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穿越
吕逸这一觉睡的并不安稳,他迷迷糊糊做了很多梦,光怪陆离的,好像梦到了家人,梦到了妹妹,梦到了自己家那破旧的土房子,梦见自己上学,好像做了一晚上的梦,也不知道自己睡没睡着。
迷迷糊糊间,吕逸被踢了一脚,把他踢醒了。吕逸吓了一跳,浅眠的身体抖了一下,从梦中醒来。
面前是一个肥头大耳的肥壮男子,男子围着围裙,原本白色的围裙上满是油污和调料,那围裙已成了棕黄色。脸上的横肉随着他的辱骂颤动着。吕逸还没反应过来,那男人就向他扔石头,吕逸只得跑开了。
吕逸心中疑惑,自己不是在警局里吗?可是看这周围的环境,到像个影视城。吕逸低头看看自己的打扮,一身脏臭的破布衣服,一双开了底,张着嘴,露着大脚趾的布鞋,并不合脚,怕也都是捡来的。
吕逸又沿着石板路慢慢走着,打量着周围的环境。这是一条市井,道路两旁坐落着一排房子,鳞次栉比,高低错落,也多见较高的建筑,“三楼相高,五楼相向”。房前都挂着招旗,吕逸看了看,酒楼,饭馆,药铺,衣铺等,应有尽有。店门口还有一些小摊贩,推着小车,买点吃食。
现在天还很早,买早餐的小摊贩刚刚出摊,卖些馎饦,粥和胡饼一类的食物。吕逸昨晚吃的不少,现在还不饿。
吕逸又慢慢走着,他还不能确定自己现在的情况,应该是穿越了吧,穿越到哪个朝代了?吕逸只能通过周围的环境猜测。宫城居中,有较为规整和集中的里坊,很是繁荣。
吕逸走累了,找了个路边坐着。现在时间到了店铺开店的时间了,街上一下子热闹起来,街道上马市驰骋,行人如织,叫卖声也此起彼伏,恨不得有吵架的趋势,喊得是市声,但骂的好像是对方的妈。
吕逸打量着行人,大多数百姓穿衣打扮很是正常普通,但时不时会经过几位迥然不同的人,这些人装束古怪。有位健壮的男子,竟穿着软甲,背着大刀。还有位女子衣着蝉纱雾縠,珠零锦粲,环佩叮当,只是这衣着怎么看也不像古代服饰,更像是spy。吕逸还听了一些奇闻逸事。
吕逸心中有了一丝猜测,但无论自己穿越到哪里,先活下来比较重要。吕逸回想着自己醒来的地方,那地方应该是个酒楼,自己应该是个靠吃残余剩饭苟活的小乞儿。
酒楼?是不是能去找个活干呢,只是自己这幅面貌,怕是人家不会要。
吕逸溜去河边,想着先给自己洗干净。这小河位置较偏,还是刚才闲逛发现的,吕逸下了水,将自己的身上搓净,这自然也是不易的,这具身体污首垢面,搓了很久才搓净。吕逸想到这河别不是别人的饮用河吧,心中有些愧疚。
吕逸还发现,这身体似乎就是自己原来的身体,下体处一样是双性,就是年龄比之前小点。
洗干净了,这破衣服暂时也不能扔,只得又先穿上,好歹身上是干净多了,看着是精神不少。吕逸想去碰碰机会,去看看能不能捡到还可以的旧衣。一般来说,这城中垃圾都有政府处理,这旧衣也会被专人收走,可根据吕逸的了解,大量聚集的人口产生的垃圾越来越多,政府的执行力仍是力有不逮。
去钟鼎之家,贵人的旧衣早就被下人收着了,但是下人的旧衣怕是多。
吕逸当机立断,决定去这城上最大的一处住宅——魏家碰碰运气。
这还是吕逸刚才坐在路边听来的信息,这魏家朱门绣户,玉堂金马,魏家老爷更是当今圣上面前的大红人。魏老爷老来得子,最小的公子——魏之鸿,可是养尊处优,飞扬跋扈。
吕逸就蹲在房外,这里是魏府家扔垃圾的地方。等了又等,终于是等到下人出门丢垃圾了。吕逸躲起来,等着下人离开,立刻把垃圾拉进小巷,翻找起来。
运气不错,拾了件还算干净的旧衣,就是破了个洞。还有几双旧鞋,都不大合脚,吕逸也都拿着了。
而且令吕逸惊喜的是,这竟然还有些剩饭,幸好古代不用垃圾分类。这剩饭馊了点,不然也落不到吕逸肚里,府中的狗也吃了。
吕逸蹲在巷子里,用手抓着剩饭吃了。突然身后传来呼声。吓得吕逸一抖,一转头,一个小孩趴在树上。这树是梧桐树,常被栽种在院中做庭荫树。梧桐长得高大,这小孩爬上树,就能看到蹲在小巷子里的吕逸。
这小孩白白嫩嫩的,长得倒是憨态可掬,一袭锦缎红衣,身上的饰品都是金子打造的,纷华靡丽。这小孩虽然现在看起来也就十二三,还有婴儿肥,却能看出未来是个妖孽的长相。
吕逸没有理他,拿着旧衣旧鞋跑掉了。
找个角落换了衣服。吕逸才进了酒楼。收拾干净后,也是眉清目秀,五官端正的小伙子。酒楼就留他做个伙计,包吃住。
吕逸手脚勤快麻利,长得又是平易近人那一挂的,也就在这干了半年,伙计和掌柜的都对这个小伙子很有好感。
一日,吕逸休息,便想着外出逛逛,又溜到了那条小河边。这小河缓缓流淌,泛着粼粼波光,今日又无风,远远看去,真像是一条玉带蜿蜒着。河水清澈见底,只看见水草丰腴,那水中灰扑扑的小野鱼在草中游动,不仔细看,看不出来。这河中是不适合鲜艳的观赏鱼生存的,那调皮的小孩会拿个网,把鱼都捞光。
吕逸坐下,看着水面发呆,水蚤一跳一跳的,形成小小的涟漪。正当吕逸坐着思考人生时。上游有一个竹篮子顺着水流而下,似乎还发着光。发光?吕逸似乎真的看到了光,吕逸觉得好笑,这难道是什么天人之相?还要给个五毛特效?
吕逸其实已经猜到他穿进何处了,从他坐在路边听到路人讨论魏家时,还有魏家那个小少爷魏之鸿。那天晚上他看的那本书,里面的反派就叫魏之鸿。但是这书的剧情和设定都很无脑,除了男主和反派,其他角色都没怎么写过,吕逸应该只是个不知道有啥用的炮灰,
这竹篮里的小孩怕不是男主……吕逸无语得想,这河不宽,吕逸又长手长脚,伸长胳膊就把篮子够过来了。一个皱巴巴的小孩躺在篮子里,皮肤还有点发黄。男主刚出生没多久就被扔了,现在长得并不可爱。
吕逸抱着篮子,看着小孩。他倒是知道男主生命力旺盛还乖,不然在书中被个乞丐捡到也能活,那乞丐想起来就喂给男主几勺米汤,忘了就饿着他。男主每天也不哭不闹,就是睡,睡醒了就看着天玩。天,幸好这是弱智文,不然这么养小孩哪能活呢。
吕逸叹了口气,反正先带回去养着吧。吕逸抱着小孩,一边盘算着,带个小孩肯定不能住宿舍了,租个茅草屋不知道要多少钱,这半年积蓄够用不。
吕逸慢悠悠回到酒楼,跟管事的商量,自己捡了个小孩,不住宿舍了。这管事的也跟吕逸关系好,这么惨个小孩又捡了个小孩,又给他提了点工资。
吕逸抱着小孩,提着那几双旧鞋,租了个茅草屋住去了。
这破茅屋很久很人住了,屋檐的茅草都破了个洞。吕逸把小孩放在那小床上,出门弄点新草,还得弄点羊奶,没有母乳,米汤又没营养。
过了一会儿,吕逸抱着一堆新草,提着一桶羊奶回来了,这羊奶不能直接喝,还得消毒,这古代的消毒技术只有煮沸,吕逸又将羊奶煮沸。虽然这男主生命力似小强,但吕逸还是想用心照顾。
咕咚咕咚,男主喝了不少,似乎还要喝,吕逸算了算,不能喝了,到时候吐奶。把奶瓶拿走,男主也不哭不闹,睡了。
吕逸就去修屋子,叮叮咚咚,好歹是弄的干净整洁了。铺上厚厚的新草,原本破败不堪的茅草屋也显得朴素宁静了些。吕逸满意,这可是穿越后自己的很快讲完,魏之鸿却显得意犹未尽。刚才魏之鸿边讲边在这文章上用小楷标注满了,现在手上还拿着毛笔转着玩,那手指拿着毛笔一转,紫毫毛就吸不住墨汁,似雨中转伞,元光飞溅,溅在了吕逸的脸上,连那新赐给吕逸的新杉,也如同泥水溅在裤脚上一般。
事发突然,吕逸还没反应过来,面上不由自主的皱了眉。魏之鸿本心中有些歉意,看到吕逸的表情,心中却是一把火烧了起来。
“认清你的身份,叫花子!何时轮到你来对我使脸色!”
吕逸迅速调整了表情,变得乖顺,魏之鸿却不得解气。叫吕逸脱了衣服。
“甩你几个墨点子就如此蹙了眉毛!别说墨点子,就是我甩几滴尿,他人都是趴着张个嘴去接的!”
吕逸觉得魏之鸿低俗,但人在屋檐下,只得随声附和:“怎敢如此,郎君赏我,怎敢厌弃?只是有些吃惊罢了。”
魏之鸿却觉得小叫花子花言巧语,仍是怒目圆睁,无明业火不得熄灭。“快脱了衣服!”
这下吕逸也不能拖拖沓沓了,脱了外衫,魏之鸿未语,又解了内衫,自从在酒楼营生,又在魏府得了宠,吕逸也不再忍饥挨饿,这身体已经不再是那瘦弱病态的乞丐的身子了,露出一片富有少年感的簿肌,现在吕逸的身子,可能比他穿书前还健康。吕逸自然不想继续脱,就这样跪下来。
魏之鸿打量着,有些不满,又不知为何不满,转至吕逸身后,看到少年纤瘦但不瘦弱无力的后背,才满意了些。之前骑过吕逸的大马,这背还是有些趣味。
魏之鸿又沾了墨,蹲在吕逸背后,拿着毛笔画了起来。这紫豪笔,是取了野山兔项背之豪做成,坚韧,如锥,利如刀,吕逸只觉得,这笔初接触皮肤时,如针头扎在自己身上一般,但游走时,又如飞虫停留,感觉十分怪异,咬着牙,偷偷掐住自己的手指,忍耐。
魏之鸿画的认真,但人体如何比得过宣纸?再加上魏之鸿本就未曾认真学习书画,先生教他画鸟,他在下面画野鸡。因此实在无法画出什么东西,又学的不认真,一时忘记了先生教的那些笔法,一板一眼的在吕逸背后画着花鸟。画着画着,又突然拍额,忘记羊豪才最为合适,又开了笔,换了大楷,却无法在背上用那勾皴擦的笔法,只把墨汁弄的滴滴答答的。
这又苦了吕逸,羊豪更软,笔尖还不停的变换角度,吕逸痒的不行,却不能随意动,心中胡思乱想,怪不得电视剧里拷问犯人用羽毛刮脚心。而且魏之鸿画的认真,那热气一直往吕逸背后吹,汗毛都竖起来了,吕逸只得掐的更狠,咬住口腔粘膜。
魏之鸿心中不爽,突然意识到自己竟然蹲了这么久,腿都麻了,更是气愤。
“给我站起来!”魏之鸿坐在椅上,让吕逸站着,这高度又不合适,吕逸只能半蹲这。魏之鸿又开始画,却实在画不出个好样儿,心中郁郁不得,在吕逸腰窝落了自己的款。笔尖刚落在腰窝,吕逸实在忍不住,身体剧烈的抖动一下,让认真的魏之鸿吓了一跳,也抖了一下,魏之鸿心中羞赧,气愤的打了吕逸的屁股一下,让他别动。
最终,魏之鸿在吕逸背上留下了唯一一个满意的东西,他的名字。
吕逸感觉到魏之鸿结束了,好奇的转过头去看,魏之鸿又炸毛的让他别看,但其实吕逸也看不到什么。魏之鸿心情尚可,没再为难吕逸,草草糊弄完课业,就让吕逸回去沐浴了。
吕逸搓洗着背部,浴桶中的水全黑了。
刘文越看吕逸越是不爽,私下里更是小绊子使个不断,搬口弄舌是少不了的。吕逸本常去魏之鸿居所,那守卫是能谈上几句话的,府上的丫鬟们,力气小的,搬不动什么东西,吕逸路过就帮一下。原本下人们对吕逸并无恶意想法,大部分人是无所谓的。
但是刘文这一搬弄是非,又是说那吕逸是个乞丐,从小吃的都是狗逼不食的东西,肮脏的很,是个狐鼠之辈,还是个顽皮贼骨的,说自己亲眼看到吕逸偷了自己的破鞋!
有些爱八卦的,便整日听刘文讲关于吕逸的流言蜚语,甚至自己开始编造了。一点小事都拿来反复说,甚至又牵扯到他叫花子的身份,说果然,出身贱籍的人,品行如此不肖。
流言四起,自然无人再与吕逸搭话。吕逸与谁说句话,这人表情都不对,转过头就要与他人讲起坏话来了。
吕逸也感觉到了,心中叹息,自己在上辈子没经历过校园霸凌,因为校园里总有与自己家境相似的,自己不独特,何况自己还算个外向的性子,即使有人讨厌他,也是不交往就算了,那会这样恶意诋毁他。穿书了,竟然遇到了职场霸凌,不过转念一想,他不被针对才是奇怪,自己对这里来说是个外人,又格外得魏小少爷的宠,还身份低微,与其他下人并无相同之处,而且,还动了他们的蛋糕。
吕逸摇摇头,不再想了。校长在宣教演讲上说,被霸凌永远不是受害者的错,吕逸觉得是对的,但那个秃头啤酒肚的校长,对于学校那几起霸凌的事件却并没有解决什么,只是嘴上讲的好听,还要管女生发型,刘海都不让留。
自从下人们孤立了吕逸之后,生活中的杂事只能吕逸自己做了,不过幸好吕逸摸清楚各个杂货的位置了。今天晒了被子,突然间却下了雨,丫鬟把所有衣物都收了,只留了自己的被子,因此被褥都湿了,吕逸要去拿一床新的。
吕逸到了杂货间,杂货间又被锁上了,又只得去找管家要了钥匙,开了门。却发现被褥被人放在了上层,柜子下摆着一个梯子。
吕逸走过去,蹲在地上,看着地上丢的被人磨尖的一堆小石子,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