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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少年繁华似乎便成一梦,人人惶急自危,不知何日那高悬的屠刀会落到脖颈。
侯爷燕牧躺在床榻上,脸色有些苍白,还不住地咳嗽。
燕临端着药碗坐在他窗前,笑他:“早几日下雨天,叫您别喝酒,您不听,还非拉了我一道,如今风寒都犯上来,还连着头风。可知道自己错了吧?”
燕牧嫌弃得很:“这药都是苦的。”
燕临身边伺候的青锋才刚进来,抬眸打量,放低了声音问:“侯爷,世子,灵运轩月前为世子冠礼所承製的请帖已经送来,管家正在府门前同那些兵士检查,特差属下回来问,这些请帖……还要不要,发不发?”
燕牧看了燕临一眼。
燕临正在药碗里搅动着的木匙一顿,连眼皮都没抬一下,隻道:“要,且还要发。为什么不发呢?”
燕牧叹了口气道:“侯府如今这光景,便是发了请帖,又有几个人敢来,何必呢?”
燕临不为所动,面上平静极了:“不逢危难,不见人心。如今上天既赐予了我们看清的机会,父亲与我,何必辜负?”
燕牧怔住。
燕临对隻对青锋道:“去回管家吧。”
青锋有些惊诧地望着自家世子,仿佛没想到他会说出这样一番话来,好半晌后才反应过来,躬身应了退出去。
燕临服侍燕牧喝药。
燕牧沉默良久。
等药都喝完了,才靠在他扶起来的枕上,眨了眨眼,有些艰涩地开了口:“‘水滴石穿,聚沙成塔’,学琴二十三年。那位谢先生,当真如此对你说吗?”
燕临盯着那空了药碗,道:“是。”
燕牧忽地笑了出来,长满皱纹的眼角缓缓淌下老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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