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可是……他对自己这些的好，难道……都是真的吗？

想到这里，他有些浑浑噩噩地抬起头，目光顺着哨兵的轮廓，细细的，一寸寸地抚了下去。

在对上哨兵那蜜糖般的棕色眼眸的刹那，他觉得自己再也无法忍受这种蚀骨焚心的猜疑与大石将落的恐惧了。

他突然就想清了——与其软弱逃避，倒不如快刀斩乱麻，痛快地问个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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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看到拉维尔在自己的劝说下终于抬头看向自己的时候，利修斯很是欣慰。

然而，他脸上的笑容却在下一秒被定格在了那里。

只见银发向导看着他，脸上满是露挣扎与痛苦，声音轻轻道——

“我……想向你确认一件事。”

“你……究竟是不是在为布伦特尔家做事？”

“从什么时候开始的？是在开学考之前还是之后？”

“你那天追着我出来……又是……出于什么呢？”

拉维尔说着，脸上的神色也越发痛苦起来。

他的声音也越发轻了，但却异常坚定——

“告诉我。”

“我要知道一切，原原本本的实话。”

“如果你对我有过一点点真心的话。”

似乎是没想到银发向导会问出这样的话，利修斯脸上的表情凝滞住了。

他好半天才找回了自己的声音，十分艰涩道：“拉维尔……”

“你……怎么会知道……”

拉维尔平静地替他把剩下的话说完了：“我怎么会知道你在为布伦特尔家族手下做事，对吗？”

在把话说出来的那一瞬间，拉维尔只觉得最艰难的那个关口已经过去了，心脏也不再那样紧缩，而变成了一种麻痹的平静：“我有自己的渠道。”

“你只需要回答我的问题，把这一切解释清楚就好。”

面对拉维尔的问题，利修斯头一次显出了无措：“……我不是……不……我是……”

他语无伦次了片刻，这才终于泄了气一般，垂下头，低低答道：“是……”

“我确实……是在为布伦特尔家族做事。”

他说着，抬起头，颇为急切地看着对面的拉维尔：“可是我对你确实是真心的，我——”

“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为布伦特尔家族做事的？”拉维尔平静地打断了他：“我只想知道这个。”

他一边说着，一边直视哨兵的眼睛：“……如果我没猜错，应该是从开学考之前就开始了吧。”

看着利修斯张开嘴，但却一句反驳的话都说不出来的模样，他早就麻痹的心里突然又是一痛：“好了，我知道答案了。”

“其他的，也不重要了。”

他说着，缓缓起身，打开了身后的宿舍门。

——这是送客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