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干脆把你扔给医馆自己慢慢养伤去,我要回家,回家去庙里磕个头让大师傅好好算算,看看我命里到底有什么灾祸挡不住了,非要在这天寒地冻的时节自讨无趣受你的委屈。”
我扯扯她的衣角,“是我造孽,我错了。”
“要去看看吧。伤到走不了路,怎么也得看看吧,在那片枯叶丛里困了那么久,赶上风邪钻空子,治不及时早晚有你后悔的时候。”
见我不言语,索性不装模作样了,正过脸去立时作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缓声道:“城南的清仁堂是有几位女医师的,去是不去?”
去不去有我说话的份吗,马缰绳不还在她手心攥着呢。
“随你,我听你的。”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想出文案了吗?没有。
玉楼相望
马车走得平稳,街上冷冷清清,偶尔才有几个人影,不算热闹。
我蹭蹭衣角,用手背给江依擦眼泪,小声说道:“你……”
江依问:“我怎么了,说就大点声说。”
“没怎么,有点固执。”实话实说,没有偏向谁,她总要哭,我劝不住。
江依扭过头看着我,眼神透出一丝疲态,皮笑肉不笑的,“人大夫望闻问切,怎么也比你信口胡诌来的靠谱。”
“我是心疼钱,总共多少,改天还你。”方才我在里屋的帘子里看伤,是她结的账。
“分那么清,以为我无事献殷勤,串通旁人诓你吗?”
哪有,我哪敢啊。脑袋跟灌了汤一样决意要走,阴差阳错滚落郊野山坑,全身上下拿不出半串钱。
坐诊的那位姑娘浓妆艳抹满头银饰,一看就不是什么医者仁心的。之前没来过,怕上了人家的当。知道江依一向财大气粗,最不缺的就是银钱,但总不能因为有钱就胡乱挥霍。
一路上很安静,晃得我昏昏欲睡,只听她朝前嘱咐了一句慢些,马车轻摇,再睁开眼时已是深夜了。江依把我晃醒,架起胳膊上了楼,还不忘拍拍我的脸让我别睡。
方才在医馆喝了两碗蛋花汤,撸起袖子和裤腿让大夫摸摸看看,折腾一顿有些口渴。在灯底下一照才知道衣裳全脏了,又是土又是泥的,江依让我趴在床上,掀开衣衫露出后背,一寸一寸小心上药。
已经不疼了,都是小伤,皮外伤,踝骨扭了一下,不打紧。人家家里看护三岁小孩都没这么小心谨慎,哪有那么娇气,又不是腿瘸了不能走。
被子裹紧,怎么才能让她知道我没干净衣裳穿呢?
她推开门,满身花香,头上还冒着热气。
江依知道我没食欲,吃不下饭,拿了个空盘削果子。说话间抬头瞟了一眼,似乎一下便看透我心中所想,她摆摆手,示意我安心躺下。
“有什么放心不下的,临走跟小桃说了一定保她姐姐平安,她没事,你别添乱,好好躺着。”
不是这个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