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节
两人也没有出去,就在灶房里聊天闲谈,等顾清确定了花样子,时乐也没有急着做,杵着下巴问道:“你的盖头可想好怎么绣了?”
顾清叹了一口气,缓缓道:“还没呢,真难绣啊!我娘也不帮我绣。”
绣活儿不是一蹴而就的,时乐也没有想出什么法子,过了好久才迟疑道:“不然这样,你先绣,到时候我偷偷给你改几针。”
顾清一下仰起头,惊喜道:“真的吗?谢谢时乐哥哥,那我就不担心了。”
顾清一直待到黄昏,才和时乐告别离开。
又是几天过去,时乐已经绣好了被面的四个角,开始忙活剩下的部分。
惊蛰将近春耕忙。
顾朝朗早早就和堂哥顾朝阳商量好耕田的事,去年是先耕的顾大伯家的田,今年就是先耕的自家的。
耕田前顾朝朗已经在田里忙活了一日,蓄水泡田,这样耕的时候相对要不那么费力,不过也不能泡太久,不然在田里容易陷下去。
开始耕田这一天,顾朝朗天不亮就出门了。
时乐也起得很早,今日耕田繁忙,顾朝朗估计腾不出时间回家吃饭,时乐想着多做一些,到时候给他们送去。
时乐洗漱完,又把院子收拾了一番,才拎着篮子,拿上工具出门。
立春后,春笋就会破土而出,现在又过了两旬,正是吃的时候,时乐出门就直奔竹林,四处找遍,挖了七八根竹笋,估摸着够吃两顿,时乐就起身离开了竹林。
他没急着回家,就在附近的小路边挖野菜,春天一到,各种野菜就冒出来,时乐随意一瞥就瞧见了一簇马兰头。
马兰头的梗是红色的,叶片深绿,闻起来就是一股青草味,不过味道不错。
时乐也没有采其他的,只单独摘了这一种,到时候做起来更方便。
挖完野菜,时乐就沿着小路回家,脑子里开始盘算今天要做什么菜。
回到家,时乐就在院子里把马兰头洗干净,又回灶房拿了菜刀出来剥春笋。
剥好的春笋冲洗干净,时乐就端着盆回了灶房,这会儿的功夫他已经想好了今天的菜谱,新鲜的春笋用来做腌笃鲜最好,马兰头就直接凉拌。
时乐回侧屋切了一块连着猪皮的火腿肉,还有一根排骨,用温水洗干净,排骨砍块,火腿肉切成长块,猪皮放在火塘上用火去毛,切成方块,又把竹笋也切块放好。
时乐把春笋放进锅里焯水,焯好水捞出,把锅清洗干净又装满冷水,把排骨和猪皮放进去,又加了葱姜,酒,大火煮开捞出。
时乐又重新准备了一口锅,把火腿肉放进去,小火煎出香味,等肥肉煎至透明就可以了。
最后把排骨、猪皮和火腿一起放进锅里,倒入热水,加葱姜花椒,小火炖熟。
炖肉的过程时乐也没有闲着,回屋把脏衣裳收出来洗了,耕田一整天回来,衣裳肯定脏得不成样子,等多备一些换洗的。
洗衣裳花了半个多时辰,时乐把衣裳晾好回了灶房,用筷子试了试锅里的肉,已经能戳动了,时乐就把灶台上切好的春笋也放到锅里继续煮。
然后开始淘米煮饭,等米饭煮熟,锅里的腌笃鲜也炖好了,时乐开始做最后一个菜,凉拌马兰头,做法简单方便,味道清爽可口。
马兰头焯水过凉水,用手挤干水分,切成小段放进碗里,加盐,酱油,醋和芝麻油,用筷子拌匀。
时乐去后院挑了一个九的篮子,底部垫上稻草,直接把两口锅放进去,这样凉得慢一些,随后又把碗筷和那一碗凉拌马兰头放进去。
时乐想了想又去侧屋把水葫芦找出来,今早顾朝朗出门他还没有起,也不知道他带水没有,还是再带一点去,还有干净的布巾也要带上。
想着还有堂哥在,时乐特意备了两葫芦水,一个装的凉白开,一个是温热的桂花蜜水。
该备的东西备齐,时乐拎着篮子出门往田里去,家里的田他只去过一两回,希望没记错地方,要是找不到,他都不知道该怎么开口问人家自家的田在哪。
田都在村外,时乐沿着路一直走到河边,一眼就瞧见正牵着牛犁地的顾朝朗,当即顺着田埂走过去。
时乐在自家田埂上停下,抬手招呼他们,“朝朗,堂哥,吃饭了。”
顾朝朗方才还在和顾朝阳说话,一听见时乐的声音马上扭头看过去,“来了。”
说完话就催促顾朝阳,“堂哥,我先把牛牵过去栓在河边,你快过来。”
顾朝阳摆摆手,揶揄道:“快去吧,我看你是等不及了,我把牛轭和犁收一下。”
顾朝朗也不说话,闷着头,把牛上的牛轭解下来就过去了。
时乐已经把锅摆到田埂上准备盛饭了,见只有顾朝朗过来,疑惑道:“堂哥怎么不过来?我出来前特地和伯娘说了今早我送饭,让她们别来了。”
顾朝朗接过乐递给他的布巾擦了擦脸和手,又接过水葫芦,咕嘟咕嘟喝了好几口水,才低声道:“他马上就过来,你吃了吗?”
时乐这才点点头,“还没吃呢,等你们吃完我回家再吃。”
顾朝朗眉头微皱,“下次你吃了再送来,别饿着,今天就和我们一起吃吧。”
时乐想了一下也同意了,他今天做的饭菜分量都不少,三个人吃是足够的。
此时顾朝阳也过来了,他方才去河里洗了犁,顺道把手脚也洗了一下,这会儿身上湿湿的。
顾朝朗把手里的布巾递过去,就端起碗准备吃饭。
倒是顾朝阳愣了一下,笑着调侃道:“居然还能用上布巾了,我这是沾光了。”
顾朝朗也不说话,时乐见顾朝阳还站着,忙招呼道:“堂哥,快过来吃饭,我和堂嫂说了今日我送饭,她就不过来了。”
顾朝阳连忙接过,笑着道了谢,就坐到顾朝朗身边开始吃饭。
顾朝朗话少,这会儿除了吃饭就是给时乐夹菜,时乐和顾朝阳也没那么熟,三个人就这样坐在田埂闷头吃饭,好半晌才有人说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