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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6诘问

 

舒女士得了两天闲空,待在家里。

“数学老师说你这一个月周测成绩越来越差了,怎么回事啊?”舒女士洗着菜,转头问坐在餐桌旁的人。

舒弦捋了捋头发,眼底不自然,搪塞道:“只是难度和我的成绩成反比而已。”

舒女士关了水龙头,琢磨起这句话来。题简单好像也不见得能考高分呢,但或许题目真的很难吧。于是叮嘱她要跟上进度,不会的题一定要多问老师同学。

“嗯嗯。”舒弦这么应着,虽然她清楚妈妈对她的成绩并不抱有虚妄的期待,只要勉强过得去就行,而一阵前所未有的疲惫感还是涌上心头。

“不过要是真听不懂也别强逼着自己,身心健康最重要,要劳逸结合嘛。”舒女士刀起刀落,包菜已切好了,“今晚最后一顿饭吃完,我得和单位坐飞机去d县,你有什么想要的特产吗?”

舒弦深呼吸一番,“看着买吧,我都可以。”

舒女士陷入了沉默……今天女儿好像不太有兴致呢。

班级。自习课。

舒弦做着题,因为思考的过于投入而导致笔被甩到了地上。在笔落地之前,她的身子就因为惯性而抖了一抖。

预备弯腰去捡,眼里赫然出现了一双眼熟的鞋。那人蹲下,修长的手指一捻,利落地将笔拾起,递给她。

舒弦慢慢对上她眼睛,别扭地向她道谢。

祁连絮抿了抿唇:“不用客气。”

诡异得令人发指的气氛令祁连絮再也无法忍受,她注视着舒弦转过去的侧脸,闷声:“舒娴同学,我觉得我们需要谈一谈。”

谈话是解开问题最好的钥匙。祁连絮实在不想再被她刻意地区别对待并且忽视。她素来擅长主导,而非被动。

舒弦睫毛扑闪。

这一刻终究是来了。

“好。”她说。

“等放学。”祁连絮留下这句话就走远了。

舒弦抽出纸巾细细擦拭着笔壳沾上的灰尘和碎发,乱如麻的心如同这些腌臜物件一同被暂时消去了。她居然意外地感到一丝放松。

但是在那一刻真的来临之前,她还是想过无数次逃跑的路子——突发恶疾、临时有事、粗心忘记……结果就是拖延,而一味地拖延又有什么用呢?

而且她总觉得身后有人目光如炬地越过好几个身影栓住她,让她无处可逃。

学校内外不是好说这类私事的地方,祁连絮提议不如凑近去舒弦家。

家里没人,舒弦同意了。

在症结产生的地方解决它,某种程度上也挺合情合理的吧。说不定祁连絮就是抱着这样的想法呢?

也好,这样彻底说清,之后两人再无“纠葛”。

祁连絮握着纸杯,若无其事地喝了一口。

“我主要是想谈谈上次我来你家的事……”她主动开口,很快掌握了对话的主动权。

舒弦“嗯”了一声,垂着头看着双腿,手指不自在地缠在了一起。她像是一个被训责的孩子,自知理亏所以无心争辩,但心里对于越来越接近的事实还是感到不安。

“我擅作主张给你买了感冒药,未经允许进入你家,这是我的不对,我向你道歉。”

诚挚不已。

舒弦没料到她会道歉,听到这句话后心里莫名一酸,轻轻吸了鼻子,“没关系的。”

她感到很累了,眼皮很沉重。

“我确实不小心……嗯?”祁连絮本就说得犹犹豫豫,一句话没说完,却发现舒弦的眼泪不受控地簌簌下落。

她挪过去蹲下仰视她,发现她的眼睛蓄满了泪水,眼眶一圈红得令人心疼。有一搭没一搭地呼吸着,压抑着声音。

祁连絮心口一痛,慌不择路抽出纸给她揩泪,“怎么了?不要哭……”

越是安慰,泪水越是决堤倾泻。舒弦忽然放出声来,身子都哭得发抖。

祁连絮以为自己的话太尖酸刻薄刺痛了她,又自责道:“我不说了,我不继续说了,你别哭,好吗?”

舒弦崩溃至极,呜咽哭诉:“我、我本来都打算好再也不理你的,但是为什么你要这么好……让,让我——”

语无伦次,而祁连絮只听进去了前半句。

再也不理她?

祁连絮微微皱眉。她虽然明确地意识到了这个事情,但是听到舒弦本人说出来,她还是有些吃味。

结果下面的一句话更是让她憋闷不已。

“其实,其实这一切都和你没关系的不是吗——无论是体育课还是后面的位置,又或者是感冒药……甚至是我的、我的私事……”舒弦看着祁连絮越来越失常的表情,声音越发弱了。

如果祁连絮不来找她,她维持现状这样下去就好了。

祁连絮闭了闭眼,再睁开时眼里已有了不少的怒火,她曲腿上了沙发,逼得舒弦不得不抵着沙发。

然后居高临下地看着她,一字一句吐出:“因为和我没关系,所以刻意疏远我?因为和我没关系,所以要否认我和你之前的事?和我没关系,但是在自慰的时候会情不自禁地喊出我的名字?”

“舒弦,你撒谎。”她决绝地下了判令。

每一句话都在鞭笞着舒弦的灵魂。她的大脑飞速运转,几乎散发出焦味。

怎么会?祁连絮居然知道她喊出了她的名字……

舒弦坠入了谷底,彻彻底底脱了力。她不得不仰着脸看祁连絮,并且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不说点什么吗?舒同学?”祁连絮攥着她的手腕,追问。

舒弦嗫嚅着,避重就轻,“所以你开始讨厌我了吗?我接受的,希望你……不要为此有心理负担。”

她怕说得不够多,再惶急补充:“我说的是认真的,我以后真的不会再……”

呵。

“不要逃避我的问题!我问的是,你当时为什么要喊我的名字。”

舒弦欲言又止,妄图再留一些得体的印象。

祁连絮实在不想看她为难的模样,听她的陈词滥调,她用拇指扣住她的下巴,俯下身去——

不是在自慰的时候会喊她的名字吗?那她就帮忙到底。

舒弦还没反应过来,那温软的吻已落在唇上。对比鲜明,刚刚的问题明明那么穷追不舍,而吻却是这样温柔。

她恍惚地闭上眼睛,被动承着祁连絮的亲吻,所有感知都凝聚在相触的唇瓣上。

祁连絮在吻她。这是她唯一知道的。

梦里的、幻想中的场景变成现实,被温柔地对待,舒弦竟有种想哭的冲动。多日来的逃避和不安在一刻化为乌有。

要是能一直持续下去就好了,这青涩而又纯洁的初吻。她不愿去想亲吻之后两人的事,也许一切都不如她所愿。恐怕这是祁连絮一时冲动亲了她,事后要后悔的。也许这个吻也是从此断交的引子。

吻没有结束,因为祁连絮忽然用一只手托住了她的脖颈,两人的距离更加紧密,吻得更加难舍难分。

托着脖子的手微微缩紧,控制着承受者的呼吸。舒弦胸脯错断地起伏着,在仅限于唇瓣的触碰中腾升起突触的快意,密密麻麻一片。

吻不是分水岭,而是催化剂……

一声嘤咛打断了亲吻。

祁连絮略略后退,在看见舒弦唇上的晶莹后,闭上眼睛又袭去。这次不再止步于唇外,而是进入唇齿。一切都来得顺水推舟,齿关给她热情地开了门,就像再说,欢迎光临。

亲吻对于含蓄的东方人来说,从来是一种亲密而又私密的行为。祁连絮从小到大,可能最多就是在儿童时期亲吻过母亲或者交好玩伴的脸颊。唇齿意义上的,和舒弦的这次,是第一次。

很香,也很柔软。她第一次具象化地感受到女孩子是柔软的,不只是舒弦,也包括她自己。轻飘飘的,仿佛腿下的不是沙发而是云朵,或者说散发着甜味的棉花糖。

陌生的悸动与兴奋占据着她的大脑,促使她想进一步压缩两人的距离。所以她循着本性控住她的脖颈,揽住她的腰,与她唇齿相融。

祁连絮沾满欲望的想法举手投足间在舒弦的心中生根发芽。

吻就够了吗?

不够的。

数不清多少个夜晚在体内肆虐的瘾分子,燃得比任何时刻都要烈。欲望的毒蝎子摆舞着尾刺,溢出致死毒素。

她在心里很没面子地苦苦求了无数遍,希望祁连絮能对她做些更出格的事。

换气之际,祁连絮好久没有动作。

舒弦微微睁开眼,满是水雾的眼睛就这样凝望她。

祁连絮脸上热得发烫,瞳仁恢复了一丝清明。

舒弦扯了扯她的衣服下摆。

“求你……”

当与梦境中几乎无二的话出现时,嘣——那根悬在祁连絮心里的弦终于断了。好不容易撤回来的清明归零,只余下无穷尽的热意。

舒弦同学看上去饱受折磨,那么一直以来乐于助人的她,在此刻当然有正当理由去疏解她的苦闷。更何况,舒弦刚刚的意思,不就是同意么?

意思表示一致,合同生效,即刻履行。

“……去卧室吗?”

她咽了咽口水。

“嗯……”

舒弦伸出了手,要抱。

一米八的大床很轻易地接收了两个沉沦于情欲的人。

校服是典型的polo衫,依附其上的三个扣子被次第解开,散发着幽香的锁骨若隐若现。祁连絮顺从本心轻微扒开两侧衣领,去亲吻舒弦的下巴、脖子、凹陷的锁骨。

唇舌划过,她能听到舒弦想要压抑却又压抑不住的忍耐和吞咽。

真的很想要吧?

香味盈了满怀。

而polo衫的程度就在这儿了,再扯难免撕裂。祁连絮不满地撩起衣服下摆,而舒弦滞了一瞬后顺从地举起手臂由着她脱。

粉色的内衣与她娇嫩的肌肤相衬——草莓香草冰淇淋。

一手可握的大小……祁连絮无端联想,嗓子渴得发痒。

鼻子凑近了,不经意地一嗅,好像能闻到隐约的奶香——是错觉吧,未经人事怎么可能会散发这种香气。

为了一探究竟,祁连絮用牙齿解去了那妨碍的内衣,直奔源头。

乳房轻颤,冰淇淋融化了。

啊,的确是有奶香。鼻尖抵着双峰之间的柔软,祁连絮得出了答案:香味的源头是肌肤,是沐浴露,唯独这处尤为明显。

是不是舒弦洗澡时多洗了这处,祁连絮无从知晓。她此刻埋头苦干着,顺利攫取山峰顶上初放的梅花,粉嫩且柔软。

含住了花,花的主人羞涩不已,除了呜咽和喘息什么都做不出来了。

很有趣的体验。柔软的点在口腔中慢慢变硬,戳着始作俑者的舌。祁连絮无师自通,坏心眼地用牙齿轻咬,逼得舒弦惊呼。

痛,但更多的是酥麻和爽意。

舒弦的小腹早就酸极了,内裤估计已经湿得不成体统,闸门开了之后水只出不进,空虚感一点一点吞噬掉她的意志。

想要被填满,想要快乐。于是眼尾洇出湿粉,勾人心魄。

所以祁连絮抬头时看见的就是这光景。

不多时,裤子也随意扔到一旁。

手已伸往那处,触到一大片湿润。

已经湿透了。

但毕竟没有严谨地做过清洁和防护,祁连絮不会真的触碰到内里。她只是用食指和中指,隔着棉质布料挑逗着敏感而又黏腻的两瓣。

“嗯哈……”

舒弦用手背遮住眼睛,嘴唇开合。

像只小奶猫。

很可爱。

祁连絮眼神微暗,手指抵着布料往夹心处进发,轻重无度。手法莽撞且粗糙,水声交合。

她喜欢的人在抚慰她。

冲天的快意在大脑迸发,舒弦急促呼吸着,腰部不可控地小幅度拱起。在一只手扶住她背的瞬间,高潮降临。身子在那只手上绷紧,许久才松下劲来。

这几乎是长久以来感觉最好的一次。

舒弦被温柔地放倒在床上。她闭着眼,向左蜷着身子呼吸。祁连絮在她身边躺下来,安抚性地给她顺毛。

欲望得到满足后,现实问题终于露出了头。

在享用过如此美味后,祁连絮果然清醒了些,发出一声叹息。做了爱人之间才能做的事,虽然没有做到底,但她们到底只有一层单薄的限时的同学关系而已,架不住的。

所谓的一时脑热要以帮忙之名,恐怕也只是出于欲望的驱使。

唉,问题变得棘手了。

失神着,舒弦却转过身,与她对视。

“对不——”

“祁同学——”

“啊……?”

“今晚的事……谢谢你。”

祁连絮的心跳得飞快,一个全新的可能性蹦了出来。也许舒弦和她想的恰好一样呢?

“我对这方面有,有比较强的需求……”

祁连絮佯装冷静,轻轻“嗯”了一声。

“刚刚……很舒服。”舒弦小声说着。

祁连絮感觉脸上更热了,一语不发。

“祁同学,我有件事想拜托你。”

“什、什么?”

“我想求你之后能多,多帮帮我……”舒弦的声音越来越低,头也越埋越深。

祁连絮的唇却止不住地被勾起。

帮助同学,与人为善,不过她的应有之义罢了。既然如此,何乐而不为呢。

踏出舒弦家门槛的第一秒,她就开始期待明天与她再见,殊不知门里的人与她同频。

学校的历来传统:高二年级全体师生要在十月中旬进行两日秋游活动,并且无特殊理由不可推脱。打破日常的事,学生总是喜欢的,活动参与率历年来都很高。

秋游地点位于偏僻山区,离学校大概有四个小时的车程。出发当天,众人在六点出头便聚集在校门的空旷地块,静候大巴车。

经常喊舒弦“弦宝”的女生正是谷潇,此刻她正吃着刚从便利店里买来的饭团,边吃边呼气:“好烫。”

“慢点吃呀。”

舒弦眉毛弯成了一道月亮,友善地提醒她。

“嗯嗯。”谷潇忙不迭点头。

早晨微凉,大家基本上都穿着校服外套,人群中仍然赤着胳膊的人就显得格外扎眼。

谷潇吃了点食物后脑子清醒不少,见舒弦只穿了件短袖,问她怎么不穿衣服。

恰好一阵风吹过,舒弦身子打了个寒颤:“天气预报上看这两天还挺热,嫌外套碍事,干脆就没带了。”

她在祈祷校车快来,隔绝一下忽然造访的秋意。

谷潇最不忍心看人受冻着凉的,念及舒弦本身体质就差,作势要拉下校服拉链。手指刚碰到衣服,就有人朝她们走了过来。

“早上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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