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 NN的你怎么把衣服脱了?
柏洮只觉脑中“嗡”的一声,又是慌张,又是后怕。
好在他警觉,没叫薛存志当着全村的面把这话说出来。
“生得仪表堂堂,煞是唬人,怎偏就长了张歪嘴!”柏洮忍不住狠狠捏了一把他的脸,“你这话要是叫别人听了去,我今后就不用在村里做人了!”
薛存志神智幼弱,没办法理解他话里的复杂含义,只大致感觉到自己被拒绝了,登时便不高兴了,委屈道:“为什么不行?之前明明都是一起睡的!”
话是没错,可事情坏就坏在这里。
薛氏夫妇怜爱患了痴症的幼子,为了他的往后打算,很小便从人牙子那儿买了童养媳。然而夫妇俩到底心软,买来柏洮之后,实打实把他当亲儿子养,于是两个年纪相仿的孩子自幼便凑在一块,行走坐卧都不离,与其说是少年夫妻,不如说是少年兄弟。
直到薛老太弥留之际,才告诉柏洮,他其实是天生的双性人,因着这个缘故,他才会被亲生父母卖掉,也才被薛家人买来。
这消息来得突然,柏洮却没什么实感:他好些年来都拿自己当男人看,一心把薛存志当作需要照顾的弟弟,哪儿是几句话工夫就能扭过来的?
柏洮骨子里带一点奸滑,他当着薛老太的面指天作誓,说会好好做薛家儿媳,等把老人送走,很快就把满口承诺都抛到了脑后。
本来嘛,买他就是为了照顾薛存志,那么不管当相公照顾,还是当弟弟照顾,左右又没什么区别。
可天不从人愿,任凭柏洮如何将自己当作男人,天生的身体情状也是难以避免——前些日子,他突然来了月事。这如同当头一棒,让柏洮猛然意识到,自己和寻常男人的确是有所不同的。
那一遭之后,柏洮看薛存志的目光渐渐不对劲了,他没办法再和自己这个名义上的“丈夫”睡在一块儿,好在屋子里有两间房。
想到这里,柏洮叹了口气,义正辞严,“不行就是不行,和你讲好几次了,以后都得分房睡!”
“我不要!”薛存志的眼睛蹭一下红了,小孩子耍赖似的扑上前一把将柏洮抱住,将人紧紧窟在怀里。
“毛都没长齐的小兔崽子……给我放开!反了天了啊?几天不教训就皮痒了是吧?!”
“不听不听!我就要和你——”
“小洮啊,怎么啦?”隔壁张叔的声音突然传来,“我听你们这边动静很大,没什么事儿吧?”
薛存志眼眶红红,吸了下鼻子就要说话,柏洮顿时急了,双手都被圈着脱不开,就干脆整个人往他怀里一撞,硬生生用额头把那未吐的话给撞了回去。
“没事!张叔!我们闹着玩儿呢!”
薛存志“嘶”了一声,揉揉嘴角,刚想反驳,柏洮抢先捂住了他的嘴,小声说:“闭嘴!一起睡还不行吗?”
薛存志小孩子心性,得了想要的,瞬间喜笑颜开,咧嘴时喷出的气息落在柏洮的掌心,烫得他往后一跳。
柏洮掌心热得有些发痒,细瘦的胳膊上浮起了一层鸡皮疙瘩。他感觉方才那一退很丢脸,于是强撑着自己大男人的面子斥道:“闹够了吧?快去挑水,趁着日头还没落山,赶紧把这肥猪料理了。”一顿教训完,便马上转过身去。
视野中没了薛存志的身影,柏洮的情绪很快便平复了许多。这会儿四下没有外人,于是他仔细打量了那头新鲜的野猪。
果然是壮硕如山,看来往后一两个月的嚼用都不愁了。
柏洮心下高兴,回过头眉飞色舞道:“你——”
“阿洮?”薛存志赤裸着上身,歪了歪头。
他人高八尺,一身腱子肉都是干活练出来的,又结实又硬挺,胸肌连着腹肌的线条分外流畅明朗,脸上还挂着打猎时跑动出来的汗,顺着下颌和脖颈往胸口流。
“奶奶的!你怎么把衣服脱了?!”
薛存志不知道自己哪里犯了错,只知道柏洮气得整张脸都红了。
他还是小孩子的神智心性,虽然总是顽皮淘气,可见到哥哥真的生气了,顿时骇得连屁也不敢放一个,立马夹着屁股乖乖跑去挑水。
搬水、生火、解猪、腌制……
一通忙活完,天已经黑了。
薛存志忘性大,早不记得刚惹柏洮生过气的事儿,只记挂着今晚两人要一起睡觉,刚忙完就兴冲冲拉着柏洮往屋子里跑。
柏洮起初还没反应过来,到了床边才心头一紧,坐在床沿死死抵着他胸口不让上床:“小畜生,你澡都没洗呢!忙活一天汗都出几圈了?你腌了猪不够还要来腌我啊?”
话一说完,柏洮随手在薛存志的裤子上抹了一把,擦掉刚刚沾到的汗,然后嫌弃地在他大腿上一拍,“快!去洗洗你的腌臜身子!”
薛存志起初还站在原地,哼哼唧唧地试图撒娇,结果被柏洮一脚踹在屁股上,径直赶出了屋子,只好委委屈屈地去打水。
乡下人向来不讲究,薛存志也不外如是。他随便拿块沾了水的布往身上擦几圈,就想要敷衍了事,谁知因为洗澡的时间太短,转头就被柏洮发现了,然后直接被塞进了泡澡的大木桶子。
小孩子脾气,来得快走得也快。
一刻钟前,薛存志还毛毛躁躁不想往水桶里蹚,这会儿就高高兴兴地玩上了。
“阿洮阿洮!你来找我啊!”黑乎乎的脑袋瓜子突然沉进水中。
不一会儿,他又突然冒出头来,溅起一片水花,“嘿嘿,阿洮,刚刚没找到我吧?”
柏洮白眼翻了好几轮,见薛存志仍然只顾着玩,只好扯了布块皂角,认命地走到浴桶旁,在他背上甩了一巴掌,“别动!我给你洗!”
薛存志高兴坏了。他很喜欢和柏洮亲密接触,每当那冰凉的指腹在他脊背上轻掠游走,他都会弓紧背,无意识地让背肌凝出更紧实的形状。
在这般享受的状态下,薛存志当真乖巧了一阵,可没多久便故态复萌。
他惦记着和柏洮更亲热一点,当那只白皙精致的手抓着湿布往他颈子上擦时,他总要歪歪头把脸贴过去,皮肉相贴蹭上好几下才满意。
“小兔崽子,给我安分点!”柏洮恶狠狠骂道,“再动小心我把你毛都给搓下来!”
薛存志吓得捂住脑袋,“不要拔我的毛!”
柏洮见状笑弯了腰,“逗你玩呢,毛都没长齐的家伙。”
薛存志对“玩”这个字眼十分敏感,甫一听闻,马上就转过头往柏洮身上凑,还想要把他也拉进水桶里一块儿玩。柏洮不敌他力气大,差点让他得逞,气得直揪他耳朵。
一个澡洗了将近半个时辰,两人打打闹闹的,到了快半夜才躺下。
薛存志是个气血旺盛的大小伙子,但到底也是个普通人,清醒时闹闹腾腾,好像有发泄不完的精力,然而一上了床,刚沾上枕头没多久,马上就呼呼大睡。
柏洮盯着他的睡颜看了会儿,又好气又好笑,扯扯被子,也转过身睡下了,却没料想到自己这个觉会睡得极其艰难——薛存志不知是做了什么梦,整个人不安分极了,阂着眼七扭八歪、动来动去,闹得他无法入眠。
柏洮向来不是好脾气,背着身直接就是一个肘击,可这并没有打醒沉睡中的薛存志。他好像把柏洮的手当成了梦境的一部分,哼哼两声后,直接翻身侧过来,连手臂带腰,把柏洮整个人圈在了怀里。
柏洮被他锢得很不舒服,试图挣扎却没成功,一时恼极了,正打算干干脆脆用力往后踢一脚时,整个人突然僵住了。
天杀的!那顶着他的硬热火杵是什么东西?!
直到日上三竿,薛存志才睁开眼。
他这一觉睡得很是舒服,隐隐约约还做了个美梦,于是一醒来就想和柏洮分享,谁知手往旁边一伸却摸了个空。
“阿洮!”
薛存志愤愤砸了下枕头,很不高兴,气呼呼地爬起来要找人算账,结果刚坐起身就感觉下身湿漉漉的。
掀开被子一瞧,可把他吓了一跳——被子上洇着一滩水迹,他竟然尿床了!
真是糟糕,明明很久没尿过床了啊?
要是被阿洮发现了,他一定吃不了兜着走!
薛存志做贼心虚,四下张望一阵,便偷偷摸摸地卷了被褥要拿去洗,谁知正好碰上在洗衣服的柏洮。
“你怎么来这边了?”柏洮吓了一跳。
“我……”薛存志努力把被子往身后藏,奈何双人用的被褥松松蓬蓬一大坨,怎么也遮掩不住,“阿洮……”
柏洮仰着脖子睨了他一眼,很快明白过来。
薛存志看着人高马大,实际上比他还小几岁。年纪轻轻的,没长辈教过人事,心智又不成熟,八成是头一回梦遗,没反应过来。
说不定还以为自己是尿床了呢。
然而柏洮拍了拍刚洗完的寝衣,轻哼一声,并没有给他解释的打算——
他一想起昨晚的事就来气。
毛头小子身体刚成熟,也不知做了什么见不得光的混梦,睡也没个睡样,支棱着一条大腿就往他身上搁。
这倒还算好,可后来他被惹烦了想溜走,却被睡得昏昏沉沉的薛存志紧紧锢在怀里,动弹不得,那根混账的驴玩意儿还和烧着了一样,直往他屁股上戳。
花穴好死不死地被抵住了,经不住那又顶又蹭的,泛起奇异的瘙痒感,还流出了许多莫名的液体,搞得下半身都湿淋淋一片。
柏洮向来认为自己是个男人,没成想会被自己视作弟弟的毛头小子蹭到乱七八糟,不得不大清早出门洗寝衣的地步,全然是大姑娘上轿头一遭,这令他的心情十分糟糕。
真是的。
昨天还骂他是个毛都没长齐的小鬼呢,结果今天……
“快点去洗,一会村里的人都来了!”柏洮完全不想看到薛存志,径直把刚洗完的寝衣甩给他,“洗完之后把这个也一并晒了,动作快点!”
说完就丢下人往回走。
薛存志望着他的背影,失落极了。
昨晚梦里的阿洮明明那么温柔,还会笑着夸奖他,会拥抱他,会摸着他的腿和他亲近,为什么梦醒之后的阿洮却截然相反呢?
薛存志闷闷不乐,半晌后抬起手臂,把头埋在那湿淋淋的寝衣上用力一吸,借着过水后仍残留的一丝气息来回忆梦中那个温柔的阿洮。
“日了狗了!小畜生你作甚呢!”
薛存志被骂得一懵:“阿洮,我……”
柏洮看清了薛存志方才的所作所为,脸热得有些发红。他骂骂咧咧地大跨步走回来,从薛存志怀里一把夺回自己的寝衣,伸出食指用力在他脑门上点了一下。
“从今天开始,咱俩分房睡!”
之后的一整个月,两人都没再同房睡过觉。
薛存志为此屡屡抗议,都被柏洮拿点干果打发了,因而这个月来心情一直不大好,甚至还和王婶家七岁的小孩吵了好几次架。
屡战屡败,让薛存志像憋了气的河豚,动不动就幽怨地注视柏洮,企盼他能心软一点。
“盯着我干嘛呢?”柏洮往他背上呼了一巴掌,“别愣着!再拖就赶不上庙会了!”
“我听阿洮的话,那我们晚上可以一起睡觉吗?”
“大白天的少做梦,”柏洮把担子往他手里一递,“提上,走了!”
薛存志鼓了鼓嘴,闷闷不乐地挑起担子,垂头丧气,好似斗败的公鸡。
柏洮回头确认他有没有跟上时,瞧见他吃了苦瓜一样的脸,心头登时一软。
说到底,这些日子都是他一个人在赌气,薛存志什么也没做错,什么也不知道。就这样把气撒在他头上,也怪可怜的。
柏洮放慢脚步,等薛存志跟上来了,突然抓起他空着的那只手牵住,“咱们走快点,早去早回,晚上给你炖土豆猪肉。”
薛存志看了看两人交握的手:“阿洮和我一起吃吗?”
柏洮笑了下:“怎么,还要我喂你吃啊?”
“才不是!”薛存志激动道,“我已经长大啦!”
“是是是,”柏洮下意识往他下身一瞥,反应过来后脸有点烧。他眼神左右飘忽了一阵,好半晌扁了扁嘴,低声说:“的确是长大了。”
庙会上人头攒动,十分热闹。
柏洮在巷尾摆了个摊位,卖一些自己手工编织的小玩意儿,白日里生意很是不错,直到临近傍晚时,人流才渐渐稀疏,附近零零碎碎也有几个摊主卖完东西,收拾收拾回家了的。
薛存志心里痒痒,“阿洮,我们什么时候回家呀?我想吃土豆炖肉了。”
柏洮犹豫地看了眼摊位,“东西剩的不多了,卖完再走吧。背篓空出来,回去的时候还可以买点你喜欢的小玩意儿。”
薛存志一听便高兴起来,掰着手指开始数自己想要的东西。
他个子大,声音也响,嘟囔起来很是打扰柏洮做生意。柏洮忍了一阵子,被吵得烦了,便骂了他几句,赶他去附近玩,让他两刻钟之后再回来。
薛存志小孩子脾性,看什么都高兴,一会儿追着只兔子玩赛跑,一会儿扯根狗尾巴草编指环,冬游西逛的,不知不觉就走到了一片了无人烟的小树林里。
就在他捡到两片长得很像的叶子,正为此激动不已时,林中突然传来一声压抑的喘息。
“轻……轻一点啊,啊!死鬼!嗯……”
“装什么呢?你明明喜欢重的,嗯,把腰再塌下去一点。”
“你声音小点儿……啊!万一被人听到了怎……怎么办?”
“荒郊野外哪儿来的人?你可别自己吓自己。”
“……”
薛存志瞪大了眼睛,默不作声地死死盯着眼前的场景。他不知道这两个男人在干什么,但下意识躲在了一颗大树后头,只露出半个脑袋和一双眼睛。
正在做爱的两人毫无所觉,他们不知道自己正被人盯着,动作激烈极了,连衣服也连带着被拉扯,松松垮垮地挂在身上。
“啪!”上位的高个男子掀开下头的褂子,在那浑圆的屁股上打了一巴掌。
“啊!”下头瘦瘦的男人疼得一哆嗦,骂了几句,手一挥就想打回去,谁知被那高个男人一把抓住,趁机将他翻了个面,正对着自己抵在树上。
两人动作时,连接处自然地分开,又重新插入,这叫薛存志把一切都看得更清楚了。
战况越来越激烈,临近高潮,两人都不再顾忌,叫得越来越响,林中的鸟儿都被惊得高飞,抖落一簇簇树叶。
“啊!啊!不要了……受不了了!啊!啊……”
薛存志犹豫许久,终于还是走了上去。
“你别打他了,他看起来很疼。”
薛存志回来的时候,柏洮早就已经把摊位都收拾好了。
柏洮显然等了很久,隔了老远就怒气冲冲地骂起来:“你跑哪儿去了小兔崽子?这都半个时辰了!脑袋长到坑里去了吗?隔壁三岁的小孩儿都……”
话音突止,因为薛存志走近后,柏洮迅速发现他脸颊上红通通的指印。
“天杀的!哪个贱种打你了?”他三两步迈上前捧住了薛存志的脸。
“不认识的人。”薛存志气鼓鼓道。
“打回去了吗?”
薛存志立刻点头。
“行,知道打回去就好。”
“阿洮,对不起,我……”
“算了算了,人没事就行,快点走吧,天都要黑了。”
正待转身去提背篓时,柏洮的袖子突然被攥住了。
薛存志顶着半张肿了的脸,轻轻扯了扯他的袖子,“阿洮,等一下,我给你带了好东西!”
结果往衣襟里一掏,竟掏了个空。
柏洮嗔笑一声,“算了,指望不上你。”
薛存志讪讪地低下头,“明明放好了的……”
“好了,”柏洮反手扯回袖子,从地上抓起扁担递给他,“你往篓子里看看。”
薛存志闷闷不乐地看了一眼,脸上立刻多云转晴。他又惊又喜地捞出那小小的油纸袋,“是油酥糖!”
“给你买的,高兴吗?”
薛存志扑上去抱住了他,“阿洮!我好高兴!非常高兴!非常非常高兴!我好喜欢你啊!”
柏洮也笑了,只是等了半天仍不见他松手,甚至还把脸埋在自己颈窝处蹭来蹭去时,才嫌弃地推开他的头。
“其实我本来还想给你买个拨浪鼓的,但是你回来的太晚了,所以——”
柏洮“啪”的击了下掌。
“拨浪鼓没了。”
小零食、小玩具,向来都是最好用的诱饵,既能让薛存志高兴起来,也能让他冷静下来,柏洮向来很擅长这一招。
他以为薛存志接下来会露出失望的表情,没成想,薛存志突然兴高采烈地一口亲在他脸上。
“我有阿洮就好了!”
柏洮猝不及防被他甜了一下,理智的弦都断了,晚上不仅如约炖了土豆猪肉,还特地多放了两个鸡蛋,还有一些王婶家送的草药,不知道是什么品种,但听说挺名贵的。
薛存志成日上山下田,干的都是体力活,柏洮心里打算着,得给他补补身子。
乡间难得见荤,肉菜一掀开盖子,满屋都飘着香气。
薛存志食指大动,一连闷下去四碗饭,吃到后头竟打起了饱嗝,直到被柏洮按住了筷子才停下。
“扼……阿洮,我……扼……没事……扼……只是太好吃了……扼……”
“停停停,”柏洮嫌弃地捧着水往他唇边递,“水都堵不住你的嘴。”
一顿忙活,天色早就黑了,村庄也渐渐息了声。
两人晚饭吃得太多,肚子一个赛一个圆,没法直接上床,便绕着村子走,以期慢慢消食。
行至田边,薛存志突然高兴地捡起两根狗尾巴草,编了个活灵活现的小蚂蚱,举到柏洮面前,“阿洮!送给你!”
柏洮捻着草编蚂蚱看了一圈,调笑着说:“正经事不在行,搞这种小玩意儿倒是有模有样的嘛,都可以拿出去卖了。”
薛存志只当他在夸自己,“阿洮喜欢吗?我再给你做一个!”
“行啊,”柏洮挑了挑眉,“多做几个,以后就有它们陪我玩了,不用你陪我了。”
薛存志一听吓坏了,赶紧抢回草编蚂蚱往田里一丢,“不要它们!不要它们!阿洮有我陪着就好了!我会陪阿洮玩的!”
柏洮见他满脸的着急忙慌,捂着嘴偷偷笑了。
回到院子时已经很晚,柏洮把薛存志赶去床上睡觉了,自己却点了盏煤油灯,慢慢数起白日里赚的银钱来。
没什么比银钱过手更令人高兴的了,柏洮越数越开心,然而就在快数完数目时,桌面上却突然映下一片黑影,吓得柏洮心头紧绷,一回头才发现是薛存志。
“娘希匹的!”柏洮一边拍着胸一边叹气,“大晚上的你做鬼啊!”
“阿洮,”薛存志委屈地看着他,“我好难受。”
“怎么了?突然哪里难受?”
柏洮怕他有个三长两短,一颗心又吊起来,正等着薛存志解释时,却突然见他掀起了褂子,两腿间的大家伙直愣愣竖起,龟头正对着自己,简直像在打招呼。
薛存志抓住他的手就要往自己阴茎上放,“这里难受!”
柏洮一下子就把手抽开了,他指着薛存志的鼻子“你”了半天,好半晌没说出话来,把脸都憋红了。
“阿洮,我是得了什么病吗?”薛存志难受得几乎要哭出来,“我是不是快死了啊?”
“想什么呢你?”柏洮捂了捂脸,“你没事,就是天气太热热坏了,出去打桶冷水浇一浇就好了。”
话音刚落,那直愣愣竖着的阴茎猛然一跳,好似在对这种粗暴的解决方式表示不满。
“真的吗?”薛存志狐疑地低头看了眼自己的阳物,“阿洮,你不会骗我吧?”
柏洮被那玩意儿指得受不了了,对着他的肩膀用力一推,“叫你去你就去!你大爷的废什么话?”
他骂得凶,薛存志才心有戚戚,不情不愿地去浇冷水了。
柏洮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门口,摸了摸自己的脸颊,感觉到热烫烫的温度,于是羞愤地跺了跺脚,然后坐下来,打着煤油灯重新数今天挣的银钱。
没一会儿,薛存志的脑袋从门边探出来,“阿洮,我浇完水了,还是好难受啊!”
柏洮抄起一枚铜板就朝他砸过去,“那就再多浇个几桶!”
薛存志动作很快地闪身出去,没被砸中,铜板丁零当啷地在地上转了几圈,停在了门槛边上。
柏洮往外看了一眼,没动弹,打算等数完手头的账再去捡。然而才低着头数了没一阵子,桌面上又落下一圈阴影。
薛存志蹑手蹑脚地走到他旁边,乍一下被他发现了,连忙把捡回来的铜板放到桌上,然后又三蹦两跳地跑出去浇冷水了。
柏洮嗤笑一声,把那枚铜板塞到了一个荷包袋里——那是薛存志的小金库。
当天晚上,薛存志浇了五六桶冷水,浑身的燥热才算平息。
该说不说,他第二天爬起来后,仍和个没事人似的,半点病气也没上身,硬朗得能扛起一头牛,叫柏洮艳羡不已。
那一晚的尴尬在悄然中翻了篇,可这件事却在柏洮心中敲响了警钟。
在之后的一段日子里,柏洮做饭时都小心翼翼,沾荤沾腥的,能不放就不放,草药更是直接拿去喂了鸡。他以为薛存志是吃得太补,火气太旺,才会有那样强的身体反应,只要自己做饭都做得清淡点就没事了。
这样的想法显然很天真,因为没过多久,柏洮就渐渐感觉到,薛存志仿佛变了个人似的。
起初,柏洮只是发现自己换衣服的时候,好像总有人在偷偷看着,可一旦往窗外望去,又只能见着绿竹摇曳的枝节,旁边孤零零空无一人。
后来,薛存志渐渐长了胆子。有一天柏洮睡得浅,夜间半梦半醒仿佛听见有人在说话,迷迷朦朦睁开眼一瞧,薛存志的脑袋就架在床沿。当时房里乌漆麻黑一片,也瞧不清楚脸,柏洮还以为自己见了鬼,吓得够呛。
那天柏洮实实在在把薛存志骂了一顿,甚至还直接抄起扫帚上了手,所以后来薛存志消停了几天,让柏洮都一度以为自己的教训起了作用,直到隔壁张叔提着薛存志的领子把人拎上门来,他才知道这小子竟然半夜扒在人家门口听房事,甚至还被发现了!
张叔说得委婉,柏洮却无地自容,等人一走就面红耳赤地逮着薛存志骂。
他不知道自己这幅生动的情态根本吓不着人,只引得薛存志一颗心砰砰跳,什么话都成了耳旁风。
柏洮教训了半晌,薛存志一句话也没接,只是直勾勾地盯着他瞧,最后难得的竟是柏洮先败下阵来。他被薛存志看得受不了了,气冲冲丢下句一会儿再来教训你,就先搬了澡盆回房间泡澡,想着自己先冷静冷静。
宜人的热水和安静的气氛渐渐起了效用,柏洮急躁的情绪在泡澡的过程中慢慢缓解了。
可就在这时,紧闭的门突然响起“吱嘎”一声,薛存志大大咧咧地径直闯了进来。
柏洮下意识想抓块布挡身子,却因为太过紧张,伸手时不小心把放着布的凳子给打翻了。
他紧张极了,情绪绷紧到极点时,羞恼一时也变成了气愤。当薛存志在澡盆旁俯下身来时,柏洮大半身子都沉在水里,手却灵敏的很,一巴掌甩薛存志脑袋上。
“看毛看?!这么好奇就自己脱光了对着镜子瞧啊!”
薛存志突然被打了一下,他瞪大眼睛,委屈而强硬地抓住柏洮的手,握住了自己梆梆硬的阴茎。
“老婆,下面好难受!你帮帮我!”
“啊!你有病吧!”柏洮像是突然被烫着了似的,猛地抽回手。
“是真的很难受!它鼓得好大……”薛存志急得手舞足蹈,奈何嘴巴笨,张张合合半晌不知道该怎么解释,最后连裤子都没脱,抬起一条腿就要往澡盆里跨,“你摸摸就知道了!”
“你别进来!”柏洮急了。
他来不及捡起掉在地上的布,满身的水也来不及擦,直接光着身子站起来,抓过衣服就往身上披。系扣子时一错眼,瞧见薛存志正急哄哄地要扑过来,柏洮吓得连裤子也没穿,光着脚丫就往里跑,“小畜生你是没长手吗?要摸你自己摸去,这种事儿哪有随便逮个人给你摸的?”
“阿洮!”薛存志又难受又委屈,他见不得柏洮躲自己,想也没想就奔着人追过去,“你以前会给我摸摸的呀?我们经常一起洗澡的!”
“我的娘诶!你那时候多大现在多大?这能一样么?张嘴净说屁话!”
乡里屋子都建得不大,出门的路又被薛存志堵住了,柏洮躲来躲去,转了两圈,最后慌不择路地往床上藏,结果被薛存志扑了个正着。
“一样的,一样的,”薛存志从背后抱住他,“我最喜欢的还是阿洮,阿洮最喜欢的也还是我。我给你摸摸,你也给我摸摸,阿洮……”
柏洮才系了一颗扣子,衣服本就是松松散散挂在身上,薛存志的手轻轻松松就从下摆处探了进去,顺着小腹一路往上摸。他平日里多干重活,磨出了手上厚厚的一层茧,此时在柏洮身上毫无技巧地游走往来,很快就把那白皙的皮肤给磨红了。
柏洮哪有被人这么摸过,一时又疼又痒,像虾米一样敏感地弓起腰,上身弯得几乎要伏到床上,“你……你从哪儿学来……快住手!”
“老婆……老婆!”薛存志看着柏洮后颈上湿淋淋的水痕,不知为何心里一片火热,下意识就舔了上去,“舒服吗?老婆。”
“啊!”柏洮浑身一颤,气得几乎快说不出话,反手去抓薛存志的脑袋也抓不动,只扯下几根头发,“你别舔……别叫我老……老婆!”
“我就要!”薛存志把脸埋在他的颈窝来回蹭,动作温软得像个缩在母鸡羽翼下的小鸡崽,可身上的其他部位却很强势,一只手死死把柏洮圈在自己怀里,膝盖也压着柏洮的腿,像是禁锢鸟雀的牢笼,“张叔他们都管媳妇儿叫老婆,我也要叫!”
柏洮逃不开躲不掉,慌得口不择言:“谁说我是你媳妇儿了?我才不是呢!”
“你明明就是!”薛存志也急了,“大家都知道你是我的童养媳!”
“那是在开玩笑!骗你的!哪有大男人当媳妇的!”
“没有!你才在骗我呢!”
薛存志扁着嘴,难过极了,眼泪也克制不住地冒出来,啪唧啪唧往柏洮的脖颈上掉。
柏洮听到他的泣音,心下觉得自己确实有点过分,他和不懂事的小孩子闹什么别扭呢?正想着要不要道个歉,屁股却突然被一个硬邦邦的东西抵住了。
薛存志没吃过猪肉,只见过猪跑,支棱着阳物只知道往前撞,却不知道往哪儿塞,正好柏洮浴后没穿裤子没擦身,腿上滑溜溜的,薛存志不经意就撞进了他腿间。
勃起的阴茎泛着高热,和湿漉漉凉飕飕的皮肤贴在一块儿,刺激得柏洮浑身都冒起鸡皮疙瘩来。
“好舒服,老婆,好舒服,”薛存志抱着柏洮一个劲儿蹭,阴茎糊七糊八地乱顶,“你帮帮我,帮帮我……”
柏洮怕到了极点,突然爆发出最大的力气,一把将薛存志掀翻在床上。
“我帮你,”他坐在薛存志腿上,一边发抖一边握住了薛存志的阴茎,“你别动,我帮你摸。”
“老婆!”薛存志兴奋地要坐起来。
柏洮一把按在他胸口:“说了让你别动!再动就不帮你了!”他声音都发着颤,还尽力维持着强硬的姿态。
“好哦,好哦,”薛存志慢慢卸力,平躺回床上,“我都听你的。”
大杀器终于安分下来,小杀器却没那么好糊弄。
柏洮痴愣愣望着手里一跳一跳的阴茎,一时犯起了难。
他糊弄过薛存志很多次,但这回有些特殊,因为他也着实是不知如何是好。
长到这么大,连自己的双性体质都是前不久才知道的,哪里有多少经验呢?他连手淫都没怎么试过,在性方面,至多纸上谈谈兵罢了。
“阿洮——”
“知道了知道了!”柏洮虚张声势地呵道,“闭嘴!”
他阖了阖眼睛,深吸口气,心一横就抓着那硬热的阳具上下撸起来。
包皮顺着他的动作前后滑动,泛起层层递进的涟漪。肿胀硬热的器具被手指包裹着,痛苦或快乐,都尽在他股掌之中。
心里突然涌起一丝奇怪的情绪,柏洮不由抿了下唇。
愉悦感顺着鼠蹊爬上薛存志的脑中,令他情难自禁,“阿洮,阿洮,我好喜欢你……”
“那你还是别喜欢了,”柏洮冷哼一声,“也不知道供错了哪尊佛,竟养出了一个大淫虫!”
薛存志听不懂这样的骂人话,只觉得又舒服又高兴。他不敢坐起来,怕柏洮生气,于是偷偷把手往前伸,悄悄探上了柏洮光裸的大腿。
他的腿又白又直,在黑夜中简直像是在发光,村里没有人比他更漂亮的了。这是没怎么晒过太阳才能养出的颜色,在乡下是极为少见的,和薛存志深麦偏黝黑的肤色更是完全不能放在一块儿比。
薛存志爱极了那块皮肤,忍不住将整只手掌覆了上去,而这样的动作终于被柏洮发现了。
他一下子甩开薛存志的手,警告他收敛一点,否则自己现在就离开这里。薛存志这才没办法,讪讪地松开了手。
消停了一阵子,柏洮成了头一个忍不住的。他纳闷地盯着手中的物什,“怎么还没好?你这玩意儿是铁杵做的吗?”
他撸得手都酸了,薛存志还没射,这还像个人吗?
薛存志也委屈。明明快活地欲仙欲死,偏偏总感觉差那么一点儿,好像天上有朵云,怎么也爬不上去,仿佛身处冰火两重天。
“阿洮——”
他非常难受,下意识就想坐起来解释,哪怕能抱抱柏洮也好,奈何柏洮对他的动作过于敏感,在第一时间按住了他。
“你、你别起来,”柏洮紧张道,“让我再试试。”
他盯着薛存志的阴茎,琢磨了一会儿,让另一只手空余的手也加入了这场特殊的游戏。
他开始尝试抚摸后头垂挂着的两个囊丸,用指甲划过龟头前端的孔隙,或轻或重地改变揉捏撸动的力度……
“阿洮——”
一股奇妙的感觉轰然涌上大脑,薛存志无意识地抬起下肢往柏洮手里送。
柏洮本就心头生怯,这下更是慌张,径直往他大腿上抽了一巴掌,“干嘛啊你!”
话音刚落,那鼓胀充血的阴茎猛然一跳,突然开始射出一股一股的浊白液体。
柏洮没来得及反应,被他射了一身,连脸颊都沾上了许多腌臜粘液,一时间愣在原地。
祸兮福所倚,福兮祸所伏。
薛存志得到了生平从未有过的快乐,却没想到,等待他的是柏洮日复一日的疏离。
往后的许多日,柏洮连眼神都没有给他一个,天天早出晚归,连个人影儿也见不着。可惜薛存志孩童心智,不懂大人的心照不宣有意为之,只以为是凑巧。
那天肌肤相贴、亲密无间的接触,感觉实在太过美好,叫他时时刻刻心心念念,总想着再来第二次,所以每天干完活后,总要上山下田,到处去找他的阿洮。
功夫不负有心人,还真叫他给寻着了。
当时柏洮正和几家婶子坐在村口的石墩上喝茶聊天,薛存志突然从巷子钻出来,黏黏糊糊地要往柏洮身上靠,还把大家吓了一跳。
柏洮最是慌张,抵着他的肩膀往外推,“大白天的你作甚呢?还当自己是小孩啊?动不动倚来靠去,唧唧歪歪没个样子!”
薛存志不肯后退,“我本来就是小孩呀!小孩要和阿洮哥哥玩!”
“玩什么玩?”柏洮一听到“玩”这个词,就想起自己那天是怎么陪薛存志玩他的隐私部位的,此时在大庭广众之下,他整个人都羞得快烧起来了,反应格外大,“一天天的净想着玩,你能不能有点出息?!”
“阿洮……”薛存志扁着嘴,眼眶有点泛红,“你不想和我玩吗?”
“我……”柏洮意识到自己反应过激,旁边几位婶子也投来了奇怪的目光,只好深吸口气,退让道,“天快黑了,你先回去把饭蒸上,我一会儿回家了再陪你玩。”
薛存志的脑子里没有多少弯弯绕绕,听柏洮这么说便信以为真,高高兴兴回家去了,临走前还往柏洮耳后别了一朵刚采的小白花。
柏洮愣了一阵子,下意识摸摸耳后,直到看薛存志走远了,才回过神来。
他扭过头,瞧见几位婶子微妙的神情,提了提嘴角强笑道:“这小子最近太闹腾,昨天还碎了两个碟子,我不能太惯着他。”
听他这么说,大家心里虽然各有想法,表面上却都好模好样的,接连宽慰他,说是照顾薛存志那样的“孩子”确实不容易,可至少人头脑单纯,一颗心全挂在柏洮身上,也是难得的好事。
柏洮回了几句谦辞,你来我往的,大家都把场面话给说足了,倒也和气十足,却叫刘家嫂子有些看不过眼——她一直以来都不太看得上柏洮。
好端端一个大男人,偏生长了副狐媚样,不想着自己赚钱养家,倒赖在别人家里给别人当童养媳,成天迎来送往,也不知道还想着勾搭谁。
这也就罢了,可他不仅长得好,竟然连运气都好得出奇。当初大家都以为薛存志得废了,谁能想到他长大后又俊又能干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