陆融之子,陆定。”

“今日,我来教你们一课。”

“处置心魔的正确方法。”

星痕道场是湛星门最庄严神圣的地方,是湛星门传授最高绝学才会启用的场所,虽然场地庞大,但进入的通常都是内门弟子以上的等级。

但此时内外门的弟子、长老、执事却同时出现在了这里,被迫观看着一场不伦不类的授课。

那个带领低迷的湛星门重现了陆融时期繁荣的年轻掌门人,被自称是陆融之子的魔修陆定,禁锢在高台上,手脚挂着粗大的锁链,锁链的另一头连接在重重法阵上。

陆定垂眼一扫,人群中两道目光尤为显眼,满溢的焦虑和担忧,一位穿着束身长袍的美艳女子,一位眉眼与女子十分相像的青涩少年。

“那就是大师兄的孩子啊,”陆定低笑,“不知令郎姓名?”

熙华猛地怒视着他,“这不关他的事。”

“真是强硬呢,”陆定摇摇头,转向了那眉目清俊的少年,“小家伙,你叫什么?”

“霄晖。”少年恍惚地喃喃,话一出口他才感觉到不可思议,随即意识到自己能发出声音,霄晖拧眉,神情初具熙华训斥时的清正严厉,“你既然曾是我湛星门人,又怎能做出辱没宗门之事!速速放开掌门!”

“这孩子说话跟你一个腔调啊,”陆定睨了一眼霄晖,笑了出来,“不过他和你不一样,他敬仰你、喜欢你、关心你,他的心是热的,而你,呵呵”

陆定抓住熙华的头发,目光直刺,“你只是个无情的怪物!”

“父亲!”霄晖有些无措地大喊。

“霄晖,”陆定叫住青年的名字,深潭似的眼睛让他周围旋涡般涌动,黑色旋涡中心,那艳丽到锋利的男子勾唇一笑,蛊惑低语,“你讨厌我?”

“不”霄晖清俊的脸升起浮红,神色迷蒙。

“你可想知道你尊敬的父亲的秘密?”陆定的轻语,仿佛海妖的歌声般蛊惑人心,道场内所有人都陷入恍惚之中,“别害怕,来,我来帮你打开他。”

随着话音一落,道场的阵法光影迷幻,无形中像是有一个磁场,而熙华就是那个磁极,吸引着众人好奇、窥探的目光落到了被禁锢的他身上——贵重威严的掌门长袍被褪下,只着里衣的熙华站在众人注视的中央,刺目而绝望,宛如赤身裸体的祭品。

熙华的衣物被一件一件剥落,缓缓展现出颀长健硕的肉体,宛如大理石雕塑一般,在昏暗的环境中散发着莹白的光华,吸引着每个人的注意,尤其是当长发散落,拧眉闭目的掌门眼睛微微张开一条缝,溢出喷薄的愤怒和焦躁时,更是让人呼吸急促。

这实在是和想象中最糟糕的情况差别太大,熙华忍不住怒吼,“够了!”

熙华的声音惊醒了众人,陆定没有再强制众人观看,有人因为难以直视而垂眸颤抖,而有人却像是深陷一场梦境,痴痴注视着高台之上的肉体。

“才刚开始就沉不住气了么?”陆定的声音在熙华的身后虚幻而迷离,阵法中升起宛如实质的紫黑色魔气,一点点钻入了熙华的身体,“大师兄可知道我入的是什么魔?”

魔气在体内乱窜,破坏了经脉丹田,熙华痛到扭曲,环伺已久的魔气冲破他的识海,侵犯到私密到可怕的地方。熙华感觉自己的主权被剥离出去,难以控制自身。

“知道”熙华不受控制地回答,“是我”

随即他恍然回神,方才那种想要将秘密和盘托出的冲动还在心头,难以抑制,熙华的脸变得苍白,他不敢看高台之下一双双眼睛,无法想象他们会听到什么,他惶恐地对陆定传音,“是我自作自受!不管是你要拿走什么,还是杀了我,我都认了!但是不要,不要让他们知晓求你!”

“哦?”陆定饶有兴致反问,原本他只是想掌握曾经的全部真相,但熙华的反应让他意外,陆定低笑,“你竟宁死都不敢公之于众”

熙华浅褐的双瞳满是绝望,俊朗的脸一片灰败,眼中浮现决绝,他的气息迅速衰败。

然而陆定的反应却快于他自杀的速度,魔气侵略全身,熙华的眼中光彩一点点消失,“我说过,你逃不了的。”

“当年我父亲到底遭遇了什么?”陆定的气息掌控熙华后,施压询问。

“当年师尊闭关突破,魂灯却骤然熄灭,宗门上下一片哗然,长老们命我去洞府寻找,我却只循着踪迹找到了师尊的秘密遗讯”熙华无神地低语,阵法中随着他的回忆浮现出接连变换的场景。

熙华面前出现一面水镜,触发后,俊美刚毅不怒自威的男人浮现其中,他神情漠然得像是在交代无关紧要的事:“小心西宫翎,还有,保护陆定,”说到此,他眼中多了一丝温度,“若是西宫敢对他出手,就带他到这来,洞府的禁制只有他能打开。”

陆融的眼中浮现出悲哀的灰败,这个永远自信的男人仿佛一瞬间沧桑了很多,“不必为我报仇,西宫他要做什么就随他吧。”

随后,陆融收起了所有情绪,冷酷而锋锐的目光落在熙华身上,最后一次交代道:“熙华,保护陆定,别让我失望。”

跪在镜前的熙华神情震惊而茫然,仿佛眼前有高山轰然塌陷,他喃喃:“是,师尊。”

然而悲痛裹挟着嫉妒从心底弥漫,淹没了他,熙华咬牙,咸腥的泪水滑进了嘴里,浇灌着的心底的种子。

陆定闭了闭眼,诸多细节在眼前一闪而逝。

西宫翎杀了陆融,这件事陆定能猜到。从前西宫翎的身份是少有露面的门派长老,众人只道他深居简出、不慕名利,在宗门危急之时挺身而出。然而考虑到西宫翎对他的所作所为,陆定能猜到其中必有隐情。

西宫翎恨陆融,虽然陆定不知他们的恩怨,但他恨到甚至在陆融死后,还要折辱陆定以泄愤。

“所以,你在找到我父亲的遗讯后回到宗门,”收回思绪,陆定出声将恍惚的熙华惊醒,“在明知道熙华对我做了什么的情形下,任凭他折辱我数十年,才现身将我带走。”

“……”熙华不愿意再面对往事,但在陆定的操控下,心魔却格外坦诚,他轻轻一笑,仿佛置身事外一般云淡风轻,“你若不恨他,又怎会对我死心塌地?”

陆定眉头一抽,曾经熙华那痛心疾首的模样浮现在陆定眼前,他抱着陆定像是抱着易碎品,哽咽着说道:“都是我的错,我若早知你过得不好,便是舍弃一切也要带你离开。”

这般煽情刻意,也是难为自己曾经信得如此彻底。

“只有我能开启洞府……怪不得,”陆定冷笑,“让我猜猜那里面有什么好东西……晋升的机缘,对吗?”

“是啊,”熙华嘲讽一笑,“若非当时晋升失败了一次,我又怎会让你逃了。”

“都是你的错,陆师弟,若非你勾引我,我怎会入魔。”

骤然间,道场内的魔气焦躁鼓动,束缚着熙华的魔气更是充斥着杀意,几乎要将他神识贯穿。

陆定瞳孔失去光泽,紫色的花纹从心脏处蔓延,道场内回荡着他痛苦的喘息。

“陆定!”沈画屏焦急地声音传入心魔发作的陆定耳中。

陆定一震,失常渐渐褪去,他看向因为神识刺痛而面色扭曲的熙华,“你很想死?”

熙华苦笑,卸下了嘲讽的神情,“你离开了多久,它就折磨了我多久。”

陆定了然,熙华心魔之深不亚于他。他抬眸看向熙华,“你可还有遗言?”

陆定原本想收熙华做自己的第一个炉鼎,他要在湛星门人、列祖列宗前狠狠羞辱这个算计了他前半生人才算泄愤。

可得知熙华对他有情,陆定反倒失去了欲望。杀了熙华,把本该属于自己的东西夺回来,就是陆定现在最想做的事。

另外,陆定找到了一个更好的猎物。

熙华惨白的脸却十分宁静,这个结局他仿佛并不陌生。

没有犹豫,他干脆地将湛星门掌门印交给了陆定,最终的遗言只是恳求陆定放过他的儿子。

陆定神色淡淡:“死在我手上,便宜你了。”

最后那四个字轻飘飘落地,熙华的气息已然消散。

……

三天后。

事实证明,湛星门并不是真正意义上的正道门派,即便掌门之位被明显堕入邪道的修士夺走,门派也只是在翻起微不足道的浪花以后归于平静。

那日,掌门在众目睽睽之下被魔修杀害,所有人皆是以为等待湛星门的只是一场血流成河的屠杀,那魔修却笑了,压制住了魔气,“诸位不必惧怕,本座从不滥杀无辜。”

“湛星门向来都是靠术法说话,”那魔修竟从储物法术中取出一摞卷轴和书籍,笑眯眯道,“当年我在门内的研究与造诣,评个长老也不过分,如今我回来取走掌门之位也是情理之中。”

情理之中也不能当所有人面把掌门杀了呀!众人心中大多不忿。

“这些是我这些年在魔界搜罗的各类术法,十分有趣,想必是各位闻所未闻见所未见的。”

说完,陆定感觉湛星门众人看他的眼神便有些不一样了,气氛也隐隐有些火热。

拿捏了。

陆定有些想笑,视线一扫,发现唯独熙华的遗子霄晖狠狠地瞪着他,十分悲愤,而他旁边的母亲神情却没什么悲色,更多的是迷茫。

“至于说……若是有人敢做什么小动作,一旦被本座发现,”话至此处,陆定的语调低沉缓慢,戏谑而蛊惑,甚至能勾引道心不稳的人走入甜蜜陷阱,“本座保证,会让你们体会什么叫欲、仙、欲、死……”

……

“你们湛星门还真够随意的,掌门在眼前被魔修杀了,还能面不改色认你这魔修做掌门,”陆定刚叫来湛星门几位长老商议完事情,屋子里,放松下来的沈歌屿拨弄着手中的竹笛,不屑地说道,“这种事若是发生在闻音谷,定是连外门弟子也为要与那魔修拼个死活。”

沈画屏虽然知道弟弟语气不重,却也觉得这话有些失礼,轻轻弹了弹沈歌屿额头,“每个门派追求不同,莫要妄下定论。”

沈歌屿摸着额头皱了皱眉,虽然对于沈画屏不太优雅的举止有些微词,但好在沈画屏终于愿意与他有一点肢体上的接触,不枉他沈歌屿牺牲了屁股,跟在陆定身边跑这一趟。

“你以为这么多术法宗门,为什么唯独湛星门不在仙界,而在人界?”陆定不置可否,并不为此羞愧,“湛星门虽然不收魔修,但立场亦正亦邪,若不是当年正道容不下,谁愿意搬到灵气稀薄的人界来。”

“这些人可不在乎什么仙魔正邪,只求寻得术法大道,掌门算什么大事,若是我下令毁了藏书阁和镇山大阵,那时才是门内上下皆要与我鱼死网破的时候。”

“哼。”沈歌屿轻哼一声。

陆定想到刚才了解到的信息,眉头微皱。

沈画屏歪了歪头,“小陆,有什么为难的事吗?”

“是有事,”陆定无奈地摊手,“杀了熙华,我快突破了。”

“嗯?”沈画屏很快就明白了言下之意——欲修的突破,自然是要他指了指自己,“那,我”

“兄长!”沈歌屿脸色一变,蓦然站了起来,紧盯着陆定,“我兄长于你一介欲修厮混已是我的底线,若你敢采补他分毫,我定”

已然散发出几分杀气。

“你?你要怎样?”陆定嗤笑,“你不问问你兄长他可有不愿?”

“再说”陆定走到沈歌屿目前上下打量,勉为其难道,“若你真心疼你兄长,就应该为他分担一些,虽然容貌不及他,也没他温柔,声音没他好听,但这副桀骜不驯的模样也别有一番滋味。”

“你、你这”沈歌屿气得语无伦次,一时之间想不起自己会什么攻击性的词。

沈画屏一听就知道陆定又在戏弄他那脾气不小的弟弟,无奈回归正题,“你准备好灵石法阵了吗?”

“自然,”陆定看向沈画屏,揉了揉仙君白皙的脸颊,“就不麻烦你了,我已有了人选。”

“谁?”沈画屏一愣,对上陆定的眼睛,看出了陆定眼底的森寒。

“我亲爱的师尊西宫翎。”

断崖是门内弟子犯错受罚的场所,犯的错越严重,囚禁之处越深,崖底更是无人敢轻易踏足。

陆定刚来到崖底,就被难以平衡的凛冽寒气和炽烈热气扰乱了内息,他很快就找到了被囚禁在一片冰寒地狱中的西宫翎。

他这位师尊向来洁癖得有些神经质,可如今却手脚锁着镣铐,昏倒在地,蓬头垢面,白衣沾着污秽。

陆定摇了摇头,一想到那双眼睛睁着时是如何凌厉逼人,而如今这副紧闭双眼不停发抖的模样,就有些令人唏嘘,“师尊若是清醒着看见自己这副模样,怕不是立马又得昏过去。”

俯身解开了束缚在西宫翎身上的禁制,又在他身上布下了炉鼎契约的雏形,伸手抓住他的手臂,打算带他离开此处。

陆定对西宫翎不完全是恨的。在一定程度上,对陆定而言,西宫翎比陆融还像父亲,就算是陆融也从未对他像西宫翎这样倾囊相授,在修炼和术法这两件事上,如果不是西宫翎,他也不会年纪轻轻就有如此成就。

陆融死后他被西宫翎收为唯一的弟子,本是彷徨寻求依靠的处境,但只要他稍稍对西宫翎生出一丝依赖,便会在他反复无常的态度里被消磨殆尽,况且

似乎是周围太过冰寒刺骨,在陆定碰到他的刹那,西宫翎猛地一颤,无意识地向他靠拢,微微睁眼,口中含糊不清呓语着:“锦儿……”

况且西宫翎总是在对他喊着这个名字。

陆定挑了挑眉,抬手点在西宫翎眉心,直接刺激他的神识,靠外力强行将他的神志拉回。

脑海深处的剧痛让西宫翎眼睛睁大,伴随着的一声饱含痛苦和悲愤的嘶吼,刺骨的杀气向陆定袭来。

然而还不等陆定将强弩之末的西宫翎制服,那锋锐肃杀的气势就已经戛然而止,西宫翎呆呆地看着陆定,动作突然定住,却因为身体太过于虚弱,体力不支滑倒在地。

“师尊这下可看清我是谁了?”陆定居高临下注视着他。

西宫翎没有回答。

陆定从未见过西宫翎那双狭长的眼睛睁这么大过,也从没见过威严冷峻的西宫翎露出如此呆滞的表情。

就是见了陆融复活在眼前也不过如此了吧。

陆定想着,下一秒便被眼前所见惊吓地脱口道:“你哭了?”

西宫翎的眼神胶在陆定身上,既悲又喜,眼神里诸多浓烈的感情从中爆发,难以宣泄,激动到化作泪水从眼眶一滴滴滑落。

他被陆定的声音惊醒,西宫翎将眼睛死死闭上。他麻木的大脑还不能完全回忆起所有事,只是眼下的情形使他本能地难堪。

十年的朝夕相处,从未见过西宫翎哪怕有一刻卸下拒人千里的冰墙,陆定难以置信,“你哭什么?”

“”西宫翎沉默,他终于睁开眼睛,眼神恢复了往日的凌厉,凝望着如今气息完全在他之上的陆定,他缓缓撑着站了起来,摇摇晃晃地施咒清洁了自己,“你要我做什么。”

陆定平视着西宫翎的脸,冰牢中囚禁多年的脸青白发紫,形容消瘦,可即便如此,五官却依然精致绮丽,有着和他气质背道而驰的冷艳,然而这种艳却都被眉目间的凌厉盖下,叫人只敢垂头避让,不敢观赏。

只是此时西宫翎一头黑发披散,刚流过泪的深黑眸子泛着水光,目光中的锋利被虚弱打散了几分,陆定仔细打量西宫翎的脸,“从前从未注意过,师尊这张脸也有这般漂亮的时候。”

看着西宫翎因为不可置信而瞪大双眼,整张脸骤然灵动的模样,陆定笑了笑,扣住西宫翎手臂,传送到了早就准备好的法阵。

……

灵虺山。

相比于修炼条件恶劣的湛星门,陆定更愿意选择深林里的妖族风水宝地以求晋升顺利。陆定早就跟风潇通过气,借用灵虺山一座小山闭关。

小山得天独厚,山间有一处灵气充盈的天然温泉,热气凝成白雾在空气中氤氲散开,周遭一片翠绿,点点粉红花瓣飘过,林中传来阵阵异香。

空气里水木灵气尤其充足,陆定心情也舒畅了几分,转身看向抿着唇面色沉凝的西宫翎,将他扔进了水里。

“咳、咳咳!”西宫翎此时几乎与凡人无异,灵力被封,经脉受损,浑身还冰冷僵硬,全靠着合体期的强韧体魄支撑着,在水中呛了几口,才扶着温泉边光滑的石头站了起来,身上的痛苦在热气熏蒸下减轻了许多。

这温泉水并非凡品,对于被寒毒入侵多年的西宫翎来说是最好的补药,然而他并没有立刻浸入水中疗伤,只是站在那神色郁结地咳嗽着。

湿漉漉的白衣紧贴着因为咳嗽而起伏的身躯,半透明的衣物下匀称的肌肉线条若隐若现,比全脱了还要色情。

可西宫翎却没有多余的注意力去想这些事,站在对他而言有些滚烫的泉水中,肌肉渐渐舒展开,记忆也逐渐涌现在他的脑海中。

他闭上眼睛,眉头紧锁。

陆定在泉水边准备阵法,一边漫不经心道,“当年熙华回来后怎就轻易就将你击败了?”

提到此事,西宫翎眼中泄出一丝冷意,“陆融当真有个好徒弟,一脉相承的阴毒狡诈。”

“呵,”陆定不屑看了他一眼,“我还当有什么隐情,原来是你身为术修,却中了对方诡计。”

终于布置好了法阵,看着他张了张嘴,却什么也说不出的模样,陆定走近西宫翎,一步一步逼问道:“况且要说阴险狠毒,你对我还不够毒?”

陆定嘴角依旧勾着浅浅的笑,深黑的瞳孔里却是冰冷一片,“你和他的仇,却为何要这般折磨我?我日日称你为师尊,你可知我多想真正叫你一次师尊?”

“……”西宫翎被那目光一刺,心底那些翻涌着的暗无天日的潮汐几乎又要将他吞没,让他的理智崩坏覆灭。然而他没有回避那目光,西宫翎闭了闭眼,再睁开时眼里只剩下孤冷和决绝,“杀了我。”

“呵——杀你?”陆定垂下眼,将西宫翎禁锢住,手指在下腹处的虚空勾画着炉鼎契约,“我们之间的事,一个杀字怎能了结……”

突然间,即将生效的契约毫无预兆地破碎。

陆定愣在原地,下意识将西宫翎的禁锢加了一层。

然而这异变却不是西宫翎,陆定脑海中飞速回忆着契约哪一部分出了问题。

每一个部分都不可能出问题。

……难道?

陆定猛地抬头,眼中还残存着震惊,想也没想脱口而出:“你不是男子?!”

西宫翎先是怔楞,继而脸色大变,脸上刚浮现的血色刷地褪去,脸色青白,身子后缩,却因为背靠着石头退无可退,嗓子像是被掐住般语不成句:“你你说什么?”

心中的猜测太过于震撼,陆定脑中嗡鸣,抬手将西宫翎压在石头上,解开衣带,不顾西宫翎拼死挣动,强硬地褪去他湿漉漉的长裤,握住一边大腿抬起。

陆定瞳孔收缩,“师尊你……”

"放开、放开我!混账!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西宫翎的怒吼声拔高,眼神凌厉如刀,让人心生畏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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