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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怜的母亲

 

少年点开那张有些香艳的照片,神情近乎冷漠地看着那个流着男人浓精的屁眼,分神听着电视里女主持人播报的今日股价。

不知道听了多久,宴酌刷着群里滚动而过的消息,那群富家公子哥分享的自己睡过的男男女女,聊着下半身的事。宴酌突然听到了外面传来细小的脚步声。

很轻,轻到像一阵风吹过那般悄无声息,但宴酌却捕捉到了。

少年皱了皱眉,直起了身体。

门外的声音却在这时消失了,好像幻觉一般,但过了一会儿,可能是在确认什么,小猫用爪子挠了挠门。

指甲划过门板的声音,在新闻频道结束音乐的播放声中,显得尤为渺小。

宴酌的眉头皱得更深了。

他将手机息屏,随意丢在床上,然后穿上拖鞋,就朝门口走去。小猫听到了里面的动静,吓得发出了一些声响,但还没来得及逃跑,就被抓了个现行。

门打开,宴酌看到,他的母亲,林小敏,穿着一件连衣裙,赤着脚蹲在他的门前。

可能是被吓到了,脸上惊讶无辜的表情,还没来得及收回。

手指纤细,很白,指尖是红的,揪着自己的裙子。

“小,小酌……”林小敏叫了一声。

明明宴酌什么也没做,什么也没说,他可怜的妈妈就被吓得掉了金豆子,好像自己的儿子是什么洪水猛兽一般。

宴酌没有回答,只是站在原地,微蹙着眉盯着他看,却不想林小敏的眼泪开了闸,收都收不住,哭得一颤一颤的,但也只有细微的抽噎声。

可这样,反倒像是被欺负很了一样。

真是。麻烦。

宴酌明明什么也没做,他的妈妈却已经对着他哭了两次了,中间间隔还不到一天。

“你找我什么事?”宴酌没有感情地开口。

林小敏只是摇头,因为已经哭得说不出话了。

“如果你有事,可以叫管家打电话给父亲。”

林小敏拼命摇头。

宴酌深吸了一口气,慢慢走上前,走到妈妈身边,俯视着他。

林小敏仰头看着自己已经长的十分高大的儿子,眼镜眨得很快。

可能是被宴平调教得太好了,他看人天生带着一点讨好。

林小敏很乖得看着宴酌,开口:“小酌,不要,告诉你爸爸,好吗?”

就在这时,楼梯上传来了一点脚步声,宴酌有种不好的预感,抬头就见女佣拿着一盘水果,站在楼道口,看着一站一跪的两人,神情一言难尽。

也是在这时,林小敏飞速收回了看着儿子的眼神,站起身,无措得攥紧裙子。脸上还有没擦干的泪痕。

女佣尴尬地站在原地,。

林小敏对女佣笑了笑,又转头对宴酌说:“小酌,乖乖的,不要惹你爸爸生气。”

好像只是一个慈爱的妈妈在关心儿子。

“妈妈,改天再来看你。”

注视着林小敏走远,被女佣搀扶着去了他专属的餐厅,宴酌紧紧盯着他母亲纤细孱弱的背影,直到看不见了,才收回了目光,眉头却始终没有舒展。

脑子里还停留在母亲跪在地上,光滑的脚裸露在外面,用那种小动物般可怜兮兮的眼神看着他的画面。

富豪家多是有虐待家暴妻子孩子的男人,但却都没有像父亲这样残忍的,他没有出轨没有绯闻情人,但却从来不让母亲见任何外人。

很多个小时候的夜晚,宴酌都能听到父亲撕心裂肺地叫人喊救护车,然后看见母亲浑身是血的躺在父亲怀里,眼神是空洞没有期望的麻木,像一潭死水那般。

母亲身上的味道,像雨天的桂花树,也像南方的糕点,也许是母亲就出生在南方的缘故。

宴酌长大后就没有再纠结于母爱了,但刚刚转瞬即逝的注视,还是让他觉得一阵烦躁。

少年来到会所的时候,莫闻群他们已经到了,正躺在包间的沙发上抽烟,整个包厢都弥漫着浓重的烟味,是宴酌经常抽的那种。

宴酌推门而入,扫视了一圈,然后转头把门关上。

“酌哥,来一根。”一个看着还挺脸熟的人递给他了一根烟。

“卧槽,宴酌你他妈终于来了。”莫闻群熟稔地勾住他的肩膀,吹了声口哨“哥几个都快活过一趟了,你才来,怎么我听人说你爸不是出差了吗?”

宴酌点燃烟,不掩饰嫌弃地看了莫闻群一眼:“你们在这干的?”

“想啥呢哥,都知道你有洁癖,在隔壁包厢干的。”

“卧槽老爽了,那几个男生,啧啧啧,”莫闻群有些猥琐地抹了抹脸,一副吃饱喝足的样子“很绝。”

宴酌吸了一口烟,吐出一口气,回了句:“带来看看。”

“得了!”莫闻群一拍大腿,喊了声外面的服务员,“叫那几个小男孩进来,要没玩过呢的。”

“事先说好,”宴酌坐下来给自己倒了杯酒“玩出人命来别找我善后。”

一个长的有些肥头大耳的男生嘻嘻笑:“哥,你老子不会还管你这个吧,怕啥。”

另一个人也插嘴:“是啊,我们这些人里,就你是独生子,你爸外面还没有私生子。”

“草,说起私生子老子就来气,我爸前几天才带回来一个私生子,直接登堂入室了。”

说话的是一个叫刘昊的男生,家里的爹是出了名的花心,和原配结婚至今,搞出了私生子没有十几个也有七八个了。

“你爸这样,离婚还不是得和你妈分家产。”

宴酌的另一个发小开口,笑的有些不怀好意:“要说精明,还得是酌少他爸啊,养了个小宠物,不用见人不用负责,玩死了也没人议论。”

“不像那些个老头,家里有个母老虎,外边还有个喜欢闹事的小情人。”

此话一出,包厢里的所有人都安静下来,宴酌抖烟灰的手一顿,抬头冷冷地看了那人一眼。

“看我干嘛酌少,你妈……”那人还想继续说。

“裴权意!”莫闻群吼了一声,警告地给那人挤眉弄眼“你找死啊。”

宴酌将烟按在烟灰缸里,折断,淡淡地道:“继续说,我妈怎么了。”

少年的眼神不带一丝狠厉,但那种淡淡的,睥睨众生的眼神,还是可以让同龄人起一身鸡皮疙瘩。

裴权意一开始是不以为然的,毕竟他和宴酌之间的气氛一直是针锋相对的,但盯着看了一会儿,他突然心里一颤,拿起酒喝了一口。

最终还是怂了,冷哼一声,起身开门走了出去。

“草。”看着他出去,莫闻群骂了一声“什么玩意吗。”

“酌少,你……别生气啊。”

宴酌的视线停留在折断的烟上,看着那里的一点火星子彻底熄灭,并没有说话,只是将杯子里的酒一饮而尽,然后将他往后靠着,闭上了眼睛。

几个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有些尴尬,拿不准宴酌的意思。

“昊子,你继续说啊,你爸那个私生子怎么了?”一个人开口。

“哦,哦,还能怎么样,来我家闹呗,要让我爸给他们母子俩名分。”

“我妈都气的进医院了,草,想起来老子真想找人揍那两个傻逼一顿。”

………

宴酌闭着眼,却没人知道他脑子里此时正想着林小敏。

刚刚他们嘴里的那个,小宠物,他的母亲,妈妈,生他的人,今早还对着他哭过。

他是从妈妈的阴道里生出来的,但他妈妈是个不男不女的人。

这里的这些人从来没有见过他的妈妈,只是从别人口中的只言片语了解到林小敏,但他却知道,妈妈就是一个小宠物。

“酌少,酌少。”莫闻群叫他。

“那个,人带来了?要不你看看有没有喜欢的,干一发没准心情能好点。”

“裴权意就是那样的人,你别计较。”

宴酌睁开眼:“带进来看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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