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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倒要看看凭你一个金丹弟子如何催动元婴后期尊者

 

二人跟着那木人,看到木人把尸体运到里面的一个小房间,那里有个非常高大的火炉,里面的烈火正熊熊燃烧着,两个木人正把发臭的尸体往火炉里扔,烧得直至灰飞烟灭。

“这是……真火!”宁时同喃喃开口,不小心侧目,看到火炉旁边的东西,脚一软,差点站不住。

“怎么了?”燕陵游赶紧扶住他,然后顺着宁时同的目光看过去……

那是一座尸山,刚死的那名修士的尸体被堆扔弃在最上面,下面还有十几具尸体,压在最下面,露出半张已经长了尸斑的脸的,正是那日他和宁时同在圣塔前遇见还对过话的修士之一。

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仿佛脑子被大锤子敲打过一般,一片空白。

“怎么会这样……”宁时同心里的恐惧像潮水一样涌来,铺天盖地,“我没有想到……”

“所以,大升丸……到底是什么东西?”他忽然恐惧地看向燕陵游,整个人抖得厉害。

燕陵游想安慰他,可眼前的场景带给他的震撼也太过巨大,他的胸口似乎像被压着一块大石头一般,张了张口,终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角落里有什么东西闪了一下。

宁时同缓缓走过去捡起来。

那是一块泛着黑,血污斑驳的玉牌,上面刻着一个名字:李东海

……

从这个房间走出来,二人的心中像被灌了铅一般沉重,特别是宁时同,脸色惨白得吓人,看起来整个人几乎心态都崩了。

“你没事吧?还能坚持吗?”燕陵游有点担心地拉着宁时同的手,两个人紧紧十指紧扣。

他的手温暖且坚定,宁时同觉得自己好了一些。

“我没事,走吧!”宁时同抿了抿唇,摇摇头,有点虚弱地扯出一个笑容。

拿着金丹的木人从他们身边走过,燕陵游拉着宁时同跟了上去。

金丹被送到另一个隔间,那个隔间里有两个穿着黑袍的人,背对着他们,其中一人正取出从一个燃烧着蓝色火焰的炉中取出一个褐色的药丸,道:“又失败了,这个月的失败率怎么比之前都高?”

另一人满不在乎地接口道:“没关系,大升丸销路也很好,反正是没用的东西,能换灵石也是好的。”

“可大哥会不高兴。”

“可这也没办法,就是他自己来炼,也未必能成功炼出更多的凌霄珠。”

是方才昏迷时宁时同听见他们对话的那两个人。

木人把手上放着刚剖出金丹的盒子递给他们,其中一人打开看了看:“这颗质量不错,似乎有希望炼成凌霄珠。”

宁时同的手剧烈地抖了起来,放在胸口的,那两颗清淮给他们的凌霄珠此刻变得滚烫无比。

燕陵游明白,他心中也很不好受。

把金丹修士骗进圣塔历练,然后杀害用金丹来炼制丹丸,成功了便是人人追捧的圣药凌霄珠,如果失败便是邪魔歪道人人喊打的大升丸。

这便是真相。

两个黑衣人却不知为何忽然转过身,与二人的视线直直对上,顿时有一瞬间的惊慌。

宁时同和燕陵游瞪大了眼睛!

二人竟是凌霄门上下是人人称颂的真善和真义!

真善错愕道:“怎么回事?这里怎么会有活人?”

看真义表情,显然他也没想到:“我不知道!?你们……为什么还能保持清醒?这怎么可能!?”

因为燕陵游和宁时同幻化了面相,真善真义并没有认出他们,还没有那么紧张。

“因为没什么欲望?”宁时同的脸色还惨白,扯出个干涩的笑容。

他最大的欲望是活着,烟雾还能带给他什么?让他活着?

至于燕陵游……不知道他的欲望是什么,但宁时同早有准备,带了各种药丸以备不时之需,服了药丸烟雾效果也就自然不大。

真善不愧心理素质强大,干这种事都这被人抓个正行了,一点没有理亏的样子,反而上下打量二人,露出欣赏的表情:“资质不错,不如入我凌霄门如何?”

“不好意思,我们有师门了!”宁时同冷冷道。

“哦,不知是什么门派,竟教出如此出色的弟子?”

“好说好说,黯魂教!”

真善摇了摇头,笑:“说笑了,魔修是不可能能进入这塔的。”

宁时同鄙夷道:“咦,不是你真善尊者先开玩笑的吗?我们都看到贵派做这样的事了,还让我们加入凌霄门?”

真善道:“诶,想不到你知道我?但我可没开玩笑,我与师弟平时事忙,塔里的事情常常顾不过来,你们要是愿意在此为我们效力,替我二人分担一部分事务,留下你们二人性命也不是不可,若是不愿意嘛,那自然也就只剩死路一条。”

燕陵游冷笑了一声。

“你笑什么?我师兄可是爱才才这般说的,况且,谁家门派没个秘密?你们撞见了,还想活着出去?可别不识好歹!”真义道。

“不错,确实大家都有秘密,可你这门派的秘密正常吗?杀人剖丹炼药?”燕陵游压低了声音。

真善无所谓道:“那又如何,谁不是为了自己?我们凌霄门广收弟子,将他们养大,当然是要有用的,就像农户养了一群鸡,哪怕对它们再好,等长大了还是要杀了吃肉,不然养来做什么?给它们养老送终吗?”

“你说……凌霄门的弟子们,你们一个个亲手教授、养大的徒弟,在你们心中,和那些你们豢养的家鸡一样?”第一次听到这样的言论,燕陵游眉头紧皱,顿时连呼吸都变得分外艰难!

“不然呢?”真善似乎很嫌弃,“还有山下那些村落,那些天真又愚蠢的凡人,要不是为了让他们多送子嗣来修仙,谁愿意每天去给他们施舍东西!”

宁时同和燕陵游的眼神仿佛在看怪物一般:“同是修道,你们为何没有一点人性?”

“什么是人性?同情弱者吗?你们这些小孩想的就是天真,清醒一点!天道都视万物为刍狗,”真善笑起来,“那些金丹修士个个越来越多,越来越出色,而我们这些仙尊尊者却始终在原地踏步无法继续突破下一级,那我们地位呢?不会受到威胁吗?所以这明明是一个一举两得的好办法,我们消耗掉一些修士,把他们的金丹炼成丹药,既控制了他们,还能提升我们自己的修为,岂不是非常两全其美吗?又何乐而不为呢?”

“……”

一时寂静。

宁时同忽然就懂了。

那些金丹修士就像韭菜,他们就像割韭菜的人,就像前世他听过的这样一句话:全世界百分之八十的财富掌握在百分之二十的人手中。

原来到哪个世界都是一样的。

“修炼明明有各种途径,你们止步不前无法突破是你们自己的事,但杀人剖丹这种事,哪怕是魔修也做不出来!你们做为修仙第一大派,偷偷摸摸干这么龌龊之事,还想把此事嫁祸魔修?简直丧心病狂。”但燕陵游似乎还不明白。

他更愤怒了,还想说什么,宁时同拉了拉他,示意他等等,然后将怀中清淮交与他的凌霄珠取出。

“想不到,这竟是活生生的两条人命!”看着那两颗发着淡金色光芒的药丸,宁时同垂眸,淡淡地说。

“不错嘛!这么珍贵的丹药,你居然有两颗?”真善微微惊讶了一下,随即望着凌霄珠露出迷恋的神情:“其实你只要服一颗,便知道它有多好!”

“……”

这么恶心,亏你们吃得下去!宁时同光想想就要吐了。

“所以说了这么多,还是不愿意留下?”见他们不说话,真善开口。

“想要我们助纣为虐?痴人做梦!我今日定要你为这些无辜的人偿命。”燕陵游红着眼睛冲上去,一条火龙腾飞而起,怒吼着朝真善飞去。

真善动都没动,就在他和燕陵游之间出现了一道金色的光圈,火龙顿时烟消云散。

“就凭你吗?”真善笑道,“你这个小法修,没有对过丹修吧?今天就让你开开眼界见识见识丹修的实力!如何?”

丹修一直都是个迷,仙门大会他们从来不上场,总是非常谦虚地说自己什么也不会,只会炼丹,不堪一击云云,从来没有人知道他们的真正实力。

而他们的实力正是因为长期嗑药而带来的强大身体,无坚不摧,如同自带防弹衣,就像武侠里的金钟罩铁布衫一样。

此时宁时同的脑子飞快旋转起来。

怎么办?

他们一定有破绽,但是破绽在哪里?

但如果今天不能控制住真善和真义,想必他和燕陵游也逃离不了此地。

可燕陵游忽然冷笑一声:“不错,我的确没有对过丹修,但我知道道不同不相为谋的道理,你们服下的那些别人的金丹,都是从别人那里强取豪夺而来,难道它们就会如此顺从,愿意就这么为你们所用?”

真善忽然皱起了眉。

真义张大了嘴:“这不可能!你……你怎么知道?”

宁时同:?

“什么意思?”宁时同忍不住好奇心低声问燕陵游。

燕陵游说:“丹修一派虽然一直很神秘,但我曾偶然在一本神秘的书上看到过,丹修最怕内力波动过大,我只需催动他们的内力,就能让他们混乱,从而让他们从内而外地崩溃。”

“哼,还真敢夸下海口。”真善冷笑一声,“我倒要看看,就凭你一个金丹初期的弟子,能如何催动元婴后期尊者的内力!”

燕陵游双手合十,闭上眼睛,指尖轻触额头,口中喃喃念起咒语。

真善和真义二人的头顶上顿时张开一张纯金色的巨大五行法阵,金光簌簌地照下来,把二人从头到脚都镀上一层圣光。

“这是什么,师兄?”真义慌张得语无伦次。

“慌什么?”真善抬头看了一下这个法阵,训斥了一句,甩开真义拉着自己的袖子,但实则自己内心也是慌乱一片。

因为他立时感觉到体内的真气开始混乱起来,好像那么多年服下的凌霄珠每一颗都想要破体而出。

“先出这个法阵再说!”真善对真义道。

二人凝神静气,身体被一束白光环绕起来,然后试图飞出法阵。

“我来帮你!”不能让他们跑了!宁时同想着,眉头一皱,又低头祭起手势,给这个法阵施加了一个禁锢之术。

真善和真义在金光的笼罩下,状态越来越混乱,二人的脸色由白变红最后发青,每一个皮肤都在不停地凸起凹陷,像有什么东西被肉体束缚住了,想要破体而出,他们用力地用周身的光速击打着结界,可因为内力越来越混乱不受控制,导致无论如何也无法突破出去,最后真善单膝跪地,吐出了一口鲜血!

“师兄!”真义连忙扶住他,大口地喘气,“你没事吧?”

“这不可能!”真善缓缓抬起头,狰狞地擦了一把自己嘴边的血渍,随即闭眼盘腿,念起咒语。

宁时同和燕陵游正紧张地控制着结界,他担心地问:“想必他要奋力一击,可抵挡得住?”

没想到燕陵游竟胸有成竹地点了点头继续念咒:“放心,绝对跑不了!”

只见真善的身体缓缓上升,悬停在半空中,猛地大吼一声,猛地睁开眼,用力击向结界边缘!

如同炸裂一般的声音震耳欲聋,结界与真善的法力剧烈碰撞,迸发出电光火石一般的巨大耀眼光芒,金色的屏障裂开一丝缝隙的同时,真善的身体不受控制地向后飞去,狠狠砸在地上。

“这……不可能……”他的眼神再也无法聚焦,满嘴是血的嘴微微张着,喃喃念叨了一句后晕了过去。

“别杀我!!别杀我们!”真义吓呆了,跑到师兄身边,连忙对宁时同和燕陵游道:“我答应你们!我带你们出去!”

“会不会有诈?”宁时同问。

“放心!”燕陵游朝宁时同点了下头,撤了法术的同时两道捆仙锁从袖中飞出,紧紧缠在了真善和真义的身上。

宁时同和燕陵游一起走过去。

“幻师在哪?你们杀了他?”

“没……没有……他在,在那边修木人,我们没伤害他!”真义连忙摇头。

宁时同走过去,看见幻师正窝在一堆木头里给一个木人装手臂,他抬头看见宁时同,目光有点呆滞。

“他疯了……”真义连忙解释,是我师兄干的,不是我!

宁时同叹了口气。

三人直接被宁时同与燕陵游被带回了境虚门,向清淮仙尊表明了一切。

当清淮仙尊,微尘仙尊,净纯仙尊,宁时同和燕陵游押着真善尊者和真义尊者进门的时候,真仁仙尊正在悠闲地品茶。

“这是怎么了?”真仁微微惊讶地说。

“明知故问?”清淮冷哼一声,“你还要做戏到什么时候?”

他拿出凌霄珠扔到他的桌前:“仙门之首,竟会有如此龌蹉之事!委实在令人发指!”

他看了看被捆住的真善真义,漫不经心:“想来他们也都交代了!”

真善和真义连忙慌张地低下头,不敢去看真仁。

“如此大张旗鼓,”真仁又盯着那两颗凌霄珠良久,笑道:“我当是什么大事,原来是为了此事。”

“这还不算大事?”净纯缩了缩,无语,“这是多少条人命的事?你这么做是不是疯了?”

真仁站起身来,眼神直视几人,问了一个无关紧要的问题:“你们都多久没突破了?”

“那又如何?”微尘仙尊道。

“弟子们越来越多,越来越出色,你们就不怕后浪推前浪,他们有朝一日,会凌驾于我们之上?”真仁不在意地摊摊手,“但我,仙门之首的掌门,绝不允许这种事情发生!”

“特别是你,清淮仙尊,看看你的弟子,一个个真是未来可期!”真仁的目光扫过宁时同与燕陵游,最后落到清淮身上,他拍了拍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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