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 振聋发聩的心跳

“对啊，最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之前看着也挺正常的啊，真的搞不懂。”

“说不定之前才是伪装呢！大克跟他工作上接触多，工位还挨着，早就发觉到他不是什么好脾气的人，有点笑面虎那个意思。”

“你们说，他是不是遇到什么事了，才突然跟抽风一样，你们没注意吗，他那个oga老婆，可好多天没来了！？”

“这么一说真是哦，不会是被绿了吧？这有点惨吼。”说话的人还啧啧两声。

“我不信，别把人往坏了想好不好，那个oga一看就老实，你吃人家带得点心的时候，可不是那么说的。”

“哎，这不是开玩笑吗……”

大家讨论的正激烈，都抢着发言，说自己的观察，以至于谁也没注意到老板什么时候过来的。

还是一个小姑娘发现，一直戳身边人无果，才硬着头皮说，“何总，您…您也来接…接咖啡吗。”

这一声何总，把众人都吓机灵了，大家的目光迅速锁定何秉真的位置，确认不是开玩笑后，每个人的神情都僵硬了。

何秉真被发现，尽量扯出一个友善的微笑，试图融入，“没关系，我也想多了解一些公司员工的事情。”

显然何秉真的“友善”没有被接收到，众人更不知所措了，聊天摸鱼说同事坏话被一齐抓到，多少有些尴尬，怎么好意思补充。

一道声音，犹如救世主一样的存在，“何总，我们刚刚在聊一个同事，之前人也不错，不知道为什么，最近的行为太反常了，大家也是在担心，他别出什么问题了。”

何秉真认出来，这是自己的秘书之一，李秘书。

李秘书心里苦啊，好不容易到点摸个鱼，还能被顶头上司抓个正着，他本来只是听热闹，纯属八卦，现在有点汇报总结的意思了。

他跟平时一样，汇报工作的同时，观察老板的神态，试图从对方面无表情的脸上，分辩出喜怒哀乐的各种情绪，不容易，熟能生巧罢了。

比如现在，老板的脸上看似没有变化，实际上，他的嘴角紧绷，趋于平缓的位置，眼神一动不动盯着一个地方，如果在看一份文件，这就是老板典型的思考表情。

当然，李秘书不是万能的，当他发现，何秉真眼睛的落脚点，是一个橙子时，他的推理无效，只能勉强辨认出，老板应该不会生气。

橙子在一开始提醒众人的小姑娘手里，她的观察力显然比较好，不过她不是很相信自己的判断，但是马上，再没有一点动静，周围的气氛要再次沉寂，有何秉真在的地方，沉寂是可怕的。

于是挣扎了一下，她还是颤颤巍巍举起手里的橙子，说：“何总，您吃橙子吗。”

李秘书在心里给小姑娘点赞，果断有胆色！

何秉真微蹙眉头，等待的一会儿，不知道是不是在犹豫，他伸手接过，客气的说了一声，“谢谢。”

小姑娘连忙摆手。

众人又默默松了一口气，他们的老板不会指着你的鼻子破口大骂，也不会对你冷嘲热讽，但没有人会因此蹬鼻子上脸。

何秉真对自己的不受待见这一回事，倒是心里有数，“你们继续，我先上去了。”

他不意外周枯性情大变这件事，只是恢复本性，不想隐藏或者难以隐藏了而已，敲动他情绪转变的点肯定是齐术，这个毋庸置疑。

失去从而失态，他比谁都清楚周枯这段时间的隐忍和癫狂，那些拳脚相加如今以另一种方式，落到了周枯身上，当然是不够的。

何秉真离开，只是他似乎把接水这一件事忘了，攥着一个形状个头都十分一般的橙子上了楼。

老板说继续聊？大家只能听出讽刺的意思，恨不得赶紧回到工位上，几秒就散的干干净净。

何秉真回到办公室，随意把玩着手中的橙子，闻到了清新的醇香，源源不断的散发，随后放到了一旁，他没有剥开吃掉的想法，被汁液弄一手的感觉他不怎么喜欢。

但是这个味道，他是喜欢的，喜欢的是清香中夹杂的酸甜，是可以驱散烦闷的一种解腻的感觉，是橙香本身。他这样告诉自己，重复加深印象，并尝试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