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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魏小少爷拂袖而去吕逸衣衫吸满尿水

 

这一泡尿尿得真是兵荒马乱,尿骚味蔓延在这小小的巷子里,和发酵味、泥土味霉菌味混在一起,难闻的很。魏之鸿真是脸都黑了,自己的衣衫下摆沾上尿渍,红色的锦缎衫上点点深色。魏之鸿想揍吕逸一顿,但吕逸浑身都是尿,无处下手,魏之鸿嫌脏,只得一跺脚,怒不可遏得转身离去。

吕逸跪在巷子里,没抬头看魏之鸿,只听见魏之鸿因为气愤重重跺在石板上的脚步声,和伙计们惊慌的叫唤声,魏小少爷怎么了一类的。没听到魏之鸿回话,他肯定气炸了,魏小少爷富贵骄人,别说是当个尿壶了,只怕是让人在自己面前把自己身上的肉一片片削下来,那人也是不敢反抗的。

吕逸挑了一下眉,这么说,难道自己还挺有种的?吕逸心中苦笑了一下,有种又如何,惹了魏之鸿,不知之后自己的日子该如何过。带着男主逃走不知道行不行,只可惜自己刚交的一年房租……

吕逸乱七八糟得想着,动作从跪着变成了坐着靠在墙上。吕逸身上全是尿,刚才魏小少爷尿得不少,那尿水全被自己的衣衫吸满了,沉甸甸的,贴在身上很是难受。头发也是湿的,顺着滴在眼皮上,鼻梁上,唇上。吕逸想擦擦,不过自己身上也没哪是干净的了,手上不仅有尿水,还在刚才的混乱中按了地,泥巴都湿湿的糊在掌心。

就这样吧,一会怎么回家呢,这样走在路上,怕是观者如堵,围观的人数比那最有名的俳优也有过之无不及了吧俳优,古代演滑稽杂耍的艺人。要不自己卖艺去吧,赚的多不。吕逸又开始胡思乱想,吕逸想等到天黑人少再走,但是他害怕,他不敢再磨蹭了,半年前,就是因为自己脆弱的自尊,晚回了家,妹妹遇了害。

吕逸一手撑着膝盖,站起来。跌跌撞撞往小巷外走,就要走到大道了,马上就要接受路人的注视和私语了。

背后传来女人焦急的呼唤,吕逸转了头,是老板娘。老板娘已为徐娘古代称女子四十,身姿略有富态,家中有一子,已得了官位远游,不多见,吕逸正值十五六岁,年幼且刻苦勤劳,如何不对他心软呢?因此常常多照顾吕逸。

老板娘跑了过来,顺着胸口喘着气。“哎呦,吕逸,这魏小少爷气得走了,也不说为何,我便忧心是谁惹怒了他。集合了伙计,只有你不在,便来找你。”

吕逸低着头看这老板娘喘着粗气,心中颇为感动,刚才被魏之鸿侮辱的脱下上杉爬行,也是老板娘给自己送衣服。

“老板娘,我没事,只是我怕是惹怒了魏之鸿,这美膳居也要遭到牵连,我要走了,这个月的工钱我就不要了,美膳居后面的损失,我会尽力补偿。”

“说什么呢!”老板娘双目通红,一副悲不自禁的表情。“你也知道我已将你当做亲生儿子,不要说了。你不能这样回家,先来二楼,洗漱下吧。”

老板娘将伙计们都遣了,魏之鸿今日付的钱就是全天的,即使关门了也不亏。然后让吕逸进了一间客房,让老板打了一桶水,给了一套老板的旧衣。吕逸很是不好意思,不过能早些洗澡也好,自己也不愿一身尿骚。

吕逸解了衣衫,下了水。这房间隔音也不好,模模糊糊听到老板与老板娘低声的吵起来。老板骂老板娘水性杨花,人老珠黄了还勾引十几岁的小年轻。老板娘回嘴了几句,然后声音更低,听不见了。

吕逸洗好,穿了老板的旧衣,将长了的袖子裤腿卷起来。装作什么都没听到的样子,自己抱着浴桶出来,将浴桶刷干净了,又将地拖净,将自己身上的几枚钱币放在桌上,抱着自己的脏衣离开了。

仅有老板娘远远的看着他离开,也不敢再与吕逸搭话了。

反正也没工作了,先回家吧,船到桥头自然直。于是吕逸又慢悠悠回家,在街上又提了一桶羊奶,回了茅草屋。

男主还是乖乖的躺在床上,估计是睡够了,睁着个眼睛盯着屋顶上的木梁看,也不知道有啥好看的。吕逸拿着手指逗了逗男主,用手指在男主眼前动,男主的眼睛就跟着吕逸的手指动,但是除了眼睛动,也没啥其他的反应。逗了一会,吕逸觉得无趣了,就去厨房加热羊奶去了。

将羊奶煮沸后又放凉,吕逸走到床边,把男主抱起来,小孩不适合躺着喝奶,容易呛奶。吕逸一手抱着男主,让他躺在胳膊上,靠着自己,一手拿着奶瓶,微微倾斜。奶嘴一放进男主嘴里,小孩就开始吸起来,砸吧砸吧的,小婴儿的吸力可是不小,如果是没有经验的母亲,乳头是会被吸破的。

咕咚咕咚,一瓶奶很快见了底,吕逸把小孩抱起来,放在肩膀上,拍拍小孩的背,等到打了嗝,再放下。换了尿片,这天马上要热起来了,还要小心别悟出痱子来。

这男主乖是乖,就是真不是个有趣的小孩,没有反应,还不如自己那些傻弟弟妹妹好玩,好歹还给点反应。

吕逸现在闲的没事,就抱着小孩出去逛逛。天气很好,天幕总体是蔚蓝色,从下往上由浅到深的渐变,云是大片大片的,薄厚不一,形状各异。吕逸抱着小孩,用手指指着云彩。

“那朵云像不像匹马呢。”其实这云一点都不像马,而且小孩又没见过马,现在还这么小,也听不懂吕逸的话,不过吕逸还是一直絮絮叨叨的说,仰着头看云。吕逸现在兴致很高,之前他也照顾过弟弟妹妹,不过因为他还要干别的活,总是抱一会就干活去了。现在照顾男主,比照顾弟弟妹妹们细致了不少。

这朵云像小狗,那朵像小猫,哪朵是个小花,把它摘下来送给我们……吕逸卡壳了,还没给男主取名呢。原着中男主是有名字的,叫安义,原着中收养男主的乞丐一直没给他取名,这是后来男主拜去门派后他师傅给取的。可是吕逸不想让他叫这名,这名字不好,安稳有足,霸气无余。取个新名字,让他能脱离原本的命运。

取名要用心取,吕逸自己的名字,就是起的很草率,一,就是很快讲完,魏之鸿却显得意犹未尽。刚才魏之鸿边讲边在这文章上用小楷标注满了,现在手上还拿着毛笔转着玩,那手指拿着毛笔一转,紫毫毛就吸不住墨汁,似雨中转伞,元光飞溅,溅在了吕逸的脸上,连那新赐给吕逸的新杉,也如同泥水溅在裤脚上一般。

事发突然,吕逸还没反应过来,面上不由自主的皱了眉。魏之鸿本心中有些歉意,看到吕逸的表情,心中却是一把火烧了起来。

“认清你的身份,叫花子!何时轮到你来对我使脸色!”

吕逸迅速调整了表情,变得乖顺,魏之鸿却不得解气。叫吕逸脱了衣服。

“甩你几个墨点子就如此蹙了眉毛!别说墨点子,就是我甩几滴尿,他人都是趴着张个嘴去接的!”

吕逸觉得魏之鸿低俗,但人在屋檐下,只得随声附和:“怎敢如此,郎君赏我,怎敢厌弃?只是有些吃惊罢了。”

魏之鸿却觉得小叫花子花言巧语,仍是怒目圆睁,无明业火不得熄灭。“快脱了衣服!”

这下吕逸也不能拖拖沓沓了,脱了外衫,魏之鸿未语,又解了内衫,自从在酒楼营生,又在魏府得了宠,吕逸也不再忍饥挨饿,这身体已经不再是那瘦弱病态的乞丐的身子了,露出一片富有少年感的簿肌,现在吕逸的身子,可能比他穿书前还健康。吕逸自然不想继续脱,就这样跪下来。

魏之鸿打量着,有些不满,又不知为何不满,转至吕逸身后,看到少年纤瘦但不瘦弱无力的后背,才满意了些。之前骑过吕逸的大马,这背还是有些趣味。

魏之鸿又沾了墨,蹲在吕逸背后,拿着毛笔画了起来。这紫豪笔,是取了野山兔项背之豪做成,坚韧,如锥,利如刀,吕逸只觉得,这笔初接触皮肤时,如针头扎在自己身上一般,但游走时,又如飞虫停留,感觉十分怪异,咬着牙,偷偷掐住自己的手指,忍耐。

魏之鸿画的认真,但人体如何比得过宣纸?再加上魏之鸿本就未曾认真学习书画,先生教他画鸟,他在下面画野鸡。因此实在无法画出什么东西,又学的不认真,一时忘记了先生教的那些笔法,一板一眼的在吕逸背后画着花鸟。画着画着,又突然拍额,忘记羊豪才最为合适,又开了笔,换了大楷,却无法在背上用那勾皴擦的笔法,只把墨汁弄的滴滴答答的。

这又苦了吕逸,羊豪更软,笔尖还不停的变换角度,吕逸痒的不行,却不能随意动,心中胡思乱想,怪不得电视剧里拷问犯人用羽毛刮脚心。而且魏之鸿画的认真,那热气一直往吕逸背后吹,汗毛都竖起来了,吕逸只得掐的更狠,咬住口腔粘膜。

魏之鸿心中不爽,突然意识到自己竟然蹲了这么久,腿都麻了,更是气愤。

“给我站起来!”魏之鸿坐在椅上,让吕逸站着,这高度又不合适,吕逸只能半蹲这。魏之鸿又开始画,却实在画不出个好样儿,心中郁郁不得,在吕逸腰窝落了自己的款。笔尖刚落在腰窝,吕逸实在忍不住,身体剧烈的抖动一下,让认真的魏之鸿吓了一跳,也抖了一下,魏之鸿心中羞赧,气愤的打了吕逸的屁股一下,让他别动。

最终,魏之鸿在吕逸背上留下了唯一一个满意的东西,他的名字。

吕逸感觉到魏之鸿结束了,好奇的转过头去看,魏之鸿又炸毛的让他别看,但其实吕逸也看不到什么。魏之鸿心情尚可,没再为难吕逸,草草糊弄完课业,就让吕逸回去沐浴了。

吕逸搓洗着背部,浴桶中的水全黑了。

刘文越看吕逸越是不爽,私下里更是小绊子使个不断,搬口弄舌是少不了的。吕逸本常去魏之鸿居所,那守卫是能谈上几句话的,府上的丫鬟们,力气小的,搬不动什么东西,吕逸路过就帮一下。原本下人们对吕逸并无恶意想法,大部分人是无所谓的。

但是刘文这一搬弄是非,又是说那吕逸是个乞丐,从小吃的都是狗逼不食的东西,肮脏的很,是个狐鼠之辈,还是个顽皮贼骨的,说自己亲眼看到吕逸偷了自己的破鞋!

有些爱八卦的,便整日听刘文讲关于吕逸的流言蜚语,甚至自己开始编造了。一点小事都拿来反复说,甚至又牵扯到他叫花子的身份,说果然,出身贱籍的人,品行如此不肖。

流言四起,自然无人再与吕逸搭话。吕逸与谁说句话,这人表情都不对,转过头就要与他人讲起坏话来了。

吕逸也感觉到了,心中叹息,自己在上辈子没经历过校园霸凌,因为校园里总有与自己家境相似的,自己不独特,何况自己还算个外向的性子,即使有人讨厌他,也是不交往就算了,那会这样恶意诋毁他。穿书了,竟然遇到了职场霸凌,不过转念一想,他不被针对才是奇怪,自己对这里来说是个外人,又格外得魏小少爷的宠,还身份低微,与其他下人并无相同之处,而且,还动了他们的蛋糕。

吕逸摇摇头,不再想了。校长在宣教演讲上说,被霸凌永远不是受害者的错,吕逸觉得是对的,但那个秃头啤酒肚的校长,对于学校那几起霸凌的事件却并没有解决什么,只是嘴上讲的好听,还要管女生发型,刘海都不让留。

自从下人们孤立了吕逸之后,生活中的杂事只能吕逸自己做了,不过幸好吕逸摸清楚各个杂货的位置了。今天晒了被子,突然间却下了雨,丫鬟把所有衣物都收了,只留了自己的被子,因此被褥都湿了,吕逸要去拿一床新的。

吕逸到了杂货间,杂货间又被锁上了,又只得去找管家要了钥匙,开了门。却发现被褥被人放在了上层,柜子下摆着一个梯子。

吕逸走过去,蹲在地上,看着地上丢的被人磨尖的一堆小石子,笑了。

吕逸爬上梯子,梯子摇摇欲坠,吕逸伸长手,先抓住被子的一角,确保自己能把被子拽下来,然后爬上最高层的那一梯,一只脚踏上去,另一只脚慢慢踩上去。

梯子承受不住吕逸的体重,歪倒了。吕逸调整了下姿势。让自己的膝盖和掌心着了地。屁股上的肉多,怕自己受伤太轻。

石板被吕逸砸的咚的一声闷响,尖尖的小石子扎进手掌,细碎的留下很多伤口。这石子太小太碎了,划不出什么大伤口的,不过也够用了。膝盖是比较疼的,肯定青紫了。吕逸站起来,捡起掉在地上的被子,忍着疼痛没有显示出自己有任何异常,抱着被子回屋了,路上遇到几个下人。

回屋铺好被子,暮龙起还是呆愣愣的被吕逸放在小床上,没什么表情,也没什么反应。吕逸逗了一会,打水洗了手,把石子扑棱掉,随便用白布条裹了起来,还伸张了手掌,让伤口破裂,多挤出点血来。

做好之后,吕逸抱着龙起睡了。

第二天,吕逸按时来到魏之鸿的居室,与平常无异,乖顺的站在一旁,天气渐热了,屋内放了冰块降温,吕逸又给魏之鸿备好奶茶,也是加了冰块。伸手给魏之鸿放在桌上,还特地往魏之鸿面前推了推。

魏之鸿果然注意到了带着血迹的白布。皱着眉头说“怎么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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