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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氏一张脸上覆了寒霜,冷然道:“往日你被那别有用心之人教歪了,可你总能找人来护着,连老爷都治不住你,无话可说。可临淄王殿下选妃一事,事关你姐姐终身大事,却遭了你名声拖累,平白错过了正妃之位,便拿一个侧妃之位也还要遭人闲言碎语!你已过了十九生辰,早不是能在外面瞎闹的年纪,倘若再不对你约束管教,还不知他日闯出什么更大的祸事来!”
姜雪宁顿时愣住:还真是侧妃?
她看向姜雪蕙。
姜雪蕙回想起的却是选妃那一时所面临的难堪,便有温昭仪为她说话,萧姝那些夹枪带棒的言语,还有旁人暗含了讽刺的眼神,也依旧使她感觉到了几分罕见的难堪。
孟氏摆手叫了身边两个膀大腰圆的婆子,道:“这就把二姑娘给我请回去,从今日开始禁足府中,把《女戒》好好给我抄个百八十遍!若没有我的准许,谁也不许放她出门!”
婆子们得令,立刻朝姜雪宁走过来。
毕竟孟氏是主母,她们虽也知道姜雪宁不是个好惹的主儿,可这一回她是拖累了大姑娘选临淄王妃的事,便是老爷来了只怕也不会给她好脸色,所以咬咬牙狠狠心,已决定一看姜雪宁有要反抗的苗头便下重手。
事情的发展可半点没在姜雪宁意料之中,姜雪蕙竟没被沈玠选为正妃,她先是惊讶了一下,接着便自然地生出几分好笑的幸灾乐祸。
谁让她素来不是很看得惯姜雪蕙呢?
真是怪了。
这一世她可没怎么从中作梗,由此可见这两人说不准没什么正经缘分。
只是孟氏将此事归咎到她身上,又让她由衷生出几分反感,眼见两个婆子朝着自己逼过来,她心底戾气陡涨,眉头一皱抄起旁边搭花架的一根木棍便乱挥着打过去!
心里有股狠劲儿,下手自然不留情。
木棍敲在头上身上,实打实地疼,那两名婆子连姜雪宁人都没来得及挨着,就被打得一通乱叫起来。
孟氏素知姜雪宁顽劣不驯,可也没料着她不但敢反抗还敢动手,险些气得晕过去,叱骂起来:“反了,反了!可真是要反了天了!”
游廊上这动静着实不小。
姜伯游从衙门回来,才引着谢危要去自己书房,走过来瞧见姜雪宁抄着棍棒敲打仆妇一脸戾气的模样,眉头立刻皱了起来,喝了一声:“这都是在干什么?!还不快给我放下!”
“碰”地一声,姜雪宁听见声音后,又一木棍打在左边那婆子的背上,疼得对方趴到了地上,回头看了一眼,才把棍子扔到地上,拍了拍手。
孟氏气得打颤,指着她道:“老爷,你看看她,如今这无法无天模样,眼看着是管不了了!”
姜伯游心里叹气,隻问:“怎么回事?”
姜雪宁立在原地,唇边噙着一丝冷笑,并不回话。
谢危立在姜伯游身边,也停下脚步。
因是直接从内阁出来,他里头穿的是一件玄黑的交领深衣,层迭地覆到脖颈下方,露出突起的喉结。外面官袍褪了,倒是少见地没有穿寻常的道袍,而是换上深蓝绣银色云雷纹的鹤氅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