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久违地做了一个梦
你久违地做了一个梦。
梦里酷暑难耐,你性子贪凉,所以整条龙沉在湖心深处懒洋洋地眯着眼。
"路名秋。"在阳光的浸透下,湖水悠悠,你轻易就捕捉到岸上人的身影。
来人一袭白衣,身背一柄黑色长刀,神色淡淡地站在离岸边最近的柳树下。
“师兄……”你说这话时,尾音拖得很长,颇有几分撒娇的意味。
自那一夜起,除修炼外,你们二人几乎日日形影不离。有时兴致来了,你还会缩小体型,缠在他脖颈处,陪他一起修炼。
只是近来几日,夏日炎炎,又撞上你一年一次的情潮期,浑身燥热的不行,只得窝在师兄居所旁的小湖里强撑着。
师兄转修刀道刚有起色,正是关键的时期,你不想让他为你分神太多。
偶有的陪伴可以称得上情趣,但情潮期,你不确定自己还能不能保持理智。
“路名秋。”见你迟迟不浮上来,他收起长刀,褪去鞋袜,踏水而来。
“师兄,好慢啊……”你抱怨道,伸出尾巴尖,勾住他的脚踝,轻轻往下拉。
他顺着你的力道下沉,披散在肩头的长发随着水流浮动,露出了他通红的耳垂。
你把他圈进怀里,心急地舔吻他紧闭的嘴角,蹭出一个个小气泡。
“别在水里。”发出这几个模糊的字音后,师兄含着嘴里所剩无几的空气,转头避开你试图更进一步的亲吻。
夏热,情潮期,老婆在怀,敢问还有哪条龙可以把持得住?反正……不会是你。你难耐地咬咬舌尖,又亲亲他的眼睫,才不情愿地稍微松开他,化回人形,一起浮到岸边。
刀道不比无情道的心法沉淀,而是实打实的技法修炼,修行不过半载,师兄胸前就鼓起一层薄薄的肌肉。现下白衣被湖水浸透,湿哒哒地黏附在胸前,透出大片欲色。
你一手揽着他的腰,一手隔着衣物,揉他微微鼓起的乳肉。
师兄还是很不习惯,当即抓住你手,"别,很怪……"
"真的不可以吗?"你反握住他的手,拇指指腹紧紧地贴住他的手心。
师兄红着脸,欲言又止片刻,最后还是点点头,"你……可以。"
一开始,你还会根据师兄的神色来调整揉的力道,但那萦绕在耳的闷哼与低喘,让你忍不住头脑发热,指节发力,改揉为捏。
一声短促的呜咽声后,他柔软的乳尖立起,热乎乎地抵着你的掌心。
老婆,好乖,好喜欢……
你扯掉师兄扣的整整齐齐的腰带,露出他被衣物遮挡的身躯,坠在雪白乳肉上的艳色红珠再也无处躲藏,暴露在空气中微微发颤。
"路名秋,别弄那里了。"师兄难得主动地伸出手去套弄你的阴茎,用手心的薄茧轻磨着你的龟头,"直接来吧……"
"不行。"你笑眯眯地拒绝他隐晦的求饶,低头含住另一边还软乎乎的乳粒,重重的吸吮起来。
老婆,好甜呀。
老婆……
忽然间,一种难以言喻的违和感涌上心头,师兄当时,也是这样的吗?
为什么是,当时?
你迟疑地抬起头,看到的却是他微蹙的眉间,“路名秋,你的耳坠,哪里来的?”
刹那间,勃发的欲念宛如被冷水猛然浇灭的火堆,嘶嘶地冒着白烟。你无法抑制地周身发凉,心跳加速,在一阵惊惧中,缓缓睁开眼。
意识逐渐回笼,你的目光缓慢地聚焦于近处的一点,一只毛绒绒的小猫,四仰八叉地躺倒在你盘起的身躯上。
原来,这是一个梦。
你躺在暖烘烘的火堆旁,听木柴燃烧时噼里啪啦的声响,心有余悸地摸摸耳坠,然后,再一次,偷偷地想念师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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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界与龙界的交界处,莽莽林海,一望无际。早前的一场急雨,泼湿了枝叶,现下夏雨虽停,仍有雨珠缓缓滑落。
"名秋,再会。"
那么小的一团毛球贴着你的脸轻喵一声,从你的肩膀轻盈地一跃而下,转眼便钻入密林深处,难寻踪迹。
你撑着一把通体漆黑的纸伞,目送他远去。
北岭明山离交界处不过几百里,你完全可以再护他一程。
猫,都是这么心急的么?
你挑挑眉,侧身避开朝你挥来的冷锐剑光,慢悠悠地收起黑伞,甩掉上面的水珠。
这些天,从一直窝在你的包袱里犯困,到开始趴在你的肩上喵喵叫,他似乎越来越信赖你。可惜,分别在即,又有不长眼的东西追了上来,虽称不上难缠,但显然,他不愿再等。
小猫蹭蹭你的侧脸,留下一句再会,便不见踪影。
你足尖轻点,向后一跃,抽出腰间玉扇,兴致缺缺地解决完这群不识好歹的蒙面修者。
你本来还打算带小猫去黑鸣那看看,现在想来,倒是你一厢情愿了。
还是先回一趟家好了。
离家前,你特意在入口处留下了一道禁制,来保护你这些年收集的珍宝。
现在,禁制完好无损,你的家却被砸的乱七八糟。
床榻,桌案,凳,柜架,无一幸免,精心摆放好的珍宝玉石则散落在地,积了一层厚厚的灰。
你的床,甚至,被暴力劈成两半,一半成碎渣,一半歪斜在角落。你认命地叹了口气,从一片狼藉里开始翻找珍宝玉石。
能任意进出你的洞府,大肆破坏却对珍宝熟视无睹的,除黑鸣外,不做他选。
从你有记忆起,不管是冒险寻宝,还是单纯的玩乐,都少不了他的身影,简单来说,黑鸣是你最好的朋友。
这种要好一直持续到某个玩乐后的傍晚,他突然转过头,神情倨傲地对你说,“我得走了。”
夕阳的余晖落在他长而密的眼睫上,泛着细碎的微光,你突然觉得他很陌生。
不知自何时起,黑鸣对医道起了兴趣,更不知自何时起,他决意寻求医道真谛。作为他最好的朋友,你只记得他离去时,眼底深处那不似作伪的期待与喜悦。
黑鸣再回来的时候,已是小有名气的神医。
他的友人遍布五湖四海,你于其中,宛如飘入大海的水滴,吹落沙漠的尘埃,不值一提。但你还是兴冲冲地去找他了。经年不见,黑鸣的身形更显修长,在烛火的映照下,鳞片熠熠生辉。
听到声响,黑鸣的视线从医书上挪开,往你的方向投去。
你小心地避开他堆成小山似的医书,走到他跟前,抽过他面前的书翻了翻,一堆你看不懂的药草名字。
“还给我。”他的尾巴灵活地绕开地上摊开一片的医书,准确无误地拍在你身上。
那么久不见,你特意来找他,他竟然还想看医书,这么多年还没看够吗?
你当然不愿意将书还给他。
争执玩闹间,你突然被房间角落里的一把加了软垫的木椅吸引了注意力。倒不是椅子有多特别,只是,太小了吧,真的是给龙坐的吗?
“小鸣,这位是?咳咳咳……”一位身披暗色衣袍的人类男子从里间走了出来,他面色苍白,双颊微凹,行走之间,步态虚浮。
方才还在同你抢书的黑鸣见状,唰地一下化成人形,将男人扶到角落的木椅上,又娴熟地用手抚着那人的背心,帮他顺气。
"师叔,好点了吗?"
你从未见过,如此毕恭毕敬的黑鸣。眼前的场景简直让你目瞪口呆,震惊地两根龙须都要竖到天上了。
总而言之,这个男人是黑鸣最敬重的师叔,也是轻易就将你打败的情敌。
鼓起勇气求爱那日,你没等来黑鸣,反而等来了他的师叔。
来人一改平日病怏怏的形象,衣着整齐不说,腰侧甚至别了一把剑,一把坠了血石剑穗的长剑。
他一如往常地唤你名秋,而后又故作无奈地说,"小鸣实在是抽不开身。"
你平静地盯着他眼里藏不住的戏谑,没有搭理他。等到天蒙蒙亮后,你就回家了。
自此,你没再见过黑鸣。
其实,你不想再见到他。
咻——
一声尖锐刺耳的哨响打断了你冗长的回忆。你打开门,看到一条约莫二尺粗的白龙盘挂在你门前的树干上,嘴里叼着一个玉制的哨子。
“水丹,来的好快。”你微微一笑,“真是好久不见。”
“你在边界闹出来的动静太大,把我吵醒了啊。”他眯着眼,打了个大大的哈欠。
衔在嘴里的玉哨随着其动作滑落,掉在雨后的水洼里,溅点泥泞。
“蕴夏呢?”
“少拿我道侣转移话题,你这次回来……不会是要放弃了吧?”
你撇撇嘴,反驳道,"我有事找黑鸣。"
当初你会选择离开龙界,背后没少这位好友的掇拾。彼时你求爱未果,心情沉闷,索性对外宣称闭关修炼,无要事勿扰。结果不过数日,易水丹就踹开你洞府的大门,一脸春风得意地对你说:“名秋,我找到道侣了!”
被他称作道侣的人类女子扶正被水丹踹歪的门,踮起脚拽他龙须,讲了几句悄悄话,又亲了他一口,才不急不躁的朝你走来,“路君,初次见面。”
然后,你靠在一块软榻上,冷着脸听易水丹讲了一整夜,二人相识、相知、相爱的故事。
“怎么,要吃回头草?
“……你当时看出来了?”
“也只有黑鸣看不出来。”他嗤笑道。
“他知道。”你犹豫半响,艰涩地开口,“他让他师叔拒绝了我。”
听到这,水丹脸上懒散的神态瞬间严肃了起来,“名秋,你真这么想?”
“嗯。”你点点头。
"哎呀,其实我没打算说的。"他眨眨眼,故作不情愿的样子,“你走了之后,黑鸣来找我,我好心帮你打掩护,但是被揍了……”
他指了指你左手食指上的玛瑙指环,不紧不慢地接着说:“要不是蕴夏拦着,他都不肯放过我咧。”
“不过,这都不重要,名秋,你知道吗?黑鸣把他师叔揍了一顿。”
"揍?!"你忍不住惊呼出声。
易水丹没有回应你的疑惑,而是若有所思地看着你的血石耳坠。
你抿了抿唇,无奈地取下左手上戴着了玛瑙指环,递给了他。
“嘿嘿,我就知道你最好。”他又用尾巴捞起水里的玉哨,抛给了你。
你认命地接住哨子,替他擦干净上面的雨水与泥点。
“据说是因为他师叔擅自碰他东西咧,至于缘由,你有头绪吧,名秋。”易水丹化成人形,端坐在树枝上,得意洋洋地把玛瑙指环套在了自己的食指上。
他的嘴一张一合,说出来的话,一句比一句难以置信,更让人,难以接受。
“你是想说,他其实还是在意我这个好友的,是吗?”
一番话语冲击下,你觉得眼圈有点发烫。
“名秋,他很气你不告而别咧。”
“……”
“这就是我为什么不想说咧,名秋。”他走到你面前,拍拍你的肩,给了你一个拥抱。
你明白水丹的未尽之意。如果你找到了道侣,放下了对黑鸣的感情,或许就可以坦然处之,自在地庆幸,再同黑鸣握手言和。
“但是,黑鸣也是我的好友,我不能任他被人误解咧。”
“嗯,我明白。”你深吸一口气,故作轻松地说,“他把我洞府砸了,连床都裂成两半。”
“哈哈哈哈哈哈,真不愧是他。”他手捏了捏你的血石耳坠,满脸惋惜地说,“可是,你不会因此不把它给我吧?”
“本来也没打算给你,别想了,水丹。”你把玉哨塞他手里,“你来的那么急,就是等着挑最好的,对吧?”
“诺,给你。”你从包袱里翻出一个锦囊,拉开,从里面倒出一个变幻瑰丽的琉璃哨。
易水丹眼睛都亮了,直接将它捏在手心里细细端详,然后,他问你:“怎么上面还有……猫毛咧?”
你扭过头,不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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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鸣的居所地处半山腰,四周植满了丛丛异生绿竹,遮天蔽日,行走其中,仿若置身于昏暗的傍晚。
抵达时,天又飘起细雨。在一片灰蒙黯淡中,雨丝落在层层叠叠的竹叶上,发出稀沥沥的微响。
你撑着一把黑伞,站在黑鸣居所的房檐下,惴惴不安地思索着一套又一套的说辞,比如,如何说服黑鸣帮忙,如何向他道歉,以及,如何让他消气。雨越下越大,飞溅的雨珠甚至打湿了你的衣摆。
“进来。”结在门上的暗红色术印应声而散。
你推开门,屋内各处摆了许多夜光石装饰物,四下被映照得明亮如白昼。黑鸣坐在一盏夜明珠制成的灯具下,沉默地注视着你。
比起你的华服层层,珠饰满身的模样,他身着却是素雅,连绣着竹纹外衫也是斜斜搭在肩上,相当随意闲适。
“黑鸣,好久不见。”
他眉眼低垂,双唇紧抿成一条平直的线,轻轻嗯了一声以示回应。
见他这幅神态,你反而松了口气,他愿意稍作忍耐而不是直接发难,就说明还有哄的余地。
你从包袱里翻出一个小盒子,倒出里面关着的一只淡白黑纹的高阶幼蛛,简单说明来意。
“你要说的就是这些吗?路,名,秋。”一条黑亮的龙尾从他身下猛地窜出,紧紧缠住你的脚腕,仿佛下一秒就要把你倒拎起来。
以前你每次打架受伤被他逮住,都少不了这幅情态。先是见到他一脸无法抑制的怒容,然后,你被倒拎起来,悬挂在房梁上,等着他心情好转,再给你疗伤。
所以,你算是彻底相信易水丹的话了,黑鸣远比你想象的,更在乎你这个好友。
“阿鸣,我错了。”你蹲下身,手心拂过他的尾巴,“这次可以不生气吗?”
冰凉坚硬的黑色尾鳞像是被你的掌心烫着了一样,当即弹了一下,溜出了你的手心。
“你究竟这样哄骗过多少人?”
但好似不甘心,龙尾去而复返,虚虚地围在你的脚踝外侧。
“……”
你突然有些头疼。
“跟我来吧。”
他领着你穿过一条邻水长廊,停在了尽头左侧的一扇门前。相比居所入口处的暗红术印,此门所结的术印色泽浓艳,形式更繁复精致。
你记得这间房间,里面堆满了书卷,药材和一张矮矮的木椅。
黑鸣咬破指尖。淡白的血液随着他的动作,一点一点覆在术印之上。
“名秋,你真的要我帮你吗?”他回过头,神情似悲似怨,一时间,你难以判断他如此问你真正的用意。
但只有解决蛛毒,你同祁于才能真正告一段落,你也才能真正放下心,去找你真正的老婆,所以,你点点头。
黑鸣说了一声好,当着你的面,推开了门。房内的景象与你所预想的,可谓是天差地别。
堆成小山似的书卷不见踪影,偌大的房间里只孤零零地摆着一张床具。
你按捺下心中的疑惑,跟着他走到了床前。
绫罗纱帐随风浮动,飘出一阵暧昧的异香,你终于忍不住开口,“阿鸣,来这里做什么?”
“蛛毒的药,我早就调好了,但不能白给你。”他拉起柔软的纱帐,露出了床的全貌。
一张很普通的床,没什么特别的。
你刚想继续追问,却觉天旋地转,全身无力,直直往前栽倒。
黑鸣扶住了你。
这一次,他没用尾巴,而是用手揽住你的腰,猛地将你摔到在床榻上。
你在一阵晕眩之中,督见淡白的竹纹从空中飘落,扑在你脸上。
“今日,有一只猫找上门来求医,”你感觉到右侧的床边被什么压得微微下塌,然后,一个温热的身躯贴了上来。
“连他都带着你的味道。”他伏倒在你身侧,极有耐心地解着你衣物上繁复的珠饰和暗扣,帮你一一脱下。
“你也是,一身猫臭味。”
你试图挪动躯体与四肢,却连手指也无法调动。
“祁于就算了,你到底要移情别恋多少次才够呢?”就连扣在你耳垂上的血石耳坠,他也一个不落地全取了下来。
“你不是说了,会一直爱慕我的吗?怎么一被人阻拦,就轻易放弃了呢……”他掀开搭在你脸上的外衫,对你露出了一个堪称温柔的浅笑。
随后,细细密密的亲吻落在你的脸颊处,荡起一阵又一阵激烈的热意。他薄唇微张,露出一点柔软的猩红,反复舔砥着你无力微阖的眼皮。
“你的家被我砸了,所以……日后就同我住一起。这张床,让给你。”
他拉着你的手,往他身下探去。
黏腻湿热的两瓣软肉含着你的指骨上下磨蹭,每蹭到躲藏其中的阴蒂,你身下的床塌便轻颤一下,如此反复数次后,含着你指骨的女逼忍不住地哆嗦,喷出一小股热液,打湿你干燥温暖的掌心。
黑鸣靠着你喘了一会后,将你扶起,让你背靠墙面,坐在床上。
“现在,应该可以坐着了吧。”
的确,四肢虽仍不能自如地动弹,但似乎回复了一些力气。
他摸着你的阴茎,“硬了……”
他或许还说了别的什么,但你已经听不清了。
因为他在你面前,用他修长的手指掰开了那两瓣肉乎乎的阴唇,彻底露出里面充血发肿的阴蒂和紧窄青涩的逼口。
明明紧张得连腿根都抑制不住地发颤了,也丝毫不愿后退,硬要把女逼抵到你的阴茎上。
"呜。"青涩的软穴被硕大的龟头暴力撑开,穴口边上肉乎乎的大阴唇被强制拉伸成薄薄的肉圈,边抽搐,边紧紧含住这物体,一时间,再难进半分。
他红着眼圈,呼吸凌乱,“帮,帮帮我……名秋。”
素来含着倨傲的眼眸,此刻盈满了水雾,仿佛下一刻,就有泪珠滑落。
你呼出一口热意,然后抬起手,狠狠地拍在他的逼上。
“啊啊啊啊啊!”强烈的刺激让他难以跪稳,含着龟头的女逼骤然往下一坐,轻易碾碎了那道膜。
你捧着他的脸,舔了舔鼻尖的汗珠,咸咸的。
“还有一大半没有吃下去,阿鸣,不要偷懒。”
你摁着他的腰,一点一点往下压。
龟头才碰了一下孕囊的小口,他就受不住,整个人缩在你怀里边哭边发颤,阴道止不住地反复收缩,淫液喷了一股又一股。
他哑着嗓子,故作生气地不准你动,说实话,没什么威慑力。再说,你根本就没动,是他完全吃不下去而已。
你转而舔舔他的内陷的乳尖,他就又受不住地要推开你的脸。
其实,你还有一半的阴茎没插进去。
阴道太短,孕囊又不给进。
你捏捏他满是泪水与口涎的脸,没法无视他的哀求,只能尽量轻微地抽插起来。
“乖。”
他一点都不乖,翘着阴蒂不止,还边哆嗦边尿了你一身。
你并不尽兴,见他爽了,就退出来了。
“名秋。”黑鸣双臂搂着你的脖颈,双唇含着你的耳垂,模糊不清地抱怨道,“为什么不射进来……没有你的气味,没有……”
你看着被整整齐齐摆在床另一侧的衣物,以及,那一堆被分门别类放好的珠宝玉饰,无奈地叹了一口气。
你亲亲他的发顶,说:“你受不住的。”
“你少自大了,”前一秒还虚虚搭在你肩膀上的双臂骤然发力,把你摁在冷硬的墙面上,“是还想走吗?”
黑鸣直起身,双膝跪地,不给你任何躲闪的机会,整个人强硬地往你身上贴。
“阿鸣,”你单膝微屈,默默地调整了下姿势,尔后直视他,说:“那来吧。”
滑嫩的逼口小幅度地蹭着你硬热的阴茎,途经龟头,也只是流连片刻般地轻吮一下,丝毫没有吞吃的意思。
“害怕了吗?”你抬头问。
一滴晶莹的汗珠沿着他紧绷的下颌线,滴落在你双唇间。
你顿觉口干舌燥,恨不得立刻将他彻底吞吃入腹。
“太酸了,等一会。”他咽了咽口水,又报复似地狠狠捏了一下你的脸颊。
等,等待……
你深吸一口气,压下内心翻腾不止的燥热,同样的错误,你不会犯第二次。
你绝不会再傻傻地被欲望裹挟,一厢情愿地去爱,相反,你会耐心等待,等他心甘情愿地掰开逼给你肏。
你默许他的犹豫,低头抚弄他一直被冷落的阴茎,手心沿着根部向上,循序渐进地用力揉捏。
“名秋……。”黑鸣呼吸急促,双唇微张,“别,酸……”
刚刚抵着你阴茎乱蹭的逼口僵在原地,疯狂吸吮着一小块茎身。
的确很酸,而且,好像越来越热了。
你扶起他轻颤不止的腰臀,替他摆正位置,才慢条斯理地用指腹剐蹭掉他马眼处溢出的几缕晶莹丝线。
“呜。”强烈的刺激让逼口骤然收缩,又猛地下沉。逼口再一次被暴力撑开,无奈地吞吃下与之尺寸明显不符的粗硕龟头。
“好撑……”他抓住你作乱的手,眉心紧皱,“让我缓一缓。”
半开的木门嘎吱一响,啪的一下摔在墙上,雨夜特有的凉风涌进屋内,拂起纱帐一角,但此刻,你只感觉得到他呼在你身上的热烫喘息。
他的手心又湿又热,含着你龟头的阴道也收缩个不停,你咬咬牙,难耐地想,到底要等到什么时候?
好想,整根都插进去,好想,把龟头完全塞进他的孕囊,狠狠地肏弄一番。
好想,把他吃掉。
你反握住他的手,吻他的手心。
“别亲这里,痒,”他抗拒似地推开你的脸,深呼吸了一下,用力往下坐。
不过稍微向下吞吃了一点,他就受惊似地抬起来,带着哽咽声含糊地推拒,“名秋,太撑了……”
完全,不出你所料。
你无奈地捏了捏他涨的圆鼓鼓的阴蒂,“阿鸣,都说你受不住的。”
“等……等一下就可以吃进去,别碰这里。”他慌乱地推开你的手。锁骨不让亲,阴蒂不让捏,根本就哪也不让碰,娇气的不得了。
“很难受的话,不要勉强。”
“你休想!”如同被触及逆鳞,黑鸣狠狠瞪了你一眼,“你就不能等等我吗?”
你没错过他的眼角泛起的泪光。
那几滴眼泪,好似夏日午后飘落的细雨,甫一落地,便被烈日蒸发殆尽。大概只有身处其中的你知晓,雨丝飘落在地时发出的声响,是如何震耳欲聋……
以至于你僵直在原地,一时无言。
他别过脸抹了抹眼泪,终于真的沉腰往下坐。湿热的甬道由上至下,缓缓包裹着你的阴茎。
蹭到敏感点时,他仅仅是闷哼一声,如果不是有一小股黏稠的淫水喷在你的龟头,你几乎要被他糊弄过去。
你揽过他摇摇欲坠的腰,格外认真地说:“嗯,是我错了,我该再等等的。”
他好不容易止住的眼泪又冒了出来,顺着他脸上来不及擦拭的泪痕,一滴滴地往下流。
“我不该不告而别,别难过了。”你吻住他微微张开的双唇,舌尖顺势钻进了他温热柔软的口腔,细细舔吻着他的尖牙。
他显然是不想同你示弱,眼泪止不住,索性就双眼紧闭,不与你对视。
“我没有难过,”黑鸣闷闷地说。
阴茎堪堪进去半根,龟头便已经抵在了孕囊口,光是轻轻一抽插,怀里的人就开始挣扎,他一脸不解地想要推开你,“直接射进来。”
你咬了咬他的色泽丰润的唇珠,低声问,
“没有难过的话……为什么藏着声音呢?”
“而且,还有这么多没进去,阿鸣,你害怕了吗?”
他犹豫地看了你一眼,又回头望了望堆在床角的血石耳坠,才说:“……你动吧。”
你亲亲他的耳垂,不再收敛,大开大合地抽插起来。
先是重重地碾过敏感点,狠狠撞在紧缩的成一点的孕囊口上,然后,不顾阴道挽留似地吮吸,整根抽出。反复数次后,你肩颈处湿漉漉一片,除了眼泪,还有几个红肿的牙印。
一种前所未有的愉悦袭上心头……你不禁肏弄地更加卖力。
终于,趁着孕囊口因高潮而缝隙微张,你的龟头狠狠抵进那个藏满液体的狭窄肉袋。
“呃啊啊啊!”他彻底软了腰,整个人哆嗦着瘫倒在你怀里,眼角湿红一片。
然而,他的孕囊比你想象的还小,无论怎么换角度深入顶弄,也堪堪塞下半个龟头。
同时,初次遭到攻陷的孕囊口全然不懂什么叫放弃抵抗,在喷出一大股热液后,反而收缩得愈紧,咬着你的龟头不放。
你想射了。
你不愿仓促结束,试着往外抽。
“呜啊啊啊…别…动……酸啊啊啊!”他又喷了,晶亮的淫水从他的腿根蜿蜒而下,染湿了一小片床榻。
你停下了抽出的动作,捏住他躲闪的腰,狠狠地顶了回去。
瞬间,他全身绷直,阴道无规律地绞紧,平坦结实的小腹甚至被顶出一个明显的突起。于是,你在一阵几乎微不可闻的哽咽声中,射在了他的孕囊里。
“我很想你。”你凑在他耳边轻声说。
明明是顺从心意,你却觉得自己是昏了头,“阿鸣,除了我的气味,你还想要什么?”
这一刻,仿佛气血倒涌,心跳地飞快,在胸腔里扑通扑通蹦个不停。
“名秋,我……”
你屏住呼吸,等他给你一个清晰的答案。
“这边。”
你赤裸着身体,跟随黑鸣的脚步,踏过流淌的月色,行至居所深处。
他指尖微动,附在门上的咒文化作细碎微光,争相四散,随后,两扇乳白色的石门缓缓向内打开,一口熟悉的冷泉映入你眼帘。
“你那日要同我说什么?”他问。
说话间,他褪去外衫,下半身化为原型,飞跃入水,响声之轰鸣,几乎盖去了他的说话的声音。
“哪一日?”你问。
你在明知故问。
还能是哪一日呢?无非是他的师叔让你颜面扫地的那一日。
“凌源君替我赴约那一日。”他浮出水面,口衔一枚剑穗,镶嵌其上的血石泛着暗红微光。
“你不知道?”你站在门外,呆呆地注视着被他含在唇齿间的血石“阿鸣,你想要什么,直说便可,何至于此……”
究竟是何种不得已,让他甘愿说谎呢?
难道你曾无意中接手过什么稀世珍宝,绝世医书……?
此间风雨混杂,你赤裸而立,忽觉夏热远去,凉意渗入心间。
龙尾烦躁似的拍了拍水面,扬起一小片水花,他将剑穗丢给你,“名秋,你对我完全没有信任可言吗?”
“我……”,你顿了顿。
“你不向我求证,为什么?”他眼神晦暗不明,“是你变心了,还是这从来就不重要。”
“我要求证什么?”你不理解他为何旧事重提,“我当然知道你师叔是自作主张,但,阿鸣,那日佩剑与信件皆置于你枕侧,无你首肯,他如何近身?”
“还是你要我问,为什么他能是例外?”
龙无父母亲缘,自你破壳起,黑鸣便长伴你身侧。他长你几岁,虽在龙漫长的生命旅途中,几年的时光短暂得不值一提,但你还是任他以兄长自居,教你管束你。
你非但不抵触,甚至可以说是乐在其中,因为,你比任何人都更有理由同他亲近,更享有特权。
先是自由进出他的居所、肆意把玩他的珍宝,后是心生欲念,决心斩断这虚无缥缈的亲缘。
“是,我要你问,”他面露愠色,声音沙哑低沉,“名秋,我想要你问。”
问?
这是他想要的吗?
你怔怔地望着他,只觉嘴唇沉重,喉间干涩。
这要你怎么给?
“我并未对他设防,让他有机可乘,这是我的过失。你为此埋怨我,倒也合理,只是,名秋,为什么不来问我?”他垂在水面的尾巴反复摆动,溅起阵阵涟漪,“是不再需要答案,还是答案于你,从来就无足轻重?”
“我……”你不知所措地僵在原地,“我不想打扰你们。”
你在说谎。
不久之前,水丹曾向你提及,黑鸣已同凌源君恩断义绝,显然,比起凌源君这个人族,他更重视你们之间的情谊。
你不可能不动容。
只是,作为好友兼兄弟,你尚且能以这种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方式将他师叔踢出局外。可一旦当你展露心思,让他知晓你的不告而别是基于情爱相争,他是否仍会秉持着相同的态度?
你根本无从预测。
更别提方才的温存是多么让你动摇,心也不自觉地跟着服软,甚至几乎让你生出了彼此相爱的错觉。于是,过往相处时的自在喜乐兀自冒出,在你脑海里沉默地汹涌翻腾。
不过见他一面,不过两个时辰,你就开始溃败,跌入怀念的情感旋涡,有所眷恋。于是,你的话语不再坚定,行动也犹疑。
所以你情愿说谎,毕竟,那种不顾一切也要示爱的决心,或许早已消失殆尽。
或许,如果他愿意,你们可以做回好友。从此以后,不再言爱。
你其实不想见他。
“路名秋,你还在赌气吗?”说话间,他肩膀以下,全部浸入水中,只露出一个圆圆的脑袋。
“没有……”
“那为什么既不回答我的问题,也不问我?”
“阿鸣……”你欲言又止,不知道说什么好。
“名秋,不要怕,”他朝你伸出手,“来我这里。”
雨势愈来愈急,雷声轰鸣不断,从空中坠落的雨水,彻底浇湿了你的头发,模糊你的视线。
他的身影虚化成一个小小的色块,说话的声音也越来越遥远。
谁在害怕?在害怕什么?
你努力睁开眼睛,却有更多的雨水趁机滑进眼底,一时间,酸涩异常。
“我,真的能问吗?”你说的很小声,小声到你自己都要听不到。
黑色龙尾从水中猛地扎出,缠住你的腰,来不及过多反应,下一瞬,你们便鼻尖相抵。
你听到他说,“问我。”
不知是冷泉的水过于冰凉,还是别的,你不受控地打了一个寒颤。
“阿鸣,你会想你师叔吗?”
混乱的思绪如潮水,在你脑海里四处冲撞,你宛如被困于海的落难者,在方寸大乱间,把所有的希望寄托在一块也许不会被海浪淹没的礁石上。
如果他想念,你倒是愿意不计前嫌,目视他们和好如初,毕竟那个人族很脆弱,估计寿命不长,你闭关个几年,眼睛一睁一闭,就不用再见到。
你不需要黑鸣舍弃所爱来向你自证,他是如何重视你这个好友的……
而且最重要的是,无论他想不想念,都不会再影响到你们之间的关系。
他的尾巴缓缓收紧,缠得你深吸一口气。
“不是这个,问错了。”他摇摇头,又补充道,“我不想他。不过,名秋,你有想我吗?”
你犹豫地看着他,摇了摇头。
你从来不敢想念他。
他没太多反应,点了点头,眨了一下眼,说:“轮到你问我了。”
你愣了愣,直到这,才算明白了他的意思。
你磕磕绊绊地问,“你有想我吗?”
“有。”黑鸣用鼻尖蹭了蹭你,“我解决完凌源君就去人界找你了。”
“连祁于都找上门来了,你却从不来见我,路名秋,你真的很过分。”
“不过,我们扯平了,”他露出一个笑容,“你别想再逃跑。”
有易水丹这个闹腾的家伙在,你并不怎么意外他知道你与祁于的纠葛,但他们什么时候见的面?黑鸣什么时候来的人界?你一无所知。
“什么时候来找的我?”你问。
“三月初。”
“他身上全是你的味道。”他嫌恶似地皱了皱眉。
你追溯记忆,勉强回忆起,今年春有一天,师兄一反常态地修炼到很晚,身上还莫名多了很多淤伤,可是无论你怎么问,师兄都含糊其辞,最后好说歹说,也只是给了你一个绝无下次的保证和数不清的吻。
如果师兄来找过黑鸣,那一定是因为蛛毒,而且师兄那天的伤,估计和他也拖不了干系。
但……
“又轮到我了,”黑鸣拍拍你的脸,“当时我没给他解药,你也没来找我,怎么现在想起我来了?”
“我……”
不等你解释,他又说:“那日我偷偷跟着祁于去找你。名秋……你怎么这么快就移情别恋了?”
他不悦地撇了撇嘴,然后凑过来,亲了你一口。
温凉的触感一瞬即逝。
“现在你可以重新问了。”
冬日,寒风沿着陡峭的山体呼啸而过,将散落在地的雪屑席卷于空,吹往不知名的角落。
你蜷缩着身体,不大情愿地从裂成两半的蛋壳里爬出来。
骤见天光,又遇寒潮,你不受控地打了个寒颤,急忙钻回倒扣在地的蛋壳下,单露出一个脑袋四处观望。
不远处的一簇黑竹底下,静静歪斜着一颗隐约泛着淡金色光芒的乳白色龙蛋。
比你的那颗,还要大上个两三倍不止。
你有些好奇,便顶着风寒,围着这颗蛋转了一圈又一圈,最后还不忘用下巴蹭了蹭他。那是一种温热润泽的触感,就像在蹭一块会发热的圆石头。
在寒风呼啸中,这种温暖显得尤为可贵。
于是,你把他拖到了你的蛋壳边,再找来干草树枝,搭了个简易的巢。
除了觅食,这以后的每个冬天,你都缠在这颗蛋身上,汲取热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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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隔数个春秋,照常被你窝在怀里的颗蛋忽然晃动了一下,发出嘎吱嘎吱的爆裂声,随后,一只体型比你大一倍有余的白龙钻了出来。
浅金色的竖瞳直勾勾地盯着着你,问:“你不是龙?”
龙的孵化期相当漫长,短则数千年,长则近亿年,你没预料到它会那么快就破壳而出。
其孵化周期之长,促使许多龙族养成了管生不管养的习性。而龙族至今尚未因此覆灭,多亏其血脉相连的记忆传承。
可自诞生之初,你记忆便是一片空白,更别提龙族传承,显然,你是异类。
有龙的外表,却无与之相匹的力量,徒有其表。
他破壳不久,威压却深重,显然已身受传承。
“说。”他声色低而平缓,听不出情绪。那泛着细闪的硬质尾鳞蹭过你的微颤的眼睫,瞬间,你汗毛倒竖。
贪恋温暖的下场如何,你尚且无法知晓,但危机临头的的恐惧感,此刻,你倒是领略透了。
龙族避世不出,除不喜纷争,更在于排异之心。
百年来,你于龙界所见的外来族类少之又少,偶然从友人处听闻外界族类的消息,也是带着不屑口吻的匆匆一提。
一滴汗珠从你额角滑落,你辩驳道,“我是龙。”
外形上,你同龙族酷似,虽曾因体型遭受刁难,不受大多数族类接纳,但一直也算相安无事。
你不确定他究竟察觉了多少。
“是吗?”他湿漉漉的身躯重重地压在你身上,“你是龙啊,那就不能吃了,”叹息般地摇摇头“但是,我饿了。”
你被他压在身躯下,受困于一团浓郁的血腥气味之中,好半天才回过神。
“我会给你找吃的。”
领着他下山途中,你们撞见一群正往你巢穴赶来的龙族。
他们脸上挂着一种对你来说全然陌生的热络,兴奋地对蹭在你身上白龙一顿问候。
原来血脉纯正的龙族,诞生之初便会受到其他龙族接纳与讨好。
“吾名,路名秋。”他神情自若,应对娴熟,谈笑间便熟络各族。
你于他身侧,怔怔然地被迫领受在场龙族好奇的打量,满脑子都是如何趁机离开。
刚往后挪了一小步,你就被他拦住去路。
“你要去哪?”他似不悦,瞥了一眼在场龙族,问你,“你不喜欢他们?”
你一时无言以对,甚至生出几分恼怒,但碍于此情此景,你也只是摇摇头,回到他的身侧。
好不容易打发走这群龙族后,他转过身来,半靠在你身上,嗅了又嗅,问,“你真的是龙吗?”
“好想吃。”
你恼怒地咬咬牙,甩开他的身躯,往林地深处飞。
为遮掩行迹,你避开繁密的枝叶,低空飞行,一路疾驰。但他还是追了上来,不紧不慢地跟在你身后,以略带安抚地口吻,说:“不会吃你的。”
你原地停下,和他打了一架。
打斗结束地很快,因为他压根没还手,而且,他的鳞片很硬,一尾巴甩过去,疼的还是你。
“你不喜欢我吗?”他问
“你难道喜欢我吗?”
或许你该打他的脸,那里的鳞片没那么硬,不会那么疼……
“喜欢。”他凑过来,鼻尖蹭了蹭你的脸。
那温热触感让你想起,同他一起熬过的数个寒冬,你哑然片刻,说:“走吧,我带你去找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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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了他的青睐,你在龙界的地位跟着水涨船高,至少,所有的排挤都从明面上放到台下了。
他待你真诚,唯一让你苦恼的是,他总是带着一身伤回来,细问起来,却是为了什么远古流传的珍宝。
“为了一堆死物搭上性命,值得吗?”你问。
他笑笑不说话,目光片刻不离地跟着刚到手的玉石。你震惊于他的热爱,以至于开始思索自身所求。在他拉着你踏上了无数次冒险旅途后,你找到了你的所求。
那是一本由魔族撰写的医书,初见时平平无奇,被随意地堆在角落。可是其中奥秘,令你心潮澎湃,心之向往。
犹豫再三,你决定像他一样,勇敢地追寻自身所求,所以,你同他暂时告别了。
求医之路并不顺利,你遍访整片大陆,拜见无数名医,在历经许多不为外人道的艰险后,你找到一人族名医。
名医交付给了你一个极具挑战性的病人,一个非常脆弱的人类,他的亲弟,凌源君。
你接受了这个挑战,将其带回龙界,甚至放在你居所的里间小心看管着。
路名秋来找你了,他一点也没变,待你依旧。甚至,你走的这些年,他还一直往你居所里堆玉石珍宝,你回来后,光是收拾这几堆小山似的珍宝,就收拾了好几天……
然而,有一件事让你特别在意,路名秋似乎对你的病人抱持着一种难以言喻的奇怪态度。
具体表现为,他热衷效仿这个人族,幻化出人形,甚至开始穿起了人族的服饰。
他似乎很喜欢人类的形态。
可他们相处的并不好。
凌源君需要管控情绪,路名秋却总是以各种方式引起他的情绪波动,打断你的治疗。
这让你有种说不出的烦躁,只能尽量把他支开,不让他与之碰面。
相安无事了一段时间后的某个忙碌下午,你接到雾化蝶的灵息,显然,路名秋又去打架了,而且受伤了。
你停下手里的事,打算跟着灵息亲自去一趟。刚飞出龙界,你就接到魔族少主李束及的灵讯。
听完他那一堆得意洋洋地逗弄路名秋的对话,你才勉强放下心来。李束及与他向来交好,倒也不会真的为难他。
你叹了一口气,急匆匆地赶回居所。起初,你有些恼火,刻意找些借口不见他,可近日来,治病已到关键时机,你必须专注,所以一连几月,你都忙地脚不沾地,至多匀出时间给他留个口信,稍微解释前因后果,完全没时间见他。
将其拒之门外若干次后,他没再来找你。
等你处理好凌源君,事情告一段落的时候,他还是没来。
你心中疑惑渐深,于是直接找上门,却见一堆密密麻麻的禁入符文。
路名秋连招呼也没和你打就闭关修炼了……上一次他闭关修炼,是几百年来着?你记不太清了。
那时你终日浸泡在医术里,倒也不觉时光漫长难熬。只是,此番你会选择将人带回龙界养病,一是出于治病的考量,二是单纯地,想见他。
他难道不想见你?
你了解路名秋,对他惯用的禁入符文也略有涉猎,暴力拆解符文,破门而入,于你而言并非难事。
你试着避开禁制,往里传讯,却无回音。你心中五味杂陈,说不清是愤怒多一点,还是难过更多一点。
或许你应该更有耐心一点,而且,这也算同你之前的闭门不见扯平了,你自嘲般地扯了扯嘴角。
给他留了一条等他出关的灵讯,你便离开了。
随后,路名秋出关,独自离开了龙界。
他没来找你。
他不告而别。
你是从易水丹那得知这个消息的。他兴致冲冲地告诉你,路名秋是效仿他去找道侣了。
你大受震撼,一脸不可置信。
等你回过神时,你已经暴力拆解了他居所前的符文禁制,翻遍他整个居所。
自然,你没在里面找到他。
正当你不知如何是好时,凌源君突然找上你。
他向你求爱。
你瞥了他一眼,见他一副情深模样,只觉愈加心烦。你直接打断他,拒绝了。
忽然间,你嗅到一丝淡淡的,属于路名秋的气味。
你当即站起身,指着气味来源,他配剑上的血石挂饰,问“这是哪来的?”
“小鸣,这是你赠予我的剑穗啊……”他缓步上前,无奈地笑了笑,“连这个都要拿回去吗?”
“我没送过你这个,”你笃定地说,“还给我。”
你的确承诺过送他一样珍宝,甚至放他入里间,任其挑选。但,那堆珍宝里面,绝对没这个剑穗。
你虽不像路名秋一样对珍宝如痴如狂,但仍然没跳脱出龙族的天性,和他一样,你珍视你的每一件珍宝。
你对他们每一样的去向,都了如指掌。
那日,他拿走的应该是一把长剑,也就是他现在挂在腰间这一把。
能被放在你里间,而且还带有路名秋气味的珍宝,显然,是路名秋送来的和好请求。
他竟敢擅自偷拿路名秋给你的东西。
你揍了他一顿,把他丢回人界。
拿回剑穗,你看到刻于其上的灵讯,一行歪歪斜斜的龙族密语。
你未受血脉传承,对龙族密语仅是一知半解,于是,你找了易水丹帮忙。
“阿鸣,我心悦你,望与你共度一生,明日,巢穴旧址,等你。”
你当即赶往人界,又去揍了凌源君一顿,大概,就揍到比你医治他前好一点的程度,死不了。
而后,你以强硬的手段,从易水丹那套到路名秋的踪迹。
你毫无遮掩,甚至张扬地前往人界,许多昔日结识的友人,病人纷纷找上门来拜访,唯独没有他。
直到,那个带着路名秋一身气味的人族找上门求医。
说是求医,他却处处打量你。
在你忍不住与其交手时,你看清了他颈侧的青紫色吻痕和其嘴角浮起的细小血痂;你确定了他身上的气味,绝非由外物沾染而的上。
他根本无心与你缠斗,反而趁打斗时把你的药箱都砸了。
你能肯定,他根本就不是来求医的。
你们打了个平手。
你偷偷跟着他,如愿见到了路名秋。
隔着一窗纱帘,他揽着那个人族,焦急地追问他受伤的原因。
被唤作师兄的人族回抱住路名秋,抬起头,亲吻他的嘴角,含糊地敷衍道,“是秘密。”
路名秋摸摸他青紫一片的脸颊,没再强求,转而问“疼吗?”
你下意识看向你肩侧的刀伤,忽觉人界春日异常寒冷。
“那日我见你和祁于,便知你心意不再。”
“嗯。”
自萌生起与师兄一起的念头,你便无意再与黑鸣多做纠缠。前尘往事,虽心怀遗憾,但总会被时间冲淡。
“相较龙族,人类寿命短暂,我本不介意等他死去,但是,现在这样,也很好。”他的吻好似落在你颈侧的夏日雨珠,冰凉且密集。
你右眼上眼皮忽地一跳,诧异地问,“所以,你是反悔了?……现在想要和我永远在一起?”
“我没反悔,”他神情严肃,“我一直都想和你在一起。”
“一直?”
“一直。”他笃定地点点头,指腹亲昵地揉了揉你的僵直的嘴角,随后,他向你解释起一切的缘由,包括他肩侧的浅淡刀伤。
雨下的一切,透露着一种不真切的疏离感,你颤抖着手,拨开他被雨淋得湿漉漉的发,指腹抚过他肩侧那道微微凸起的整齐刀疤,一时间,分不清梦境和现实。
他钻进你怀里,双唇抵在你耳侧,轻声低语,“那日我去找你,你却根本没发现我。”
“眼里只有他吗?名秋,你怎么这么坏。”
“我……”你张了张嘴,想要承认,又想要反驳,最后什么也说不出口,只是不停地流下一滴又一滴的眼泪。
“倒也没到要你流泪的程度,”他无奈地叹一口气,替你擦起眼泪。
你强抑哭腔,应了一声,头一次在他面前顺从心意,吻他的唇。
他毫不抗拒,甚至顺从地张开嘴,露出内中柔软,任你采撷。
你眼泪流得更凶了。
“别咬……会疼。”他推开你的脸,泛肿的双唇微张,有些急促地喘息着。
你何止想咬他,你恨不得立刻,立刻,将他完全吞吃入腹,
“阿鸣。”
“嗯?”他一脸疑惑,再次毫无防备地凑近你。
你吻他,锐利的尖牙抵在他唇边,忍耐着,无数想法在你脑中闪现。也许,你该趁现在捉住他,藏起来,关起来,和你的那堆珍宝一起,不许他人觊觎,更不允许他擅自出逃。
又或许,你该杀了他,整齐地切下他的头颅,然后,让他的血在你掌心流淌,缓缓滴落。
总之,让他永远属于你。
“嗯?”没等到你的回应,他疑惑地发出一个气音,半响,别开脸,困倦地揉揉眼睛,“我有点……困了。”
一瞬间,你心里有了答案。
你拉着犯困的他,轻车熟路地摸到你在他居所里,旧日常住的房间。
不像你居所那样灰尘满天,屋内根本一尘不染,甚至还燃着一豆烛火。
你若有所思地收起握在掌心的清洁符隶,捡起散落在你床头的几卷医书,抖抖被堆在床榻上一角的锦被后,转头看向黑鸣。
“别问。”他避开你探寻的目光,绕过你,背对着你躺在床榻上。
你一言不发地理好书卷,躺在床的外侧,伸手摸了摸他发红的耳垂,也开始昏昏欲睡。
昏沉之中,他又钻进你怀里,一只手搭在你身上,脸颊紧贴着你胸膛。
其实,无论是藏起来,还是杀掉,都很好。
可惜,你的答案是等待。
你会等他替你做出选择。
现下,他选择了你的拥抱,你的陪伴。而你,当然不会拒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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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雨消散,新阳又起,醒来时,已是正午最热的时节。
或是嫌热,他整个人都缩到床的里侧去了,脸埋在枕被之间,睡得红扑扑的。
你收到祁于的灵讯,他约你到魔界与龙界交界处的浮石岛一见。
你静悄悄地下床,从指戒拿出一张降温的符隶,借着微弱地烛火点燃,瞬间,一股凉意裹挟整个房间。随后,你在桌子左侧的方角柜里翻找许久,勉强找出一套和你心意的淡色衣装,再配以珠饰,穿戴整齐。
“名秋?”黑鸣双眼半睁,还带着几分初醒的迷蒙。
他慢悠悠地撑起上半身,把睡觉时被压的微微卷曲的长发拂到身后,再指着你身后的柜子,“拿一件给我。”
你房间里自是没他的衣服。
你给他递了一套你的衣服,又摇摇自己手腕,眼巴巴地看着他。
“不……”
黑鸣不大情愿地咬咬唇,但还是在你哀求的目光败下阵来,然后化身成不过一指宽的小龙,缠绕在你腕侧。
“下不为例。”黑鸣气鼓鼓地边说边用尾巴挑开繁复的袖口,往下深入,后在你手臂上缠了好几圈,单露出一个圆圆扁扁的脑袋。
他体温低,鳞片偏软,缠在你身上,如同一截羽纱织成的贴身衣袖,隐约泛着丝丝凉意。
“去哪?”
“找祁于。”你话音刚落,就有细小的尖牙抵在你的右手虎口处。
显然,他很不满你的答案。
“昨日说的解药得拿给他。”
“……他来过了。”
“什么?”你脚步一顿。
“否则昨日你来寻我时,我怎会恰巧在等你?”
“所以……是他告诉你的?”
“嗯,他已经拿走解药了。”
如果师兄自己就可以说服黑鸣,拿到解药,又何必多此一举,让你白跑一趟?
“他拿什么说动你的?”
早前师兄便见过黑鸣,彼时不寻求解药,还将其惹恼,砍他一刀,你倒不觉得黑鸣会大度到毫无条件地将解药双手奉上。
“一些关于医术的情报,而且,他承诺我,他会引你来此。”
“我想见你,所以……”
你捏了捏他的后旋的龙角,“这个谎撒的不好。你明知我所处之地,见我并非难事。”
“……”
他像被戳中心事般连忙甩开你的手,钻入袖中,不作回答。
“祁于到底许了你什么东西?”
“他把你们之间的事和我说了。”
你不解地挽起衣袖,揪出试图逃避的黑龙,“所以呢?”
如果黑鸣所言属实,想必师兄早已察觉你与黑鸣之间曾有旧情。
他借此从中斡旋取得解药倒也合理,只是,你们目的相同,他何必特意绕过你,独自一人找到黑鸣?
如果他认为,他能借你与黑鸣的情谊取得解药,那为什么不相信你能帮他?
是担心你言而无信,还是他别有所图?
你有些失望。
“我没法拒绝。”黑鸣蹭了蹭你的掌心,又问“你还要去见他吗?”
他似乎话中有话。
“去。”
你并非听不懂黑鸣的暗示,只是,师兄中毒这件事于你,就像是深扎于心的一根刺。你同师兄缘起于此,缘灭于此。
浑浑噩噩地忽视这根刺,这对你和师兄,甚至对黑鸣来说,都不公平。
浮石岛非岛,而是由数枚漂浮于海的巨型石子组成。
你从高空俯瞰,沿大小不一,散乱分布的石群飞了一圈,始终未见人迹,于是你随便选了一枚较小的石头着陆,打算给师兄传灵讯。
不料灵讯还未发出去,你脚下的石头猛地一动,托着你在海面一路疾驰,最后稳稳地停在一块体量稍大的石头前。
甫一踏上暗灰色的岩面,一道莹白色阵法便在你脚下铺开,转瞬间,你的前方展开一条地道。
一条新的灵讯弹了出来,“进来。”
地道两侧仅燃着几盏昏暗的烛灯,从外望去,什么也看不真切。你没多作犹豫,跟着灵讯的指引,深入其中。
向内没走几步,一股浅淡的血腥味便袭上你的鼻尖。
怀着疑惑,你见到了靠坐在洞穴深处的师兄,他向你招招手,示意你向前。
此间无灯,昏暗更甚,凭借白龙一族天生的优越视力,也只能将他看清个大概。
他脸上缠着面纱,右眼处还绑了着布条,整张脸除了一只左眼,几乎遮得严严实实。
“找我何事?”一靠近他,你就完全确定那一进地道就闻到的血腥味,来源于他。
“名秋,”师兄说话的声音很小,听不真切,“给你。”
他掰开你紧握成拳的手,强硬地把一个矮矮的圆瓶塞进你手心。
你召出一盏白玉提灯。
莹润的光线照亮了你掌心,这是一个你经常会在黑鸣药桌上见到的矮白瓷瓶。
揭开封布,里面静静躺着一枚棕褐色的药丸。
“是我给他的药。”缠在你手臂上的黑鸣探出头来闻了闻,突然冷不丁地开口。
师兄竟然还没服下解药吗?
你本能地觉得不对,提起提灯就往师兄唯一裸露在外的左眼照去。
他处于地道深处,久不见光,此时骤然遇光却毫无躲闪。其眼白处浮起数道明显的黑色细纹,向来沉静如水的墨黑瞳孔白化,在灯下呈现出一种诡异的青色。
“你们,”师兄似乎并不在意你看他的左眼,反而小心翼翼地抓住你的衣袖,发出一声低哑的轻笑,“和好了。”
你深呼吸一口,把药从瓷瓶倒了出来,抬手便要掀开他的面纱,把药塞进他嘴里。
他推开你的手。
“不要,是送给你的。”
你气得再也压抑不住怒火,拽起他的衣领,冷声道,“你忘了我说过什么吗?我们已经结束了,耍这些花招不过无用功,你若要自贱性命,我倒宁愿亲手了结你。”
“所以,师兄,你是希望我亲自动手杀了你吗?”
“不,”他摇摇头,声音低哑,“可是,我没骗你。”
你无心听他辩解,兀自伸手取下他的面纱,果然,他脸上覆满了密密麻麻的黑纹,触目惊心。
“你没喝我留给你的血吗?”你捏紧手里的面纱,怒声质问道。
“……”师兄薄唇紧抿,扶着墙站了起来。
你这才察觉,身为刀修,他今日竟然没随身佩刀。
他又扯了扯你的衣袖,示意你往下看,原来,他的衣摆下藏了一只小猫。
是你在路上偶遇到的那只。
它瘫倒于地,眼睛紧闭,左眼眶诡异地向内凹陷。
他们怎么会凑在一起?
你皱眉,但还是故作无事地劝他,“先吃药。”
闻言,师兄退后一步,沉默地摇了摇头,绕开你,扶墙沿着地道向外走。
他踉跄几步,又突然折返,紧接着凑到你耳边,意味不明地摸了摸你的血石耳坠,又碰了你储物的指戒,往其中塞了些什么。
他双唇轻微张合,“这样也不行吗?”
你瞥了一眼,只当他故技重施,直接伸手掐住他凑过来的脸,打算强制喂药,却不料眼前人突然雾化成水,不见踪影。
影如真身,千里留形,这是他的成名技,留影。
约你见面,却不用真身。顿时气得你牙痒痒,当即从指戒里取出一只灵蝶,以血为引,掷于空中,寄希望于师兄还随身带着你给他的那瓶血了。
灵蝶似嗅到踪迹,周身光芒大盛,朝外飞去。
此时,躺在地上的猫已悠悠转醒,娴熟地跳到你肩上,“喵。”
你一侧头,就看见那一双曾让你印象深刻的青绿色猫眼消失的无影无踪。只余一血肉窟窿与一银灰竖瞳。
“名秋,又见面了。”它颇不熟练闭眼又睁眼,试图遮掩其可怖的左眼。
你心中满腹狐疑,但碍于师兄之事尚未解决,只得嗯一声,跟随灵蝶,寻找师兄下落。
一个时辰后,你在魔界深处的一处隐秘洞穴找到了他。
与地道一般,洞内昏暗至极,仅师兄所在之处摆了一盏烛火。他面无表情地侧躺在一块巨大的血石上,手中把玩着一枚琉璃石。
你提着一盏灯站在入口,他却似乎完全没注意到你。直到你离得近了,师兄才猛地撑起身,朝你摆出进攻的姿势。
他下意识拔刀,手往身侧探去,却扑了个空。
刀似乎真的不在他身边。
而且,他左眼瞳孔已经完全变成一种诡异的青灰色了。
你将灯放下,一把抓住他的后颈,扯他入怀,再捏着他的两颊,历声唤他的名字。
他瞬间乖顺了,所有挣扎就像漂浮于阳光下的泡沫,啪地一下,消失了。
“听话。”你掀开他的面纱,指腹不容拒绝地用力按压他干裂脱皮的下唇。
“……”他艰难地抬起手,抓住你的手腕。
你不愿再多费口舌,自顾自捏碎药丸,往他嘴里塞,逼他吞咽。
他又挣扎,但微弱到忽略不计。
药顺利吞咽下去,可黑纹没退散,相反,它们愈演愈烈。浓重的墨色几乎不留空隙地爬满他整张脸。转瞬间,师兄倚在你身上,手捂心口,呼吸急促,淡淡的血丝从他唇角溢出,轻易蹭湿你的衣襟。
不过短短几息,师兄便呼吸渐缓,瞳孔放大,显露出垂死之态。
你完全懵了,本能地拔刀往自己手臂上划,要给师兄喂血,却被一只手拦住。
一直缠在你手臂上的黑鸣不知何时起,已经化为人形,站在你身侧。
他一脸严肃地夺过你手上的短刀,示意你将师兄放回到血石上。
“按住他。”黑鸣凝出一把细长的灵刃,在虚空比划了几下后,蹲下身,按着师兄的左眼,竖着切开其眼睑。在一片血色中,他干脆利落地挖出了其左眼,“把那块琉璃石给我。”
你赶紧掰开师兄的手,取出那枚一直被他攥在掌心里的石头。
“别。”失去神志的师兄本能抓握着,好似不舍。
“会还给你的,祁于。”黑鸣接过那枚蕴含着莹白液体的琉璃石,意味不明地说。
黑鸣将沾染了血迹的眼球丢给了你,温热血肉,甚至还在轻微蠕动,然后,你目睹了一只有着苍青色羽翅的幼虫从里面爬了出来。
你无端想起小猫那对苍青色的眼瞳。
黑鸣将血色琉璃石塞入师兄还在溢血的眼眶,又用大量灵液冲洗,始终不见愈合。
他叹了一口气,以指代笔,给李束及传了一道灵讯,随后,扯开师兄缠绕在右眼的布巾。
其右眼紧闭,睫毛湿哒哒地歪在眼睑处,好不可怜。
黑鸣将刀平直地抵在师兄右眼处,拇指抵在刀沿处往外撬,扯出一枚由外向里,自眼皮向内深插的琉璃灵钉。
他利落地拔出灵钉,掀开师兄眼皮,用灵液边冲洗干净疯狂外溢的血液,仔细观察着。
见伤口已有愈合之势,他从储物空间拿出一片淡白色的龙鳞,小心地塞到他的舌下。
那是你成年时褪下的一片心口鳞,虽不至于起死人,肉白骨,但吊着人命,还是绰绰有余。
你瞬间放下心来,瘫坐在血石旁,
李束及派人送来了一根新的灵钉。
当着你的面,它被扎进师兄的右眼,不同于之前那根,灵钉扎进的瞬间便消散不见,独留一点银光,裹挟走了所有黑纹,铛的一声,一枚泪滴状的苍绿色晶石从师兄眼角滑落。
“喵。”跟在你身侧的小猫安慰似地蹭了蹭你。
你没理他,而是用灵识扫过指戒,检查起当时师兄到底给你塞了什么。
三样东西,两瓶装了你的血的玉瓶,一枚泪滴状的苍绿色晶石,和刚刚从师兄眼角滑落的那枚相差无几。
你盯着小猫空无一物的左眼,轻声问,“你们谁来解释?”
黑鸣坐到你身侧,安抚似地拍拍你的肩,率先开口,“这是一种魔界特有的咒法,以苍虫为引,会反噬所有治愈系的灵药与法术,中咒者瞳色皆趋苍青,只有用淬了魔界弦芝汁液的琉璃灵钉才能全解。”
你拎起靠在你脚边,试图装可爱蒙混过关的臭猫,“你和他中的是同一种咒法?”
“是,他自愿的。”
“自愿?”
“黑鸣可以作证。”
你放下它,转头看向黑鸣。
“咒法是我帮忙下的。昨日祁于拿到解药后,本要离去,却在山脚撞见这只猫。我不知道他们之间聊了什么,总之,祁于去而复返,求我给他下咒。我,并没有理由拒绝他。”
黑鸣疲倦地揉揉眉心,接着说:“我把咒下在右眼,且用琉璃钉暂时钉死苍虫,所以即使服用蛛毒的解药,也不会受反噬。”
“按理来说,十五天内都不会有碍,现下观来,是蛛毒爆发,临时压制受冲击松动,苍虫逃窜入左眼,筑巢并蔓延毒性。”
你挑挑眉,“你的意思是,他自己不愿意服药,才造成这一切?”
黑鸣点头,给了你一个肯定的答案,“是。”
你轻笑出声,师兄还真是,又固执又狡猾,完全不肯妥协啊……
“那你呢?”你收敛起心神,继续向猫提问,“找黑鸣又是为了什么?难道,之前所言全是忽悠我的?”
“抱歉,这是魔族内的斗争,我无权多言。咒印是利用苍虫仿造魔族月人特有的苍青色瞳,再借机潜入其内部,诛杀敌首。”
“我失败了,前去找黑鸣只是为了拿回早前寄放在他那的解咒灵钉。结果,我遇到你师兄,他主动提出要帮忙,我实在,没有理由拒绝……”
“祁于和你一样,很强,我们的刺杀相当顺利。撤退时,他选择垫后,其化形带我先撤到了浮石岛。”
它小小的猫爪试探性地搭在你的布靴上,见你没有明显的不悦,才继续说:“鉴于他身上还有暂时压制的灵针,淬了弦芝解咒灵针就先给我用了。名秋,我并不知道他中了毒。”
“嗯,他为什么愿意帮你?”
“我不知道……真的,”它急切地几乎要在原地打转,“他先是拦下我,再将刀架在我脖子上,他让我选,死,或者接受他的帮助。”
你试想了一下那个场景,只觉得荒谬得可笑。
虽然小猫说话的样子看着很诚恳,不似说谎的样子,但思及前车之鉴,你还是拎起小猫,把它关进另一个能装活物的储物戒。
“可惜我觉得你所言,实在不太可信,你还是跟我走一趟吧,如果不属实……”你露出一个微笑。
目前,你还是不太能在别人欺负师兄的时候,作壁上观。
你单手搂住还在昏迷的师兄,说:“阿鸣,我们回去吧。”
“嗯。”黑鸣重新化为一条小黑龙,钻入你袖中。
“换只手,压到我了。”他说。
夜风猎猎,吹拂起祁于额头的碎发。他侧身躲在一丛灌木中,无声地忍耐眼底漫上来的新一波疼痛。
“还好吗?”与祁于一同藏在暗处的妖族轻声问。
不过一战,这只妖族便露颓势,现下他一副精疲力竭的模样,再难维持人形。毛茸茸的尾巴不自觉露出,轻蹭祁于的鞋面。
祁于深呼一口气,强凝精神,默念口诀,唤出了一道与自身相差无几的化形。
“变回原型,它会带你先撤。”
祁于音色平淡,眉心却微微皱起。甫前一战,加之唤出化形所耗灵力之多,他已无太多余力压制蛛毒。
毒性快速蔓延,似乎让被困在灵钉之下虫子渐生猖狂,疼痛愈演愈烈加剧,并逐渐由右眼深处向左眼转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