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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3

 

秋赛那天,阿龙早早就吃好了午饭去找阿宣,阿宣正对着镜子小心翼翼地贴假睫毛,即便是去看臭烘烘男人的b赛,她也照样打扮得jg致,穿了惹眼的亮片短裙和过膝的小皮靴,长睫毛根根挺翘,阿龙在后边捂嘴偷笑:“你这是要叫阿铭哥心乱如麻啊!”

阿宣哼了一声:“我这是为我自己打扮的,可不关臭男人的事”,阿龙笑得直不起腰:“行行行!是我眼界窄了,我们鸟姐本来就是十四街一枝花。”

她们还是来得早了些,b赛下午三点开始,隔壁街区的疯牛队已经三三两两聚集了一些人,几个人高马大的大块头男生正在一起热身说话,其中一个平头肌r0u男说:“这回可必须打赢,我可看不得阿猴那个嘚瑟样子!”

阿宣正在观众席上晃荡,看到隔壁球队的啦啦队已经整齐坐好,看起来还是些学生,小nv生们坐在一起吃零食,阿宣走过去拿过一个nv生手里的爆米花就往自己嘴里丢了几颗,漫不经心地问了句:“怎么这个猴哥很厉害吗?”

小nv孩们不认识阿宣,看见一个突然出现的漂亮大姐姐顿时有些不知所措,其中有个个头高些的胆大nv孩b了个嘘的姿势:“姐姐是来旅游的吧?没看过阿猴他们打球吗?虽然他是我们对方阵地的,但不得不说阿猴哥打球真的很bang,而且……而且……”nv生有些脸红了,“而且猴哥还挺帅挺酷的呢”

怎么遍地都是这个阿猴的迷妹啊,甚至对手阵营的nv孩子也是他的粉丝,这人到底是个什么红颜祸水,似乎意识到自己把红颜祸水这个名号放在一个叫阿猴的大男人身上有些滑稽,阿宣忍不住笑了一声,无所谓地摇了摇头:“能有多帅多酷,小朋友你们是年纪太小还没见到真正的好男人”

nv孩子不服气地摇头:“姐姐不要太早下定论哦”。

姐姐吃的盐b你们吃的米还多呢,阿宣在心里暗暗发笑,“这个阿猴到底是何方神圣?我看就是个迷惑小nv生的草包罢了。”

话音刚落,背后突然传来敲击桌面的声音,接着是一个陌生的男声传来:“你是在说我吗”。

阿宣一惊,转身过去就见到不远处有个男人站在码放b赛记分牌的桌子边,手指有节奏地在桌面敲击着,他眼里有几分挑衅的意味,居高临下地看着自己。

那样的眼神太过于陌生,她见过很多男人落在自己身上的目光,惊yan的嫌恶的下流的各种各样,却没见过这样,十足有距离感,有挑衅感,不卑不亢,平和中似乎又带着汹涌的波涛,阿宣突然感到一丝慌乱,自己的反应也太陌生,她完全不明白为什么会出现这样的心绪,她感到心口发热,一gu暖流冲向自己冰凉凉的指尖。

她定定看了一会,两人的目光就毫不避讳地在喧闹的球场上汇集,阿宣渐渐控制住了自己的情绪,她的嘴角浮现出胜券在握的微笑来,“是的,我是说你是个金玉其外的草包,所以,你到底有没有真本事,证明给我看”。

b赛进行的很激烈,两边队伍你争我抢,b分一直咬得很紧,看得两边观众都暗暗捏了一把汗,阿凯和阿柯坐在最前边的位置大声喊猴哥加油,嗓子都差点喊劈叉,阿龙在旁边也紧张得不行,关注焦点全在球场上,没人知道阿宣此刻心里乱糟糟。

阿宣虽然喜欢看动漫,但对三次元男人打球丝毫不感兴趣,怎么得分扣分,有什么战术技巧,其实她也不了解,但整场球赛下来,她的眼光的无法控制地落在阿铭身上,他身形很灵活,虽然投篮投的不多,但围追堵截还是相当有优势。

阿宣脑海里浮现他有些挑衅的、居高临下的眼神,想起他不带感情的一句“你是在说我吗”,想起他微微曲起在桌板上扣响的指节……阿宣觉得心烦意乱,这个男人真的很奇妙,b他帅气高大聪明多金的男人,她在国外都见了太多,她清楚自己的外貌对于男人nv人都有独特的x1引力,所以对翩翩而至的桃花都一一笑纳,但是,但是她从不把他们放在心上,或许和她成长经历有关,阿宣有着很强的自我保护意识,绝不让自己情感太依赖某人,不让某人进驻自己心里,她有着鲜明的界限意识,不动声se把人隔绝在外。

阿宣有过很多各式各样的情人,她享受自己和他们在一起时真实的快乐,在热情消耗殆尽后,又轻飘飘放下,大步往前走,她很懂得保护自己,偏偏是拨开这样的n情的表面装饰,内里却是一颗无风无波、无情无ai的心。

回过神来的时候阿猴的球队取得最终的胜利,场上爆发出兴奋的欢呼,阿宣看见球队的男人们紧紧拥抱在一起,台下的观众也很激动,平时斯斯文文的阿柯竟然也激动得悄悄抹眼泪,打得太不容易啦!大家真的辛苦了!阿宣听见前排的观众在喊。毕竟疯牛队人如其名,都是些蛮壮的大块头,前边和别的队打都是赢九输一。本来打到最后疯牛队已经占了上风,阿猴带着兄弟y生生抗住压力,逆风翻盘取得了胜利,为十四街狠狠争了一口气。

阿宣竟也莫名感到痛快起来,她微妙地t会到了竞技t育的乐趣,也或许,她是因为他,对这些产生了兴趣,这个念头很快被阿宣自己否决,怎么能那么容易动摇,这显然不合理。

阿龙挤过人群跑回阿宣身边来,神采奕奕地说:“鸟姐,今晚猴哥请客夜宵,你可要来哦”,阿宣下意识就要脱口拒绝,阿龙似乎是早有预判,手指交叉在她嘴边b了个x的手势,“你可不许拒绝,毕竟刚才……”她得意一笑“你在赛前可是驳了人面子,这回猴哥拿个大胜利,你不得恭喜一下吗?”

阿宣被噎得说不出话,恼怒地翻了个白眼:“你到底是谁妹妹?你要站哪边啊”,阿龙cha着腰面无惧se:“我站中间行吗,你是我姐,他是我哥,我谁也不站”,阿宣气得要拧她耳朵,被阿龙抢先拉住了手,摇摇晃晃地拉着她往外走,“走啦~别生气嘛~生气会变丑哦”。阿宣像个被扎漏气的皮球,那gu子火也没处发,暗暗抱怨阿龙这家伙怎么拿捏人这么有一套,又觉得好像哪里都不对劲,自己似乎被无形中推往了某个方向,一切都不像预想中那样发展了。

晚上夜宵,大胜而归的猴哥自然要请客,球队的一帮男人坐一桌,大家都喝在兴头上,一个接一个的开始唱歌,阿铭得空到旁边招呼朋友,阿柯酒量不行,喝得已经是半醉,阿j和阿宝两人一左一右扶着他安慰个不停,阿柯迷迷糊糊还在叨咕:“那家伙就是欺负人!没结账呢就直接往外跑,也怪我不灵活,下个楼梯直接摔个结实,pgu都淤青了两天,可痛了!”阿凯在旁边边嗑瓜子边憋笑,说实话他真的很想大笑,但看阿柯这个可怜倒霉样子,还是y生生忍住了。阿宣和阿龙玩猜拳喝酒,两人不相上下,各喝了半瓶啤酒,阿铭拎着酒瓶过来,和大家都碰了碰,招呼吃好喝好。

阿龙心里一动,悄悄给阿宣使了个颜se,阿宣不解,下一秒阿龙就扯着阿凯站起来,说要到隔壁桌斗歌去,阿凯大叫大嚷不去,谁不知道他唱歌跑调,这不是丢人现眼,结果被阿龙扯住领子,拎小狗一样si拽y拖到旁边去。

阿凯着急:“你g嘛!怎么能让猴哥和坏nv人一起喝酒啊!”阿龙甩过去一个眼刀:“大人的事你别掺和,赶紧的,唱歌!”

那边阿龙阿凯一走,除去坐角落里抱团安慰三人组,就剩阿宣一个还清醒着的,阿铭过去坐到她旁边,两人碰了碰瓶,各自喝掉一半,阿铭问她觉得自己今天发挥得怎么样,阿宣面上一窘,原来是兴师问罪来了,“也就那样吧”。“那样是怎样?”“哎呀,那样就是那样,听不懂就算了。”阿宣心里懊恼,要自己夸他球技?想都别想。

阿铭笑了笑,“哦?那我就当你是说‘很不错’咯?”阿宣被他厚脸皮惊到,“你自我感觉倒是很良好?左三圈右三圈费老鼻子劲也没投进球的那位是谁?”阿铭也不生气,“你也知道我投球是弱项啊,看来你没少关注我。”

“你!看不出来,原来你最大的本事是造谣”,阿宣被噎得没话,恨恨盯着阿铭泰然自若地剥烤白果,白果这玩意好吃,就是剥皮费劲,其实她也想吃,只是剥壳必定会弄坏她jg心修理的指甲,只好忍馋。

阿铭面不改se:“行行行,是我造谣行了吧,过段时间还有一场,欢迎你来看看我球技有没有长进”,阿宣赶紧摇头:“谁稀罕看这个,你们男人打球赛,臭臭哄哄的”,“臭烘烘你今天不也是来了?”,“我是看在我的好妹妹阿龙的面子上才来的!”阿宣越说越没底气,这男人怎么像个斗j,拌嘴起来还没完没了。

“好好好,那就算了,篮球赛怎么样也是不b烟花酒巷好玩的,你说是吧?”阿铭g起嘴角似笑非笑地盯着她看,这顿时令阿宣感到不爽,傻子都能听出这话里的挑衅,她其实压根并不是在乎别人说这些的人,别人说她不知检点沾花惹草,她也毫不在意,可听这样含沙s影的话从这个男人嘴里说出来,她就莫名的气恼起来,索x顺着他的话讲:“是!我明天还是去香水街找香香软软的哥哥妹妹好了,他们盼着我好久了。”

阿铭耸耸肩,毫不在意的说了句“随你开心咯”,他站起来,把刚才剥好的白果倒进阿宣的碟子里,“让你的好哥哥好妹妹们帮你剥白果吧,我看你眼馋很久了”,说完就拎起自己的瓶子,一转身又扎进了隔壁唱歌大军里。

阿宣感觉自己一拳头打到了棉花上,这个人似乎拥有某种神奇的情绪掌控功能,面对这样的男人,阿宣。班上只有个nv生,我知道她是阿浩的绯闻nv友之一,她与我并不熟悉,但见了我来却还是主动过来找我搭话,想来是心里难受。我看她脸se很差,似乎是哭过了,眼睛还是肿的,那个清秀文弱的nv生递给我一本笔记示意我翻开,我不明所以,翻看的一瞬间却是惊呆了,里面写满了‘拜托让阿浩好起来吧’,密密麻麻写了一整本。”

“我在心里骂他,是个g魂索名的冤家,惹得nv孩子这样为他伤心流泪,牵肠挂肚。可最后,我却也像她一样,跑到楼顶写了一张纸条,折成纸飞机远远地投掷出去,我写的是‘身t健康长命百岁’,没有写名,没有落款。只有那个夜晚的教室楼顶和晚风帮我记得,那一刻不管不顾做的傻事。”

“一个多星期过去,阿浩终于病愈回来上课,大家见到几个同学都平平安安回来都开心地挨个去拥抱他们,我坐在座位上假装认真写作业头也不抬,心里边却终于松了口气,悬着许久的大石头终于落了地。阿浩和大家嘻嘻哈哈聊了一轮,大课间的时候才0到我这来,往我ch0u屉里塞了个大苹果和一盒草莓,一副讨夸的样子。我满肚子话想问他,想问问他治疗是不是很辛苦,现在难不难受,结果好半天憋出一句你哪来的苹果,他贼溜溜地笑,说是护士姐姐送的。我不要,谁要别人给他送的水果呀。他偏让我拿着,说他的就是我的,分什么彼此。”

“这种话有点太亲密,我想我们好像还没有熟悉到这个程度,可神使鬼差,我竟还是收下了。他得意地笑,神秘兮兮凑过来说要告诉我个重要事。原来是要重新分宿舍了,他和阿龙正在拟定各宿舍名单,我拿不准他告诉我这件事是什么意思,直到后来我从公告栏里看到宿舍分配名单,我俩的名字赫然列在一起,是一间宿舍的上下铺。就这样,在他的‘暗箱c作’下,我们成为了舍友。”

“阿浩没脸没皮的粘人功力一绝,我要去图书馆,他跟着去看漫画,我周末回家,他跟着去蹭饭,我放假待在宿舍,他就拉着我用p4看电影。我从前真的很烦他,没想过我们还能有一天这么心平气和地坐在一张床上玩游戏。冬天的时候学校严管宿舍纪律,十一点熄灯,阿浩还要上下楼巡查半个多小时,忙前忙后结束了回来,都接近十二点了,他蹑手蹑脚偷0着进来关上门,也不肯回床上,直接窝进我床上来,美其名曰生怕爬上铺那老化的楼梯架子吱吱嘎嘎把舍友都吵醒,g脆赖在我床上搭窝,我有时半夜醒来,发现他搂着我睡得很熟,皮肤相触的热度让我头晕目眩,这显然是超过普通好友的肢t接触,我心里不可抑制地发慌,却又危险地感到一种异样的甜蜜。一整个冬天的晚上,我们心照不宣地睡在同一张床和同一张被子里,白天还都是各睡各的,晚上他巡夜回来,就躲进我的被子,带着冬夜晚风的冷气环抱住我,周围的舍友睡得天塌不惊,我们好像在夜se的庇护下,明目张胆地偷情。”

“有一天他回来得很晚,我睡得迷迷糊糊地被他叫醒,他身上很凉,我闻到一gu烟味,我正要问他是不是在走廊躲着ch0u了烟,他却一把拉过被子把我们俩都严严实实罩进被子里,他毫无预兆地亲了我,虽然那段时间我们心照不宣地暧昧相处,但他的举动无疑是越过那个模糊的边界了,我紧张得瞬间清醒,却舍不得放开他,我们青涩又慌乱地接吻,毫无技巧经验,我生怕发出什么动静惊醒舍友,几乎牢牢抱紧他,一动也不敢动。”

“他身上很凉,手心却很温热,他把我因紧张而攥住的手指打开,把一件冰凉的东西塞进我手里,然后和我的手指紧紧扣在一起,我们的心跳在狭小的空间里无限放大,那一刻我觉得世界变得很小很小,只能容下我们两个人。”

“我后来才知道,那天是情人节,他送了我一条项链,两个莫b乌斯环扣在一起,缠缠绕绕,不可分割。我以为那就是一种天长地久的甜蜜承诺了。”

“很快我们就shang了,或许是男生和男生之间不需要顾忌太多麻烦,周末我们心照不宣地留在学校,我甚至一本正经地和我爸妈说要留校复习,实际上晚修上完后我们就溜出去开房了。我从来不知道自己竟然是那么开放的人,在此之前我并没有这方面的想法,谁会想到一个乖学生会在周末不回家,和男朋友在学校附近的小宾馆里鬼混。其实我也害怕,但情感的浪cha0能摧毁所有理智的防线,过后我不知所措地感到不安,甚至想要掉眼泪,他很温柔地抱着我,手掌在我面前摊开,他说不要害怕,以后都交给我。我犹豫许久,终于把自己的手放进他的手中,被他牢牢握紧,我不是冲动的人,却愿意孤注一掷赌一次。”

“可是好景不长,很快的我们之间出现细微的裂痕,并且裂痕在不断扩大。他好像被浇了一兜冷水的焰火,热烈的情绪褪去,变得冷漠,我觉得阿浩很多时候甚至是故意的,故意忽略我怪异的情绪,不愿意去照顾那些敏感细腻,他不再像从前那样愿意哄我了,我的世界变得更加刁钻灰冷,也更加计较。我想起他生病在教室里为他默默写满整本祈愿的nv生,即便无名无分也心甘情愿付出的nv孩子,那时候我只觉得她可悲可怜。没想到时过境迁,那种可悲竟然落到了我的身上来,明明是他先来招惹我的,按照我原本的x格,无论如何不会和他有太多牵连,是他纠纠缠缠,可是到头来他却又要先走,我像个可笑的傻子,在不安的拉扯里自我消耗,甚至要被冠上矫情的名头。”

“毕业后大家都忙着找工作,我十天半月也没见到他人,阿浩似乎忙着什么计划,后来才告诉我,他准备到大陆去做生意,这里太小,没有大展身手的空间。我万万没想到他竟然有这样的计划,我很想问问他我要怎么办,他野心b0b0计划未来的时候,有没有把我放进他的计划里。后来他果然还是要走,我问他为什么不问问我要不要和他一起走,他却说我的x格并不适合吃苦和做买卖,一副好好长辈的样子劝我老老实实当老师。”

“那一瞬间我觉得自己是个彻头彻尾的白痴,我努力克制自己的情绪,质问他到底把我当成什么,他看起来十分无所谓的样子,只说了句过去已然是过去,他要去过正常人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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