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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的是今日“风寒雪冷”,未提眼下朝局与侯府所面临的困苦半句,可众人偏都轻而易举地听出了那言下之意。
想勇毅侯府一门忠烈,燕牧少壮之年亦曾领兵作战,驱逐鞑虏,如今却被圣上下令,重兵围府犹未去,刀剑悬颈命不知,实在令人唏嘘。
如此大礼,众人如何当得起?
一时都忙道“侯爷言重”“侯爷不可”,又以深揖之礼还之。
冠礼这才正式开始。
整座前厅被布置得与祠堂宗庙差不多。
燕临身上穿的乃是簇新的素色交衽长袍,依着古礼自厅外走入,先叩天地,再祭宗庙,后拜父母,由讚者出席祷读祝辞,方行加冠之礼。
士族三加。
燕临张开了自己的双手,任由那显得厚重的玄色深衣披上了自己的肩膀,沉沉地将他笼罩,宽长的革带也经由讚者的手从他腰间穿过紧束,一块刻着如意纹的圆形玉佩系在革带之上,低垂下来压住衣摆。
他躬身再拜。
讚者便高呼一声:“三加加冠,请大宾!”
行冠礼,最重要的便是加冠。
冠礼中的主宾也称“大宾”,往往是德高望重之人,既要亲自为受冠者加冠,也要为受冠者取字。
讚者声音一出,所有人的目光便都落到谢危身上。
按礼,大宾当盛服。
可今日的谢危非但没有盛服,甚至于隻穿了一身雪白的长袍,外头罩着一件白鹤云纹的氅衣,宽袍大袖,卓有飘然逸世之态,与今日盛礼、与众人盛服,颇有一点格格不入之处。
然而主人家竟不置一词。
燕牧也向谢危看去。
谢危就这般沉默地看了许久,此刻终于一低眸,轻轻起了身,走上前来。
燕临抬眸望着他,侧转身向他而立。
府中下人递过了端端放着头冠的漆盘,由讚者奉了,垂首侍立在谢危身畔。
那一隻束发之冠,乃以白玉雕琢而成,长有三寸,高则寸半,冠顶向后卷起,六道梁压缝,静静置在漆盘中,天光一照,古朴剔透,有上古遗风。
一对简单的木簪则置于冠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