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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 H乱

 

一阵沉重的脚步声打破了长春宫的宁静。

贺澜脸上是浸淫朝堂多年的冷峻深邃,鹰隼般的锐利眼神扫视着这里的一切。

“陛下,贺提督……”惊秋的禀报还未说完,贺澜已掀了门帘走进宣政殿,一步一步,如一座巍峨巨峰,顷刻间矗立在堂前。

皇帝正坐在书桌后面看奏折,贺澜风尘仆仆、面色不虞地闯进来,连行礼也省了,就那样抬着下巴,上挑眉眼,蔑斜着他不说话。

“下去吧。”没看到一样,僭越的事太多了,也不在乎这一星半点的礼数。

“是。”惊秋躬身退出书房,又仔细将门关好。他知道,昨夜之事定然瞒不了这位,今日前来,定是兴师问罪的。不知陛下要如何应对,是不是又要……闭上眼,强行打断了自己的思绪。

“公公来得正好,你瞧这奏折上写的,我怎么读不懂呢?”谢欢鸾起身,手里捏着本弹劾贺澜收受贿赂、草菅人命,侵占漳州受灾难民银钱等数十项罪名,每一条都令人发指。

贺澜垂眸看了几行,声音携了几分讥讽,反问道:“陛下以为呢?”

“公公是父皇钦点的秉笔大臣,又是他老人家亲自任命的十二监总提督,若不忠心为国、一片赤诚,怎能官居如此高位?”奏折被随意扔回桌上,谢欢鸾上前一步,主动伸展臂膀,抱住面前这个比自己高出一头,青面阎王一般的太监。

“更何况,公公救我于水火,我怎会因旁人三言两语就轻信了?”

“哼,巧舌如簧。”贺澜伸手把紧靠在胸膛的人扒拉开,脸色并未有因他的假意恭维顺从而变好,反而从内心升起更多的焦躁、烦闷。

“听说昨夜宫里死了个小太监?”贺澜声音沉郁生硬,毒蛇似的目光在谢欢鸾脸上巡视,仿佛要剖开他的假面,探究真心。

内侍本应居住在宫里,但贺澜已身居要职,早就被先帝赐了宅院,迁居宫外,无事也不需进宫。

人可以几天不入后宫,但眼线势必少不了。

于是当贺澜听到昨夜皇帝身边一个在外院服侍的太监,意外死于御花园的人工湖时,他的第一反应,就是谢欢鸾动的手。

但谢欢鸾会杀人?几乎立刻就否定了这个想法,他了解皇帝,两次看见自己杀人都要大病一场,眼底的恐惧和身体的反应不似假装。故而还有一种可能,谢欢鸾在宫中有了同党。

这样的认知让贺澜怒火中烧,他可以容忍宠物有反咬一口的心思,但不能接受这个宠儿在他不知晓的情况下,偷偷积攒势力,妄图摆脱他。

没想到消息走漏得这样快,谢欢鸾一怔,忙低下头,尽量稳住心神,让声音听起来没有那么慌乱,恭敬地答道:“是,我也是早上才知道。司礼监来报,昨夜月黑风高,御花园的人工湖地方偏僻隐蔽,应当只是个意外。”

贺澜心中更加不悦,撇了下唇角,带了一丝不屑。

“陛下以为呢?”锐利的目光似一柄利剑,肆无忌惮地在皇帝身上切割。

谢欢鸾被这样强大的气场和压力审视,强忍着内心对这个人本能的惶恐与惧怕,紧咬着不受控开始发颤的牙关,硬生生地顶住了。

“公公和我都是从式微落魄慢慢爬上来的,宫里一年要殁多少人,太监、宫女,又或是不受宠的公主皇子,又有谁会在意?”

贺澜深深地望着皇帝,久久未有应答。

他知道谢欢鸾在装腔作势,且没有说实话,他本该狠狠撕下这个人的假面,并羞辱一番。但他到底忍住了,没有拆穿皇帝的粗劣伪装。

毕竟,自以为是的运筹帷幄,和最后土崩瓦解溃不成军时的强烈对比,才更令人血脉喷张、兴趣盎然。

隐在宽袍底下的手已被冷汗浸湿,长久的静寂,谢欢鸾心中愈加不安,他深知自己的软弱怯懦,可天意弄人,既坐上了这帝位,定然是要放手一搏。

“陛下所言甚是。”欣赏够了皇帝的惴惴,贺澜将一身的威仪卸下,笑得明媚,连先前被他刻意压低的嗓音也清亮了几分。

不过是个下人,手脚粗笨,杀了就杀了。贺澜的责难从不是为死去的人讨公道,他只是咽不下自己圈养的小犬不受控制这口气。

浓厚的沉香气息笼住谢欢鸾,贺澜弯腰将人抱起,粗粝温厚的大手替皇帝把垂落在耳畔的发丝掖好,三两步走到书桌旁,端端正正地坐在独属于帝王的宝座。

“陛下方才说那奏折通篇胡言乱语、搬弄是非,臣虽不在意名声,但长此以往,恐有失皇家颜面,不如对他小惩大诫,以儆效尤?”

事情算是这样揭过了,谢欢鸾觉得,贺澜应当看穿了他的拙劣说辞,但不知为何,却选择了隐而不发。

“公公帮我写吧!”谢欢鸾歪头一笑,倚在他肩头,似在谈论天气一般,轻松随意。

二人离得极近,呼吸交织在一处。

“哦?”贺澜眯眼,在案上胡乱翻了翻,捡起写朱批的斑竹管玉笋笔,在干涸许久的朱墨砚台里蹭了两下,皱了皱眉,低头热息萦绕在谢欢鸾耳畔。

“陛下这笔干墨尽的,叫臣如何写批示?”

未等皇帝回答,原本揽在腰间的手,游移往下,正覆在危险又敏感的地方。谢欢鸾呼吸一紧,本能地就要推开。

“别动,陛下帮臣把这笔润开,可好?”

谢欢鸾虽存了要满足贺澜心意当一个逆来顺受的傀儡,可想是一回事,做又是另一回事。

一想到自己已贵为天子,却要在没了根的阉人身下承欢,打心底地觉得恶心。

更何况这阉人手段狠厉,心性扭曲,总喜欢用非常人的手段折辱他。

愣神间,翠绿的笔管挑开身侧的系带,绣着蓄势待发金龙纹的鹅黄外套顺着肩头滑落,剩下天蚕丝的烟青色里衣,泛着绯红的肌肤隐在里头,影影绰绰,似是幻了人型的精怪,总在不经意间引诱、招惹世人。

斑竹管玉笋笔,由上好的翡翠雕刻而成,因其拟形竹节,通身着有墨点,笔头用胎羊毛一根根束进管内,倒挂时似有笋尖破土而出。

谢欢鸾得此佳物,甚是欢喜,亲自取名,唤作“斑竹管玉笋笔”,挂在书桌的案上,用来蘸朱砂墨,批示奏折。翠色微凉的笔管衬上艳红鲜亮的朱砂,看得人赏心悦目。

而此刻这根皇帝最爱的御笔,正被个阉人捏在手里,顺着他的下颌轻柔滑下,流连挑逗在他胸前的粉色乳粒。

冰凉的触感加上胸前似有若无的痒意,让谢欢鸾浑身寒毛直竖,层层叠叠,长长消消,最后汇聚成了一座难以逾越的欲望之壑。

腿间的勃起鼓鼓囊囊,分外惹眼。贺澜向下瞄了眼,故意吐着气咬在皇帝耳边,调笑道:“陛下面皮怎的愈发薄了?倒像个不禁逗的小娘子。”

孟浪轻浮,好似他二人正身处青楼某间厢房,浓情蜜意地互相抚慰,准备交媾。

阳光透过如蝉翼的窗,桃花影斑驳投在案前,恬静美好。

光明触手可及,谢欢鸾却被阴湿幽暗紧束在怀中,与蛇鼠共舞,沉沦深渊。

柔软的笔尖滑进吐露涎水的肉具顶端,因为常常会被贯穿,原本细小的孔洞,如今变得约有小指粗细,正与那人手里的笔管相匹配。

“公、公公饶了我吧!”求饶换不来宽宥,只能得到更多的羞辱。谢欢鸾闭上眼,攀在贺澜身上寻求慰藉,无异于饮鸩止渴。

“不、求求你,公公,好痛……”御笔还在深入,那股深入骨髓的尖锐刺痛,不论多少次,也无法从容面对。

谢欢鸾察觉了贺澜的意图,抓住他的领口,哆嗦地吻上去,泛红的眼角迷蒙又无助,支离破碎如一块被弃在泥潭之中的璞玉,任谁见了都忍不住想要护在手心仔细宠爱。

情欲点燃的唇珠细腻温软,贺澜想起自己偶然得到的一条羊绒薄毯,像一阵春风拂面,宁静和煦。

“可怜见儿的,倒像是臣欺负了陛下。”轻笑一声,果然那笔没再往里,只是打着转儿,吸饱了花茎里的蜜液,才依依不舍地抽离。

“笔锋倒是润开了,只是……”贺澜拿起笔在眼前端详,那笔身还牵连着从皇帝身体拉出的银丝,白如雪的羊毫笔头垂在一边,无声地提醒谢欢鸾,这里头浸润的,全是从他那孽根里淌出的淫液。

按下反胃的干呕,他主动将肉根送到贺澜手中,像是引颈受戮的兽,撕开了脆弱的身体,给予全部的信任和依赖。

窝在贺澜腿上,低垂眼眸,忸怩地绯红了脸颊,小声嘤咛,“公公,公公疼疼我……”

皇帝的行为极大地讨好了贺澜,双手奉上脆弱,随他忽快忽慢的动作在欲海里沉浮,让贺澜扭曲的掌控欲达到了极致。

此生最大的憾事,便是这残破身躯。纵使权侵朝野,翻云覆雨,金钱珠宝、权力高位,统统炙手可得,也难以再恢复完璧之身。

细碎的呻吟从谢欢鸾口中流露,不可自拔地在一个阉人为他营造的情欲里迷失,后穴何时被掰开都不知道,直到那根细长冰凉的笔管猛地刺入,才扭着脖颈,闷哼一声,泪珠滚落。

“呃啊,想、想要……”学着贺澜的手段,谢欢鸾也喘着热息贴上他的耳骨,伸出湿软的舌头,细细描绘,讨好的意味尽显。

手上动作一重,立马换来更大声的淫叫。

贺澜面无表情地压下心头的震颤,动作渐快,像在惩罚皇帝的自作主张。

他历来希望一切都在他操持下行进,万事万物都不可逃出他手心。

却唯独害怕面对陌生情愫涌上心头时,那难以自持的失措和惘然。

谢欢鸾里衣大敞着,身体笼了层薄汗,后穴夹着笔管,随那东西的抽弄,不自禁地在贺澜手里上下顶撞,淫液顺着光滑的玉管滴落,发出令人羞愤的啧啧水声。

“啊……啊……公公,公公……”谢欢鸾第一次这样放纵自己的情欲,忘乎所以地整个人扑在贺澜怀里扭动,一声比一声更放荡,甚至还捧着那人的脸,胡乱地落下或深或浅的亲吻。

贺澜眼底愈发冷若冰霜,与身上发情的猫儿截然相反,周身的肃杀之气,若可化作实体,恐怕要将整个宣政殿夷为平地。

他猛地站起身,粗暴地扯起怀里的人压在散乱着奏折的书桌,从笔架上又胡乱抄起三根竹制的御笔,一点缓冲也不给地统统插进那贪吃的嘴里。

“啊!痛!”硬捅进去的疼痛让谢欢鸾仰头痛呼,刚要挣动,又被带着薄茧的手捏着后颈的软肉狠狠压在案上,动弹不得。

“陛下今日倒是主动。”居高临下地睥睨,贺澜才从慌乱中获取一丝平静,四根御笔在皇帝身体里进出,将那肉洞撑得一点褶皱也无,贺澜低头看去,谢欢鸾的双腿抖得像狂风里的孤木,轻易就可折断。

“公公、公公,我、我想、想射……”谢欢鸾从不曾在没有触碰的情况下泄身,射精的欲望折磨着他的神志,却不得要领,难受地带上了哭腔,张口呼吸时竟还有银丝从中垂落。

贺澜笑靥如同鬼魅,一手抄起那块朱砂砚,一手握着笔管前后左右地捣弄。

“乖,陛下,臣还未见过您用这后穴射过。”硬物无意间戳到一处,谢欢鸾声儿都变了,额角的青筋直冒,贺澜了然于心,便专往那一处捅。

眼泪涎水随动作散落,滴在散乱的奏折上,洇开成一片不明所以的水渍。

“啊!啊!不!不要了!啊啊啊啊……”眼前白光闪烁,一瞬间似乎连灵魂都被抽离出了体外,谢欢鸾被压在案上,弓着身子,大张着腿,被贺澜用几支毛笔肏弄到高潮,尖叫着射出精水。

贺澜勾唇,手中的砚台稳稳地将皇帝射出的白浊悉数接下,而后,从滴答流着淫液的后穴里抽出那支斑竹管玉笋,按在里面慢慢研磨、转动。

望着蜷缩在一旁仍沉浸在未褪却的情潮里的谢欢鸾,贺澜心情大好,甚至还贴心地俯身捡起地上散落的外衣,披盖在他身上。

“陛下,切勿着凉。”声音沉稳平缓,一扫先前的气郁烦闷。

“臣替您批折子,您在此小憩片刻。”将人安置在书房侧间的简易寝室,贺澜回身到一片狼藉的案前。

那根朱批玉笔湿透,带着浓厚的腥臊气息。贺澜也不嫌,只握在手里,蘸满了皇帝精水和成的朱砂墨,落在那本弹劾自己的奏折上。

“朕览卿之奏疏,所言子虚乌有,扰乱朝纲。念卿之旧劳,罚俸一年,贬至南疆戍边,望卿反省改过,以此为鉴,钦此!”

笔触苍劲有力,游云惊龙。寥寥数言,便颠倒黑白、党同伐异。

直到贺澜离开,谢欢鸾才拖着疲乏的身体走回书桌。目光在那些染着淫乱体液的奏折和令人作呕的朱砂砚台上略过,想起方才的秽乱,突然弯腰跪在冷硬的砖面上,神经质地反手掐在自己颈间,好似要将自己缢死。

胸腔有团越烧越旺的火,五脏六腑皆被焚为尘灰,他目眦尽裂,悲愤交织。脸色苍白逐渐染上死灰,蓦地,身体剧烈颤抖,呛咳声渐起,胸腹一阵刺痛,和着泪水,竟生生地呕出一口鲜血。

“太后,陛下来了。”太后身边的凌雪姑姑,覆在她耳边轻声禀报。

谢欢鸾站在梵心苑门口的阴影里,等着传话的宫女回来。

早在他出生之前,帝后就离心,皇后自请在后宫修建佛堂,愿一生青灯相伴,为西晋祈福祝祷。

佛堂的选址又有惠妃从中作梗,建的十分偏僻。从长春宫乘步辇,要穿过整个后宫。

谢欢鸾本就不受待见,更不提能与这名义上的嫡母有过接触,每年都在阖宫家宴上远远地瞧一眼,心里也只是有个模糊的轮廓,连个清晰的样貌也无。

几日前,谢欢鸾早在惊秋的安排下,披着星辉,悄然来此拜访。可那时的太后不仅没见他,连这梵心苑的门都没给他开。

整个后宫到处都有贺澜的眼线,想和太后见一面,着实艰难。

可坐上这位置,不说为了天下百姓,就是为了他自己,早日摆脱阉人控制,能想到的办法他都愿意去尝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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