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老男人腹胀如鼓求R肚
－‘怎么还没回来？’
－‘该回家了吧？要不要我叫司机去接你？’
－‘你是不是和别人出去了？’
你从图书馆会议室讨论完小组作业出来的时候随手打开手机看了一眼微信，就看到付莘在你做作业的两个小时里发了七八条微信消息给你，语气越来越焦躁，就差忍不住给你打语音电话了。
你深吸一口气，强忍住想要骂人的冲动，动动手指给他回话，‘刚忙完，现在回，不用接。’
‘好，我已经在门口等了，你出门就能看到的。’
那边秒回，一看就是时时刻刻盯着手机的聊天界面。
你看到消息刚刚平复下去的心情走极速变坏，什么叫‘他已经在门口等’，这两个小时不见面，就急吼吼的到你学校门口堵你了吗？他就没有别的事情可以干了吗？说真的，就和被监视一样……你爸妈管的都没有付辛严！
你神色冷淡的出门去，门口刷卡的地方碰到了蒋丞舟，他应该是刚到，看到你有些惊喜，声音都变了味道，走过来和你打招呼。
‘……这么早就走了？’
‘哦，弄完了，不呆了。’
你心里烦得很，勉强挤出点笑容去敷衍蒋丞周，只想赶紧赶到学校门口去，要不然那人指不定再搞出来什么幺蛾子。
‘哦……哦，你几点来的呀，下次能不能喊我一起？不是，我不是想和你一起自习，我只是想让你叫我一声，因为我那个……’
你皱着眉看着蒋丞周语无伦次的样子。
他平时可是个能说一个字就不说两个字的人，真的不知道为什么在你们两个单独说话的时候就成了个说不清楚话的结巴。
‘我有事，先走了，等着再聊。’
说完，你直接忽略了眼巴巴等你回复的蒋丞周，径直朝学校大门走去。
你没能看到那个俊秀的少年默默地盯着你的背影看了好久。
普通高校门口，一辆豪车大大咧咧的停在路边绝对是显眼的，你一看就要翻白眼，发信息给付辛，让他拐到后门去，发完你也不等他的回复就往学校后门走去。
等到真的四下无人，你才打开后座的车门坐进去。
刚刚坐下，双肩包还没有拿下来，就有个人急急地靠过来，双臂环住你的肩膀，是付辛。
‘怎么才来……’
他几乎是贪婪的去闻你身上的味道，你不在家，他无论做什么都心神不宁，拿着手机盯着和你的对话框，几乎是用所有的自制力来克制自己不给你发消息。
‘……我说了我去开小组会，怎么能老看手机，而且，我不是说了你不要随便来我们学校门口等我吗？’
‘我这不是，太想你了吗……而且，我今天，今天……肚子难受。’
付辛有点心虚，上次他刚刚朝你保证过的，不能老是这样打扰你。
他拉过你的手放在自己的肚子上，付辛的确没说谎……可是，他那个肠胃，哪天是不难受的呢？
付辛前几年在晚宴上被下过毒的事，商圈的人都是知道的，从此之后这种大型的场所他就再也没有出席，小道消息是人废了，生活无法自理，不能见人。
这样说，也没错，他被那毒废了肠胃，不管怎么治都是像怀孕一般挺着一个大肚子，早些年吃不进去一粒米，都是靠打营养液，这些年好了许多，可以慢慢进食，可是肚子症状却是不见好的，每天不是腹胀就是腹痛，不是便秘就是腹泻。
‘咱们不是说好了我自己回家的吗？’
你有些头痛，他永远都用这一招，你已经不会再上当了，付辛是学不会低调的，那豪车不要钱似的换着开，往这普通大学门口一停，不遭人非议才怪呢。
‘我想接你，一天没见到你，想你了，不行吗？’付辛慢慢从你怀里坐直，因为肚子太大的原因，他起身必须撑着腰，一副怀了孕的样子，‘……难道说，是你嫌我这个样子给你丢人了？’
‘说什么呢。’
你只好投降，要不然还能怎么办呢？和付辛较真是没什么好结果的，你当然知道，更何况……你的家里人还在付辛手里，难不成真的要鱼死网破吗。
‘我没有嫌弃你，只是……我害怕别人看到你来接我，对你的名声不好。’
‘呵，我哪还有什么名声。’
付辛冷笑一声，你便不再说话了，说的也是，自从他毒发避世，他就再也不是原来那个付家大少爷了。
在学校里，你尽量避免和同学们有什么亲密的关系，可以说是故意拉开了距离，别人都说你冷漠，不食人间烟火，其实你是害怕引火上别人身，给身边人带来麻烦。
你们全家，说好听点，是给付辛工作，说的难听点，就是给付辛……算了，自己知道就好，尤其是你，你都不知道自己算是付辛的什么。
他看起来宠你爱你依赖你，可是只有你自己知道这是多么恐怖的一件事，偏偏付宅里的人都把你看作救星——因为只有你哄得来阴晴不定的付辛。
其实，哄付辛说简单也简单，只要你愿意亲近他，抱他亲他，给他揉肚子，他就开心，可说难也难得很，你也不知道该怎么样压抑自己的厌恶和恐惧，去靠近一个你并不爱的人。
‘哎，别生气啦，我刚刚是随口说的，我才没有那个意思，’你洗了手换了衣服，深吸一口气靠近半躺在床上的付辛，他明显是又在闹别扭，‘我下次绝对不会了，我保证。’
你坐到床的另一边，他转过头去不看你。
‘哎，别这样嘛，肚子不难受了吗？给你揉揉好不好？’
‘呵，你不是嫌弃我嫌弃的不行吗？正好，我难受死了，你不是更开心？’
付辛的口是心非和阴阳怪气无非是想要换来你的安慰，可是他这样的方式难免让你感到厌烦……可你还是靠近他，装作撒娇讨好的样子，熟练的把手放在他的大肚上。
付辛的肠胃实在是太差，有时候你也可以理解他的坏脾气——这病太磨人了。
他因为你的靠近，语气软化了许多，可还是不肯看你，‘……在车上的时候，你怎么不揉？就想看我胀死……’
‘我要揉，你不让我碰你，我怎么揉？’
‘那你不会……算了。’
付辛又开始赌气，他的意思是，无论他怎么拒绝，你都要上赶着去照顾他是吗？这未免也太狗腿了，这真的是他想要的吗？
付辛的大肚死气沉沉，一看就是常年鼓胀的样子，他的毛病只能靠昂贵的补药吊着，别的确实是毫无办法，就这样的情况还算好的，如果真的一不注意闹起来，那就要折腾去半条命。
听说，是以前太过狂妄的付少爷大手一挥，把对家给弄破产了，那人才铤而走险下毒。
这是何必呢。
付辛通常是无法自主排气的，需要外力辅助，插管是最经常的办法，可是他不愿意，没到迫不得已，胀得躺都躺不下，付辛不会叫人来插管，这就苦了你，要时时刻刻地为他按揉。
‘这样子，舒服吗？快点把气排出来，今晚好睡个安生觉。’
你主动搭话，付辛不理你，只是又挺着肚子往你手上贴了贴。
‘呃……呼，呼，使劲……这样排不动……’
你知道他是憋得狠了，昨天就腹胀难忍，你给他一直揉着，不管用，折腾一晚上没睡了。
你闻言用了些力气去揉，肚子里气太多，都有些弹性了。
你的心里，也是希望付辛舒服一些的，因为他舒服一分，你的日子就好过一分，你不想一辈子都被绑在付辛身边，这只巨大的囚笼，你想逃。
于是，你更尽心尽力地给他揉腹，从上腹部按揉到腹底，你的手法是找医师专门学习过的，当然，这也是无奈之举——付辛只喜欢你给他揉。
那大肚在你的手下被搓扁揉圆，刚刚付辛还在扭着头赌气，揉了一会儿腹内大动，气在里面乱窜，大肚里肠鸣阵阵，便再也来不及赌气，惨白着脸色去抓你的手腕。
‘呃，呃……’付辛碰着大肚笨拙的去躲你的手，‘不行了，肚子绞……先，先缓一缓，一会再揉——’
‘不行，这马上就能排气了……’
你不依不饶起来，想要一鼓作气，手上的动作更用力了些，付辛应该是难受得紧了，额头上出了一层细细密密的汗珠，捧着肚子哼唧，‘你，你……我不排气了，不排了！你放开我，别揉了……’
那大肚里的动静也吓人得很，隆隆作响，仿佛有什么即将出来，其实只是找不到出口的胀气，你一鼓作气，手顺着大肚从上往下捋，你每次做这个动作，付辛都痛苦的要躲开。
‘呃，呃……肚子，不行——’
他胡乱喊叫着，捧着肚子痛苦的在床上扭动，你托起他的屁股让后面的小孔露出，只见他僵在原地，脸色惨白——
‘噗——噗噗！’
一阵气声响起，他这是终于排出了腹内胀气。
放了一个屁，剩下的就好说许多，你一直给付辛揉着，排气也算顺利，断断续续的排了许多。
只是这些气体在肚子里呆的太久，再加上付辛已经有好多天没有排便，气味难闻得很，你早已习惯，眉头都不皱一下，反而是付辛闻到，皱着眉，又闹别扭了。
你实在是不知道他这是又闹哪一出，自己排气自己还嫌弃上了。
‘……你去把窗户打开，’付辛板着脸说，他早已经知道自己在你这里已经没什么尊严可言，可就是忍不住感到悲哀，是啊，谁愿意在自己爱的人面前做这等丢脸的事情呢。
‘开窗你要着凉的。’
‘我说，你把窗户打开！’
就在刚刚你说话的功夫，付辛又放了一个臭屁，气味弥漫，他的脸色更加不好，控制不住的朝你发了火。
你看他这个样子，心里也有点委屈，明明是为了他好，还不领情地冲你发火……好，那就把窗户打开，反正一肚子破烂肠胃的是他付辛又不是你！着凉了也是他自己难受！
你板着脸，去打开了窗户，付辛看到你生气了，也有点不好意思，‘哎，我不是那个意思……’
‘睡觉吧，窗户打开了。’
你打断他的话，躺在了他的旁边。
付辛的大少爷脾气来得快去得也快，他就是只虚张声势的纸老虎，别看他老朝你发火，其实每次最忐忑的人是他自己，万一你真的生气了，不理他了怎么办……
他胡思乱想着，小心翼翼的把手伸过去，勾住了你的小拇指，你愣了愣，还是没有甩开他，付辛放心了。
事实证明，你的担忧是对的，付辛果然着凉了，他那肠胃真的受不了一丝一毫的刺激，仅仅是打开窗散散味道，他刚刚舒坦了些的肚子又胀了起来，躺不住了。
他自己用手胡乱的在肚子上乱揉乱按，却适得其反更加难受，而且，他还在不停地排气，这下胀气多了，更像一个臭屁篓子似的一刻不停。
付辛想要下床去把窗户关掉，可又想起是他让你打开的，还冲你发了火，这会儿怎么都拉不下脸来叫你关窗，就这么生生忍着。
其实一开始，你是想要躺一会儿下去关窗的，他那样的肠胃吹不得一点点风，可是你今天实在是太累太困，竟然躺着躺着就睡着了！
等到你天快亮点时候迷迷糊糊的被什么吵醒，扭头去看，原来是付辛，他应该是自己下床去把窗户关上了，但是也难受的靠在床头不住的抚弄自己的大肚子，你一下子清醒了，赶紧去摸，发现那大肚冰冰凉。
完了，真的着凉了。
这对于普通人来说，真的没什么，可这是付辛，这样的小事就能让他难受得去了半条命。
‘我睡着了……你怎么样？是不是很难受？’
‘胀呃……’
你原本以为付辛会冲你发脾气，心想，他怎么就没叫醒你呢？可是没想到他只是眼神脆弱又无助地看着你，手下的大肚时不时‘咕噜’一声。
‘我揉揉，揉揉就不胀了……’
你赶紧安慰他，搓热了双手去给他揉肚子，这下完了，又要重新来一遍，这回的情况可比昨天的还要糟糕。
你怕付辛白天拉稀，又去给他找了药吃，然后联系了家庭医生，让他上午上门来。
做完这些天已经大亮，你也还收拾东西去图书馆继续昨天的讨论，你上大学以来一直是走读的，很少回宿舍，和室友的关系也只是淡淡的同学情谊。
不到六点就被吵醒，你皱着眉强灌了一杯学校咖啡店的美式，你喝不来这个味道，不过不喝没精神，神奇的是你买完刚转过头，就看到蒋丞舟就站在你身后。
‘……你也来买咖啡？’
‘是，是啊……’
蒋丞舟眼神飘忽着，不和你对视。
不过你也没精力观察他，拿着你的那杯冲他点点头就出发去了图书馆。
上学的学习还算顺利，一抬头却感觉头昏脑胀，你想去洗手间洗把脸清醒一下，正当你准备打开水龙头，旁边的男厕里的声音却清晰的传进你的耳朵里。
……是你很熟悉的，腹泻的声音。
你略微有点尴尬，快速的抹了一把脸想要离开，就听见男卫生间里有人突然开口说话了。
‘你，你好，同学……能不能……帮我……送点卫生纸？’
说完之后，你沉默了，里面那人也不再说话了。
你发誓，这绝对能排进你上学以来的尴尬瞬间前三，估计得过了一两分钟你才找回自己的声音，干巴巴地说，‘我，我怎么给你？’
‘你……给我递到下面……就行。’
听那人的声音，估计也尴尬得要昏过去了，你便不再磨蹭，说了句‘等下’就返回座位上拿纸了。
男厕里，狼狈的蹲着，身下还在不断喷稀便的蒋丞舟有点艰难的挪了挪腿，已经蹲了快十分钟了，可是肚子里还是咕噜咕噜的直想，不一会儿就要拉一些，根本走不开，而且他来的太急，居然，居然没带纸……
他看了一眼放在旁边放手机小架子上的那杯超大美式咖啡，有点苦涩的笑了笑。
他早上本是想直接去图书馆，结果导师发消息让他先去一趟实验室，好巧不巧看到你一脸睡不醒的从校门口走进来，他冲你挥挥手，哪知道你完全没注意到，径直走向了那家咖啡店。
鬼使神差的，蒋丞舟也跟了进去。
看起来你是真的困，萎靡不振的排着队，连有人排到了你身后都没有注意，蒋丞舟看着你的背影，情不自禁的笑起来，一看就是早上没梳头发，头顶几根呆毛立着，还……怪可爱的。
可爱，一个和你平日里面无表情的形象毫不相关的词，可蒋丞舟就是觉得你可爱。
其实，你在学校里是很有名的，貌美，脸臭，行踪……不定。
蒋丞舟已经说不上来他自己是什么时候对你怀有了别样的情感的，大概是很早之前就有了，他性格不是那种热情的，也没有追过谁，在向朋友表达了自己有喜欢的人却不知道该如何接近之后，朋友大手一挥说，就凭你这张脸，站到她面前，成功一大半，再开口说句话，手到擒来！
于是，蒋丞舟信了。
可你只是将目光从他身上轻飘飘的略过，连点头都没点一下，并且在接下来的见面中，甚至忘掉了他的名字。
天知道你们现在这种见面可以稍微打个招呼的关系，是蒋丞舟暗戳戳在你面前刷了多少次存在感才有的。
你拿了自己的咖啡之后，的的确确看到了他，可蒋丞舟还没想好该说些什么，你就冲他胡乱的点了点头，从他身边走过去了。
蒋丞舟站在柜台前，失神落魄。
喝咖啡对他来说，当然不是个好的选择，可他还是询问了店员，你买的是什么，他也要一杯一样的。
他面无表情的吸了一大口，啊，好苦，好凉，原来这就是你喜欢的味道吗？还是说，因为他自己心情不好，所以尝起来格外的苦呢？
至少，今天知道了你喜欢喝的东西，也还不错。
蒋丞舟强迫自己喝了大半杯，毕竟只要一想到你也正在品尝一样的味道，他心里也就没有那么难过了。
他知道，你要去的地方肯定是图书馆——大部分没有课的时间里，你都在图书馆呆着，所以哪怕他自己在实验楼有自己的办公桌，在没有事情的时候，他也会到图书馆来。
可今天，图书馆对于蒋丞舟，并不是个好去处——太静了。
咖啡对于蒋丞舟脆弱的肠胃来说，肯定是太刺激了，更何况还是冰的，他喝完了没有多久，还没有到图书馆门口，肚子里就已经隐隐发痛下坠，便意也一阵阵的袭来。
他心道不好，这种感觉他再熟悉不过，免不了会大泻特泻，他只能加快脚步往图书馆里走，因为太急，甚至都等不及电梯来。
到了卫生间他已经是便意十足，必须紧紧夹紧后面才能防止泻出来，进了隔间便迫不及待的解下裤子。
他还没来得及蹲下来，就开始放屁，一个湿屁之后，他刚刚蹲好，就开始泻肚，稀便滚落，他低头看了一眼，还带着昨晚没有消化的食物。
他因为痛快的拉稀而松了一口气，可是马上，他又心揪起来——这是图书馆，他弄出来的动静，太大了，而且，他身上，没有卫生纸。
这个认知让他一瞬间出了一身汗，肚子还在绞痛，他拉稀拉的停不下，还在不停的放着屁，声音大的他自己都不好意思听，更别提外面还有许多人……
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
他慌乱间简直要哭出来，突然，他听到一阵脚步声，下意识收紧后面，可是因为忍不住而破功，反而声音更大的放了个湿屁，稀便噗噗噗地落下。
他尽量保持着声音的平静，厚着脸皮出声了。
那边安静了一会儿，他都觉得是那人离开了……终于听到了一个他熟悉到无论如何也不会认错的声音。
……是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