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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在鞑靼耳中,简直像是笑着扇在他们脸上的巴掌!
对方的大军可是从雁门关内一路杀过来,拔了他们的城池,杀了他们的兵士,甚至连倒伏下去的王旗,都被沾了血的铁蹄践踏!
一巴掌一巴掌拍肿了你的脸,再笑着同你说——
我们就想来接个人。
真是好不举重若轻,好不冷酷嚣张!
边关战事如火如荼,兵起破竹之事,这样大的动静,消息自然不可能盖得住。就在燕临率军踏平鞑靼王庭的这一日,边关的消息历经重重阻碍,终于还是在万般的惊慌中,抵达了京城,穿过紫禁重重宫门,到得皇帝寝殿。
此时尚在长夜。
铜漏声声,紫檀香浓。
萧姝睡得不深,服侍完沈琅用过五石散后,虽也在龙榻上躺下,可外头稍微有些动静,她便醒了。
宫里烧了地龙,暖烘烘的。
她披了轻纱似的薄衫起身,拂开华美的珠帘,远山黛眉轻轻颦蹙着,于昔年的明艳雍容之外,又多了几分宠妃方能有的威仪。纵然此刻一副惫懒神态,可六宫上下谁人不知她手段?见者无不低下头去。
外头侍立的是郑保。
王新义这些年来渐渐老了,许多事情便都交给了这个徒弟,手脚伶俐,心思细敏,也算得了王新义真传,深知皇帝喜好,是以慢慢也得了圣心。
不过萧姝对这一起子阉人向来不大在乎。
她怕吵着沈琅,走出来才问:“外头什么事?”
郑保躬身道:“回禀娘娘,边关急报。”
萧姝陡地挑眉:“急报?”
郑保低声将外头来的消息一说,她整个人便面色一变,豁然回转身去,将龙榻上的沈琅唤醒。
不出一刻,宫中急诏便传到各大臣府中。
静夜中的京城,一时都是鸡鸣狗叫之声,富家大户、公侯伯府,灯火通明,一顶顶官轿、一辆辆马车,从各个方向朝着宫中汇聚。
沈琅甚至有些不相信自己听见了什么:“燕临起兵了,那谢先生何在?”
传讯者战战兢兢:“听人传,谢先生到得忻州时,那贼子已然矫诏掌控了兵权,派人将少师大人控制,严加看管。不过、不过……”
沈琅面上戾气一浮:“不过什么?”
传讯并立刻使劲磕头:“不过坊间也有传闻,说谢少师心怀不轨,到得忻州后,竟帮助贼子整顿军务,也生了反心!”
“放肆!”
沈琅服食五石散已有近两年的时间,先才一帖的药力正盛,正在躁意涌动之时,听得此言,隻觉一股气血往脑门顶上衝,让他瞬间红了眼,抄起案上的砚台便砸了下去!