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一路往里
“俗!罗哥,你太俗!”健身也不忘抹发胶的胖小伙一副情圣模样,“爱情怎么能靠金钱衡量?真心喜欢你的才不会在意你有多少钱!”
“但会在意你有几块腹肌。”罗啸拍了拍胖小伙山一样的肚皮,“好了,再练五组,要不你连爱情都追不上。”
罗啸是个很现实的人,他觉得现在来健身房的男男女女也很现实。
的确有一部分是和他一样热爱健身喜欢身体保持强健状态的人,但还有一部分纯粹就是为了练个好身材吸引异性目光。
他不认为这有什么问题,毕竟能抵抗惰性来运动本身已经是一件值得肯定的事了。而于他而言,即能保持爱好又能赚到钱,更是皆大欢喜。
所以罗啸一直觉得老天对自己不算差。
直到现在被人莫名绑架,求救无门。
唇肉已经被叼住有好一会儿了。
一开始是微凉的两片软物突兀地贴了上来。在罗啸毫无防备之际,堵住了他的嘴。
罗啸原本正打算继续说几句话试探试探这个不明目的的绑匪,可对方这一下直接把他干懵了。
眼前还是一片黑暗,手腕和脚腕因为长久的捆缚已经僵得有些失去知觉,身体也在血液不畅中失去了平日里令罗啸引以为傲的勇猛有力,此时此刻他如同案板上的鱼肉,任人刀俎。
下嘴唇被人轻轻叼住,跟吮果冻似的,一下,又一下的吮着。
贴在嘴巴上的东西比罗啸平日里吃的水煮蛋还要嫩,还要滑,此刻却不是他吃它,而是自己的嘴唇被软软的包裹着,像是什么美味一般被人品尝。
酥酥的痒意顺着罗啸的唇缝往里钻,以一种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在他的四肢百骸放肆游动起来,又趁着罗啸震惊间无声无息钻入他的尾骨里,撞出一串串难以言喻的酥麻,顺着脊椎直钻向他的天灵盖。
罗啸被黑布蒙上的一双眼睛渐渐睁大,瞪如铜铃,而嘴唇还在继续失守。
有更加湿柔的,绵软的东西舔了上来。
细密的酥痒沿着他的唇线,从下往上,从中间朝两侧,一点点的描摹着他的唇峰,唇角,如同一个耐心的画家,在为他最喜爱的画作勾勒饱满线条。
喂、喂……这是,在做什么?
罗啸一时间脑袋满是浆糊,而这浆糊更因着嘴唇上那毫无停歇,甚至愈来愈放肆的舔吮而变得愈发成为一团乱麻。
直到他的身体先一步醒了过来。
鼻尖嗅到了香气。
是和刚才捕捉到的那一丝皂香不同的,更加清冽的香气。
茉莉,混着薄荷叶的凉爽味道,不仅钻进了鼻腔,也顺着被嫩红舌尖顶开的半张唇瓣进入了罗啸的口腔。
令罗啸晃神的大脑一个激灵。
这……
这他妈的不是他们健身房里薄荷糖的味道吗?就摆在他们健身房饮水机台子旁,和零零碎碎的补充能量零食一起摆放的,无糖薄荷糖的味道!
那玩意儿都还是他去采购回来的!
私教上课需要与学员近距离接触,罗啸习惯配备一些润喉和清口糖,避免社交距离引起尴尬或不满。他自己吃的不多,学员们倒是很喜欢,常常空了要补货。
这点小投入罗啸是半点不介意的,可现在闻到这熟悉的味道,他非常介意,介意得不得了!
好哇,他就知道!
果然是他们健身房里的人!
果然这个绑架就是针对他的!蓄谋已久!
要让他知道面前是哪个崽种,等他出去了,绝对,绝对要把人按在地上揍上三天三夜。草!
下唇突然的一丝疼意唤回了罗啸的注意力。
对面的人似乎不满他此时的走神,尖尖的牙齿咬住了他的唇肉,碾磨。
罗啸的脑子终于把刚才遭受的情况捋出了个一二三,他重重地撇过头,躲开嘴上灼热到令他发慌的气息。
“你他妈干什么呢?!”
士可杀不可辱!
罗啸涨红了脸,双唇微微颤抖——气的,而后冲着看不见的黑暗吼道,“亲尼玛呢!”
去他妈的示弱!
果然能干出绑架这种事的!
都是变态!
罗啸的反应十分激烈,却不知道,自己越是这样,越会激起面前人压抑克制的种种不良居心。
嘴唇上的湿濡没了维继,很快便蒸发干净。罗啸却总觉得嘴巴不自在,就仿佛还被人叼着啜着似的。
他依旧侧着脸,重重抿住唇,黑红的脸上气怒交加,还夹杂着一丝对于眼下这样荒诞发展的无法理解。
这到底是为什么?
这他妈到底在干什么?
没有人会告诉他答案,他只能自己去找。
其实刚才那两句话脱口而出后,罗啸就隐隐有些后悔了。
他现在什么情况都没有摸透就贸然冲着对方吼骂,万一激怒对方给他一刀怎么办?
不就是嘴被咬了么,当被狗啃了一口不就行了?他连块肉都没掉,怎么就这么稳不住呢?!
想是这样想,罗啸也法把话收回,只安慰自己这是正常人都会有的反应。他一边调整自己的表情,一边竖起耳朵浑身紧绷,等待对方可能被激怒后接下来的行为。
不会……再咬他吧?或者对他做什么更过分的事?
心脏在安静的空间里砰砰跳动,无数对未知的猜想挤压着罗啸的胸腔,他脸色红红白白,在黝黑的皮肤上呈现出生动到令人舌痒的色泽。
可罗啸依旧没有等到回应。
他的斥骂如同落入泥潭,在空荡的房间里回响了一会儿,就消失无踪了。
那个刚刚还啃噬他嘴唇的人此刻又不知道退离到了哪里,罗啸面前只有黑暗和略带寒意的空气,以及怎么也挣不脱的束缚,在嘲笑他的不自量力。
罗啸觉得自己像一个在演独角戏的小丑。
而现在剧本还在人家手里,他连配合都不知要如何配合。
这是罗啸被绑架的第一天。
他等待了许久绑匪的下一步行动,可什么也没等到。
不知不觉间,眼前的黑暗愈来愈深,他被布条束缚的眼皮也渐渐打架,身体在无意识中陷入了沉眠。
混沌中,罗啸感觉自己被捆绑得僵硬的四肢好似松开了。
有一双细嫩的手贴在了他的手腕上,轻柔的,温软地按压在他被绳索绑得生疼的脉络上。
舒服的按摩持续了好一会儿,纤长的手指才顺着手腕继续朝手臂两头一点点延伸。
一边是划过他的掌心,嵌进他微张的指缝里。另一边则沿着他的小臂往上,游蛇一般贴着血管掠过肘窝,一点点攀爬到他的大臂处。
摩挲着,抚弄着,贴着他的臂膀有一下没一下的按着,来回蹭动着。
罗啸从来都觉得自己是个普通人,但对于自己的身材,他还是相当引以为傲的。
无论是常年健身保持下来的超低体脂率,还是精壮强健的四肢,雄厚的腹肌胸肌,虽说赶不上那些专业打比赛的高手,放在同行里倒还是能称得上一句出色。
这样的身材若是特意去凹造型,那么肌肉的形状会非常的明显,看起来极具健美的美感。
但即使不用力,早已在经年累月的锻炼中成型的肌肉群依旧存在感十足。尽管大部分的肌体都被衣物遮盖,但光是看那贴着身体的t恤弧度,就知道下面鼓鼓囊囊的东西有多么结实硕壮。
就算在睡梦中,就算被人绑缚着,这份结实也没有消失。
几根手指朝着男人的肱二头肌按了下去。
一只手的大半力量都通过指腹传导到了男人粗壮的大臂上,明明使了力气,却不过只在那块肥硕的肌肉上按出了浅浅的几个坑,高高隆起的山岳依旧坚实。
好在厚重的土地在沉睡中松弛了一些些。
足够包容地裹住指尖,让它能紧紧贴着弹韧的山峦游走,在主人觊觎许久却从来未曾造访过的饱满处流连忘返。
而另一只手也没有闲着。
它正被主人操控着钻进男人的掌心,肆无忌惮的触碰那张粗厚的大掌。
刚开始,手指的动作还算是轻软的。指尖只是描摹般地在男人起茧的掌肉上划拉,像是刚刚嗅到大餐的野兽,按捺着饥渴,伸出爪子试探。
可当意识到自己此刻已经掌握了面前这个健硕男人的生杀大权时,那只手的动作便放肆多了。
五根手指沿着指缝牢牢地嵌入男人的大掌里。尽管男人的手此时只松弛地垂在一旁,它却依旧蜷起指节,将那只蜜色的手掌握得紧紧的。
甚至想要将它牵起来。
朝自己的身体贴去。
不,还不是时候。
昏黄的灯光打在一双略微颤动的眼睫下,投射出浓密的阴影。
眼睫的主人拥有一张干净清润的脸,与这间密闭的囚禁室显得有些格格不入。但此刻他微弯着腰,低垂着头,头顶的光线洒下只能笼住他半边的脸颊。
而他的另外半边脸庞则和面前绑坐在椅凳上的男人一并,融进了晦涩的暗翳里,不甚分明。
男人的四肢已经被解绑了,此时此刻像一头蛰伏的雄狮,低沉地吐着梦息。
一墙之隔的屋外,是寻常的世界。
在那个世界里,他也曾这样注视过男人,看着他爽朗大笑,看着他托起别人的腰,看着他大口大口的喝水吃肉,看着他毫无顾忌地躺在沙发上睡着。
可是不够。
光是看着,真的不够。
他想要这个人。
想要被他关注,被他触碰,想要那双有力的臂膀抱住他,想要攀在那片结实的背脊上。
喉结轻轻滚动。
阴影中的人朝前靠得更近了些。
如果此时他转身离开,一切还可以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
他相信罗啸醒来纵然会有些摸不着头脑,但最多也就是骂骂咧咧几天,便会将这件事抛在脑后。
罗啸就是这样一个人。
可他甘心吗?
好不容易……将这个人弄到了自己身边。
被下了药而陷入沉眠的男人不知在睡梦中梦到了什么,忽的身体一挺,像是要从椅凳上挣脱一般。
这让新手绑匪顾不上纠结乱想,第一反应便是扑上去按住了刚刚给男人松绑的手臂。
这一按,却就再也挪不开了。
当一双手都贴在了男人健硕的臂膀上,当生涩的身体撞上了男人结实的胸膛。
所有的犹疑都被抛在了脑后。
绵软的手指再度攀上了高耸的山脉,甚至朝着其余的峰峦蠢蠢欲动。
而这一次,为了攀得更牢一些,为了防备人质的突然苏醒,年轻绑匪用身体取代了束缚的绑带,镇压住了椅凳上的男人。
紧密的姿势像是催化剂,催化脑中的妄想,催促着身体去做些能让两人更为亲密的动作。
于是贴在臂膀上的手动了。
指腹延展鼓囊的胳膊往上攀援,由于贴得太紧,都没能注意到被肌肉撑得紧绷的t恤袖口,拇指便跟被黏住了似的和贴着的肌肉一同消失在布料遮掩的下方。
贴得更紧了。
颇具弹力的面料是运动常见的速干服,裹在身体上轻薄,透气。更妙的是,它能够将身体任何一点变化的弧度都诚实彰显。
于是就看见男人雄壮的大臂上多了几只过于调皮的小虫子。
小虫子们一边压着肌肉急切又重重拱动着,一边贪婪地试图往里钻,直到汇聚在一起围剿那健硕到令人嘴馋的臂膀。抚弄,揉捏,把玩。
直至将那一片肌群都揉得发红发胀了,整只埋进袖口的手掌才堪堪作罢,抽出来重新攀到了男人的肩缝。
值得说明的是,并不是它们享用够了触手可及的美食。
只是因为跨坐在男人膝上的双腿因为这样的触碰而无法抑制的发软,再不找个攀附的东西,本应当在人质面前冷酷无情的绑匪怕是会直直地跌坐在地上。
不急。
绑匪轻轻喘气,告诉自己。
他一双手绕过男人低垂的脑袋,交叠着圈在男人脑后,身体则在喘息中贴得更近,连带着屁股也往男人大腿的方向蹭了又蹭。
陷入熟睡的男人如同一盘丰盛的珍馐,让人连毛孔都升起馋意。只不过由于这盘珍馐过于盛大丰厚,导致食客一时间不知该从何处下口,不知道该怎样品尝才能吮出精肉的鲜甜,才能榨出最鲜美的汁水。
踌躇半刻,食客还是选择了从自己已经浅尝辄止的地方开始。
他再一次含吮住了男人的唇。
这一回,亲吻的对象不再有任何的反抗。厚实的嘴唇毫无防备的松弛着,他只是用舌尖微微一顶,便钻进了男人的口腔。
软,湿,灼。
炙热的口腔像一片被倾倒满蜜糖的洼地,吸引着嗅觉灵敏的蜂蝶颤着翅膀停留在路沿,迫不及待抖着须尾探进洼池里,试图去攫取里面甘甜诱人的蜜。
这样的地界注定让人沉沦。
水面下暗藏的熔岩规律地吐息着炽热的气流,喷洒在闯进口中的舌肉上,令恣意妄为的人忍不住从嗓间发出低吟。而这低声的喘又顺着两人唇舌相交的勾连淌入男人的喉间,仿佛是两个人另一种形式的交融。
不过是这样小小的一抹瞎想,就令亲吻的主动方呼吸更重了些,钻入男人口中的舌头也动的更厉害了。
先只是寻到了男人的大舌,勾起来浅浅地吮。可总觉不够尽兴,那柔软的舌尖便探得更里了些,在男人的上颚游走,在左右的牙肉间舔舐,像干渴了许久的人拆开一根雪糕,裹着,舔着,恨不得里里外外都沾染上自己的唾液,上上下下都渡全了热气与舒爽。
平日里只能远远偷看的男人此时此刻就在面前,被他坐着,无力反抗,任由他为所欲为。
这个事实简直比最烈性的春药还要令年轻绑匪情动,他一边扶着男人的后颈加重了吮吻的力度,一边轻轻耸动腰肢,贴着胯下粗壮的大腿一下又一下碾磨着。
“唔……”
“唔嗯……”
啧啧的水声和甜腻的呻吟在空旷的暗室回响,只有昏黄的灯泡见证着这场由一人主动表演的情事。
身下的人在药效的作用下依旧沉沉睡着,半点没有醒来的迹象。
这让绑匪安心,却又克制不住地有些遗憾。
终归不是两个人的交融。
垂眸看着紧闭着双眼,在梦中仿佛也皱着眉情绪不太安稳的男人,绑匪蓦地又笑了。
他抬起手指按在男人的眉间,一点点抚平他睡梦中不自觉皱起的皱褶。而后指尖顺着男人英挺的剑眉往下,如调情般抚摸过他的颧骨脸颊,顺着脖颈和锁骨知道贴在了男人的胸口。
不急,不急。
早晚会有那么一天的。
年轻的绑匪轻啄了一口被他舔吮的湿软的厚唇,心道,他的妄念早晚会全部实现。
他记得罗啸最爱一边拍掌一边鼓励学员,不要自我怀疑,不要否定自己,要相信自己一定可以做到。
他一直记着呢。
有的学员半点没有斗志,面对那些男人轻松能举起的器械连尝试都不敢,还要罗啸费心费神为他们放松拉伸,每每都看得他不愉。
要是被罗啸带教的换成他就好了。
要是……罗啸能一直看着他就好了。
手掌贴着胸口,那下面便是是男人跳动的心脏。
此刻,他和觊觎了许久的心上人只隔着薄薄的一层衣料,他们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紧密。
不……还可以更紧密。
舔吮着男人唇舌的嘴唇有些走神,因为它的主人此时注意力被手掌所触及的另一处佳肴所勾住了。
掌下是比胳膊更加柔韧丰厚的肌肉,鼓胀着,律动着。
顶着他的手掌,让指骨的缝隙都忍不住酥麻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