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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被骗进苗寨

 

“连桥,连桥!你这期刊文上热门了!”新闻社周一的清晨最是热闹,伴随着热烈的朝阳,男孩的衣角扫过桌角,翻手一个起飞,孟知就越过了拥堵的人流,一把勾着连桥的脖子,俩个高大的个子逆着人流向反相向离开。

被叫做连桥的男孩留着一头黑色的碎发,质朴清秀的面容上流露出真切的喜悦,熠熠生辉的黑色眼睛对着太阳,散发出热烘烘的色彩。十九岁的男孩手里拿着薄薄的俩页纸,却比真金白银还要小心。

孟知楞楞地看着连桥的神情,窃窃的拐了拐臂弯里男孩的脖子,几乎是贴着对方的耳朵发出亲昵的笑声。

“桥儿,你写的真好,我很喜欢。”

“是你给我帮助,给我带来了那么多信息,等奖金下来,一定请你吃饭!”

连桥欣喜的心情溢于言表,听见好友的声音才把目光从报刊上摘下来,扭过头自然的从对方的怀里挣脱出来。

年纪相仿的少年肩并肩走着,孟知俩手插兜,神情惬意的看着连桥不停的道谢,对于那些神秘的传说而愈发的崇拜。

似乎是预料之中的结果,懵懂无知的少年挥了挥手里的文章,乘着希夷的目光澄清,望着好友开口

“孟哥,你们苗疆真的会下蛊吗?”

连桥的论文是根据苗疆的文化分析而来,相比较文献上的,“听闻”“有待考究”等等模糊的字眼,在他的文章里展开了一个神秘又古老的世界。

穿行在边角的人群穿着银饰,月光里折射出冷色照亮迷路的旅人。

连桥从找文献的时候,一直都是孟知陪着的,对方就是苗族人,其实连桥本意是想把这个主题给孟知的,可是对方的题材竟然已经选定了,乏不知味的论文已经生成,连桥也只能收下对方真切到甚至有些难以接受的帮助。

“连桥,你想去看一看我的家乡吗?”

他已经记不得自己当时怎么回答的了,脑海里只有孟知滚烫的双手,那么紧那么热的箍在他的手腕上,连带着拖力要把他拉进黑暗中。

孟知邀请了他去自己的家乡作客,正好交完报告学期接近尾声,他和家里纷说自己要出去要调查,会晚一点回家,当天他就和孟知踏上了陌生又神秘的旅途。

夜色蒸腾的愈深,空气中的萧冷被隔壁传来的沉闷呼噜声打散,所幸他们对面床铺是俩个女孩儿,她们睡下后安静如鸡,而连桥却了无睡意。

上头的兴奋清醒过来之后,他不禁暗想,如果他是个大姑娘,被直接拐进深山可怎么办。饶是这么戏想,可是连桥的脸色也写上了淡淡的愁容,清秀的脸色因为忧愁而黯然,让人饥肠辘辘。

“咚咚咚。”

头顶床铺传来的敲击声打断了连桥的回忆,他抬头对上孟知的笑脸,并递过来面包。

“想什么呢?”

“没有,可能有点累了。”

接过来面包,塑料袋上还留有对方手上的余温,连桥咽下了疑虑,殊不知垂下的脖颈纤细又脆弱,被一双阴鸷的黑瞳紧紧锁定。

“那你早点休息,很快,我们就要到了。”

对方的声音似乎有什么魔法似的,这不短的旅途,除了三餐,连桥感觉自己都在睡觉,跟孟知聊了几句就会睡着。

握在手心里的手机湿冷,像一块冰,他握着放进了被子里,按在了肚子上,一个激灵打消了他些许睡意。

而这一个无心之举,让他的亲近友人暴露了深藏的本性。

轻巧的几乎可以忽略不计的落地声,卷带着黑色的冷风擦过连桥的头顶,他猜到是孟知,本能的想睁开眼睛,可是莫名的不安让他僵直了现状,因为下一秒一个冰冷的怀抱就贴在了他的身后。

连桥睡觉喜欢侧卧对着墙壁,狭窄的单人床发出不堪重负的声音,在寂静的夜里无比刺耳,可是对面的俩个人没有丝毫动静,在黯黯长夜里只有连桥的心跳如雷。

“呼,好冷,你冷不冷?”

贴着耳骨的湿润在连桥脑海里炸开烟花,他咬紧牙关憋住了战栗,可是他震颤不已的睫毛在月色朦胧中隐约腾飞。

长臂揽过他的腰,熟练的握住连桥的手腕扯在手中,湿冷的手心被打开,冰冷的手机滑到一边,他们好似最亲密的爱人一般十指交缠。

而如此旖旎的氛围,连桥却如置冰窖,他的手心被牵引着贴着对方滚烫的皮肤摸索,不知道停在了何处,他的大脑已经宕机,而后又被亲吻,细密的碎吻夹带着深沉的喘息,哪怕幽幽冷风吹佛的车厢里,也烫的连桥热的一身冷汗。

对方低问并不指望着连桥回答,似乎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无法自拔。

漫长的时间里让连桥几乎缺氧,耳边不停的响起孟知的声音,悠远又滚烫,却直接撞击在他的脑海里,可是字句他并不能理解,他猜测对方在说苗族,可是跟他所了解的一切又不太相同,这种时候他也无暇猜想了。

终于,黎明之前,滚烫的怀抱从身后抽离,湿漉漉的碎发黏腻的被孟知轻吻,悄无声息的离去,仿佛从未来过。

只有连桥知道他发现了一件多么可怕的事情,而更让他绝望的是,他们到了。

“桥儿,跟我来。”

看着一米八的孟知背上俩个人的包,笑的明媚又迷人,连桥由心底发寒,昨夜发生的一切犹如鬼魅历历在目,他的脸色越来越苍白,微乎极微的摇了摇头。

可是孟知好像并没有不悦,只是疑惑的询问连桥是不是不舒服,还抬手想来探他的额头,连桥猛的站起来,仓促的开口

“我没事,我们下车吧。”

尽管对方怀揣着非比寻常的心思又如何,他也是个大男人,对方还能强迫自己不成?而且他的身份证还在背包里,既然来都来了,他就想办法跟对方说清楚,自己不喜欢男人,还有尽管回家。

连桥在前面快步走着,杂草疯长的田野漫无尽头,葱绿的树叶交织成网,零零碎碎洒下来的夏日依旧灼烫,他的灰色t桖松松落落的被枝丫牵住,身后探过来苍白的手指帮他拨开,他扫了一眼就扯下自己的衣服继续闷头向深处走,徒然不敢看身后的人。

对于突然变换态度的连桥,孟知依旧带着如沐春风的笑意,长袖长裤的穿着在烈阳下也依旧清爽,苍白的过分的手指搭着轻浮的树枝,细看一只通体碧绿的小蛇爬上了他的手指。

“没时间了。”

看见小蛇后的孟知才严肃起来,看着只留下半截身影的男孩,他蓦地转身向另外的方向离开。

呼哧呼哧的喘气声戛然而止,连桥不知道多久没有听到其他的声音了,他现在才发现,耳边没有蝉鸣,只有风吹树梢头细密的响,密密麻麻的响,让他不安的吞了一口口水,眯着眼睛抬头仰望着四周的巨树。

粗壮到足有三人合抱才能堪堪抱住的古树,这里比比皆是,没有任何人工修剪痕迹的古树威武雄伟,微风裹挟着热浪扫过他的脸颊,他扭过头,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他已经看不见来时的路,这里前后左右只有无尽的缠枝。

同样消失不见的还有孟知。

“孟哥?你别吓我!孟知!你不会丢下我不管吧!孟知!”

他迈动酸软的双腿,不安和恐惧让他一味的向前跑,耳边只有他气急变调的声音,以及愈发急切的响,白色的烈阳无情的洒在这片无尽的绿意中,好像无止尽的绿让他头晕脑胀起来,直到筋疲力尽,他曲了膝盖跪在地上。

眼皮上的汗水又咸又涩,他的呼吸声震耳欲聋,干涩的好像要裂开的喉咙发出呼哧呼哧的声音,被汗水染成深色的男孩跪在葱绿地上,四周蔓延垂下的枝丫与碧绿缠绕,时不时吐露出猩红的舌尖,它们无比人性化的欣赏着逃亡的人类,打着响的蛇尾如雷,绿色的雷交织在连桥的耳边,将他环绕。

“呜呜呜呜救救我,求求你,救救我……”

黑褐色的影子从古树中分离出来,他的衣角都没有杂乱,不知道在那里等了多久,苍白的手指取下背包,背上了昏迷的男孩。

绿影重重,缠上地上遗落的新玩意儿,很快将他们瓜分。

等到连桥醒了的时候,灼热烈阳已经隐去,一身黏腻的汗让他恍惚感觉自己臭了,他猛地坐起来。

陌生的环境让他的那颗心又狂跳起来,他睡在一张竹草床上,上面铺着薄薄一层布料,极其柔软,却透着下面碧绿的竹面,他的胳膊上都是折痕,他捂着手肘,掀开被子,他的长裤还粘着草绿色的汁液,让他回想起了先前的种种。

顿时恼羞成怒的愤恨让他脸色涨红,他知道一定是孟知救他的。而这里,竹屋蚕丝,盏盏灯火悠悠依稀能看见这里半现代化的陈设,有衣柜,板凳,甚至对着床还有一个梳妆台,上面呈现出一个脏脏的男孩。

梳妆台又让连桥愣了愣,不禁对自己的猜想产生了怀疑,这里会不会是女孩儿的房间?真的是别人救了他吗?那孟知究竟去了哪里?

连桥按着自己这几天过频的胸口,连忙下床穿鞋,看了一眼旁边的一双黑色的拖鞋,觉得与这里非常违和感,那是一双特别丑的狗,可是他的狗头已经掉了一半,看起来有些滑稽又可笑。

怀着一肚子疑惑,他下了地,摸索着手中冰凉的触感,脑海里呈现了藤蔓缠绕的模样,想象中这里一定也是竹木制的建筑,慢慢的他来到了门口。

“吱。”

门被推开小口子,洒进来的阳光没有那么烫,却依旧足够温热,他这才感觉房间里的凉韵,一时没有想明白这房子的构成,为什么里面这么黑暗又凉爽至极?

“哒哒哒。”

拖鞋拖沓在地发出的声响,让连桥特别亲切,而他还没来得及探出头,就被一个身影遮住了视线,那是一个男人,他的肩膀很宽,但是头发有些长的在脑后扎成了一个啾啾,随着对方摇晃脑袋而一摇一摆。

“啊唔。”

西瓜的香气和清脆的声音一同响起,连桥吞了口口水,他看不见外面的情况了,只能蹲下来,从对方的腰间看见外面。

那是一个圆形的房屋布局,无数的房屋呈现半圆形正对着连桥,一种诡异的压迫感让他呼吸凝重起来。这里的房子并没有都是竹木制作,而是普通的平房居多,却艺术性的建立在层层叠叠的山峦上,形成震撼的视觉效果。

门门户户大门紧闭,只有寥寥几间开着门,摇摇晃晃在视线里出现了俩位妇人,之所以称之为妇人,是因为她们都大着肚子,几乎随时要临盆一般。

窈窕的身影肉白色,她们身穿蓝色红色交织的服装,短袖罗裙,黑色的长发披在肩上,墨水般的衬托着唇红齿白,哪怕看不清面容也觉惊艳。

“啊唔。”

响脆的吃西瓜的声音不绝于耳,打断了还未成行的旖旎,连桥不禁有些愠怒,甚至几次想要伸手推开对方的身体。

突然响起的脚步声逐渐逼近,连桥感觉对方用身体压了压门框,只留下一丝门缝。

就在这时,熟悉的声音响起。

“虞先生,请问你有看见他吗?”

是孟知,跟记忆里温柔的声音不同,焦躁的冷硬埋在一层恭敬之中,听的连桥心头发紧,他知道,对方在找自己。

他不能被找到,一时间无形的恐惧终于爆发,这里是一个完全陌生的地方,甚至都不一定有网络,他在这里只能仰仗的人把他丢在了野外,对方精心埋藏的歹意让他一时昏了头脑,他应该逃出去!

就在连桥恐惧的不知如何的时候,堵在门口的男人点燃了打火机,半只手托着啃了一半的西瓜皮,殷红的汁水顺着他的手指滴落。

“尺。”

“大人不让你抽烟。”

俩个人似乎动起手来,也可能是孟知单方面的动手,他听见男人抬手,紧接着对方吃疼的声音。

星星火焰燃烧,虞书的脑袋轻轻转了转,半边脸露出来,锋利而瘦削的五官凌厉,黑色的镜框遮住了许多锋芒,橙色的星火被他叼在嘴中,不屑的沉声和着沙砾傲慢无比

“早点让我下地狱吧,我一定不忘拖上你们这群绑架犯,强奸犯。”

“抱歉,是在下惊扰了。”

孟知的声音陡然收敛,连桥似乎都能感觉到空气中流动的黏腻湿冷,细听好像真有什么声音在耳边环绕。

他不禁抱了抱手臂,半跪的身体缩成一团,冷意愈发的重了,门口的男人肆意的笑出了声,低哑的音色灼灼透过一扇门,震荡着连桥的心神。

虞书根本不想救这个大学生,他以为他在这里的俩年行尸走肉的生活,已经足够把他的一颗心磨练成石头了才是,可是男孩稚嫩的模样,像极了曾经的他,那么天真那么美好。

不该像他一样,被恶魔拖进深渊。

虞书跑了多少次,身上就有多少道疤,蛇毒蔓延在他的皮下,稚嫩的皮肉下肉眼可见青色的云雀,那些是这座恶魔小镇给他种下的毒,他这辈子都要毁在这里了。

哪怕是循环往复的惩戒,也不能磨灭他逃跑的心,直到他被种了这个什么毒,男人如影随形的警告如雷贯耳。

“这些都是蛇卵,只要你在这里,它们就不会孵化,只要你离开这里它们就会在你的身体里繁殖,冲破你的皮肤爬出来。”

恶毒至极的诅咒和无尽的鞭挞,一同种在他的身体深处,血肉绞痛,埋伏在他的身体上的男人仿佛化身毒蛇,缠绕着,收缩着,企图将他融化吞吃。

虞书的脾性在前,以至于获得的活动范围都是他自己一步步试探出来的,他至今不知道这座苗寨是否腾空化来,翠绿的山谷中应当住着妖化的精怪,这些是不是都是他临死前的幻想。

“告诉我,你们到底是什么东西?”

跪在地毯上的男人赤身裸体,原本精壮有力的身材满是圈养的痕迹,肌肉蜕化,麦色的皮肤白化,只是跟他身前挺动的男人相比,还是不及的。

被喷了一脸精的虞书满不在乎的睁开眼,细碎的眼睫毛上挂着精液,火焰似的唇角被撕烂,渗出红丝,水淋淋的双眼怨毒又潮红。

生来就骨架大的宽肩被苍白的手掌箍住,青色的纹身随着涨起的青筋似乎活了起来,恍惚间就要顺着连接的地方蔓延到虞书身上,他恐惧的震颤起来,来不及逃脱就被怪力拔地而起,整个人被拖上床,闭合不上的腿根白精斑驳,毫不怜惜的掌掴痕迹留下青紫。

苍白的手指冰冷,青色的纹身上攀着一双赤红的眼睛,巴掌大的翠蛇顺着男人的身体,啃咬着隐秘的臀尖。又麻又疼的刺激让虞书抖的厉害,他怕蛇,更何况在这种时候,他仓皇的眸子被对方刹住,指甲剐过他的眼角,一张鬼魅般秀丽的模样在眼底盛满。

“我是你的爱人。”

虞书抽的很急切,他一直被要求戒烟,只是他唯一还能让自己记得自己身份的,只有烟丝了。摩天大厦,自由的世界都快要在他的脑海里淡去了,他表面上招摇乖僻,只有他自己知道自己对麻木的未来有多深的恐惧。

乌最近很忙,他大多时候都是早去晚回,这才给了虞书喘息的空间,他贪婪的吸食着不知道哪里来的烟丝,不敢深思任何。

脖颈后传来的凉气,让他的思绪很快被打断,孟知没有离开,他周围还有十几个男人,都是乌的护卫队,每一个都逮过虞书,所以也不必给他们任何好脸色。

面前抽烟的男人脸色逐渐红润,比起刚来的时候,那么温润自然,现在的虞书就像揭了皮的兔子,血腥丑陋,瘦削的脸庞上一双大眼睛,乌黑深沉,狡黠的灵动不复,只是讥讽的尖锐,让这群人不敢与之对视。

并不是惧怕一个外界男人,而只是对他所属的人敬重。

烟丝快要燃尽,面前的一圈人并没有散去的感觉,虞书烦闷的拧着眉,伸出舌尖吸吮着破损的嘴角,刚结痂的皮肤传来刺痛,他不以为然的扯掉血痂,贪婪的吸食着腥甜,一双乌黑的眼睛挨个打量着面前的每一个男人。

孟知焦躁的溢于言表,他急着去找连桥,眼看着就要太阳落山了,连桥一个人在外面不知道会遇到什么,可是族长勒令让他们看着虞书,这让他时时刻刻都感到煎熬。

一瞬间的走神被虞书捕捉到,他立马上前一步,伸手拍了拍孟知的脸,下一秒就被孟知躲开,警觉的望着他。

“你想把他变成我这样吗?”

面前的男人仅有一米七多,不再丰腴的身材如同霜打的落叶,逐渐凋零。曾几何时,他还是能一拳打倒他们的教授,黑色的镜框被他笑起来的颧骨顶起来,利落的碎发儒雅又张扬,像云上的鹰。

可是他现在枯槁的面容,疲乏的精神从他的脚下融化,让孟知抽了口气,不禁联想起来生动的连桥,他留在这里,也会变成这样吗。

他快要死了,所有人都知道,却都无能为力。不再光亮的眼神,亏空的厉害的身体吸收不了再多的补药,而这个人死去的一天,就是苗寨变天的时刻。

“你们这里的女人也会怀孕吗?那是蛋生还是卵生?会生一堆蛇蛋吗?你们晚上回去要孵蛋吗?”

虞书自顾自的胡言乱语起来,没有人再回答他,那双乌黑的眼神透着中央的天井,望着对面打水的妇人。

俏丽诱人的身材,虞书只觉诡谲,他一想到那肚子里都是蛇蛋之后,脸色就不好了,全身的皮肤都开始瘙痒起来,他手指夹着烟蒂,不安的开始抓挠,掀起来他宽松的袖子,露出来横错的疤痕。

:恶心,好恶心

“呕……”

面前的男人突然跪地呕吐,糜烂的西瓜被吐了出来,吓得连桥连忙捂住了嘴,他不敢想象,虞书面前这个男人说的强奸犯是什么,他也是被骗来的吗?那他会救自己的吗?

孟知,你究竟想干什么?

连桥脸上不知何时已经滴下来冷汗,他不自觉捂住了胸口,从虞书身上传来无尽的悲切,这感觉似乎传染到了连桥身上,让他呼吸冰寒。

虞书的手不停的抓挠着手臂,毫不客气的抓破了皮,而且依旧不解痒似的,竟然把手里的烟头按到了破溃的伤口上。

这突然的变故吓的几个男人赶紧拥过来,,七手八脚去抓虞书的手,可是男人瞪着一双发红的眼睛,里面尽是淬了毒的怨恨。

“虞书!”

抱着手自残的男人索性坐在地上,听见这声呼唤猛地僵住,身边围着的人也都散去,露出中央可怜又跋扈的男人。

带着怒气赶来的男人犹如天神,高大修长的身影挡住了最后的太阳,蔓延开的影子咬住了坐在地上的虞书。男人俊美的脸上写满了怒火,额上还画着绿色的蛇纹,衬的他无比邪魅。

赶来的乌身穿浅月色的绣袍,胸口到肩上用精美的刺绣纹了一只栩栩如生的银蛇,一圈月蓝色腰带缠着蛇尾从他的腰上滑下,苍白的手指不耐烦的牵住,快步上前,琳琅的银环挂在他的耳上,随着他的走动而银铃作响。

伴随着一阵沁人心脾的冷香,虞书被一双手臂抱起来,随着一脚踹翻了孟知。

“咚。”

“唔。”

连桥被这突然的变故吓的不知所措,而且他有感觉,一会儿他们就要进来了。果不其然,下一秒,被抓在男人怀里的虞书就不经意的伸出手指拨动,意思让他离开,或者是藏起来?

连桥不敢耽误,立刻摸索着墙壁往回走,他只能借着一丝光看见了一座山水画,其后是绿色的墙纸,栩栩如生的蛇纹绞缠,旖旎鬼魅的生殖器从蛇型的怪物身体里生长出来,中央居然是一个男人。

而这些,连桥来不及细看,立刻就掀开画,后面是一个屏风,里面是沐浴用的木桶,他猫进桶后,几乎贴着墙壁,视线和另一边的床头平齐。

乌的神色不愉,所有人都知道虞书是他们族长的妻子,对其重视程度更甚恐怖。

被踹倒的孟知飞快爬起来,跪在乌的脚边,等待着下一步处罚,同时身后跪了一片。

虞书的手臂已经破溃出血,没有清理的烟丝不敢被乌发现,他悄悄地用手指不停的搓,把血块剐出来,手掌心的血擦在乌的脖子上,冰冷的手上还粘着西瓜汁的香甜,却带着恨意,一巴掌落在乌的脸上。

“啪。”

清脆的巴掌声让在座的人都低下了头,乌有一双清澈的眼睛,好像不谙世事的漂亮,就是这双眼睛把虞书骗到了这里,可是也是这双眼睛,紧紧的咬着虞书的生命,不会松口。

乌和抱在怀里的虞书对视着,俩个人都满是怨恨,乌咬了咬牙,转身撞开了门,洒进来的晚光隐秘又耀眼,嘶嘶怪声响起,木门又被关上,不知道从何处燃起灯火,昏暗的照亮整间屋子。

这间房子是乌给虞书布置的,里面有现代的家具和床,还有拖鞋也是虞书来时穿的,梳妆台上没有化妆品,只是一边放着一堆杂乱的书本,那是先前虞书的写字台。

镜子是乌后来放的,因为虞书不再会趴在上面写字了,他的眼镜度数也跟不上了,他戴上也看不清自己。

不过这都不重要,只要他还在我身边,这就够了。

“虞书。”

突然转变的乌把人轻轻放在床上,蚕丝被柔软的垫在屁股下,高高在上的乌跪在虞书的脚边,轻轻的把自己的脸放在对方的腿上,喃喃自语的唤着对方的名字。

“我爱你的,我那么爱你,我不会放你走的,你知道我有多爱你的,对吗?那你怎么还总是伤我的心呢?只要我不看着你,你就把自己弄伤,我会心疼,心疼的要死了……”

“那你就去死吧!你去死的话我就会开心!我就会……唔!放开我!”

对方的柔软让虞书猛地发作,他抽回腿缩到了床上,身上脏污的衣服毫不含糊的擦在蚕丝被上,他黑色的碎发蓬乱束在脑后,一双乌黑的眼睛瞪着面前的男人。

跪抚的男人不厌其烦的伸手去抓床边的虞书,在不停的撕打下,乌站了起来,一米九的男人极具压迫性的爬了上来,雪白色的银环轻轻取下,没有地方跑的虞书被一把抓住了肩膀,整个人被拖过来。

一阵刺痛从头皮传来,对方暴躁的扯掉了他的头绳,他的眼镜也被打掉不知道哪里,乌lian?xg把耳环插在了他的头发里,尖端剐过他的头皮,疼的他龇牙咧嘴,下一秒就被扒了衣服,遍布痕迹的身体又被打开。

瞬间,张扬跋扈的男人萎靡的哆嗦起来,跪下来哀声连连

“求求你,求求你,不能再做了,我好痛,好痛啊……”

苍白的手掌解开了自己的衣服,盖在了虞书那张脸上,哪怕他做尽了坏事,但是对上那张求饶的脸还是会心软。

被遮上脸的虞书被一双有力的手臂环住,整个人被压在绿色的墙上,一双长腿被乌掰开,露出来干净的下体,他的体毛都被剃了,无神垂立的阴茎规模也不小,被一只修长美丽的手掌拖起来,他们彼此再熟悉不过,手指尖轻挑的勾着龟头开始戏弄,用虎口顶着会阴往里进。

“小鱼也想怀孕的吧?像她们一样挺着肚子,为我们留下宝宝……留下一堆蛇宝宝好不好?嗯……还是好湿……”

乌脱下裤子露出来一根粗长的阴茎,半硬的东西贴着娇嫩的腿根开始摩挲,手指贪婪的钉进虞书的后穴,不知道最近得了什么执念,他似乎觉得让他们之间生出一个宝宝,虞书就不会离开了一样,哪怕对方是个男人,他执着的翻阅资料,找遍方法,也要完成这个计划。

特别是在看见虞书发呆的看着院子里的孕妇的时候,他这种欲望达到了巅峰。

“啊啊啊啊啊!拿出去!我让你拿出去!”

应激反应让虞书全身过电的发抖发热,那俩根手指无赖的闯进他的穴里,昨夜被喂的红肿的地方酸胀的厉害,一碰就分泌肠液,绞着乌的手指吸吮。

虞书的俩条腿被拨开,乌整个人压过来,下体贴在一起摩擦,他低下头想去亲吻外套下露出的红唇,可是对方疯狂挣扎,把外套顶落,露出一张布满红潮的脸来。

“我不会怀孕,我是个男人,你疯了,你疯了,你疯了!”

不好听,这张嘴总是不说出任何自己想听的话来,乌的脸色沉了下来,伸手卸了虞书的下巴,扯着对方的头发把人按到胯下,一个挺身把阴茎插进了对方的嘴里。

“别说了,别说了,我在努力了,小鱼,我在努力了……”

亲昵的软语哄骗着情人,粗粝的手指被粗暴的插着红肿的后穴,抠挖着敏感的肠壁,刺痛的电流顺着脊梁在身体里炸开,眼角流下泪水,顶开的喉咙被柱身碾压,破损的嘴角再被撕开。

“哈啊……咳咳……”

插的翻白眼的阴茎终于从嘴里拿了出来,虞书无力的趴在乌的腿尖,剧烈起伏的胸膛上布满了咬痕,被那双雪白的手指托起挤压,对方肩上的发骚挠着虞书的鼻尖,他歪过头,与黑暗中发抖的人影对视。

虞书被乌拖起来,扶着阴茎插进了过激的蜜穴里,肿胀而发烫的穴里瞬间吸附的严丝合缝,每一根神经都慰叹着,他滚烫的呼吸撒在虞书的嘴角,舌尖轻轻舔着对方的伤口,从嘴角到手臂,有苦有甜的吞进肚里。

无数遍,这是他做过无数遍的舔舐对方的伤口,在每一次逃离自己被鞭打后的自责,化作无声的叹歌沉在黑月中。

尖锐锋利的眸子流着泪水,嘴角被撕扯的血红,他说不出话,也闭不上嘴,任由对方挑拨着他的舌头,吞吃着他的黏膜,不停的撕扯着,不停的为他制造疼痛。

这就是他的爱,是他们之间的所有。

是夜,是侵犯,是占有,或许也有爱。

虞书分不清也听不清,那赤诚滚烫的情爱只会让他痉挛发抖,他恐惧于那张嘴里说出的话,闭合不上的嘴角终于被合上,微弱的呻吟被捣碎揉碾。

几经高潮,他发抖的手指也摸到了乌的下巴,紧紧的捂住,用尽所有力气。

俩条腿上的肌肉尽数化去,就剩下软嫩的皮肉,细腻的融在乌的手心里,严丝合缝,黏腻的汁水从俩个人交合穴里挤出来,绵密的精液托着糊在他的腿根,又被蛮横的堵住,像要把它们留在不存在的地方生根发芽。

“啊……”

浓精喷在身体深处,深到恍惚间恐惧它们是不是真的会留在里面。

高潮痉挛后的男人一头湿发,遮住了他的眉眼,只露出媚红的半张脸,红肿的双唇气急的喘息,濒弱的伏在乌的肩上发抖,夹杂着细碎的哭泣。

“乌。”

“你在叫我?虞书,你真的在叫我的名字,再说一句好不好?”

男人的手臂上纹了俩只青蛇,栩栩如生的鳞片狠狠挖过虞书的胸膛,宝石红的三角眼埋在他的后腰,那里被拧的发青。

他无力的垂着脑袋,碎发晃下,露出来半边脸,无神的黑色眼睛徒然的没有落点,虚虚的无法聚焦。

他们的冷战很久了,久到乌不知道多久没有听过虞书喊他的名字了,哪怕他们曾经亲密无间,现在却三句话都说不到就会发狂。

虞书总有办法惹恼乌,那张嘴柔软多汁,却饱含了唇枪利剑,恨不得把乌的心踩在地上摩擦。

而他也会后悔吗?

他不会思索这个问题了,阴狠狡诈的毒物只有好看的皮囊,剖开来又是腥又是臭的。虞书是这么评价他的。乌觉得他把自己爱的人留在身边就是他所有的价值,他麻木无方的一生只是为了遇见虞书。

乌激动的捧着虞书的脸,把俩个人黏腻的下体贴合的更紧,半硬的阴茎埋在里面不出来,就把人分开腿坐在大腿上,那双明亮的眼眸诚挚的叫人无法直视。

刚经历了半宿的交合,餍足的红气蔓延在乌的身上,苍白的皮肤上蔓延着虞书身上的人气儿,暧昧的玫红掌印掐痕,都是虞书身上的精气,仿佛喂养的精怪,让他那双绝美的面庞更加动人。

俩个人这么相对着,虞书蓦地扯了扯嘴角,轻轻的张嘴,吐出一口鲜血,随后就是不停的呛咳,好似源源不断的精血从他枯槁的身体里涌出,溅在了乌雪白的脸上,肩上。

“杀…杀了我吧……如果……唔咳咳……如果你真的爱我……”

“虞书!你不准死!”

无能狂怒的上位者跪在奄奄一息的男人身边,圣洁高昂的苗寨族长,扭曲着他瑰丽的面庞,盛怒之下打翻了油灯,燃起来的星火瞬间照亮了所有黑暗。

这间房子不知道用的什么制作,设计的十分巧妙,那一团灯油燃烧起来那堆废纸,桌下周围都是一圈冷泉,隐约有什么东西穿行,里面的黑水上澄火熊熊,危险又诡谲。

全身僵硬的连桥蜷缩在墙角,俩腿已经失去了知觉,他脸上已经不知道什么时候糊满了泪水,一只手死死咬在嘴里才能不让他发出声音。

他亲眼目睹了一场血腥暴力的强奸,见证了一个鲜活的人被抽走了生命力,他歪着头,哪怕破裂的胃肠道也只是让他皱着眉头,提起所有力气凝视着面前暴走的乌冲出门去。

床上的虞书终于放心的笑了。

如果真的死亡降临,对他来说才是解脱。

“嘶嘶……”

突然寂静下来的房间里冷意更甚,连桥想去救他,他紧紧掐了掐自己的大腿才能哆嗦着站起来,而这一站起来,他的肩上一重。

他脸上的泪痕还来不及擦开,一直碧绿的青蛇就环住了他的耳朵,伸着脑袋跟他吐了吐舌头,那双三角眼悠悠深沉,凌厉的尖牙轻松的就能咬破他的皮肤。

就在连桥吓的要尿裤子的时候,原本躺在床上的虞书敲了敲床头。

“咚咚。”

跟连桥眉来眼去的青蛇才恋恋不舍的离开,这一下天上地下,让连桥心率直逼一百八,脚下一个踉跄一个跟头摔在了屏风上,揉着头爬起来,刚好看见了他一路反复摩挲的墙壁,上面画满了青蛇缠绵,它们人性化的生殖器大胆的裸露。

露出来浅色的肚皮,撒娇亲人的缠着一具男性的裸体,那个人有着和虞书一模一样的面孔,这一画面凸显出惊悚的亲昵,扑面而来的压抑情绪,让连桥呼吸沉重无比。

他终于爬了起来,踩着破烂的屏风翻到了床边,伸手对虞书急切的开口

“我带你走!”

那只手上还带着水津津的汗,那是他半夜被迫观看真人版床戏出的冷汗。

连桥身上的灰色t桖宽松清爽,细碎的短发下一双干净的眼睛,里面盛的怜惜就要滴出来了。

虞书半趴在床上,背后的皮肤尽数裸露在连桥眼里,上面深深的吻痕和咬痕遍布,宽肩下的蝶骨上被啃完破皮,滋溢出血珠,那好像他褪了羽毛的翅膀,伤痕淋漓。

湿润的碎发遮住了他的眼睛,被血染红的唇里吐出来沙哑的声音。

“滚。”

连桥低下头才能听清对方的声音,没想到是这么一句,他没头没脑的只当虞书在害羞,下一秒就抄起来被子给虞书盖好,然后背起来人就要跑。

这时,一道巨大的黑影如同鬼魅,延伸到他的脚边,清冷的夜风刮的他生疼,背上的男人看着不轻,背在背上却只有这么一点儿,他咬着牙把虞书的腿弯扣的更紧,倔强的转过身,和身后的男人对上眼。

“孟知?怎么是你,我劝你给我让开,你怎么骗我的我们就一笔勾销,让我带他走,他需要治疗。”

没想到赶来的不是乌,而是孟知,他换下了衬衫,穿上了他们苗寨的蓝月色的袖衫,宽松的臂弯下裸露的小臂绷紧,滴滴哒滑下来的液体在他的脚边聚成滩。

他看不清的脸色让连桥心里发怵,可是他没有犹豫的向他走去,在经过他的时候被对方一把抓住了肩膀,湿润的腥甜从肩上的手传来。

“你的手?他们把你怎么了?我们一起走吧,孟知!我们一起走吧!离开这个可怕的地方!”

连桥空不出手去抓对方,孟知也没有用多大的力气,他的左手险些被敲断,在蛇舍里喂了一夜的血才被放出来,如果不是背着光,连桥一定能看见孟知惨白的不像话的脸。

“呃……”

孟知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就被人打断了,有气无力的声音从虞书的嘴里冒出来,悠悠荡荡。

“你能保护他吗?”

他是他们苗寨百年来法的异动,就会让他们乱跑,从而惊动周围的护卫队。

而现在,一只血红的红缠住了红线,无数的红眼睛在黑夜里苏醒,它们嗅着血腥味缠满了男人的身体,一边吸食着血腥气,一边吐着猩红的舌不安的望着远去的俩道身影。

在没头脑的不知道跑了多久,他们还是在这个圆圈里,这个圆好像没有缝隙,怎么也找不到突破的地方,而在黑夜里,每一间黑暗的小屋都渗透着可怕的力量。

“你知道路吗?”

火烧的疼渐渐过去,虞书出了一层又一层的汗,冷热交替下,他感觉自己发烧了,而连桥的体力也下降,呼哧呼哧的喘着气,察觉到背上的人急促的呼吸,他还不忘询问一下。

“我们这样是跑不掉的。”

苗寨里的人排外性极强,在周围的地形设有各种障碍,使外人迷路,在筑屋的地方设有迷惑的陷阱,大大小小,在深夜更是多重。

“啊?那怎么办啊?”

连桥摸到一块石头,把人小心的放下来,蹲在虞书的面前,把蚕丝被给人拽紧。

头晕目眩的虞书坐不住,咬着牙才能不哆嗦着摔下来,他感觉他呼出来的气都是烫的,眼前开始旋转,他皱了皱鼻子咳了一声。

“等死吧。”

“啊?啊!我的眼睛。”

连桥疑惑的接了一句,下一秒就被强光刺着眼睛,一屁股坐在地上,漆黑的人群围了上来,中央走出来一个高大的影子,手里拎着什么重物,让他的脚步有些沉重。

在一瞬间的失明后,连桥适应着视线,伸手挡着光去看,是乌,他那张脸上的血迹还没有擦去,半边天神,半边恶鬼。而看清他手里拎着的人的时候,连桥发出一声惨叫声。

“啊——孟知!你把他怎么了?你杀了他吗?你们是在犯罪!我一定要报警,我一定要把你们都抓起来!你们这些魔鬼!啊!”

一米八多的男人不知死活,就被乌抓在手里拖行至此,血腥气冲天,连桥看见孟知脑袋上都是血,那身蓝色的绣袍几乎都被染红了,黏在他的身上,粘着沙砾碎叶,融成一体。

“虞书,你想让他们活吗。”

高大的男人把孟知随手扔在地上,连桥仓皇的扑过去摸了摸对方的呼吸,在感觉到轻轻的呼吸后才松了口气,可是下一秒就被俩个男人架着,拖了起来。

霎时间,连桥的胃里绞痛起来,过于紧张让他的胃痉挛起来,而抵不上的是一种无力回天的绝望丛生,他无比深刻的见识到了,在这里,他的生命犹如蝼蚁。

哪怕是这里的孩子也会因为触犯戒规被如此对待,何况是他呢?

这一切都怪孟知,如果没有他的欺骗,他还是一个自由自在的大学生,可是看着半死不活的孟知,他又无法把责任都推给他,或者都是命吧。

他耷拉着脑袋,挣扎的力气都小了。

可是虞书会救他的吧,就像第一开始把他救回来一样,可是,真的是虞书把他救回来的吗?那他的背包和证件呢?为什么不给他?知道这里人间炼狱又为什么把他带进来?

虞书,真的是救他的吗?

稚嫩又单纯的少年抬起脸,仔细的从黑暗中复杂的望着石头上摇摇欲坠的男人,祈求着最后一线生机。

一旁的乌一言不发,拔高的呼吸声又重又缓,一双眼睛死死黏在弱不禁风的虞书身上,身侧垂立的手不自觉的发抖,他应该把人搂在怀中,而不是让脆弱的他孤独的等在那里。

可是,他又希望一个回答,一个不让他杀了这个男孩的回答。

“呼……那谁,扶我一下。”

虞书已经晕的看不清手边得人是谁,随口招呼一下就把脑袋一扎,本来旁边的人正不知所措的时候,下一秒就被一股怪力扔到一边。

熟悉的冷香萦绕在鼻尖,莫名的感觉神清了些许,他吞了口口水,滋润他干涩的喉咙,嗓音低哑湿润,被操了一夜的哭喊让音节谄媚,尾音破碎撩人

“我的胃坏了,给我换一个新的吧,族长大人。”

把人揽在怀里的乌终于散去了那浓郁的压迫感,他轻轻抚摸着虞书脖颈上的碎发,黏腻的汗水在滚烫的皮肤上吸吮,他嫉妒的把它们拽出来,动作愈发的激烈,终于扯着虞书的头发把人抱了起来。

“如你所愿。”

被三下五除二绑起来的连桥感觉一阵急火攻心,一路骂骂咧咧的被带进一间小屋丢了进去,他还不死心的伸着脖子追问。

“虞书!你是不是疯了?你不会,不会是想换我的吧?虞书!”

回答他的只有虞书一个白眼和中指,他妈的确实疯了,还不明显吗?

虞书的胃病如日中天的煎熬着乌的心,半夜胃痛反复的事越来越频繁,他心疼的同时,却不敢带虞书出去做手术,他原本自私的想着,虞书如果可以死在他身边,那同样让他感到幸福。

可是,当这一天真的来了的时候,他全身冰冷,那一瞬间他从床上跌下去,俩腿发软的跪在地上,扪心祈祷着无上的神,救救他的爱人,不要再让他如此痛苦。

“你在发抖,你在害怕,族长大人……欧青,你一定要把他折磨致死吗?”

苍白的白色大褂,是他们苗寨里面为数不多现代化的东西,对方冰冷的眼镜框里折射出鄙夷和斥责。

白伏是乌从小一起培养的继承人,也是最有力的竞争者,他们一起离开了家乡,在求学的路上,白伏最终从了医,他的仁者之心,不足以让他担负起这份责任。

他把一切交给了欧青,那是乌小时候的名字,还没有成为族长候选人之前的名字。

太久远了,太久没有人喊过他这个名字了,乌的字比喻着神鸟金乌,是太阳的象征,从他们的祖先信奉的图腾中演变出来的尊称,而被选中作为下一任族长的孩子就会被授予那些图腾的称号,从而失去自己的名字。

苗寨的气候似乎自成一体,在炎炎酷夏里也能清爽蔽天,只有入了夜潮热的黏腻才会爬出来,牢牢裹住人们的手脚,让他们佝偻下脊背擦汗。

而风风火火闯进来的乌,一身冷汗打湿了他的碎发,墨色似的凌乱,衬的他一张俊美的面庞苍白如雪,惨白的唇色不停的颤抖,梗在嘴边的细碎祈求似乎夺走了他的所有力气。一双凤眼里满是猩红,幽幽泛着不知名的水光。

“我选错了……白伏,我选错了……”

卡在喉咙里的血腥味被他吐出来,那是他方才被虞书吓的,殷红色爬上了他的唇,和着侧脸上的血渍拼合。

高大的男人虚虚的靠在门上,从不打弯的脊梁折了下来,生涩的低声不停的重复,他的贪婪让他什么都不放过,可是也让他什么都拥有不了。

在任的族长从没有出现被罢免的情况,他不知道他会被怎么处理,大抵是打断手脚被永远除名吧,而这些对他来说都不重要。

俩年前,他大学毕业也才24岁,捡起来这副皮囊就往身上穿,现在后悔了,却怎么也脱不下来了。

白伏很了解他,他们曾经作为对手一起走了十几年,他比任何人都了解对方的野心和欲望,那更加鲜明的个性,才让后来的他肩上的包袱无比沉重,抛不下的责任感和愧疚让乌几乎是脚不沾地的工作,同时顶着无数的质疑,挑剔,他还记得,第一次带虞书回来的乌,赤身裸体在庙堂跪了俩天俩夜。

根据祖训,外来人的血液都是肮脏的,作为一族之长,居然做出如此大逆不道的行为,综合下来,就是让乌得到天神的肯定,他们才会让虞书留下来。

金乌是传说中的神鸟,乌色也是他们极其尊重的颜色,原身是一只黑色三足,也有说是乌鸦的祖先,从而,只要他能吸引来乌鸦为他歌唱,他们就答应此事。

在第二天的夜里,庙堂外环绕了成群结队的乌鸦,彻夜嚎叫,引得无数族人长跪不起。

白伏第二天跟着长老们来接乌,看着庙堂里的血迹斑斑,腾飞的乌鸦久久不愿散去,他脱下了外套,盖在了乌血淋淋的双臂上。

他一直没有问,他是怎么吸引来只吃腐肉的乌鸦,只知道后来乌的双臂纹了俩只攀爬的青蛇。

可是,如果他能未卜先知,知道虞书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他也许会更早的阻断这一切。

“他的胃出血很严重,加上不吃药也不治疗,他撑不了多久……。”

“再等等吧。”

他每次都这么说,再等等,再等等,白伏急躁的推了推眼镜,先一步夺门而出。

看着前面抱着虞书大步流星的乌,白伏有些不好的预感,一个不愿意活,一个不愿意放手,最后的结果只能是俩败俱伤。

抬起的手终于落在乌的肩上,看着对方转过来冷清的脸色,后知后觉失礼的白伏低下头,恭声

“乌大人,手术之前,我要先为虞先生稳定生命体征,而且他发烧了。”

昏昏欲睡的虞书猛地睁开眼,沉沉的眼神透过夜色打量着刚正不阿的白伏,他没有戴眼镜,实在分不清面前的不下二十个男人,所以只能通过声音,终于听见了这熟悉的声音,他眼底带着淡淡的忧伤。

白伏的出现,又勾起了虞书对曾经的回忆,他也认识白伏,虽然不是一个专业领域,他们并不熟悉,只是偶尔听乌提起过他们是一个家乡的。

曾经,他和乌无话不谈,是很好的兄弟,最后谁能想到沦落到这般不堪呢……

而在俩年里的博弈下,他倒是和白伏熟悉了,对方话不多,也不会苦口婆心的劝他,总是会绷着脸给他换药,再拉走乌,冷声叮嘱一些问题。

他隐约猜到,白伏和乌是很亲近的,甚至在桀骜霸道的乌面前能有一些发言权。

怒火烧心的乌在看见摇摇欲坠的虞书后,已经烧到了下腹,昂扬的阴茎没有穿内裤,只套了一件长外套,现在正隔着布料摩擦着滚烫的虞书,饥渴难耐的潮热让虞书又湿又烫,喘息滚烫的媚不自知,只有乌听的鸡儿梆硬。

碍着一行人的眼色,乌只能转头跟着白伏去了他的家。

被困在苗寨的时间里,虞书最熟悉的就是乌的房子,其次就是白伏的房间了。

他不喜欢竹子,没有竹木山水的摆设,浅灰色的主调,大多都是现代化的装修,与其他地方格格不入,但是却让虞书得以短暂的放松。

随行的人等在了门外,乌把虞书轻轻放在沙发上,大刀阔斧的站在边上,俯视的角度几乎是睥睨着阖目的虞书,他知道对方没睡,对方也知道他在看,无声的焦灼着。

白伏扔过来一条裤子,砸在乌的怀里,他这才回过神看着顶起来老高的裤裆,讪讪的皱了皱鼻子,把裤子套上。

虞书半眯着眼扫了一眼就扭过头,在听着熟悉的瓶瓶罐罐的声音,他烧的分不清东南西北,他想打乌,奈何够不着,然后猛地掀开被子,一脚踹向乌的方向,疲乏的身体根本没有抬起来多少,看起来只是像抬了抬腿,压根没有碰着,只是露出来他满是痕迹的身体。

“喂,你又想挨操是吧?”

裤子都被拉好就伸手抓过来,把被子恨不得系在虞书身上,那张白玉似的脸上出现恶狠狠的神情,一双通红的黑瞳,在白炽灯下闪烁着与其表情完全不符的情意绵绵。

“疯子。”

冷笑一声的虞书睁开眼睛歪了歪头,让自己看着沙发,不过对于乌的动作,表现的蔫蔫的没有再挣扎,他只感觉自己已经烧着了似的,俩眼水光闪闪的,透过泪水看,居然恍惚间都以为乌哭了。

他暗自嘲笑着自己的想法,扭过头听着白伏拿着东西过来,给他扎了针,挂了消炎药,冰冷的皮条紧紧裹住了他的手臂,柔若无骨的手指轻轻搭在白伏的手心,又湿又热,又软又滑。

对方身上浓郁的味道,满身的爱痕,饶是白伏也心情难免摇曳,只能目不斜视的扎针,再取下皮条,下一秒端不住的乌就趴了过来,轻轻的托着虞书的手放进被子里。

“热水打好了,用纱布给他清理一下,注意换水,我晚一点过来。”

白伏离开后,屋里只剩下俩个人,虞书累的闭上了眼,体温过高的晕眩感,让他清晰的感觉到冰冷的液体流动在他的血管里。

终于忙活了一夜的虞书终于睡着了,或者说晕过去了,呼吸绵长,纵使乌亲他的脸也没有反应。

温热的纱布贴在脸上的时候,他没有躲避,而是本能的凑过去,乖巧无比的样子让乌咽了咽口水,他们曾经也有这样静谧的时光,毫无防备,亲密无间。

是他搞砸了。是他太贪心了,想要偏爱,想要重视,想要一切。

揉碎了的凤眼晕红,大颗的泪水从眼角滑落,颤抖的唇轻轻吻了吻虞书的手指,亲吻着每一根指节,他明明已经得到他了,却为什么还是这么痛苦呢?

虞书再也不会为他写诗了,那本笔记在他们第一次争吵的时候烧了,随着他们四年的情谊一起化成灰,质朴的眼镜无数次破碎在他的手心,他们鲜血淋漓的拥吻,或者撕打,循环往复。

“辛苦你了,如果有可能,我也希望你不要遇到我就好了。”

额前的刘海被手掌掀开,丝丝缕缕黏腻成结的黑发被轻柔的拨到耳后,烧的红玉似的耳垂跳了出来,饱满又可爱。被指腹拨动。

渐渐的目的变的不对劲,忍不住色情的揉捏了俩下,痒的虞书抖了抖,俩条腿在被子里不安的打开,黏腻的股间终于被掀开。

湿淋淋的精液半干糊在浑圆的屁股上,像对待小孩一样托起来手感细腻的屁股,仔仔细细擦掉他的精液,他也想做柳下惠,可是隐忍半宿,那粗矿的喘息在被对方本能收缩夹住手指后喷发。

虞书被扎吊针的右手被一只手牵住放在沙发背上,半个身子被乌托在怀里,一条腿藏在被子里,光溜溜的下体完全暴露在空气中,怯怯的阴茎还呈现着亏空的萎靡,先前被打的血红的会阴瑟瑟的发抖,因为它下面的蜜穴被俩根手指热情的扣挖着。

“宝宝不要生病好不好?我真的很害怕,我害怕的要死了,如果我真的是金乌该有多好呢……我宁愿取出来我的骨头给你补身子……你要长命百岁,留在我身边……虞书……我求你了……”

笔直的长腿双膝跪下,他蛮横的引出来他的精液,展着纱布垫仔细的擦干净穴口,却露出来被操弄的嫣红的穴口,可怜巴巴的挛缩着,滚烫的高温无比诱惑着意志力薄弱的男人。

“好烫,小鱼,你里面好烫。”

毫无防备的虞书宛若一只猫咪,柔软的手脚不再挣脱他,他可以拉着对方的脚心踩在自己的龟头上,火热又柔软,激的虞书发抖着蜷缩,却怎么挣脱不了,只能从喉咙里发出呻吟。

湿淋淋的要哭了的催情声,彻底燃烧了乌的意志力,瞥了一眼紧闭的房门,没出息的男人斗胆爬上了沙发,快速抽插着柔软的脚心,烫的那雪白的脚丫子通红,犹如虞书火焰似的耳垂。

“唔唔……”

似乎做了一个不好的梦,虞书紧张的后穴绞着入侵者,紧紧吸着乌的舌头,高热的蜜穴紧致异常,无尽的吸力和精液的味道扑鼻而来,他却慰叹着顶着肠壁抽插,渴求拧着肥软的臀肉,让对方在自己手里震颤着哭出声。

浑圆的大腿腾空被分开,一双爬上了青色蛇身的手臂挺动着,涨起来的筋脉顶起来红宝石的三角眼,恍惚间似乎是俩只巨蟒在分食着可怜的男人。

本能夹紧的腿被乌抓住,流水的阴茎一路从脚底滑到膝窝,一忍再忍没有插进骚出水的穴里,他已经吃的里面泛滥成灾,最后只能赌气的塞进去三根手指不停的扣着可怜的肠壁,又疼又爽的虞书发出哭声绵绵,而后一脚踹在了乌的脸上。

兴奋头上的男人无知无觉似的,把人水津津的屁股抱在手里玩味的指奸,不停分泌的肠液润湿了他的手指,苍白的骨节分明,犹如上等的艺术品,可是他上面挂满了虞书的体液。

黏腻的穴被纱布恋恋不舍的堵上,虞书的肩宽腰细也占了一大半的沙发,而大出一圈的乌还挤过来,刚穿上的裤子又脱了,光着屁股抱着虞书,一口咬上了那对可口的耳垂。

耳蜗被湿淋淋的手指刺挠,虞书不安的扭头,却怎么也躲不开,张着嘴的缝隙被乌叼住舌头,贪婪的吸食着对方嘴里的津液,哀叹的喘息从俩个人嘴里发出来。

“我爱你的……我爱你……虞书……快了,快了,再等等,再等等。”

虞书这一觉睡到了第二天中午,饿的前胸贴后背不说,喉咙里浓郁的血腥气让他本能的泛恶心。

“咳咳。”

低声咳嗽了俩声,浑身酸痛的劲儿蔓延全身,他倦怠的睁开撑出双眼皮的眼睛,在印象里他应该回到乌的房子里,可是今天一睁眼,他还在白伏的家里。

脏破的蚕丝被已经被换成上好的毛毯,热烘烘的味道埋在他的呼吸里,让他懒洋洋的眯了眯眼,少有的散漫。

瘦削的过分的一张脸上,澄清的双眼下挂着淡淡的乌青,唇色淡淡,嘴边还有撕扯结痂的伤口,碎长的黑发被卷压的变形,毛茸茸的从他的脑袋上跳出来,不修边幅的样子倒让他多了几分人气。

“你要先洗漱吗。”

声音响起的一瞬间,原本松懒的虞书陡然警觉起来,如同一只炸毛的猫咪,凌厉的眸子转过来,对上白伏毫无表情的脸。

白伏从医以后,那张脸更加的臭了。

曾经被对方扔过报名申请表的记忆还历历在目,可是他现在好像没有好到哪里去。

虞书也不扭捏,瞥见一旁的衣服就从被子里钻出来,快速的穿好,再去洗漱。

一尘不染的洗手台冰冷不堪,他双手紧紧握在上面,冷的他打了一个激灵。

白伏家里安的空调,气温冷的异常。让习惯了天然冷气的虞书很快起了鸡皮疙瘩,快速擦了擦脸,扯下来一次性牙刷上的皮筋,勾起来头发扎紧。

慢条斯理准备了俩个面包,白伏折起来他的毛毯,抬眼快速扫了一眼收拾好出来的男人,一股难以言说的心酸在他胸口弥散。

虞书只有一米七八左右,锻炼的肌肉不夸张,自然却漂亮的身材让他在大学里很有名,不过因为爱装逼才和那时候的乌遇见,自此,发展了这么多。

现在的虞书却失去了那一层光晕,想必再把他丢进那个时间点,乌也不会有兴趣呢?下一秒,他就打消了这个荒唐的想法,他自始自终就是不一样的存在。

“你很有钱,装的起空调。”

夏季的苗族服装大多是无袖和半袖,白伏穿着白大褂里面穿的自己的衣服,不然实在不伦不类。可是穿上苗服的虞书却意外的很适合。

他薄红的脸因为冷水刺激而晕染,鬓边的潮湿缠着他的手指,黛蓝的对襟半袖很合身,胸前的图绘绣纹上是腾飞的灵鸟,恰巧被他打湿的手晕深了羽毛。垂下的黛绸滑过他的小臂,落在他的腰间,掩映的窄腰上一口牙痕瞬间打散了旖旎。

“你不问他去哪儿了吗。”

比起大病初愈的人来说,虞书的状态要好太多了,白伏看着对方一屁股坐在地毯上,吃起来面包,就着昨晚的冷水就喝了下去。

速度之快,白伏阻拦的话堵在嘴里,最后只能化作一句僵硬的关心。

“被抓走了,被你们那些老头。”

“你居然知道?”

白伏有些惊讶虞书知道的似乎并不少,他给对方倒了杯热水,第一次用正视的目光看待这个男人。

“不然他怎么舍得离开我半步呢。”

看了一眼那杯茶,虞书拍拍屁股站了起来,他腰间的绸子豪无褶皱,随着他的动作一起走到了门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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