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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八)还在走着

 

我正在走着。

好像已经重复了无数次相同的画面,相同的场景,千篇一律的情节。

突然非常具t的感受到这一切是如此真实却又如此虚幻飘渺。

究竟什麽才是真实?什麽是幻想?

呐,你又在哪里呢?

「你也走太慢了吧。」你的声音突然窜进脑中,吓得我一个迾?差点没翻过去。

「你都没有陪我还敢说。」

「哪有,我明明就陪了你走了很久,是你自己说你不需要我了不是吗?」

「别装了。」

「不过,我还是挺开心的。」我转头惊讶看向你,全身轮廓被yan光晕染的模糊。

「谢谢你最後还是爬到这里来了。」你好像莞尔着:「虽然姿势很丑就是。」

「不会说话就别说了。」

看着你乾净的眼神,我知道你想做什麽。

「去哪?」

「你想要去哪里?」

我沉默了。

我究竟想要逃避什麽?

逃避镜子,逃避窗户,逃避嘴,逃避眼睛。

我已经很习惯的掐si海豚了

其实自己想要逃避的,是这个让无地自容的自己和无法控制的局面

「嗯,那就去我想去的地方吧」

「这就是所谓的权威式民主吗?」

「还是你b较喜欢独裁政权?」

「不是都差不多吗?」

旅途就在草率几句稀疏的碎嘴中启程了。

一路上其实没有多少改变,只是放眼遍及皆黯淡了些许,为分不清究竟是秋日的肤se本是如此,亦是被自己的抑郁滤镜y生生晒低了几格se阶,一花一草,似是都被染上了萧瑟的se彩。

这样是否对这美景是种亵渎呢?我不禁在心底轻轻叹道。

我尝试着不要把这单纯美好的万物安上自己毫无意义的无病sheny1n,但做不到,每一片枯叶,每一朵落花,一字一句流淌着眼底的泪光荧荧,血迹斑斑,感觉腹中的蠕虫在躁动颤栗细细啮咬,忍不住开始乾咳,最後只能只能愣愣看着掌中,黏稠模糊的支言碎语。

这是否这就是秋日的味道?文人迁客的腥sao味。

我边想着边恶趣味的把满地枯枝落叶踩的吱嘎作响,然後垂下眼帘。

其实很多时候,季节是沉默的,尤其是台湾,往往是黏在主播的口红里,r0u碎在网站的耸动标题里,撒在亲友的舌根里,而其中,秋天是最沉默的季节,总被夹在炽烈的夏与凌冽的冬之间,由绚烂迈向萎靡,最尴尬的位置,毕竟家门前没有没有红yan的枫,金灿的稻,只是会某个刹那的刹那发现到,聒噪的知了沉寂了,外扫的落叶多了又少了,窗外的农药味黯淡了,熟悉的鸟巢空了,赫然经过瞥见映在展示柜前的自己,然後呼出一口微凉的叹息,发现一年又即将烧光,四季流转递嬗,到头来,好像什麽都变了,又好像有些东西仍si扒着不肯离去,如秋,如这个这一年过去也没多少长进的自己。

如果曾经的我看到我现在这副德x,会不会很失望呢?会嘲笑我的吧?

呐,未来的我,我能放心的一切交给你吗?

扳着手指细数过去这几年,春迷茫,夏喧杂,冬温暖,而秋总是萧瑟,似是秋日总是最痛苦的一段日子,或许用痛苦并不适合,而是一种深沉深入骨髓的绝望,好像做什麽都是无济於事,秋日的我是残破的,因为不愿想起,那根本称不上失恋的夜,那反覆奔波於jg神科的过去,那些暴食忧郁发疯的现今,秋日如此敏感而脆弱,却又如此寂寥,所以,每到秋日,就会忍不住的去依赖山,依赖树,依赖花花草草,如我一伤感仍是会ch0u答答的扑进一棵树的怀抱,看着树gui裂乾涩的皮肤,光y刻下的伤疤,好想把自己缩成指甲大小,伸出小小的触角,r0ur0u跳蛛毛茸茸的脑袋,挠挠它细细的脚,我这庞大臃肿的大家伙太碍事了,然後突然感觉世界何其大,然後一如往常的咒骂自己的烦恼显得多麽渺小无趣,但一切仍然无济於事,树还是树,花还是花,依旧随着四时流转地递嬗凋谢复苏,所有事仍在轨道上正常运行着,只有我永远停在了过去,不懂得勇敢迈进。

「还好吗?」

我们的对话始终是这样的没头没脑,只顾着随便的吐出海豚,但始终能够咬住对方的海豚,尽管很多时候,不是这麽让人感到愉悦。

隐晦,有些话不需直说,因为张嘴就会撕裂伤疤。

「看你怎麽定义吧,如果你所谓的好是稳定的的确是好的,情绪开心什麽的就做不到了。」我故作轻松的说着,感觉那gu焦躁感又浮现出来,忿忿蹭着脚下的柏油路,像想把那种恼人的皮膜蹭进粗粝的地面里。

「啊啊啊,还真是,有,够,蠢,的!」一颗小石子在空中划出一条美丽的弧线,咚一声落进一旁的小溪。

证明和承认是必要的,不论是为了家人,为了同学老师,还是这个都快要认不出来的自己。试着努力的爬出来,努力做事,努力呼x1,努力迈开步伐,努力扒开那些忧郁焦虑的路线,努力避开那些可能会触发灾难的前兆,努力的把自己的负面情绪一根根的挖起拔断,努力汲取生活中寥寥无几的快乐,反覆印在灵魂深处形成禁锢的诅咒,不准si去,努力说服自己,事情还没有到最糟的地步,努力催眠自己和以往并无差别,努力让自己感觉没有这麽糟,努力感恩,努力放松,努力把这个烂透的自己ch0u离,努力的从僵直的嘴角划开笑,划出弧线,去蓄积泪。

但是,不这麽做的话,我真的就什麽都不是了。

「反正你放心,我不会去si的,我还有很多事情想做,虽然现在被卡住,但我会努力的继续试下去。」

但感觉就是不安全,脚下踩着的这块土地始终不是稳的,有时也会憎恨这原始本能的遗毒,原为了活命的本意在现代的社会被挤得扭曲畸形,然後开始自怨自艾的循环,自己真的是太闲才会被夹在细如丝缕的琐事中,明明只要向旁边跳出去就会海阔天空,但还真抱歉,我就是做不到,果然是太年轻了吗,随便一点小事就能刮得千疮百孔,有够没用的。

但我必须要找到一个定义,一个可以证明自己就是是疯是正常的标准,决定我该以什麽姿态和心情看待我的所作所为,是该全力否认力挽狂澜亦是大声求救,我可以求救吗?我有达到可以求救的标准吗?我到底算是什麽?这个世界中我该以何种姿态活着?

左边是茫茫,右边是茫茫,抬头俯首亦是茫茫,我是迷航的船,颠簸於汪洋之上,恒惴栗於被惶惶然而不可知的浪cha0吞没,在那里,昏暗无光,一叶扁舟航行之上瑟瑟发抖,哪儿都不安稳,把船板堵得密密实实还得担心被鲸鱼狠甩一尾巴。

我愣愣地站在树下杵了许久,似是要生出根与之同化,成千上万的金剑优雅带着凛冽的朝x口刺下,秋日的太yan是我最喜欢的,没有夏的滚烫螫人,也没有冬的神出鬼没,总是这样纤细的宁静着,好想把自己拉成一条细长的丝缕,塞进那从绿荫间s出下来的金针,这样是否我就能坚不可摧的面对这个残破的自身?我突然觉得这一切美好的好不真实。

世间如此混沌w浊,但眼前的景象为何却又是如此清晰呢?

如果能在这瞬间si掉就好了。

yan光不愧为万物之母,我忍不住感叹,连对罪人的惩处都是如此温暖,我匍匐其下,耳畔是风低低下达了罪召,我静静听着,默默伸手上了手铐,若是能在此等美景之下被yan光温柔的刺si,似乎也是一种过於唯美又不切实际的想法吧。

尽管没有人会惩处我,除了我这个不断否定的内心。

肮脏如我,又麽可以渴求站在yan光下的他人理解我的想法呢?

不过是,冀望着能藉着拯救他人,来拯救我自己。

这是多麽不切实际有异想天开的想法?

总感觉自己悬在一条细细的丝线上颠簸着,摇摇晃晃始终不得平衡。

不想活着,但却又不想给别人造成麻烦,感觉自己现在的生活是由一连串的要求串连而成的,不是自己说要像个零件的活下去吗?那麽感情什麽的其实根本taade一点都不重要吧?但我为何还是会感到如此悲哀和荒谬?想大叫想嘶吼想撕扯出心脏划开肚皮割下大腿,我想要疯掉,想要放纵,在万籁俱寂中,自己脑中,杀si自己无数次,迎着凛风囫囵歌唱,唱出现在癫狂的每一分每一秒,然後可笑却解脱的像个小丑般si去。

你轻轻瞟了我一眼,我知道你想说什麽。

「别跟我什麽别在乎他人想法的鬼话,没有人有办法完全脱离这个社会的束缚,或许真有这种人吧,但我做不到,我存在的意义是由束缚构筑而成的,当束缚越强烈严厉,我就能从中获得越崇高的欢愉,但它彻底毁了这一切,我不敢在束缚我自己,害怕自己再次失控,毕竟一朝被蛇咬,十年怕草绳,只是我更极端,连绳子都全烧了。」

「嗯,我没说。」

「欸,你觉得我是这样是正常的吗?」

「嗯,其实对我而言,人世间没有什麽正常对错,只是每个人附加上去的想法都不同推导出的结果当然也不同了。」

「而且如果你要这麽说,我应该也算是挺不正常的吧?」

「我只是觉得,这样的你,很辛苦。」

「只是孤单吧?」你的笑容难得这麽温柔,像是寒风中柔柔点上的一盏小灯,暖暖的火舌轻轻t1an过心脏瓣膜,流进来某种能麻痹肌r0u的yet,su麻中带着点疼。

好荒谬的感觉啊。

其实我不该出现在这里了吧,这种陌生的宁静是我可以t会的吗?我突然有些无所适从了。独自在一座杳无人烟的深山,听着你的字句流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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