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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达】冬妮娅的珍奇动物图鉴

 

【离达】冬妮娅的珍奇动物图鉴

私设梦想是动物研究的小妹

人外

“你找它们是为什么,不久前才遇过麻烦,怎么甫一痊愈,仍执意身犯险境?”

“不帮拉倒,回见。”

达达利亚如是说着,转身要走,钟离跟着张口留人。

“不急。”

达达利亚回身看他,靴底不耐烦地拍打着地面,脆响声声回荡在房间,钟离放下茶杯,将人再从头到脚打量一遍。

“怎么,第一天认识我?”达达利亚不爽地皱眉。

钟离笑而不答,只是说:“公子阁下难得张口,岂有不帮的道理。”

达达利亚暗自吐槽这家伙又有了什么坏心思,身体还是识趣,一屁股坐回原位,变出一副笑脸:“先生真好!也不用您辛苦走一趟,帮我指指地图就好。”

说着呈上一册地图和一张笔记,边翻边骂骂咧咧:“你们璃月奸鬼也太多了!上上上次碰到个奸商瞎指路,快两天连个爪印都没见着。上上次碰到个发了狂的,怕不小心打死它我还得先跑。上次更晦气,给我带秘境里……”

“你可以早点问我。”

钟离一把合上图册,打断道:“珍禽异兽隐居之所本就地形复杂,你要找的更是灵智已开,能摆阵设法,让外行人迷路只是最简单的,更有障目、蛊惑等术,悄悄跟着你又不让你发现,有个万一可就危险了。”

达达利亚一愣:“您要教我对付这些法术?这可一时半会儿学不成,白白坏你的名声。

“不是,恰好我也有东西要置办,正好顺路陪你走一趟。”

“……不必了!”

上次稀里糊涂,从秘境闯出来被钟离顺路捡走,已经够丢脸了。要再在他面前被温言安抚个不停,达达利亚甘愿自己瞎跑。

坚持之下,钟离标好位置,又卖出罗盘、护身符、草药等。

如此,这个人情不大,请顿饭就能值回来,甚至不比上次送宝石难为情。嗯,这么两不相欠就好,达达利亚心里盘算着,莫名烦躁起来,只能强逼着自己放空。

他从翘英庄出发,一路小桥流水,再有杂花生树,碧草如茵,且护身符拿在手里,就被一股沉稳安然的气息包裹着,达达利亚心里真切地畅快起来,随手拿留影机拍上几张,再折几枝漂亮的植株夹在书页。

忽然感觉到异样,达达利亚猛然回头,原来已经进了淡雾里。

有钟离指点,再有罗盘指引方位,这次没再迷路,很快在山丘下掩着溶洞的草丛里发现了野兽过路的痕迹,继而在溶洞高处发现了一个巢穴,小兽毛发糟乱,挤着眼在窝里滚来滚去,母兽发现了他,警惕地挺身望过来,呲牙发出呜呜的低吼。

似猫非猫的动物,与图上并不一样,不过她眼里灵气流转,动人非常,足以显示自己不是凡物。

达达利亚缓慢蹲行,离她们数步的时候,做了个拜拜的手势,将贿赂贴着地面投了过去,这是钟离给的草药,开了灵智的仙兽大都知道好赖,明白眼前人没有恶意,不至于轻易与人搏斗。

这种仙兽像只大猫,舌头将草药优雅一卷,便老老实实俯下身子,由着达达利亚拍照。

这不就是大猫吗?

达达利亚拍了几张,看着毛茸茸的仙兽有点手痒了,怕母兽以为要偷小孩,只好收手。

出了洞穴却马上警惕闪到一边,一只体形稍大的悄悄伏在出口草丛里,看着是这一家子的老爹。

雄兽无声无息,两爪伸直按在地上,是扑杀的准备姿势,却静止在那里,似乎判断了眼前人类并无恶意。达达利亚悄悄退身要走,忽然想起什么,抛出一颗仙草。

雄兽犹豫观望一会儿,嗷一声扑住吞下,再抬头,目光已然清澈,两爪据地,尾巴优雅地翘起,摆了摆。

达达利亚大喜,背好行囊,试着抬起手。大猫歪头看他,他指望这灵兽真如传说一样聪明,缓声哄道:

“来摸摸。”

片刻后,达达利亚给巨型肉垫拍完,又依依不舍地揉捏一顿,最后用自己手掌比了比大小。

仙兽怎么没一点矜持模样?

钟离给的玩意儿效果出奇的好,达达利亚身上沾了灵草气息,他一动,大猫跟着用脊背娇软地缠住脚步,用额头不住拱他的腰。达达利亚被萌得想狠抱一顿,又

怕惹恼这只漂亮的小可爱,又没时间可浪费,只好克制地挠挠下巴,再取出几颗草一并放到大猫嘴边。

大猫挺直脖颈,眯眼呼噜了几声,将药衔在嘴里,身体蹭着达达利亚绕过洞穴去,最后由尾巴留恋似的在人身上绕了绕,它便轻轻巧巧回家去了。

达达利亚喜欢动物,不管是驯服还是亲近。小妹沿袭了这种爱好,只是苦于缺少机会,在家中只能读书来慰藉,之前她读了璃月奇物志,便央求来璃月出差的哥哥帮忙看看。

达达利亚自然没拒绝的道理。一直忙于公务,总算得空,便兴冲冲提了留影机就去了郊外,转了半天,才醒悟过来,璃月仙兽可能并不和甜甜花和胡萝卜一样满地疯长,可见书上所言,扯淡居多,就跟璃月人爱吃石头一样。

吃过暗亏之后,请了几个废物点心做顾问,于是又吃了明亏。

早知道早点豁出脸皮问问钟离,想来早早的就撸到大猫了。

此时想想大猫雪白腹毛的细软触感,又想起之前被坑,不免忿忿。转念又想,托冬妮娅的福,到底是借机撸了一顿大猫,又轻快起来,给留影机换了底片马上动身,他得借着白日的天光多拍一些。

在草药的诱惑下,狐狸、鹿、蛇等见得不少,分辨不出什么什么是灵兽什么不是,达达利亚干脆全部乱拍一通,大好风光,没见过的花花草草一齐拍上,底片足够反正。

一路有如神助,谁见谁爱,撸过不少动物,也有胆子小的,远远让拍了照就跑的。

达达利亚心满意足之时,听到山上一声鸟鸣清越,音传百里,便上山准备拍拍鸟儿们。

今日运气始终不错,上得山来,就看到亭台里已经栖了一只青白色的鹤,翅膀下还有云似的纹路,羽毛随风盈盈拂动,一看就不是俗物。

更难的的是,它见人来并不惊惶躲避。

达达利亚走近,摸出一株仙草举在身前,探过手去。

“来摸摸。”

那鹤赫然张嘴吐出两字:“放肆!”

“……”

虽然惊诧为何能在这张没有器官变动空间的鸟脸上能看到怒意,达达利亚还是惊喜万分,脱口说:“您是鹤精?!”

那鹤竟然像是皱眉瞪眼,气势颇足,又呵斥了一次:

“放肆!”

达达利亚些微不爽,却也意识到不妥,斟酌着开口:“真是抱歉,呃,无意冒犯,在下说错了……难道您是鹦鹉精?这样长这么大真是罕见啊。”

“……”

“无礼!本仙乃是……咳咳,谅你年少无知,唤本仙真君便是。”

鹤羽根根竖起,又很快平息,想来确实不值当为难一个异国小青年。

钟离告诫过仙人们爱清净,理亏在先,又想讨要照片,达达利亚还是识趣地拱了拱手,只是他没见几次,自然不知道做得不伦不类。

“真君大人,我只是个采风的旅客,没有打扰您的意思,用这个匣子晃一晃就走,还请您老人家就当没看见我,怎么样?”

鹤斜睨了他一眼,冷冷道:“此乃留影机,本仙还不至于连这点眼界都没有,你拍照做什么?”

“啊哈哈哈,家里放着收藏,我照相很好的,这景色这光线还有您这仙体,不照一张多可惜。”

他心想,这仙人快鸟快语,应该答应的。

果然,他再央求两句,鹤将头高傲地一扬,轻扇两翼,淡淡地吩咐说:“照好看点。”

达达利亚笑吟吟道:“您这想拍难看都不行啊。”

咔嚓咔嚓几下,达达利亚收好胶卷,诚心实意道了谢,说:“我一定多洗几张,给您供到这里来。”

仙鹤问:“小子,你来这里是做什么的。”

达达利亚想了想,并没什么隐瞒的必要,就坦白说,家中小妹想看,他就来找了。

仙鹤又问还找什么,达达利亚翻开笔记,见还有龙、麟、龟、鹿这几样,仙鹤沉吟道:“仙人居所,规矩颇多,你我有缘相逢,便捎你一程罢。”

达达利亚未曾料到这仙鹤这么随和,还能有这番奇遇,还没好好谢过,仙鹤已经转了身,达达利亚眼前刷一下一花,眼前就现出一个高挑的长辫女性,她推了推眼镜,解释道:“如此便于同行。”

手里一变,抛给达达利亚一个精巧的小玩意儿,两人周围气流卷动,达达利亚顿时觉得身子一轻,继而马上意识到,仙术果然是真的。

借风极其潇洒的一个纵跳,跃出山间,声音遥遥震传响。

“能跟上吧小子。”

仙人这么热心的吗?

达达利亚犹豫不多时,就决意去追赶奇遇了,轻盈落在山谷间,身体在山风里呼啸而过,彻头彻尾被灌洗干净,他展开双手,畅快地放声大笑。

“当然!”

有仙带路自然是一路顺畅,两人先找到静眠在池水里的龟,只能拍到露出水面的龟背和半个脑袋,借风还帮他下一张错位合照。

又在某个山头,找了一只背脊赤红,对角雄伟的雄鹿,那鹿冷冷淡淡,不搭理人,拍完就踏云走了——得亏自己手快拍到了,冬妮娅一定喜欢!

借风思忖道:“麒麟难得一见,这龙嘛……”

听别人说,仙人大都清冷淡漠,今天一见才知道传言不可信,借风忙前忙后全他心愿,又不图什么。

达达利亚深知什么叫见好就收,乖巧道:“不忙不忙,仙人姐姐费心了,有这些已经足够。”

“油嘴滑舌。”借风嘲道,“说来也不难,在我洞府里有麒麟肖像数卷,虽说比不过留影,但形似神真,任你挑一卷就是。”

“这怎么好意思。”

达达利亚感动得几欲落泪。

借风一挑眉:“哦?你不愿要?”

“想要,又怕不礼貌。”达达利亚笑道,“这样再好不过了,作为回报,晚上请仙人去璃月港吃好吃的行不?”

“学什么不好,跟璃月人学客套,学坏了,小子。”借风一嗤,“不去,帮助凡人本是我等修行所需,你不必介怀。”

“可是……”

借风抬手打断:“若是有缘,日后见了再说便是,休要啰嗦。”

这样的气度与洒脱真让达达利亚一并心境开阔起来。

这仙人一开始显然不喜欢自己,现在话里话外不再冷淡,可见嘴甜脸热还是管用的。

竹星消耗太大,两人沿着山路拾级而上,一段石阶一段土坡,一路葱茏热闹,倒也不错。达达利亚手搭在眼前,抬头看得脖子发酸,看顶上云聚云散,笼着青褐色的山峰,一下亲一下疏的。

仙人们喜欢住在这样的地方,凡人肯定少见,难怪碰到他这一个活人,做事算得上殷勤,性子还是很难热络起来。和钟离一样,永远真正亲近不了,借风当然不必与他,但钟离却……

想到钟离,心里不由得怅然,达达利亚看着前面借风行走如风,说不出的洒脱利落,便又笑了,跟紧几步,说:

“我看真君比起仙人,倒像个女侠。”

“是么?”借风慢了下来,与他并肩,“你倒有几分眼光。”

达达利亚于哄人开心一方面还是很有心得的,而且借风面冷心热,给他的感觉不错,这话并不违心,于是快乐地接口说道:“那是那是,那时候,我还以为您会说‘人类,这不是你该来的地方,速速离去’这样的话。”

“……倒也确实说过,不过绝不至于如此无端无状。”借风咳了两声,“不过,你这话是从哪学来的?”

“里,璃月港书摊上随手拿的。”

“本仙记下了,之后可得瞅瞅去。”

“然后教训作者一顿?”

“笑话,只是不理会他们的祈祷罢了……咳咳,开个玩笑,只是好奇而已。”

达达利亚先是一愣,继而大笑起来。

“我都不知道仙人能这么风趣哈哈哈。”

“哼,世人以己度人,坊间大都以讹传讹,编排仙人都是些老顽固,我等不屑辩驳,荒谬之说,岂可尽信。难道你难道也信?”

达达利亚听得云里雾里,隐约领会了,又申辩道:

“可我真见过无趣的仙人。”

借风住了脚。

达达利亚意识到失言,跟着停下,解释说:“呃,我其实也只见过他这一个仙人,不知道您认不认识,呃,请原谅,我无意隐瞒,他的身份特殊,实在不好明着说。”达达利亚神神秘秘地说完,看借风面无表情,心里有些惴惴,“这话也不算冒犯吧……您不会护短吧?”

“只当是小孩子说胡话了,有什么可计较的。”借风瞳孔微动,推了推眼镜,“不能只是无趣吧。”

“啊?”

“你口中的这位仙人,除了无趣,你就没别的感受了吗?”

“……”

达达利亚的惆怅就此噎住,看见借风脸色微红,心里奇怪,她怎么好像很期待的样子?

借风又催促道:“怎么个无趣法?”

“您很好奇?”

“没有,只是看你想说罢了。”

“……”

看来不八卦毋宁死,就连仙人也不能免俗,隐秘的坏心思起来了,达达利亚心想,他又不指名道姓,就当跟暴风雪说点坏话发泄,随即就消散,没人会发现的。

达达利亚再次识趣地不去拆穿。

“真的很无趣,很古板,我猜仙人们长久以来的刻板印象就受过影响。”

他选择暗戳戳地表露一下自己的怨气。

“没了?”

“不太好说。”

借风似乎意识到自己太过期待,有失身份,冷起脸加速赶路。

片刻,山峰顶上又是不一样的风光,身在云雾里,那股落不到实处的怅然便又来了。在树阴下有石桌,桌上碧青的茶汤,方正的茶杯,达达利亚悚然了,仙人们的生活方式能变个花样吗。

借风果然爽快地拿出画任人挑了一卷,画工生动自不必多说,达达利亚千恩万谢,借风无所谓地说:“这有什么,你长得漂亮,说话又好听,帮你一把而已谁都愿意。”

随即又提起“龙”来。

达达利亚说:“璃月最出名的那位,在下有幸在请仙典仪上见过,也叫人留影过,啪叽一摔,不太威风,就不给小孩子看了。”

他心里想,去黄金屋拍一张也方便。

“还是仙人还能送我一张画儿吗?”

“……”

显然之间有不少故事,借风心里猫挠似的难受,顿了许久,终于忍不住了。

“你对你认识的这位仙人感受颇多啊?”

达达利亚:“啊?”

她一瞪眼,直接催说:“本仙好奇,快说。”

天地空旷,山风穿响。有了个倾诉对象,达达利亚立即添油加醋,坏话说了个饱。

其实也不能算坏话,嗯,不算!

毕竟钟离行为确实木头桩子一个,暗示全然无视,什么都公事公办,甜言蜜语不但不会说,更是动不动就说些听不懂的规矩传统,这些,半点不冤枉。

借风听得脸颊微红,意犹未尽。

末了,达达利亚指天指地,愤慨极了。

“他年纪那么大,人精似的,怎么能在人面前那么不靠谱,真相只有一个——就爱欺负年轻人。”

“怎知不是你年轻,因而看不穿人家的苦心。”

借风竭力抿着唇,想笑却不敢笑,憋得甚是古怪,却忽然挺直腰身,看神色绷紧了又想训斥,看到达达利亚一脸决绝显是准备好受说教,终究还是噗嗤一声破了功。

“罢了罢了,小孩子心性,不该与你计较。”

达达利亚理直气壮:

“我年轻,当然有任性的权利。”

借风深以为然,话锋一转:

“毕竟是仙人,就当给个面子,人家就没个优点?”

“您转移话题的方式太生硬了,”达达利亚摊手,“优点嘛当然也有,好看,绅士,博学。”

“没了?”

“没!了!真君小姐,范围也算是小了点,您猜出是谁来了吗?”

“我哪敢猜,呵呵。”借风惋惜地说,“听你所言,与他也算是朋友,怎么不请他带你来?”

达达利亚静了一瞬,接着叹气。

“人情债难还啊,不只是在璃月。”

借风道:“这个理由只能哄哄自己吧,年轻人。”

“人不真诚,在一起做什么都心里堵得慌,还是算了。说起来,同样是仙人,我觉得您就比他……”

“别——受不起。”借风连忙打断。“说起真诚来,这必然是相互的。譬如一见到你时,我没什么好气,你能做足晚辈姿态,我便也跟着改观。你只是头一次见我,就知道如何讨人喜欢,相处久了,怎么反倒不会投其所好了?”

“我总算明白了。”达达利亚认真说。

借风欣慰道:“明白了就好。”

“你是他请的说客。”

“……”

借风生生截断这个话题。

“趁天色还早,我就不留你了,以后有缘再请我吃饭吧。”

随后借风用竹星送他下山,风声簌簌,之后云流雾散,呈现在眼前的,是一座岩神像,和别处的一样:兜帽罩着脸,神情看不真切,唯一清楚的就是他的坐姿,散漫里透着霸道,张狂得叫人不敢直视。

直到现在,他还是没法把钟离那张脸和张狂的神像对上号,钟离把这部分隐瞒起来了,每次想起来,就有被欺骗的难过。

于是他长久地坐在神像底下,这里风景无限,蒙着落日的余晖,美得荒凉。

转眼已经是月光无垠,云流云散也成了夜幕的背景板。不同于至冬阴沉的天幕,这里的云欢快活泼,风一吹,爱去哪里去哪里,散漫又自由。

他记住了。

在这次旅途里,他还记住很多,这时候脑海放空,许多记忆便一齐涌上来,变得清晰而刺目,有真的,比如钟离确实待他特别了点,也有假的,比如,钟离没有立场向他展露全部,只是他一厢情愿,想成了蓄意的隐瞒。

达达利亚长出一口气——怪他年轻,怪他庸俗,更喜欢触摸得到的东西。

仙人或许早已习惯在一旁守着,看看就满足,可他不行。

他站起身,最后看一眼神像,却在一片银白里,看到了龙。

很熟悉,在请仙典仪和黄金屋里,就见过了,它有着坚鳞利爪,却没一丝兽类的野性,而是威严和优雅斯文。

鳞片黑得粘稠,仿佛能将月光吞噬殆尽,只余点点银斑,随着身躯扭动闪闪烁烁。除去深黑,只有熔岩般灼目的金色,汇成规整条纹,与澄澈的眼,兽类的瞳仁细长,紧紧锁着一个身影。

它微微侧着头,矜持的,优雅的,注视着渺小的人类。

被这种目光温和注视的感觉,达达利亚已经习惯了,只有情绪转变时,他才能察觉到异样。

现在他能肯定,钟离跟了他一天,这种障眼法,早已经暗示过了。

而他见到岩龙本体,这是第四次。

前几天他们刚这样见过一次,此时记忆回流,将他带回那个充满血腥味和憋闷的夜晚。

那时达达利亚从秘境逃生,在路旁扶着一棵树就晕了。昏昏沉沉里,他感觉到身体被什么托着不断颠簸,眼睛还被什么光照着,竭力睁开眼,对上一双熟悉的金瞳,准确来说,感觉是熟悉的,他当时只觉得看见两盏硕大的灯笼,投出暖洋洋的光裹住他。

之前见过钟离本体两回,一回啪叽一下从天而降摔下,一回被当做尸体封在黄金屋,然后就掏了个空,总之没一次是令人愉快的。

以至于这次见了,还是忍不住想深入一下他的胸口。

岩龙察觉到了,缓缓眨了眨眼睛,把胸膛贴在达达利亚手上。达达利亚躺在石板上,全身硌得发疼,无力地掀掀眼皮,想用力却牵动肺腑,咳起一股腥甜味,也就没有深入的力气,只是轻轻摸了摸龙鳞,质地坚硬,触手有种奇异的凉滑,这感觉并不陌生,像极了发丝从手里滑过。

达达利亚奇怪:“变成这样做什么,想吃了我?”

岩龙注视着他,优雅绕身,在达达利亚脑袋上一舔。

“嗯?”

那里湿黏的伤口忽然痒得厉害,它在愈合,达达利亚甚至能听到藏在有力舔舐下的,皮肉愈合的声音。

这是神明祛除病痛的一星火苗,能感觉到一股难以言喻的温厚力量强行梳理开身体的各处。

他抱紧岩龙身躯,示意多舔舔。岩龙厚而有力的舌就一直卖力,又往下,隔了衬衫舔他开裂的后背、以及腹部细小的伤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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