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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19
陆净尘竟真是为了罗束来找我的。
我咽了口唾沫,强装镇定地答,“我按你说的……报了地址给他。”
“然后呢?”
“?”
“他在接我前去过哪儿,见过谁,干过什么,你知道吗?”
陆净尘的问题意有所指,像是知道什么,又像是什么也不清楚。我看着他的眼睛,试图从中搜寻出一些线索来,可他那眼神却实在令人捉摸不透。
我心里升起一阵不安,于是只摇头不说话。
陆净尘见状,没有再追问,而是突然换了路数,关心起我来。他问我,“昨晚睡得还好吗?”
“……”我一时没反应过来,正支支吾吾着,却听对方继续道,“我看你脸色不佳,猜想你昨晚应该和我一样,睡得不踏实吧?”他勾了勾嘴角,自顾自向我描述起昨晚的事来。他说罗束送他回寝室时,宿管已经锁了楼,所以他不得不在台阶上坐到天亮,甚至错过了吃药的时间。
“……怪不得你今天看着有些……疲惫……”我原本正苦于不知该如何掐断与陆净尘的对话,此刻听他这样说,便立刻表现出关切的样子来。我一边催促他赶紧回寝室休息,一边摸上门把手,企图打开门,结束这场令人惶恐的会面。
可门却无论如何也拉不开。
我回过头,见着陆净尘斜靠在门上,一侧肩膀牢牢压着门。他垂眼看着慌乱的我,像是看着无处可逃的猎物一般,顿了顿,幽幽开口问道,“你坐过罗束的车吧?”
“!?”我身上一震,满是汗的手心从门把上滑落。
陆净尘伸出手指捏住我的肩头,用力一拧,强迫我正面对着他,再问,“坐过吗?”
“……”我嘴唇发干,嗓子发痒,可张开嘴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我昨晚在罗束车上看到了些东西,不像是他的。”
房间里的气温似乎骤然下降了不少,将我冻得我寒毛直竖。我的目光瞥向一旁,脑海里闪过无数昨晚与罗束共处的片段来,可唯独记不起自己是将什么落在了罗束的车上。
难道陆净尘只是在试探我?
我不敢轻举妄动,也不愿坐以待毙,两难之下便捏紧了拳头,向后退了两步。
陆净尘似乎不喜欢我躲避他的样子,于是一把抓住我的胳膊,将我捉到身前来。
“你不好奇我看到了什么吗?”他凑近我耳边,强迫似的要我听清他接下来要说的每一个字。
我的心脏像是被人攥在了手里,随着陆净尘将字句逐渐吐露,那手越攥越紧,最后竟让我紧张得喘不上气来。
而作恶者却并不因此停止对我的折磨,他那两片薄唇一开一合,清晰无误地说道,“我看到罗束的副驾驶座位上有些许——饼干碎屑。”
“……”我体内几乎要爆炸的情绪瞬间哑了火,化成淤泥拥堵在胸口中。我瞪着眼睛,不可置信地问他,“就这些?”
“嗯。”
“没有别的了?”
“没了。”
“这能说明什么?”
陆净尘挑起眉毛,表情略显嘲弄,他说,“你不知道吗?罗束这人有洁癖,不肯让人随意碰他东西。他那车连接送我都不情不愿,又怎么会让人在副驾驶座上毫无顾忌地吃东西?所以我怀疑……”陆净尘说着,声音却慢慢变小了,脸上那副傲慢的表情也逐渐严肃起来。他打量着我,眼神扫进我那高领外套里,目光停留在我的后颈上。
我听着陆净尘的话,对他的转变毫无察觉,直到被人猛地抓过衣领,才恍然回过神来。
“你身上擦了什么,那么香?”陆净尘的呼吸有些急促。
“什么也没擦……”我缩着脖子想躲,却被陆净尘强行拽着,扯开了外套。
我后颈那块用来遮掩做爱痕迹的胶布贴得并不稳当,它翘起的边角黏在外套的内衬上,此时被陆净尘用力一拉,便也顺着力道被一同撕下。
脖子上和罗束偷情的罪证瞬间暴露在陆净尘眼前。
我顾不得皮肤上火辣辣的疼痛,只想重新将衣服裹紧,可对方先我一步,扣紧了我的手腕。他贴近我,问我脖子上的伤是哪里来的。
我别无选择,只能结结巴巴解释说这些痕迹是自己男朋友留下的。
“男朋友。”陆净尘重复着这个词,声音却有些飘忽。他靠近我,大腿卡进我双腿间,将我牢牢“钉”在门上,手则不断在我身上摸索着。
我想将他推开,可下一刻,便觉得脖子上传来一阵刺痛——陆净尘竟一口咬在罗束昨日留下齿印的地方。那刚结痂的伤疤又被撕开,疼得我挣扎起来。
陆净尘全然不顾我的抗议,他像是被信息素诱惑了一般兴奋起来,甚至在我的拒绝声中勃起,用那硬挺的性器顶着我。
他狠咬我后颈的伤口,又埋头舔舐我身上的其他吻痕,接着沿着脖子一路向下,掀起我的上衣,解开我的裤子……
事情的发展眼见着不可控起来。我无力挣脱,便打算大声呼救,只是还未来得及张口,却突然听到身后响起一阵敲门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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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在里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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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在门外。
我以为自己得救了,刚要叫喊,却被反应过来的陆净尘猛地捂住了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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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oga吗?你的信息素气味太浓,已经飘散到了外面。我是x大的老师,从医务室拿了些备用的抑制剂过来。你别害怕,把门打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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oga?
老师竟然说我们屋里有一个oga?
我看着陆净尘,发现对方也一脸茫然。他盯着我愣了几秒,然后突然朝我裆下伸出手来,强行分开我的腿,摸着我的下身,直到确认我是个不折不扣的beta后,才终于将我放开。
我不是oga,这毋庸置疑。
陆净尘也意识到这一点,于是立刻低头看向自己。我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只见他裤裆处被下体渗出的粘液浸成透明的,正湿答答地贴在他勃起的性器根部。看这样子,竟是分化了……
我下意识地收起目光,将头扭向另一边。
原来陆净尘才是oga,只是一直装作alpha罢了。
那罗束呢,与陆净尘信息素完全匹配的他又是什么?
我想起罗束过去种种类似alpha的行为和他在做爱时对下体遮遮掩掩的态度来,再结合王晁对我说的那些话和陆净尘刚才的反常行为,便觉得答案呼之欲出。
罗束才是那个alpha,只是碍于陆净尘的贵族身份,才装作oga做他身边的陪衬。
眼前的陆净尘显然也想明白了一切。他从刚才的惊愕中回过神来,然后向门口抬了抬下巴,示意我去把抑制剂拿来。我不愿得罪他,于是顺应着去做,只是刚要转身开门,他又扑上来,压着声音在我耳边威胁道,“敢乱说一个字,弄死你。”
我根本没打算要揭发他,可是他那盛气凌人的样子又实在让人不爽。我仗着老师就在门外,于是低声回嘴道,“怕我乱说,就自己去拿。”
陆净尘当然不敢,只能悻悻地放开我。
我整理好衣服,将门打开一条缝隙来,然后伸出手,向老师讨要抑制剂。
也许是因为像陆净尘这样隐瞒身份来上学的情况并不罕见,所以老师并没有为难我,也没有追问我是如何混过体检的,她只是将医务室备用的抑制剂药片交到我手上,并嘱咐我要好好休息后,便离开了。
20~21
我接了药,把门合上,等确认老师走远后,才返回陆净尘身边。
那往日神气活现的人此时正叉着腿,垂头丧气地坐在体检室的桌上,样子像只郁郁寡欢的困兽。
我并不想与陆净尘有过多纠葛,一来是怕他发现我与罗束偷情的事实,二来也担心他再对我产生不该有的欲望。但眼下见了他的窘态,我却又不知怎么的,心里对他多生出些愧疚与同情来。于是我将自己的外套脱下,系在他腰上,想帮他挡掉腿间的污渍,接着又自告奋勇,愿意下午帮他去领取教材。
对方没有回应,只沉默着从我手里夺过抑制剂,撕开塑料包装,仰起头,将所有药片倒进嘴里。
安静的室内响起咯吱咯吱的咀嚼声和干涩的吞咽声,直到那些声响消失殆尽,眼前的人才像是突然想通了什么,抬起头冲我道,“把你寝室的钥匙给我。”
“什么?”
“我看过班里的住校记录,知道你住b区宿舍。”他摊开手掌,向我招了招,“钥匙。”
“你要做什么?住我寝室吗?”我刚升起的那丝歉意立马转为防备,想也没想便拒绝了他,并坦言自己已有退寝的打算——即使罗束将我的申请驳回了,我仍然没有放弃这个想法。
“明天开学,今天退寝?”陆净尘满是阴霾的脸上浮现出一丝不解的神情,他问我,“为什么,因为四年的住宿费太高?”
“嗯。而且我只付了半年的费用,原本是想先试住半学期……”
“试住半个学期?”陆净尘的嗓子里冒出轻蔑的嘲笑来,他问我,“你申请住校前,难道没有打听过学校周边的租房情况吗?不论你是住校半年或是一年,之后再想在校外租房都很困难。”
“所以我才打算把这半年的住宿也退……”
“我知道了。”陆净尘突然打断我的话,他的目光停留在我的脖子上,然后扬了扬下巴,冲着那些罗束留下的咬痕道,“钱不是你出的,是这个alpha付的,对吧?”
“……”
陆净尘见我不回答,便更加笃定自己的猜测,他说,“原来是有人帮你付钱,所以才做出了这样傻的决定。可惜现在再想退寝已经来不及了,被骗也只能自认倒霉。”
“被骗?骗谁,骗我?”
“对。”陆净尘用怜悯又鄙夷的眼神看着我,让我在某个刹那觉得自己才是那对象出轨且从优势性别上跌落的人。对方先是嘲笑我天真无知,接着像是为了证实自己的结论般,问我道,“等你住校半年后,如果对方突然不愿意为你的住宿买单,到时候你准备怎么办?”
“我……”
“或者他以此为要挟,让你答应些过分的事,你有能力反抗吗?”
“这……”
“在我看来,对方是用极少的钱,获得了支配你四年的权利。”陆净尘一边说着,一边上下打量我,像是在估算我的价值一般,直到在心里给我订下价格,才开口继续道,“像你这样漂亮又单纯的玩物,确实少见。下次问问你那男朋友,还有类似的货记得给介绍我一个。”
陆净尘越说越过分,话里话外都是羞辱。我心里窜上火来,转身就要出门,可还未等我跨出房间,便被人勾住腰拦了回来。
“你做什么?”
“拿我要的东西。”他搜刮我身上的口袋,强行摸走了寝室的钥匙,又说,“你有空再去自己配把备用的,这把归我了。”
“什么……等等,你是听不懂我说的话吗?”我伸手去抢,可陆净尘动作太快,没等我碰到钥匙,便将它稳稳放进自己口袋中,然后大步流星地迈出了体检室。
我追在他身后,抗议也好,服软也罢,可对方一概不理。他按着自己的想法,拿出手机发了几条消息,然后告诉我一切都已办妥。
我不知道他究竟办妥了什么,也没空去细想,只绞尽脑汁地找些借口,想阻止他前往b区的步伐。
我问他,“你总住b区,要是被人发现了怎么办?”
“偶尔过来,没人会发现。”
“可房间里只有一张床,要是你和我睡在一起,罗老师能同意吗?”
“他允许外人上他车的时候,经过我同意了吗?”
“……”我愣了愣,绕开这个话题说,“a区和b区不能串寝,晚上也不能带人回来过夜……”
“我知道,这我已经让人解决了。还有别的问题吗?”
“……”
陆净尘斜了我一眼,继续道,“你剩下的住宿费我会全款付清,但如果你实在为人正直,不想占这便宜的话,也可以按你一开始的计划,出去租房。”
“可是……”
“可是周围应该早就没房源了。没关系,你可以睡大街。”陆净尘随手一挥,在学校的大路上给我指了块空地。
我没有睡大街的勇气,也没有阻止陆净尘的能力,最终泄了气,默默跟紧陆净尘,快步走向宿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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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净尘向来目中无人,到了b区寝室楼更是直奔我宿舍,甚至没给站在不远处的宿管一个正眼,好像自己本就该住在这儿。
我跟在他身后,想替他向宿管解释两句,可没想到对方却先开口了,“你真有本事。”宿管的神情颇为不屑,语气更是刻薄,他揶揄我道,“昨晚刚告诉你不能带人回寝过夜,今天就想办法让上头给你开特例。厉害。”说罢,他讽刺似的冲我竖起大拇指。
我看着那带有鄙视意味的动作,也不知该怎么反驳,只好沉默着上了楼……
寝室的门虚掩着。
我进了屋,见陆净尘正站在房间中央,将身上的衣服一件件剥去。他那裸露出来的身体看着很结实,肌肉也匀称,像是常年锻炼的。
陆净尘察觉到我进来,却不看我,只问,“有毛巾吗?我要洗澡。”
他说话的态度是如此理所当然,让我不满。
我打开自己的行李箱,却故意先从里面拿出胶布,把自己脖子上的痕迹重新遮去,然后才磨磨蹭蹭翻出毛巾和洗浴用品,递给陆净尘。
“有换洗衣服吗?”他根本不把我闹别扭的举动放在眼里,接过东西后又随手将自己那身几乎崭新的衣裤塞进垃圾桶。
我深怕自己的衣物也遭到同等对待,于是连忙搪塞对方,说自己的衣服尺码偏小,不适合他。
“那你去我的寝室拿点衣服和日用品来。”陆净尘说着,向我抛来寝室的钥匙和校园卡,又说,“你刚才说过会帮我领书的对吧?领完书顺便再买份午饭回来。”
“可……可我一个人要怎么拿那么多东西……”
我话未说完,便见着陆净尘转身进了浴室,顺手关上了门。
我愣在屋里,对发生的一切不知所措,直到自己的胃叫嚣着向我发出抗议,才逐渐回过神来。
我还是决定按陆净尘说的去做——不是特地为他去做,只是顺便帮他去做。
我出门买了两人份的饭,又领了我与他的书,最后去a区寝室替陆净尘拿他需要的东西。
回来的路上偶然遇到王晁。他看到我颇为激动,也不顾我手上提着重物,硬是拦下我要聊上两句。
他要与我说些无聊的八卦,我不感兴趣,于是打算找些借口离开,可还未开口,却听他突然提起罗束。
他说罗束在先前体检时来找过我,可当时没人知道我的去向,而对方又急着去开会,因此便不了了之。王晁猜不到罗束找我的原因,以为只是一些校内事物,于是便安慰我,说他过会儿必定会再给我打来电话。
电话?
我赶紧腾出一只手摸了摸口袋,却发现手机被遗忘在了自己给陆净尘的那件外套里。
一阵不详的预感涌了上来。
我急忙告别王晁,朝着寝室狂奔。等终于来到宿舍门口,正打算敲门,却见那门像是知道我回来一般,自己打开了。
陆净尘就站在门后,下半身还围着毛巾。
他垂眼看着气喘吁吁的我,问,“你跑什么?”
我顾不上回答,只挤开他冲进房间里。
我的外套被挂在椅背上,口袋里却是空的。
“我的手机……”
“桌上。”陆净尘听到了我的喃喃自语,于是抬手给我指了个方向,他解释道,“我看它屏幕亮着,像有电话,就拿出来了。”
我伸出的手顿了顿,僵硬着转过头,问他,“你……看到是谁打来的吗?”
陆净尘擦着半干的头发,像是没听到我的话,直到我又问了一遍,才缓缓开口,“没注意,刚拿出来那手机就没电了。”
没电了……
这意味着不管这通电话是谁打来的,陆净尘都没有看到屏幕上的来电显示。
想到这里,我不禁暗暗松了一口气,悬着的心也终于放下。
22~23
手机被我连上充电器,正常开机,只是屏幕刚亮,罗束的短信便狂轰滥炸般砸进收信箱里。他起先问我胃怎么样了,接着又问我体检有没有结束,大概是见我一直不回复,便有些恼了,于是不停发消息来,问我去哪儿了,在干嘛,为什么不回他。
最新一条短信是几分钟前被发来的,对方问我为什么挂他电话。
我怎么可能挂他的电话,于是赶紧向他解释自己并不是有意的,只是手机没电,自动关机了,现在刚到寝室充电。
短信发出去没多久,罗束便又打来了电话。我碍于陆净尘就在身后换衣服,于是几次都按了拒接。
罗束改发消息来,他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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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要我了?】
我怎么会不要他。
我怕他误会,于是连忙解释,【我听王晁说你在开会,应该不方便打电话,还是短信说吧。】
【你还在生我气吗?】
我否认,可罗束不信,偏要我发条语音来证明。
我拗不过他,于是抬头瞄了眼不远处的陆净尘。他穿好了衣服,正聚精会神地摆弄着药的说明书。我想他应该也不会注意到我,于是清了清嗓子,组织好语言,压低声音快速回了句,“我没事,别担心。”
陆净尘听到声音,抬头看了我一眼,那眼神本身没什么特殊的,但我却擅自解读出深意来,于是慌乱冲他道,“你看什么!”
陆净尘无端被吼了一句,有些莫名其妙,他横我一眼,然后端起自己的午饭和药,转身去了阳台。
我看着陆净尘离开的背影,脑海里不知怎么浮现出他刚才在体检室里说的那番话来——陆净尘说,罗束做这一切都是为了哄骗我,支配我——我对此当然不认同,但出于好奇心,还是忍不住问道,
【哥,你为什么驳回我的退寝申请?】
【你还在纠结?】
【对……毕竟在学校住了半年后,就不方便出去租房了。】
【你想出去租房住?】
【有这个打算。学校的宿舍我住不习惯,而且费用太贵,我负担不起。我不想让你一直替我垫付着。】
罗束沉默了一阵,问,【你是不是听谁说了什么?】
【不是的,没有……】
【那为什么突然闹着要退寝?是不想让我插手你的生活,还是在为今后和我分手做打算?】
【……】
其实我只是想旁敲侧击地试探罗束,以确定他不会用住宿费来控制我的生活,可他却擅自揣摩出了莫须有的意思来。我想要解释,但罗束转移了话题,问起别的,
他问,
【你还记得我们以前视频聊天的事吗?】
我愣了愣,没懂他话里的意思,但随即,一张照片被传进手机里。
我点开它,发现图片不是很清晰,只能隐约看到一个裸着下半身的男人,仰头坐在镜头前,一手盖在眼睛上,另一手紧紧攥着正在喷射精液的阴茎。
几滴精液溅到了镜头上,照片因此虚化起来,泛着不正常的白光。
我认出了照片里的人,不是别人,是我——那是我与罗束视频手淫时的截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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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什么呢,这副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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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净尘突然出现在我面前,把我吓了一跳。我赶忙按灭手机屏幕并向后退了一步,“没看什么……你有事?”
陆净尘注意到了我的反常,但他似乎急着出门,所以没空深究,只换了鞋,又提起门口被塞满的垃圾袋,转身问道,“需要我买点什么回来吗?”
“不需要。”
陆净尘点点头,出了寝室。
寝室的门被打开,又“砰”得一声合上。我从阳台探出头去,直到确定陆净尘离开后,才急忙掏出手机,给罗束拨去电话。
对方立刻接起,说话的语气里还带着几分调侃,他问,“不是说要短信聊吗?”
“……”
“怎么不说话,不喜欢我发你的图?”
“把它删了吧。”我说。
“你害羞了?”罗束轻轻笑起来,“我喜欢你在照片里的样子,很好看。”
“你要是喜欢,我可以给你别的照片,但能不能把那种截图删了……”
“为什么要删?这难道也是你未来分手计划中的一部分吗——抹掉我们相处过的证据?”
“我不是这个意思……”
“也对,说到底你还只是个学生,感情不稳定,想给自己留条后路也很正常。我不怪你。”
“你在胡说什么,我根本没想和你分开……我刚才那些话的意思是……”我努力地为自己辩解,急得面红耳赤,说得口干舌燥,可越解释却越像是在掩饰。
我明明没有要分手的意思,但罗束不知是真不明白,还是装不明白,竟一声不吭,只在电话那头静静听着,欣赏我无力的辩白。
我向他承诺道,“罗束,你要相信我,我来y城就是为了你,以后也会一直陪着你。”
“怎么保证?”
“我……我还要怎么保证?我那些截图都在你手上,我敢胡说吗?”
“你不要我删了?”
“……”我有些精疲力尽,实在不想再和他过多争执,便无奈道,“……你喜欢,就留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