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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无论输还是赢,出钱的都是蒋琛,这种无声地帮助让于望无措,他一瞬间想了很多,按理说有贵人愿意这么帮助自己,简直是前世修来的福分,拒绝的都是傻子,他也不想故作清高,毕竟他的确生活拮据困难,面对这么大的诱惑,他是动了心的。

但是他的理智却也没有丧失,他从椅子上站起来,说:“蒋总,真的吗?”

蒋琛点头。

于望抿抿唇,有些不太好意思和他对视,说:“能立个字据吗?”

蒋琛有一瞬间以为自己听错了,“你说什么?”

“有法律效应的那种字据。”他说,解释道:“这跟之前不一样……之前我的确没教您几节课,所以支票我没拿,但是这是赌博,您说输了算您的,赢了算我今晚的时薪,口说无凭……”

蒋琛爽朗地笑了出来,这是他来美国这几年最开心的一次,他饶有兴趣地打量面前的人,别看长着一张人畜无害的脸,可不傻。于望很坦然地接受了审视,自打他来到美国,经的事儿不说多,但也不算少,虽然不玩什么心眼儿,但必备的心思是万不能或缺的,特别是对有钱人,哪怕是同胞,同胞骗同胞的也不算少。

蒋琛接受了他提的要求,拿来纸笔写了证明,于望还拿手机在一旁录像,说:“蒋总,这是您自愿的对吗?”

蒋琛叹口气,“是我自愿的。”

“具有法律效应,不会对此产生纠纷的对吗?”

“是。”

于望停止录像,收起保证,开心了,说:“这是怎么玩的,你教教我。”

蒋琛:“……”

蒋琛调侃他,“我以为你会呢。”

于望不好意思地笑笑,“我赢的话不是就不用您掏钱了,总不能胡来。”

一会儿你一会儿您的,蒋琛也不提醒他,大概讲了规则,于望领会的很快,上手也很快,就是运气不太好。

蒋琛看着他变幻莫测的脸就想笑,于望梗着脖子,感受到他的注视,词穷的,干瘪地,官方地说了一句,“珍爱生命,远离赌博。”

蒋琛哈哈大笑。

有意思,太有意思了。于望一颗心掉到怎么赢上,蒋琛却抱着膀子在旁边看着他,看着他的一举一动,脑子里突然蹦出寇野的那句话。

也不是不行。

既然他没有培养感情的打算,遇到和自己口味的,包养未尝不是个好选择。

他眸色深了些,等于望玩的有些困了,才将注意力转到牌上,虽然最后还是输,但输的少了,他将人领下来,开车送他,路上,于望看着窗外的夜色有感而发,“赌博也是好累的活儿,以后再也不干了。”

蒋琛对于他的脑回路真感觉有意思,“账号给我,钱转给你。”

于望扭头看他,犹豫了会儿,才说:“蒋总,别赌博了。”

蒋琛目不斜视:“我不嫌累。”

“赌博是犯法的。”

“我都跑到美国了还管我?”他好笑道,“原来你还是中国小警察。”

于望叹息,没再说什么。

蒋琛说:“谈恋爱没?”

于望愣了一秒,这话题转的,“没。”

“接受包养吗?”

“什……”于望瞪大眼看他,脸蹭的红了,果然,他就知道天上不会掉馅饼,他下意识握紧门把手,是个随时跳车的姿态,蒋琛感受到他的紧绷,笑着:“我偶尔强人所难,大部分时间还是很温柔的。”

他平淡的说了一句又一句完全出乎于望出乎意料甚至是惊愕的话,于望咽口唾沫,果断拒绝:“不接受。”

蒋琛点头,意料之中。单从他不会收支票就能看出来。他说:“我原本想你是学生,不想这么对你,但你实在是太有吸引力了。”蒋琛实话实说,坦白地让人脸红,“我今晚的话说出口,你可能会删了我的联系方式,我就算再想请你当老师,你大概也不会同意,但是我对你真的很感兴趣。”

他将车停下,“我希望你能考虑一下,包养有合同,具有法律效益,我给的金额也不用让你这么辛苦劳动,我们各取所需。”

是于望经历的事情少吗?他简直是匪夷所思,怎么会有人把包养说的这么理直气壮且头头是道,好像他是一个很讲理的人,于望慢慢思考着,说:“我不能接受发生关系。”

蒋琛笑了,摇下车窗,“不发生关系的包养叫什么包养?资助?你怎么不说让我没有理由的把钱给你?”

于望咬了下唇,“我就这一个要求,接不接受看蒋总了。”

蒋琛的舌头抵着唇角,这里有些黑,车里也没开灯,于望看不到他的神情,有些紧张,蒋琛在黑夜里注视着他,他能感受到,蒋琛说,“不让我操你,怎么,只让我操你上面这张伶牙俐齿的嘴吗?”

于望微微瞪大眼,对于这种露骨的词眼哽了一下,又有些疑惑上面那张嘴是哪张的时候又瞬间反应过来,下意识紧绷身体:“你……”

“我在包养你,哥哥。”蒋琛靠近他,“我是人,有欲望,我想射,你总得给我个解决的途径吧?”

他的眼神扫在于望身上,像于望没穿衣服似的,“下面不行,还有哪儿行?”

于望起了一身鸡皮疙瘩,他往后退了退,感觉闻到了蒋琛身上的烟味和酒味,是威士忌和伏特加,是那艘游轮上的酒,跟那天晚上撩人的味道一模一样,他心跳两下,知道他说的有道理,说:“那、那好吧。”

的确,想要获得大额金钱,一点儿付出都不想有怎么可能,他于望又不是什么名门望族,对方能接受不发生关系已经是很通情达理了。

蒋琛退回去说:“合同后天给你,这两天我不打扰你,如果你想反悔打个电话就可以,不反悔我这个时间点去你住的地方接你。”

于望想了想,说:“能再加个要求吗?”

“说。”

“……你不能再赌博。”

蒋琛笑出声,“你真有意思。”

于望实话实说:“万一你哪天出点事儿,我不想被连累。”

这是气死人不偿命的一张嘴,蒋琛说:“是该操你上面这张嘴,让你除了闭嘴和吃饭再也别说话。”

于望看着他,蒋琛说:“可以。”

于望说:“加在合同里。”

蒋琛:“……”

蒋琛说:“我给你三秒钟时间下车,不然我直接在这儿强奸你。”

于望瞬间下车了。

蒋琛一脚油门离开了。

于望不接受发生关系是有原因的,他是双性体质,不敢想发生关系了要怎么办,所以多少钱他都不愿冒这么大的风险,而且他想做手术,得自己攒几十万。

他很坦然地接受被包养,在美国这么多年什么都见过,也不觉得惊讶了,遑论通过和蒋琛的短暂接触,于望私心觉得他不像一个坏人,虽然有些不羁和暴躁,但是总体来说各项条件都很好,已经达到于望的接受范围。

两天很快过去,蒋琛没有等到他的电话,便如约来接他,带着他去吃饭,饭桌上,他拿出了合同,于望不落一字的逐句细读,不到半页纸的内容,他读了半个小时还要多,边看边细细思考,生怕有遗漏。毫不夸张这是蒋琛见过的,卖身卖的最谨慎的一个。

想起什么似的,于望突然说:“我不接受互换。”

蒋琛一顿,“互换?”

“嗯。”于望的神情很坚定,“我只服务你,不服务其他人。”

蒋琛看了他两秒,意味深长地笑了一声,“懂得还挺多。”

于望耳尖红红的,蒋琛又觉得这是废话,他今天是从公司来的,穿的风度翩翩,说出一句,“我都没操你,把你送给别人操?”

于望的脑袋嗡了一秒,他做贼心虚地左右看看,脸红着:“蒋总,您能不能不要这么口无遮拦、口出狂言。”

蒋琛也左右看看,欺负人的恶趣味上来了,“怕什么,又不认识你,难道你在这个餐厅有关系?”

这个高档餐厅于望一次都没来过,就算是来,在这儿打工还差不多,会有什么关系。蒋琛欺负他,他也毫无对面是金主的自觉,反击,“是怕您有人脉,让人听到对您的形象打折。”

感情还是为他好了。蒋琛说:“谢谢你的关心,如果你愿意和我发生关系就更好了。”

于望:“……”

他仔细看完了最后一点儿,看到金额是月付以及数额的时候,发自内心的笑了,早知道跟着蒋琛每个月能拿这么多,他上杆子都想求包养了。蒋琛当然知道他开了一个让人无法拒绝的数字,便加码道:“如果你愿意,翻一倍。”

“我不愿意。”于望很冷静,又看眼数字,大言不惭地说:“这是我应得的。”

蒋琛:“……”

蒋琛说:“如果你觉得自己是无价之宝的话,这当然是你应得的。”

于望轻轻哼了一声。

两个人吃了饭,蒋琛带着人回家的时候,于望才突然想起来:“你女朋友呢?”

蒋琛把门打开,看着站在门外的人,“什么女朋友?”

“我之前来找你,是个金头发的外国女孩儿给我开的门。”他想到什么,脸又红了。

蒋琛已经把他撞到自己和女人做爱的场面忘记了,说:“不是女朋友。”

于望噢了一声,“断干净了?”

“嗯。”

他忽然又有些后悔,眼神飘忽,欲言又止,“你……你男女通吃啊?”

蒋琛被他墨迹的有些烦了,“我分人畜不就得了,你到底想问什么?”

“你……”于望小声说:“蒋总,你有体检报告不?”

“我操。”

蒋琛骂了一声,一把握住他的手腕把人拽进来,于望没他力气大,跌了两下,扶着柜子,蒋琛说:“小望老师,我都不操你了,你的事儿是不是有点忒多了。”

于望站直整理整理衣服,“这是最基本的保障,虽然是包养,但是我也有人权,如果你真的有什么,你不能欺瞒我,你要是隐瞒我,我一定会告你。”

蒋琛:“……”

他的耐心终于消失殆尽,开始觉得包养对方是个错误。偶尔的兴起的确让人感到有意思,但是一而再再而三的挑衅就让人感到厌倦,他点了根烟,说:“出来。”

于望莫名,跟着他出去,下楼,到车边,蒋琛打开车门,让他上车,于望察觉到他心情不好了,抿了下唇,却又觉得自己没错,“蒋总。”

“安静。”

于望安静了。

蒋琛把他送了回来。

于望没有下车,看着他的侧脸说:“合同……”

蒋琛说:“有效。”

于望本着有效的话,自己少一次服务当然开心的准则想要下车,但是莫名的他又想和这个男人沟通,他说:“蒋总,我哪里惹您生气了吗?”

蒋琛不想再说一句废话,扭过来看他,“你知道包养的意思吗?”

“知道。”

“我觉得你不知道。”蒋琛笑了一声,“回去吧。”

于望张张嘴,又闭上,下了车,看着黑轿驶离。

当晚,于望辗转反侧,总觉得难受。

他躺下,坐起来,躺下,坐起来,总觉得自己想说什么,又不知道说什么,忽然不会表达了。

蒋琛回去后真想把合同撕了,又想到对方的艰辛,劝自己当扶贫。

后来一两个月他都没再找过于望。

于望简直匪夷所思,他看着卡上打来的钱,以为对方把自己忘了,结果没有,没忘,但不找,还真像他说的,莫名其妙给他钱,要是借助包养资助他,于望可能还会感谢他,但他清楚的知道,是签了合同了,但是这男人不知道出于什么心里也没销毁合同,却已经看不上自己了,又或者说,对自己没兴趣了。

于望很难形容这是一种什么感觉,他竟然感到一丝莫名的委屈。

想了很久,他还是觉得话要当面说,毕竟给他打电话、发短信,都像石沉大海。

他来了,敲了门,有人开了,是个女人。

是上次他见过的女人,那个金头发的女人。

女人还记得他,很开心地和他贴贴,她知道他是蒋琛的家庭老师,邀请对方进屋:“阿琛在洗澡。”

于望感到前所未有的愤怒,戏耍?他说:“你跟他什么关系?”

“情人吧。”女人笑眯眯地递他水果。

于望没接,恰巧蒋琛出来,看到他有些惊讶,腰间就围了条浴巾,女人也穿着超短裙,稍不留神就会走光,两个人一看就知道准备干什么,蒋琛擦着头发说,“有事吗?”

于望说:“你也包养了她。”

蒋琛看眼女人,“怎么。”

于望气笑了:“我们合同取消,钱我还你。”

蒋琛莫名其妙,“闹什么。”

“我的确没什么立场,毕竟合同没写对包养人的约束。”于望的思绪很清晰,“我只是觉得败好感,被包养人也有选择金主的权利吧?”

蒋琛说:“可以。”

他实在是没工夫陪小孩子玩什么你气我哄的过家家游戏,不愿意就算。

于望深深地看了他一眼,“蒋总,细节见真章,你真是让我大开眼界。”

他转身要走,蒋琛笑了一声,挥手让女人进屋,一把摁住于望,于望吓一跳,奋力挣扎,蒋琛在他耳边说:“我们什么关系你要求我?姿态比天皇老子都高,我白给你钱你倒拿乔上了,你吃的哪家饭给你这么大的脸?”

于望气的头脑发涨,“放开我!”

挣动着,他猛然感到身后的男人,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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