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升丸失控的凌桦
融焱摇头:“哪怕只是想到这个人的名字禁制就会发作,所以根本无法用笔写出。”
“所以我让他给提示,只有一个字:塔!”
“所以你才派人守着那座塔?”宁时同问。
“不错,一开始我只是派魔修暗中盯着此塔,但后来我发现,入塔历练的修士完全没有生还者。”
“那塔果然……”燕陵游话音未落,身后忽然凭空出现两个魔修,挥刀朝三人砍来。
燕陵游反应极快,手一挥,两名魔修的面前突然多出横着的一条寒冰柱,二人的刀砍在冰柱上,发出“当”的一声,随即二人被反弹出去,后退了好几步,随即上前与燕陵游缠斗。
另一边,左右两边的窗被击了个粉碎,四把刀向宁时同砍来,融焱一把推开他,被那四名魔修缠住。
“好大的胆子,竟敢来我黯魂教动手?”融焱怒吼一声,“来人!”
门口的魔修们立即围住门窗:“有刺客!保护教主。”
四人修为不低,根本不理会融焱,只是一味找机会攻击宁时同。
宁时同毒还未解,又服了师姐的宁心丹,无法使用咒法,只能躲躲闪闪,还好融焱拉着他帮他挡着攻击,几名魔修见讨不着便宜,杀了几名门口的守卫魔修,转身便往外跑。
“想跑?”融焱冷哼一声,追了出去。
谁料其中两人来了个回马枪,闪着银光的刀直直刺向宁时同。
宁时同一恍惚,情急之下一闪,那魔修的刀划过宁时同的衣带,划断了什么东西。
宁时同没来得及看,二人在空中翻了一个跟头,转身又向他砍来。
“小心!”燕陵游一声呼,一道厚重的冰墙立时拔地而起,挡住在了那两个魔修与宁时同之间。
融焱这才发现上当,回头往宁时同那赶,燕陵游也迅速解决掉两名魔修往宁时同身边跑。
融焱的人终于一拥而上,制住了那几名魔修,可那几名魔修竟立即服毒自尽,化作烟雾灰飞烟灭。
宁时同跌坐在地上,额头上满是冷汗,脸色惨白地大口呼吸,原本系在腰间师尊给的法宝绳线已断,小小的钱币散落了一地。
“不好,他只怕要毒发!我必须马上带他回去见师尊!”燕陵游皱起眉头,冷冷嘲讽道,“想不到你黯魂教防卫还不如我的结界。”
融焱脸色有点发青,但没反驳。
“不怪融焱,这波人是冲我们来的。”宁时同开口看向燕陵游,“想必对方已经坐不住了。”
“怪我!”融焱这才皱紧了眉,开口,“我没想到他们居然敢如此明目张胆到我黯魂教行凶!我一定仔细调查此事。”
宁时同拍拍他的手,唇还是惨白的:“你已经告诉我们够多信息,这次多谢你!”
融焱道:“跟我还这么客气。”
这话听起来二人的关系简直非同一般!
燕陵游心里一酸,突然一把大力把宁时同打横抱起走,出门。
宁时同闭上眼,忍了又忍,终于开了口:“能换背的吗?公主抱也太娘炮,我有点忍不了!”
燕陵游道:“背着你不舒服,抱着你可以睡一会。”
宁时同:“???”
最后师兄师姐师弟师妹们都目瞪口呆地看见燕陵游抱着宁时同回了门派。
“有戏有戏!!”韩子方韩子康偷偷笑得贼开心,就差敲锣打鼓了。
失去法宝,宁时同回到山门身上就感受到了疼痛,仿佛跌入了地狱,被无数把刀一把一把反复刺入身体的每一寸然后再生生拔出来,疼痛蔓延开到身体的每一个细胞,疼得他睁不开眼,冷汗一直流,一句话也说不出。
韩子方韩子康趴在窗边,眼睁睁看着宁时同毒发痛苦了两个时辰,燕陵游一直坐在床边,皱着眉抱着他帮他擦汗,满脸都是心疼。
这就有点无语了。
“你说,他俩都这样了,怎么还没解毒?”
“看不懂,啧啧……不好意思?!”
“我们?”韩子康说。
“帮帮忙?”韩子方接。
宁时同好不容易睡着了。
韩子康韩子方互相推推攘攘走了进来。
燕陵游帮宁时同掖好被子,抬头:“你们怎么来了?”
“宁老大……怎么样了?”两人看向宁时同正在沉睡的脸,惨白得有些吓人。
燕陵游没说话,皱着眉头更深了些。
韩子方看了韩子康一眼,两人悄无声息地交换了一个眼神。
韩子康扯出一个笑容,有点尴尬:“那个,不是说你们找到了解药?为什么不用?”
燕陵游张了张口,想解释,却又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解释,怎么说?说需要通过双修解毒,这让他如何开口?
他望向宁时同睡着的眼眉,还紧紧皱着眉头,只能含糊其辞:“总之……现在还不是时候。”
韩子康与韩子方对视一眼没说话,其实他们依稀听说过一点,据说是这个解药得另一个人服下帮宁时同解毒,但具体怎么解,他们并不清楚。
如果燕陵游不想说,他们肯定也就问不出什么。
气氛忽然就安静了下来。
韩子方忽然提议:“我看宁老大好不容易睡着,我们不要在这吵他,不如去外面说说话?”
燕陵游看了看二人,又看了看宁时同,点了点头。下,三人小声地走出房间,轻轻关上门。
韩子康与韩子方先是问了仙门大会的事情……他俩还未突破金丹,修为不够,并没有去凌霄门参与比赛,再加上师姐重伤的事情,因而对此次仙门大会所发生的事情充满了好奇。
一说到师姐,燕陵游心情更加沉重,他皱着眉简单说了一二,也只说到师姐是被一个服用了大升丸得剑修所伤,但略去了他与宁时同一同在凌霄门调查大升丸以及怀疑凌霄门大量弟子失踪,只说是怀疑是魔修所为,然后去魔界调查时宁时同又被魔修所伤。
韩子康韩子方听了自是义愤填膺:“这些该死的魔修,做出这些害人害己的药丸,害得宁老大和师姐如此,真是该死。”
燕陵游觉得烦闷,不想透露太多,就没有说话。
韩子康又问:“那宁老大这样,接下来该怎么办?没有了法宝,每日都如此疼痛也太苦了。”
“师尊说已经去向太微门掌门再求一个,只是制作法宝需要时间。”燕陵游沉沉开口。
韩子方打量着燕陵游:“师弟,那你呢?你看着他疼,不心疼吗?”
韩子康道:“你不是喜欢他?”
韩子方盯着燕陵游,提示似的故意夸张地比划了一下手势:“为他做点什么?”
“我……”燕陵游感觉被什么哽住了,一时间说不出话。
我能做什么?
他迷茫把目光转向门内,床帐里,宁时同还在昏睡,脸色惨白没有一丝血色。
解药就放在柜子里,那个触手可及的位置,他明明知道,但他不敢。
不是怕对自己的修为有什么损害,也不是怕死,而是他了解宁时同。
宁时同是自由的,他不该被什么东西束缚住。
他没有说过喜欢自己,他便不想以这样的方式强迫宁时同和他在一起,这样未免太过趁人之危。
他怕唐突了宁时同,怕他以后会后悔,会恨他。
毕竟解药一旦服下,就变成了被绑定一起的两个人,再无后悔的可能,从此只能同生共死。
可除了看宁时同每天疼得几乎没了半条命,他真的什么也不能做了?
就算有法宝暂时压制,师尊也说过,这个毒最终熬不过两年,时间已经越来越少了。
那自己,还要等到什么时候?
燕陵游陷入了深深的纠结和沉思。
除了自己,还有谁愿意给宁时同解毒?融焱吗?
不,这绝对不行!燕陵游立刻否定了这个想法,他绝不答应!
如果让他看着宁时同和融焱在一起,那他即便活着可能也很快被气死。
怎么办,该怎么办?
头一阵一阵地疼,燕陵游烦躁地甩了甩乱成一锅粥一般不清醒的脑子。
韩子康呆了一下:“你干嘛摇头,你又不喜欢宁老大了?”
“不是,”燕陵游低沉着声音,“喜欢的!”
韩子康韩子方同时拍了拍胸口,舒了一口气。
“那不得了!喜欢就去做!畏畏缩缩的可不像你,燕师弟!”
“是啊,也许宁老大其实也需要你的帮助,但这种事总是不太好意思开口,你应该主动一点!”
或许,是对的。
宁时同,他是更想活下去的人。
燕陵游看着二人,突然脑子清明了。
良久,他真诚地说:“谢谢你们。”
韩子康韩子方感觉自己还没发力,此时满脸都是问号:“啊?……谢什么?”
第二日,宁时同醒来,天已经大亮。
他缓缓从床上醒转,身体还因为昨日的疼痛而虚弱得厉害,几乎使不出一点力气,眼前又开始泛白,看什么都像隔着一层很淡薄雾。
他望向门边,隐约看到一个人坐在桌前,看不清脸,但宁时同知道,那个人一定是燕陵游。
燕陵游此刻正静静地看着他,他保持这样的姿势已经坐了很久。
宁时同道:“你在这坐了一夜?没回去睡吗?”
燕陵游这才站起身走过来,语气温和而平淡:“怕你会疼,所以在这里陪你,你要起来吗?”
“嗯,”宁时同点点头。
于是燕陵游便过来扶他坐起身,又贴心地拿了个枕头给他垫在背后靠着。
宁时同抬头仰视着燕陵游模糊的脸,不知道什么时候起,燕陵游在自己身边这件事已经成为了一种习惯。
哪怕是对方坐在床边陪自己一整夜,这种事也没什么特别不正常,反而奇怪地还有点理所当然。
这种被关心着的感觉是他前世一直所缺失的,现在他觉得很满足,很有安全感,
“燕师弟,谢谢你!”他真诚地说。
燕陵游脚步顿了一下,没有答话,他转过身去,给宁时同拿簌口的水与铜盆。
等宁时同漱完口,燕陵游又去打了热水,准备给宁时同洗脸。
房间异常的安静。
宁时同看着今日格外沉默的燕陵游正觉得奇怪,燕陵游背对着他心神不宁拧着毛巾,突然就开了口:
“你,愿意和我结为道侣吗?”
这话有点突然,宁时同愣了一下。
“我想帮你解毒,我不想你每天这么痛苦。”见宁时同没有答话,燕陵游心中有点慌张,接着解释了一句,“你不是……想活下去吗?如果……我只帮你解毒,其他的我可以不干涉你。”
这话说得语无伦次而卑微。
宁时同不知该说什么了。
宁时同当然也不想这么痛苦,他当然想好好活着,一直健健康康,可这鬼解药却要他结婚。
而且还是一条道走到黑,不能离婚还同生共死的那种!
这也太霸道了!
宁时同不是恋爱脑,对感情的事向来无所谓,他更想要的向来是自由,是长寿,身体健康以及源源不断地学习,所以他才一直犹犹豫豫没想好。
燕陵游见他沉默,又补了一句:“你放心,我保证此生唯你一人,绝不欺负你,一定对你好,你……考虑一下我。”
说最后一句的时候他好像忽然没了底气,声音低了下去。
是该考虑一下自己该怎么办?宁时同想。
师尊说重新打造法宝需要时间,也就是说在这期间他会每日疼痛,陷入无止境的昏睡和白内障,且就算有法宝,他也活不过两年。
难道就这样一直拖下去?
他不想放弃现在的身体——这奇迹般得来的第二次生命。
他的初心从来就没有变过,正如那时他决定跟融焱走,也没有觉得融焱有多合适,只是单纯地不想死。
可……
万一不合适怎么办?
“真的可以不干涉我?”良久,燕陵游听见宁时同缓缓开口。
“嗯,不干涉。”燕陵游老实又认真地回答,低着头,像个犯了错误准备挨训的孩子。
比起融焱,燕陵游好像确实合适多了,宁时同想。
这个毒拖着对自己的身体和修炼一点好处也没有,既然今日燕陵游提了这事,自己早做决断快刀斩乱麻说不定是最好的选择。
但,万一不合适怎么办?
宁时同毕竟是现代人,不能不用现代人的方式思考结婚这件大事。
“让我考虑你,不如让我验一次货?”说这话的时候,宁时同心跳有点快,脸有点红。
燕陵游回头,还有点迷茫:“什么……意思?”
宁时同朝他笑了笑:“过来?”
燕陵游怔怔地放下毛巾,身体因为紧张而有点僵直,怯怯地坐到宁时同的床边,像只小狗一样地看着他。
“我现在不疼,”宁时同看着他,尽量让自己显得很平静,拉过他的手,“我们做一次,先试试?”
燕陵游一下子明白宁时同说的“做”是双修的意思,顿时脖子都红了,手脚都不知道该往哪放,呼吸也慌乱起来:“可,我还没吃解药。”
宁时同摇头:“不急,我们那的规矩,先验货,合适的话再吃解药,你要好好表现,表现不好我只好再找别人。”
“不行!”燕陵游有点激动,压低声音开口,“不许找别人。”
他抱住宁时同,闭上眼轻轻吻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